更多的TXT小说下载尽在书本网(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欢迎光临本站下载更多的全本TXT小说 <<弃妇翻身之桃花来袭>> 作者:蓝雨儿 “咦?高人您为啥老盯着我看?” 高人轻捂白须,沉吟片刻喃喃自语道:“怪哉,女流氓也能是人中之凤?” “噗……” “呀!姑娘喷饭了,悠着点悠着点!” 我,顾蔓蔓,白领一名也属隐性腐女一枚,我最伟大的理想便是跟帅帅男友徐磊结婚,无料他上演的OOXX现场秀,让我好梦一场空。 偶遇黑白无常,坠海遇难,让我穿越到正于乱世的大华王朝,成为一名关荣的堕胎弃妇,从此我便开始了招蜂引蝶的生活。 看似纯真无邪的世子屁孩、如嘀尘仙子般的美少男,不拘一格的下流才子,还有美得让人雌雄难辨的腹黑冤家,原来,他们各怀心思,而且一个比一个腹黑,全都碰不得…… (女主很狼很装B,一点无赖一点Y,不喜勿入) 001 合久必分 昏暗的酒吧内,混杂的空气中弥漫着烟酒的味道,DJ乐曲震动着吧内的每个角落,仿佛能将人的心都带进节奏里,舞池里的男女疯狂的扭动着自己的腰肢和臀部,女人混在男人堆里面嘻哈,这里各色温香软玉,各种妩媚妖娆。- 那花钱消寂寞的男男女女沉醉在烟酒的气味里,沉迷于舞池里的各种暧昧。- 卡座上的女人妩媚的缩在男人的怀抱里面唧唧我我,男人尽情玩乐,女人尽显诱惑。- 我坐在角落处轻摇着杯中酒,望着卡座男人在桌台下肆意游动的手,修长腿上鱼网袜已被撕开一道口子,男人的十指在女人的腿间不规矩的游动,那冷艳美女继续猜拳摇骰子,身子却有意无意的凑近身边的男人,鞋跟则是配合得当的在男人的裤管上磨蹭。- 我举起杯中酒一饮而尽,脑中那如蛇般紧紧交缠的裸露男女再次闪现。- 今天,是他的生日,我期待已久的日子,为了能早些结束出差事宜能提前赶回来,我用熬了两个通宵把几天的工作用两天做完,为的就是给他一个惊喜,在他生日的这天陪着他,而带来的礼物便是将我保留了二十一年的身子送给他,结束了我们这段有名无实的“同居”。- 今夜,也就是刚刚,在那个我住了两年的房子,他们给了我一场真人版XXOO现场秀,赤裸的躯体如蛇相缠,一地的衣裳凌乱,一屋子的快意呻吟,床上的女人是酒吧的DJ,硕大的乳房如波荡漾,正埋头苦干的男人正是我的未婚夫——徐磊。- 事实证明,看A片跟现场直播是不同的,A片可以让人欲仙,直播直却让我欲死,残忍的事实告诉我,男人终究会鸡不择食,女人终究会B不得已。- 多喝了几杯,结了帐,我便离开了酒吧,吧内的男女实在刺激我的心情,开着奥佩尔来到附近的海边,这里曾经是我与徐磊甜蜜的开始,今夜,我特别想念这里。- 翻越上海边的围栏,坐在石岸上会想着跟徐磊的点点滴滴,六年了,六年的感情付诸流水,女人到底能有几个六年?!- 老天爷你也太不公平了吧?我平日里怎么也算是行善积德的人啊!走过路过看见街上乞讨的伯伯、大婶们,我总会慷慨解囊的丢下口袋里的几毛钱,为毛到头来却是这种结局啊!顾蔓蔓望着那时不时拍打在岩石的海浪,不由得怨念起来。- 我取出钱包里的金卡,安慰着自己受了伤的心灵,这是徐磊给的,在决定订婚后,徐磊每个月的薪水都上缴给我,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权当是分手费吧!- “大姐,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啊!”耳后传来大叔的声音。- 我不以为然的撇撇嘴,想不开?这年头有啥了不起的,谁会想不开啊?话说……哪位大姐想自杀?!- “大姐,你听小弟的话,好好活千万别跳……”大叔的声音越渐逼近,我突然感觉身后阴风阵阵,回神看了背后的大叔一眼。- 哇靠!黑白无常?!我惊惶之下身子随之一倾,摇摇晃晃的竟然坐不稳了,随手抓起黑白两位大叔的长舌,欲想稳住身子,却把两位大叔同时拽下了海。- “噗通”,水花溅起。- “救命……我不会游水……”我在水中竭力的呼救着,“我还不想死,我卡里还有好多钱没花,我的分手费……”双腿的挣扎完全不起作用,身子不断的在往下沉,海水的咸味涌入喉中,鼻间的呼吸越渐困难,耳朵听到那嗡嗡水声。- 没了,啥都没有了,这下连命都没有了!- 【嘿嘿,新书上传有一些话要跟亲们说说,《弃妇》将会改为第一人称,这样代入感比较好,雨儿写的比较顺手,也同时可以提升更新速度,亲们好好习惯一下,雨儿会尽量完善第一人称的缺陷!第二本文1号正式上传,更新质量都会比较稳定请放心阅读。第三:本文求砖、求票、求顶、求收藏,勤快的顺便留个言,雨儿会努力的,群抱抱】 002 借尸还魂1 冥界三途河边、彼岸的接引之花大朵大朵的开在黄泉路上,如血一样绚烂鲜红铺满着通向地狱的路,远远看上去就像是血所铺成的地毯,那瑰丽的鲜红与阴暗的空间形成色彩鲜明的对比。- 我精神恍惚地走黄泉路上,牛头马面在前方领着路,那一黑一白的两人相伴左右,西装打领的,穿着倒是挺绅士。- “黑白大叔?!”我有些激愤的指着两人,若不是他们我怎么会下水? 两人转过脸来,白无常只是笑笑,头戴一顶长帽,上有“你也来了”四字;黑无常则是一脸凶相,长帽上有“正在捉你”四字。- 呀?还有上下联呢!横批呢?咦?“不见了!”- “何物不见了?”前面的牛头马背转过身来,凶神恶煞的瞪了瞪正指着他们一脸稀奇的我。- 我无奈应了句,“横批不见了!”- 牛头马面莫名其妙的扫了我一眼,我耸耸肩,垂下脸,继续跟在这牛马后面,一牛一马可不是啥好东西,看了做噩梦,慢着,眼下的是梦还是?- 彼岸花的清香迎面拂来,飘进了我的鼻间,生前的种种竟在瞬间回放于眼前。- 那画面再次闪现,赤裸裸的身子如蛇般的相缠相交,一地的衣裳凌乱,一屋子的快意呻吟。- 徐磊,那个我认为痴恋了我几年的男人,别人眼中的模范男朋友,他在我们订婚后的第一个生日给了我这份大礼,就在那个我住了两年的房子,我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何为恶心,何为痴情!- 心似是被什么绞了下,鼻间发酸,视线也跟着有些模糊起来,眼角处一滴晶莹透亮之物缓缓滑落,冰冰凉凉的泪滴足以与周围的阴寒相比。- 一滴泪落后,心仿佛平静了许多,也是彼岸花香迷醉了顾蔓蔓的知觉,也许是黄泉路能够让凡人看清世间的七情六欲,它能让人把前生的爱恨情仇忘却,将往昔一笔勾销。- “大哥,请问这是演哪出?”我凑近白无常耳畔,压低声线问。- “蔓蔓黄泉路之旅。”白无常笑脸回答。- “蔓蔓黄泉路之旅啊!”嘿,咱还是主角呢!我觉得头顶上光环一现,随即犹如被雷击中了般醒悟过来,慢着,白无常刚刚说啥?!- “你当然是主角了,不过这投胎得等阎王来判。”- “那啥,你是说这里是地狱?!”开玩笑,这样就死了?!- “当然是地狱,难道还会是天堂?!”黑无常鄙夷的目光扫了过来,“就你这德性……”- 我这才回过神来,一股寒意从脚底窜起,那在海里挣扎的画面一闪而过。- 地狱……阴间……我死了!坠海死了!!- 火红的黄泉路延伸而去,看不见尽头,扫向四周,来者形形色色,男女老少,从古至今,各色血统,各类种族,有的木然,有的平静,有的狰狞,有的惊慌恐惧,有的努力抗拒,哭声、笑声交集其中。- 随护在两旁的黑西装使者,正缓缓地将其挪移。- “那啥,我这是要去投胎吗?”我再次问了句,白无常有些为难的瞥向左边的黑无常,顺着白无常的目光望去,黑无常似乎有些恼意。- 脸黑的跟讨债的一样,姐姐我天生BS这种嘴脸!-但,很多时候我们偏偏要向自己BS的人“无事献殷勤”!哎…… 我从口袋中拿出一张硬卡,递给黑无常,“这是BOSS旗舰店的优惠卡,最高纪录可以打5折,给你好了!”- 黑无常接过我手中的硬卡,质疑的瞥了她一眼,“你也知道BOSS?!”- “啊?我不知道BOSS?!连你的底裤是CK的我也看出来,一眼就知道不是冒牌货!”当官的福利真不错,就这身名牌肯定是贪污得来的!- 003 借尸还魂2 “好吧!见你如此诚意的份上,我收下了!”黑无常一脸遇到知己的模样续而研究了手中的硬卡片刻,定了真伪后脸上的狰狞才缓解了些,“要问何事,三次机会。”- “咳咳,三次?”太小气巴拉了吧?!我扯了扯嘴角。- “速度!”一张优惠卡问三次,便宜你了!黑无常很是吃亏的嘴脸。- “恩……我现在要去投胎吗?”- “不是!”- “那我怎么就死了?”- “跳下去就死了!”- “那我啥时候可以回去?”- “不知道!”- “那……”- “已经结束了,三个问题。”黑无常打断了我的话,转身继续威武的前行着。- MD!三个问题华丽丽的结束了,果然惜字如金!啥屁都没问着!- 我欲想再问些什么,双腿的关节被猛然一踹,跪了下地,抬起脸来,已经被押到了堂前。- 堂上人白净脸孔,头戴冠旒,两侧垂香袋护耳,身穿荷叶边翻领宽袖长袍,双足着靴,双手在胸前捧笏,正襟威坐。- 咦?这就是传说中你的阎王老爹?哇塞,比我想象中的好看得多哇!- “顾曼曼,芳龄二十一,南方人,顾氏之女,因恋情失败而自杀……呃?阳寿八十?!”阎王猛然抬起眼来,仔细打量着我,“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偷练不老神功?!”- 不老神功……咦?好熟悉的名字!- “来人,拉下去杖打三十!”- “慢着!”我厉声喝止,“谁?谁自杀来着?!”- “你因情自杀!”阎王一副愤青模样,拍桌大怒,“这是本王最痛恨的死法!”- “不自杀,难道谋杀?”我嘀咕着,忽地回神,“那啥,谁自杀?是他们推我下海的!”?抬起头满脸怨气的睨了身旁的黑白无常一眼。- “阎王明鉴,属下并没有动手!而是去救世,阻拦这个女人愚蠢的举动!”两人一脸无辜,慌忙下跪,这杀死凡人的罪行可不是减薪那般简单,谁担当得起?!- “愚蠢的举动?姐姐我在海边吹风,你们两个死鬼出来勾魂!”我闻言甚是来火,误杀也算了,最不识趣的是他们把徐磊给我的那张百万银行卡给弄不见了!- “此事当真?!”阎王脸色一变,由白变绿。- “阎王明鉴,属下确实是为了救人!”两人毕恭毕敬道,对视一眼后,竟有些心虚的垂下脸。- “救人?大半夜的,见了你们两个长舌男,不被吓死才怪!”- “阎王开恩,昨夜判官大人晋升,属下多喝了几杯,所以……”- “哦哦!”我指着两人的鼻尖,“原来酒喝多了,现原型了!”- “可是……属下的确是救人心急,当时她真的有跳海自杀的倾向。”- 我倒!曾经那是我跟徐磊最喜欢做的事现在竟成了自杀倾向,拜托,不去写小说真是浪费了!- 之后,阎王很大公无私的扣了黑白无常半年的俸禄,没有大惩的原因是因为两人持着救人于水火的“慈悲心肠”。- 阎王给了我一个索取补偿的机会,我很知足的提了个小小的要求,希望借尸还魂能够选一户好人家,再嫁个好男人,何为好男人,当然要本小姐自个筛选了!- 阎王应允了,判了我入六道轮回中的第三道——玉桥,选尸还魂。- 【新春放送每天五到六更~亲们安心蹲坑~】 004 借尸还魂3 能过此桥的是在世积聚了功德的人,这里面的定是权贵之人,享尽富贵荣华,阎王诺道,由于顾蔓蔓小姐生前行善积德,慷慨解囊救人于水火之中……等等等,所以应其所愿。- 我被牛头马面送到第三道桥旁的望生石,望生石分为两边,一边为男,一边为女,站在这卵形七彩石前,七彩石头会现出无数张面孔。- 嘿,既然是借尸还魂定要选个倾国倾城的相貌,好让前世相貌平庸的顾蔓蔓一笑倾人,再笑倾城!- “两位大哥,我想挑个好看点的,不知您俩有啥推荐?”我一脸兴喜,心情犹如在珠宝店挑结婚戒指一般。- 牛头马背有些不耐烦的白了我一记,不愿吭声。- 我从口袋摸了半天,只搜出了美容院VIP包月卡,钱跟银行卡估计在溺水时被冲走了,只留下这没啥用的东东!- “这个……包月免费做美容,不知两位大哥……”我有些底气不足道,一个牛头,一个马头,要这美容卡干啥?!- 牛头回眸瞥了我手中的VIP卡一眼,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牛脸,“最近熬夜,皮肤变差了很多!拿来吧!”- “你在这里挑吧!这可是达官贵人之女,便宜你了!”马面淡淡开口,那不甘的眼神仿佛在说就你这张大头鬼的脸,借尸还魂是给你最好的恩赐了!- 我望着眼下那一张张倾国倾城的脸,满脸亢奋,这些……简直就是大师级的整容标准。- “就你,恐怕侮辱了这仙姿玉色的脸。”耳后飘来男子的嘲笑声,幽幽语调中却让我有如乌云盖顶之感,欲想转身,只听身后有人再度发话:“就她吧!”- 一阵阴风吹来,带着透骨奇寒袭向我,整个地狱在瞬间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可是阎王那边……”是牛头马面的声音,听得出他们有些为难。- “找不到人选,勉强让她陪本神上路。”黑暗中,有力的双手从身后将我提了起来,那种轻飘飘脚不着地的感觉,叫我全身僵硬,脊背发凉。- “恭送紫微帝君!”- 紫薇帝君?那个传说中掌管“天书”的神?!- “你想干……干嘛?阎……阎王允我借尸还魂的!”我结结巴巴地问。好冷!这个人,不,这个神,他想带我去哪里?!- “能跟着本神是你的福份!”身后人语调清幽,仿佛在诉说着赐予人的至高荣誉。- “福份?不要……我不要当神,我要活,要当倾国倾城的美女!我要泡美男……”我吃惊的挣扎起来,手舞足蹈的乱踢乱打,身后人却丝毫不受影响,任凭我嘶吼乱叫。- 挣扎中,我的手仿佛抓到了些什么,冰冰凉凉的,放到鼻下一闻,竟是彼岸花的清香。- 沉思间,我的身子越来越轻,升到半空后猛然坠落,他们仿佛掉下了万丈深渊疾速降落,狂风吹打着脸,有些疼。- 娘啊,咱有畏高症……- 我紧闭双眼,反拽着身后人宽实的肩膀,这是我唯一可以抓住的东西,彼岸花被压在我的掌心中,掌下所按之位微弯着,不是很清晰却能感觉到那是个很完美弧度,正是锁骨位,被掌力所按压而微微渗出了汁的彼岸花,此时更清香怡人。- 黑暗中,升起一道刺眼红光,一股温热之感袭向我的胸前,半闭着眼偷看着眼前之物,是一颗圆形宝石,红色的的宝石,还有他锁骨上的红色彼岸花印记……- 随着降落速度加剧,周围恢复了先前的阴暗,一记重重的摔落,刺骨的疼痛袭身而来,我意识混浊,眼皮子重坠根本无法睁开眼睛。- 黑暗中,周边狂风肆虐,伴着野狼的嘶叫,下体似乎有东西流出来,腹部绞痛渐剧,手与足都动弹不得,我在疼痛中失去了知觉。- 005 荡妇? “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女人,竟然要公子这般费心待她!”- “应该是被哪家子人休了赶出来的吧!”- 好痛……好痛,脚痛还有下腹,全身都痛……睡梦中的我隐约闻到梅花的清香,对话声在迷迷糊糊中越渐清晰。- “你们说她肚子里野种能保住不?”- 什么?腹中野种?!如天雷般的一句将迷糊中的我震醒,张眼一看,红幔雕花大床,古色古香的设备,还有两个穿着古装的小丫头,这里不是现代!- “谁知道,听说公子带她回来时,整个猪笼都是血。”- 猪笼?专为jian夫淫妇而设的猪笼?!麻雀瘟神竟然让老娘竟成了荡妇!- “不知廉耻的女子,看了都恶心!”- 不知廉耻?不知廉耻的是这躯体的主人,NND,怎么她偷汉子要老娘受罪?!- 我感觉到一道极为厌恶的目光朝我射来,深吸了口气,感觉有股气体直升上头顶,额上的青筋愈渐突显,被指着鼻子骂的滋味谁受得了?!正当我准备弹跳起身爆斥却发现全身虚弱无力,只是轻轻一动,痛随之袭来,手、脚、下腹钻心刺骨之痛更叫我眼泪直流,咝叫出声。- 只听耳畔“嗖嗖”两声,女孩的声音立即消失,抬眼只见两个古装打扮的丫头捂着咽喉痛苦的挣扎,续而倒地死去。- 死……死人?!我立马闭上双眼继续装睡,盖在被窝里的身子隐隐发颤,刚刚那真的是死人,床不高,斜眼就瞄见了!- “无情办事不力,愿受责罚!”无情?确实有那么点的味儿!我紧闭的双眼微微睁开微小的缝隙,只见一全身黑袍的男子正向身前之人躬身请罪,两人均是背着身子,看不见他们的样貌,只知道是两个一黑、一白的男人。- “拖下去。”男子轻幽幽说道,不痛不痒的一句,彷如在说“吃饭”、“喝茶”那般随意。- “是!”那叫冷剑的家伙领命,腰中软剑一现,转身拉着拖着两个婢女的退了出去。- 娘啊!我借尸还魂来到古代,被一个变态杀人狂救了?!想到这里,我暗地里抹了把冷汗。- 淡淡的晨辉穿射进来,那略带冷意的背影竟给人一种飘飘若仙之感,缓解了我心中的不安。- 眼前人缓缓转身过来,温文儒雅的脸上略带沉思,深邃的双眸如漆黑不见底,却似蒙着淡淡的迷雾,使人无法将他看透,而他微蹙的眉宇间似是卷着淡淡的霜色。- 呀!美男?不,美少男!我半眯着的眼瞬间圆了。- “葡萄酒味辛甘性温,辛能散能行对寒湿凝滞的痛经症,可以散寒祛湿,活血通经,喝点无害。”那如嘀尘仙子般的少年轻轻地说着,丢下了声:“劳烦先生照料了”便迈步而去。- “葡萄酒?寒湿凝滞痛经症?活……活血通经?”我嘴角剧烈抽搐了下,脸在瞬间麻了。 “姑娘身上多处骨头断裂再加上风寒入体以及滑胎引起的凝滞痛经症,需好好调养身子。”进门来的是位中年男人,我没有心思打量来人的样貌,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原来婢女口中的野种是真的,这身体的主人不但是婢女口中的“荡妇”还是滑过胎的!- 中年男人自称是白云庄少爷的“先生”姓唐,此人精通医术,看来他是这房子的主人的私人医生,他大概讲叙了下我的身体状况,确认了我身上的伤是刑具所致,下腹的绞痛源自滑胎,我因流产后被抛于荒山野岭,受了风寒数病齐发,一时间体热飙升,也引发了凝滞痛经症。 我听着唐先生的诉说,从欣喜到心死,眸中的光彩在唐先生的讲述中一一淡化,看来这身体的主人很不幸啊!更不幸的是我,原本可以享尽荣华富贵的我,被死神带到这里来背黑锅! 到手的荣华富贵飞了,这种感觉只能用八个字形容——欲哭无泪,欲死无胆! 006 弃妇 接下来的三个月,我的起居饮食一切由下人照顾,吃住都算不错,唯一不足的地方便是没有自由、太闷,那日后,仙子少男没有再出现,倒是唐先生每日都有来为我把脉治疗,经过三个月的调养,我的身子已恢复的七七八八了,连同被折断了的指骨也被顺利接回。- “姑娘活动一下小趾头。”唐先生的话将我拉回了现实,目光扫向身下的双足,多美的玉足啊!竟然被夹刑夹断了趾头,到底是谁这么凶残,要对我动用酷刑?!- “很好,姑娘的趾骨都恢复,现在开始可以自由活动了。”- “可以自由活动?整个山庄都可以去吗?!”- “姑娘可以在西湖一带内活动。”唐先生收拾了好东西,迈步离去。- 西湖一带?那也就是不能到处跑了?!穿过来三个月竟然连自己的样貌也没摸清,梳洗都是他人侍候,更别说要看清自己的模样了,错就错在这房间装潢极为简朴,除了该有的用具,桌、椅、矮几、书柜意外别无其它,连个梳妆台跟铜镜也没有,房内的一切告诉我这绝对不是女人的房间,而且一定是男人安排的!- 本以为借尸还魂可以挑个好人家过上好日子,谁知途中杀出了个陈咬金来,被带到这个原始朝代,还成了被休了的弃妇,为啥说是弃妇?因为当时被救回来时,身边还有一纸休书!- 据唐先生所言,这里是大华王朝,现是御清皇朝三年,皇帝昏庸无能,终日沉迷酒色,赵氏干政,朝中势力分割为三,第一势力:赵氏,皇后与她娘家,国舅赵可政。- 第二势力:段家,名将之后,护国将军段文常是两朝功臣,也是诸侯之一,段家掌控了大华皇朝的一半兵权。- 第三势力:安家,安豫然是两朝元老,大华的太师,此人曾辅助先皇上位,连当今皇上的继位也少不了他的功劳,若问安家在朝中的势力,足以跟赵氏相提并论。- 三势力看似合作无间,实则各有心思,引发内乱是迟早的事,这是从唐先生口中得知的仅有资料,唐先生虽守口如瓶,但当我问及国事时,他则是很滔滔不绝,愤慨万分。- 从草图来看,大华的地界各分为荆、兖、雍、青、冀、徐、豫、扬、梁九州,皇都在豫州,大华的西边是突厥,突厥分东西,西突厥在雍州的西边,东突厥位于北边;东边则是东瀛,与青州相隔,而靠东北边位置的是高丽,与冀州府相隔,然,我现身所呆的白云山庄则是在荆州,这里一带都是山丘绿林,连条像样的大路都没有,都是一些小岔路,从草图上可见,此处还没有开发,人烟稀少,邻近这里南边的则是另一个国家,名叫——南诏。- 大华、东瀛、南诏、高丽还有东、西突厥,我暗自抹了把冷汗,原来自己掉到了大华一处鸟不拉屎“繁华”地区,从草图上看,这里与原始古代有着相同的地方也有不同的地方,相同的是大华邻边的几个国家都是历史上所存在的,但不同的是历史上根本不存在“大华”这个地方,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朝代,怎样的一个国家?只有出了这白云山庄才知道了。- 007 画1 三个月了,我对这里的认知只局限于白云山庄,丫环们守口如瓶,唐先生告知的也有限,以至到目前为止,我还没弄清这里的详细资料以及主人的身份,还有那白衣少年…总之一切都是雾。- 拆去了手脚的纱带真的舒服很多,我如感觉自己如被放出了笼子的鸟儿般乐得一路歌唱,原来唐先生说的西湖一带面积也这么大,为免迷路我只在木屋周边行走。- 沿着木屋一路走去,才知道这所谓的云来的山庄看着豪华,却是坐落在深山野岭,难怪里面住着杀人狂魔!- 三月,正是花红草绿的好季节,长长的山脉沿着湖泊蜿蜒而绕,湖光与山色相映,风景绮丽。- 朝湖泊处走去,阳光洒在平静的湖面上闪着粼粼波光,光折射到湖岸的杨柳,异常刺眼。- 西湖,原来指的就是这个湖啊!- 我快步走到湖边,俯身望向水面,终于看清了自己的真面目,平静无波的湖面倒影着好看的容颜,绝美的鹅蛋脸带着一分稚气三分妩媚,这身子的主人肤色出奇的白,如上等的凝脂白玉般剔透无暇,双颊浮起微微红晕,幽邃灵动的眼眸深处泛着淡淡的蓝,高挺的鼻梁下,唇角微微轻翘,勾起了迷人的弧度。- 嘿,有点混血儿的味儿,我轻抚着漂亮的脸颊,难怪这身子的主人要偷汉子,这么好条件不偷汉子岂不是浪费了?!望着湖面中的容颜自恋了许久,才站起身子来,这身子约160左右吧,比现代的我应该高有了半个头,体型还算好,属于娇小型,双手轻拱了拱胸脯,这里不是很大,应该还在发育,望着湖面上的倒影,初步估计这身体的主人也就十四五岁左右,足足比前世的我年轻了六七岁,这是我对这身躯唯一不满的地方,年轻固然好,问题是成了未成年少妇感觉就不咋样了! 清风拂面,杨柳摇曳,垂下的柳枝轻点湖面,点开了淡淡水波,泛起了丝丝涟漪。- 我拾起湖边上的断枝,在地面上画上大小不一的圆,在冥界的那一幕回放眼前,那男子的声音犹如在耳:“找不到人选,勉强让她陪本神上路。”“能跟着本神,是你的福份。”- 那该死的神为何要带我到此处?竟然附身在一个弃妇身上,这个女孩,她到底嫁给了怎样的人,我细细打量着身上的打扮,所穿的锦缎纱衣,所戴的是金银玉饰,应该是有钱人家的太太才对,那为何会滑胎,被夹断了手指、脚趾还落得“泡猪笼”的下场?!即便是偷汉子,要受“泡猪笼”之型也不至于死前用刑,难道是严刑逼供?!一大堆疑问侵袭着我的脑袋,现在的我对这身子的身份深感好奇。- 一记轻响打断了我的沉思,闻声望去,只见不远处坐着一白衣少男,他身前放着一个木架,架上放着一副宣纸,脚旁的颜料倒泻了,但他却一脸专注的执着笔,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是他,杀人狂魔! 走近一看,木架上放着的是一幅山水画,画中青山碧水,山脉绕着湖泊,湖泊倒映着山脉的树木,岸边的杨柳无声垂落。- 画中之地正是西湖,不过,是雨景中西湖,因为这画的西湖蒙着层层迷雾,飘着鹅毛细雨,一白衣男子正立于雨中欣赏着眼前风景,虽只看见了画中人的侧脸,却能感受到他的入神与沉醉。- 只是一幅普通的山水画,却让他画的唯美唯奂,比实景还要更甚几分,因为这画中投入了笔者的感情。- 008 画2 我看了身旁的少男一眼,想不到这杀人狂魔竟可以画出一手好画!春风吹拂了少男的发丝,垂在鬓边发丝微微遮掩着少男的轮廓,他洁白无瑕的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沉思,深邃的黑瞳如蒙迷雾,那淡淡的迷雾仿佛给他蒙上一层薄纱,使人看不清他的内心,猜不透他的想法,就如此刻,我看不出少男是悲还是愁,因为少男唇边噙着一丝愉悦的浅笑,轻蹙的眉心则卷着淡淡的隐忧。- 他小心的画着,最后在天边天填上阴晦的天色,只是把画像加深了颜色,用了冷色系,便完全改写了画中之意,再次看这幅画,画中人显得有些孤单落寞,就是这点落寞为整幅画渲起了淡淡的忧伤。- “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 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我一时感触,一首《饮湖上初晴后雨》脱口而出。- “西子是何人?”白衣少男的语调里透着好奇。- “春秋末年四大美女之一。”话刚出口,我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言暗自叫糟!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古代,人们怎么会知道“春秋末年”是怎么回事?我真是搬砖头砸自己的脚,没事找事啊! “春秋末年?四大美女?”少男若有所思的话语里透着意味不明的笑意。- “这是我在书上看到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呵呵!作者把西湖比作美女西施,那么晴朗的西湖就如浓妆的西施,而雨天的西湖就像淡妆的西施,都是同样的美丽无比,多生动的诗句啊!哈哈哈……”我绕了一大圈打着马虎眼分散少男的注意力,也不敢说“诗人”二字了,也不知道这是个啥朝代,万一他问“诗人是何物?”真的要狂倒了,干笑几声后,见少男有些黑线的表情,我忙敛住夸张的笑颜,正色问,“公子觉得这首诗怎样?”- “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 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 少男没有回我的话而是喃喃的念着方才的诗句,唇边的笑甚是愉悦,换了支笔轻点黑墨,在画面的左角处题上这首诗,他笔尖轻点,落笔轻重适宜,字迹刚劲有力,待将诗句写完整后,又在画的有角下方题上“秋月白”三字。- “东船西舫悄无言,唯见江心秋月白……”我喃喃的念着,觉得他的名字很顺口。- “想不到你如此通熟大华知识,能够咬文嚼字出口成章。”秋月白放下笔,依然看着画中的景象,不轻不重的语调中听不清他有任何情绪。- 出口成章?姐姐我虽粗口却不脏!我干咳了几下,摆出一副极为谦虚文雅的模样,“其实,这是我曾听过的诗句之一,借来用用而已。”- “哦?”秋月白微微侧过脸来,俊颜上略带赞许之味,“你果然没有辜负乌古斯对你从小的培养。”- “什么古斯?什么培养?!”我一头雾水,这个秋月白好像知道咱的身份?古斯难道是咱的名字?“话说,你认识我?”我小心提问。- “公子,凌世子不见了!”男子匆匆忙忙走来,打断了两人的谈话,秋月白只是扬袖示意那男子退下,没有多余言语,也不见有意外与慌张之色,而是不紧不慢的收拾着架上的画卷。- 【新年了~祝大家新春快乐~兔年万事顺利哈~今天会早点传完~】 009 小屁孩 “那个……笔墨还没干呢!”我指了指画中未干的彩绘,这样卷起来若是染花了图画的色彩岂不浪费了这幅好作品?!- “还没干吗?”秋月白低喃了声,自言自语道:“差点忘了近日天气潮湿,墨水难干。”-他停下手中的动作,“待墨水干了,你把画卷收拾一下交给唐先生。”- 倒!我嘴角猛然一抽,看不见墨迹未干,也不会不知道春雨时节天气潮湿吧?!沉思间,只听那处传来一阵声响,回神看去,只见摔在地上的秋月白正慢慢爬起身来,边拍打着身上的尘埃微吼,“何人将扁担水桶放于此处?!”- 无语,那么大的扁担跟水桶,又不是瞎子,自己看不见怨谁?!- “公子恕罪,三娘这就是管教管教那些丫头!”一徐娘半老的妇女栖身领罪,秋月白俊脸微沉,冷冷道:“下去吧!”事实证明狂魔帅哥还是有点修养的,若换成别人可能要来个啥处罚什么的。- 不一会儿,侍女们前来收拾,清理着地上的颜料,待一切忙完,画卷上的彩绘已经全被风干,我收起画卷,望了望天色,天色还早,回去也没事干,随便走走好了!- 如果把女人分为几类,花瓶型、贤惠型、强势型、而我顾小姐无一中选,顶多也只能混一个路痴型,新一代典型的路痴,是个经常开着车子就转不着地方的人。 前世的我就连住了十几年的地方都不认识几条大路,更何况现在这左拐右弯大小分叉路一大堆的陌生地方,要我记住路线比叫我别活还要难!沿着路边走,一路山水相伴各色花草萦绕,西湖一处中了很多黄色水仙花,这是日常生活中少见的欧洲水仙,金黄色的水仙花绽放在西湖小路两旁,仿佛路很长怎么也走不回木屋。 不知走了多久,来到一片桃花林,殷红花海一眼望不到边,粉色花瓣徐徐飘下,淡淡的桃花香味随风拂来,清香怡人。 我沉醉于眼前的美景,身子旋转在花林中,轻幽的哼着调子,想不到这偏僻的白云山庄竟然有这么个如世外桃源的地方,伸起手轻轻敞开,感受着花瓣轻轻落下的冰凉,温软的碰触,朱唇微微凑近,吹起手掌心的花瓣,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 若是秋月白同意咱住在桃花林中就好了,这林子好美!望着徐徐飘下的花瓣,我仿佛看见了樱花,樱花对前世的我来说是个美梦,徐磊曾经说过,结婚了,去日本度蜜月,两人在樱花林下感受樱花的美……想到结婚,往事重现,我心中有些酸涩,眼眶竟然在不知不觉间红了。 这个时候爸妈应该正为我筹办着婚礼吧?实在不敢想象当爸妈正我为挑选着嫁妆时,收到了我坠海身亡的消息会是怎样的反应。 我总是跟爸妈说徐磊的好,为了帮徐磊在我家里人打好印象,我将徐磊整个人都美化,甚至连同他的家人,我都恨不得在爸妈面前把他们一家捧上天,其实,我跟徐磊的家人只见过一次面而已,他爸妈因出生豪门家庭,给人一种很高高在上的感觉,还好我家里条件不比徐磊家里差,否则我定过不了徐磊父母的那一关。 突然想起了老爸说过的一句话,女人要掌钱,想要男人用宠爱养你一辈子那是不可能的事,真的,别说一辈子,就连几年都成问题,那夜的现场秀是我第一次遇见,却不知道是徐磊的第几次背叛。 一滴泪滴落在我掌中的花瓣上,如同晨间的甘露一般晶莹剔透,花很美,可是又能美多少个时长? “你是何人,为何会在桃花林?!”突来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沉思,略带沙哑的嗓音隐约透着稚气,听得出对方正处于变声期间。 我转身看了来人一眼,立于我身后不远处的是个紫衣少男,他约十三四岁的年龄,身高却已超出了我。 少男双手负于背后,正专注的欣赏着眼前美景,啡色发丝飘逸的洒在肩膀上,发丝轻轻的拂在他精致的轮廓边上,如丝绸般的柔顺,花瓣落在那潋滟生辉的紫袍上,竟格外妖艳夺目。 这小屁孩长的真好看!我心中赞许,只听那少男喃喃的念着,“一片一片又一片,两片三片四五片。六片七片八九片……”最后那句,嗫嚅了许久始终都没有念出来。 呀,看来这孩子没有好好念书! “落入花中寻不见。”我一时兴起也附和着念出了最后一句来,我改了原词,把“飞入芦花都不见”换成了“落入花中寻不见”。 “落入花中寻不见?听父侯说这一带近南诏,通熟大华文字的没有几个。”少男赞许看了我一眼拍掌叫好,紫蓝色的眼眸如同紫水晶般流光溢彩,那紫瞳里散发出来的妖艳与他纯真无邪的脸形成了鲜明的比例,“你是何人,叫何名字?” 010 大忌 “呃?这个……这个是我糊弄着念的。”我小心应付,原来近南诏一带的都不同熟大华文字啊!露馅了,又露馅了! “恩,父侯说大华的文学才是我们大华人该学的,应该轻重适宜。”紫衣少男点点头,朝我纯真一笑,说到“大华”二字时,紫瞳里散发着异样光彩,陶醉片刻后,又问,“你还没说,你叫什么名字呢!” “呃……”你怎么还记得这事啊!我双眉一皱,也不知道自己在这个时空的身份是什么,若是说错了难道要用失忆来糊弄群众吗?到底该不该回他?“我叫桃花。”踌躇片刻后,我说出了这个连自己听了都想吐的名字,桃花,菊花,春花,荷花……古代的丫环都叫这般没营养的名字! “桃花?”少男沉吟了片刻,紫瞳里满满的欣喜,“是我最喜欢的桃花吗?这种?!”说着,忙指了指空中正徐徐落下的花瓣。 我倒,桃花有很多种吗?难道大华有各种桃花吗?! 我抽了抽嘴角,也不多说什么,只是微微颔首,少男看了看我再放眼看了看这片花林,兴喜而又喃喃自语道:“这也桃花,那也桃花,白云山庄怎么会有这般多的桃花?!” “咳咳,此桃花非彼桃花……”我低应了句,屁孩就是屁话,即便装着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脸上挂着的依然是个孩子相,傻傻的笑,纯真而无邪。 “桃花,我要把你带回家!”少男的声音再度传来,沙哑的声音有些渺远了,我再次回看,只见殷红花海中早已不见紫衣少男的踪迹。 “带回家?当你老婆你嫌我太老,当你奶娘吧,别说年龄太小,姐姐我也没那个资本。”我大言不惭哼笑了声,略略扫了自个的胸部一眼,以前看小说,那些男主人公穿越到古代遇见的都是大胸美人,怎么俺就这般另类了?恩……这身子的主人应该还可以长两三个码数吧! “你胆子好大,竟敢私闯桃花林?!”喉间猛然一紧,轻幽幽的语调中透着冷厉的杀气,抬头只见那如嘀尘仙子的少男此时唇边依旧噙着一丝惬意的笑。 “咳咳咳……”我费劲的挣扎着,许久才艰难的喊出两个字“放手……” “是你?”秋月白奇怪问道,迟疑了片刻后放开了我。 “你是瞎子吗?不是我……”我无力瘫软在秋月白的怀中,她如获重生般的大口吸气。 “有眼疾又如何?”愤慨万分话语随之淹没在秋月白发冷的话语中,松开的手再次拧上了我的手腕,那如骨折断裂之感再现,疼的我无法吱声,这杀人狂终于兽性大发了! “公子,豫州二公子到了。”唐先生疾步前来,他的出现再次压住了秋月白即将暴发的脾气。 “先生带她出林吧!”秋月白放开我,唇边的笑略带冷意,很明显的不欢迎这豫州二公子。 “姑娘可好?”唐先生谦和的语调中透着关心。 “好痛……”我大骂之际下意识的扫了身后一眼,见秋月白已经消失在殷红花海中,才安心大骂:“秋月白简直就是变态!”杀人狂魔已经走了!不用畏惧他的恶势力! “姑娘方才所说正犯白云庄大忌,若是他人想必早已命丧黄泉了。” “大忌?我说错了什么话要导致命丧黄泉如此严重?!”我白眼一翻,反驳道。 “瞎子,眼疾这些词都不该在白云山庄出现。”唐先生略带解释的说着,“要知道,姑娘可是第一个犯了庄规却相安无事的幸运儿。” 给读者的话: 郁闷~手机没有同步~更了也没几个人看~想多更的念头一下子消散了~ 011天嫉蓝颜? “瞎子,眼疾……”我恍然,脑中随即闪过秋月白那如蒙上迷雾般的双瞳,还有今早偶遇的画面…… “那个……笔墨还没干呢!” “还没干吗?差点忘了近日天气潮湿,墨水难干。”- “何人将扁担水桶放于此处?!” 秋月白双眸看似深邃实则比常人少了些灵气,难怪今日作画他脚旁的颜料倒泻了,他却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也难怪大白天的,扁担水桶如此易见的东西,秋月白竟然被绊倒了…… “公子双目失明多年,姑娘不是庄内人,正所谓不知者不罪,但今日姑娘可连犯庄规,莫怪公子动怒。”唐先生心平气和的说着。 “不就说错了一句话吗?如何连犯庄规?!”秋月白啊秋月白,这个如嘀尘仙子的少男竟然是个瞎子,我连连叹息,到底还是人无完人,老天,你果然是公平的,原来天不仅嫉红颜也嫉蓝颜啊! “姑娘私闯桃花林,这是本庄一大忌,所犯之人必死。”- “死……这个林子不是西湖的一部分么?是先生您叫我可以在西湖活动的!”闯林必死?WK!不愧是杀人狂魔,真不明白白云山庄的人怎么没死光! “桃花林不属于西湖一带,此处是公子平日休养的地方,未经公子准许不得擅入。” “未经允许……那……”紫衣少男呢?不知道他离开了没有,若是落入秋月白的手中那他不就…… “此处机关重重,能进来却不能出去。”唐先生一手提起我的衣襟,飞身腾跃,我身子一轻双足离地,顷刻间便被带出了桃花林。 “先生可否进林中救人?”此时我心中所惦记的不是白云山庄的庄规,而是那紫衣少年的安危。 “姑娘顾好自己便可,其他人无需姑娘挂心。”唐先生语调谦和,对我所提及的事情没有一丝意外,有的只是那洞悉一切的神态。 我了悟地点点头,淡笑目送唐先生离去,唐先生话中的潜台词是‘少管闲事莫惹祸端’,咱虽是心底善良却也要留住性命才能延续这份“善良”的美德啊! 第一天“出关”便浪费了半天的时间在寻路上,不但手差点被秋月白拧断还险些丢了性命,我揉了揉手腕上的掐痕,以咱多年看电视剧的经验可以断定白云山庄不简单,普通山庄即便是路禁也不会来得如此严重,然而秋月白修养之地不仅机关重重还将闯入者处于死罪……如此一来,这杀人狂魔在庄中的地位自然就不言而论了。 白云山庄之谜,秋月白的身份,还有唐先生对紫衣少男出现在桃花林的淡漠反应,一系列的谜团让我无从适应,这一夜,我在被窝里翻着“咸鱼”,根本无法入睡,腹中仅有的粮食在漫漫长夜中被消化的一干二净,早便已经雷声阵阵了,待到鸡鸣时分我已是饥饿难耐,习惯了少吃多餐的我,一次性根本装不下太多食物,通常隔五六个小时会吃点什么垫垫肚子,特别是夜里,宵夜是不能少的。 来到这里最大的不便就是晚上没有宵夜,以前在公司加班,夜里只要拿起手机就有吃的了,很多时候徐磊会亲自送宵夜上来,跟现在这情况先比简直就是折磨人啊! 012 发育得早啊! 夜半的西湖给人一种诡异之感,白云山庄庄规繁多,也不知道此处埋葬了多少死于秋月白手下的亡魂,想到此我感觉脊背发凉。 小小油灯在风中摇曳,我尽量用掌心为灯火挡住了吹来的凉风,快步往记忆中的路段迈去。 沿着西湖一带走,不远处的房子在昏暗的夜中越渐清晰,细看着眼前的别院,这里虽偏僻却宽广,别院的门口还放着干柴堆。 找对地方了,就是这里! “公子……求你……快……给我……” “怎么?方才还生怕路人发现,现在倒是销魂了?” 屋内隐约传来男女的对话,交谈中伴随阵阵怪声,屋子与院门有一段距离,我听不清男女的对话内容倒是清楚听到了“公子……销魂……” 公子?秋月白?我撞见秋月白在厨房偷情?原来杀人狂魔有这个嗜好,啧啧…… “何人?!”屋内隐约飘出了男子的质问声,我转身欲退步,身后续而传来女子惊惶无措之声,“怎么办?公子我怕……” 怎么办?敢偷吃还怕个啥?叫秋月白娶你呗!我加快脚步逃命,还好天黑,自己的身份不至于在瞬间暴露。 “想逃?!”男子低哼一声,空中白影骤现。 “这么快就穿好了?!”我惊呼的同时不忘暗暗的钦佩了下。 “进来了还想出去?!”冷笑声在空中荡起,一记旋踢踹向我的腹部,将逃命中的我送出了几米外,身子撞向身后的木门,破门而入。 “秋月白……是我……”我捂着下腹,丝丝腥甜从口腔渗出,难忍的绞痛直叫我站不起身,但来人身上所透着的杀气让我畏惧,人性的本能促使我迅速向屋内爬去。 来人不再作声而是愣了半晌,黑暗中看不清来人的神情,刚劲有力的手随之逼近,掐住了我的咽喉,将匍匐于地的我连掐带拽的提起。 误闯桃花林,触犯了庄规,现在还撞见他偷情,这次完了…… 对方的手劲极大,丝毫没有留情的意思,即便我奋力挣扎,也无法掰开男子紧掐在我咽喉处的五指,呼吸中断在他的五指间,挣扎片刻后我的意识开始模糊,死白的脸上双目涣散,意识渐渐漂浮起来。 死了也好,死了就可以回现代了…… “何人?!”略带沙哑的惊喝传来,男子随之甩开手中的我,如风遁走,消失在夜色中。 “噗通!”水花溅起。 又是海……不行,我不熟水性……咦?水是暖的?! 意识飘散的我只觉得全身乏力,随手抓住一物,稳住了不断往下沉的身子,飘散的意识在得到片刻喘息后恢复了几分清醒,这里的水不仅没有预料中的刺骨冰寒还带着适中的温度,真舒服! 沉醉于泡澡中突然感觉有东西正轻戳着我的手背,转身只见那带着纯真的俊脸上泛红一片,紫蓝色的瞳孔溢放着暧昧的羞涩,有些尴尬,有些不知所措,有些羞,有些怒。 “紫衣少男?!”我细细打量着眼前人,目光从俊容缓缓往下移位,赤裸的胸膛凝着水珠,结实而纹理分明的身子泛着异常的红,就这般一丝不挂……原来这就是人体艺术的看点!再看看自己手中所抓的……呀!这孩子发育得早啊?! 我惊叫一声松开握在紫衣少男下体上的手,这屁孩竟然……起反应了。 013 我会负责的! “桃花?”少男略带羞涩的脸凑近我,紫瞳绽放着难以言明的异彩,细细端详了我的容颜,片刻后欣喜叹道:“原来桃花是个仙子!” 仙子?恩……好看的意思,夸我哈!咦?昨天不是刚见面了吗?怎么会是……原来?呀呀呀!又是一个瞎子!云来山庄专产瞎子啊!不对,他刚刚好像能看见我?? “属下护驾来迟,求世子降罪!”男人匆匆进门,单跪请罪,身后围进来的士兵见到眼前一幕个个堂目结舌。 这屁孩叫世子?咦?你们都盯着俺看干啥?! 我看看自己再看看面前的裸着身子的小屁孩一脸无辜,“我……是被刺客丢进来了。”完了!这次完了,跳了次浴池就洗不清了! “出去!”紫衣少男命令道,气势十足。 “那个……”我老脸一热笑颜更是僵硬,方才那群侍卫的眼神铁定是以为我饥不择食了……荡妇也就算了,现在……咱这张老脸是彻底挂不住了! “我……桃花,我会负责的!”紫衣少男坚定的话语伴着温热的鼻息拂过顾蔓蔓的耳际,“回去换套衣衫,跟我去桃花宴吧!” …… 白云山庄一年一度春末桃花宴如往常般盛大热闹,桃花林是庄中禁地,这片桃花林占白云山庄的四分之一,属于庄内最大的一片林子,也是山中最隐秘的地方,林子由十万株桃花所组成,分为东、西二林,西林正是设桃花宴的地方,此处只会将进来之人困在其中,而东林则不然,东林不仅机关密布,还用五毒之物设为七星阵,误闯之人必死无疑。 西林中共设宴近两百席,赴宴的除了各地大学士与名商便是来自四面八方的才子了,桃花宴本是才子交流会,自二十年前大华第一奇人玄真道长预言“白云庄桃花宴十年出一奇人”之说,先有高大学士一举成名,后有公子白名扬天下,从此每年的桃花宴便是各地才子必到之处,一年一小会,十年一大会,今日正是十年期满,来的人数高达往年的几成。 宴席围着西林而设,沿着花林围成了圆,越有身份地位之人坐的越前,分别是朝中学士与官员后代,其中包含了豫州四公子的公子旭,四公子中公子旭的风流不在公子云之下,若说公子云是纵意花丛的风流才子,那么公子旭便是采花成性的采花人,采花人与采花贼的区别便是,采花人采花怜香惜玉,能连这花的心也采起,而采花贼则是辣手摧花,仅能要了个躯壳。 民间传说有公子旭在,必有红颜相伴,此时的公子旭身边所坐正是豫州知名歌姬萧芸若与萧若霜,全场均为单身赴宴只带家仆不带女眷,而公子旭这左拥右抱的姿态特别乍眼。 庄内的规矩,桃花宴只宴请男士,女子勿入。 这是我到了白云山庄后的第一场大宴,我梳洗了下穿上了紫衣少男命人找来的白衣裳,换了身男装跟随紫衣少男进了桃花西林,步入宴席后她一眼便注意到旁桌的白衣男子,此人神情俊朗,白衣飘飘黑发如墨长得一表人才,年龄与秋月白相当,只是那俊朗眉目与他那不怀好意的笑显得格格不入,特别是那双不规矩的手,虽是藏于桌下却让我看得一清二楚,他的手正在身旁两位女子的腿上磨挲,这家伙估计就是传说中的公子旭了! “豫州四大公子之一,公子旭。”紫衣少男解说道,果然咱猜对了! “不错,的确有下流才子的资本!”我看着公子旭那双不规矩的手,不知怎么的,竟再次想起了昨夜在澡池碰见的偷情画面。 014 入题 “他是过来寻公子白的。” “公子白?” “四大公子之首,十年前桃花宴上公子白才压群人稳居四大公子之首,那时他才七岁,之后一直消失无踪,三年前,公子白现身于洛阳灯会,以一压群再度轰然洛阳,之后无人寻得此人的下落。” “七岁便成四大公子之首?”我稍稍汗颜了下,想想自己七岁时只不过是个跟爸妈要糖吃的屁孩,公子白竟然七岁当上了四大公子之首,古代不愧是产神童的胜地! “所以,其余的三公子苦苦寻找公子白,为的便是找公子白一决高低,望能登上四大公子之首。”当名人真可怜,到处受通缉还要接受对手的挑战! “可是当年的公子白只是个七岁孩童,众人只知道公子白名叫南宫无雪,知道他一袭白衣如嘀尘仙子般,现事隔十年,众人又怎会知道公子白成何样貌呢?尽管他无时不在也无人识得啊!”紫衣少年无心的一句却道出了事实,我向紫衣少年投去赞许的目光,这屁孩虽没有好好念书身上带着满满的孩子味,脑子却不全笨。 交谈间,席位正堂的桃花树上缓缓落下两幅画卷,左边所画的白云山庄的西湖,右边所画正是众人所在之地西林。 “今日便以画入题,各位意下如何?”讲话的是个长相斯文的中年男子,虽是虎背熊腰目光炯炯,却透着一股难掩的文雅之气。 “桃花?西湖?!”人群中有人喃喃念着。 “以西湖入题正好,桃花也正是应景,恰好让大家免去取题的烦恼。”说话之人正是公子旭,随之众人均附和道:“好,好!” “本公子先来一段如何?”公子旭放开怀中歌姬站了起身,折扇轻扬扫了席上众人一眼,目光所及便是身着白衣之人,口中缓缓的念着:“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暖风熏得群人醉,直把荆州作豫州。” 这不是林升的《题临安邸》吗?怎么会出自公子旭的口中,他把结尾的“直把杭州作汴州”,改成了“直把荆州变豫州”,此诗本是直斥南宋统治者忘了国恨家仇,把临时苟安的杭州简直当作了故都汴州。辛辣的讽刺中蕴含着极大的愤怒和无穷的隐忧,公子旭将此诗用在此时,其用意我大概可以猜到,只是矛头所指到底是何人?!荆州怎么会面临“苟安”,难道是南诏…… 众人闻言,脸色均微微一僵,特别是正迈步而来的唐先生,脸色沉的难看,“看来东方公子喜开玩笑之好,多年不变啊!” “哈哈,东方公子一向爱打趣,天下无人不知啊!”唐先生此话一出立马有人附和,众人僵住的脸随之缓了开来。 “为何是方方公子?”我眉梢微挑扫向身旁的紫衣少男,紫衣少男会意回道:“东方是姓。” 我“哦”了声,东方旭挺像艺名的!他的长相倒是名字相符,给人一种旭日东升之感,也称得上是才貌双全之人,只可惜被他“下流”的品行败坏了。 “三年前公子白在洛阳灯会化身为江湖中人戴斗笠帽出现后,各种流言不断。据说当时朝中有人欣赏公子白的才情,想劝其为效命朝廷,却被公子白拒绝了,之后各色流言漫天飞,有人说公子白躲于荆州是为南诏所用,有人说公子白沉迷酒色更有人说公子白不要功名是因为在荆州金屋藏娇。” 015 披着羊皮的狼? “为何断定公子白在荆州?”我越听越糊涂,也越为那不曾见面的公子白犯愁,放弃功名利禄不要本是一件令人钦佩之事,但可惜从古至今名人都逃不开人们茶余饭后之谈,不知道公子白听到这样的流言心中有何感想?! “自公子白洛阳灯会出现过后,不断有人传出在荆州遇见他的消息。” “原来……”我了悟点头,名人果然不好过,有后顾之忧啊! “让高大学士以西湖为题为尔等吟诗一首如何?”声音来自秋月白,清幽幽的嗓音不紧不慢,倒是一如既往的好礼貌。 想起昨夜的情景,再看看如今的秋月白,一袭白衣纤尘不染,俊容带笑,如深潭般深不见底的双瞳依然蒙着淡淡的雾气,还有那斯文从容的仪表……我越看秋月白越是满脸鄙夷与佩服,啧啧!好一个披着羊皮的狼,如此货真价实的斯文败类,俺还是第一次遇见啊! “好,就按秋公子所言,就请高大学士为晚辈们开题!”声音来自一旁的红衣公子,此人的年龄与秋月白相当,一身绛红色衣袍让他在群人中脱颖而出,红衣公子眉清目秀,清秀的五官中隐约透着谋算。 呀!难道是美少男大会?! “听说是豫州四大公子之一皓月公子,人称——公子月。”紫衣男子轻声道,“今年的桃花宴公子白跟公子云都没有来。” “哦!四大公子来了两个。”我点点头,咱对公子云倒是没有多大兴趣,但这公子白……估计就在桃花宴中。 “那高某就为尔等抛砖引玉一回。”高学士站起来朝诸位一躬身,转脸扫了周围一眼,神色间似是隐着淡淡的回忆,似是有着丝丝的沉醉,“锦帐开桃岸,兰桡系柳津。鸟歌如劝酒,花笑欲留人。钟磬千山夕,红庄十里春。回看香雾里,罗绮六桥新。” “好一个回看香雾里,罗绮六桥新。难怪公子白会沉溺于此!”众人沉迷于诗中意境时,清亮的嗓音如雷炸起,特别是后半句话,它足以在瞬间将众人敲醒。 公子白在此?!众人一阵骚动,面面相觑后均忍不住四处打量。 “皓月公子为何如此肯定公子白便在此处?!”高大学士亦是好奇。 “高学士是个惜才之人,对于公子白之事一直甚感兴趣,只可惜自上一届的桃花宴后他一直无缘与公子白碰面。”紫衣少男在我耳边解释。 “因为……”面对众人的愕然,皓月公子则是阴鸷一笑,宽大的衣袍下现出了一卷画,画卷在众人眼前缓缓滑开,“此画说出了公子白的去处。” 画中是片桃花林,林子中楼宇屹立,白衣男子斜躺于殷红花海中,一手托着腮边,一手紧握酒坛,似是酒意未醒,又似是笑里含愁…… “此画的确出自公子白之手。”高大学士对着画卷细细研究了片刻,做出了准确言论。 他怎么知道?这高学士难道是辨认字画的专家? “高学士熟悉公子白的笔墨,十年前公子白所留下的丹青由他代为保管,这一笔一墨他自是熟悉不过。” 我点点头,再次打量画中的人与物,仿佛看到了画中人万般无奈与那略带苍凉的笑,还有那带着笑意却透着绝望的声音,“不是吧?公子白竟然是……” 016 冒充公子白?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里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酒醒只在花间坐,酒醉还来花下眠;半醒半醉日复日,花开花落年复年。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车尘马足贵者趣,酒盏花枝贫者缘。若将贫贱比贫者,一在平地一在天;若将贫贱比车马,他得驱驰我得闲……我仿佛听到一男声正喝着酒念着这首桃花诗。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里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酒醒只在花间坐,酒醉还来花下眠;半醒半醉日复日,花开花落年复年……”我一时兴起,也跟着喃喃念了起来。 “看来……我是低估了你的才情。”耳后传来秋月白清幽的嗓音。 众人哗然回看,望着我的目光甚是好奇,神色意外交集着惊叹。 “十年前的公子白只是一名男童,十年后的公子白却是翩翩公子哥了!”人群中有人道。 “别人笑我忒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我继续把诗句念完,回神过来发现自己单足立于席座上,手握木筷扬言于半空中,众人沉醉在方才的诗句中,神色有喜、有忧,更多的是啧啧赞叹。 一派感叹后我忙停下握木筷正随着诗中韵律起伏的手,有些尴尬的退回原位,而群人似是还未从诗中意境回神过来,那一张张如见到了天王影后而充满陶醉与钦佩的脸,盯得我全身不自在,我收回一脸沉醉,朝众人温文施礼,“那啥……一时有感而发,失礼失礼!” “久闻公子白才情无双,如今一见,果真深不可识。”又有人道。 啥?公子白?! “不知南宫公子到此,本庄招呼不周,望南宫公子海涵。”秋月白在唐先生的引路下,来到了我的面前慰问。 南宫公子?嘀尘仙子南宫无雪,人称公子白?!他果真在场?一股莫名的兴奋与喜悦袭向我的心头,谁叫咱对此人有着一定的兴趣与好奇呢!可为啥?秋月白对着咱喊南宫公子? 这杀人狂魔到底在玩啥把戏?他明知道姐姐我是个母的! “果然是南宫公子?”众人惊呼,炽热的目光瞬间将我团团包围,我朝大家给了一个公式化的微笑,就差把“同志们辛苦了”这话说出口而已了! 正当我沉迷于被人崇拜的快感时,一道犀利的锋芒朝我射来,我抬起眼,锋芒来自席前的公子月与座上的公子旭,无意的目光碰撞叫我脊背发凉,公子月跟公子旭显然知道我不是公子白,只是他们眼中隐藏的质疑与算计又是怎么一回事?! “秋公子何以见得他便是公子白?”公子月没有公子旭沉得住气,未等我回话,他便已跨步上前来,“我等十年前与公子白相聚后便再无与他接触,冒认公子白的比比皆是,诸位又何以见得他不是冒充的?” 冒充……小子你哪知眼睛瞧见我冒充公子白了?!姐姐我就算冒充天桥上收保护费的,也不愿意当人妖!我愤愤不平的瞪了他一眼,想跨前的脚步被秋月白拦了下来。 “皓月公子何以见得他是假冒的?”唐先生接话道,说到“皓月公子”几字时语调有些许变动。 “三年前在洛阳灯会的公子白身高已达七尺,如今这公子的身高不上六尺,公子你敢自称是公子白吗?!公子月一语惊醒众人。 “三年前参与洛阳灯会的人都知道,那出现在灯会上身着素衣,头戴斗笠的男子的确有七尺身高,而证明他身份的正是一副丹青,经豫州几位大学士经一并鉴定后,确定那副丹青与十年前公子白留下的丹青实属出自一人,由此可见,此人是冒牌货!”声音来自公子旭。 017 命中犯欺 WK!意思是老娘长得矮了!我脸上笑意依在,却是紧咬着牙龈,只是唐先生的神色告诉我,这个谎须圆下去! 我收起略有僵硬的笑容,舒了口气,一脸从容的朝席上诸位施了个礼,“晚辈桃花,荆州一介乡里书生,曾与南宫公子有过一面之缘,闲聊话语间对南宫公子的为人也有一丝半解,民间对南宫公子的流言各异,这倒无妨,只是你我均为学识之人,这画中的意境道尽了南宫公子无尽思绪与无奈,身为四大公子之一的皓月公子应该比晚辈更了解画中之意才是。” “桃花?”众人对我随口说出来的名字很是意外,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显然对一男子竟用了女子之名感到诧异,再加上这名字实在俗气,难免会暗自皱眉头。 秋月白与唐先生听到我的回话时有些错愕,特别是秋月白,脸上除了几丝不可思议更多的是惊叹,显然我说谎的“才华”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不就撒个谎吗?用得着如此惊讶吗?我这人从不欺人,若人被我欺,只怨他命中犯欺! “哦?如花兄所言,公子白与花兄相聚之际定是少不了交流学问了,不知花兄可有受益?” 咦?进正题了,饭没吃着,倒是遇到大象了,接下来要面对的便是挨踩的命运! “晚辈只是乡里穷书生,自不敢与南宫公子相提。”我谦虚摆手,话中之意“对于你则是不然”。 “花兄莫谦,权当作乐便可。”公子旭一脸看热闹的味儿。 “这可不好……”我还是推迟。 “请!”公子月礼貌相待,高大学士赞同点头,袖袍轻轻一挥,示意“开始”。 此时悬挂在桃花树上的画卷陆续滑开来,展现在群人眼前,其中有山水风景画、有百兽图、还有的是人物画像,各色各异,品种繁多。 “桃花……”紫衣少男有些忧了,轻扯了扯我的衣袖示意离开,从在的眼神可以看得出他也看不惯公子月跟公子旭的行为,准确的说应该是很反感! 我回了紫衣少男一个“心安”的眼神,转身随公子月身后走去。 十年一次桃花宴,这宴席本是让众人展示才情之地,此时此境根本容不得我推辞。 公子月站在一副星辰图前,作出上联:“天为棋盘,星为子,何人能下?” “地作琵琶,路作弦,哪个敢弹?”我随口而对,NND!开口第一句便便有侮辱之嫌,再低调下去恐怕对不起“前世”称我为“文科状元”的同学了! “妙!对的妙极了!”人群中有人高喊,我笑对诸人,扫见了不远处静静立于树下的青衣道人,道人鬓发斑白,长须飘飘,手中浮尘随风飘拂,颇有仙风道骨之味,他正入神的凝视着我,眼中满满的深思与不解。 我依礼回了那道长礼貌的一笑,只见道长没有丝毫反应,而是双眉紧蹙,神色复杂。 公子月笑颜微僵,续而又道:“民犹是也,国犹是也,何分南北?” “总而言之,统而言之,不是东西!”我收回视线,幽幽吟道。原来这便是传说中的对对子,姐姐也来两招,保准吓死你们! 公子旭脸色微沉,放开怀中的美人,不屑的扫了我一眼,跨步上前,“一乡二里 共三夫子不识四书五经六义 竟敢教七八九子 十分大胆!” 咦?我双耳直竖,目光乍亮,这对子有些熟,只不过声音更熟!细听,这声音竟与昨夜那偷情的奸夫有几分相似,难道偷情者另有其人,只不过我先入为主,以为穿白衣的公子便是秋月白罢了? 给读者的话: 呼呼~手机终于同步了~ 018 猴子与畜生 “进来了还想出去?!”真的是他,公子旭!他的嗓音不似秋月白那般幽雅淡然,而是宏亮中带有咄咄逼人之味。 “十室九贫 凑得八两 七钱六分五毫四厘 尚且三心二意 一等下流!”我顺口应答,这对子不用想便可以顺口溜,因为它来自咱儿时常看的一部笑剧。 “好!对的好!”群人欢呼,围观的眼神里略带钦佩。 公子旭有些意外,也许是我的对联速度激恼了他,他眉宇间的怒意更浓了些,正谋划着如何羞辱我这乡里书生,环视了四周一眼后,他发现了不远处的猴山画,于是开口吟道:“两猿截木深山中,问猴子如何对锯(句)?” NND!你小子骂俺是老孙!我一听,心中来火,朝周围扫了一遍,发现挨着猴山画旁的万马奔腾图,心中急智上升,嘿嘿一笑,“请东方兄起步,三步内对不上就算我输。” 公子旭微微一愣,当下便同意了,估计他想赶快走完三步,好让我出丑,但刚跨出一步,我便指着幽幽吟道:“匹马陷身泥里 ,看畜生怎样出蹄。” 此话一出,东方旭正跨出的脚不知该如何是好,白皙的脸上瞬间成了涨紫色。 众人闻言皆是一呆。 公子旭虽骂我“猴子”,我反口相讥骂他是“畜生”,“蹄”与“蹄”谐音且一语双关与上联对的工整,如此绝妙的对子,咱当然是抄袭来的了! 只是,即便是妙对,众人面面相觑之下却无人敢开口夸赞,看来公子旭来头不小,大家都得考虑给他留点面子。 秋月白唇边勾起了一丝难忍之笑,“想不到你不单善用大华文学,也学了不少斗嘴的旁门左道。” 我看着他,却看不见他的唇有丝毫嚅动,杀人狂魔在用千里传音?这功夫武打片里是见得多,但亲身体验又是另一种感觉,那是种“见鬼了”的错觉! 场面陷入了静默,突然传来了三下拍掌声,鼓掌之人正是紫衣少男,“对得好!妙极了!”见紫衣少男吱声,众人才陆续附和表示对的不错。 “鼠无大小皆称老。”男声带着怒意从人群中传出,闻声望去,一中年男人从公子旭身后走出,那人一身黑衣,面相阴冷正向我们走来。 此联比起方才东方旭所出的上联更入骨三分,不仅刁钻且讽刺之意鲜明。 “他是东方旭的母舅,当今淑嫔娘娘的表哥——乌大学士。”唐先生低声提醒,“花兄莫与他抗衡,淑嫔虽不得宠,但乌家与东方家均于赵氏部署办事,府上人仗着有赵氏撑腰平日蛮横霸道,欺压百姓,若说东方旭狡诈,乌学士则是阴狠,与他作对之人自是没有好下场。” 唐先生话中之意很明确,暗指我方才羞辱东方旭已是惹恼了他,若再对他加以羞辱,恐怕会遭惹事端! 你两叔侄真缺德,不是说俺是老孙就非得说俺是老鼠!我沉吟了片刻,还是选择了继续:“龟有雌雄总姓乌。”唐先生是好意我当然明白,只是从一开始我被卷入了这次“公子白风波”,即便现在退让,沾了这趟浑水的我也要注定被牵扯! 下联一出,众人皆惊,惊的是我的辱人的才华,但更惊的应该是我这“不怕死”的胆识,在他们眼里,我只是一介乡野书生,竟敢有胆量接一连二的羞辱赵氏门下的人,当然惊叹了!估计这宴席中人亦有不少人对这两舅侄心存不满,但因碍于畏惧东方家族的势力都只能对叔侄两于礼奉承。 “放肆!”乌大学士阴冷的脸瞬间成了猪肝色,重重的一掌随话声落下,桌毁碟碎。 我随之一颤,公子旭五指紧扣,一个鹰爪直扣我的咽喉,在东方旭五指落下之际,刚劲有力的手拦住了这致命的一击。 019 朋友 “东方公子手下留情。”转脸一看,说话的是紫衣少男的随从,是个四十出头的中年男人,男人长相刚毅,神态从容,见乌学士目光凶煞,男人又补充道:“世子之友不能动。” 我没有忽略高大学士袖下早已备好的手此时正缓缓放下,看来……若不是凌世子出手相拦,他定也会出手相救于我,处于感激我朝他投去感动的一瞥,他先是惊愕后转为惊佩,应该被我的细心吓到了,他的动作很轻而且藏于袖下,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眼尖得很刚好瞧见了,在他眼里看来,若不是我心细如尘便是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了!而对于我方才对上的对子,他是第二个叫好的人,估计他也是佩服我骂人功夫,所用的文字虽谈不上高雅,却是对得绝妙! 咦?这大叔……在用眼神在非礼我? “人才啊!桃花兄道出了我数年的心声啊!”这是我对高学士的眼神解说。 我与他在对视的目光中惺惺相惜了片刻,才不舍的收回目光。 “哦?”东方旭收回被随从拦下的手,“世子怎会结识这等乡村野人?” “你才是野人,是你先骂桃花的!” 呀!这屁孩文字功底不行,对这个骂人的倒是不点自通啊! “你……”东方旭气结,对于紫衣少男的回应他是恼怒到极点,只是,他硬是沉住了气,没有对紫衣少男作出该有的回应。 紫衣少男瞪了东方旭一眼,将我护于身后,“本世子的朋友你也敢骂,太放肆了!” 朋友?简单的两个字如同一股暖流温暖着我的心,要知道“朋友”一词对于身在异界的她是多么奢侈字眼啊! 可是……这屁孩自称是本世子?之前听过他家仆人称他为世子,那时候还以为自己一时听错,之后并没有深究,方才东方旭与随从的对话我是听得清清楚楚,他们的确称这屁孩为世子,想不到这小子的身份大有来头啊!难怪东方旭气红了脸却敢怒而不敢言! 我仰天暗叹:娘啊!你女儿实在太有出息了,来古代的第一件事竟然是结交皇亲国戚! “凌世子何必动怒,旭儿见桃花公子才华出众,想必武艺定也不差,切磋切磋又何妨?”乌学士笑着圆场。 我擦!切磋?若不是随从动作快,老娘我要上西天敲木鱼了! “乌学士所言甚是,既是切磋何必动怒?”秋月白淡笑接话,表面上是在缓和,实则却是在影射东方旭叔侄的不对,众人闻言皆点头称是。 乌学士被堵得无言以对,脸色由白转青,我那文字的侮辱叫他们舅侄下不了台,如此失礼被辱还不得反击估计是第一回,以他们的身份怎会对我就此罢休,只是眼下碍于凌世子的阻拦,再加上秋公子均有意护我,即便他再恼也要给凌世子跟秋月白一丝薄面。 “旭儿年轻气盛,乌某管教不周,失礼了!”乌学士应付交代了声,领着东方旭离开宴席,公子月起身向众人道了声“告辞”,随叔侄两人一并离去。 我目送几人离去,松了口气并暗中抹了把冷汗,方才硬着头皮与东方旭叔侄对着干我唯一的把握便是秋月白会保护自己,谁知道那杀人狂魔竟然对我置之不理! “桃花不用怕,夜凌会保护桃花的!”紫衣少男握住了我的手,一脸认真的承诺。 “你叫夜凌?”我的双颊有些发热,这小屁孩竟然占我便宜,嘿嘿……不过他认真的样子不仅是帅还很可爱! “我叫段夜凌,夜幕的夜,凌驾的凌。”段夜凌一本正经道。 “段夜凌……凌驾的凌……”我有些错愕的念着,这世子屁孩说到“凌驾”二字时我能感觉到他话语中的野心与霸气,哪怕只是一瞬间,却是真真确确的。 给读者的话: 嘿嘿~谢谢来支持跟打赏的亲~回水巫的话:不是NP,不过有点NP的味儿 020 怪哉 公子旭叔侄离开后,众人归位入席,宴席恢复了先前的状态,各地学士才子饮食间偶尔玩玩接龙诗,借着酒性吟上几首诗,其余便都是四书五经的话题。 我用眼神瞪了秋月白几眼,做出了无言的反抗后回到自己的座位,秋月白随后入席,与我还有段夜凌等人同桌,对于我的白眼他自是看不见,然而空气中隐约嗅闻到的火药味他也不放于心上,当然他可以不在乎任何人的情绪与不满。 “公子……玄真道长来了。”唐生低声提醒。 我正往碟中夹菜的手微微一滞,有些同情的看了看秋月白,原来唐先生不仅是白云山庄的医师还是秋月白的眼睛。 “师傅请坐。”秋月白起身一作揖,那道人“恩”了声,入了席。 “咳咳咳……”我被喉间的饭菜所呛,猛喝了几口热汤才缓解过来,秋月白的师傅是玄真道长,那秋月白岂不是道观弟子?一个道士?不知道秋月白穿起这身道士袍会是啥模样…… “道长请!”段夜凌亦是起身,以礼相待。 难得,连世子屁孩也要对他礼敬,看来这个道长混得不错,要是往后我失业了可以考虑上峨眉山当个师太啥的!我强忍着笑欲进入了YY状态,许久,才清了清喉咙,友好的朝玄真道长打了声招呼,“道长好呀!” 玄真道长没有回应而是一脸深思,那如炬目光从他迈步前来到入席,始终紧锁着我。 “他是谁?”我忙着为肚子革命的同时不忘八卦一下,实在对眼下这个看着不一般的道长感到十分好奇。 “他是大华第一奇人玄真道长,知天下事,万物之运尽在他掐指一算。”段夜凌凑近我,压低声音回道。 我“哦”了一声,大华第一奇人,原来是个半仙啊!呆会让他帮忙看个相啥的,估计可以打个五折! “咦?高人你为啥老盯着我?” 高人轻捂白须,若有所思的沉吟片刻,喃喃自语道:“怪哉!女流氓也能是人中之凤?” “噗……”我欲往下咽的饭菜瞬间呛在了喉间。 “呀,姑娘喷饭了,悠着点,悠着点!” 我老脸一红,忙拭了拭嘴角的饭粒,端坐好。 这道长认识我?还是因为咱今日跳澡池与世子屁孩“共浴”之事已经传遍了整个白云山庄,从他话中之意便可听出,咱在无意间成了庄中“名人”了! 桃花宴吟诗作对持续了两个多时辰,秋月白偶尔尽尽地主之宜,玄真道人至那两句话后便不再言语,不管我怎么问,他都惜字如金,一副世外高人的姿态,脸上总挂着天机不可泄露的模样。 事实证明,高人都长着一副便秘的模样,比如说话说一半的半仙姿态…… 奇怪的气氛持续了两个多时辰,这一桌里出了两位狂吃狂喝的主,一位大爱饮酒的道人与一位肉食公子,那画面说不出的怪异与不协调,直让坐于同桌的唐先生汗颜。 身旁的段夜凌不时地为我夹着菜,一边像食神般兴致勃勃地介绍着每样菜式,“这是九转大肠,此菜的特色便是五味俱全,香嫩可口;这个是糖醋黄河鲤鱼,此菜精妙在于入口香酥,食后酸、甜持久犹在,让人口齿留香;这是德州扒鸡,我父侯最爱吃的菜。数十年前,东鲁一名厨师在食神大赛中献上此菜,被皇上评为大华第一鸡,之后此菜仅宫帝后及皇族们享用,其特色在于色鲜味美、肉质鲜嫩、五香脱骨、咸淡适中……” 给读者的话: 新年终于过了~雨儿恢复正常工作~亲们新的一年万事如愿哈~嘿嘿~雨儿争取在生日前来一次爆发~ 021 一念之差 “若这姑娘竟能是人中之凤,本道岂不是有当天帝的可能?”玄真道长目光始终在我的身上打量,凝聚在眉宇间的复杂越发浓郁,“这姑娘竟会是乌古斯的后人?她的举止言行与民间传闻有着太多的差异,此人命格不仅错乱复杂且朴朔迷离,一体二运……”他自言自语的说着,我听得很含糊,也糊涂。 “如此异现是我玄真数十年来第一遇啊!”玄真道长深思了许久,最终长长的叹了口气,离开席桌。- 咦?高人怎么走了?这里酒肉丰盛,不是正合意吗?我放下碗筷,紧跟了上去“高人等等我,喂……等我一下!”- 玄真道长箭步如飞,即便我前世是运动量较高也难以跟上,追出了几十里外时我已是满头大汗,急喘不停“我说您老停一停行不了?” 前面的玄真道长真的忽地停顿,望着我的眼神更为吃惊,就这般定定的看着急喘中的我,问了句让我狂倒的话:“你是哪门哪派的弟子?” 原来是觉得我不该追上他啊?我汗颜,咱可是拼死的追,赶上他是我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而他则是神色依旧,完全没有急跑后的气喘,恩,应该是个轻功很深厚的武林高手什么的! “你这人咋这般没礼貌,话说一半也就算了,我在后面喊你你最少也要回应一下吧!”我压着剧烈起伏的胸口,平息着因小跑而引起的急喘。 玄真道人眉头紧蹙没有回话,转身续步前行。 啧啧,事实证明高人都有通病,装B是其次,主要是脾气怪。 “那啥,高人请止步。”我收起大声嚷吼,双手一拱作揖道:“正所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行万里路,不如阅人无数;阅人无数,不如高人您指条明路。”虽说我前世看惯了自称“半仙”的骗子,但能在大华混的第一高人之名,也能得到让秋月白跟世子屁孩的礼敬,定有他的过人之处,人都有好奇心的,对于那句“人中之凤”,我想向半仙道长要个说法! 半仙道人脚下一滞,回脸间,紧蹙的眉心微微舒展开来。 “晚辈今日得以高人指点,实在是三生有幸,能遇不能求啊!”我打铁趁热,继续拍马。 玄真道长沉吟了下,唇边勾起轻微笑意,宽大的衣袖轻轻甩过,徐徐飘降的花瓣随风而动,一时间沙尘纷飞浑浊了这片花林,也模糊了我的视线,我抱头而蹲,待风势减弱时,那半仙道人已经不见踪影,就如方才那阵风一般消失在这片殷红花海中,留下的只有是那惊世骇俗的几个大字——桃花来袭。 “桃花来袭?”我看着地上的字体更为纳闷,桃花……是指桃花公子?还是…… “桃花,你果真在此!”段夜凌沙哑的嗓音打断了我的思绪,“我找了你好久!” “很久?”我质疑的瞥了段夜凌一眼,世子屁孩的轻功咱是见识过的,以他的轻功一个腾跃便能赶上自己,怎么可能找了我很久? “方才跟反了路线,找了很久都找不到桃花。” “咳咳咳……”我嘴角剧烈抽搐了几下,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不过,同样是路痴,世子屁孩可比咱还要高上一级,对于这种只转一个弯都会走反路的“高人”我实在不得不甘拜下风! “糟了!”段夜凌突然惊呼。 把我刚平伏下来的心又被提了起来,“何事?” “我忘了方才是从哪边来的,桃花,你说我们要走西边还是走东边?” “……” 天色渐暗,天边的月牙儿渐渐显露出来,弯弯新月如同蒙上了薄纱般朦胧而神秘,偶尔看见一两颗零星在银辉笼罩下静谧的闪烁着。 赴宴的人们陆续离去,只留一些路途较远的在白云山庄过夜,热闹过的花林恢复了原来的沉寂,花瓣无声飘降,落到白色身影上徐徐下滑。 前世的我有晚饭后散步的习惯,来到这里也一样,自从身上的伤恢复后我每晚都会出来散步,虽然很多时候是唐先生来找我才能找到回家的路,但这也让我更放心的迷路了,干脆将路痴的本事进行到底,直接都不认路了,今晚也是一夜,因找不到回房的路一直在林中游逛,几个时辰后,我的双腿已经僵麻如木,隐隐发疼,于是便坐于林中小歇一会,顺便等待唐先生的“援救”。 “月白真打算将阿史那送回豫州?”花林中传来玄真道长的声音,语调中比起今日在桃花宴上多了几分亲和。 “当日我出手援助于她,为的便是让她完成自个的使命,此人该何去何从相信师傅比徒儿更为清楚。”秋月白淡淡答道,那不冷不热的语调中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阿史那……指的是我吗?对的,玄真道长也是称呼我阿史那,但秋月白所说的使命又是什么?他果然知道我的身份,而且救我是有目的的!我两耳直竖,却不敢有丝毫的挪移,若是此时被他们发现我在这里,说不定会性命难保! “唐先生新研制的药如何?”玄真道长对秋月白的想法没有表示任何反对或支持,而是转移了话题,“可有减轻痛楚?”说到后半句话里痛楚隐现。 “一切安好,师傅大可放心。”秋月白的语气略有变动,这次回话比较亲和不像之前那般不冷不热。 他们的对话很快就让我失去了兴趣,而我现在好奇的是他们师徒两的事情,比如为何这两师徒人前人后的关系完全不一样?比如他们这样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师傅对不起你,出云下毒陷害之事为师责无旁贷……” 出云?又是哪个名人?他干嘛陷害秋月白?! “师兄之事与师傅无关,师傅莫要自责。”秋月白话中有痛,“一切皆有命数。” 秋月白的师兄陷害他?我由心底可怜杀人狂魔被亲人陷害之痛。 “若不是出云犯下大错,你我师徒岂用一年一遇,故在人前疏远?都怪为师当年过于大意,因偏爱天生聪敏对凡事一点即通的你而忽略了出云的感受,都怪我当初过于心急,恨不得将毕生所学全教予你啊!为师的失误让年仅七岁的你成了失明人,这毒性转眼已跟了你十年……”玄真道人话里的悲痛越发深切,看着秋月白的目光里满满的愧疚与疼爱,那是一位父亲对自己孩子的眼神,“出云本是我玄真的得意门徒,武学造诣亦不低于你与几位师兄,只可惜他心术不正,为师实在担忧他会回来寻你生事。”他深深的叹了口气,眼底深处泪光一闪。 “师傅莫要自责,师兄现已背离师门,即便他再想回来寻我,也绝非易事。”秋月白的声音依然平静,但字语间的怒意显而易见,两人静默,林中一片沉静。 我极为震撼,想不到秋月白的身后有着这样的故事,这如嘀尘仙子般优秀的少男七岁便已被人下毒陷害,导致过了长达十年不见天日的生活,玄真道人故意与秋月白疏远,其苦心原来是为了保护他。 “师傅可有为阿史那占卜之法?”沉吟片刻后,秋月白淡淡问,他在说我,但是话中之意却让我有所不解,什么叫“可有为阿史那占卜之法”?难道我与其他人有何不同?! 玄真道人轻摇了摇头,叹道:“我玄真空有天下第一奇人之称,知天下事却无法看透这阿史那姑娘的命运,对于阿史那姑娘的去留我无法做言论,但可以确定的是众人口中的女流氓命中注定有乱天下的能力,亦有兴天下的本事,前者与后者全然决于此人的一念之差。” 看不清我的命运?女流氓有乱天下亦有兴天下的本事?所有的一切全然取决于我的一念之差?我怔住在当场,如遭九天雷劈一般,耳边嗡嗡作响。 022 纹身 不久后,秋月白师徒遁风离去,我凭着记忆中的路段走了好几个小时,待回到了木屋时已是全身冰凉,因为近湖边,夜里都会比较阴凉。 我挑了两桶热水进门,调好水温,脱了衣裳泡进了大木桶中,冰凉的身子潜进了冒着浓烟的热水里,略带僵麻的舒适感消除了我一身的疲惫。 我思绪混乱,望着台上微弱的灯光,脑中不断的在想玄真道人的预言。 水中的干花渗出了淡淡的香味,给了我宁神之感,轻轻拂开水面的花瓣屏息潜进温水里,自从身子恢复后我便喜欢在夜里沐浴,因为我不喜欢那种洗澡被窃视的感觉,特别是当婢女看到我的胸部时昂首挺胸的模样更让我牙痒痒的! 躯体的主人给了我最好的安慰,便是这完美得无可挑剔的身材与容貌,腰如柳枝,双腿修长,整体看来属于S型身段,再过几年,待躯体发育成熟……啧啧,咱的前途可是不可计量的啊! 待水温渐凉,我起身跨出了桶外,立于铜镜前细细的打量铜镜中的娇躯,握着毛巾擦拭着水珠的手在我左胸下的一匹手掌般大的小金狼上来回划动,这是“我”身上的一处纹身,手工的精致度并不比二十一世纪逊色。 指腹在纹身上轻轻触抚,这金狼虽小却是气势逼人,姿态高傲,它正昂起头颅仰望天空,双眸里射出凌厉而淡冷的光芒,似是冷酷,又似是温柔,有一种说不出高贵亦有种说不出的气势。 一个女人,为何身上所纹的不是鲜花蝴蝶而是一匹小金狼?这身子的主人到底是何方人士,我对“自己”的身份有着莫大的兴趣与好奇心。 咦?我忽地睁圆了眼,发现了金狼下颚的位置缺块,指尖轻触在金狼欠缺的一处,此处肌肤光洁如玉,若是褪色所致这块肌肤定有着原来残留的颜色……但眼下不像是褪色。 还好咱向唐先生要了块铜镜,不然怎么能看清楚金狼缺块之事? 沉思间,我感觉后腰被轻轻一点,整个人瞬间木立不动。 “秋月白?”铜镜中是秋月白的样貌,那如蒙迷雾的漆黑双瞳正直视镜中,神色平静,淡如止水。 “臭小子赶紧闭上你的眼睛!”我惊慌尖叫,虽说秋月白是个瞎子,只不过此时的我上身只围着一件薄丝肚兜,下身则是缎子薄裤,即便是秋月白是个瞎子,要我半裸着身子面对一个睁着双眼的男人,我承认自己始终不够开放。 秋月白浓眉微蹙,“笃”的一声,指尖点上了我的哑穴。 他想干嘛?难道…… 这个身子的主人虽不是处,但是姐姐我可是如假包换的处子灵魂……神游中的我被秋月白按坐在铜镜前的板凳上,目光对上那俊美如画的容貌时有些呆了。 我见过秋月白几次,但这是第一次与秋月白近距离的接触,棱角分明的轮廓犹如雕像般美得无可挑剔,狭长的眼睛有着一种朦胧美的深邃,坚挺的鼻梁与厚薄适中的樱唇完美结合,尖尖的下巴让整张脸看起来更加唯美唯幻。 好美的皮肤,越看越好看的五官,还有那如水般轻柔飘逸的发丝…… 其实,这身子也不是我的,能被这样的美男劫色也属人间美事啊!我瞬间改变了初衷。 “我会温柔点,不会让你疼……”秋月白轻声说道,话语中透着一丝难言的温柔。 啊?温柔点?那啥,不是处还会疼么? “你只需放松便可……”秋月白扬袖一挥,灯火熄灭。 黑暗中,我感觉身子一暖,原来见半裸的身子已被裹上了白纱外披,而系在我颈脖上的红带子正缓缓滑开,肚兜如丝绸般滑落掉地。 给读者的话: 这两天有点事~时间有点不定哦~不过~更新量还是一样~ 023 流氓 我的心莫名加速,即便不断吸气却无法缓解心中的慌张,想开口却有心无力,黑暗中,秋月白温热的鼻息拂在我的脸上,那莫名的压迫与突如其来的窒息感让我心口堵塞。 他的指尖再次点上我的哑穴,“别大声尖叫,疼了说便是。” “你解开我的穴道吧,反正我跑不了是吧?这样子……你也不舒服……”我承认,此时我有着“舍她救我”的想法,身子是原来主人的,命跟灵魂算是我的。 “这样较好,若是乱动恐会刺错位,”秋月白清幽幽说着,语调平静无波,片刻后又补充道:“针很细,即便再深点也不会疼。” 真的很细?我干咳了几声,想不到杀人狂对自己的身体如此自卑! “先说好了,我是被迫的,动作快点,今夜后你我各不相干!” 秋月白微微抬起脸来,一缕银辉穿过树荫从窗口斜照进来,洒在秋月白俊雅的脸庞上,只见他一脸好笑,幽幽回话:“你我本就各不相干。” 呀呀呀!这个丧心病狂的家伙,竟然说出了这种丧尽天良的话!咱现在终于发现了被美男劫色的痛苦了!! 我一时气结,倔强的闭上双眼装出一抹无所谓的神情,却有种想捶心肝的冲动! 秋月白冰凉的指腹在我左胸下的位置轻轻滑动,莫名的记忆片段中闯进我的思绪,白衣男孩正执着银针帮女童腰身上的小野狼小心翼翼地点着色彩。 “疼吗?”男孩清幽幽的问。 “不疼!”女童坚决的答。 男孩点点头,掐在指尖的银针在砚上沾上颜料,一针一针的帮女童腰上的野狼图填补着金边,“我会温柔点,不会让你疼……”画面一闪而过,我感觉呼吸有些困难。 秋月白游滑在我左胸下的五指最终在小金狼的下颚上停住了,他好像清楚我纹身的任何部位,手流离到我左胸的一寸之位时,我猛然一颤,欲想闪躲可惜动弹不得,处于本能的反应叫我惊讶,仿佛我的潜意识中不想让他触到这个位置。 “还好,没有留疤。”他平淡的语调中略带兴喜。 以秋月白的话意来断,我身上的这处地方显然是受过伤的,而来自我潜意识中的慌乱,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里因曾经留下伤疤而换肤,因此才会导致小金狼的下颚欠缺。” “换肤……”我惊叹,想不到古代的医术这般先进!“喂……摸错地方了!”我腰间生痒,有些不耐烦的提醒,“老摸我的左腹,痒死了!” “痒总比疼好。”秋月白淡淡而答,指尖银针一现,刺进了我腰中的纹身上。 “哇靠!真的是针?!” “不用针,如何补色?” “你不是要……”呀,咱还是太含蓄了,说不出口! “要如何?劫色?”对头,小白兄你果然英明! “你已做好了被劫色的打算,本公子则不然。”他再次补充。 “……” “忍着点。” “恩?” “有些难受。” “怎么难受?没啥感觉!”我喃喃回道,片刻后忍不住哈哈大笑,“我嘀娘,好痒啊……” “不痛则痒。” “啊哈哈,麻烦动作快点!”我现在终于明白秋月白为啥要封锁我的穴位了,若不是封锁了穴位,此刻我定趴在地上倒头大笑。 “月白?千万不可!”门外想起了玄真道长的声音,那紧闭着的木门被摇得抖动。 “别叫!”秋月白不奈道,转身回了门外的玄真道人一句:“师傅稍等片刻。” “你别插,我就不叫!”我笑声依旧,这纹身实在难受,痒得难受啊! “别插?”玄真道长的惊呼再度传来,“月白,为师辛辛苦苦培养的你,怎能废在这女流氓的手中?!”他的话音里有种悲痛不堪之感。 玄真道人的表现让我这张老脸都有些挂不住了,他定以为我今日才与凌世子共浴,今夜却跟秋月白同房,呀呀,咱今时可不比往日了,现在我可是纯洁的娃啊! 秋月白发话后,门外的玄真道人静默了片刻,但我在屋内却清楚听见他每个脚步声,那急得无措的步伐在静谧的夜中格外清晰。 “妈呀,动作能不能快点!”玄真道人的脚步声让我感到烦乱,我开始感到不耐烦。 “快点?完了,这下真完了!”听见玄真道人的声音我仿佛看见他在门外紧握浮沉,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对面的墙上的样子。 “住口!” “你快点我就住口!” “一个姑娘家竟说出这等话来,流氓,果然是流氓!”外头又传来玄真的哀呼。 024 匕首 -一个时辰后: 我几欲发狂都被秋月白拦了下来,从门缝射进来的微弱月光照耀在秋月白俊雅的脸庞上,此时的他神态从容,薄厚适中的唇噙着若有似无的笑,仿佛他被装了隔音器根本听不见玄真道长的呜呼哀叫,我不得不佩服,狂魔同志有这样的修养啊! “还疼吗?”秋月白用笔尖帮我的纹身修补好最后一处缺块,轻声叮嘱:“五个时辰内,别碰水。” “不清洗会不会有味道?”感觉那颜料有点粘粘的,不洗估计很不舒服! “清洗?”一声长叹打断了我们的对话,“千万别让秋家的子孙流落在外啊!” 哇靠!臭道士你到底有完没完?是不是艺术片看多了?!我想开口说些什么,却闻那清幽幽的声音又道:“忍一下,形状会更好看。” 忍一下?我知道他是话中有话,好吧,看在你好徒儿的份上忍你,我坚决向恶势力低头! “形状?!月白他当真要让阿史那传宗接代?!那么大华将来的主宰会是……” 门“嘎吱”被推开,一片弯叶飘降,玄真道人踹门而入,他时青时白的脸很是难看,死瞪着我的眼神充满了悲痛之色,“你怎么可以……” “让师傅久等了。”秋月白整理着那因长时间蹲坐而略有微皱的锦袍,淡笑出了门。 我有种错觉,狂魔同志是以气玄真为乐,就如现在,玄真道人急得快断气,他却乐得逍遥。 “月白……”玄真看了我一眼,一副“还我徒儿清白”的愤青模样,我恨得牙痒痒的,故作嬉笑对他嘿嘿笑道:“高人您来了?!” “你……”玄真道长凑近我压低声喉质问道:“你到底对月白做了些什么?!” 哇靠!这句话该问你的宝贝徒儿吧!难道咱长得不像受害者吗?!这眼神啥意思?喂……别用你的眼神诋毁我! “姑娘与月白注定有缘无份,既是天定请姑娘莫要强求。”玄真道长用心良苦的低劝着,话中之意是要我认命,这是他洞识天机的推算。 擦!看来半仙的思想比我还龌龊啊! 我努力抑制着满腔怒火,朝玄真道长贼贼笑道:“高人此言差矣,我与秋公子之间‘猿粪’和关系岂能是高人所能否认的?”我特意在“关系”二字上加重了语气,故要给他一种我与秋月白暧昧不清的错觉。 在无法改变他人想法的情况下,解释是徒劳的,我从来不做徒劳的事。 “你……你……”玄真道长气得发抖,你了半天却你不出个所以然来。 “高人您就等着咱的好消息吧!”我深感同情的摇了摇头叹息道:“所谓男大不中留,高人节哀啊!”话毕,才发现狂魔同志已不知去向,估计他是实在看不下去了。 “师傅,改天媳妇我再给您敬茶哈!”我看着反玄真道人脸色紫青,痛心疾首的样子实在越发兴奋,玄真道人被气结,面部有点扭曲,我说了声“88!”反手把门关上。 我点亮了屋内的油灯,解开衣衫站于铜镜前细细的看着腰腹上的纹身,小金狼欠缺的下颚已被修补完好,此时的小金狼线条细腻色泽饱满,夺目的金光比原来更加耀眼,看来秋月白在短短的一个时辰中不仅为小金狼补全了缺块,也为它填补了颜色。 我用指腹触碰腰腹上的小金狼,轻轻的在它巴掌大的身子上摩挲,秋月白的纹身的手法娴熟且精巧至极,他能在不打麻药的情况下让我感觉不到丝毫疼痛,更不可思议的是这个双目失明的人,竟能将小金狼所残缺之处修补的恰到好处,不多一点,也不缺一划。 这杀人狂魔若是生长在二十一世纪,至少能在纹身界上混得个“宗师”级别的地位,我望着腰腹上的小金狼,回想起秋月白纹身时专注且小心翼翼的模样,脸上荡起了痴迷的笑意。 神游间,眸光无意扫过放在了铜镜前的匕首上,匕首金光夺目,雕刻着图纹的黄金外壳上镶有七彩宝石,其中最大的一颗则是圆形红宝石。 这红宝石好生熟悉……是它!是当日在冥界见过的那道刺眼红光,是那颗在我与紫薇帝君之间飘起圆形红宝石! 025 你是故意的吧?! 这是一把刻有野狼图形的赤金匕首,上面所镶系的宝石色泽莹透,特别是这颗较大的圆形红宝石,宝石大约有两克拉左右的大小,色彩纯正且颜色浓艳,从八个棱面所射出来的光辉璀璨夺目,抽出匕首细看,锋刃上隐约可见一个“月”字。 我猛咽了咽口水,这可是难得一见的红宝啊!即便是“前世”见过不少宝石美钻的我也难忍对眼下宝石的垂涎。 可是这东西……怎么会在我的房间里?难道是秋月白的?我握着匕首在房中踌躇半晌,要耍高尚秉着拾金不昧的精神把匕首还给他,还是凭着本性把它给独吞了?若是独吞被发现说不定会被秋月白咔擦……得,还是物归原主的好,本人虽爱财却更爱命! “高人,你家好徒儿把匕首遗落在这里了。”我推开门,门外的玄真道长依然一副痛心疾首、捶胸顿足的模样,“高人您生气的样子,好有节奏啊!”我佩服道。 “有事直说,本道没兴趣与你胡扯!”玄真收起悲叹,语气不善道。 “这个,拿去还给你的好徒儿。”我取出匕首,留恋的看了半晌才将匕首交代玄真道长。 玄真不可思议地看了匕首一眼,脸色大变, “月白绝不会收阿史那姑娘的匕首,姑娘还是死了这条心吧!”话毕,反手将匕首退回,消失于夜色中。 “月白不会收阿史那姑娘的匕首?死了这条心?”我叫阿史那?匕首是我的?道长的反应为何如此之大?送匕首又代表着啥?擦,姐姐我脑残了才会将这么贵重的东西送出去! “桃花……”耳后有人压低声音在喊,一阵清风掠过,紫色身影现身于我的面前。 “世子屁孩?你怎么来了?”咳咳咳……俺艳福不浅啊!跑了个杀人狂魔,又来一个纯情小妖孽。 “桃花,快把门关上。”段夜凌神秘兮兮道,我应话关上了房门,“你……要干啥?别点我的穴道。” “我肚子饿了!”段夜凌俊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道。 我有些吐血的干咳了几声,“肚子饿了找我干啥?我又不是奶娘!” “找桃花一起填肚子,”段夜凌紫色袖袍一挥,几碟菜肴骤现,香气逼人,“可惜方才找不到木屋的位置,菜有些凉了。” 这孩子又迷路……我扫了扫桌上的饭菜,烤鸭、酱油鸡、麻辣鱼……都是肉呀?! “菜凉了,要不我再回去厨房把菜热一热?” “还回去?不用了,我喜欢吃凉的。”我白了段夜凌一眼,让你回去热菜,说不定又迷路了,连冷的也没得吃! “也好,这样可以节省时间,赶紧吃,吃完还要逃跑呢!” “啥?逃跑?” “恩,我带桃花去好玩的地方!” “跟你?”我嘴角一抽,“还是免了吧!”这个极品路痴连路都不记得,还想带我去玩?跟着他,怕是一辈子都找不到方向回家! “明日大队要回豫州,我们在天亮前逃跑,待游玩数月后再回豫州不迟。”段夜凌兴致满满的说着,“明日大队便回朝北边走,我们则向东边出发,先到扬州游山玩水,再到徐州品尝各种美食,还可以去青州,那里四季如春……” 这屁孩不是路痴吗?怎么如此熟悉九州的路线?难道是装傻的?! 我撇撇嘴,衣袖下已做好了随时揍人的准备:“我说,你是故意的吧?!” 026 野有蔓草 “或者可以去南诏,若是去南诏,我定要再让姚师傅打造一把宝剑!”说起宝剑,段夜凌一脸亢奋,他向来酷爱兵器,然而这随身携带的紫龙剑是父侯所赐,听说紫龙剑来自南诏,是一位老者姚师傅所制。 “制造宝剑的姚师傅?那他定会辨别兵器的价值与来源咯?!”我一挑眉头,眼放精光,如果查出了匕首的来源,也许就知道这身子的主人是什么身份了! “那当然!姚家世代以铸兵器为生,若想问兵器之事,找姚师傅便可,对了,桃花有何兵器?” “就去南诏吧!赶紧吃!”猛塞了几大口鱼肉后,我掰了两个腿一人各一,“对了,啥时候启程?” “天亮便出发吧!”段夜凌接过我递过去的肥腿,有些错愕的看了我的吃相片刻,叹道:“原来这才是桃花的真性情!” “没时间了还唧唧歪歪!”我将余下的菜肴用宣纸包好塞给段夜凌,含糊不清的吩咐,“这个呆会路上吃,你在此等我,我去去就来!”就算逃走也得去看看秋月白吧,再怎么说他可是我的救命恩人。 “额……” 我沿着模糊不清的路段朝花林走去,奇怪的是林子中竟亮着灯,我顿住了脚步,望着蜿蜒而去的灯火,星星点点的火光犹如一条火龙,它仿佛在引导着我入林的方向,是凑巧吗? 不过,要我相信秋月白会以为我引路,我宁愿相信秋月白有怕黑的怪癖! 沿着亮灯的路线往花林深处一直走去,来到了一座高达十米的双层殿宇前,殿宇的外观装潢并不豪华却有股淳朴的古典风格,远望这殿宇如同黑夜中的一盏明灯,门前门内的灯火照的周围的花林亮如白昼。 NND!让秋月白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简直就是浪费国家资源! “来了?”屋内人抬起脸来,正朝我微微一笑,续而执笔描绘。 “你怎么还没休息?!”这家伙该不会真的在等我来吧?可是他为何断定我会来? “你又为何不休息?”秋月白不答反问。 “我又迷路了。”我胡扯道,如果明灯引路真是秋月白的功劳,那么他究竟有何目的?再看看秋月白唇边那若有若无的笑,我突然觉得脑中黑线纵横。 “你看,这幅图如何?”秋月白放下毛笔,幽幽问。 我细看台上的画卷,图中所画的竟然是……蔓草?这家伙不画鲜花、美人竟然画蔓草?!因为我的名字上带一个“蔓”字,所以对秋月白当下所画的之物有些敏感。 他是刻意的?不可能,顾蔓蔓是我前世的名字,他不可能知道这些! 再细看,画中蔓草连绵,草叶上布满了晶莹水珠,似是晨露。 “题上字,此画便赠予你。” 赠予我?!我暗地里抹了把冷汗,正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他想干啥? 为了不惹怒狂魔同志,我还是依了他,执笔刷刷在图中空白的地方写下了诗经《野有蔓草》,“所谓无功不受禄,公子还是把此画留着吧!” 笔刚停,却听秋月白幽幽吟道: 野有蔓草,零露漙兮。 有美一人,清扬婉兮。 邂逅相遇,适我愿兮。 野有蔓草,零露瀼瀼。 有美一人,婉如清扬。 邂逅相遇,与子偕臧。 我握着笔的手微微一滞,顿在了半空,“你看得见?!” “听得见。”秋月白平淡无波的话语中,仿佛在嘲笑我的大惊小怪。 027 印记 终于明白了什么叫“上天是公平的”,秋月白虽双目失明却能用听觉代替双目,一字不差的把我写的东西都念出来!他拥有非常人所有的独特听觉,足足弥补了他双目失明之缺。 “题上你的名字。” 呀?语气不善啊!题就题,还怕你不成? “顾……蔓蔓?”秋月白一脸好笑险些笑出声来,待我写完了“题”字他才敛住了笑,满意的点点头。 “这是我的别名。”半晌,我补充道。 记得唐先生曾喊我阿史那,还有玄真道人他也是这样称呼我的,虽然这个是很难听也让我难以接受的名字,但我必须得去接受,只有这样才能查出躯体主人的真实身份。 “哦?别名?”质疑的语调中隐着深思。 “秋公子别告诉我,你不认识阿史那?”我小心的试探着,杀人狂魔很谨慎,根本套不出口风,但如若“我”的名字真如此隐秘,唐先生定不会泄露出“阿史那”三个字来。 “阿史那只是你昏迷时所告知唐先生的名字。”秋月白淡淡道,无波的话声里听不出有任何情绪。 我昏迷时告知唐先生的名字?我直视秋月白的脸却始终看不出他神色间有任何端倪,哎,睁大眼睛说瞎话,这是瞎子的专利,我们始终无从识别是真还是假! “比起阿史那,蔓儿更好听。”片刻后,秋月白又道。 “蔓……蔓儿?”我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如此亲昵的称呼出自秋月白之口,直叫咱寒毛直竖。 “恩,从此你便是蔓儿。”秋月白执笔在“顾蔓蔓”名字的并排位上题上了“秋月白”三字。 杀人狂魔怎么不问我来作甚?也许就是他那从容且不多言语的模样,给我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这个人,也许比我想象中还要来的复杂。 猜想间,我无意扫见了秋月白松开的衣襟内有一处殷红印记,震惊中扯开了秋月白的衣襟,竟然是彼岸花的印记! “就她吧!” “可是阎王那边……” “找不到人选,勉强让她陪本神上路。” “恭送紫微帝君!”- “你想干……干嘛?阎……阎王允我借尸还魂的!” “能跟着本神是你的福份!”当日在冥界中的一切她记得清清楚楚,一样是彼岸花,一样是在锁骨位,紫薇天君……秋月白……到底怎么回事?! “快说,这个记号是哪里来的?!”我拽开秋月白目光死死的盯着他锁骨位上的印记,真的是他!“死神,都是你,毁我清白,毁了我的一生,还把我带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最可恶的是成了滑胎弃妇!” “你疯了?”秋月白俊脸微僵,我的反常让他一时反应不过来,他一脸莫名其妙与错愕,似是没有听明白我说的话。 “呀呀呀!你怎么又来了!”进门来的玄真瞧见这一幕眼都直了,“你竟然上门强迫月白,你……你……你……” “臭道士没你的事,马上出去!”我急气攻心,眼下熟悉的彼岸花印记叫我有股想杀人的冲动,“你还装傻?阎王准了我借尸还魂的,都是你,要我陪你上路!”若不是他,我岂会成了现在这副德性?! “阎王?借尸还魂?”秋月白眉头越收越紧,“赶紧通知唐先生,她又犯病了。” 028 娘子(加长篇) 唐先生?!要是被抓回去肯定见不了段夜凌了……我缓了缓神暗自叫糟,刚刚一时急气攻心竟然忘了此处是秋月白的地盘,眼看着将要面对被拖走的事实,我干脆一咬牙,整个人躺倒在秋月白的怀中,嘿,咱家小白怀里挺温暖的! 秋月白微愣了下,唇边勾起饶有趣味的笑,好心提醒:“唐先生就快到了,你安心躺着。” 唐先生……想到他酷爱针灸学的模样,我脊背冒出了淌淌冷汗,“好困啊!”睁开了眼缝瞥了周围一眼,还好唐先生与玄真道人还没到。“咦?你怎么会在我的房间里里?”我揉着朦胧睡眼,很矜持的离开了秋月白的怀抱。 秋月白不语,而是轻轻地拍打着身上的白袍一脸似笑非笑,似怒非怒的神情。 “错了,是我怎么会在你的房间里?”我再次看了看门外,一边打着马虎眼一边脚底抹油向门外滑,“其实呢,我从小就有梦游症,睡着后做了什么事我也不知道,哈哈哈,三更半夜孤男寡女的可不好,俺还是回去睡觉了,姑奶了!” “姑奶?”秋月白眉头轻蹙,一脸困惑。 “就是早点睡的意思!”我高喊着回答他,免费教你“英国历史”还想怎样啊! 话毕,我以一股烟的速度离开了花林殿宇,沿着林中的灯火往回跑,回到我平日里住的木屋不过几十秒的时间。 呼呼,还好跑得快,今晚该好好感谢那个“引路”人,不然俺可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桃花……”门外来回游转的段夜凌欲迎又退,见我笑着走来,脸上的兴喜随即消失,“门外凉,你怎么不在屋里等我?”这不说话还好,一开口眼前人便转过身去,像个受了气的小媳妇般背对着我,“我跟你说话呢!没礼貌的孩子,怎么可以用第三只眼对人呢?!” “没听到我说话吗?”没回应。擦,当老娘透明的! “哇靠,你说句话会死啊!”我脸色一沉,揪起段夜凌的后襟低吼,还是没回应。 咦,这气氛……好像真的不对劲…… “为何这么长时间?”小媳妇缓缓转过身来,眼眶微红一副受了气的委屈样,执拗的唇微微颤动着,隐约能见他唇角处残留的油渍。 啧啧……肯定把鸡、鸭都吃光了! “我去找了几次,都找不到……”段夜凌下意识的舔了舔唇边的油渍,满口的怨念。 “找了几次?找我?”我心中一暖,刚升起的恼意瞬间消散,这屁孩还真有心! “庄里有很多机关,若是受伤了怎么办?”纯真的脸此时不见一丝孩子气,有的是长者教训后辈的凌厉与宠溺。 我望着段夜凌潋滟的紫瞳失了神,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应答。 “我说过,要带桃花走,我会保护桃花的!”段夜凌加重了语调重申着,冰凉的手紧紧的扣上了我的柔荑,“以后去哪里都不准丢下我!” 去哪里都不准丢下我……徐磊曾经也说过这句话,那时候他也是信誓旦旦,我鼻子一酸,明亮的眸子在不知不觉间黯了下来。 “因为,我要保护你!”段夜凌似乎察觉到我的异样,扳正我的身子认真诺道。 我直视他,对视中那灵动的紫瞳如剔透的宝石般毫无杂质,温润中充满坚决与肯定。 娘啊!赤裸裸的勾yin,赤裸裸的勾yin啊!我咽了咽口水,要说些什么却听到那由远而近的长叹,“没了,老道一世的骄傲,却中了女流氓的圈套!” “玄真道长?”段夜凌低呼,手环过我的双臂带着我躲进一边的花丛中。 “阿史那,阿史那……”木屋外的玄真道长唤了几声不见回应,脸色更难看了些。 我躲在暗处啧啧叹道,在这夜半无人时,他独身到我这个女流氓的住处,机心叵测啊! “说吧,你要如何才会放手?!月白是不可能与你成亲的,姑娘此举只会成为世人的笑柄。” 玄真道长苦口婆心的劝着,千遍一律是那几句“有缘无份,何必强求”,听得我昏昏欲睡。 夜间的露珠打在我的脸颊上冰冰凉凉的,眼看天色渐亮,我轻扯了扯段夜凌的衣角示意可以溜了,玄真道长亦是疲累得抬不起眼皮,斜靠在木屋门外打起瞌睡来。 临走时我还是觉得气不过,决定好好整整他,于是拾起了脚旁的树枝在地面上写了句雅诗,内容是:别人笑我太淫荡 我笑你们不开放 逢场作戏女流氓 正是老娘顾蔓蔓。 待检查后确认无误,我才与段夜凌一并隐退,小屁孩提起我一个跃步带着我腾跃于半空中,我脚下着不了地,全身僵硬如木,再往下望,我们正于离数米高的半空中。 “娘啊!”我惊叫出声,“我有畏高症,降低点,降低点!” “再低会被发现。”小屁孩眼里,这高度已经算很低的了。 “那你速度放慢点,放慢点!”凌空踏步的之感原来跟跳楼很相似,不同的地方是跳楼疾速往下降,轻功则是疾速往前。 “桃花把脸贴我怀里,就不怕了。”腾跃中,段夜凌将我带进他的怀中,并把我的脸贴向他。 “不行快窒息了……” “不会的,窒息之前我会让桃花透透气。” “呕……是鸡肉……呕……是鸭肉……”落地后,我一手扶树一手拍打着胸口,平伏着胃酸的剧烈翻滚,满嘴的怨念与酸苦,“叫你别飞太高,吃下去的都吐出来了!” “山庄外有守卫,即便骑马冲出去也会被发现的。”段夜凌专神的望着对面的马槽,低声道。 擦,没听进去我的话! “你脑子真不灵光!”我抓起段夜凌的衣袖擦了擦唇边的遗渣,“把烧饼拿出来,我告诉你怎么出去。”少装蒜,姐姐我早就闻到你身上的烧饼味了! “哦!”段夜凌愣了愣,将藏于包裹中的烧饼交出,“这是留着赶路吃的。” “快拿来,过去把马槽里的马全放了,然后我们趁乱溜出去。” “额!”只听一声轻应,数发银针发出,朝马槽穿射飞去,嗖嗖几声,缰绳断开,马骤然嘶鸣,惊慌乱串,待守卫回神,众马已开始破槽狂奔。 “抓紧我!”段夜凌将我拦腰抱起,跃于马背之上,骏马长鸣,绝尘而去。 “哇!慢点慢点!” “抓紧我!” “我刚吃了东西……” “出去就好了!” “会晕马……” “清理下肠胃,待逃出去才可以多吃东西!” 巳时,我们逃到了山下茶棚,因为同是路痴的关系,我们在山上周璇了两个多时辰才找到了出白云山庄的大门,我被段夜凌带着在半空腾跃,那感觉犹如坐过山车。 “呕……娘啊!是烧饼……呕,还有肉……”正吐得稀里哗啦的我,啧啧叹息出来的食物太浪费。 “公子,我看先给家兄倒杯热茶暖暖胃吧?!”茶棚的老板娘给我端来热茶,她在一旁候了许久就是没敢上前,原因是我吐得实在太猛了。 “她是我娘子!”段夜凌接过热茶,扫向墙角处的我忍不住“噗嗤”大笑,“桃花你果然晕马!” “娘……娘子?”茶棚老板娘看了看我们两人,朝我抛来笑颜,“桃花是吧?多喝点,别让你家娘子着急。” “娘?娘子?!呕……”我黑线看她,无言以对。 “不用别扭了,这些事,我们都看多了,小两口往后收养个娃,好好过便是了。”老帮娘一副我是明白人的开通模样,硬是要帮段夜凌套上“娘子”的称号,的确,如此姿色即便称他一声“娘子”也不为过了。 不过这称呼实在让我爆笑,口中茶水直喷,我略带恼意的瞪了那老板娘一眼,“娘子?他有我好看吗?!一看就知道我是母的,天生丽质!” 我的一席话引来茶棚人怪异的目光,他们齐齐扫向我,在我的身上上下打量,我知道,大家定是想不通我堂堂男子为何当众承认自己是断袖之癖,而我到觉得无所谓,咱本来就是母的! “长相是有几分小娘子的味道,倒是少了点东西。”人群中传来一声。 给读者的话: 雨儿刚从外面回来~传晚了~明天早点更作为补偿 029 欲擒故纵是什么? 少了点东西?呸,姐姐我这可是真空上阵!这叫真材实料才对!我脑袋很灵光,一下子便反应过来,咬咬牙欲想争辩些什么,目光对上那放大于眼前的清秀脸庞时猛然退了一步,“公……公子月?!” 公子月细细打量着我,渐渐凑近的双眸在不知不觉间沉迷,我在他的眼眸里看到自己的容貌,高鼻、蓝眸、还有那比常人要白上几分的玉肌,哎,咱长得真好看! “桃花公子倒是长得有几分美人胚子的味儿……” “离她远一点!”段夜凌一甩袖袍将我护于身后,堪堪挡下了公子月欲想触上我脸颊的手。 “原来凌世子有此爱好,难怪于桃花宴上出手相救,所谓的“朋友”只不过是你欲擒故纵的手法罢了。”公子月冷笑,深深的看着我,那阴深深的眼神直叫我脊背发凉。 欲擒故纵?我嘴角微抽,小屁孩若是有这样的手段我倒是喜欢,毕竟被美男那啥也算是荣幸,可事实证明完全是公子月高估了这孩子! 段夜凌脸色一凛,与公子月对峙了片刻,突然问:“欲擒故纵是什么?” 公子月脸色一沉,笑凝固在唇边却又不好发作,他眉头微皱续而勾起一丝冷笑,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强忍着笑欲好不得瑟,世子屁孩方才那句话比任何语言都来得讽刺,当你冷嘲热讽时对方竟然完全听不进去,那感觉真叫人呕心沥血啊!看着公子月一脸吃瘪样,倒是让我一尝大快人心之味! “本公子与桃花公子之间的恩怨与凌世子无关,请世子让位。”公子月语调一冷,眸中锋芒一现。 恩怨?我呸,姐姐连你是啥东东都没弄明白!何来恩怨?! 茶棚老板娘见情势不对以最快的速度疏散了在场的茶客,随之躲到一处安全的角落,敲起算盘来。 不愧是见惯大场合的人,我瞄了那老板娘一眼,脑中黑线越发增多。 段夜凌不语,手中紫龙剑却拦住了公子月的步近,公子月脸色一变,长剑出鞘,对上段夜凌。 “小世子干巴爹!”我禀着拉拉队的精神为段夜凌打气的同时已退到角落处的桌台,品起茶来。 段夜凌点点头,手中紫龙剑迟迟未出,对于公子月的攻击,他则是守而不攻。 这小样还真酷!我大声叫好,公子月看似气焰嚣张,一旦交手便原形毕露,段夜凌只手应付已让他吃力,若是出招,恐怕公子月性命难保了! 交手中段夜凌占了上风,公子月越发涨红的脸渗着层层汗珠,剑锋回转间,左袖下银光一现,几发飞镖骤现。 “小心他使诈!哇靠,这卑鄙小人!”我无意中瞄见公子月袖下发出的飞镖,提起桌上的茶壶往公子月甩去,茶壶腾空而飞,沸腾的热水溅开,滚滚浓烟在空中飘散。 段夜凌袖下一转,紫光乍现无形的力量堪堪抵住了朝他袭去的飞镖,将数发飞镖转向右侧空位,飞镖射进那头的小树上,树叶抖落,青绿树苗瞬间枯黄。 段夜凌眉头微蹙,紫瞳闪过冷厉的锋芒,一股浓厚的掌风从袖下发出,直攻公子月的五脏之位,只是一招,公子月剑弃人倒。 “回去告诉东方旭,要冒充公子月也找个像样点的!就你,一个接不上本世子一招之人,岂不是侮辱了公子月的英名!” 030 挥金似土 “公子月是假的?!”我惊叫出声,当下剑光一闪,两把弯刀从身后袭向段夜凌,持刀相袭的是两个异国服饰的男子,两人均穿长袍大口裤,看上去有点类似彝族或白族的装扮。 段夜凌低哼了声,紫龙剑出鞘,剑光飞闪间紫气萦绕,二男子手中的弯刀如同两轮弯月,招招致命,段夜凌身如鬼魅穿梭在两人之间,刀与剑相碰发出了刺眼的光芒,整座茶棚受剑气所迫,“砰”的一声,茶棚炸毁。 我随众人退避到一旁的凉亭,茶棚中歇息的都是江湖剑客,对于眼前的打闹大家见怪不怪,倒是我因受了惊吓而手脚发凉,冒牌公子月趁乱而逃。 舞剑中的段夜凌身如鬼魅,剑似罗刹,紫龙剑所刺之位,树倒石裂,异国男子的双刀合璧,相辅相成配合的恰到好处,即便如此还是承受不住段夜凌临空一击,若不是段夜凌在最后一刻剑锋回转,两人不死则重伤。 “凌弟弟真棒,凌弟弟真帅!”我拍掌上前,这是我第一次对段夜凌的亲昵称呼,招个武林高手当老弟,可是有赚无赔的啊! “少侠好功夫!”两人单膝下跪,向段夜凌作了个揖,“兄弟败得心服口服。” “剑好罢了。”段夜凌简略而答,收起紫龙剑朝我眨了眨眼睛,我痴迷一滞嘿嘿回笑,朝他竖起了大拇指。 臭小子不仅能听懂他们二人的话还可以跟随他们的口音,我暗地里夸了他一把,前世的我因业务需要特意进修了六国语言,加上本身对语言有着一定天赋,对于本国省份的一些话则是不点自通。 段夜凌方才与异国男子的对话我听得明白,话音偏似西藏语,与荆州话有极大的差距,还有方才她说的“干巴爹”他竟然听得懂?! “后会有期!”异国男子再次作了个揖,随风遁去。 “后会有期?”我有些黑线的抽了抽嘴角,对异国男子的出现无语到极点,“别跟我说你们只是单纯比武?” 段夜凌点点头,“我们继续赶路吧!” “小夫妻别走!”耳后传来了茶棚老板娘的声音,回头一看,只见老板娘手握算盘,正用心的弹算着,“一共五十两!” “五十两?”我反应甚大,“你打劫啊?!”转身一看,只见整个茶棚已被夷为平地,其中桌椅杯具碎了一地,我的娘,怎么会这样?! “喏,拿去!”段夜凌从怀中掏出一个银锭放下,倒是爽快利落。 “这东西你身上有多少?”还好,世子屁孩有银子,不然可要卖身还债了! “我带了十个。”段夜凌一脸得瑟。 “那行,还剩九个,足够咱们逍遥一段时间。”银子、保镖都有,行走天下也不怕了! “逃跑时掉了五个。”片刻后,段夜凌又道。 “什么?”NND真有钱,一掉就是五个!“也好,还有四个,也够咱们花一段时间了。” “方才比剑时好像又掉了几个。” “还剩多少拿出来!”我尽量压着那将要训人的脾气,咬着牙龈问。 片刻后段夜凌从腰间取出了些碎银放下,“还有这个。” “为什么这些没有掉?”不说是银锭吗?怎么变成了碎银?! “银锭太沉藏在怀里,碎银好收藏放在腰带里。”段夜凌如实而答,一双紫瞳如紫水晶般清澈透亮,就这般定定的看着我越来僵沉的脸,“我们去南诏吧!待回豫州拿了银子再去扬州游玩。” 我闻言,胸口被火气冲撞得抽痛,老娘上当了,这孩子不是有银子,是挥金似土! 031 南诏国 从草图上看,南诏与荆州相邻,段夜凌估算的时间是若快马加鞭赶到南诏只需半天的时间,由荆州一路沿南走,沿途青山绿水宫观密布,蔚为壮观,细问路人才知道这是巍宝山。 “巍宝山?全国14座道教名山之一?”走进巍宝山,我精神一震,兴奋得东张西望,这可是咱想去的地方之一啊!以我前世对巍宝山的了解,此山分前后两边,前山绵亘叠蟑,宫观多藏于密林之中;后山险峻陡峭,宙宇多依山势显建于岩壁之间,然而我们此时所在之位估计是前山。 “你看,那边又是一个道观!”我指手画脚的,乐得跟孩子般。 “改日,我们可以再来。”段夜凌紧握我的手轻声道,像似玩笑的语气却透着不经意的认真,见我不语他又道:“再回来时,我定与桃花同行!” 巍宝山森林覆盖率很大,放眼看去山体像一大青狮,基本上是绿茵处处有,于山上俯瞰古城和瓜江,山下水库和大坝似极了梳妆台,白云浮游的水面宛若其穿衣镜,山势起伏雄伟,苍松翠柏挺拔,曲径通幽,景色迷人。 一路走来,依山就势建有22座清代道观,规模宏大,建筑工艺精湛,山上、走廊保留着“松下踏歌”壁画,还有大批的碑文、石刻、壁画、楹联、匾额与雕刻。 我们骑马观景慢步而行,待日落时分,才来到了巍山县。 从南城门进入,只见古城形方如印,城中心建星拱楼,城内为棋盘式街道格局,拱辰楼与星拱楼巍然屹立,古城有着明、清风貌的中式结构,有的是“三坊一照壁”,有的是“四合五天井”,古朴典雅。 高大的城墙上,有五间重檐歇顶式建筑,城楼南面挂“魁雄六诏”,北面挂“万里瞻天”横匾,气势雄威。 进入巍山县才知道,这里的国民打扮都有点类似彝族与白族的味儿,男的均穿均穿长袍大口裤,女的均穿偏襟长袍,其服饰将北方民族服饰的潇洒凝重同南方民族的秀丽典雅融为一体,尤见特色。 巍山县颇为热闹,来往车马川流不息,街道小巷多而杂乱,纵横交错,街道两边全是商铺,商品性质繁多,应有尽有,其中烤烟、药材、茶叶店居多。 走进城中街道,竟是清一色的铸铁铺,各家各店都以打铁为生,有几家较大的店铺则是以打造兵器为主,门口摆满了各式刀剑,其中最多的便是那种大弯刀。 我望着来往的人流,细细的打量着国民的打扮,原来这种服饰来自南诏…… 今日那两个异国服饰的男子是南诏人,也就是说那似是西藏口音的是南诏话,世子屁孩不仅能讲得一口流利的南诏话还听得懂日语……这个连本国文化都没学好的孩子,竟然通熟外国文化…… 我望着牵着马在前头带路的段夜凌失了神,这孩子像似什么都不懂又像似懂得很多,总感觉在他身上有着矛盾,不管是他的长相,还是学识都有着极大的矛盾,比如拥有妖孽般的眼睛却是纯真无邪的笑容,一个看似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却精通异国语言,为何越相处,我就越觉得段夜凌是个迷,他似是比秋月白有着更多的迷。 032 姚师傅 “我好看吧?娘也经常这么说!”在前头走着的段夜凌忽地回过头来看我,甜甜笑里带着少许得意,潋滟紫瞳毫无杂质,只是淡淡一眼万物皆失色。 呀,小子还真不是一般的自恋!不过,他说的却是事实,我有些尴尬的收起流口水的狼样,继续含蓄痴迷。 我们于街上行走,引来了各式少女的痴迷目光,也对,白衣少男坐于马背上,举手投足间妩媚动人,紫衣少男牵着马,不时回头朝白衣少男笑笑,妖孽迷人,这画面得迷死多人无知少女啊! 前有老牛吃嫩草之说,眼下这孩子却有“正太迷御姐之嫌”啊!我啧啧暗叹。 片刻后,我收了收神,将目光移向街道两边的铸铁店,若继续跟这孩子比定力,估计咱会先从马背上摔下来! “话说姚师傅在哪里?”巍山县的铸铁店过多,以世子屁孩的认路方法要想在众多铸铁店中找到传说中的“姚师傅”,结果只会让人汗颜…… 段夜凌停下脚步,扫视着街道两边的铸铁店,许久才道:“怎么每家铺面都很相似?” “不知道地址?”我指着那一长排铸铁店门面上的牌匾,不敢对小屁孩有太大期望,“难道都不知道姚师他的傅店铺名称吗?” “五年前,这里的店铺都没有名称。”段夜凌纳闷道。 “姚师傅全名叫啥?”五年?!老大,你要早点说那是五年前的事,打死我也不来! “后辈一般是不会问前辈全名的。”这就是所谓的礼数,真是害人不浅啊! “姚师傅打造兵器这么厉害,这里肯定有人认识他吧?问问人家就知道了!” “恩!”段夜凌赞同的点点头,扶着我扶下了马,“此处无人不晓他的大名!” “兄台,请问一下这里有位姓姚的师傅,你知道他在哪里吗?”我找了位铸铁店的工人问话。 “姚师傅?我家老板就是姓姚的,打造兵器也是巍山县赫赫有名的!”工人道。 “真的?那他在何处?”我大喜,朝身后的段夜凌招了招手:“凌弟弟快过来,找到了!”想不到姚师傅的名气在这一带如此显赫,嘿嘿,咱RP不错啊,一来就问到了他的消息! 小工将我们带进店内,随之送上了两杯热茶。 嘿,服务不错,姐姐我正好口渴!我接过茶水一饮而尽,这茶真爽口,“麻烦再给我一杯吧!” “好的,公子稍等。” 段夜凌抿了口茶,目光在琳琅满目的兵器寻索,潋滟的目光在寻视中越发黯淡,显然,一屋子的兵器却没有一把能让他入眼之物。 “两位想打造何兵器?”片刻后,一位中年男人笑脸相迎,男人虽是粗衣布衫,腰间佩戴的却是上等翡翠,一看便知道此人定是店家。 “请问阁下是否姚师傅?”我以礼相对,那男人点点头,目光则开始打量起我们两人的装扮来,最后落在了段夜凌手中的紫龙剑上。 “两位公子想铸剑?”男人问。 “师傅的手艺为何越来越退步了?”段夜凌转过身来,甚是惊讶:“连长相也退步了?!” 033 姚破财 “公子何以见得老夫的手艺退步了?在巍山县谁人不知道老夫的铸铁工艺。”店主脸色微变,语气中略带不快。 呀呀,这孩子一开口就得罪人! “姚师傅大名远扬,晚辈正是慕名而来啊!”我嘿笑着和气圆场,取出藏于腰间的匕首询问:“师傅可知道这匕首的出处?” “恩……”店主接过匕首细细的观看着,双目在璀璨的宝石上绽放绿光,“公子是要当了它?” 当?笑话!我瞥了店主一眼,一看你这口水的熊样便知道这匕首值钱! “晚辈知道师傅见多识广,欲请师傅帮晚辈看看这匕首,比如它出自哪位师傅之手?” “你找老夫便是为了此事?”店主的笑僵在了嘴边,以为来了两位贵客,谁知自己是白忙活。 “哦,也不是,我这凌弟弟欲想挑选剑器。”我轻扯了扯段夜凌的衣袖,示意他说句话。 “这些刀剑做工粗糙,全属平庸之色,岂能如本世子之眼?”段夜凌夺过男子手中的匕首交回我的手中,“他不是姚师傅,走吧!” “慢着!”门前被几位年轻男子拦下,男子手中所拿均是打铁的用具,是这店里的工人。 “你们想干嘛?”我按住了段夜凌欲动的手,“要打架,我凌弟弟一个人搞定你们!” “两位方才所喝的可是上等龙井,那是老夫招待贵客所用,岂有让闲人白喝之礼?” 擦!怪不得上等服务,原来是为“消费”者所备! “那茶水多少钱?给你便是!”我走上前撞了撞男人的右肩,“都是自家人,好说话。” “还是小兄弟明理,不多不少五十两。”店主笑道。 “五十两?”我脸色一变,揪起男人的衣襟大笑道:“要的,要的,上好的龙井嘛!”纠缠间,我夺到了他的银袋。 “桃花……” “没关系,咱有的是钱!”我现出银袋,倒出了三个银锭,“这个是茶钱,这个嘛是给你的打赏,还有一个你们几个分吧!” “谢公子赏赐!”铸铁工接过银锭,膜拜了我三次后陆续退下,留下店主一人盯着他手中银锭冥思苦想,“奇怪了,这银两为何如此眼熟?” “走了,不必送了!”我朝那店主摆摆手,迈出了铸铁店。看来这店里人的话都不可信啊!为了拉生意大家都会冒认“姚师傅”的大名! “桃花,我们待会去客来居吃大餐吧!”段夜凌掂了掂手中的银锭,“这个够今夜的食宿了!” “不仅够今晚的食宿,还可以小嫖一下!”我夺回银锭,这孩子没同情心啊!见“姚破财”遭偷儿也不做声!啧啧……不愧是俺喜欢的货色! “嫖是何物?” “嫖是何物?”我贼贼的扫了段夜凌的下身一眼,老脸一红“算了,俺去前面问话。” “兄台,请问一下这里打造兵器最顶尖的姚师傅是哪一位?”我找了位路人问话。 “这里,包括前面的几条街,店家都是姓姚的,顶尖的,你去问问,他们都说自己是最顶尖的。”那人倒是很实在。 我一脸无语的看着他,“这里不该叫巍山县,应该叫姚家村!”懊恼间,我无意扫见街头处的铸铁老人,他正望着我与段夜凌,目光所及正是是我们身上的兵器,紫龙剑与彩石匕首。 034 阿史那心月 巍山县一日游,我随段夜凌走遍了五条铸铁主街依然寻不到那所谓的“姚师傅”,天色渐暗,经过再三较价我们住进了偏进南边蓬莱客栈,原因是这里消费符合我们现时的要求。 南诏的消费可不低啊!就如现在这宾馆级的客栈都是中等价钱,我稍稍算了下,身上的碎银加上姚破财“贡献”的银子不足两天的花费,要不想个法子找钱不仅这巍山县呆不下去,就连回豫州的路费都没有了。 我躺在床上无意间想起了秋月白那略带迷雾的眼眸,还有他眉宇间卷着的霜意…… 据段夜凌所言,殷随护定会来寻他,殷随护是段家二夫人的心腹,段夜凌是大夫人之子,二夫人虽得候爷之宠却无法得权,后因段天誉(段家二公子)受大夫人的压制而于段家没有出头之日,更对段夜凌母子恨之入骨,此次殷随护陪同段夜凌来荆州,想必二夫人定费了不少唇舌功夫,而殷随护所紧张的并不是段夜凌的安危,而是他跟丢了线不知回去后该如何向二夫人交代。 二夫人竟然已做出了行动,大夫人想必也有所安排,估计大夫人所派出的随护,早已跟随在段夜凌的左右了。 现在我所担心的是小白,我跟段夜凌不辞而别小白肯定生气了,我失踪了倒是无所谓,问题是凌世子在白云山庄失踪,他可是要担当责任的,我突然良心爆发,对秋月白深感同情,不知道他会怎么应付段家的追究? “咚咚咚”墙那头传来三声轻响,我回敲了墙壁三下,嘿嘿,隔音效果差也有好处的!这是世子屁孩跟我说好的暗号,敲三下代表洗漱完毕,准备上床作息。 我的房间与段夜凌只是一墙之隔,这让不习惯在外头住宿的我微微放宽了心,躺在床榻中听着“咚咚”声响渐渐入睡。 “当日我出手援助于你,为的便是让你完成自个的使命,大华之乱因阿史那而起,必需由阿史那来平息。”黑暗中,那清幽幽的嗓音淡淡的飘起。 这声音……我环顾四周,在一片黑暗中唯独那如血绚烂的鲜红之路,触目殷红。 这地方好生熟悉,还有那淡淡的彼岸花香,难道是……地狱? 火红的身影现身在那鲜红血路之上,那人正端坐于凝脂白玉案前,手握宽厚之书,他正专注的翻看着书页。 我所站的角度只能看到那人的半边脸庞,宽厚的肩膀与修长结实的身段看得出那人是男儿身。 “你是何人?”我欲想上前却发现脚下根本无法移动脚步,“是人还是鬼?!” 那人没有回话,手轻轻的翻阅着手中书页,红色袖袍微微拂起,露出了手背上的一处殷红印记。 “传说中的天书?彼岸花之印……紫薇帝君?!” 那人随之狂笑起来,笑声周围萦绕,竟如魔咒一般叫我心慌意乱,突然他手中的书本升了起来,狂风刮着书页,一篇篇的翻阅起来,密密麻麻的字体还有那雕刻繁杂的花纹如同幻觉般映入了我的眼中。 阿史那心月,享龄二十…… 一股怪异的气体涌上我的心间,朦胧画面一闪而过,一个蒙古衣着的异国少女在草原上正翩翩起舞,金边白纱裙随风飘扬,长长的裙摆如云浮动,金丝白茸头戴上垂帘叮当轻响,少女眉如远黛,双目含春,脸上虽罩着白色轻纱却隐约可以看见脸颊的轮廓,薄纱内鼻梁微挺,红唇吟吟带笑。 轻舞间,她转过脸来对我盈盈一笑,蓝眸幽邃灵动仿佛能溢出浓浓的甜,对上少女的目光,我仿佛能听到她唇齿间溢出轻快的笑声。 阿史那心月,享龄二十…… 阿史那心月,享龄二十…… 突然,一双清澈冷冽的眼眸,毫无波澜地凝视着我。 “生生世世太久,我只许当下,诺此一生!”一男声轻轻说道,同样的话在我耳畔一遍遍的重复,我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掐住了脖子,连气都喘不过来了,那似是承诺的话与撕心裂肺呼唤在我耳边肆虐不去。 少女幽邃蓝眸在眼前浮现,或幽怨、或迷茫、或快乐、或悲伤……中集所有的喜怒哀愁仿佛在诉说着我一生的酸甜苦涩,我的心竟全随着少女的眼神而变化,头隐隐生疼,心仿佛被铁环所锁,越来越透不过气,那密密麻麻的字体在她的脑中反复出现,然而,她记得的只有这句话:阿史那心月,享龄二十…… 035 刺客 我猛然睁开双眼,一只手正狠狠的掐着我的脖子,手劲之大仿佛要将我的颈脖拧断,黑暗中我看不见夜行衣的蒙面人是谁,只知道眼前的双眼充嗜血与萧杀。 “你……到底是谁?”我吃力的挣扎着,指骨不断的敲打着深厚之墙向段夜凌求救,却不见回应,被紧掐着的脖子的我连气都喘不过来,脑在瞬间充血,意识越渐飘忽。 黑暗中银光乍现,是匕首! 死亡的讯号让我恢复了几丝清醒,但即便如此我却无力反抗,此时的我别说挣扎就连喊救命的力气也没有,只能认命的看着那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刀刃。 就这样死了?死了能回到现代吗?如果不能回到现代是不是就成了孤魂野鬼?我不甘地闭上双眼,心中默默地念着,哪位大侠救我,我就以心相许! “嗖!”一股强风卷入,黑衣人身子一僵,双目瞳孔放大,我被甩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中,目视黑衣人倒地,阵阵眩晕袭来,屋内的一切再摇摇晃晃中拉上巨大的黑幕。 再一次醒来,已是午时末。 好香……我揉揉忪惺睡眼,坐了起身,天亮了,我没事,还是在蓬莱客栈内。 “桃花终于醒了?”是段夜凌,那孩子正端着热气沸腾的莲子粥朝我迈来。 臭小子,亏我还放心把自己交给你,你倒好,害我险些丢了性命!我怨念的睨了他一眼,撇过脸,过了许久,不见他有任何动静,我鼻尖一酸,莫名的委屈感袭心而来,忍不住质问:“你昨晚去哪里了?我差点就……” 坚实的双臂将我拉入了怀中,脸贴在段夜凌厚实的胸膛前,紧紧的环抱让我难以呼吸。 臭小子,鼻子被压扁了,呀,胸也快扁了……这孩子的“温柔”真要命啊! “是我不好……我守了一夜,很急……”段夜凌用下巴蹭着我的秀发,“以后,我会带着桃花,去哪里都带着桃花。” 我费劲的拍着段夜凌的手臂,许久他才回神过来,微微松开怀中的我,对上我不满的眼神,段夜凌俊脸微红,有些尴尬道:“桃花别挣扎,以后我会温柔点的。” 别挣扎?我会温柔点?这话让酷爱YY的我思绪大乱,那日在白云山庄浴池中的画面再次涌现,这孩子虽是孩童心性,但是身子却跟成人没有区别啊! 喂……拜托你看着俺的眼神纯洁点好不了,咱是说你那宽厚的肩膀。 黑衣人所用及穿戴跟常人无异,因此无法查证其身份,段夜凌的估算是,有人买通了江湖杀手刺杀我们俩,而我想的是刺客若不是冲段夜凌而来,便是我在桃花宴所惹上的祸端了。 下午,两人步行在巍山县大街上,晃晃悠悠的竟不知该何去何从,找不到姚师傅,问不出匕首的来源,段夜凌寻剑之旅也算是泡汤了,因为这百家铸铁店根本没有一家的兵器能入他之眼,这孩子真不是一般的挑剔。 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各种叫卖声不绝于耳,两人在巍山县中游逛,心思所系更不相同,我所想的是银子,段夜凌所想的则是姚师傅的行踪。 “我们报官吧!”眼前的府衙让我想起了那句话“有麻烦,找警察!” “找知府?”段夜凌抬头看了看府衙门上的牌匾,皱眉道:“我们没有银两了。” “知府大人为官清廉,怎么会要银两呢?!”这话不是我对古代风气的看好,而是安慰自己。 036 天香阁(加长) “大哥,我们真有急事找大人,麻烦你通报一声。” “大人不在,改日再来!” “我们是知府的远房……” “每天都有数十人来冒认知府的远房,你说你是第几个?” “可是我真的……”明晃晃的剑刃拦住了死缠烂打的我。 屁孩的话是对的,“钱”是从古至今都离不开的东西,尽管我费尽了唇舌依然说服不动门卫代为通传。 我颓然坐于府衙门外,钱没了,人找不到,这叫咱如何不急?昨晚的那个梦让我心烦意乱,更让我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匕首的来源,到底是怎样的女人能够得到如此珍贵的匕首,又到底是怎样的遭遇,让她堕胎之余还要饱受私刑,最后被抛在荒山野岭?数月的残疾人生活我依然记得,十指连心的疼痛让我刻骨铭心,想起种种遭遇,我心中恨意萌生,拽紧着的双拳隐隐作抖。 片刻后,衙门打开,衙内走出来一个锦衣装束身材圆润的中年男人,身后随从紧跟。 “大人留步!”我喊道,那人脚下一滞,随之继续前行,头也不回,“知府大人请留步!”我加快脚步跟上,近距离的观看扫见了知府腰中那装得鼓鼓的钱袋,还有那一身光鲜的衣衫与淡淡药香味。 “大人有事要办,有何事申报,明日再来!”知府身旁的男人说道,我再度被知府身边的随从拦下。 知府大人坐上路旁的车轿,在几人的随护下渐渐远去。 午间的烈日照得我双眼生疼,我揉揉发晕的眼睛回过神来才发现段夜凌已不在身边。 擦!这屁孩又把老娘给丢了?! “喏,给你。”沙哑的嗓音如同天籁般在我的耳后响起,转眼却见段夜凌满头大汗的给我送来水壶,潋滟紫瞳正定定的看向我,眼底浮现单纯的快乐与温柔。 原来找水去了,我满腔的怒火霎时化作春雨洒向心间,接过段夜凌送来的水壶猛喝几大口水才解了渴,“这里最大的妓院叫什么名字?” “妓……院?”段夜凌反应甚大,“去妓院作甚?” 呀呀呀,说你早熟,你还不承认! “找知府啊!”男人出门带满了钱只有两件事,一是赌,二则是嫖。知府一身光鲜明显是洗漱后才出的门,身上那淡淡的药香估计就是那些壮阳药啥的,会带这些东西的人不去妓院去何处?! “桃花为何说知府大人是那种地方?”段夜凌眉头微蹙,沉思片刻后问。 “去了你就知道了!”我卖关子道,若逮住了那知府嫖娼之事,不仅要借他之手寻找姚师傅还要免费向府衙蹭几顿饭! 天香阁是巍山县最大的一家妓院,这里的消费是寻常妓院的几倍,来的不是达官贵人便是富家公子,其最大的优点便是有好几个门,方便男人遭遇“捉奸”时逃离现场,男人们不得不为随时逃离现场而大抛银子啊! 姚师傅的消息查了两天都问不出个所以然来,这天香阁可是人所皆知,一问便通啊! 从蓬莱客栈快马赶到天香阁要半个时辰之久,难怪知府大人要赶时间,若是再拖延到了这里恐怕要摸黑了! 身上没有银子,要进五星级妓院可不是易事,我编了个小谎,以桃花公子之名混进了天香阁,并向老鸨诺道,天亮之前定有人送银两过来,老鸨见我们相貌端雅,身上所穿是绸缎锦袍、手中所带是玉石宝剑,于是便答应了。 “三娘,小弟慕名而来,为的便是躲开家中那母老虎来找茬,不知天香阁是否能如传闻所言,为我们理好后路?”我拉着老鸨一边询问,段夜凌随跟在两人身后,一径默然。 “这个公子就放心好了,天香阁没什么强,就是这事办的好,您看姚员外,高富商还有黎大人们,个个是妻管严,这不,来了天香阁后就离不开了!”老鸨笑的花枝乱颤。 家里养着老虎还有胆子跑出来找“野味”,果然有出息!呆会见到姚知府咱要向他鞠个躬才能表达我的对他的敬佩。 “三娘你就这张嘴会说,天香阁个个都爱夸口啊!”我贼贼瞄向老鸨那裸露在外的胸脯,保养还不错挺有弹性的! “公子何出此言?”老鸨的笑凝住了。 “听你们姑娘说姚知府是天香阁的常客,本公子向闻姚知府不好女色,还说不是夸口?” “原来是指这个啊!”老鸨闻言快速扫了四周一眼,将我拉到角落处,“怎会是夸口?没有我天香阁留不住的男人,姚大人他只不过比常人出多点银子,去了楼上的独立包厢……”话说一半,老鸨忙刹住了嘴,一脸戒备的打量着我,“公子为何问及姚大人之事?” “独立包厢?那岂不是快哉?有此好事三娘为何不向本公子引荐引荐?”我双眼绿光乍现,忙转移话题:“独立包厢要多少银子?叫上天香阁最好的姑娘,本公子愿花多一半的银两买你们花魁一夜!” “公子您真爱开玩笑,这不,银票都没带,即便三娘愿意,我们家姑娘也不愿意啊!”老鸨迟疑了下,婉转推迟。 “哦?本公子身上没带何值钱之物,就这匕首先押于此处如何?”我掏出彩石匕首在老鸨眼前晃了晃,摆出一脸怨念,“都怪我家那母老虎盯得太紧,若不是她本公子岂会如此寒酸?!” 老鸨扫了彩石匕首一眼,双眼乍亮,“都是自家人,好说,好说。” “还是三娘好讲话,往后本公子除了天香阁哪儿都不去如何?” “公子此话当真?” “那是……”我眉头一挑,手拍上了老鸨浑圆的肥臀。 “往后三娘便等着公子您了!”老鸨老脸发红春心荡漾,笑眯眯的领着我跟段夜凌上二楼厢房。 037 算你狠 我选了姚知府隔壁的厢房,不久老鸨便领来一位十六七岁的姑娘。 “声音够大不?”我问。 “那是当然,馨兰的叫声是天香阁中顶呱呱的!”老鸨竖起大拇指夸道,看着我的眼神有些怪异,仿佛我选女人的独特品味让她意外,试问有哪位男人选姑娘不是选其貌,而是要选其“叫”的? “恩,三娘的眼光本公子信得过。”我扫了那姑娘一眼,长相虽论不上国色天色身材却是惹人的火辣,胸脯如此澎湃,一看就是气足之人哪! “公子就叫一位姑娘吗?”老鸨看看我再打量打量我身后的段夜凌,“两位公子年轻力壮的,这让我们馨兰如何承受得了啊?” “三娘放心好了,他不好女色。”我瞥了段夜凌一眼,只见他正专注的看向桌上的糕点与果盘。 喂……小子,那东西女士优先! “不好女色?那他在此作甚?”三娘眉头一皱,再次看了看段夜凌,眼中满满的质疑,翩翩少男竟不好女色?难不成他有不良嗜好?“公子的意思是……” “他啊?”我贼贼一笑凑近老鸨耳语了几句,老鸨了悟的点点头,忙道:“原来如此,桃花公子真是用心良苦啊!那三娘就不碍着公子行乐了!”话毕,老鸨跟那姑娘交代了几句,退出了门外。 “三娘,他们两个……”关上门,随从便开始担心,“馨兰即便是青楼女子也吃不消啊!” “安了,三娘我从不做赔本生意的,若真是两人同时……那定要多收一人的费用。”续而传来老鸨的咯咯大笑起来,“那小美男竟然是个“未开封”的,难为桃花公子用心良苦,竟以身作则让他现场受教……那小美男看了男女欢乐的画面肯定会找她要姑娘的……” 我咬牙暗骂,找死了,说这么大声小屁孩肯定全听到了!回头看看小屁孩,他似是什么都没听见,神色自若,他大概是发现了我在偷看他,随之抬起脸对我甜甜一笑。 “公子……你折磨死馨兰了,都已经第六次了……”伴着气喘的呻吟声在房中回荡,我品着茶不得不佩服这丫头的叫功,知府大人若是听不见,那他定是聋子。 “馨兰,本公子服了东方不败壮阳水,今夜你就等着求饶吧!”喝了茶的我,声音清亮有力同时也淫气十足。 段夜凌额冒黑线的静坐在几旁,双眸则目不转睛地盯着正贴着墙壁疯狂大叫的馨兰姑娘,我则在一旁悠哉的品着茶,吃着糕点,偶尔会配合着叫几句。 “公子……嗯……啊……”馨兰卖力的叫喊着,不时的回头看看一脸享受的我,眼中略带鄙夷,得,这丫头肯定觉得我放着她不碰,竟要听“声”,显然觉得我有怪癖!若不是看在我说事后赏给她宝石的份上,她肯定不会答应。 “她为何如此?”段夜凌很是好奇,潋滟紫瞳满满的困惑,“为何桃花喜欢这声音,殊不知这叫声如此刺耳难闻。” “她在练声喉。”我嘴角一抽,孩子,俺不忍心糟蹋你啊! “声喉?”段夜凌眉头微蹙,厌恶的瞥了一旁嗷叫的馨兰一眼,“还不如桃花的声音来的好听!” “咳咳咳……”我被糕点所呛,猛咳了好几声才缓解过来,“你啥时候听到我叫了?!” “以后会听到的,”段夜凌柔和笑道,说得很是肯定,“到时候,我陪桃花练。” “噗……”正喝着茶的我茶水喷了一地小子,算你狠! “兄台可愿见老夫一面?”敲门声伴着知府大人的声音,“东方不败壮阳水?世上竟有如此神奇之物?!” 事实证明,姚知府不是聋的,不过……若能有此药,只会让你们男人更短命!我缓了缓因急咳而有些沙哑的嗓音,示意馨兰姑娘上床休息。 038 换夫人是迟早的事 “何人?竟如此不识趣!”我抹了抹唇边的茶迹,佯装出气喘销魂的声喉,对外质问道。 “哦,是我,姚员外。”姚知府大约注意到自己的失态,也跟着优雅起来,“有一事想要请教公子。” “哦,进来吧!”故意扯松衣襟,摆出一副疲累满足的样子。 姚知府推门而入,巡视了屋内一眼发觉没有欢爱后的余味而有些纳闷。 “呀,知府大人,你果然亲自来嫖妓!”我竖起大拇指,一副久遇故人的热情样。 “那是……”姚知府随口而应,目光对上我的容貌时笑立马僵住了,“是你?!” “嘿!记性不错!好眼力!” “大人有急事要办,说的原来是前往此处会美人!”段夜凌淡淡开口,语调中透着愠怒。 “凌……凌……”对上段夜凌时,姚知府双腿发抖竟跪了下来,连说句话也断断续续无法完整。 咦?你们认识?! “姚知府你好大的官威,竟然连本世子都敢拒见!”段夜凌语调平和,却有股不怒而威的味儿。 “下官知罪,下官不知来人是世子您……” “身为地方父母官,竟如此轻率民意?!” 小子,好样的!我几欲鼓掌。 “下官知罪,下官该死!”姚知府恭请罪,头也不敢抬一下。 难道南诏跟大华是友国?也不对,这姚知府也太夸张了吧?即便南诏跟大华是友国,姚知府即便知道段夜凌的世子身份也不该对他如此惧怕,难不成……段夜凌一直与这姚知府有来往?还是段家的势力过于雄厚,大名远播?我有些不可思议的猜测着段夜凌与姚知府的关系。 “南诏国有官若此,何来兴旺?!”段夜凌目光一凛,冷哼道,说得有道理,很有爱过精神!不过,孩子啊,说到底这是人家南诏国的家事,你这么愤愤不平个啥?! “下官该死,下官该死……”姚知府磕着头,不敢直视段夜凌。 “原来是自己人,来来,不必客气!”我实在看不惯姚知府那全身颤栗唯唯诺诺的模样,这样看来段夜凌就成了恃强凛弱的角色了,我轻推了推段夜凌示意他别愤愤不平了,将姚知府扶起,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那啥,地上冰寒这样跪着会引起膝盖风湿的!”早知道小屁孩人面这么广,姐姐我就不用想方设法的跑妓院来想着坑他了! “是的,的确如此……”姚知府甚是感激,一连跌的点头,当目光对上段夜凌时只好继续垂下脸,不敢多话。 呀,还摆着张扑克脸,这屁孩貌似真的生气了!我欲想开口劝说些什么,只听段夜凌轻轻说道:“都是自己人,不必客气。” 姚知府微愣了下,忙磕头行礼道:“谢世子不罪之恩!” “姚世卿你给我出来!”门外传来妇女的叫喝,声音尖锐刺耳。 “夫……夫人?!”姚知府脸色煞白,刚站起身的双腿又开始隐隐作抖,目光四处寻视寻找着开溜的路线,“真的是……我家夫人!三娘,快,快为本官开路!” “你真要走吗?”段夜凌淡问,平和的语调中给人一种难言的威迫感。 “不,不是!”姚知府收回欲想跨出门的脚步,瘫坐于地,“完了,这次真的完了!” 我深感同情的看着欲哭无泪的姚知府,眼下的情况,他是要完了,走,得罪了凌世子,后果可想而知;不走嘛,被老虎婆逮个正着,后果则不堪设想了,说不定,他家那老虎婆一个疯狂,残杀了他的子孙,啧啧! “世子,她来了,若她去回娘家告状,岳父大人官威一发,下官定没好日子过的!”想起即将要面对的遭遇,姚知府悲痛欲绝,眼泛泪光。 “姚世卿你果然在这里!”进门来的妇女一身珠光宝气,浑圆的身子有些“发福”,那如火般的目光盯得姚知府如坐针毯,“你就这样对我啊?你竟敢这样对我!”妇女冲进房间,看不到女人的身影,一个箭步上前拧起姚知府的耳朵,也不顾门外围观的人群,开口便是一顿臭骂。 “夫人……我什么都没干……”姚知府垂着脸,说话特别小心翼翼。 “还狡辩!”妇女加重了手劲,姚知府痛的哆嗦。 原来,妻管严这词就这样来的!在人前便这样,想必人后的日子更是不好过了!我终于明白姚知府那颗寂寞而受伤的心灵了。 “我真的什么都还没开始干……” “没开始?!” “接下来,扣除所有拿回姚家的家用!” “不行!” “不行是吗?我让爹把你们姚家大宅收回来,看你家老不死的住什么地方!” “你……”姚知府终于闭上了辩驳中的嘴,门外围了一群人,个个摇头叹息,一副“娶妻如此,不如去死”的模样。 三娘见此状况脸已经急成了猪肝色,撞见这种情况真叫她不知如何是好! “你是不是男人?!”我拍开妇女正拧在姚知府耳朵上的手,虽说我一直挺我们的女同胞,但眼前这女人确实叫我看不下去了,哪有老公不听话就虐待家婆家公的啊!“还有你,是不是人?对自己丈夫也不当人看待?”我指着姚夫人,一起训。 “你是谁?本夫人教训丈夫与你何干?!”姚夫人冷眼扫了我一记,对着姚知府大喝:“你还不过来!” “别过去,你敢?!”我扯了扯段夜凌的袖袍,此事咱非管不可! 段夜凌会意,淡淡的看了姚知府一眼,“若让她训你,还不如我亲自动手。” 呀,小屁孩好口才! 姚知府一听此话,煞白的脸瞬间成了青绿色,忙退至段夜凌的身旁。 我哼哼贼笑,看你还不投降,得罪了老虎婆最多就一无所有,可得罪了凌世子不仅会一无所有,弄不好会丢了小命!孰轻孰重,他岂会不懂?! “你……你敢不听我的话!”妇女怒目圆睁,“好,我要休了你!”话毕,甩袖而去。 我惊叹,看来,这才是姚夫人的杀手锏啊! 姚知府无助的瘫坐于地,眼眶更红了许多,夫人话中之意代表着什么已经很清楚,若是和离姚知府将会回到原来一无所有,饱受饥寒的日子。 “哭个啥!有点出息好不好!”我怒训,见姚知府眼泛泪光后只好放软了语气,“哎,出来混的……” “换夫人是迟早的事!”段夜凌为我接上未说完的话。 039 交易 呀!这小子,真是…… 我白了段夜凌一记,事实证明男人都有这样的心理啊!就算世子屁孩是个未熟型,也逃离不了男人的本性!处于女人的立场,对于这换夫人的讲法我当然愤愤不平,正想着跟小屁孩讲讲什么是爱情观时,只听段夜凌又道:“我不会换桃花的!” “切!”一股暖意从我心中升起,有那么点感动的味儿,我依然故作无所谓的笑笑。 姚知府见我们俩举动怪异不由得皱眉,静静思索了片刻后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续而嗷嚎大哭起来,“若不是上头要我接触天香阁,待跟杨三娘混熟后可以将每次竞选花魁弄到手,方便服侍一个月后要南诏的东瀛来使,就我这副模样,怎么有胆量跑天仙阁?!” 原来是这样,我突然觉得姚知府情有可原,不过很有可能是在为自己犯错找借口。 “我说知府大人,你还是省点眼泪吧!你们家老虎婆早就走了!你现在一哭二闹,再上吊也没有啊!”我叹息摇头,瞄了哭声很大却没有几点眼泪的姚知府一眼,暗地里抹了把冷汗。 “走了吗?”姚知府立马敛住了哭声,快速环视了周围一眼,垂头丧气道:“这次是真要完了。” 我哧笑出声,就知道你在演戏,欲想抓住女人心软的毛病装模作样,只可惜你家样的是老虎不是小猫! “大人,你说咱们来做个交易如何?” “交易?何交易?!” “若大人能在三日内为本公子找出当日铸造此剑的姚师傅,”我用手指戳了戳段夜凌腰间的紫龙剑,“本公子有办法让你不仅能保住仕途还可以让你家夫人回心转意,你看如何?” “姚……”姚知府如遭天雷般弹跳起身,“姚师傅?!” “怎么?有什么不妥吗?”一个铸铁工到底有什么理由可以让一个当官的如此震撼?! “公子当真要寻此人?”姚知府似乎不愿相信所听到的事实。 “废话!不找他我干啥费劲?你当姐姐我闲着蛋疼啊!” “桃花要寻姚师傅辨认这匕首。”段夜凌抽出我腰间的彩石匕首,细细观看着,一脸深思。 “如何?看出何端倪了没?”这屁孩不愧是精通兵器之人,我满心的期待与激奋。 “这匕首真有何悬殊之处?”姚知府亦是认真起来。 段夜凌缓了缓神,抬起头来一本正经的说:“这些石头真好看!” 我嘴角剧烈抽搐了几下,无言以对,姚知府则是愕然,眉宇间满满的深思与不解。 …… 三天为期,寻找姚师傅的同时,整个巍山县闹得沸沸腾腾。 第一天,县中传出了姚夫人休夫之事,众人对女子休夫之事甚为震惊,却又不得不为姚知府感到幸运。 第二天,县中又传出了姚知府签下修书之事,众人狂欢。 第三天,县中再次传出了惊天大事,姚知府要复娶,县中人民啧啧赞好,此事激起了巍山县人普天同庆的欲望。 我给姚知府准备了三宝,一宝是记事册,这个算是直白书吧,上面记载着姚知府最后要对姚夫人说的话:被子不能太厚,洗脚水不能过热,煮粥的米要先用油炒过,初一陪岳母到庙宇吃斋,初八陪岳父到棋阁对弈,初十陪夫人游园…… 若没看这份直白书,我真看不出这姚知府是个三好男人,真可惜他长了一副无耻的皮囊! 二宝是个年轻少女,她必须集齐了智慧、美貌与财富的所有优势,任何一样都比姚知府的原配强,这个嘛,算是激起女人醋意吧! 三宝则是谣言,我最初想要传的是:姚知府失意之时偶遇邻国商家女子,两人一见钟情,之后,便越传越离谱连我都听不进去了,啥金屋藏娇,连私生子都出来了。 还好,没有白费我的心机,事实证明这三宝比起女人的一哭二闹三上吊更见效,因为效果比我预料的时间来得更要早。 040 小娘子 蓬莱客栈,内厢: 七彩珠帘后影影绰绰坐着一名女子,一袭紫纱裙潋滟夺目,曼妙修长的倩影引人遐想。 “夫人你不能进去……夫人……”门外骚乱 “你当真要娶她?!”姚夫人不顾门外阻拦,推门而入。 “夫人?”姚知府欲想起身相迎却被我两声干咳给止住了动作,迅速退回,漠然回话:“姚姑娘来此作甚?” “姑娘?好啊!才几日不见,竟然连称呼都改了!”姚夫人平和的脸色再次因涨红而有些紫了。 “话说姚大姐你跟知府大人已经和离,现在知府大人要重娶,大姐您中途过来吵闹,是不是不合规矩了?!”我拦住了姚夫人欲想上前的脚步,这女人明明舍不得自己的老公,就是收不住那死脾气,哎!喊你姑娘已经很给面子了,若是我定会喊欧巴桑! “重娶?”姚夫人扫向珠帘后的女子,直冲内堂,“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可以让我这个千依百顺的丈夫变成了这副模样!”卷起七彩珠帘,女子回过神来,一双紫瞳潋滟生辉,俏丽容颜有着蛊惑人心的妖娆,啡色发丝用白玉簪轻轻挽起,几缕鬓丝垂落在双肩上随风飘逸。 “狐狸精!”姚夫人脱口而骂,除了“狐狸精”这个词,我估计她想不出有任何话语来形容眼前人,而觉得这整个巍山县将找不出比这狐狸精更绝色的女子。 正品着茶的狐狸精微微一怔,握在手中的杯子发出“吱吱”轻响,她没有回姚夫人的话,依然沉默的品着茶。 忍着,忍着……我偷偷瞄了紫衣女子一眼,那小狐狸正黑着脸沉吟不语,小子,千万别恼火,不然俺可要前功尽弃了啊! “夫……姚大姐你到底想如何?有何话对我说,别对我家娘子发牢骚!”姚知府忍不住开了口,也是,他家老虎婆不知这“狐狸精”的来历,他可是清楚的很啊!若得罪了此人,恐怕连岳父也无法保住他吧! “好啊!喊我大姐?心疼了是吧?我偏要骂,”姚夫人额上青筋暴跳,指着床边的女子大吼,“狐狸精,狐……” “砰”的一声,桌上的茶杯碎裂,向四面溅开,吓得姚知府夫妇不敢再支吾半声。 “凌弟弟,别……”我猛然一抖,这“小娘子”果然怒了,紫瞳里迸发出来警告与冷意叫我心颤。 “富商之女”的角色本是由我来扮演,可段夜凌坚决反对,在没有更好的人选下,只好让那孩子乔装上演了,谁知姚夫人的火气来得如此之盛,说不到三两句便是破口大骂,堂堂世子要他忍受被一个妇道人家辱骂,哪有可能?! 段夜凌二话不说,紫龙剑划出了一般,锋刃正好横架于姚夫人的颈项上,姚夫人吓得当场瘫软,倒在姚知府的怀中,“你……难道想杀人灭口不成?!” “求世子息怒!”姚知府见形态不对,忙跪下求情并将姚夫人护于身后。 “世子?”姚夫人有些莫名其妙,只见那小娘子摘去发上的白玉簪,褪下紫纱裙,娇媚小娘子在转眼间幻化为翩翩美少男。 “刁妇,你好大的胆子,今日本世子要用你的血来泄气!”段夜凌抹去脸上的脂粉,怒喝道。 “你不要命了,竟敢挟持朝廷命官的夫人?!”姚夫人身子抖颤,就是嘴上不服输。 “闭嘴!”一声怒喝震撼整个房间,是姚知府的声音,“看看你,一个妇道人家像个什么?本官在与世子谈话岂有你插嘴的道理?!”姚知府训示了姚夫人一顿,转身向段夜凌叩了叩首,“贱内鲁莽,求凌世子息怒。” 几人随之一怔,我暗中叫好,姚夫人先是微怔,续而惊愕,之后竟然有些兴喜,默然不语。 啧啧……恶妇也有变绵羊的时候啊!人嘛就是犯贱,在身边时不知足,等失去了才知道可惜。我轻扯了扯段夜凌的衣角,他会意,收起怒色,命道:“若有下次,小心……”他未说完的话更让姚夫人惧怕。 “大人,姚师傅带到。”门外传来了通报声。 “姚师傅?!”我大喜:“快带他进来!”姚大人办事真有效率! 门外人应话一声,门推开,进来一位六旬左右鬓边斑白的老人,那老人身型枯瘦,面色饥黄,行走起来小心翼翼,那摸样似是生怕一不小心便会跌倒般。 “姚师傅,够然是你!”段夜凌收起紫龙剑,喜上眉梢。 姚师傅老眼含泪,无力的双腿欲想跪下行礼却被段夜凌搀扶起来,见段夜凌没有让其行礼之意,他则是感激地点点头。 段夜凌察觉到不对,又问:“姚师傅可好?” 姚师傅还是点头,手紧紧地握着段夜凌双臂,仿佛有很多话要说却是有口说不出。 “怎么回事?”我突然浮起了不好意想,觉得希望又要落空了。 “姚师傅不能言语,还望世子恕罪。” “不能言语?!”姚知府的话如天雷般落下,我难以相信自己所听到的,段夜凌则是沉默,紫瞳看似平静无波实则满是惊涛骇浪,那眼底深处的震怒与隐忍虽是一闪而过却叫人不能忽略。 “具体发生何事,无人知晓。”姚知府叹息。 “为何会无人知晓?你不会查吗?他不会讲可以让他写啊!”我甚是激动,姚师傅一事来得如此巧合,这怕是有心人为绝后患的一个手法罢了,有人在阻拦我查出了匕首来源?阻止我得知自己的真实身份?还是有着更大的目的? “姚师傅在巍山县无依无靠,打小便被姚工匠收养,姚家以铸铁为生,姚师傅所学的只有铸铁之术,一个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的人,能写出何物?”段夜凌淡淡开口,话中悲愤交集。 目不识丁吗?我恍然明悟,难怪……对方只是夺取了他的声喉而没有要他的性命,找到了姚师傅又如何?他只是个有口不能言,有手不能写的人。 041 采花贼 找来的郎中证实姚师傅曾为剧毒所伤,咽喉已被剧毒所灼烧得一片乌黑,彻底损坏的声带根本没有复原的可能。 午时,我收拾好包裹并将平日里挂在腰间的匕首用布块裹起藏好,这匕首看着华丽耀目却不知沾染了多少血腥,现在的“我”到底是何许身份?那有心人与丢我至荒山野岭之人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关系?当一切谜题慢慢揭开是否就意味着我也在慢慢的步近危机? 望向门外,空荡荡的院子中始终不见段夜凌的身影,不是约好午时见面的吗?小屁孩难道又迷路了? “桃花公子,桃花公子!”士兵一脸惊慌的冲了进来。 “何事?”我眉头微蹙,一大早的叫魂吗?! “凌世子不见了!”他道。 “不见了?不是住在西厢吗?去找找就是了!”府衙分东西二厢,我被安排在东厢,段夜凌则住在西厢。 “大人已命人把整个西厢都都找遍了,没有。” “找不到?怎么回事?” “属下不知,大人找公子有要事商量。” “快带路!” …… 西厢内堂: “什么?小屁孩被采了?!”我拂袖而起,“什么笑话,采花贼不采花竟然采世子屁孩?!” “公子小声点,小声点!”姚知府面色为难,“这已是巍山县第七桩“采花”案件了,此贼不近女色只采男人,此事一直在追查,岳父大人为了不惊动朝廷暂且把此事压下了,谁知却让采花贼变本加厉。” “压下?”这便是官啊! “你不早点说,给人一点提放心,现在好了,如果世子屁孩被……”我几欲抓狂,扫了姚知府的下身一眼,“你惹的祸,若不能平息,便由你弟弟受罪!” 姚知府闻言一惊,下意识的捂着下身,“桃花公子手下留情,本官愿为小弟鞠躬尽瘁!” “圣旨到!”门外传来通报声,三位公公连同几位随护进门而来,那带头较为年长的老公公手握黄卷,卷上绣有“圣旨”二字。 这次好了,惊动了朝廷,怕是姚知府这顶官帽要戴不住了! “姚世卿接旨!” “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奉天承运 蒙王有旨 巍山县屡次发生采花案 姚世卿一再隐瞒没有将此事上报朝廷商议对策 现涉及邻国世子之安危 特予姚世卿将功赎罪的机会 命姚世卿以三日为期捕获采花贼 救回凌世子 钦此!” “下官领旨!”待执旨公公读完圣旨时姚知府已是额鬓渗湿。 “蒙王因此事大发雷霆,姚大人你可要好好把握机会啊!”老公公好心提醒,话中之意甚是明确,三日后姚世卿若仍不能捕获采花贼定要遭罪。 “谢蒙王宽恕给予下官将功赎罪的机会,公公慢走。”姚知府无力的说着,握着圣旨之手隐隐发颤。 “怎样?现在自找罪受了吧?!”我冷嘲,想不到朝廷的消息传得如此之快,前脚段夜凌刚失踪,后脚圣旨便到了姚府,也好,有压力了,姚知府才会好好办事! “桃花公子,你要帮帮下官才行,”姚知府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凌世子武功高强也会败于采花贼之手,下官又有何德何能救世子于水火?” 姚知府所言不无道理,世子屁孩武功高强,采花贼照采不误,更何况府衙里都只是些虾兵蟹将呢?这事又缓不得,稍滞一刻段夜凌便有“失身”之危,实在叫人头疼啊! “大人暗查的这段时间查出了什么?”一想想起世子屁孩那绝代风华的容貌将要毁在一个变态男人的手上,我便思绪大乱,NND,与其让他毁在采花贼之手还不如咱亲自“毁”了他!! “这是近期来明察暗访的资料。”姚知府搬来公文册子放下,自三宝事件后,他对我的态度也亲和了许多,对我说的话自是信任,就如现在,即便我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却有让他坚信能助他破了此案的理由。 我稍稍翻阅了下资料,采花贼所采之人都是十四至二十年这个龄阶段的美男,所采之人都有一个共同点白衣飘飘,风度不凡。 这就怪了,段夜凌一直酷爱紫色,所穿的衣衫均为紫色为主,何来的白衣飘飘?难道采花贼为了他的“美貌”而破例?这个可能性低的很啊! 042 哇靠,咱真被采了 我对着姚知府所收集来的资料个半时辰,最终得出一法:让姚知府找来巍山县长相较好的男子,将其进行改装,尽量的去符合采花贼的“要求”,让他出现在人少之处方便采花贼的“采取”。 士兵将梳洗完毕的少男送到姚知府与我的眼前,作为“审核”。 我上下打量着眼前人,啧啧……长相还可以,身材也算不错,但是比起咱家屁孩就…… “公子觉得人选可好?” “恩……还不错!”我取出事先准备好的外披递给眼前人,“穿上它,在南边小巷逛几圈!” “这是……”姚知府清楚这衣裳除了带点儿香味之外根本没有何特别之处,当然猜不出我的用意。 “那边安排好了吗?” “都安排妥当!” “恩……大人可以歇息去了!”我话中所指的安排是潜伏在那条巷中的“便衣”,咱引用了现代警察的“放蛇”之法,让官兵乔装为平民在南边小巷暗中保护“线人”,而我则在府中静待回音。 派出去的人没有动静,我从未时呆到戌时末并没有得到任何回音,眼看夜渐深,府上人陆续入睡,唯独我候于房中,坐立不安。 小屁孩现在可好?他那脾气怕是会宁死不从吧?多么冰清玉洁的孩子啊!有了污点要他以后怎样生存?!长达几个时辰的等待耗光了顾蔓蔓的耐性,段夜凌的笑脸一遍遍呈现在眼前,心无由来的抽搐了下,我莫名慌乱起来。 一灯如豆,微弱轻摇,摇曳灯火下我正拖着腮边,一脸忧伤。 为何会没动静?资料显示那采花贼数有“连采”的习惯,所谓连采就是每次出手,便会连续几日的采花行动,每连三日,今天是段夜凌失踪的第二日,他不可能不来,难道……我脑中一转,起身拿出收藏在枕头下的荧光粉,套上了外披出了房门。 “桃花公子……”没走几步,姚知府便唤住了我,“深夜了,公子欲去何处?” “大人来的正好,现在凌世子不在,本公子深夜寥寂,大人可否为本公子安排一下?”这些话不是计划中的事,就怕姚知府脑子转的不够快,不知他可会明白我话中的深意? “啊?”姚知府沉默了半晌,似是不着头绪,“安排?如何安排?” “本公子数来有养男宠之好,大人可否行个方便?”我把话说得更入骨了。 “男……男宠?!”姚师傅大退三步,猛然明悟,“难怪……”那无比震撼而又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我,我知道,他定会乱猜我跟段夜凌的关系。 “找死了!此事若传了出去,小心你的人头!”我低声警告,我有意压低的声音却非真的低声细语,“本公子喜黑,必须熄灯行事!” 姚知府愣了愣意味深长的“哦”了声,“下官明白,这等事不像男女欢爱,看着嘛,自是尴尬……” “去吧去吧!给本公子找个嫩点的,那样来劲!”我忍住了作呕的欲望,yin笑道。 “好,下官这就去办!” “去吧去吧!”我挥手送他,掌灯迈向茅房,此时的我真需要解决一下,刚刚说的话实在太恶心了。 “本公子也喜黑,愿与你熄灯行事。”轻轻的一声在耳后响起,我颈后一酸,失去了知觉。 迷迷糊糊中闻见那淡淡的清香,似是香粉又似是药粉,睁开朦胧睡眼,自己已在山洞中,共处一洞的还有另一个男人,他还在昏睡中,侧着一边脸,可以确定的那男的不是段夜凌。 “哇靠,咱真被采了!”我惊叫出声,山洞里荡漾着我的回音,稍稍缓了缓心情,拖着无力的身子艰难站起了身,头好晕,全身发软。 看来这位公子同样是本次采花案中的受害者啊!这公子在段夜凌之前被采,估计已经那啥过了,我为其的遭遇表示同情。 环视着四周,这山洞没遮没掩的有什么人在自是一目了然的事,以采花贼的作案手法应该会把“战利品”存在同一个地方才对,可为何段夜凌并没在,难道中途发生了何变故? 沉思中,只听洞外传来男人的嬉笑声:“小美男,是不是想我了?” “谁?!”我恍然回神,那个采花贼?! 来人蓝袍盈盈如水,发丝如墨,脸上戴有残月型状的银面具,只能看见他的半边脸,漂亮的轮廓,尖俏的下巴,还有那似水的灰瞳…… 我愣了愣神,定眼一看,那人朗眉星目,唇边噙笑,如温玉般细腻滋润…… 嘿,咱遇上极品采花贼了! “想不到我夜郎君纵横南诏多年,竟遗漏了你这多情之人。”那人盈盈一笑,双肩颤动,甚是勾魂。 “那是……你我真是相似恨晚啊!”我本能的回应叫那夜郎君更加欢愉,夜郎君双手随即攀上了我的双肩,目光在我身上细细打量,最后落在我的下半身处。 043 这变态身材比我还要好啊! “公子见到夜郎难道没感觉吗?”夜郎君反复扫视我的下身,最后得出来的结论是不大满意。 “恩?没感觉?”对上夜郎君失望的眼神,我立马明悟过来,嘿嘿笑道:“本公子纵意草丛已不是一两天的事了,见过的美男都不胜数,这感觉……可不是看一眼就能来的。”这夜郎君还真yin啊!第一眼就要瞧咱家的“老弟”,更糟糕的是咱受他美貌迷惑,一时间忘了自己是个没“弟弟”的人啊! “公子果真是南诏第一人了,云哥哥若有公子你的一般情趣就好了,”夜郎君含蓄娇嗔,“夜郎为了与公子更欢愉些特意给公子下了阴阳合欢散的,预算时辰应该见效了才对。” “阴阳合欢散?!”我如遭雷劈般的震撼,难怪醒过来时头晕目眩、全身发软,原来是被下春药了! “这是从西域路商手中所买,原药性为男女欢爱所用,夜郎这是初次试药,不敢放太多。”夜郎君娇吟一声,多情的灰瞳微微垂下。 我冷汗直冒,手心已湿透,看着夜郎君那G样全身汗毛齐齐竖了起来,还好我的身体对药性反应过慢,一般服药后需等几个小时才能见药效,也就是阴阳合欢散暂时还起不了什么作用,找不到世子屁孩必须得全身而退,当务之急,要在药效发作之前,离开这里。 “夜郎,我还要,还要……”男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是那睡得正香的男人在说梦话。 “不了,你那身子不行,及不上云哥哥的一半,折腾的我难受了一晚上!”夜郎君怨念的瞥了那男子一眼。 身子不行?我嘴角一抽,极力强忍着胃里的剧烈翻腾,这夜郎君是“女相人”, 只要他不是男女都行,应该不会要我这个女人! “夜郎,我要你,要你……”男子喃喃念了几句,再次沉睡过去。 “公子莫要吃味,”见我蹙着眉,夜郎君甚是得意,“夜郎为你休了他。” 我咽了咽口水,难怪那男的被强了还对夜郎君念念不忘,这夜郎君的确有那么股勾魂的魅力。 “公子有没有觉得热血澎湃,心跳加速?”夜郎君的指尖轻滑过我的轮廓,另一只手已开始解开我的腰带。 “先把火熄了,本公子不喜亮灯!”我微微挪后一步,这鬼地方不知道是不是在巍山县之内,若是离太远即便是有荧光粉做引,姚知府也赶不及啊! “熄灯……”夜郎君颊上一红,“公子等着,夜郎很快回来。” 片刻后,火把熄灭,山洞里漆黑一片,我抹黑来到洞口,脱下外披使出浑身劲力往洞外抛,希望能给姚知府提供点线索,让他更快来救我。 “公子您在何处?”夜郎君熄灯后回到原位,发现了我不在原位的事实,“原来公子喜欢玩捉迷藏,好,夜郎就陪你玩。” 呸!去你的捉迷藏!我躲在一边暗骂,不知姚知府等人何时才能寻到,眼下已经可以确定世子屁孩没有在夜郎君的手中,还是得用老方法走为上计!虽说这一走,会让夜郎君继续危害南诏美男,姚知府会官位不保,不过为了保全自己的清白,危害南诏是小事,姚知府丢官也是小事了! 我摸着黑向外挪动着脚步,夜风清凉吹得我全身哆嗦。 “公子,你好坏,都不怕夜郎着凉吗?”洞内传来夜郎君的娇吟,我浑身一颤,当下被绊了一脚,重重的扑向地面与大地母亲来了个亲密拥抱。 “还不让我找到你?!”空气中嗖的一声,凉风袭来,身后那略带冰凉的手随即旋上了我的腰身,淡淡的月光穿树而过,在夜郎君裸露的身上撒下了点点星光。 我眼冒绿光,TMD!这变态身材比我还要好啊!该大的大该小的小! “大人,这边有荧光粉!” “走,都往这边,给我搜!”我隐约听到姚知府与士兵的对话,嘿嘿,姚知府真会拿捏时间,刚好在夜郎君脱光又在我还没遇险时出现,绝啊! 044 不是帮,是要 “公子,夜郎为你宽衣。”夜郎君话刚落音,我腰间衣带一松,冰凉的空气袭身而来,瞬间,衣衫尽褪。 “吱吖……”静谧的空气中荡起了干柴断裂之声,闻声望去,只见黑暗中那冰冷的目光厉芒一现,而那如子夜星辰般的眼眸正视线所及正是我腰身上的金狼纹身。 “你果然没有死!”那人手中火折子擦出了火光,洞中火光再度亮起,他迅速隐去。 “啊!!”正嗅闻着我体香的夜郎君从美梦中惊醒,尖叫声打乱了洞内的平静, “你,你是女人?!” 嗨,一眼就看出来,看来这身子又长肉了!我瞥了自己的胸部一眼,特意裹了一下还是有肉跑出来,这也是没办法嘀! “你……你别过来!”夜郎君如见厉鬼一般,全身抖颤不断的挪移后退着。 咦?他在干啥?怎么成了俺采他了?!我箭步迈前,拾起被夜郎君褪掉的衣裳,套上。 “姨娘,别,别过来……”夜郎君脸色惨白,精神恍惚的缩在角落处,惊惶无措的哀求着。 “姨娘?!”这家伙难道有啥不堪往事?我拾起洞内的木棒藏于身后,渐渐步近。 “你别怕,我会很温柔的……” “我不敢了,姨娘别脱我衣裳,求你……” 果然,这变态童年时受过摧残,那辣手摧“花”之人就是他口中的姨娘! “来,乖,从了姨娘吧?!”有阴影之人最惧怕的便是那噩梦中的恶魔,夜郎君武功高强,眼下,我能利用的只有他这个弱点了,让他回归儿时噩梦,要的便是他那无力反抗只有求饶的效果。 “夜郎很怕,很怕……”此时的夜郎君完全失去了自保能力,那模样就如几岁孩童惶恐不安。 “不怕,姨娘会好好疼夜郎的。”可想而知,夜郎君口中的姨娘是个什么东西,这么好看的男人就是遭受了那个变态女人的摧残导致形成了今日的断袖之癖,我愈渐走近,趁夜郎君无措之时举起手中木棒欲落。 “我帮桃花!”熟悉切略带沙哑的嗓音从耳后飘来,指尖在我腰间的穴位落下,使我木立不动,紫龙剑把“笃”的一声点上了夜郎君的身子,夜郎君随即昏迷。 “小屁孩?”我看着那将自己拦腰抱起的人,熟悉的面容,漂亮的紫瞳,还有那紫光四射的缎子锦袍,是段夜凌,是他。 “今夜,我要为桃花成为真正的男人。”段夜凌轻轻说着,抱着我往那边的草堆迈去。 “真正的男人?”他……想干啥?! “我知道中了阴阳合欢散会很辛苦,”段夜凌小心将我放下,从怀中取出一本小册子,“这个,我都看懂了,姚大人说这是解阴阳合欢散的方法。” 我扫了他手中的册子一眼,呀呀,这姚知府竟让未成年儿童看春宫图?! “姚知府呢?救兵呢?”我有意扯开话题,谁叫段夜凌看着我的眼神让我全身发热,唉唉…… “我们兵分三路,我看见了桃花的衣裳找来的,”段夜凌袖袍一挥,灯火熄灭,“待他们来了,也就差不多了。” 黑暗中,冰凉且带着微颤的唇覆下,炽热的舌尖生涩而笨拙的挑开了我的唇瓣,小心翼翼的探入。 “解开我的穴道,我来。”我被吻得迷茫,脸越发滚热,难道是阴阳合欢散药效起反应了? 段夜凌轻应了声,解开了我的穴位。 “真要帮我?”哪,再给你一次机会,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不是帮,是要。”轻声的回答却是铿锵有力,吻再度落下,舌尖深入。 啧啧……这孩子定力不够! 我翻身将覆在身上的段夜凌欺压于身下,吻上段夜凌的微颤的唇,他微微一滞,呼吸急促起来。 “是这样……”我双手攀上了段夜凌的胸膛,舌尖迎合上他,将他的舌尖带进自己的口腔,段夜凌开始沉迷,那笨拙的舌尖渐渐的适应了这种陌生缠绵, 唇舌来往中我们的身子愈发滚烫,时间仿佛静止一般,激起的莫名的不安与躁动通过双方唇角的银液牵扯泄露出来,耳边的呼吸声越来越粗重。 “是这里了,荧光粉到了这里便没了!”姚知府等人照着荧光粉的路线顺藤摸瓜来到了洞口,用火折子点亮了火把。 “你们,把整个洞口都包围起来!” “是……” “你们跟我进去!” 外面有人?沦陷中的我忽地清醒,刚停下,段夜凌的唇又覆了上来,这一次的吻,比方才更迫切更痴狂。 不得不佩服这孩子,适应能力真强! 段夜凌微微加重在我腰间的力道,愈发深陷的吻仿佛有股引力紧紧的吸住了他,让他无法松手放开。 洞内的光越发明亮起来,脚步声越渐逼近,“下官救驾来迟,请凌世子降罪!” “出去!”里头传来段夜凌含糊的回应。 “你……你们……”姚知府脸色煞白,脚步踉跄的退后了几步,忙命令:“出去,全给本官出去!” 045 衣冠禽兽 “你也退下!”段夜凌加重了语调,这是命令,绝对的命令! “下官特意赶来通报世子有关阴阳合欢散解药之事……”姚知府有些胆怯了进退两难。 我暗乐,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小屁孩说一姚知府不敢说二。 “凌世子方才命令下官定要找出阴阳合欢散的解药,这一刻倒好,你成了人家的解药了!”姚知府怨念而略有叹息。 “出,去!”段夜凌咬字而出,我感觉到他另一只手已握上了放于身旁的紫龙剑。 “解药?”我停住了唇间的磨挲,止住了段夜凌的动作,若有解药咱可不想老牛吃嫩草! “凌世子命下官速速寻找解药配方……”姚知府斜瞄了被欺压于我身下却略带迷醉的段夜凌一眼,黑线道:“莫非真正中了阴阳合欢散的是凌世子?!” 段夜凌停下了寻索中的舌尖,有些怒了,“解药如何?!” “嘿!其实就没解药一说!”姚知府再次扫向亲热中的我们,“那自称西域路商之人根本就一专卖假药的骗子,所谓的阴阳合欢散只是普通软筋散。” 什么?软筋散?!我没中春药,为啥会起药效反应?!我耳边轰隆雷鸣,脸上的涨红火速蔓延至脖子根,对上姚知府那满是“深意”的笑,更叫我进退两难、上下不是。 “恩……你退下吧!”沉默了片刻的段夜凌冷冷开口,姚知府明理的点点头如一股烟般溜消在空气中。 “我……我真的以为是……这是误会,纯属误会!””我老脸滚烫,也不敢直视身下之人,而是败阵欲离。 “我喜欢……”段夜凌扣住了我的柳腰,甜甜笑意似蜜糖一般更让我头晕目眩。 “怎么?要干嘛?”这小屁孩怎么比夜郎君还要勾魂啊!啧啧……咱这是桃花劫吗?不是遇上G佬便是遇上未成年的,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能看不能吃啊! “继续?”段夜凌用鼻尖蹭了蹭我的脸,轻声问。 “继续?”我本能的扫向小屁孩的下身,轻轻挪后有意隔开了距离,“那头有山泉,去用冷水冲洗下,冷静冷静就好了。” 段夜凌点点头,有些不舍的放开那环在我腰身上的手,临走前转身诺道:“我会娶桃花的!” “恩恩!去吧,手脚快点,姚知府还在等着呢!”娶我?嘿,娶就算了,拍个散拖还可以考虑,姐姐不是这里的人,终有一天要走的。 糟了!待缓过神来,我才想起了采花贼之事,方才沉迷于段夜凌的美色中竟忘了将夜郎君五花大绑的抓起来!赶忙跑回方才的位置,却再也不见夜郎君的踪影,而那睡梦中的男人正呼唤着“夜郎”之命渐渐醒了过来。 “你是何人?将夜郎藏于何处?!”那男人惊恐的看着我,“你……你究竟怎样待我夜郎了?!” 哇靠!老娘是被挟持过来的!再说咱这张脸不是比那夜郎君好看有那么一点嘛! “说,你究竟将夜郎如何了?!”男人甚是激动揪起我的衣襟吼道,他一副我罪不可赦的模样,那神色仿佛我犯了滔天大罪。 “你别动手动脚,不然我……”我有些不耐烦,与男人揪扯片刻后扑倒在地上打了起来,他惹我的! 打闹间,耳边空气骚动,从草丛处走出来一人,那人身着缎子蓝衣,墨玉一般流畅的长发,用水蓝色丝带松松束起,一半披散一般束缚,一身文人的优雅贵气。 “桃花公子的体力……本公子万分佩服。”带笑的话声中伴有抹放荡不羁之味。 我放开被我扣在怀中的男子,这男人没有点男人样,难怪夜郎君说你体力不行!等等……体力?这家伙说啥?! “先是夜郎,后是凌世子,现在还想……公子真是金刚不坏之身。”含笑之声再度飘来,我猛然转身,对上男子漂亮的轮廓,如冠玉般的面容,那似水灰瞳神秘又多情,温玉一般的唇噙着意味不明的笑,很是惬意。 “夜郎君?好呀,终于愿意以真面目见人了!!” “夜郎君?”男子闻言后四处巡视了下,“他在何处?!” “你少装蒜,别以为穿上了衣服你就不是禽兽了!你只不过是个摘了面具的衣冠禽兽罢了!”蓝衣,黑发,灰瞳还有看到我全场表演的,除了夜郎君还有谁?! 046 何为艺术? “哦?”男子不怒反笑,“比起桃花公子,本公子自叹不如啊!” “废话少说,夜郎君我劝你还是自守吧!若是自守凌世子可以让知府大人法外开恩,对你另作轻判。”我好心劝道,一边朝外喊救:“夜郎君在此,欲擒速入!” 姚知府带兵冲进洞内,左右打量了一眼,“嗨,桃花公子果然手脚利落,完事的如此之快!” “那是当然……”我忘形一笑,随之迅速回神,“还不把夜郎君抓起来!” “不要抓我的夜郎……”那发骚的男人将蓝衣男子护在身后,好一副怨夫骚男的画面! “你们给我上!”姚知府一声令下,与我同步而退,躲到一边的角落处,静观其变。 “就凭你们?”蓝衣男子一声闷哼,手中折扇瞬间敞开,风乍起,一股青烟飘开,无形的力量从里处迸发出来,群兵均倒,“夜郎君一案交在本公子身上,桃花,今日之事因你而起,他日本公子定会向你讨回这口恶气!” 洞中萦绕着蓝衣男子的声音,待青烟散去,那蓝衣男子已不见踪影,剩下的是那痴怨之声:“夜郎,你不能丢下我,一定要带上我!夜郎……” “快,给我追!”我急得直跺脚,一群饭桶,几十个人竟然就这般眼睁睁的看着夜郎君跑了! “快,给我追!”姚知府领着群兵紧追了出去。 “你……快还我夜郎,我要夜郎……”男子揪起我的衣襟,悲痛欲绝的摇晃着。 你这变态,被强了,还值得回味!我被摇得头晕,当下一个掌刀劈去,那人随之昏倒,“嗨,咱力气不赖,马上成武林高手了!”咦?湿的?“小屁孩?!”细看,才知道武林高手另有其人。 男子昏睡在段夜凌的怀中,此时的段夜凌一身湿漉,身上水珠滴答直流,“你?怎么了?外面下雨?!” “我淋浴去了。” “淋浴?为何淋浴?!” “身子很热,不过现在……如桃花所说全好了。”段夜凌段夜凌拭了拭脸上的水迹,略带哆嗦的回话。 早说了你定力不够!我啧啧摇头,哎,咱啥时候染上这“祸害千年”的嗜好了?! “桃花为何通熟男女之事?难道还有其它春宫图?”段夜凌犹豫了许久,才低低开口。 “春宫图?”我干咳了几声,含蓄的摆摆手,“没,当然没有了,咱是老实人,只不过偶尔看看日本艺术片而已!” “日本艺术片?”段夜凌对这号新词犹感兴趣,紫瞳绽放异彩,“何为艺术?日本是何物?与春宫图有何干系?” “咳咳……”小子,咱已经很含蓄了,为何你就要揪着那三个字不放哪?!“日本是一个地方名,艺术嘛……就是……哎,反正是好东西!跟那啥图有那么点结亲的关系。” “恩……那桃花方才所为,是否那图册所教?” “方才?”呃?我刚刚可啥都没做! “就是……那种,对咬。” “咳咳,其实这也是艺术中的一种。” 段夜凌“哦”了声,“原来……风流源于艺术!” “风流源于艺术?”我恨呐,的确,事实如此啊! …… 采花贼一案,夜郎君虽没落网可兴寻回了凌世子,姚知府得以将功赎罪,因此事涉及两国邦交,朝廷特下谕旨,下令全力追捕夜郎君,并以万两黄金作为悬赏在巍山县的大街小巷张贴夜郎君的画像,谁若能将其捕获,便得赏银,那夜郎君从此成了巍山县的通缉犯,民众们眼中的“金山”。 以段夜凌所言,他是夜间起来行走中了夜郎君的十香软经散而昏迷,之后在途中醒来,夜郎君因身手不敌于他而不得不弃人保己。 关于夜郎君为何会破例采段夜凌一事我想破头了也找不到原因,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变态的心理不能以常人之心来推断”。 朝中一道圣旨拖延了我与段夜凌去豫州的行程,南诏王在宫中设宴宴为段夜凌压惊,因此段夜凌近日被连连接进皇宫,而在我的心中,这次因祸得福的便是两人的感情进展了!于山洞与段夜凌的“缠绵”成了我闲时无事最值得回味的事。 “桃花公子,为官带画像来给你看了。”是姚知府,姚知府最近因缉拿夜郎君一事忙得焦头烂额,这画像正是请南诏有名的画家所画,是根据我所形容的相貌所画出来的画像。 “嘿嘿,效率不错,我看看。”我接过姚知府手中的画卷,咱很是心急想快点抓到那夜郎君,这样我跟段夜凌就可以早些走人了。 画卷缓缓被敞开,卷中是个黑白人像,而画中人除了看得出男女之分以外,根本看不出他是夜郎君还是君夜郎! “这画出自有名画家之手?!”我仰天一叹,“呸!屁画家,这点技术还敢称出自名家之手?!” 047 铅笔 “公子,您小声点!”姚知府低声提醒,采花一案刚平伏,这画卷可是他一手包办的,“若被外人听到这样的话,本官有得遭人话柄了!” 我再次瞄了瞄台上的画卷,蓝眸忽地一亮,“这画花多少银子让画的?!” 姚知府闻言微微稍稍一算,比起三个手指头。 “三千两?”哇靠!你还真有钱!只见姚知府摇摇头。 “三百两?”也不少了啊!三百两可是足够普通人家花好长的一段时间了! 姚知府还是摇头。 “三十两?还是……三两?”呀呀,这就是名画家的价钱! 姚知府这才点了点头,有些尴尬的摸了摸后脑,“这是让桃花公子过过目,看看是否满意?” “满意个屁了!钱拿来!”这种画像贴出去,不是让天下人都成了一个模样吗! “钱?”姚知府愕然。 “把画像的钱拿来,我来画!” “哦!”姚知府犹豫了下,交出了三两银子。 “三两?!”我两目都登圆了,三两银子对我这大师级的画技简直就是侮辱,“我的画至少得多加一个零头!”即便是三十两都补不上我在学生时期苦上的素描课啊!不过姐姐今天缺钱,只能低价变卖了! “三十……两?!”姚知府两色一变,“我好不容易才向那画家压低了价钱,这桃花公子一开口便要加个零头,三十两……”我看着他捶胸顿足的心疼不已的模样,出言相劝:“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舍不得银子抓不到夜郎!怎么?还嫌贵?要不……三百两吧!” “好!”姚知府声如洪钟,应得很是爽快,“三十两就三十两!来人,备文房四宝!” “不用文房四宝,准备宣纸,还有把炉灶那边旁烧黑了的木头拿来!” “桃花公子,您要木炭作甚?”姚知府细想了下,大退几步,“桃花公子,本官即便给不了三百两,您也不必这样对待本官啊!” “去去,这东西打你还不够用!”我白了姚知府一记,“叫人把这个劈开,给我送把刀来吧!” “不是挨棍就挨刀?”姚知府双腿一软,可怜巴巴道:“怎么说我也是南诏的朝廷命官啊!即便这桃花公子与凌世子有……也不能如此草菅人命啊!” “看什么看,快去,快去!本公子今日便给你们看看啥叫名家所画!” “是!” 我吩咐官兵把木炭劈成了几份,再刀片削细,最后套上宣纸作为笔套,姚知府越看越糊涂,他当然不懂我画画为何要削木炭?在他眼里这是完全扯不上关系的两件事,我弄得双手漆黑,又忙得满头大汗的实在叫他不解。 我将木炭削成了铅笔的形状,细细打量着“铅笔”的尺寸,这个大小应该差不多了吧! “桃花公子作画不必用文房四宝,用这炭木便行?”姚知府盯着我手中之物,看了许久却看不出有任何玄妙之处。 “把纸拿来!”我轻拍了拍身上的碎木,接过士兵递来的宣纸,用削好的炭木在宣纸上描绘。 众人围观,只见那空白的宣纸上渐渐现出了乌黑长发,慢慢浮现出人的轮廓,多情的双眼似水含春,高挺鼻梁下那如温玉般双唇噙着一丝放荡不羁的笑,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宣纸中多了张惟妙惟肖的面孔,画中人唇边噙笑,双目含情而笑,神态如同真人展现,栩栩如生。 “这……这太神了!”姚知府惊呼,众人哗然,“这……这到底是何物?!” “这个啊!”我握着手中的“铅笔”跨步上前,尽量拉长时间让自己享受着人民群众崇拜的目光,“是铅笔!”一群食古不化的家伙,画像的美源于姐姐我的素描技术,并不全都是这笔的功劳! 048 雕刻 “铅笔?!”众人均望着我手中那叫“铅笔”的物体,这木炭所削成的“笔”竟能将人像画的如此惟妙惟肖? “看清楚了,这才是夜郎君!”我拿着手中画卷在众人面前晃了晃,的确,一眼便能辨认出画中人是那日洞中的夜郎君! “这夜郎君长得不赖啊!”姚知府对画中人做出了少有的赞叹,群兵闻言皆是一怔,这大人夸男人可是头一回见!正是惊愕中,只听姚知府又一记叹息,“这小样真有本官当年的风范!” “就那小样还没有大人您当你的一半呢!”我不以为然的撇撇嘴,执起炭铅又另外画了张图,是夜郎君戴着面具的画像,“把图片拿去,相信定能让这夜郎君无可遁形!” “一张?”姚知府小心询问,怕是这桃花公子误会了他花三两银子的用意了,那可是数千张画像的价钱啊! “不然你以为?”我将银两放进钱袋,“画人像本来就是按张计价,大人难道想我画个上万张不成?!”就这点银两想得美! “上万张倒暂时不用,但,这通缉犯的头像少来也要上千张以上吧?” “什么?上千张你给我三十两?!”我神色大变,这姚知府算啥?使人不使本吗?! “桃花公子莫要怒,这……三十两已多加了个零头,即使找遍巍山县也没有此等好的待遇了,再说这次为了将功补过,本官特向南诏王请命,全力担保此次的追捕事项,要知道这三十两可是本官的血汗钱啊!” 自己掏钱垫啊?看着姚知府哭着脸的模样,我心中泛起了同情,“多给十两,本公子助你三日内完成上千张画像。” “还要十两?”姚知府心中滴血,但我的后半句给了他一丝希望,更多的是震惊,“你说三日?!”就算是以画为生之人日夜赶工而画,要完成上千张画像至少也得个余月,即便桃花公子再有办法也无法完成上千张画像的。 “十两拿来,再去找几个好点的木匠工,本公子教教你们啥叫效率!” “还不去办?!”姚知府的声音打断士兵们的犹豫,虽说连他也不相信三日造上千画像之说,但却愿意去尝试,这个看似古怪却诸多想法的桃花公子,总能让他一次次愿意去相信有奇迹。 三日之期转眼即过,内堂中连续几日的敲打声终于恢复了往常的平静,我也终于闭关完毕,被聚集在一起商议密事的木匠工也终得解放。 “宣纸、墨水、刷子都准备好了吗?”看着屋内正不停忙碌的顾蔓蔓姚知府更是好奇,这又是木匠工,又是墨水、还要动用刷子的……桃花公子到底要作甚?! “知府大人,接下来就要你安排下监督之事了!”我望着桌上的雕刻模板不得不感叹先人的伟大,今日她借助先人的智慧来帮助一下民众。 “监督?”姚知府一头雾水,扫向屋内摆放在台上的雕刻模板,约有二十来份,“公子这有何用意?” “这用处可大了!”我掀开雕刻模板上的纱布现出板块,那木制模板上所刻的正是“夜郎君”的肖像。 “公子为何将夜郎君的画像雕刻在木板上?”姚知府看看模板上的肖像,再看看放于模板旁的纸质画像, 没错,这正是桃花公子所画的人像图。 049 印刷 “待此事完成后,大人可要为本公子安排回豫州的行程。”我拿起毛刷沾了些许墨水,在那雕刻模板均匀刷开,续而取出放于台上的宣纸,在模板上铺平,最后用干净的刷子在宣纸上轻扫几下。 姚知府越看越糊涂,看着我来回运用刷子的古怪举动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刷纸?这涮羊肉,涮牛肉的我倒是见过不少,却从未见过有人刷纸的!” “对了一半!”我放下手中的毛刷,轻轻将模板上的宣纸掀起,如同幻变一般,纸上多了一张俏脸,人像栩栩如生与前两日所画的人像竟似出自一人之手。 “这……这是……”姚知府揉了揉眼睛再度望向我手中的宣纸,真的是肖像,走近几步,上下打量,最后用两张图像作了比对,发现无法分出那份是原稿! “你们,按照本公子方才的方法做一次。” “是!” 家仆们按照我所做之法重复了一遍,只是顷刻间,立即多出了二十余副同样的画像, “神了,这真神了!”姚知府一一浏览着家仆手中的画卷,以眼前所见,当然这雕刻模板之法的神奇远远超乎了他的想象,再估算当下的速度,自是知道我要在三日造画千张并不是问题! “怎样,本公子多要你十两银子,你没亏吧?!” “没,当然没了!公子此法真是妙,妙极了!”姚知府竖起了大拇指啧啧赞叹。 “大人谬赞了,这只不过是祖上留下的工艺——印刷,本公子只是借祖上的工艺一用。”想不到咱国的四大发明竟成了我在原始社会的传家工艺,啧啧,众先祖有怪莫怪,咱虽冒认了原创可却也是在将自家文化发明光大啊! “印刷?公子才智本官佩服!”姚知府看着正着手印刷中的家仆们,眼中满是激动与喜悦,“难怪凌世子如此宠护桃花公子,公子并非表面所见那般空有容貌,凌世子能得公子相助,犹如猛虎添翼!” 我呵呵摆手,咱会的都是些常识,帮不了老虎添翅膀! 巍山县街市,来往的人源川流不息,大街小巷中隔一小段便会张贴上画像,画中人便是如今的通缉犯“夜郎君”,那围满了人群的街口处各色流言不绝于耳,有人说夜郎君当夜坠崖身亡,有人则言夜郎君因武功比不上紫衣少男而从此退隐,更有人说,夜郎君因被桃花公子再三调戏而性情大变,之后音讯全无。 我站在人群前,各种议论已传入民间,那自然也不缺桃花公子与段夜凌有断袖之好一说了,面对少女们惋惜且不甘的目光,我唯有保持低调,这种事解释不得,因为越解释越是糟糕! 我忽然感觉到人群中的炽热目光,不远处,一小厮正与他家主子注意着这一切,只见那男子撕下张贴在眼前的画像,极为气恼,此人正是那日在山洞里所见的夜郎君! “你别走!快,快抓住他!”我指着夜郎君大吼,他唇边一勾,冷眼看我,随之消失在人群中。 050 她只能死于我手中 “少爷,那叫桃花的流氓竟然让人画起你的肖像,将你通缉。”不远处,一小厮正与他家主子注意着这一切。 男子撕下张贴在眼前的画像,他安云霄自问纵横花丛多年,想不到今日竟会落在一个小小的采花贼手中,最可恶的是栽在那不男不女之人手里,若不是他,他岂会卷入了今日的通缉犯事件?! 安云霄细细地看着手中的画像,那桃花公子跟他只有一面之缘,竟能将她的样貌与神韵画的如此相似,而且画像上的描绘不似寻常笔墨,那看似毫无色彩的画像竟比寻常色彩之画更惟妙惟肖。 “少爷,接下来该怎么做?我们不能再逗留南诏国了,否则老爷定派人来……”小厮话说一半被安云霄扬扇打断,他来南诏是为了谈布庄的生意,谁知在醉湘楼里与客人谈事时遭中夜郎君的十香软经散被捕,现在倒好,他堂堂安家大少爷竟被误以为是巍山县的采花贼,南诏国的通缉犯!想到此,安云霄袖下拳心紧握,桃花公子,待本公子抓到夜郎君之时他安云霄定要给他备份好礼! 三天的日夜赶工,上千份画像如期完成,姚知府应约为两人安排回豫州的行程,南诏王为了保护段夜凌的安危,特命宫内高手暗中保护。 印刷之说一时间轰动整个南诏,模板印刷从此成了南诏国的伟大发明,朝廷收起了那雕刻模板,并命人以雕刻模板之法,引入异国文学,以便他日与异国的邦交,桃花公子之名也从此在南诏流传开来,南诏国民声称桃花公子为南诏奇人,流传于民间的说话是:此人别具慧眼,心巧舌妙。慧眼、心巧之说来自雕刻印刷术,至于这“舌妙”,原传于姚知府的家务事,连巍山县最刁钻的姚夫人都能因他的七寸不烂之舌而改变,只需三日的时间,让老虎婆转眼成了小绵羊。 姚知府托雕刻模板的福升了官,这个当了近十年知府的人竟能以从四品的官职直升正三品的左副御史,桃花公子之名一时间成了南诏的热流,许多大户人家托人上门寻找姚知府,为的便是想他向桃花公子美言几句,将自家的闺女下嫁于他,就连当地官员也在打听桃花公子的去处,为的便是能与贤人一叙,沾点“福气”。在段夜凌与顾蔓蔓化身为平民从巍山县的西门离开时,姚知府发话桃花公子近日都在巍山县游逛,品尝当地美食,惹得整个巍山县沸沸腾腾,从此姚知府不仅成了众人眼中的幸运者也成了忽悠人的高手。 …… 深夜,诺大的房间内那漠然的背影散发着慑人寒气,黑衣人单膝跪拜于青石案前,空气中似凝固着火药的气息,那一触即发的暴怒压得连气都喘不过来。 “桃花公子…”男声轻轻低喃,不冷不热的语调仿佛给房间凝起了一层冰霜,那人放下手中书信,亮出了如雕塑般的轮廓与精致的五官,斜飞的丹凤眼骤然一沉,深邃的眼眸似平镜无波,却又如同狂风暴雨呼呼将至。 “主子,要留还是……”黑衣人小心问着,阿史那一出现便开始给主子添乱子,这人该留还是该除,全凭她自个的造化了! “桃花公子……别具慧眼,慧心妙舌……”少男淡扫了石案上的书信一眼,眉宇间卷着浓浓的深思,复杂难测,片刻后丢出了淡淡的一句:“要杀,她只能死于我手中,要活,她必须活在我的眼下。” “是,属下领命!”黑衣人双手作揖,消失在空气中。 “阿史那……心月……”少男呢喃重复着同一个名字,旧忆复燃。 “你认为如此卖命,你那阿史那母皇便能扭转局面?” “即便母皇失去了心月,她依然是当日横扫千军,稳握大权的母皇!”异国少女倔强的抬起头,蓝眸炯炯,没有丝毫妥协的意思。 “要知道,为我所用,留之;不为我所用,杀之!” “你大可以杀了我!留下我,他日我阿史那心月定会让你一败涂地!” “阿史那心月……”少男拾起台上的半颗蓝宝石,唇边淡笑如三月春风般的惬意,眼中却似万年冰霜,阿史那心月,不管你选择了生还是死,你都无法逃脱被我扼杀在手中的命运! …… 白云山庄: 林中,片片桃花摇曳飘零,幽幽白影立于其中,幽邃的眼眸微微半闭,神态悠然惬意,似是沉迷于此刻的醉人花香。 “公子,凌世子他们已到了荆州。”来人是唐先生,白云山庄一直有暗中派人保护凌世子的安危,对凌世子他们的去向自是清清楚楚。 “可有查出段夜凌遭劫时发生了何事?”秋月白转身过来,轻轻问道,这才是他想知道的。 “没有。”唐先生如实回话,凌世子遭夜郎君所劫一事他们跟丢了线,那几日中发生了何事根本无法得知。 “段夜凌轻易被采,看来……夜郎君不仅口味大变而且在短时间内武功突飞猛进。”秋月白淡然一笑,此话一出,唐先生及时明悟,当下双手一拱作揖退下。 南诏出现奇人是预料中之事,而预料之外的是此人竟然是阿史那心月化身桃花公子,为何重生后的桃花公子会给他一种如雾般的感觉?这是他捉摸不透也是他所忧心的。 加长完毕 051 爱慕之心 午夜,淡淡的月光穿过森林的树木照射在一座孤坟上,坟前男子的断断续续的哭声打断了此时的寂静,月光下的身影颤着身子,那孤独无助的背影显得格外凄凉。 “姨娘,夜郎对不起你,对不起你……”跪于坟前的正是众人所寻之人——夜郎君。 “想不到风流潇洒的采花人夜郎君也有如此狼狈软弱之时!”黑暗处飘来的声音透着愠怒之味,似远在千里,似近在眼前。 “何人?!”夜郎君猛然站了起身,一脸警惕与慌张,“出来!” “没想到夜郎君所藏身之处竟是噩梦人之坟。”那声音再度传来,黑暗中现出了一抹身影,那人着一袭蓝衣,墨一般的长发随风飘逸。 “云哥哥是你?”夜郎君发红的眼眸骤然一亮,安云霄是他梦寐以求的男子,第一次见他是在醉湘楼的房间里,他正巧遇见他与醉湘楼花魁正于床榻上行欢,那回眸间的风流笑意让他一见痴迷,从此,他便对安云霄存有爱慕之心,之后用十香软筋散擒到了安云霄,谁知在洞中发生了意外,当时他只能顾着逃命根本无法带上这梦中人。 “住口!”安云霄脸色微沉,夜郎君的娇嗔声叫他寒毛直竖,他虽听惯了“云哥哥”这号词,却完全没有心理准备接受夜郎君的亲昵称呼,对着一个女向性的男人他安云霄吃不消! “云哥哥,夜郎认错,云哥哥别生气。”夜郎君眼眶乏红,深感委屈却是强行欢笑着,“夜郎不强人所难,即便是所采之人,若是不愿,夜郎也绝不强迫,更何况云哥哥是夜郎日思夜想之人,只要云哥哥欢喜,夜郎什么都可以答应云哥哥。” “哦?你若如此明理,又怎会强留本少爷?!”安云霄心中有气,倒是夜郎君的一席话让他有了省心的想法,若能不费一分力气便能将他抓获,也未尝不是好事。 “夜郎不方便以真身见人,也自认不是云哥哥的对手,所以才动用了心思,对云哥哥用了十香软筋散……” “真身”二字倒让安云霄想起了满大街的画像,为何那叫桃花之人会误认自己是夜郎君,安云霄略略打量了夜郎君一眼,此人穿着打扮与自己极为相近,五官容貌亦与他颇有几分相似。 “摘下你的面具让本少爷看看。” “摘面具?”夜郎君迟疑了下,摘下了脸上的残月型面具,当那俏丽容颜映入眼帘时安云霄顿时呆了,这夜郎君的面相与他十分相似,若不看清楚,真会误认。 “云哥哥不气夜郎了?”对上安云霄那不可思议的眼神,夜郎君心中有了安慰。 “若是真有本少爷的心,去自首吧!别让本少爷后悔遇见了你。”安云霄淡淡开口,难怪安云霄的姨娘会对儿时的夜郎君下手,当孤寂怨妇遇上这张颠覆男女的容颜想不心动,很难,夜郎君最后因忍受不了他的姨娘对自己的侮辱而对其痛下杀心,然而这噩梦中的姨娘也让夜郎君愧疚不安,因为她是夜郎君唯一的依靠,杀了对自己有恩的人,想必他一辈子都无法安心。 “云哥哥真想夜郎去自首?”痴怨的目光炽热看向安云霄,似在笑又似是在哭。 安云霄微微吐了口气,避开了夜郎君的目光,“你若去自首,往后踏实为人,本少爷也许会对你刮目相看。” “我不会去自首的!除非……”许久,那似笑似哭之人又补充道:“除非云哥哥亲自押我到衙门。” 亲自押送他去衙门?安云霄微微一滞,漂亮的灰瞳闪过一丝惊色,夜郎君想为他洗清罪名? “若云哥哥能如夜郎所愿,夜郎往后定痛改前非。”见安云霄不语,夜郎君再度保证,近日来,他也一直在寻找云哥哥的下落,知道云哥哥被卷入采花一案,牵涉其中他的心也很不好受,只有让云哥哥亲自押送他到衙门才能洗清云哥哥的嫌疑,也好还云哥哥一个清白,眼下,这是他唯一能为云哥哥做的事。 “好!”安云霄简略而答,面对女人的倾慕他自认一向应付自如,但眼前这男子的倾慕他还是首次遇到,除了觉得难以接受之外亦有些头疼。 夜郎君微微一笑丢出了一捆麻绳,顷刻间将自己捆绑成团,“请云哥哥带路!” 【23号爆发~亲们加油顶~给力】 052 好久不见 巍山县府衙: 夜色下,那偌大的房间内传出了声声对话。 “相公……这样够力吗?” “再用点力。” “那这样呢?” “嗷……” “怎样?是不是弄疼相公了?” “不,太舒服了,夫人继续吧!” “恩!相公疼了就说。” “嗷……” “啊嗷……嗷耶……” 幽静的院子里跃下了几抹身影,是安云霄与其的随从还有被押送的夜郎君。 门内传出来的呻吟声叫几人眉头紧皱,想不到姚知府有这等叫破声喉的趣好! “子离,你进去看看!”安云霄转身对子离吩咐,子离应声进门,屋内传出了姚知府夫妇的惊叫声,接着只见姚知府赤裸着发红的上半身跟着子离的剑走出房门。 “谁这般不识趣,妨碍本官享受推拿……”见到安云霄与夜郎君两人,姚知府睡意朦胧的双眼霎时浑圆,两个采花贼?!“夜郎君?采花贼?你……你们想作甚?本官誓死不从!!”姚知府双手环胸掩护,高高昂首,表示着他誓死抗卫恶势力的革命精神。 “死知府你没病吧?”夜郎君怒骂,看着姚知府那因发福而油脂满腹的模样立马别过脸去,“不准你侮辱云哥哥!” “云哥哥?你不是夜郎君?!”姚知府不解,那日在山洞所见的确是这叫“云哥哥”之人,为何现在又多了一个?难不成是夜郎君想为自己脱罪而找来的人选? “本少爷当日受夜郎君所擒,你这该死的知府不仅没有抓到真凶,还让本少爷蒙上了不白之冤!”安云霄越讲气越浓,这整个南诏国都认为他是采花贼,往后他如何在南诏行走?若此事传到了豫州,要安家如何面对悠悠之口,要让爹有何颜面面对朝中大臣?! “你少恐吓本官!”姚知府额上汗珠渐密,“本官办事一向严谨,怎会让你蒙受不白之冤?!” “狗官张开你的狗眼,看清楚,这才是真正的夜郎君!”子离将姚知府押到夜郎君的面前,掀开了夜郎君的面具,对于这次误会,就算抓了夜郎君归案,也难以洗清少爷在南诏国民眼中的“采花贼”形象! “这……这……”姚知府看看夜郎君再看看安云霄,为何会有长得如此相似的两个人,难道是兄弟?!“即便你两长相相似,也无法证明何人才是真正的夜郎君,当日本官亲眼所见,你的确呆在山洞之中,并且有桃花公子作证,岂会有错?!”姚知府指着安云霄,在他眼中安云霄便是那采花贼,当日桃花公子被捕,他不可能会认错人! “不许你侮辱云哥哥!他来自大华,只需查下入国官印与行程便能证明他的清白!”夜郎君接话。 “你可以去查我家少爷的行程,拿少爷出国的时间再与夜郎君犯案时间作比对,便能知道事情的原委!”子离拿出事先备好的纸墨扔下,“马上写进谏书,让南诏王颁发圣旨还我少爷清白,否则你性命难保!” “笑话,即便你等说的是真话,也不值得本官去写进谏!”姚知府哈哈大笑,写进谏是何其重要之事,要他为了一个小小误会写进谏,就算他有这份心,南诏王也不会看。 “你……”子离气急,当下抬腿送了姚知府的下腹一脚,姚知府捂腹惨叫。 “子离!”安云霄喝住了子离的举动,从怀中取出一块金牌于姚知府面前晃了晃,“知府大人到底写还是不写?!” “安……安……”姚知府看着眼前的金牌脸色悠然一变,时青时白,咬在口中的话许久都没有说出来。 “写还是不写?!”子离揪起姚知府的后襟,逼问。他可没有少爷的好脾气,若安家的声誉因此而毁,那可不是一条人命便可以平复的! “写,当然写!”姚知府颤颤巍巍的回话,拾起笔,用最快的速度写好了进谏,“下官糊涂,不知安少爷是……” “此事若不能平复,安家定不会善罢甘休!”安云霄别过脸,他向来不喜以安家的名誉办事,只是现在木已成舟,桃花公子又不知去向,若不拿出安家的名誉来,实在没法压下此事还他清白,更别想让朝廷收回那份“采花贼”之像了。 “难怪本公子寻不着夜郎,原来是被安少爷带到此处!”清幽幽的声音在庭院中回荡,白色身影疾速如风,如同魅影般的旋风在几人身旁围绕,夜郎君被旋风所卷,疾速远离几人的身旁。 “秋公子好久不见!”安云霄一手按住了夜郎君的肩膀与道那旋风卷同时飙升,腾跃至半空之中。 “安少爷自十几年前桃花宴后一直不来白云山庄,十几年的时长的确很久了。”秋月白淡淡回话,声音平和,如同闲话家常,完全听不出语调里有任何起伏不平。 夜空中亮起了亮光,剑光石闪间亮出了秋月白的身影,他手中所持的竟是小小嫩树枝! 053 彼此彼此 安云霄先是一愣,续而敞开手中的白玉扇全力对上秋月白手,若说安云霄单手对敌是狂傲,那秋月白以柔韧易折的幼枝当兵器则是狂傲至极,他分明在兵器上给了安云霄很大的胜算空间,因为安云霄手中的那把折扇并不是寻常折扇,折扇由上等羊脂白玉所打造,边缘则是由银丝包边,用肉眼上看,这扇子除了比寻常扇子矜贵以外并没有任何不同,但实则这折扇是近身见血,取人性命更有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虽是小小银丝边其锋利胜比剑刃。 江湖人称公子云一扇走天下,凭借白玉扇所向披靡,指的便是安云霄,而秋月白竟能在知道来人的身份后如此应对,即便安云霄向来不在乎江湖中赖以生存的武功和修为,也难以咽下这口恶气! “十几年了,秋公子竟能一眼认出是本少爷,好眼力!”如温玉般的唇拉开了好看的弧度,白玉扇随着手中的控制舞动,顷刻间便将秋月白手中的嫩枝切割成几段,在空中零散掉落。 “彼此彼此!安少爷不是也一眼便认出了本公子吗?”秋月白接下了被切割成几段幼枝,安云霄身影幻化,白玉扇如数片薄叶漂浮,又如数发飞镖,杀气四溅,只是一转眼,那杀气便近了秋月白的身,速度之快,使人看不出是扇子,还是残余的影子,两人交手,前后只用了三招,安云霄的白玉扇直逼秋月白的咽喉处,而秋月白夹于五指间的幼枝则点上了安云霄的心脏与左肋部位。 “白玉扇果然如传闻所言所向披靡,月白佩服!”秋月白丢掉点在安云霄身上的幼枝,作了个揖,那幽雅的书生气息一览无遗。 “不敢当,承公子礼让。”安云霄收回白玉扇以礼相待,方才他若轻轻挥动白玉扇,秋月白便喉破血溅,但若是秋月白再往深刺一些他不是枝穿心口,便是肋骨尽碎。 “姚知府,本公子要借夜郎君一用,三日之后依时送回!”秋月白幽雅的轻声在几人的耳畔萦绕,夜郎君叫了声“云哥哥”便随他消失在夜色之中。 子离亦原地不动,连公子都动不了的人,自己何必枉送性命,他了解少爷的行事作风,管不着则放,安云霄没有阻止,他从不作没把握之战,秋月白手执幼枝便能与他平分秋色,若他方才手中所拿的是利器,可想而知那将会是怎样的局面。 “他可是朝廷重犯,你怎么可以……”姚知府朝四处大喊,他看不清那秋公子是何时消失,朝哪边而去,即便说话也找不到对的方向。 “姚知府大可放心,三日后他会如期将夜郎君送回府衙,本少爷也给你三日时间,除去本少爷在南诏国的所有通缉画像,并想出方法还本少爷一个清白!”话毕,安云霄主仆两人亦遁风而去,留下姚知府一人捶胸顿足不知如何是好,夜郎君被借走了,如此一来,莫说要还安云霄清白,这推翻旧案,重交给蒙王的陈词已是天大的难题! 054 虎牢关 南诏国所派出的兵马不便在豫州出现,当到达洛阳关口时便退回了南诏。 “擦!这就是洛阳?这是洛阳?什么八大景八小景的,一路走来除了山就是树!啥都没见着!”马背上的顾蔓蔓倚在段夜凌的怀中嘀咕,几日的马背生活再加上干粮的难熬日子叫顾蔓蔓疲倦不堪,再加上此路逶迤起伏、山壑险峻颠簸,更让她如散了骨头般的虚弱乏力。 “这是虎牢关,经过此处便可到达段家,天黑前我们必须离开此地。”段夜凌双腿一夹马腹,加快了前行的速度。 “虎牢关?”这里便是历代兵家必争之地虎牢关?据说此地南连嵩岳,北濒黄河,山岭交错,自成天险……顾蔓蔓环顾了四周一眼,他们所在之处山岭交错,最险峻便是眼下要经过之地,这是一道非常陡峭的悬崖绝壁,往下一看,整个立面几乎成七十度角,笔直的差不多成了一条直线,上下落差约近千米高,宽约五六十米,岩石上光滑异常,若是平常,以段夜凌的骑术只需放慢进速人和马匹都没有问题的,但不巧撞上春雨时节,到处一片湿漉,马踩在岩石上不断的打滑,很难找到落脚的地方。 悬崖两边草丛错综杂乱,前方亦是树木葱茏,苍翠如云,郁郁葱葱的绿柏,遮天蔽日,正是潜伏的好地方。 居于段夜凌的悬殊身份,的确,若天黑之时不离开此处,恐怕会遭来突击暗杀。 “把眼睛闭上,别怕。”段夜凌环在顾蔓蔓腰间的手越收越紧,身与身紧紧的相贴,顾蔓蔓感受到他全身的绷紧,时刻提高警惕。 “有你在,我不怕。”顾蔓蔓看向前方随风摇曳的草丛,手紧紧的握上了段夜凌的手臂,萧杀之气在空中弥漫,越渐逼近。 段夜凌紧拉缰绳,马长鸣,腾跃奔窜。 “杀!”草丛那边传来叫喝声,一群人从草丛中跃起,细眼一看,来人均着袍子、腰带、靴子,腰间还挂着一把弯刀,这打扮倒是有几分蒙古草原的味道。 “杀了他们,回去向主子复命!”带头的男人扬起手中弯刀,一声令下,数十人策马而来。 “段家怎么会得罪那么多人?!”顾蔓蔓躲在段夜凌的怀中,恨不得把整个人都躲进他的怀抱中,笑话,这可不是拍电视剧,谁不怕死啊?! “你听的懂他们说的话?”段夜凌宝剑出鞘,“抱紧我!”话毕,一手持剑,一手控制缰绳,迎上那群异国人。 “我怎么会听不懂他们的话?”顾蔓蔓莫名的看了段夜凌一眼,脑袋忽地一转,咦?话说,刚刚他们说的不是大华话……再次细听那头的叫杀声,对,这不是大华话,更不是我前世所学的日、韩、英、越、泰语,那为何我能听得懂他们的交流?!她抬起头,朝那边大声喝问:“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杀我们?!” 厮杀中的人群略微一滞,眼里尽是那不可思议与震撼。 “为何他会说我们的话?!”一男子问。 “为何我不能说你们的话?!”顾蔓蔓说。 “因为……” “扎鲁!”带头的喝住了男子与顾蔓蔓的交谈,“杀了他们!” 055 异国杀手 众人听令,持刀排成了圆型列阵,将段夜凌与顾蔓蔓团团包围。 带头的男子位于阵形中央,其余人集中于外围兵力,整个排列如同圆似方,变幻莫测。 顾蔓蔓淡眼扫向排列中的队伍,方圆阵?对,这阵法我在书上看过,它是方圆阵的变种,打战时用的阵法之一,其战术思想在于密集防御,队形密集,防御力强,因队形密集限制了机动,缺少变化,敌军败退亦难以追击,但此阵攻击性较差,阵的中心则是其最大的弱点。 只是他们现在被困阵中,即便段夜凌武功再高却无法冲破此阵的防御,最终只落得个持续作战的结果。 “哇靠,几十个人对付我们一个半,你们也太不厚道了吧?!”顾蔓蔓破口而骂,见那些人没有反应,她又用他们的话重复了一遍,只见那些人目光凶杀,眼中满满的不服。 “看什么看!你们是不是男人?若真有胆识就来单挑!”嘿,这些家伙好像生气了!顾蔓蔓心中得意,若真能以激将法激起男人所谓的骨气,能分解他们的注意力可就好办得多了! “你少口出狂言,有本事下来与我们对决!”那叫扎鲁的男子有些沉不住气,欲想持刀上前却被带头的男子拦住,“你们有本事就从这里走出去!”带头的男子冷笑,“大华人果然阴险狡诈!杀!” 圆形的列阵幻化成了方形,弯刀齐齐围袭上来,段夜凌一手控马,一手握剑,还要顾着怀中的顾蔓蔓,而对方所用的只是一些小兵小将,带头人则于中央休养,若是持续下去,只怕段夜凌会筋疲力尽。 “如果大华人阴险狡诈,你们便是卑鄙无耻!” “看什么看,你们这些异国杀手除了潜伏还会干什么?” “还有你,怕死就别出来当杀手,躲中央干什么,你这个缩头乌龟!”顾蔓蔓把脸埋进段夜凌的怀中,偶尔露出脸来用对方的语言大骂几句,阵中除了兵器交战之声,便是顾蔓蔓那泼妇骂街的声音。 段夜凌听不懂顾蔓蔓所说何话,只觉得那围袭而来的异国男子脸色越来越难看,伴随着那难以言明的浮躁,阵中列队也没有方才那般整齐同心了。 “趁他们心烦意乱之际,攻他们的中心!”顾蔓蔓用大华语道,还好刺客是异国之人,否则他们便失去了这种优势。 “恩!”段夜凌挥舞着手中的紫龙剑,一时间剑光乱串,浓厚的剑气在他们二人身旁形成了保护罩,使人难以接近。 “杀了那女的!”带头的男子大吼,手中弯刀直向顾蔓蔓刺来,弯刀如镖旋转逼近。 “桃花!”如风逼近的弯刀根本躲避不及,眼下只有骑马保人了,但若是弃马,也意味着难逃追杀。 风乍起,一股浓厚的力量随风而来,堪堪为顾蔓蔓挡去了致命一击,续而连发几道绿光穿梭,刺进了带头人的心与肺,那人当场倒地,细看,刺在男子身上的竟是柳叶! 带头人倒下,整个阵法全乱,段夜凌趁乱进攻,紫色剑气破阵而发,顷刻间众人木立,陆续倒地。 “多谢大侠相助!”顾蔓蔓朝空中作了个揖。 “何必谢,本少爷自不会白留你这条命!”那头的声音淡漠且带着微微怒意。 056这扇子是好东西! 颀长有力的手扣上了顾蔓蔓的咽喉,“想她死,你尽管下手!”略带笑意的语调中有些生冷。 段夜凌刹住了手欲下的紫龙剑,原以为是司马先生过来相助,谁知这头才松了心那头桃花便落到了对方的手中,他的速度好快! “是你?”顾蔓蔓抬头对上安云霄的面容,“难不成你想再采本公子一次?!” “这不正应了桃花公子之意吗?”安云霄讥诮冷笑,那日在山洞中之事他观看了全场,这桃花公子是何许人物,他大概也清楚了。 “放了她!”段夜凌握着紫龙剑的手青筋暴显,紫瞳越发充血嗜红。 “放了他?”安云霄微微凑近,细细打量着顾蔓蔓的面容,“本少爷要借他一用,凌世子若想保住她的性命,最好合作。” “你敢?!”段夜凌脸色乍变,牙缝里憋出了冰冷的两个字。 安云霄低低笑开,掐在顾蔓蔓咽喉上的手微微加紧。 大虾别杀我!大不了,我再给你采一次!顾蔓蔓含泪看着段夜凌,漂亮的容颜越渐发青,直至发紫。 “安云霄,你欲想如何?!”安云霄?不是夜郎君吗?! “子大可放心,只想借他一用!”在顾蔓蔓就要窒息的前一刻,安云霄松开了手,点了顾蔓蔓的穴位,将她扣进怀中,“三日后,本少爷会亲自将此人送上段府。” NND!三天……没了,这下肯定失身了! “大哥,您到底想干嘛?!”顾蔓蔓犹豫了许久,才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开口,好女不吃眼前亏,眼前这个变态不能得罪。 “大哥?”安云霄先是一愣,片刻后投来鄙夷的一瞥,“你与夜郎君果然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我呸!”顾蔓蔓反应甚大,口水喷了安云霄一脸,安云霄拉下了脸,白玉扇逼近顾蔓蔓的颈脖。 “嘿,这扇子是好东西!”顾蔓蔓两眼冒金光,前世的她对玉石翡翠啥的都有点接触,是不是好东西一眼就分辨得出来。 “你不怕?”安云霄嘴角一抽略有些不满,江湖中哪个不怕他的白玉扇,要知道此时他若微微加重力道,他便是死路一条,而这桃花公子竟然…… “扇子很贵吧?这可是上等的羊脂白玉啊!”顾蔓蔓眼中只有直冒金光,根本听不见安云霄所说的话。 “你可有在听本少爷讲话?!” “你们家很有钱吧?!” “言归正传,”安云霄汗颜地收起白玉扇,这桃花公子竟敢垂涎他武器,想想都觉得好笑,“你觉得本少爷为何找你来?” “其实……你这扇子若别总沾血气会更剔透。”去掉采花贼之名?可能吗?! “再说扇子,本少爷就杀了你!” 怒了,终于怒了,亏你一脸翩翩公子哥的模样!斯文败类! “就算你杀了本公子,本公子也不会屈服的!”顾蔓蔓不屑的撇过脸,不是咱不怕死,是相信他答应段夜凌的一定会做到,“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有胆子去犯法,就得有胆量去承担后果!” “承担后果?”安云霄冷哼,“夜郎君已被本少爷送回姚知府的手中,三天内南诏国王便会下旨还本少爷一个清白!” 057 出个主意 “清白?你以为找个替身便可以洗脱罪名了吗?!”顾蔓蔓满脸的鄙夷,“明明是狼偏要装羊!” “你看清楚!本少爷叫安云霄不叫夜郎君!”安云霄怒火急升,手再次扣上了顾蔓蔓的下巴却抑制了手劲,为何……这不男不女的东西竟让他有些下不了手?! “咳咳……”顾蔓蔓挣扎不得,动弹不得,目光不得不对向安云霄,嘿,这家伙怎么看都挺帅! “本少爷是大华人,夜郎君是南诏人,你怎可将我与他混为一谈?!”那幽邃灵动的蓝眸竟让安云霄有些沉迷。 看样子不像在说谎,顾蔓蔓再度细看眼前人,好像真有点不同,夜郎君下巴较为尖削,看着有几分妖艳,安云霄的下巴比较中和,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则是男人的阳刚之气。 “我……相信你……放……开……”顾蔓蔓艰难的憋出一句话来,这里的人都很变态,动不动就掐人家的脖子! 安云霄收回目光,缓了缓神才松开了手,难怪段夜凌会染上断袖之好,这桃花公子的确有让人意乱情迷的能耐! “我尿急,解开我的穴道!”顾蔓蔓干咳了许久才缓过气来。 安云霄迟疑了下,掰开顾蔓蔓的嘴将药丸送进了她的喉中,待确定顾蔓蔓吞下了药,他才帮她解开了穴道“服下它,即便你逃了,也离不开本少爷。” “你给我吃了什么?!”顾蔓蔓用手指抠了抠喉咙,希望可以把药丸吐出来。 “你别白费心机,此药入口即融。” “你……你该不会喂我吃春药吧?!” “春药?”灰瞳满满的鄙夷与不屑,“桃花公子在本少爷的眼中已是最好的春药。” “那是……谁叫本公子长得好啊!”顾蔓蔓嘿嘿一笑,大言不惭道。 “男人长得好是不够的!”安云霄冷嗤,单手提起顾蔓蔓的后襟来到了树林的一角,“还要赶路,动作快些!” “在这里?”顾蔓蔓环视着周围,此处树木成片却是没遮没掩。 “还想去哪里?” “这里,难道站着?” “莫非桃花公子想蹲着?”灰瞳扫向顾蔓蔓的下身。 “话说……”顾蔓蔓尴尬的挪后几步,“这里受了伤,站着不方便。” “受伤?”怕是过量了吧? “恩,现在还是恢复期,你还是别看的好!”看着拉不出来。 “好,我数五声,你自个掂量!”安云霄转过身,“一!” 数五声?顾蔓蔓嘴角一抽,脱个裤子都要多长时间了?没关系,可以转移他的注意力!“那啥,有没有纸巾?” “何为纸巾?”上当了。 “是草纸,有没有?算了,不用了!” “二!” “有没有人来?” “没有!” “那好,继续吧!” “五!”声到,手到,顾蔓蔓身子一紧,正系着腰带的手有些发颤。 “你变态啊!我这不是在穿衣服吗?还有,三跟四去哪里了?!” “少给本少爷耍心眼!”话毕,顾蔓蔓被他戴上了马背,“驾!” “你想带我去何处?!” “让你给姚知府出个主意!” 酉时末,洛阳,安府: “何人?竟敢带兵器闯安府?!”门卫持刀迎上了段夜凌,只是刀未出鞘人便已倒下。 “凌世子火气为何如此之大?”子离翻身跃下,拦于段夜凌面前。 “让安云霄出来,还我桃花!”段夜凌并没有止步,他要去的地方从来不受任何人的阻拦,挡者必死! “原来世子看上了府中的桃花,子离这便去禀报国师,世子请跟子离来……” “哗啦”一声,剑光一亮,段夜凌手中的剑已架上了子离的颈项。 “云儿尚未回府,即便世子杀了子离,云儿也不能出面迎接啊!”男人的声音从里屋传来,迎面而来之人是安云霄之父安豫然,此人已过五旬却看似四十出头之人,那红光满面的脸上总挂着深不可测的笑意,他便是众人口中的两朝元老,大华的太师。 “未回府?”段夜凌收回紫龙剑,“那他何时回来?!” “子离叩见国师!”子离单揖下跪,少爷说的不错,这凌世子果然如传闻所言被那叫桃花的公子迷得神魂颠倒,若不是他先回安府跟太师作了交代,不至于被这凌世子闹上安府都不知发生何事。 “哦?”老太师打量了段夜凌一眼,这一身沙尘还有那略带倦意的模样,想必是从外头回来,还未去过段府便寻上安家大门来了,“世子此时应该先回段府,候爷怕是早已命人在段府设宴等待世子了,待云儿回府本国师再派人到段家通知世子如何?” “不,本本世子要在此等安云霄!”段夜凌闷哼了声,不请自入。 …… “你到底想怎样?!” “带你去个好地方!” “醉红楼?!” 安云霄将顾蔓蔓带进了醉红楼,这里是洛阳三大妓院之一,这里“花团锦簇”,连空气里都散发着浓浓的脂粉味。 “安少爷好!” “云哥哥,牡丹想死你了!” “水仙也想你!” “还有我,安少爷玫瑰可为了你茶饭不思啊!”一群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围了上来,你一句安少爷,我一句云哥哥的,叽喳不停。 “本少爷今日有要事要谈,你们几个先自个玩着。”安云霄很是愉悦,声音亦温柔了许多。 “好吧!云哥哥正事谈完了可记得传我们!” “水仙这就推了其它客人,等着安少爷您了!”几人朝安云霄行了个万福,齐齐退下。 “这些女人看中了你的钱,”顾蔓蔓冷哧,“你高兴个屁!” “桃花公子此言差矣,本少爷来醉红楼从不掏银子买花魁。”安云霄掏出了碎银放进了带路人的手中,带着顾蔓蔓进了厢内。 “原来……”顾蔓蔓哦的一声,“你是来当鸭子的!” “鸭子?!” “哦,是你长得很好看的意思。” 安云霄会意地点点头,“本少爷向来是鸭子,这是众所周知的事。” “知道了,知道了!”顾蔓蔓忍住笑欲,一本正经地拍了拍安云霄的左肩,“下次我带些姐妹关顾你!” 【加长完毕】 058 你有意的? “我说安少爷,有话快说,本公子不喜女色!”顾蔓蔓斜靠在榻上便吃着糕点,床上的感觉真好,赶了几天的路都快完了这床得味道了。 “姚知府现正想方法为本少爷澄清,但采花一案因桃花公子而起需由桃花公子来解决。”说到采花案件安云霄唇边的笑显得有些僵硬。 “澄清?”顾蔓蔓好笑的白了安云霄一眼,“你以为像明星那样,可以开记者会吗?!” “明星是何人?何为记者会?!” “明星就是……”咳咳,离题了,离题了!顾蔓蔓拍了拍自己乱说话的嘴,正色对待:“我的意思是说,有些事只会越描越黑,现在夜郎君已被捕,过不了多长时间大家都会渐渐淡忘此事,在南诏国民的心中这次采花案件里头始终牵扯不到安少爷的头上来,若安少爷非要弄个澄清,恐怕会弄巧反拙。” 安云霄闻言紧蹙的眉心有了轻微的缓解,“桃花公子所言不无道理。” “就是,若是把事情闹大只怕到时澄清不了反而会一发不可收拾,那岂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少爷……”房中荡起了男子的声音,转眼间子离已来到了两人的面前,子离扫了顾蔓蔓一眼,凑近安云霄的耳畔耳语一番,安云霄刚缓过来的脸色如蒙上了层灰般再度沉淀,“你有意的?故意接近我?!”如火般炽热的目光直直紧锁着顾蔓蔓,他看不到,看不到预料中忧虑,有的是那清澈如水毫无杂质的双眸。 “呸!我接近你?我是被你抓来的!”前半句声如洪钟,说到后半句时,顾蔓蔓微微放软了语调,她没有错过安云霄眸中所掠过的愤怒,只是她始终不懂安云霄话中之意。 “一日之间,布庄失火,样图均毁,就连制好的香水也被加入了杂质,你敢说这都是巧合?!”子离的脸色越发难看,手中的剑早已横上了顾蔓蔓的颈项。 “布庄……香水……”看不出这安少爷生意做得挺大的,顾蔓蔓对着安云霄一眼冒红心一眼冒金子,咦?凉的?“喂,拿开你的剑!”她身子一颤,大气都不敢喘一个,原来这便是刀架脖子上的感觉。 “说,东方旭到底在安家布了多少眼线?你为何事设局接近凌世子与我家少爷?!” 东方旭?桃花宴上那个色狼?他在安家布眼线?到底什么跟什么?顾蔓蔓一头雾水,两鬓汗水直流,看着那锋利的剑刃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子离……”沉吟了许久的安云霄笑着开口,“东方家再没有人用也不会派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来当眼线,就凭桃花公子这股怕死的劲岂能入东方家之目?” “就是……就是……还是安少爷比较明理!”顾蔓蔓松了口气,看着安云霄凑过来的脸,脑中闪过段夜凌那甜甜的笑容,那略带沙哑的声音犹如在耳“以后,我会带着桃花,去哪里都带着桃花!”一股莫名心酸感浮上心头,男人都长着张能说会道的嘴,可说过的话又有几句可以真的实现?! 【男主是谁?嘿嘿,雨儿给点提示,男主已经出现了,猜中有奖,再给一个提示:弃妇一书可以说有两个男主吧】 059 段夫人 “嫁给我吧!我要让蔓丫头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是礼堂上最漂亮的新娘……”前世的记忆再度复燃,徐磊的承诺,她都一字不漏的记着,如此清晰,然而那赤裸相缠的画面却来得如此深刻…… “疼吗?”安云霄的语调略有温软,灰瞳里的寒意也没入了那温柔的目光中,指腹不知不觉的触上了顾蔓蔓略带湿润的眼睑。 “天下乌鸦一般黑!”顾蔓蔓回过神来,扫开安云霄的手,“说吧,你怎样才肯放我回去?!” 他是怎么了?怎么会心疼一个男人?安云霄迅速拉开了两人的距离,“本少爷心情好了,就放了你。”放人?不是不言之过早了?! “这样吧,我看看能不能帮你解决一下布庄上的问题,如果真能帮上你,采花贼的误会就这么算了,怎样?”看吧,宁愿得罪小人也别得罪安老兄这样的小男人,这就是后果! “哦?”安云霄剑眉一挑,悠闲的品起茶来,“商会于七日后荐举会长,原本安家备好的图样与布匹,竟毁于一日之间,只剩七日,桃花公子要如何帮?” 我擦!你不是布庄的老板吧?看你悠哉悠哉的模样感觉像是在说别家的事! “要在七日之内染出符合心意的布匹并在商会中夺魁,桃花公子认为可能性有多大?”安云霄抿了口热茶,杯中倒影,复杂难测。 “以布匹夺魁可能比较难,从香水着手吧!这样比较好办!”染布咱没试过,这香水嘛,还算有点接触,死马当活马医吧! “香水?”安云霄并不意外。 “是的,香水!” “好,你随本少爷回安府。” “是不是商会过后就放我走?” “事成后,公子要去何处,本少爷定不为难。” “好!”顾蔓蔓答得爽快,心里却有着其它谋算,先在安家接触一下香水,以后若是出去了弄个香水店啥的,应该可以过得很安逸,只是,这安少爷为何要让一个外人来挽回局面?!这般不合常理的事,就算用脚趾头想都觉得奇怪,可安云霄为何要选中我?再次看了看安云霄,只见他笑颜依旧,漂亮的灰瞳正倒映着顾蔓蔓的容颜,也罢!眼下,我没有选择,只能按照安云霄的意愿行事,多想也是徒然。 安府: “为何还不回来?”被招待在堂中的段夜凌烦躁不安,眼看夜色渐深,却仍不见安云霄与顾蔓蔓的身影,这让他如何不急?! “来人再给凌世子换杯热茶。”老国师继续品读手中的书册,偶尔抬头看看段家是否有来人,这凌世子的脾性他岂会不清楚,今夜他若见不到那桃花公子定会闹得安府不得安宁,然而他堂堂国师若是跟这长不大的孩童计较传出去岂不是遭人笑话? “国师,段家来人了。”跟随家仆进来的段夜凌的贴身随护兼师傅,人称夺命追魂刀的叶先生。 “老叶来迟,还请国师见谅。”叶先生作了个揖,“谢国师招待小世子。” “叶先生,他们把桃花藏起来了!”段夜凌冷哼,“本世子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桃花找回来!” “老叶这正是代桃花公子来给世子传话的。”叶先生掏出了小纸条塞进段夜凌的手中,纸条上写着:七日后,商会上见。 “她现在于何处?!”段夜凌黯淡的眼眸骤然明亮,“我要见她!” “世子先随老叶回段府,桃花公子之事再做商议。” “好吧!回去后你要带我去见桃花!” “好。”叶先生朝安国师作揖道别带着段夜凌箭步离开,这安家跟段家向来不和,小世子登门入室跑来段家要人实在不合情理,这事若传到候爷那边,往后那桃花公子定进不了段家大门。 …… 七日后,洛阳商会: “还有多长时间才到?”马车上的顾蔓蔓掀起帘子东张西望的,那络绎不绝的车马人流实在壮观,就如此时,她所坐的马车已塞车候在这里有些时间了。 “前面便是。”车轿外传来子离不耐烦的声音。 “哦!那这商会是按什么选的”数日来,顾蔓蔓为了帮安云霄在香水上用功夫,都没时间弄清楚这商会是怎么一回事。 “洛阳商会,每三年会重新荐举一次会长,而近十年来会长这个位置一直都被段家所占,今年段夫人主动退出选举,说是给晚生后辈一个机会。” “段夫人?”女强人啊!顾蔓蔓深感佩服,对“段夫人”三个字兴趣大增。 “你不知道?”安云霄有些意外,续而又道:“她便是你那老相好段夜凌之母,候爷的正室。” “候爷的正室?世子屁孩的老妈?!”顾蔓蔓反应甚大,声音加大了几十分贝,“你不是开玩笑吧!这好好的夫人不当出来抛头露面?!” “十年前,段夫人继承了娘家的产业,之后因一支“国色天香”闻名商界,现在整个大华都有林家分号。” 接手十年,就当了十年的商会会长,这世子屁孩的老娘是个狠角色啊! “那今年的商会荐举,安家可有把握?”正谈着,马车的帘布已被人卷了起来,“少爷,到了。” 顾蔓蔓随安云霄的身后下了马车,进了眼前的三合楼。 大厅分为香水、布衣以及百货三区,每个柜台上摆着了琳琅满目的商品,在商品的前放则写着名字与出处。 顾蔓蔓四处巡视了一方,什么商会,原来是展销会! 安云霄走进香水区,将手中的香水瓶放进精致的小笼子里。 嘿,这古人的头脑满灵光的,古时候没有玻璃柜,就把香水放在这种小笼子里,看起来精致美观。 “安少爷来了,本公子还以为少爷您临时有事,赶不及了。”嘲笑声传进了众人的耳内,闻声望去,来人正是东方旭。 “公子旭?怎么回事?他不是四大公子之一吗?怎么也会来这里?”顾蔓蔓暗叹,真是冤家路窄了! “洛阳三大商之一,你说他来此处作甚?”安云霄笑脸迎上东方旭,“东方公子都赶来了,本少爷岂有不来之理?” 060 香 1 “是你?!”对上顾蔓蔓的面容时,东方旭的笑立马僵住了,桃花宴上所受的气他到现在还是记忆犹新! “Hi!这么巧啊!”顾蔓蔓给了东方旭一个非常友善的微笑。 “公子旭认识我这桃花兄弟?”安云霄故做糊涂,桃花公子在桃花宴上让东方旭两舅侄吃瘪之事早遍传的沸沸扬扬,试问有何人不知? “见过一次面,看得出安兄与桃花公子交情甚笃,”东方旭沉默了半晌才缓和了心中的怒火,“据本公子所知,这桃花公子有异于常人的嗜好,难不成公子云也好这口?!” “好不好这口,公子旭大可一试?” 安云霄不怒反笑,公子云只爱美人、风流成性已是众所周知的事,若想用将“断袖之癖”强加在他的身上,自是不可能的事。 安云霄的平静让东方旭有些反应不过来了,倒是让顾蔓蔓大开眼界,难道这安云霄男女都好?两个下流人物竟走到了一起,一个纵意花丛、风流成性,另一个则是采花成性,有打野战的趣好,若是这两个男人混到一块…… “少爷,装香水的锦盒不见了。”家仆神色慌张的跑了进门。 “锦盒不见了?”东方旭沉僵的脸愉悦再现,“没关系,安家有的是实力,不必过份在乎外表包装的!”话毕,收起折扇大摇大摆地往香水区迈去。 “又是公子旭!”子离咬牙,临时丢失了香水锦盒,这包装是少爷近日来特意让工匠赶工的,现在锦盒不见了,单凭这香水的包装,根本无法引起注意,更别说要夺魁进选会长了,要知道这选会长的第一步,就是要在展览的百货中夺魁。 又是公子旭?单看子离那愤愤不平的嘴脸便知道这公子旭做过了多少好事! “也罢,安家有的是实力,”不紧不慢的一句平静无波,如温玉般的唇拉开了好看的弧度,“外表包装始终是次要的。” 啧啧……这是来参选商会的吗?就安云霄现在这副模样,倒像是个看热闹的局外人。 “若赢了东方家,是否能巩固安家在商会中的位置?” “可以这么说。”还是不焦不躁的态度。 好吧!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我还有更好的包装!”顾蔓蔓拽住安云霄,将他拉到香水区安家柜台前,“把香水取出来!”虽然这是临时研制出来的混合型香水,这味道没有一开始备好的香水的味道来得浓,可幸的是安家材料够充足,不仅有橙花、迷迭香、薰衣草这些主要提配,还有薄荷草。 “更好的包装?”安云霄也不多问,取出了香水交到顾蔓蔓的手中,他倒像看看这桃花公子又想作甚?! 只见顾蔓蔓打开了香水瓶盖,在手腕处,耳后点上几滴,一股清新之位在空气中萦绕,淡淡的香味中还能感受到薄荷草的冰凉,沁人心脾。 也许是顾蔓蔓的古怪举动,也许是这香水的独特味道,引来了不少人的围观。 061 香 2 橙花、迷迭香、薰衣草……这是安云霄初次嗅闻这支香水的味道,安家一向经营的香水是纯花香,想不到桃花公子用几种花混合在一起竟能起的这样的效果,不仅味道淡雅,更使人耳目一新。 “这是什么香?为何与以往的香水大不相同?”有人问。 以往?你们的造香技术还停留在单一纯味的时代呢! “各位再闻闻不就知道是什么香了。”顾蔓蔓将香水瓶盖打开,绕着人群浇下香水,一股清香从人群中蔓延开来,那感觉如同朝阳初起,万物复苏,闻着那淡淡的香味竟能使人神清气爽,越发舒适愉快。 “是混合花香,橙花、迷迭香、薰衣草还有……少量的薄荷草。”柔柔轻声在人群中响起,众人让位。 好强的嗅觉,这薄荷草的用量极少,再经过调酿味道更淡,她竟能闻得出来! 望向门外,只见迈步而来的是位三十出头的妇人,来人素色锦衣,鬓发轻绾,云鬓上斜插了支珍珠步摇,没有过多的华丽装扮,反而给人一种清雅不失华贵的感觉。 “段夫人好!” 段夫人?小屁孩他老娘?!顾蔓蔓刚收回来的目光再次落在妇人的身上,此人眉目清秀,相貌端庄,但幽雅中却有股不能泯灭的威严,这就是霸占了十年会长之位的女强人段夫人,真年轻!真好看!不过,小屁孩的相貌更有青出于蓝的趋势。 “桃花公子果然如传闻所言,其貌不凡。”段夫人款步而来,柔而不媚的声音刹是动听,漂亮的凤眼在顾蔓蔓的身上巡视,她便是夜凌口中的桃花,那个南诏奇人? “夫人谬赞了。”顾蔓蔓被看得不自在,最后不得不收回与她对视的目光,这个女人并不像表面那般端庄优雅,她眼中那种难言的压迫力即便是男人也要惧她三分。 “这香水的味道如此奇特,不知是何名堂?”段夫人前半句话是对着顾蔓蔓说的,后半句却将脸转向了安云霄,以她对香水行业的理解,安云霄暂时还没有制造混合香水的能耐。 “其实,这香水是给男人特制的。”顾蔓蔓接话,“它是一种男子装用的香水,名叫古龙。”看来,这段府与安府之间也不是啥友善关系,段夫人所说的“给晚生后辈留个机会”,留的不是竞选会长的机会,而是东方家与安家相斗的机会! “男子用的香水?”段夫人的目光扫向安云霄,安云霄从容一笑,继续把玩着手中的白玉扇,此次商会他本无心介入,却不得不被卷入竞选纷争,全因段夫人的那句话“给后生晚辈留个机会”,此话一出,他安云霄进退不得,前来赴会不是他所愿,自然少不了要面对东方旭的兴风作浪;不来吧,连商会选举都不敢来,往后还如何在商会立足?若如往年一般,他可以省心很多。 洛阳三大商中,属林家与安家的竞争最大,林家的香水秘方是祖先留传下来的,而安家的香水业则是安云霄用了三年的时间一点一滴摸索出来的,众所周知,他安云霄之所以会从布庄行业步入造香水,为的只想博美人一笑。 “男子用香水?”东方旭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帮,捂腹大笑,“可有男子装用的胭脂水粉?” “白痴,你笑个屁!”顾蔓蔓白了他一眼,若让你到二十一世纪看见大把男的去美容院是不是要笑死你!“ 其实,用香水,是一种礼貌,在很远很远的西方国家……” 不远处,红衣少男静静端坐,目光所及正是那比手画脚正大说着香水由来的顾蔓蔓。 062 红衣少年 “原来如此!”一席话毕,当下人人点头,纷纷上前询问关于香水订货之事,顾蔓蔓被挤上来的人群逼到了角落处。 “安少爷有桃花公子如此得力的助手,难得。”段夫人话中有话,若不是候爷朝中突然有急事,这桃花岂会成了安云霄的帮手?倘若这桃花帮安云霄夺下了会长之位,自然便成了东方家的眼中钉肉中刺,那么她有必要为了个下人而得罪东方家吗? “那是,”安云霄坦然微笑,“这次荐举桃花兄功不可没。” “本夫人静观安家夺魁。”段夫人凤眼淡淡扫过两人,锦袖轻拂,转身离去。 “夫人慢走!”安云霄目送段夫人越渐离去的身影,再转身看了看一旁热潮于“古龙”香水的商家,唇边的笑越发浓郁。 “这就是你让我来商会的目的?”顾蔓蔓气恼,安云霄有意让自己在商会上露面,为的便是深化她与东方旭的矛盾,至于是否夺魁并不重要! “你认为跟段夜凌进安家能有好日子过?即便进了段家你也只能是个奴。”安云霄不答反问,语调中伴着冷笑,他太理解段家的生存规则,“没有利用价值的人无法在段家生存,有利用价值的人不适合在段家生存,因为鸟尽弓藏,兔死狗烹。” “鸟尽弓藏,兔死狗烹……”顾蔓蔓喃喃重复着安云霄的话,来之前她没有想太多,一心只想呆在凌世子的身边,现在突然听到这样的提醒,心中自然不是滋味。 “我进不进段家与你何干?即便不进段家我也不会在安家!”顾蔓蔓冷眼相对,推开身前的安云霄,“我这辈子最看不起的就是你这种只会利用人的人,善良不是愚蠢!从现在起你我各不相干!”偶尔的善良竟被这该死的安云霄给利用了,唯一信任的人几日不出现,现在倒是跟东方旭的矛盾给深化了,这地方的人都不是好东西! 一阵清雅的琴声传来,委婉连绵有如山泉从幽谷中蜿蜒而来,缓缓流淌,仿佛能淡化人心中的烦恼。 闻声望去,楼上的厢房内端坐着一位红衣少年,远看,那人眉目如画,肤色似雪,如雕塑般的轮廓与精致的五官,美得让人雌雄难辨。 这个人……为何会给我一种似曾相识之感?顾蔓蔓望着楼上人,脚想不受控制般缓缓朝他楼上迈去。 琴声突然多变起来,时而舒缓如流泉,时而急越如飞瀑,时而清脆如珠落玉盘,时而低回如呢喃细语。 少年抬眸看向顾蔓蔓,唇角一勾如三月的春风,温和惬意,眼中却是万年的寒霜,叫人怯步。 -这个人,远看似沉静内敛,步近却让人感觉到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那从骨子里头散发出来的孤绝冷傲震慑旁人。 顾蔓蔓越是走近,脚下越似长了根般难以移步,心有种莫名的感觉,略带凄苦的感觉,会感到莫名的难过与悲伤。 “阿史那心月,好久不见!”斜飞的丹凤眼微微挑起,深邃的眼眸里藏着清冽和魅惑,似花色叫人着迷,若星辰夺人魂魄。 063 用心记下你的样貌 “阿史那心月?”他在跟我说话?顾蔓蔓看向红衣少年,只见他薄唇微抿并未开口。 萦绕在空气中的琴声荡起了熟悉的感觉,梦中的画面再次浮现眼前,一个蒙古衣着的异国少女在草原上正偏僻起舞,金边白纱裙随风飘扬,长长的裙摆如云浮动,金丝白茸头戴上垂帘叮当轻响,少女眉如远黛,双目含春,脸上虽罩着白色轻纱却隐约可以看见脸颊的轮廓,薄纱内鼻梁微挺,红唇吟吟带笑。 那密密麻麻的字体写着:阿史那心月,享龄二十…… 心无由来的抽痛,那如被掐住了脖子,连气都喘不过来的感觉再现,那似是承诺的话与撕心裂肺呼唤在耳边肆虐不去,“生生世世太久,我只许当下,诺此一生!” “跟我走!”腰间猛然一紧,沙哑的声音传进耳内,啡色的发丝,如紫水晶般闪烁的眼瞳,还有那张略带稚气的脸,“小屁孩,我以为你不来了……”顾蔓蔓意识漂浮的说着,身子一软,昏倒在段夜凌的怀中。 红衣少年脸色一凛,琴声刹停。 “公子……我去把她带回来!”少年身后的黑衣男子握剑欲前,却被他扬袖制止,轻轻一拂袖男子应命退下。 “总有一天,她会回来的。”红衣少年淡笑目送段夜凌两人离去,指尖在琴弦上轻轻划过,木琴发出吱呀低响,缓缓裂开。 “砰”的一声,琴成碎木从楼上迸裂落下,热闹的商会瞬间禁止,全场人均望向楼上的炸开的碎木,静默片刻后,整个商会突然沸腾,人人自危各自逃命。 安云霄扫向楼上厢房,此时那厢房已是人去楼空。 “发生何事?”段夫人望着厢房那处,神色凝重,有此胆量赶在商会上闹事的岂会是普通人?! “回夫人话,叶先生正在巡查。”家仆恭敬回话。 片刻后,叶先生神色慌张的走来,凑近段夫人的耳畔压低声线道:“夫人,世子不见了。” “你带人到城门处等着,见到世子就说本夫人请桃花公子过府一叙。”段夫人脸上笑颜依旧,眸中凛冽如霜。桃花……本夫人倒要看看你何德何能?能让夜凌为你离府出走! 日跌时分,夕阳的柔光淡淡的洒落在洛阳的街巷上,阵阵暖风拂面,很是舒适。 昏睡中的顾蔓蔓在段夜凌的怀中微微挪动,彷如在寻找更舒适的位置。 “桃花,等你睡醒了,我们去好玩的地方。”段夜凌闭着眼睛,指尖轻轻在顾蔓蔓的脸颊上滑动,“我要像月白哥那样,即便眼睛看不见了也要用心记下你的样貌。” “好痒,别挠……徐磊,你先跟我弟玩玩,让我再睡一会!” “徐磊?徐磊是何人?” “他是我的未过门的老公……”顾蔓蔓含糊的说着,朦胧睡眼对上那潋滟的紫瞳时立马刹住了话,“小屁孩?是……是你?!” “桃花不想见我?”段夜凌有些不悦,皓齿轻咬下唇,又是那副受气小媳妇的嘴脸。 064 我们 “想,当然想了!”不经过思考的回答从顾蔓蔓的口中说出,这是她此刻的心声。 “真的?”段夜凌紧环着顾蔓蔓腰身上的手更加紧了些,稚气的脸上泛起了笑意,紫瞳放发着异样光彩与复杂的喜悦,“我就知道桃花跟我一样!” 身子与身子毫无空隙的紧贴,她感觉到段夜凌的异样,随之身子一僵,双颊潮热,低低问了句:“什么跟你一样?” “我想桃花,七天……好难过。”段夜凌的声音有些低哑,波光潋滟中闪烁着难以察觉的悲伤,“我知道娘不喜欢桃花,她跟叶先生说不接桃花进段家……” “所以……你跑出来?”顾蔓蔓心中一暖,看来我误会这小屁孩了! “娘何时同意让我带桃花回府,我就何时回段家。” “若是段夫人怎样都不同意呢?” “那我们就不回府了。” “我们?” “恩,我们!” 好长时间都没听过动听的话了,本以为我的记忆会停留在跟徐磊之间的甜蜜里走不出来,但眼前这屁孩的幼稚举动却给了我难以言明的感动,那便是纵使觉得可笑,却依然感动得一塌糊涂。 顾蔓蔓点点头,双手环上了段夜凌的腰间,不管了,说咱老牛吃嫩草也认了! “糟!”段夜凌突然惊叫。 “怎么了?”臭小子,别吓人好不,咱胆子小! “走得太急,忘记带银两了。” “……”顾蔓蔓昂天叹了口气,事实证明,吃嫩草是要付出代价的! 走在人流穿梭的大街上,两人只能望着两边摆卖的小吃摊位流口水,身子越来越乏,脚步越渐沉重,最后停在了街口处的包子摊前,顾蔓蔓捂着饥饿难耐的下腹,腹中早便已经雷声阵阵,哎,身无分文,除了那把匕首,身上连个值钱的典当都没有,吃西北风好了! “姑娘,要买包子吗?”摊位老板热情招待。 “要五个。” “好咧,承惠五文钱!” “那啥,可以赊账不?”顾蔓蔓心中打算,拿出小屁孩在这里的名义赊五个包子应该不成问题吧? “什么?赊账?!”摊位老板脸色一板,“走走走,别碍着我做生意!” “我家世……”若说世子,可能会马上被段家的人抓回去,还是算了!“我家少爷今日出门较赶,忘记带上银两,老板先记着账,他日定会派人来还账。”顾蔓蔓摆出一副可怜兮兮泪眼朦胧的样子,“您看,我家少爷都快饿得不行了,大叔您就行行好吧!”其实是本人饿得不行。 “行好?你当我这儿是开善堂的?去去去,滚一边去!别……”摊位老板的话没在“哗啦”剑响后,转眼间,只见段夜凌的紫龙剑正横于那摊位老板的颈项上。 “赊,还是不赊?”简略的一句话更让摊位老板冷汗直冒,看着颈项上的剑刃,他的双腿不断在哆嗦,“公子这是哪里的话,都是自己人,说什么赊的事,拿去,这是小的孝敬您的,不够的话可以都拿几个。” 嘿!小子好样的!顾蔓蔓偷偷朝他竖起了大拇指,别怨咱缺德,都要饿死了还讲什么道德啊! 段夜凌收回紫龙剑略带赞许的瞥了摊位老板一眼,片刻后又道:“既是如此,多加两份豆浆。” 065 天下第一算 1 吃饱喝足后,这住宿的问题又让顾蔓蔓头疼了,没有钱还要租两间房间,哎,就算住一间也没有钱啊! 路过三神庙时,只见庙前人头济济,香烟冲天。 “怎么那么多人?难道有银子派?”顾蔓蔓扫了庙宇那处一眼,只见门外一算命老道人正用龟壳为那排成长队的人们,占卜算命。 “今日是十五,他们到三神庙祈福,门口那老道长是帮人算命、解签文的。”段夜凌看向那方,回道。 “算命?”顾蔓蔓牵着段夜凌步进那排成人龙的人群,三神庙只此一家,这老家伙的生意当然不错!“你能找到那些东西不?”她指了指那老者背后的白色旗幡。 “为何要那东西?”段夜凌看了那旗幡一眼,旗上写着“未卜先知”几个大字。 “你这是什么神算,都说一些危言耸听的话,浪费我的银两!”妇女的怨念声在人群中飘,“你们都别信他的鬼话,本夫人现在可是喜事临门,他竟然说本夫人印堂发黑,会有灾难!” “夫人,老道说的句句属实,夫人怎可只听好话而不停真言?”老道人有些无奈。 “还说真言,我去你的灾难,本夫人现在是双喜临门,你这骗子难道想骗本夫人花银两消灾?!”那妇人越发激动,声音尖锐刺耳,“他是骗子,只想骗我们化财消灾,你们别让他骗了!” 这老道人太不聪明了,是人都爱听好话,他这样墨守成规只会砸了自己的饭碗啊! “你快去给我弄一个,马上我们就有银子了!”顾蔓蔓催促道,那骂声一片的景象正好给自己一个机会! 片刻后,段夜凌找来了占卜的道具,据说是在前方杂货铺里“借”来的。 “天下第一算,未卜先知,走过路过别错过,都来看看,不准不要钱!”顾蔓蔓扛起段夜凌借来的道具,幽雅的从老道人那处转了个圈,最后在对面的角落处坐下。 “那边也有个神算子,看样子他比这道长还要厉害!”妇女痴迷的目光在顾蔓蔓的身上打量,“你们看,这才是真正的仙人,白衣飘飘,俊雅脱俗。” “也是,这没点本事的谁敢自称天下第一算?”妇人身旁的男人附和道。 “据说算不准可以不收钱,看来他不是白夸口的!” “不准不收钱,过去试试也无妨!”于是,那长长的队伍在声声讨论下全部转移了方向,来到这“天下第一算”的面前。 “来,你帮本夫人看看近日的运气如何!”第一个走上前的是方才与那道长吵闹的妇人,来人锦缎罗裙,一身的珠光宝气。 “夫人鼻大脸圆,这是就是天生的福气相啊!”顾蔓蔓凝视了那妇人片刻,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拍马。 “那是,很多人都这么说的,说本夫人是天生的富贵命,一辈子不缺银两的!”妇人毫不谦虚。 “看夫人红光满面,七日内必有喜事,而且还是双喜临门啊!”敢说不准?这可是你刚刚自己说的! “对对,我那乖儿子明日便要娶媳妇了,而且,我这儿媳再过几天就快要临盆了。”妇人津津乐道,“我这准奶奶是做定了!” 顾蔓蔓打心底BS,果然是乖儿子,他很会做生意,不仅先上车后补票,还来个买一送一!快临盆时才迎娶人家过门! 【今天的量是平日里的两倍,明天还会有小小加更】 066 天下第一算 2 “公子为何不阻止她?”角落处的唐先生望着前方旗幡上那“天下第一算”的几个大字,公子一向反感用“神算”二字来骗取民众钱财的手法,偏偏这心月姑娘就…… “她果真比常人更会察颜观色,没有全砸了那‘天下第一算’的招牌。”秋月白幽幽回话,语调中没有丝毫不悦。 唐先生意外之余又感到兴喜,公子没有降怒于心月姑娘是否代表着另一种可能?他看向前方那正滔滔不绝为民众占卜的顾蔓蔓,若如玄真道长所言,此人是人中之凤,他的夫君便是人中之龙,她若有乱天下、亦有兴天下的本事,可会有让人回转心意或者请人“出关”的本事? “时辰不早了,各位明日再来,本公子要收摊了!”顾蔓蔓偷偷算了算袋子里的碎银,如果省点儿花,这钱足够他们两个用上个余月了。 “好吧!明日我们再来!”众人纷纷散开,顾蔓蔓也准备打包归家。 “桃花,帮我算一算,我们何时能成亲?”略带稚气的脸庞突然凑了过来,轻轻的在顾蔓蔓的脸颊上摩挲,顾蔓蔓双颊一热,微微拉开了距离。 我是咋了?竟然因为小屁孩调戏而害羞?! 沉思间,只听“啵”的一声,滚烫的脸颊上多了个章。 “你……你在干嘛?”顾蔓蔓捂着被吻过的脸颊,说话竟因心跳加速而有些口齿不清。 “亲……”温热的气息拂过顾蔓蔓的耳垂,又是一记吻落下,“两边都亲了,以后……你就是我的!” 娘啊,这小色狼! 顾蔓蔓抬起脸来,欲想说些什么却止在了那小色狼炽热的目光中,此时的段夜凌正捧着她的脸深深凝视,潋滟的目光里闪烁着单纯的快乐与满足,此时的他就像正想向大人要糖的小孩,“以后……每天都要亲!” 呀!这屁孩……不摆明的勾yin我嘛! “大仙,大仙您一定要救救我!” 正当顾蔓蔓沉迷于含情脉脉的凝视,欲想摧残祖国的花朵时,脚下被人紧紧的一抱,清醒了。 “你是谁?要干什么?”只见眼下的的男人头发凌乱,一身的酒气浓烈而刺鼻,他正匍匐在顾蔓蔓的脚旁不断地说着:“大仙,给我指条名路吧!” 很好!看来顾大仙的名号已经在这一带传开了! “银子呢?”顾蔓蔓伸出了手,男人愣了愣神,还是紧抱着顾蔓蔓的双腿不放,“也罢,看你的样子也拿不出银子来!” “放开她!”段夜凌厌恶的瞥了男人一眼,他不喜欢任何人抱着桃花。 “大仙,您行行好,赠我两句吧!”男人的目光扫向段夜凌手中的紫龙剑。 顾蔓蔓无奈,俯下身仔细打量了男人一眼,叹道:“我看你……只有八个字:天生落魄,五行缺钱。” “那你的命就是我的钱!”男人的声音陡然一冷,眼中杀气弥漫,挥动着手中的匕首,朝顾蔓蔓逼近。 “啪”迎面弹射而来的小石头击中了男人的指骨,匕首落地,男人亦被段夜凌制止,踩在了脚下。 人群中响起了尖叫声,一时间人流乱串。 “你干嘛要杀我?你……认错认了吧?我不是凌世子!”顾蔓蔓语无伦次的说着,这莫名的刺杀已经不是第一次,难道跟“名人”在一起就要承受被杀的风险?! 几道黑影陆续从空中跃下,来人均戴着黑纱斗笠帽使人看不清他们的长相。 哇靠!这孩子得罪了黑帮老大?!还是我这身子的主人……顾蔓蔓越想越急,缩着身子躲在段夜凌的怀里不敢乱动。 “来者何人?!”段夜凌快速扫过来人的装扮,不似本地人,而且他们概不出声,显然怕暴露身份。 欲想离去的秋月白停下了脚步,雾气朦胧的黑瞳闪过难以察觉的怒火,她果然急了,即便知道冒险也要选择洛阳城内动手! “公子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唐先生向秋月白做了个交代,持剑跃到顾蔓蔓与段夜凌的身边。 “麻烦先生了!”秋月白静候于不远处,这是他跟唐先生之间的默契,十多年了,他心中想什么,要做什么,任何一个神色变化,先生都能领会其中之意。 067 银针 “世子可好?”唐先生持剑将两人护于身后,以段夜凌的身手要应付这十余人绰绰有余,而他跟公子想要的是在这些人中留下活口。 “就凭他们,只配当本世子的刀下亡魂!”段夜凌闷哼,从南诏开始便一直遭遇追杀,不拿这些人的血来泄愤,实在难消他心头之恨! “世子可带蔓姑娘到一旁休息,此处有我代劳。”唐先生将两人护于身后,持剑与黑衣人缠斗起来。 才刚退后,数缕银光在顾蔓蔓的腰身袭过,温热的液体正在腰部流淌。 “小心!”段夜凌接下了袭来的银针,朝发针之位望去根本瞧不见任何可疑人物,这银针很细为肉眼所看不见,其速度之快叫人反应不过来,可幸的是针上没有毒,也没有伤到致命要害,“疼吗?” “废话,都流血了,肯定疼了!”顾蔓蔓握着正溢着血的腰部,心中来火。几次的死里逃生刺客到底是针对段夜凌还是针对我?不知从何时开始,我开始觉得刺客针对段夜凌这个想法是错的! 再次看了看正在与杀手缠斗的唐先生,顾蔓蔓突然想起一个人——秋月白。 “我们去前方的药店止血。”段夜凌将顾蔓蔓横抱而起,直奔街口处的药店,“桃花不会有事的,马上就不疼了!” “慢点走,其实不碍事。”看着段夜凌焦急无措的样子,顾蔓蔓心生暖意,她能感受到他此时的惊慌,能体会得到他此时不安,“你是初恋吧?”想都没想过的话就这样脱口而出。 “初恋?”段夜凌顿了下,很明显的不知道初恋是何物。 “属下向世子问安!”转弯处走出来十余人,正单膝下跪朝段夜凌请安问好。 “滚开!”段夜凌脚步不止,见那些人没有让路的意思,眼中杀气一现。 “夫人命属下前来接济桃花公子回段府疗伤。”带头的男人道。 “此事当真?!”段夜凌迟疑,他明明听到娘跟叶先生说决不准桃花进段府的! “老叶可以向世子保证!”接话的是叶先生,“不知世子可信得过老叶的话?” “备马车!”在段家,除了父侯,他只信叶先生的话! “世子请!” 马车经过两条街,来到了那座华丽的四合院前,顾蔓蔓抬头看向门上的红木匾,匾上写着两个赤金大字——段府。 如叶先生所言,段夫人的确安排了大夫在大堂候着,顾蔓蔓被送进了西厢房,进行检查伤口。 治疗结果是,腰间虽流了不少血,所幸伤口不会很深,止血后,每日按时敷药便可。 “这衣裳都染了血,来把干净的衣裳换上。”段夫人给身旁的家婢使了个眼色,家婢端着衣裳上前。 “别过来!把衣裳放下,我自个来就可以了!”朝顾蔓蔓喝止了迈前而来的家婢,一边朝段夜凌使眼色求助。开什么玩笑,姐姐我又不是残废,干嘛要冒着被人看光光的风险要他人更衣?! “你这受了伤,可不宜乱动。”段夫人语调谦和,轻声吩咐,“你们两个留下,其他人都退下吧!夜凌,你也出去吧!” “是,”段夜凌脸上一热,朝顾蔓蔓说了句“我在门口”后,便会意的退出门外。 “夫人,我……”顾蔓蔓下意识的环护着胸口,“我自个来就可以了……” “你我都是妇人家有何好害羞的?”段夫人淡淡扫了顾蔓蔓腰间的血迹一眼,朝家婢们吩咐“更衣!” “桃花公子,来嘛!”家婢上前擒住了顾蔓蔓的双臂,力气之大叫她无法反抗。 “我不要,夜凌……”顾蔓蔓未说完的话没在了段夫人的指下,她被封了哑穴,双手却又左右受擒无法动弹,只能睁大双眼看着段夫人慢慢的为她解开衣裳。 段夫人轻巧的解开了她的腰带,褪去了外披与衣裳,指尖最后停顿在顾蔓蔓的肚兜带上,凤眼细细地在她的身上打量,目光落在那包着绸带的腰身的纹身上,小金狼被包扎的绸带所遮挡,之剩下那高高昂起的头颅,而白色绸带此时正渗着沁沁血迹。 换衣裳只是借口,她到底想干嘛? 竟然是金狼?段夫人扯开了顾蔓蔓伤口处的绸带,现出了小金狼的全身,她忽然脸色一沉,解开了顾蔓蔓的穴道,厉色质问:“说,你到底是何人?潜进段家有何目的?!” “我没有……”为何段夫人的反应如此之大?这个纹身到底代表着什么? “还矢口否认,来人,将她押下去!” “不准动她!”段夜凌推门而入,眸光扫见顾蔓蔓腰间的纹身亦是大惊。 顾蔓蔓迅速用衣裳裹好身子,“小屁孩,这个纹身,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段夜凌没有说话,紫瞳在对视中越加充血泛红,最后甩头离去。 怎么回事?这纹身到底有什么问题?! “来人把她押下去!” “夫人可否卖月白一个人情?”幽幽男声轻轻的从门外飘进,来人正是那如嘀尘仙子般的杀人狂魔秋月白。 顾蔓蔓轻捂了捂腰间的伤口,秋月白的出现让她不由得回想起今夜在庙前的画面,那数发银针…… “月白?”段夫人的脸色微微缓和,语调中的怒火也消退了一半,“来豫州怎么也不先给候爷通知,好让段府派人去迎接?” “候爷公务繁忙,夫人又忙于商会之事,月白怎好打扰?”秋月白迈步进门,走到了顾蔓蔓的身旁,“夫人把这丫头交给月白如何?” “这丫头心怀不轨,恐怕……”段夫人犹豫,却没有立马回绝。 “夫人大可放心,月白自有办法查清她的身份,只要夫人给我一个月的时间。” “好!”段夫人迟疑了下,允了。要知道,想在秋月白与唐先生的眼下逃出那东厢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筒子们~多顶多留言~雨儿才有动力多多更新 068 低等仆人 顾蔓蔓被秋月白带回了东厢,段夜凌自这夜过后一直没有出现。 原来,段府由分东西两厢,东厢是为秋月白所留,西厢是段二爷与段二夫人所住的地方,北房是候爷与段夫人住所,南房则是段夜凌的住所。 北房的对面则是倒座,这东西南北四处的距离最近的都有数十步之隔。 在东厢的日子也算平静,在唐先生的药疗调下伤口很快便结疤脱落,并没有留下任何难看的印记,小金狼如原来那般金光璀璨。 顾蔓蔓以下人的名义住进东厢,但所拥有的待遇则是异于常人,平日里也就是打理一下院子里的花草,浇浇水,施施肥这点儿闲活。 这些都多亏了那位“善心”的主子,多亏了他的招待才会导致我与小屁孩的误会,多亏了他我才有幸被领进东厢!而秋月白那家伙估计是做贼心虚,虽同住在东厢,但这一个月来,顾蔓蔓都不曾与他碰上面。 今日,是十五,其他房的家婢都会到东厢院子来采花,据说段夫人信佛,于每月的十五她都会派人来东厢别院,将最美最大的花朵摘下,在装束后送到三神庙。 顾蔓蔓一直以男儿身见人,在段家除了段夫人母子与秋月白主仆以外,没有人知道她是女儿身,而那晚侍候顾蔓蔓“更衣”的两名“家婢”,据说在顾蔓蔓离开的次日便离奇失踪。 “动作快点,都给我快点!”较老的妇人正指点着采花的家婢,不时会教训一下她们,比如“手脚过慢”或“笨手笨脚”这类责骂的话。 “哎……官大一级压死人!”顾蔓蔓静坐在走廊的扶手上,看着那群十来岁的丫头敢怒而不敢言的模样,啧啧摇头。 “你在看什么,还不快来帮忙!”管事的妇人指着顾蔓蔓斥道。 “我吗?”顾蔓蔓以为是幻听,还特意动了动手指指向自己,那啥,咱可是不能出这东厢大门的! “不是你还有谁?!”管事妇人皱眉。 “可是秋少爷那边……”顾蔓蔓为难。 “你什么,快些帮忙,秋少爷那边我自会交代。”管事的妇人拍拍胸脯道,这夫人与秋少爷之间,当然是选前者了! “好!”顾蔓蔓耸耸肩,在角落处提了个篮子,加进了采花族,片刻后跟随家婢家奴走出了东厢。 混在这些人之间应该可以掩人耳目,待出了东厢我便可以溜出去找段夜凌,小屁孩不知道怎样了,虽说很不理解他为何发那么大的脾气甩门而走,但还是会给他找不同的理由跟借口,也许这小金狼真的犯了段家的禁忌,所以我不气他。 顾蔓蔓走出东厢才发现段家竟比她想象中的大上好几倍,从东厢到南门要经过二进院竟饶了好大的一片隔墙,这里分为外内两宅,问了身旁的家婢才知道,外宅是家仆所住的地方,而内宅建筑较为豪华,远远望去,能看见垂花门内的影壁。 “望什么,还不快走!”一声厉喝传来,顾蔓蔓被强行推向另一道门,跟随大队从最后一排正房离开。 “刚刚那条路不能出去吗?”顾蔓蔓问身旁的家奴。 “可以倒是可以!”家奴好笑的瞥了顾蔓蔓一眼,很意外他会不知道此事。 “为什么不走那边?” “那是大小姐跟小小姐的闺房,低等仆人不得入内。” 顾蔓蔓脸色大变,哇靠!姐姐我啥时候成了低等仆人了?! 069 小小姐 行走间,“啪”的一声,顾蔓蔓后脑勺一阵剧疼,猛然回头正想狠狠斥骂“哪个闲着蛋疼的”,一张漂亮的小脸刹住了她的话。 “过来!”话语中带有别样的口音,闻声望去垂花门后小小身影正朝顾蔓蔓招着手,漂亮的脸蛋上那粉嫩小嘴正轻轻嚅动对她说着话。 “我?”顾蔓蔓斜眼瞅了小女孩一眼,也就四五岁的孩子,一身蒙古姑娘的打扮,水蓝袍服绣着炫丽的花纹,领口与腰带处戴有五颜六色的珠子垂帘,黑色小短靴金丝裹边,白茸头戴上七彩垂帘时不时拂过女孩雪白的小脸发出叮当声响,一双蓝眸水灵生动,越是细看越显得她端丽可爱。 她一眼便对小女孩产生了兴趣,脚步不受控制的停了下来,在大华的地界,而且还是段家,竟然有个异国打扮的小女孩,实在让人惊奇。 “不是你还有谁?”小女孩盈盈开口,蓝色的眼眸子不停的转动,不知道在做谋划些什么。 “那是大小姐跟小小姐的闺房,低等家仆不得入内。”顾蔓蔓恍然想起了家奴方才所说的话,难道她便是段家的小小姐?也好,若是有小小姐引路,至少比自己瞎走来得强! “你是谁?”趁管事的没注意,顾蔓蔓一股烟溜到小女孩的身旁,“你叫我作甚?” “你又是谁?没大没小的!”小女孩双手环胸,小脑袋高高昂起,漂亮的脸蛋闪烁着骄傲的光芒。 “没大没小……你说我?!”顾蔓蔓心生闷气,还有没有天理了?我一个二十几岁的大姐姐竟然被这没断奶的小不点说是……没大没小?! “这里还有别人吗?!”小女孩斜睨了顾蔓蔓一眼,“下人见到主子都不知道行礼吗?!”理直气壮的口气。 “我……我……”顾蔓蔓一时气结,支吾半晌没法把话说完整。 “我什么啦!我叫其其格!他们都喊我小小姐,”女孩自我介绍一番,“我以小小姐的名义与你做个交易如何?” 其其格……花儿的意思,这小不点真的是“外国人”呐! “我呢!想出去三神庙玩,你带我出去再带我回来,我可以满足你两个要求!”其其格直接忽略顾蔓蔓盯着她的奇怪眼神,继续说着她的话,“当然,这件事断不能让你我以外的人知道!” 原来这小不点小溜出去玩,有求于人还这么大口气?要不是看在你这么惹人怜爱的份上我才懒得理你!顾蔓蔓略略打量着小女孩,思索着可以在这孩子身上换取什么好处。 “说吧,你有什么条件?!”其其格一挑眉,“只要是我能做到的,都如你愿。” “你可否带我去见凌世子?”这是顾蔓蔓最想的,来到异界后第一个“朋友”啊!这一个月来,每当面对着那空空是也的宅院,她便会很自然的想起了段夜凌那略带稚气的脸庞还有那无邪的笑。 “你要见凌哥哥?”小脸立马认真起来,蓝眸警觉的扫了顾蔓蔓一眼,“你有何目的?” 有何目的?顾蔓蔓嘴角一抽,你那凌哥哥武功高强,还怕被我咋样了?! “上次凌世子在夫人面前为我讲好话,我想亲自去道谢,如此而已。”顾蔓蔓随口瞎编,见其其格不语,她又补充了句:“如果小小姐为难就算了,我日后有机会再找管家领路便是。” “就这么说定了!”其其格一口应下了,片刻后又补充道:“不过,我只能满足你见凌哥哥一个要求,因为这事很难办的事,毕竟低等仆人不得随意进入凌哥哥的住处。” 又是低等仆人!顾蔓蔓白了其其格一眼,老娘我曾经不也是个大小姐吗! 【嘿嘿~开篇是以世子屁孩入笔~现在开始将会陆续写到其余的几个帅锅~萍萍抱抱~手机赶紧修好~下个月会更得比较多~亲们给雨儿力量往前冲~】 070 你怎么知道我是母的? “我是新来的,在段家必须由你带路。”顾蔓蔓临时提了个要求,来段家的当夜她便被秋月白带进了东厢,自己对段府的印象也局限在东厢了。 “这个包在我身上,”其其格自信的拍拍胸膛,“你在此等我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片刻后,只见一布衣小厮从垂花门处走了出来。 “公子,我们走吧!” “你……”顾蔓蔓睁圆了眼,小不点这身打扮十足的正太味,漂亮的笑脸粉嫩粉嫩的,水灵得仿佛可以捏出水来。 “从现在起,你是主,我是仆,知道了吗?!”其其格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背手吩咐。 顾蔓蔓比了个OK的手势,跟随其其格的身后出了内宅,从内宅的围栏往外走,经过后罩房来到了一处庭院,此处与北房相对,通往北房均由抄手游廊联接,抄手游廊是开敞式附属建筑,既可供人通往北房的行走,又可供人休憩小坐,院内花团锦簇种满了各种奇花异草,远远便能闻到各种花草清香。 “那边是北房,原来是老奶奶住的!”其其格一路介绍着,顺着其其格的指尖望去,那是间北房南向的屋子,应该就是这院子里的正房了。 相比之下北房的房屋开间进深都较大,台基较高,东西厢房开间进深较小,台基也较矮。 “而这边是凌哥哥住的地方,待我们回府我再带你进去。” 顾蔓蔓看向庭院里处,庭院里处约有百多平方米的大小,院中亦是以花草树木为主,并设有荷花缸、金鱼池等,远远望去,构成了一幅有趣的庭院图景。 小屁孩一个人住这么大的地方,古人真会浪费资源! “凌哥哥这个时候不在。”见顾蔓蔓望着南房院内迟迟不肯离去,其其格又道:“他跟父侯进宫去了。” “哦!快走吧!”顾蔓蔓收回视线,在心中默默的记下了一径走来的路线。 其其格几步一小跑拉着顾蔓蔓的手从后门离开段家。 “话说,三神庙怎么走我也不大清楚,你知不知道在哪里?”顾蔓蔓头疼,怎么就忘了自己是个路痴呢! 其其格小脸一沉,“我若是知道三神庙怎么走,何必与你交换条件?!” 也对,顾蔓蔓一脸惭愧,从身上摸出了原来在三神庙赚来的铜板,在街上找了个小朋友问路,“小弟弟,你带哥哥去三神庙,这铜板给你买糖吃。” “先把铜板给我!”小男孩伸出了小手,对上那纯真无邪的笑脸顾蔓蔓毫不迟疑的将铜板放下,小男孩接下铜板快步跑到前方,比手话脚的说着,“从这里往前走,拐个弯,在拐两个弯就到了!”话毕,小小身影便没在了人群中。 “TMD!遇上骗子了!”顾蔓蔓恼羞成怒的大吼,这么大一个人被个小屁孩骗,若传了出去咱这张老脸都挂不住了! “让你别随便相信人!”其其格深深叹了口气,啧啧摇头:“孺子不可教也!” “公子想去三神庙?!”淡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转身一看是那张熟悉的扑克脸,顾蔓蔓认得他,此人是安云霄的随护子离。 “你来干什么?”顾蔓蔓白了子离一眼,拉起其其格依照小男孩说的路线图走,安云霄这个人给她的感觉很不好,那种被“阴”的感觉实在不爽,而这个子离整天挂着张扑克脸,老跟人家欠他银子似的,更讨厌! “公子叫我来接你!”子离一个腾身跃到了两人的面前,顾蔓蔓脸色一沉,取出了藏于腰间的匕首对向子离。 其其格错愕的看着顾蔓蔓手中的匕首,水灵大眼越发圆睁,眼中满满的惊奇与欢喜,“额格其?” 顾蔓蔓先是愕然,反应过来时大为吃惊,低问:“你怎么知道我是母的?” “额格其……”其其格似乎没有听进顾蔓蔓的话,口中喃喃重复着“额格其,额格其……” “等等哈!”顾蔓蔓抽出匕首指向子离,“你快让开,不然刀剑无眼!”这讨厌鬼得武功我是见识过的,若不是堤防着,估计又会有被“拐走”的风险! “你的刀去哪里了?”子离扑哧大笑,指着顾蔓蔓前方后仰的好不乐哉。 顾蔓蔓莫名皱眉,这人中邪了?还是被点了笑穴?! “原来……你不知道!”子离的笑声依在,倒是那用长剑稳住身子的模样,仿佛就快站不住了。 顾蔓蔓下意识的瞄了瞄手中的匕首,此时握在手中的竟是一把有把无刃的匕首,收回匕首细看才知道,这不是原来的彩石匕首,虽然样子极为相似,细看才发现这些宝石是假的,匕首的金边也是假的,只是刷了层金粉罢了。 怎么会?这匕首一直紧随身边,什么时候被换了?!难道……安云霄!一定是他!那次被安云霄掳走后,在安家留住了七天,应该在那个时候已经被换了! “匕首还来!” “看来你真的不知道,难怪个余月了仍不见你来安府!” “安云霄在哪里?!”一股气在顾蔓蔓的心口处萦绕,紧拽着的拳头的手恨不得上前甩子离几个耳光,可惜还是不敢! “在小小姐想去的地方。”子离收起笑脸,正色回答。 071 护身符 子离将顾蔓蔓带到了三神庙后院,那于庭园中品茗赏花之人正是安云霄。 “骗子!”顾蔓蔓来势冲冲语气自是不善,那重重挥去的拳头被安云霄接个正着。 “子离,带小小姐出去逛逛。”安云霄漫不经心的抬起脸,温和的灰瞳略带喜色,“你是第一个让本少爷过目不忘的男子。” 顾蔓蔓吃惊退步,这家伙果然是男女通吃! 安云霄唇角轻扬,将退步中的顾蔓蔓拉进怀中,“怎么,你怕?” “你……放开!”顾蔓蔓身子一僵,随之挣扎起来,这家伙到底想干嘛?! “你说呢?”他微微加紧了手中力道。 “我……我怎么知道?!”呀呀,这色狼长怎么还是这吸引人的眼球,这不是招惹我犯罪嘛! “不知道?”清俊的脸上带着一丝坏笑,灰瞳细细的端详着怀中人,目光越发冷峻。他有些恼,那日在商会,这个人竟然说走就走,也不作一声交代! “匕首拿来!”顾蔓蔓倒吸了口凉气,避开他的目光。 安云霄没有回话,俊容越渐凑近,温柔的鼻息轻轻拂过顾蔓蔓的脸,“这样知不知道?”温柔的声线引人遐想。 顾蔓蔓望进那温和的灰瞳里,深深的凝视,安云霄杏眼微闭,几许沉迷,指尖轻轻的触上了她的双颊,吻欲落,只听怀中人惊叹一声,“ Oh My God!终于给我找到一颗青春痘了!” 惊叫声惊醒了“梦”中人,安云霄双臂微松,迅速拉开了距离,“青春痘?” “对,长青春痘了,不挤出来会肿的!”顾蔓蔓双手托着他的两腮,娴熟的挤压着他鼻梁处的青春痘,“别动,很快就好了!” “记住了,近期别吃辛辣的东西,以免引起伤口发脓。” “发脓也有好处的,发脓了就可以近距离看着蔓丫头……”往忆再现,与徐磊的亲昵画面一闪而过,记忆中,他的声音始终是那么有磁性,百听不厌。 “我哪里比不上她?我哪儿不好?”顾蔓蔓喃喃而问,眼中泪光闪烁,隐着悲痛,“输给那种女人,我真的不甘心,不甘心……” 安云霄被她的易变所震撼,这个娇媚的不像男子的“公子”哭笑转换只在一瞬间,他轻轻为她拭去眼角的泪痕,有意无意的避开与其对视的眼神,同时松开了环在顾蔓蔓腰间上的手,因为稍滞片刻,便有沉沦的危险。 顾蔓蔓恍然回神,收起泪意与悲伤,呐呐开口:“匕首还来!” “今日没有带在身上。”安云霄语音一转,恢复了那漫不经心的语调,“以后每个十五本少爷都会在此处,你大可来,若能碰上本少爷心情大好,或者可以取回匕首。”他知道,这匕首不是寻常之物,贵重之外仿佛还藏有极大的秘密,比如说……它能证明主人的身份。只是,这个余月来,子离的调查一直没有结果,出于好奇的暗查并不是他留下匕首的真正原因,而方才的话却属他的心意,他要她每月十五到此一聚。 “你把匕首还来,条件可以商量。”顾蔓蔓有些急了,她清楚这匕首对她的重要性,要知道这身体主人的身份,必须留下匕首! “你没有商量的余地,”温润的唇勾起了满意的笑,他所握的筹码果然重要,“记住了每月十五,机会只此一次。”话毕,他跃上墙头,遁风而去。 “安云霄,你会后悔的!”顾蔓蔓咬牙切齿的吼叫声震荡整个庭园,每个月的十五?要知道想从段府出来……很难! “额格其!”稚幼的童声从身后传来,温暖的小手紧紧的抱着顾蔓蔓的双腿,“别担心,有我呢!” “其其格……”顾蔓蔓俯下身,将其其格抱了起来,不知为什么,每次看见这孩子就有种亲切的感觉。 “这是三神庙求的护身符,给你!”小手轻轻敞开,现出那放于手心中的布符,“这是我们的见面礼哦!一定要随身带着!” “恩!”顾蔓蔓接过护身符,小心把它藏在腰带内,心中却疑惑着这孩子怎么突然间变得人性起来了?! “我带你逛逛三神庙,这里好热闹的!”其其格一脸兴奋,形色生动的比划着。 呀,这小不点还真沉! “放我下来!” “恩!”嘿!算你有自知之明! “背我!”顾蔓蔓刚松了口气,又听其其格道。 “哎!”俺看错人了! “我脚疼……不会走了。”其其格拉下小脸,可怜兮兮道。 “咳咳……好吧!”装可怜,真是的!要不是看在你是小小姐的份上,懒得理你! “额格其最好了!”小嘴随即贴上顾蔓蔓的脸颊,“木嘛!”盖了个印章。 “算你吧!”顾蔓蔓用脸蹭了蹭其其格的鬓发,“走哪边?” “向左。” …… 072 小惩大诫 “其其格,看看二哥带了什么东西给你!”段天誉握着口琴兴冲冲而来,却见屋内空无一人。 “二爷!”刚走进门的家婢见状神色惊慌,依礼跪下。 “小小姐呢?”段天誉收起了笑容,见家婢神色不对自是猜到了几分,“何时开始找不着她的?!”其其格贪玩,经常会玩些小把戏甩掉家仆女婢偷溜出去玩,他怎会不知道?只是这事若让娘亲知道,她肯定受罚的。 “小翠不知道,方才小小姐让小翠去厨房拿糕点,还说要现做的,回来后小小姐便不见了……”小翠的脸越埋越低。 “有没有其他人知道此事?”段天誉环视了房间一周,扫见锦被下的茸毛头饰,今日是十五,那丫头好几次都嚷嚷要他带她去三神庙看看,看来是等不及他来,换了衣裳自个溜出去了!“记住,有人问起小小姐,就说她跟本少爷到玩去了!”他是顺手把被褥拉好,藏好茸毛头戴,往后院门方向迈去。 “其其格,你走快点,再晚些我可要遭殃了!”顾蔓蔓看了看天色,按时辰推算唐先生怕是要找人了! “等一下嘛!”其其格拖着发硬的双腿小步跟在后面,顾蔓蔓回脸正好扫见了她小眉头蹙得老紧,“你怎么了?” “没什么!”小嘴扯出一个僵硬的微笑,身子也立马挺直了。 “让我看看你的腿怎么了?”顾蔓蔓蹲下身子,双手在其其格的腿上慢慢往下探,“这里疼?还是这里?这里……”手一直往下,来到双足时,小丫头突然一颤,挪后了脚步,“脚怎么了?” “没什么……”其其格退缩。 “不许动,让我看看!”她一把将其其格拉进怀里,脱了那撑得鼓鼓的白布鞋,推掉布袜,只见白皙的脚趾头红得发亮,细看才知道那是水泡,颗颗水泡张红张红的,还有些已经破了。 “我找不着合穿的鞋子……”稚幼的童声低声解释着,语调中带有一丝安慰之意。 “疼不疼?怎么不早说?鞋子拿好!”望着其其格足上那大小不等的水泡,怜爱之心油然而生,顾蔓蔓俯下身将她背起快步往后院门走去。 “要是说了,额格其就看不到三神庙的热闹了!” “少卖乖,这次不看下次也可以看的,脚都折腾成这样了,还顾着玩!” “我知道额格其疼我!”小手紧环在顾蔓蔓的双肩,“我也会疼额格其的!” “你就嘴甜,回去让唐先生开点药粉给你泡脚,会好得快些,最近多点让脚趾头透透气,尽量别碰水,还有以后不准穿不合脚的鞋知道没?!”没完没了的叮嘱,让顾蔓蔓仿佛回到了前世的童年,小时候她就是这样背着弟弟到处溜达的。 “也不知道夫人回来没有……”顾蔓蔓环顾了四周一眼,见没什么人才安心迈进院门。 “舍得回来了?”刚迈进院门,只听门后传来男子的质问声,顾蔓蔓身子一僵,完了! “二哥哥!”其其格一股溜的从顾蔓蔓的背上滑下来,冲上前去抱着段天誉的双腿撒娇,“二哥哥!” 二哥哥?谁?段家二少爷?! “就知道你溜出去了!”段天誉轻点其其格的鼻梁,将她抱起,坐在肩头处,嬉笑后突然正色问:“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带小小姐出府?!” “我吗?”顾蔓蔓这才转过身来,对上那清雅的面容,浓眉、杏眼、高鼻还有那略微丰厚却来得适中的双唇…… 此时的段天誉着一身淡青色绸缎锦衣,衣袍由银丝包边还刺有蝙蝠暗花纹,衣袍的颜色恰如其好的衬得他面色温润,细白如玉。 所谓的二哥哥,原来是个跟段夜凌差不多大的孩子! “你好大的胆子,见到本少爷也不懂得忌讳,竟敢昂首挺胸?”段天誉冷笑,斥责的语气中带着高高在上的傲气。 擦!不昂首挺胸难不成要垂头丧气?!顾蔓蔓心中不爽,却秉着好女不跟男斗的精神依礼问候:“二少爷好!” “二哥哥,他是好人,二哥哥不许罚他。”其其格边向段天誉说好话,边朝顾蔓蔓眨了眨眼,似是在说:有我呢!不碍事! “恩,妹子说不罚就不罚!”段天誉答得爽快,朝顾蔓蔓吩咐了声“赶紧回去做事”后便抬着其其格往长长的围廊走去。 “谢二少爷!”顾蔓蔓紧提在半空的心终于松懈下来,看来这段二爷还不错,至少挺明理的!正想着,双臂突然被身后人紧紧扣起,押到了角落的一处,“你们干什么?!” “二爷让我们好好教教你规矩!”耳后的声音回道。 “说什么屁话?二少爷刚刚亲口说不罚我的!” “罚倒是不必,不过得小惩大诫一下。”那人又道,“十板子而已,要不了你的命。” “十……板子?!” 073 板子 家仆将顾蔓蔓带到了后房院内,这里邻近段家祠堂的一处平房,平日里极少人出入,来这里的人只有一个可能——受罚。 “我要见唐先生!”顾蔓蔓一路嚷嚷,什么话都说过了,家仆就是不买她的账,最后不得不把唐先生也搬出来了。 “唐先生跟秋少爷不在府内,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话毕,她被按在了长凳上,左右受迫,动弹不得。 “这样吧!我这儿有点碎银,几位大哥给小弟一个薄面如何?”听说有好处,身后人松开了押住顾蔓蔓的手,顾蔓蔓从怀里掏出了点碎银放入几人的手中,家仆大概算了下,“这样吧,少五板。”见顾蔓蔓脸色不佳又解释道:“二爷吩咐的,小的可不敢自己做主真把你放了,这万一被二少爷知道可要加倍罚的。” “可是……二爷不会知道的。” “你是新来的吧?”家仆冷笑,“你太不了解二少爷了,二少爷要罚的人,在挨板子后都会让人去验伤,若验不到伤的话,可麻烦了!” “打了还要找人验伤?”原来段家二少爷是个变态!顾蔓蔓不在人命的趴着,却在心中问候段二少的老娘。 一板落下,火辣的疼痛从臀部迅速蔓延至腰间,顾蔓蔓咝叫出声。 “进段家的人都是用板子教出来的灵活,往后你脑袋就灵光了。”家仆安慰式的说着,又一板子落下。 第二板的来得更重,难忍的灼痛袭身而来,臀上有股皮开肉绽的感觉。 “我的娘……大哥您就轻点吧!”顾蔓蔓疼叫出声,眼中泪意涌现,除了疼,更多的是委屈,前世的她,父母虽然管教严厉,却从未动过她一根小指头,现在……竟要承受这样苦! “你就忍着吧!若不按照力道打,接下来你的日子会更苦。”家仆叹气,这二爷的脾性他们是清楚的,该受的伤痛若发现少了一分,便要重打。 “段二爷,你这个脑残的变态!”顾蔓蔓嘶声大骂,眼中泪水抑制不住,滴答落地。 再一板袭来,此时的她只觉得臀上刺痛发麻,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动我家公子的人?”唐先生的声音漂浮传进了顾蔓蔓的耳中,家仆停下了杖打,她直接从长凳上滚落,直接昏迷。 “段家就是这般教你们规矩的?”清幽幽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叫家仆们一阵颤栗,几人对视一眼,纷纷退至角落。 “秋少爷,这是二爷的意思,我们只是听命行事。”家仆小心的解释着。 “本公子的人,只有本公子管教。”秋月白淡声说着,“你们误了规矩,可知道要怎么做?” “秋少爷……”家仆闻言,神色大变。 “她受了多少杖,你们便互相领回多少杖。”秋月白轻轻说着,温雅的脸上泛着迷人的微笑。 此话一出,家仆苦着脸瘫坐在地,得罪小世子必须用身体让他练拳,得罪段二爷要承受打后验伤,然而得罪这秋少爷便会遭受眼前的下场,段家出了几个异样人物,受苦的可是他们这些当下人的,想到此几人苦不堪言。 院子里再次响起了杖打与惨叫声,顾蔓蔓则被唐先生领回了东厢。 “公子,这伤……”早便调好了药的唐先生,迟疑了许久却仍不知如何是好。他知道阿史那是女儿身,而伤口又是在那地方…… “我已命人去找其其格过来,应该快到了。”秋月白话声刚落,其其格的声音便从门外传了进来,“月白哥哥,额格其伤得重不重?” “额格其?”令人均是一怔。 “姐姐的意思,我很聪明吧?一眼便识穿了姐姐是女儿身耶!”其其格眼珠子一转,垂下眼时,眼底闪过难过之色,“二哥哥他又骗我!”她嘟起小嘴,小脸泛起了怒意。 “小小姐,这药……” “知道了,”其其格扬手打断了唐先生的话,“你们先出去吧!”月白哥哥让她过来,肯定是知道了她们偷溜出去的事,因为她知道额格其是女儿身所以方便为额格其上药。 “劳烦小小姐了。”唐先生留下话,跟秋月白退出了房外,关上木门。 “别打了,别打了……”睡梦中的顾蔓蔓如梦呓般的低吟,“好痛……” “额格其(姐姐),阿昔拉瑞爱(对不起)……阿昔拉瑞爱(对不起)……”其其格喃喃的说着,晶莹的泪珠在灵动的眼里打转,踌躇片刻后涌出了眼眶,从颊上缓缓坠落。 “哈麻乖(没关系)……”迷糊中的顾蔓蔓喃喃回道。 门外的秋月白清楚听到里处的对话,只是这些话他们根本无从听懂。 “难道她知道?”唐先生看向房内的目光隐着忧虑。 “来段府时她只是个两岁半的孩童,怎会知晓这一切?”秋月白抬眸看了房屋那处一眼,眸中泛起意味不明的笑。 【PS:接下来月白先上场】 074 布丁 傍晚,南房院内: “世子您可回来了?”家婢远远瞧见段夜凌忙上前迎接,“小小姐等了你可长时间了。” “丫头?”段夜凌褪下外披让家婢收起,今日他跟父侯进宫之事其丫头是知道的,为何还会在此处干等?他刚步进,其其格便扑了上来,水灵的双眼升起了湿意。 “谁欺负我们其丫头了?跟凌哥哥说,凌哥哥为你讨回公道!”段夜凌抱起其其格,轻轻帮她拭去眼睑的泪花,这小丫头虽是父侯收养的却深得他与段天誉的疼爱,这三年来他对其其格的宠爱也在日渐加深,感情胜比亲生兄妹。 “他们不让我进东厢,我要送冰块进去,桃花姐姐的身子好烫,用冰敷是降温的好方法,以前娘就是这样做的。”其其格指着石桌上早已融化成水的冰块,哽咽着出声。 “桃花怎么了?她怎么会病了?!”段夜凌闻言后脸色瞬间逆转,笑颜尽褪换来的是满腔焦虑与惶惶不安。 “我让她带我去三神庙,回来后遇见二哥哥,然后……”其其格说话的同时小心的注意着段夜凌的脸色,为了不加重段夜凌与段天誉的矛盾,只好撒了个小谎,“回来后二哥哥为了给二娘一个交代,所以小惩大诫罚了桃花挨板子。”二娘是长辈,即便做了些什么凌哥哥也会尽量不与她计较,但若是二哥哥就不一样了。 “她现在如何?体热从何时开始的?!” “一个时辰前……”见段夜凌脸色越发深沉,灵动的眼睛里闪过忧虑,“凌哥哥你答应其其格不准生二哥哥的气,不然以后其其格都不告诉凌哥哥秘密。” “其丫头先回去,哥哥这就去看她。”段夜凌交代家婢定要将其其格送回偏房后疾步迈出院门。 从南门到东厢以段夜凌的轻功不过片刻功夫,这里是府上的禁地,若不是秋月白所邀哪怕是他跟娘也不能随便步入,而现在的他根本无暇去顾及段家的规矩。 段夜凌从墙头跃入,预料中的阻拦没有出现,东厢十分平静,而顾蔓蔓现时所住的房屋门口也不见有下人行走。 他推门而入,此时的顾蔓蔓正趴在软枕上作息,近看,那娇媚的脸蛋隐约看见干沽了的泪痕,指腹轻触她脸上的已干沽了的泪痕,心中原有的怨怒被莫名的软化,剩下的是满满的心怜与担忧。 “公子既不喜凌世子与阿史那过于亲近为何还要给予凌世子机会?”凉亭中的唐先生远远望着前方的房屋,那里正是顾蔓蔓的住处。他不解,公子为何要为凌世子支开所有仆人。 “既是阻止不得,何不成全他?”秋月白继续调理着碗中的药散,他太了解段夜凌的脾性了,他要做的事任何人也阻拦不了,现放他进东厢,圆他一时的心愿亦能换的片刻的安宁,何乐而不为?比起再三阻拦与段夜凌大打出手后惊动了候爷,眼下之举简易得多。 “阿史那姑娘在段府终会有遇到候爷的一日,公子有何打算?”这是唐先生一直所忧虑的,关于这事他想问好久了,只是一直不知如何开口罢了。 “现在不同了,即便她在此遇上候爷,也有二夫人拦着。”说到“候爷”二字,雾蒙蒙的眼眸深处浮现一丝疼痛,深切而揪心的痛。 其其格连续几日被唐先生带到东厢为顾蔓蔓上药,药散因加了薄荷草减轻了刺激性的同时也大大减轻了顾蔓蔓的疼痛,只用了三天的药她便恢复了行走。 清晨,厨房中升起了袅袅轻烟且时而飘出阵阵米香味。 “花哥哥,秋少爷想吃什么只要吩咐一声便可,哪又花哥哥亲自动手啊?”1号家婢终于忍不住开口搭讪,桃花是段家在众多家奴中评选出来的第一美男子,也是她们众家婢中的痴迷对象。 “花哥哥我帮你看着火吧!”2号家婢趁机讨好,这桃花不仅长得一表人才还深得秋少爷器重,若是能嫁给他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好吧!”顾蔓蔓满脸的土灰,炉灶这等高级的东西怎么也不颁发个说明书?! “花哥哥,我给你擦擦汗。”3号家婢轻扬帕子凑了过来,能被花哥哥看一眼也是幸福啊! 厨子家仆们自是没好脸色,平日里了无几人的厨房今日突然热闹起来,可惜都被这桃花夺了风头,叫他们如何心甘?! “花哥哥你这做的是什么?” “这是布丁,”顾蔓蔓不善厨艺,这布丁与糖水是她唯一会做的,那日多亏了秋月白的帮忙,这算是小小心意吧!“对了,糖放在什么地方?” “糖在这。”厨子殷勤的回应,迅速将糖与盐两个牌子调换,取了盐盅交给了顾蔓蔓,并吩咐,“秋少爷喜甜,你多加点他会更喜欢。” “好,谢了!”顾蔓蔓勺了几勺子加入锅中,欲想试试味却又闻家仆拦阻,“不能试食,这可是段家的大忌,若发现厨子以试食来调味,要挨板子的!”板子?她忽地扔下凑近唇边的勺子下意识的摸了摸臀部,上次的痛还记忆犹新呢!我可再也不要挨板子了! 075 小金狼 南房,书苑: 段夜凌端坐于白玉案后,神色凝重的看着案上的彩图,滟紫的双瞳越发嗜血朱红,仿佛一不小心便会滴下血泪来。 图中所画是一只约手掌大的小金狼,金狼虽小却是气势逼人,姿态高傲,它正昂起头颅仰望天空,双眸里射出凌厉而淡冷的光芒,眸中似冷酷,似温柔,又有一种说不出高贵亦与气势。 这幅画是他两年前所作,也是他时刻提醒自己的一个习惯,他一直在找,然而这纹身竟然来自他心仪的女子桃花之身。 “主上将你赏给了本侯,你只要乖巧听话本候定会善待于你。” “候爷如何善待于我?休了你的正房,把我扶正吗?!” “哦?你野心不小。” “若是候爷允了,我便从了你。” “如你所愿又如何,不过……你得先让本候尝尝味儿。”记忆中,男女相拥的画面如此清晰,父侯的性急那女子则欲拒还迎,这让他觉得羞耻不堪更为娘抱打不平! 两年前,正是娘与父侯闹得最沸腾的一年,那年,娘亲得知父侯在外有了二娘的消息,得知此事后才知道当时的二娘身旁还带着十几岁的天誉,段府因此变得不安宁,他经常瞧见娘黯然落泪,但父侯纳妾已成了不可更改的事实,而娘亲却为了父侯当年的一个承诺搬出的北房,因为父侯曾经说过此生绝不纳妾,有她足矣。 偶然的一天,他因练功留在兵器房里直到深夜才归房,经过柴房时撞见了父侯正与一女子行欢,虽看不见女子的容貌却清楚可见她半裸的身子上那耀眼的小金狼,而大家闺秀绝不会在身上刺纹这等东西,那时段,正是娘亲搬出北房后的第三天。 金狼纹身在大华极为少见,因而导致一直追查此事的段夜凌根本无从下手,殊不知两年后与那女子纠缠不清的人竟是自己…… 东厢: 东厢的房子有主次之分,从顾蔓蔓的住所走去秋月白所住的地方必须经过长长的围廊,她第一次离开住处,这才明白了为何她与秋月白同住东厢却见不上一面的原因。 绕着围廊走了大半圈才来到了秋月白的住处,然而这里竟是几房合一的小苑,书房、卧房以及大堂,顾蔓蔓有些头晕的看着眼前的套房式别苑,猜测着秋月白此时会在何处。 “兄弟,麻烦一下秋公子此时在何处?”见家仆前来,顾蔓蔓忙抓住机会询问。 “秋少爷在书房,”家仆指了指书房那侧,“不过那可不是我们能进的地方,我劝你还是别去的好。”要知道这不请自入的后果,可大可小啊! “放心好了,我会征求秋少爷的意见后再进去的。”顾蔓蔓摆摆手,往书房方向跨步。所谓官不打送礼的兵,虽说我送的布丁,估计小白同学也不好随便罚我的。 书房的门竟是关着的,大白天的关着门,难不成咱上司有自闭症?! “她的伤如何了?”屋里传出了秋月白的声音,轻轻淡淡的很是幽雅。 嘿,咱家Boss挺关心下属的! “恢复了,昨日便可下床走动了。”是唐先生的声音。 “恩,希望这三板子能让她长长记性。” 啥?让我长长记性?什么意思?! “毕竟是女儿身,三大板不轻了,若打下去……恐怕得皮开肉绽了。” 还是唐同志好啊!看来他对我挨板子的事表示深感同情啊! “先生不该为其免去两板子,少受了两板可会少长记性。” 呀呀,这个死东西,真TMD无良! “唐昱自知没有按照公子的吩咐行事,愿受其责。” “也罢!是我失策,不应让先生亲眼观看她受罚。” 秋月白!原来他早就知道我要受杖刑,只是他一直冷眼观看罢了!这个死变态!枉我一直对他心存感激还专程为他做布丁,你吃大便去吧!死变态! 顾蔓蔓又气又恼,勺起碗中的布丁自个吃了起来,才刚入口,那咸的发苦的味道呛得她险些掉眼泪,怎么回事?回想方才在厨房的情景,一定是那个厨子,我怎么没想到,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快点送进去吧!辣椒粉需趁热铺洒上去,还有左边的是糖,秋少爷吩咐的要自个加糖。”不远处断送饭菜来的正是今日那“好心”的厨子,顾蔓蔓扫了饭菜旁所放的辣椒粉,眼眸忽地一转,波光流转间闪过邪恶光芒。 “都准备好了吗?秋少爷让我出来端饭菜。”她神色一转,端出真有其事的模样,厨子与仆人互视了一眼,迟疑了片刻交出了饭菜,顾蔓蔓斜眼瞄了瞄辣椒粉的份量,唇边勾起了满意的弧度,无良Boss今天的午饭我便让你试试“五味交集”的感觉! 076 药散 “秋少爷,午饭到了。”片刻后,顾蔓蔓将加工完的午餐送到门前,规规矩矩的担任仆人一职。 “蔓姑娘?”前来开门的是唐先生,见送餐的是顾蔓蔓先是惊后是喜,“这是蔓姑娘特意为公子做的?”他略略扫着餐盘中的菜式,为何阿史那姑娘所做的饭菜如此怪异?饭菜上均铺有淡黄色的湿黏之物,让人不由得想起茅房内的东西,还好公子看不见。 “这是我的小小心意,我不会烧菜,所以特地吩咐厨子做几味公子最爱吃的菜式,好让我借花献佛。”顾蔓蔓诚恳缓缓的说着,那充满感恩之情的眼神足以渲染旁人,“想让这菜式更美味需注意几样事情,先生可否行个方便好让我向公子说明一下?” 唐先生闻言觉得是理,便点头答应了顾蔓蔓的请求,只是眼下这饭菜……公子何时换了口味他怎么毫不知情? “公子好!”殷勤的问候声在秋月白的耳边响起,他当下一怔,随之感觉阴风阵阵,“这是我花了全副家当求厨子做的菜式,只是我的一片心意。” “恩。”秋月白继续握笔写丹青,脸根本没有抬起来过,“出去做事吧!” “公子,我给你说说,”每天画啊画,怎么不画画你的心啊!黑心肝的,咱等着看你试菜呢!“厨子说这个叫薄饼布丁,要先加糖再加盐味道会更鲜美,而这个呢!是桂圆汤水,还没有下糖的,最好是留最后喝,还有这个叫布丁梅菜扣肉,是厨子的最新发明,要先加辣椒再加点糖铺面。”一轮解说下来,秋月白果然受不了了,墨眉微蹙。 “把调味放好,然后出去。” “额,饭菜凉了不好吃,公子还是趁热吧。”顾蔓蔓再次加了遍酌料,规规矩矩地退出了书房。 “我让厨子把饭菜换了,公子再稍等片刻?”待门关上,唐先生才低声询问,他再三思索觉得这菜式应该不合秋月白的口味。 “不必了。”秋月白放下手中的毛笔,轻闻面前的菜香味,唇边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饭菜的味道虽有些怪异,却也不妨一试。” “也好,这可是蔓姑娘的一番心意。”唐先生没有错过秋月白眼底浮现的喜悦,心中自是欢喜,当年公子若是开口挽留,也许今日便是一番新局面。 “味道怎样?” “盐下多了,这边已经烧成焦炭了。”儿时的记忆骤然袭来,小心月那支着烤肉的专注神情再现。 “想不到现在的她连简单的菜式也不会做。”秋月白低低叹了口气,方才心月所说的话他虽看似没有留心听却字字句句都听进了心里,心月儿时所做的烤肉虽很难咽下口却叫他记忆犹新,那浓烈的炭烧似是深深印记在他的心中。 他对着饭菜深思一番后才缓缓起筷,玉筷所落的正是所谓的布丁薄饼,轻尝一口,俊容大变,喉中咸苦酸辣味齐全,堪比毒药…… 下午,顾蔓蔓在东厢园内悠哉悠哉的裁剪着花草。 不知道小白同志尝到饭菜后会是怎样的表情?应该进一口吐一口,再鼓起勇气尝试一口,又喷一口吧?!哈哈! “花哥哥,求你帮帮忙向唐先生要点药散吧!”声音打断了顾蔓蔓的思绪,转身一看是竟是她在段家粉丝们。 “药散?什么药散?” “就是擦这里的药散,”家婢双颊涨红,不好意思的挪了挪臀部,“花哥哥前些日不是这里受伤了吗?听说用了三天的药便痊愈了。” “原来是要擦PP的药散啊?我还有剩的,要就拿去。” “剩的量怕是不够,他的伤太重了。” “发生什么事了?谁又挨板子了?”啧啧,谁跟咱同病相怜了? “花哥哥不知道吗?” “P话,知道了我还问你!” “张厨子挨了三十板子,就在刚刚……” “张厨子?”有点熟悉,好像是说今日给我无事献殷勤的那个。 “恩,秋少爷因中午的膳食迁怒于他,罚了他三十大板。”说到“秋少爷”三个字隐约能听见家婢话中所带的颤栗。 “膳食……”呀呀,本以为一石二鸟,一来可以整整小白消消气,二来可以对张厨子小惩大诫一番,谁知道小白同学一开口便是三十大板!这挨板子的滋味她可清楚得很啊!顾蔓蔓心中惭愧,叹了口气,拍拍家婢的肩膀深感同情道,“药散的事包在我身上,你们安心好了。” “花哥哥最好了!” “桃花,公子让你过去有事。”说曹操曹操到,来人正是唐先生。 “小白让我过去?”哼,咱矢口否认,你能有啥办法?! “恩,公子在书房。” 呀?不错嘛!知道小白是啥意思! “先生可否再帮我配几包药散,方才听闻张厨子受了板子,我这心肝可不好受啊!”其实是良心不安。 唐先生闻言看了眼前的家婢一眼立马会意,“你们跟我来。” “谢先生,我现在便过去找小白同学!”顾蔓蔓双手一拱,向唐先生深深致谢。 【PS:从明天开始,弃妇将会冲榜,亲们有砖砸砖,有票给票,新的一月,每日更新量至少四千字(等于平常的四更)多的时候七千字,大家多顶多支持!有意见疑问的在评论区留言,雨儿会更加努力更新码字】 077 贺词 “公子找我有事?”顾蔓蔓箭步来到门口,只见秋月白正铺着宣纸,啧啧……看来又要开始画了! “你来了?”那如嘀尘仙子的少年微微抬起脸,雾蒙蒙的黑眸泛起淡淡的笑意。 “恩。”顾蔓蔓脊背一凉,这是啥状况?正常情况下小白同学应该大发雷霆质问我才对,望着他迷死人的笑容,只会让人颤栗,“公子在作画?我帮你磨墨好了。”以她对秋月白的初步了解,这家伙阳光的背后总隐藏着阴暗的一角。 “也好。”他轻轻答道,幽幽语调如三月的春风令人陶醉。 “公子准备画何物?” “下个月的初十是候爷的六十大寿,你说我该画何物赠予他?” 原来候爷大寿,看不出六十岁的候爷竟有个如此年轻貌美的妻子,而且还有个二娘。 “公子的水墨丹青如此出色,估计候爷都会喜欢的。”顾蔓蔓谨慎地拍马着,小白同学现在这模样算不算是……暴风雨的前兆? “有道理,那就多画几幅让蔓儿帮帮眼。”秋月白执笔轻点,淡淡的在纸上描出了框架,“蔓儿磨的墨,轻重均匀、快慢适中,倒比文强胜上几分。” 呀?夸我?!顾蔓蔓磨着墨的手微顿,吃惊的瞥了秋月白一眼。 “这手再抬高一点。”秋月白继续画着,唇边挂着好看的弧度,“往后你便代替文强的位置,每日依时到书房来为我磨墨。” “咳咳……”顾蔓蔓干咳了几声,小白真真会照顾我啊!只是,这磨墨到底是怎样的活? 事实证明,男人不好惹,长得好看的男人更不好惹,因为那绝世容貌的背后绝对你是想象不到的阴暗。 这一日,秋月白共画了十五副丹青,其中最多的是带有颜色的青松,因此顾蔓蔓这天的工作便是在磨墨跟调色之间交换,除了晚饭时间(规定一盏茶的时长)以外,她则是与磨墨为生。 秋月白对磨墨的要求颇高,在他夸奖顾蔓蔓磨墨手艺好的同时,对于磨墨的姿势也相当讲究,特别是对用水以及浓淡。 磨墨时姿势要端正,要保持持墨的垂直平正,要在砚上垂直地打圈儿,不要斜磨或直推,更不能随意乱磨。 用水必须用清水最好是露水,水不可一次用量过多,需待墨磨浓了,在逐渐加水磨浓,其中必须浓淡适中。 一系列的要求让顾蔓蔓苦不堪言,到了卯时末,忙碌中的双手已是僵硬如木、隐隐作抖。 “时候不早了,今日便到此为止吧。”秋月白如同天籁般的声音在顾蔓蔓的耳畔响起,简单的一句话却让她如获重生,才刚松了口气只听秋月白又说了句:“蔓儿看看,为我在这些画上题上贺词。” “公子,这贺词的活我实在做不来,之前那些都是借用的。”贺词?你以为是现代啊?我总不能写个‘候爷,生日快乐吧’?再说十五副丹青,要踢到啥时候才能回去休息?! “选五副出来,题上贺词,蔓儿便可回房歇息。”平和的语气中有着无可反驳的强硬,顾蔓蔓听出了他话中的潜台词,也就是说她若不为选出五副丹青并题上贺词,就甭想离开这屋子了! 078 哈皮爸是爹 她咬咬牙,敢怒而不敢言。 这死变态,肯定是知道了今日饭菜是我捣的鬼,自进入屋子后他便没有提起午膳的事,为的是直接惩罚不给我澄清的机会,若是我自己承认求情的话肯定会引来更糟的后果!无良的家伙,这不是让姐姐我进退两难么! “这五副吧!”顾蔓蔓随便挑出数幅丹青,“只是……我的字不好看,怕是沾污了公子的画。”这个时候别说让她写字,就算画符也没点力气了。 秋月白轻轻地吹着宣纸上未干的笔墨,从砚旁取出了干净的宣纸放到顾蔓蔓的面前,“你用这个写。” 顾蔓蔓两眼一翻,险些昏厥过去。事实证明,良人有良策,无良人必有无良策,无良的小白正摧残着俺这朵娇滴滴的桃花啊! “我尽力写,公子能不能满意我就不知道了!”她无精打采地夺过宣纸,无力的写下那如鬼画符的贺词。 第一篇贺词是:喜享遐龄寿比南山松不老,欣逢盛世福如东海水长流。第二篇是:瑶池果熟三千岁,海屋筹添六十春。第三篇是:功和龙阁名垂青史,心怀虚谷安度晚年。 秋月白一字不差的念出来三篇贺词,顾蔓蔓越听越恼火,当下笔锋一转写了个“生日快乐”,再加上一篇“Happy birthday!” “你画的是何物?”秋月白蹙眉,他听不出任何字句,不是画又是什么? “生日就是出生的那一日,跟生辰是差不多的意思,这个Happy birthday,也就是生日快乐的意思,”顾蔓蔓懒洋洋的解释着,“在很远的一个西方国家,人家都喜欢用这个当贺词,很有创意相信候爷也会喜欢的。”其实是她一时脑袋堵塞,想不到贺词了才把生日快乐搬出来的。 “哈皮……”秋月白有些绕口的念着,墨眉收的更紧了,那雾蒙蒙的眼里除了诧异只剩疑惑。 “哈皮?”顾蔓蔓心生佩服,无良白果然有我当日的风范啊!咱学英文时也是用中文做标记,死记硬背的,每次想起小学同桌的那套手记英语法她忍不住失声大笑。 “你方才那句生日快乐如何念?” “就是……”顾蔓蔓沉吟了片刻,得出的翻译是“哈皮爸是爹。” “哈皮爸是爹?” “嘿嘿,发音挺标准的!” “如此怪异的语言比突厥话还要难懂。”秋月白喃喃重复,那绕口的感觉并没有减轻半分。 “突厥话?突厥话是啥话?!”一直向往草原生活的顾蔓蔓,对这突厥的语言很是好奇,只可惜她的历史极烂,根本不知道这突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谁叫它灭亡了呢?甭怪我们这些年轻人对它没印象! “在大华的地界只能说大华语,你只需谨记这个。”秋月白神色稍变,语音一转认真起来。 顾蔓蔓“哦”了声,不在多话,万物的原始社会,交流文化也是罪! “你可以回去了,明日辰时到此来。” “辰……时?”喂喂……咱可是病人啊!最近都是睡到中午时分才醒来的啊! “怎么?不愿意?” “不,当然不是了,我会准时到的。”擦,愿意的那个是欠虐,谁让咱现在在无良白的屋檐下,不能不低头啊! 079 等不及了 近半个月的磨墨生涯是顾蔓蔓进入段府后,最难过的日子,转眼已是暑月的末,如往日一般,她必须在书房里呆到辰时末才能离开。 此时的东厢已是寂静一片,家仆们早在酉时初便纷纷回后房休息,唯独顾蔓蔓一直在书房磨墨,不到时辰不得离开。 收拾好东西,迈出书房时,周围已是漆黑一片,静如午夜。 天边的弯月皎洁而明亮,淡淡的银辉洒在这长长的围廊上,仿佛是黑夜里的灯,为孤单一人的她照亮着蜿蜒而去的路。 暖风轻拂于脸,丝丝睡意袭来,顾蔓蔓伸了伸懒腰,有些迷糊的在围廊上走着。 突然,紫色身影掠过,颀长之手环上了顾蔓蔓的腰中,续而被拦腰带到一旁的凉亭中。 “你是什么人?放开我!”她心中一惊胡乱挣扎着,来人速度极快她根本看不清对方是什么人。 “为何不来南房寻我?”低沉却富有磁性的嗓音在顾蔓蔓的耳边响起,那环在她腰身上的手不断的在收紧,南房?她停止了挣扎,微微挪开紧贴在对方胸膛上的脸。 “段夜凌?!”对上那张变得越发妖艳的紫瞳,顾蔓蔓无法将小屁孩几个字说出口,将近两个月不见了,他长高了很多,原本跟自己差不多的身高,如今已比她高出了半个头,他变了,尽管只是轻微的变化,在她的眼里却是如此明显,唇边常常挂着的甜笑不见了,原本纯真的脸多了一丝刚毅少了一份稚气,啡色发丝垂在他有些冷酷的脸上,竟有种说不出的忧伤。 “为何不来南房寻我?”段夜凌重复着同样的话。 “寻你?”顾蔓蔓笑得有点冷,手脚又开始挣扎起来。 为何要去寻你?两个月了,即便受伤、受尽小白的压迫,你都不曾来看过我,这个曾经承诺过说要一直守着我的男人,在我来到段家的第一天便已将我抛弃。 “我有很多话要跟桃花说,写了很多信跟纸条,为何一直都不回复我?”段夜凌双手紧紧的禁锢着顾蔓蔓的腰身,她越是挣扎他越加用力。 “不错啊!人长高了,会找借口了!”笑话,同在段府若是要见面以他的身份直接过来东厢便可,何必多此一举写信跟纸条?再说段夜凌所说的纸条跟信我一封也没看见! “不是借口,我答应了娘亲,在桃花未满期限时不得进入东厢,待两个月的期限满了,娘亲便允许桃花到南房过来侍候我。” “期限?”顾蔓蔓微微一滞,那日夫人因为金狼纹身迁怒于我,代价只是把我关在东厢呆两个月?“既是如此,你现来作甚?” “等不及了……”段夜凌低低回道,简约的几个字荡起了无尽的温柔,“四十八天的时间,好长。” “四十八天?” “不对,是四十八天零六个时辰,再过几个时辰就四十九天了。”他纠正道。 “四十八天零六个时辰……”顾蔓蔓喃喃念着,一股暖暖的、细细的温情与甜蜜从心底传开,他竟然算的这么清楚…… “不管以前发生何事,以后夜凌会一直守着桃花,”段夜凌轻轻放开她,紫瞳深深的绞视着顾蔓蔓的双眸,一本正经的诺道:“桃花也一样,不能丢下我,哪怕……是死。” 顾蔓蔓有些失神的看着他,这屁孩是怎么了?! “好不好?”段夜凌飘忽而苦涩的问着,眼底闪过激烈的矛盾与挣扎。这个女子,是他认定了要跟随的人,但她却是父侯当年苦苦追寻之人,守住她的代价……他无法想象,亦无法预计。 “发生什么事了吗?”怎么回事?才一个多月的时间,原本天真无邪的小屁孩怎么变得心事重重了?! “回答我的话。”温柔的声音叫人无法反驳,那如紫水晶般艳美的双瞳晶莹透亮,就这般直直的看着她。 “恩。”顾蔓蔓淡淡点头,轻轻地为他理好被清风吹乱的发丝,柔顺的啡发在她的指间流逝,滑下来一颗柔软且净白的茸毛,细看,竟然是……“蒲公英?” “蒲公英?”段夜凌瞥了顾蔓蔓手中之物一眼,“你指的是蒲公草?这个皇宫的别院种了很多,好大的一片!” “皇宫?种蒲公英?”皇宫内处不该种些奇花异草吗?怎么会种蒲公英? “桃花喜欢?” “恩,你知道吗?这花不仅好看,还有很特别的花语。”前世的她,就因蒲公英的花语而爱上了蒲公英。 “花语是何物?”段夜凌神色一转,帅气的脸上又恢复了那无邪的笑容。 “花语就是每种花所代表的语言跟象征意义,蒲公英的花语是:停不了的爱。”说到蒲公英,顾蔓蔓现在最敢兴趣的是:为啥皇宫里会种有很多蒲公英? “停不了的爱……”段夜凌若有所思的呢喃,“就因为它常被风吹走了,一直在空中飘,所以叫停不了的爱?” “你就这样理解吧!”顾蔓蔓嘴角一抽,其实我也不太理解为啥它的花语是停不了的爱。 “停不了的爱,就如桃花对我。”小屁孩嘴角勾起自恋的弧度,潋滟紫瞳泛起了甜蜜的笑。 “小屁孩就你自恋!”顾蔓蔓白了他一眼。 “我不是孩子,喊我夜凌。” “就是孩子,小屁孩。” “哼……” “喂……谁同意你亲的?” “再喊屁孩,我就亲嘴!” “……” 080 时辰八字 “小屁孩,别再亲了,让人家看见不好……”睡梦中的顾蔓蔓嘟长了嘴,满脸的春心荡漾,迷糊梦境内,正吻着她的段夜凌半是迷离半是醉。 “蔓儿今日把这些画都给填上词吧!”清幽幽的一句隐着怒意,顾蔓蔓回过神来只见秋月白袖袍一扬,如山般的画册闪现于眼前。 “无良白……无良白……”她梦呓般的惊呼着,猛然惊醒,“糟了,迟到了!” 急急忙忙梳洗换上衣衫发现已过巳时,天啊!我足足迟到了两个时辰!顾蔓蔓连走带跑的冲到书房,这次完了,无良白肯定又会笑眯眯的跟我说:把XXX都做了,做了你便可以回去。 “公子,对不起,我来晚了,其实我是病了,你看,这额头还热乎乎的呢!”也许是心虚,顾蔓蔓连抬头的力气也没有了,说了很长的一番话却不见回应,它果然把无良白惹毛了!“每天都加班,偶尔迟到也是正常的嘛!”还是没有回应,下一秒是她毛了,这低声底气的作风根本不适合她,“我说你不就命好待遇比别人好,你也不用这么拽吧?说了这么多话鸟都不鸟我,MD的姐姐我要是离开段家,你就啥都不是!”咦?无良白转性了?猛的抬起头来,才发现书房里空无一人。 嘿,无良白休假了?!顾蔓蔓直起身子,环视了书房一周,怪了,不仅看不见无良白的人影,就连小白同学平日里办公的书案也不一样了,好像是……少了那堆叠如山的画册,怎么回事? “蔓姑娘,你来了?”唐先生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吓得她冷不防的一颤,武功高的人原来跟鬼一样,因为走路都没有声音,都很吓人! “先生早啊!”顾蔓蔓扯出一个微笑,朝他挥了挥手。 “公子让我转告蔓姑娘,姑娘今日不必呆在此处,可以歇息一天了。”唐先生平和的语气中仿佛隐着哀叹与悲伤,交代完事后便离开了书房,这根本不是平日爱跟顾蔓蔓闲扯的他。 唐先生怎么了?难道小白发生什么事了?顾蔓蔓望着他渐去的背影,摸索着秋月白为何不在书房的原因,沉思间,扫见了那夹在书册中的纸条,纸条上写着庚午年六月二十八。 顾蔓蔓抽出夹在书页中的纸条,纸上写的像是生辰,奇怪的是古人写生辰八字一般都会用红纸,而眼下所用的只是普通的宣纸,也就是白色的,难道在段家有用白纸写生辰八字的习惯?再看看年份,是庚午年……现在则是癸未年,以六十枝干循环来推算,也就是十五年前,十五年前的六月二十八?不像是小白的生辰啊!他可是货真价实的十七啊!那会是谁? 难道是小白同学的亲人?他探亲去了?也不对,带着一大堆的字画去贺寿超出常理了啊!唐先生方才的脸色已经说明了今天绝对不是啥“好日子”,若往坏的方向想,她思绪一转,难道……比起带一大堆字画去当贺礼,这带一大堆字画去烧贺礼,是不是更加合常理些? 顾蔓蔓忙将纸条放回原位,急急退出了书房。 估计今天小白同学心情应该不咋嘀,咱还是躲远点好,省的遭他发飙! 081 旧忆 迈出书房,便听到了悠扬曲声随风飘来,这曲调略带低沉,听着让人倍感忧伤。 顺着曲声走去,只见一紫衣少年正握着口琴于风中吹着曲子,啡色发丝飘逸而流畅,紫瞳略带忧伤,所望之处竟是东厢轩明苑,轩明苑是东厢的禁地,据说除了秋月白任何人不得入内。 想不到小屁孩竟然吹得一口好口琴,柔和的曲声竟胜比天籁,能用口琴吹奏出这样的曲调实在少见。 顾蔓蔓朝段夜凌走去,坐到他的身旁静静的听着曲子,朝轩明苑望去,竟隐约能看到里处飘起了袅袅烟雾,漂浮在半空中的烟雾使她想起了书房岸上的画册,难道小白此时就在轩名苑内? 一曲完毕,顾蔓蔓轻轻拍掌,思绪却仍然沉沦在曲子方才的悲伤里,此时轩名苑内亦传出了同样的曲调来,淡淡的,柔柔的调子里交集着伤与痛,还有那难以言明的仇恨。 “这是月白哥最喜欢的曲子,他用玉笛吹奏更好听。”段夜凌收起口琴。 小白最喜欢的曲子,看来今天对小白来说是很重要的日子啊!从这曲调里可以听出,他此时的心境,那刻骨铭心的伤痛与恨意正从曲子里缓缓流泻。 “往后,桃花就这样靠在我的肩膀上。”段夜凌收回视线,轻轻将顾蔓蔓的头带到了他的肩膀上,“月白哥今日不会出来的。”见顾蔓蔓有些迟疑,又补充说道。 小白今日不会出来?顾蔓蔓轻轻的依在段夜凌的肩上,静静的听着从轩名苑飘出的笛声,心中竟有隐隐的伤痛。 东厢门外,一娇柔倩影立于亭下,凤眼带泪,峨眉含愁,正专神的望着厢内的一处——轩明苑。 “滚出去,都给我滚出去!” “少爷,姨娘求你了,吃点东西吧!哪怕是喝点粥水,也比你现在不吃不喝来得强啊!”一妇女正跪在地上收拾着溅开了一地的碎片,那坐于桌旁的孩童身着一袭白衣,黑发似墨,双眼幽邃如一潭深水,正定定地望着手中画册,眼底浮起的痛意与萧杀震慑旁人。 “出去!”孩童从牙缝中憋出来的两个字略带抖颤。 “姨娘,你出去吧!”女童双手端着饭菜跨进门来。 “是,大小姐。”妇人应话出门。 “不吃饭,何来的力气报仇?”女童将饭菜放下,轻轻为男童抹去眼睑的泪痕,“往后,段家就是你的家,我们就是你的家人。” 男童闻言微微抬起脸来,泪如断了线的珠帘在粉嫩的双颊上滚滚滑落。 少女微微叹了口气,儿时的记忆如此清晰。 庚午年,她与月白第一次见面,转眼已过十五年了,可惜月白心中的痛并没有因这十五年的时间而冲淡。 “青姐姐,我们进去吧?”身旁的其其格轻轻摇晃着少女的衣袖,圆溜溜的大眼里充满好奇。 “不去了,”少女回神看了其其格一眼,唇边浮起了淡淡的笑意,转身将食篮放在门内处,“走,姐姐带其其格去玩。” “这样放着,月白哥哥看不见怎么办?”其其格看了看门内的食篮,青姐姐怎么不把食篮送进去? “他会看见的。”少女宠溺的摸了摸其其格的鬓发,这是她每年必做的事,十五年的习惯,月白怎会不知道?! 轩明苑内: 秋月白正跪于草地上,轻轻的解开那堆叠成山的画册,整齐有序的排列在坟墓前,身旁烧铜盆里火烧的正旺,一副副的画册在熊熊火焰中慢慢化为灰烬,正往铜盆里放着画册的是唐先生。 “老爷、夫人、大少爷、二少爷、三少爷,属下跟少爷来看你们了……唐先生低沉的说着,发红的眼眶里湿意渐显。 秋月白静静铺平着地面上的画册,指尖在字画上轻轻划过,儿时的记忆浮现于眼。 “白儿果然没让你父王失望,待明日你父王看到这丹青必定大喜。”一打扮高贵的妇人正手握画册细细观看着,身旁的孩童正撒娇似的抱着妇人的双腿,稚幼的童声轻轻的说着:“待母妃做寿时,孩儿也为母妃画一幅。” “好好好!白儿是父王跟你母妃的好孩儿……” 庚午年,那时他才两岁半,他是御家最受宠的小儿子,母妃年过五旬才产下他,他的到来出乎众人的意料,而两年后正是父王的六十大寿。 给读者的话: 还有一章~咳咳~今天有事传晚了~么么 082 火夜 暑月的凌晨,灼热感在逐渐逼近,睡梦间只听房外一片骚动。 “着火了,着火了!快,快救火!”院子里叫喊声打破了这夜的平静,而此时,火迅速蔓延,绕着庭院正向各房各殿延伸,空气中松明子由的味道随着大火燃烧越发浓烈,才片刻的时间,青砖碧瓦的宅院,砖青色的院墙,朱漆红的大铁门,均被大火萦绕。 火在燃烧,借着夜晚轻凉的东南风,瞬间吞没了御王府的后厨房和库房,马厩里一阵阵嘶鸣,伴随着大人的叫喊声声回荡在夜空。 厅堂内,一个灰色的身影背手而立,漠然地看着窗外随时都有可能扑过来的火苗。 “王爷,我们该怎么办?曦儿、御儿、寒儿在西枫苑不知能不能逃出来……”妇人怀中抱着一幼童,端庄贵气的脸上此刻却如梨花带雨。 “这一天,终究是会来的,皇兄既已登基,岂会容我?”男人一声叹息,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难言的痛,“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皇上太狠心了,我们只求安度晚年。”妇人啜泣着,话语中带着绝望与不甘。 “若就不出曦儿、御儿、寒儿,芸儿带着白儿从后院走。”一声叹息带出无尽的悲痛。 “不,芸儿不走,芸儿要陪着王爷,共赴生死。”端丽的脸上泪连连滚落,滴落在幼童粉嫩的小脸上,他小手轻揉着,睁开弥蒙的双眼。 “母妃,你为何哭了?”幼童幽邃的眼瞳,闪烁着惊慌。 “白儿,答应母妃,要好好的活着,不管……不管往后发生何事,也不得寻仇。”妇女轻抚着幼童的小脸,啜泣不断,“母妃要白儿好好的,跟姨娘出去后别再涉及皇权与皇室纠纷,答应母妃。” “母妃别哭,孩儿听话,孩儿答应母妃。”稚幼的童声带着无措与惊慌,小手正轻轻的为妇人拭去双颊上的泪痕。 “王爷、王妃,西枫苑火势过大,怕是就不出大少爷、二少爷和三少爷了。”一中年妇女痛哭着冲进门来,“马车已经备好,王爷、王妃快抱着白儿从后门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芸儿,快带白儿走!”男人命令道,声音有些低哑。 妇人无力的跌坐在榻上,泪如雨下,“茹姨你先带白儿从后门离开。” “小姐……”茹姨双腿一软,跪倒在地,“茹姨答应老爷,好好看着小姐,小姐不走,茹姨就不走了。” “茹姨,你若不听我言,你我主仆关系就断于此!”妇人语气一凛,喝道。 “小姐……”她是小姐的陪嫁,怎敢不听小姐所言?! “茹姨,普天之下皆皇土,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牺牲我与王爷,保全白儿,为我们御家留下一点血脉,快带白儿走!” “母妃,孩儿不走,孩儿要跟父王、母妃一起走!”幼童失声大哭起来。 “芸儿……” “王爷可记得当日月下之誓,江楚芸定与御明轩生死与共。”妇人打断了男人的话,轻轻为怀中幼童拭去脸上的泪痕,“白儿听话,母妃跟你父王要等你几位王兄,白儿先跟茹姨娘走,父王、母妃随后便到。” “王爷,茹姨求你,跟小姐一同离开吧!”她都快急疯了,两个聪明绝顶的人,此刻,却还如平常般镇定、淡然,整个御王府都快被烧光了,两个人却一点都不着急。 “茹姨,你与白儿先行一步。”男人没有听劝,而是转身对妇人淡然一笑。逃?逃出去了又如何?一辈子都逃吗? “茹姨,快,带着小王爷跟我来!”男人冲进门来,是御王府的心腹——唐昱。 “父王、母妃一定要赶快来。”幼童哭着被茹姨抱出了门。 “恩……母妃与你父王稍后便到。”妇女微笑挥别。 庚午年六月二十八,本是父王的六十大寿,却迎来了御家惨绝人寰的悲剧,记忆中父王的容貌已经模糊,然而母妃的笑颜却永远停顿在十五年前的火夜,还有那永远都让秋月白忘却不掉的话:母妃与你父王稍后便到。 十五年了,他没有忘记儿时答应母妃的话,“不管往后发生何事,也不得寻仇。”他会好好的活着,也不会涉及皇权与皇室纠纷,只是,御家169口人一夜葬身火海,此仇此恨不共戴天,他要御子轩坐不稳他踩着无数骸骨与鲜血所坐上的皇位,包括他的子祠也不得稳握皇权! 083 无名孤坟 唐先生望着秋月白的侧脸心中苦涩,现在的公子才是他的真性情,从御王府遭火后这个看似温雅的男子,眉间总是有着化不开的霜,那雾蒙蒙的黑瞳深处有的是刻骨铭心的悲痛,他孤寂的背影,总让人感觉悲伤。 “啪嗒”一滴泪从秋月白的颊上滚落,滴在眼下的丹青上,在纸中化开来,他深吸了口气,樱红的唇勾起了浅淡的弧度,虽是笑却看不到有丝毫的笑意。 从三岁开始,他闲着无事便会作画,将自己所见所闻的都画下,直到七岁那年,双眼因中了五毒散从此失明,在此之后他只能凭自己的想象来画,而每年的这一天,他将会带着所有画卷来到巨坟前。 “先生,先生可在?”外头隐约听到有人在叫喊,唐先生眉头微蹙,跃出了轩明苑,只见家仆正在苑门外来回走动,急得不知怎样是好,“何事?” “候爷有急事召见,让先生速到北平苑。” “知道了,去吧。”唐先生心中一紧,候爷明知道今天是何日为何还会突然召见他?公子现在这样子,他怎能安心离去?踌躇了片刻,忽地想起了一人——阿史那。 “这样吗?”顾蔓蔓接过段夜凌手中的口琴,轻轻吹奏起来,只可惜口琴吹出的调子已经完全走音了。 “是这样。”段夜凌环抱在她腰上的手触上她的柔荑,手与手相覆紧握着口琴,“记得 135为吹 2467为吸。” “ 135为吹 2467为吸……”她喃喃念着,照着段夜凌所说的话重试了一遍,还是不对啊! “不是这样,看着我的嘴型,”段夜凌扳正她的身子,薄唇嚅动以作示范“这样是吹,这是吸。” 顾蔓蔓哦了声,学着他方才的口型嚅动着,“是不是这样?”樱桃般的红唇勾起了醉人的诱惑。 “不,是这样……”段夜凌有些迷离的凑近,薄唇贴上顾蔓蔓的唇,舌尖卷进她的口腔,制止了她双唇的嚅动。 顾蔓蔓有些惊慌的退后,此处是东厢围廊,若是被人瞧见,可就完了!她竭力的推开,他却是狂烈的索取,抵在她后脑与腰间的手更加用力。 “咳咳……”身后的干咳声制止了两人的举动,回神一看竟是唐先生。 “先生……”顾蔓蔓忙低下脸,生怕他看见自己略有红肿的唇。 “此次是东厢,世子此举恐怕不妥。”唐先生的脸色不是很好,语气虽称不上冷淡却也不热情。在他眼中,只有公子才是真正能与阿史那相配之人,而阿史那则是那个能使公子东山再起的女子。 “先生见笑了,”段夜凌脸上的涨红已红到了脖子根,唇边满是幸福的甜笑,“还有几日,桃花将会到颐凌斋侍候,她的位置空缺我已命人过来替补。” “夫人安排桃花过颐凌斋侍候之事,公子与我已有所闻,”唐先生语调仍是恭敬,唇角的笑却略有僵凝,“也不过几日,世子大可不必两头跑,若让桃花落人话柄恐有变动。” “快回去……”顾蔓蔓朝段夜凌做了个了眼色,段夜凌会意,低低回了句:“记得想我。”便跃出了东厢。 “先生,我回去休息了。”段夜凌一走,顾蔓蔓也趁机开溜,这种情况被撞见了,她脸上的僵麻已到了头皮。 “蔓姑娘……” “啊?”顾蔓蔓脚下一滞,咳咳,先生您老人家RP一向不错,可别为了一时的之气沾污了您老在我心中的高尚形象啊! “我要出去一趟,公子在轩明苑,劳烦蔓姑娘侍候公子左右。” 小白?去侍候他岂不是找罪给自己受?! “轩明苑可是禁地,没有公子的允许我们是不能进去的。”借口,还好有个好借口! “一切后果由我承担。”唐先生一声淡笑,手提起顾蔓蔓的后襟跃墙而入。 轩明院内烟雾弥漫,那淡淡的清香竟让人有种头晕目眩之感,顾蔓蔓完全看不清眼前的方向,只感觉提着他的人速度极快且很有规律,从他踏步的声音可以听出这脚下是个卦,随着唐先生的踏步,烟雾渐渐散去,最后听到哗啦一声,呈现在眼前的是一片水帘,水帘所落之处,滚滚浓烟。 “我的妈啊竟然是开水?!”顾蔓蔓的惊叫声刚落,却已被唐先生带着穿帘而过。 “蔓姑娘不必怕。”再回神,只见眼前是一片青山绿草,宽阔无比,而宽敞的草地上显而易见的是那建于大树下的巨坟。 “这是……”转身一看,此时唐先生已不知去向,而这里除了你坟根本看不见秋月白的身影。 她慢慢走近坟前,这是一座无名坟墓,看似华丽却也凄绝,人都去了,竟然都不能在坟上题下名字,叫人看了都觉得莫名的心酸。 还好,这坟墓贵在常有人打理,坟前没有丝毫杂草,墓碑亦是干干净净的,此时坟前摆放着一排斋菜果盘,那只燃了一半的香柱飘着袅袅青烟,白烛上的烛火正随风摇曳,左边的铜盆只剩下灰烬还有未全散 去的热烟。 【PS:童靴们~没有砖票的~给弃妇求收藏一个~点击收藏本书就可以了~偷懒的拉去喂牛~】 084 人性的一面 顾蔓蔓蹲下身子给孤坟上了柱香,再为坟前的瓷杯添了点酒水,稍滞片刻后她用敬酒的方式将杯中酒淋进铜盆,浇灭了铜盆所剩的烟雾。 暖风拂过,清香酒气伴着淡淡的纸焦味在空气中飘开,顾蔓蔓闭上双眼享受着暖风拂面之感,那隐隐约约的笛声再次传来,还是那首曲子。 它仿佛是一声深沉痛苦的叹息,仿佛在叙述着个人的辛酸悲苦,从笛声里发出的叹息,能够感受到吹笛者无法释怀的哀痛,这种哀痛竟让人犹如断肠。 顾蔓蔓朝笛声所传的方向迈去,山头处的翩翩身影来自那温雅的美少年,似雪白衣随风飘起,似洁瑜无暇,若明珠灿烂,只是那落寞而孤寂的背影却给人一种沧桑之感。 心似泉水冷 萧萧风吹月独明 人世间 酸甜苦辣尽 到头总如月影空 昨夜无月 叹泉水淙淙溺侬心 想弦月曾经 凄凄惨惨照愁人 功名富贵如烟散 花落人亡似飘蓬…… 顾蔓蔓轻轻唱着,挨着秋月白的身旁坐了下来,秋月白微微一愣,再度续上的吹奏有些变音,最后骤然断开。 她抬脸欲开口,只见空中飘下腥红薄雾,落到脸上竟是暖的,手轻触颊上的温热,竟然是血…… “小白……你见怎样?”顾蔓蔓起身搀住秋月白开始瘫软的身子,只见他口吐着血沫,黑瞳瞬间化为血色,眼中的痛苦显而易见。 “放开!”他痛声命令,推开顾蔓蔓之后直接躺倒在草地上,颤栗的身子在草地上翻滚滚,双手紧捂在眼睛与太阳穴之位。 “小白,你说,我能做什么?能帮你做些什么?!”顾蔓蔓慌乱无措的看着他苍白而痛苦的脸,急得双腿打颤。 “去,找先生……”秋月白艰难起身,盘坐于地开始自我调息。 “门外那个阵我出不去。”这样硬闯,怕是还没出明轩苑我“阵亡”了! “扶我出去……”调息半晌,秋月白的痛苦有些缓解,脸却仍是苍白如纸。 “恩!”顾蔓蔓近身搀扶,才发觉他此时的身子冰冷得厉害,虽说有她搀扶却难以迈步,“趴上来,我背你出去!”她半俯身子,拍拍肩膀示意秋月白覆上背。 “扶我!”秋月白迟疑,尽管身上的痛已超出了他的隐忍,也不能让一个弱女子竭力扛着自己走那么远的路。 “你这人怎么婆婆妈妈的?”顾蔓蔓将他拉上背,艰难起步,“现在若是扛不住还可以让你下来,若是等你死了再拖着走会更麻烦……” “你……”背上人脸色一凛,却不知该如何接话。 “不是吗?以现在的天气,若是从这里把你拖到东厢,恐怕都变味了。”她气吁吁地说着,鬓边汗水不断。 “莫再说胡话。” “说又如何?”顾蔓蔓停下脚步,NND重死了!若是再装出那副贵公子的死相,咱定会把他扔下。 “出了明轩苑,将我放下,莫伤了筋骨。”他淡淡的说着,温和的口吻略带怜惜。 顾蔓蔓当下一滞,有些吃惊的瞥了靠在她右肩上的俊容一眼,今个太阳打从西边出来的了,无良白竟有人性的一面?! 085 帮个小忙 出了轩明苑,秋月白便昏迷不醒,背着他回到寒月轩后顾蔓蔓几近断气,竭力将他扶送到床榻后,她也直接瘫靠在榻旁一动不动。 唐先生迅速赶到为秋月白施针压下病痛,之后便反复检查着他的双眼,一脸沉思。 “先生,小白怎么回事?”刚才看他一直捂着眼睛跟太阳穴,估计不是眼睛痛就是头痛了。 “公子七岁时中了五毒散,毒根至今未能清除,眼睛会因天气的转变跟换药期而病发,昨日正是公子的换药期。” 原来……他的眼不是疾病所致而是人为,每当天气转变或到了换药期便会病发,她看向床榻中苍白而俊雅的脸庞,心中泛起难以言喻的酸涩,这个美得如嘀尘仙子般少年,他潇洒的背后到底受了多少凄苦? “心月……”床上人猛然抓住了顾蔓蔓的手,低哑的声音似是带着愧疚,“如果我挽留了,你便不会受苦,心月……” “心月?!”梦境中的那排字再次出现:阿史那心月,享龄二十……头突如其来的眩晕,脑海中那密密麻麻的字体如同魔咒一般让她意识漂散,当下身子一软,黑暗没去了眼前的事物。 翌日晌午,顾蔓蔓又一次在睡梦中惊醒,醒来时只见屋内多了两名家婢,细问了下才知道这是小白特意安排照顾她的,当向唐先生问及身体状况时,唐先生尴尬回话:“你不是身子抱恙,而是睡眠不足引起的疲劳,导致直接昏睡。” 睡眠不足而引起的疲劳还不是小白折磨出来的,每日早出晚归,再加上不得午睡,这对于习惯睡懒觉的她可是致命伤啊! “花哥哥,这是你今日的午饭。”家婢双目含春,殷勤迎上“快漱洗一下,可以吃午饭了。” 顾蔓蔓点点头拉开了距离,这丫头犯花痴的样子颇有我当年的风范啊! “今天午饭吃的什么?味道好香!”以顾蔓蔓在段家的卑微地位,每日的膳食均以素食为主,偶尔较为丰富时会有肉吃。 “这是酱卤猪手、这是红烧肉、葱爆膏蟹、清蒸桂花鱼、还有两个小菜……”家婢从食篮端出膳食,逐一介绍。 “今天是啥日子?难道是段家大赦天下?”洗漱中的顾蔓蔓目光依然在台上的饭菜中打量。这可是咱进入段家后的第一次厚待啊!肉、海鲜都是顾蔓蔓喜爱的口味,看着都贴心。 “是凌世子交代的。”家婢压低声线。 “小屁孩?”顾蔓蔓急急坐到桌旁,大尝几口,真香,有大厨的风范,还是这孩子比较有心! “这饭菜有点多了,先生也过来尝尝吧!”顾蔓蔓摆好碗筷,朝两家婢嘿嘿一笑,“你们俩也一块儿吃吧!” “花哥哥请我们吃饭?”两家婢眼中春光荡漾。 “不了,我在寒月轩已经吃过。”唐先生淡淡扫过台上膳食,婉转拒绝。 “那可惜了,这可是难得一见的美食啊!”不过,以唐先生的地位,老跟在小白身旁应该吃了不少好东西,当然不稀罕了! “那我们也不吃了,刚吃过午饭,免得遭人笑话。”两人忙道。 “笑个屁!别扭扭捏捏,快来!”古代的女人真是,口水都掉地了还要装个扭捏的害羞样! “竟然桃花已经醒来,我先过去寒月轩。” “先生等等!” “何事?” “能不能麻烦先生帮个小忙?” “但说无妨。” “可否劳烦先生帮忙找几个建筑工,再寻些碎石,或者小砖块也行。” “建筑工?碎石或者……小砖块?”阿史那姑娘要这些作甚? “恩,工人两三个便可,至于碎石跟小砖块,先生大概估算一下,围着整个东厢铺一条十寸的小路需要多少用量?” “这……公子那边……”他有些为难,在东厢动工必须得得到公子的允许才可。 “先生先为我保密,小白那边待工程完结我再跟他说,”见唐先生还是迟疑,顾蔓蔓唯有透露点消息了,“只要是对小白有好处的先生都会尽力相助,是不?” “不错。” “那先生一定得帮我!”她嘿嘿凑近,跟唐先生耳语一番,唐先生大喜:“真有此事?” “当然,包在我身上!” “好,就依桃花之意。” 给读者的话: 我要收藏我要收藏~我要留言我要留言~咳咳~ 086 是人别扰 三日后: “公子感觉如何?”唐先生小心为秋月白拆下绑在眼睛上的纱带,并将眼眶周围的药粉残迹清洗干净。 “好很多了,”秋月白微微颤动长睫,睁开了眼,“她精神如何?” “经过几日的休养,精神已经好多了。”这是阿史那的要求,要他必须帮她瞒着公子,只是近日来她忙于监督建筑的行程,估计也没怎么休息。 “先生随我过去看看她。”若是往日,他岂会担心她的身子?只是两年的时间让她受了太多苦,原本好好的身子也折腾坏了。 “是。”唐先生口上答得平静,唇边的笑早已掩饰不住。 出了寒月轩,那从门口蜿蜒而去的条纹石子路七彩斑斓。 这石子路真如阿史那所言,看着养眼!唐先生有意将秋月白扶近那石子路,他太想知道这石子路是否能像阿史那姑娘所言能成为公子的第二双眼。 “这是为何?”踏上石子路的第一步秋月白便感觉到脚下的异样,那似横条线凹凸有序,明显与寻常地面不同。 “这是石子路,公子顺着石子路的方向试着再走几步。”唐先生放开搀扶在秋月白臂上的手,只见他缓缓跨步向前,从开始生涩不安的步伐慢慢转为正常。 秋月白按照脚下那纹理有序的路线一径走去,这脚下的路仿佛为他作了引子,顺着路线即便是转弯也可以独自走动,这种不用人随护身旁的感觉已经隔了太久,久得他甚至忘了自己是个独行体,不知道走了,手触到了木门的手把才知道自己已经来到了东厢门口,这里的手把与别处不同,是慕靑命人所换的铃铛手把,为的便是让他方便认路。 “太好了,这条路果然如蔓姑娘所言可以成为公子的第二双眼!”唐先生即惊又喜,看着秋月白顺着石子路将整个东厢走遍,他比任何人都激动,那眼中的夹杂着湿意的喜悦从声音中便能听出来。 “蔓儿?这是怎么回事?”秋月白收起激喜的心情,淡问。 “自公子病发那日起,蔓姑娘便给我提出在东厢造一条这样的石子路,说是可以方便公子往后在东厢的行动,若待公子习惯了这样的路,它将会成为公子的第二双眼睛。”唐先生激动得话语中都带着余奋,他一直知道阿史善于谋计,只是没想到失忆过的她骨子里头的那份睿智并没有减退。 “先生不是说她在静养吗?”声音不冷却已有些生硬。 “这是蔓姑娘的请求,公子息怒。”唐先生收起笑容,哈腰作揖。 “莫要再犯。”轻描淡写的语气却掷地有声。 “是。” “她现于何处?” “今日午时才完结的工程,估计是休息去了。” “随我去看看她。”转身的那一刻,薄唇勾起了久违的微笑,很淡却是发自内心的,没有丝毫的掩饰与造作。 绕着石子路来到了顾蔓蔓所住的房屋,此时屋门紧闭,走近时,发现门口贴着一张宣纸,纸上写着几个大字。 唐先生快步上前,看了门上的纸条一眼,眉头微皱,随之将它撕下,这纸条让他看见了倒不碍事,若是让他人瞧见岂不是又遭惹祸端。 “何物?”即便唐先生下手再轻也瞒不过秋月白的听力,因为三丈内的任何声响均逃不过他的双耳,哪怕只是细针落地的声音。 “是字条。”唐先生的双眉更皱得厉害。 “字条?”秋月白止住了脚步,“写何物?”睡房外贴字条,这叫他怎能不好奇? “这……” “但说无妨。” “公子莫要介意,蔓姑娘是风趣之人,怕是闲着时与其他家仆打趣罢了。”唐先生笑得有些生硬。 “哦?写的何物,如此有趣?”雾蒙蒙的黑瞳闪过一丝期许。 “写的是:我以神的姿态沉睡在这最美的瞬间……是人别扰。” 秋月白的脸色随着唐先生的声音迅速变化,从幽雅到微轻,从微青到赤红,当下闷哼了声甩袖而去。 087 段慕靑 “大小姐好!”家仆远远见人便点头行礼。 “月白少爷呢?”蓝衣少女挽在臂上的竹篮里均是补品药材。 “回大小姐,月白少爷方才刚与唐先生出去了。” “恩,呆会将这些药材交给唐先生,好让他入药。”少女转身,顺着蜿蜒的七彩石子路渐行远去。原来,这便是东厢近日来连连赶工的石子路?她缓缓地走在石子路上,猜想着脚下横竖有序的纹理究竟有何玄机,而石子路的由来又有何用?那名叫桃花的家仆用意又何在? “心月,你看这是什么?妹妹我可带了花篮给你玩,你不是最爱这个吗?”熟悉娇媚的脸蛋虽带着笑意却凝聚着嫉恨与狰狞,她正提着一个铁篮子越发逼近,篮子此时已被烧得火红,篮子里烧得通红的木炭不时的冒着轻烟。 顾蔓蔓望着女子手中所提之物,铁篮,是烧得滚烫的铁篮,“不要……” “来,这是百花蓝,里面还有姐姐最喜欢的蒲公英呢!怎么?姐姐怕了?”女子笑的花枝乱颤,抬眼间,蓝眸所迸发出凌厉的锋芒,手中的篮子就这样直直的甩了过来,木炭如水飞溅,就这般扑向了顾蔓蔓的脸。 “不要……不要!”顾蔓蔓猛然惊醒,满头大汗,还好是梦! 只是……怎么会?我怎么会做这样的怪梦?等等,梦中那张娇媚的脸为何如此熟悉,仿佛在何处见过?顾蔓蔓冥思苦想了许久,却始终想不出她何时与梦中的少女见过面。 咚咚咚,门外的敲门声让她冷不防一惊。 “里处可有人在?”清脆的声音带着干练的味儿。 “谁?”顾蔓蔓迅速下床,走到铜镜前整理好衣衫。 “东厢的日子可不错?” 正忙碌,门外人已推门进来,从铜镜看向身后人,来人是位少女,年龄应该跟秋月白相当,一袭水蓝色缎子衣裙,衬得她肤色似雪。 “你是?”顾蔓蔓收神转身,对上少女的容颜时微微一滞,这女子的神韵为何如此熟悉?细细的打量眼前人,柳眉凤眼,巧鼻朱唇,身量苗条,体格丰满,看似娇柔,却给人一种精明强干之感。 “你便是桃花?”少女的目光亦是在顾蔓蔓的身上打量。 “是的,有何贵干?”顾蔓蔓挺直身子,正眼对视,“到底是哪房的女工,竟然如此闯入一个男人的房间?”看她的穿着打扮并不像家婢,若说是管家级的地位,也不可能是如此年轻貌美的姑娘。 “以路为引,是何人所教?”少女不答反问,朱唇虽噙着浅浅笑意却给人一种不简单的感觉。 很好,没有被我的激将法问出真实身份来! 本以为千金小姐都极为反感人家贬低她高贵的身份,会被她方才的问话而发怒,可这眼前的少女却如此沉得住气,根本不屑顾蔓蔓方才所说的话。 “以路为引?”顾蔓蔓故作糊涂,“不知道丫头你说的是啥?”若以她现在的年龄来算,是该称呼眼前人一声姐姐,但若以前世的年龄来算,她只不过是个丫头。 “石子路可是你出的注意?”见顾蔓蔓不回话,少女吟吟笑道:“以特殊的条纹做线,以路为引,还特意吩咐工人将东厢内的大小台阶都磨平,东厢有如此贴心的仆人,可是月白的福气?”语调虽是平淡,却隐约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酸味,看似询问的语气却有着质问的味儿。 顾蔓蔓不可思议的看了眼前人一眼,她为何知道石子路的用处,还有那独特纹理之说?这个人果然不像她表面那般娇柔,“姑娘既已知道一切,何必问我?” “你到底是何人?”少女语气中带有不耐。 “你又是何人?”穿的是绸缎,用的是上等凝滞白玉钗,年龄又在段夜凌之上,她到底是何人,其实已经不言而论了。 “我叫段慕靑。”少女坦然,在段家她何需隐瞒自己的姓名? “段慕靑?”真的是她! “你女扮男装潜入段家究竟有何目的?” 这也看得出来?!顾蔓蔓下意识的环护住双胸,难道包的不够紧?! “不是那里,是那儿。”段慕靑好笑的瞥了她一眼,目光移向眼前的铜镜。 镜子?对,是镜子,若不是女子的闺房是不会装上铜镜的,这女孩不仅眼尖,心思也非常细腻。 088 男人 暑月,十五,段文常(候爷)六十大寿。 为了迎接这一日的到来,各房家仆家婢忙得头晕转向,临离寿辰的几日,管事实在忙不过来,只有请大夫人到东厢“借”几个人,顾蔓蔓因此被安排到罩房与家仆同事,做一些搬搬抬抬的体力活。 “我说,你这小子怎么没点儿力气?”刘管事的不耐道,“这些糕点膳食必须在天亮前搬到北平苑大堂,若都与你这副德性,要何时才能完工?!” 顾蔓蔓顺着管事指指点点的手看去,此时院子角落的寿桃与糕点、膳食,已是堆叠成山。 NND!不就做个寿吗?何必浪费这么多东西,哪来的这么多人,用得着这么多膳食?!她捶了捶因搬抬重物而有些发软的双臂,第一次发觉原来女扮男装也是件吃哑巴亏的事,比如现在。 “来,”何管事一手拈着帕子擦拭着汗水,一手指着角落那处,“把这些都抬过去。” “又太啥东东啊!”望向角落处那堆杂食,顾蔓蔓感觉头皮发麻,四肢无力。 “这是干果,要分配到各桌各位的。”身旁的仆人回话。 “干果?”顾蔓蔓嘴角一抽,满脸黑线,五大箱的干果,“哪来的这么多人,吃得完这些东西?!” “这你就不懂了,五个箱子里装的可是不同的果子,里面分杏仁、核桃仁、花生仁、芝麻仁与瓜子仁,寓意则是仁、义、礼、志、信五样道德,这是大华人贺寿必备之物。”家仆解说。 “候爷今年的寿辰已经尽量节俭了,要知道今年所备的贺寿物品可及不上往年老侯爷做寿时的一半哪!”另一家仆附和。 哇靠!本以为候爷已经够奢侈了,想不到老侯爷是特奢侈! 从罩房抬着寿桃往北平苑竟走了约半个小时的路,回罩房时顾蔓蔓以上茅厕为借口,趁机偷懒。 躲进茅房里检查了下发酸的肩膀只见白皙玉肩上已是红肿不堪,近几日的担担抬抬可真要了顾蔓蔓的老命,即便她体力不错,也属于力气大的女孩也实在做不惯这担担抬抬的重活,再加上段府面积实在过大,从罩房到北平苑大堂快步行走也要约半个小时的路程,虽知道当仆人受罪,这当段家的仆人更受罪,天未亮便被叫起床,晚上加班还没有加工资,比起她前世经理级的待遇实在是天渊之别。 轻揉着双臂无力的走在长长的围廊上,竟越走越找不着路,眼见天色渐亮,自己却在原地兜兜转转,若是被发现肯定挨罚……顾蔓蔓越想心越急,脚步不停却始终找不到对的路。 “嗷……”迎面而来的撞击让顾蔓蔓重摔倒地,那个人的胸膛很坚实,这一撞可叫她骨头都散了。 “可好?”浑厚的男声传进耳内,一双猿臂刚劲有力的将顾蔓蔓扶起,是个约过五旬的中年男人,但这个男人拥有一种超乎年龄的魅力,清俊的脸庞透着凛然而不可侵犯的威严,剑眉如墨,目似朗星,眉宇间英气勃勃。 男人那如子夜星辰般的眸子里倒映着顾蔓蔓的容颜,这一刻时间如静止了般. 为何,这家仆给他一种似曾相似之感?对上眼前人清澈得透亮的眸子,他的心竟有了久违的悸动。 顾蔓蔓愣了愣神,不经意的视觉碰撞,那炽热的目光仿佛要将他吞噬,男人紧拽着她双臂的手越发收紧,她吃疼的挣扎,打量男人的装束并不像段府的仆人,他一身的锦衣官服,腰中佩戴的玉佩与宝剑看起来不比段夜凌的紫龙剑差,他到底是谁?! 089 寿 这仆人好大的胆子,他不仅敢直视他,竟连基本的礼数也忘了!男人剑眉微蹙,淡问:“你是哪房的人?为何在此?” “我是东厢的,方才送膳食去北平苑时顺便去了趟茅房,所以迷路了。”顾蔓蔓直言不讳,同样是“男人”有啥好避讳的?! “东厢……”男人点点头,指向左边的转弯处,“从那处拐弯,一直走,再现左转便可。” 顾蔓蔓“哦”了声,原来咱忘记拐弯了,“谢了哦!”转身离开时,瞧见身后那金边木匾上写着“潇湘阁”三字。 …… 依段家历来的习惯,寿堂设在北平苑大堂,寿堂早在几日前便已备好,有些琐碎的小活也在仆人们连夜赶工之下完成。 从卯时末开始,便陆续有宾客来访,段府大开前后院两门,分为两边宴请,后院所接的除了正五品以及以下的官员,其余宾客则是洛阳商家以及各地前来的才子学士,前院所招待的则是达官显贵,除了从四品以上的官员、洛阳排名的富商们、能进前院的便是来自五湖四海的能人异士,北平苑大堂内所招待的便是大华的诸侯以及皇亲国戚。 段府的贺寿规矩,前后院门需以吉时开门亦由吉时关门,而一旦闭门了即便是再有头有脸的人也不得入内,今日的择时与入宴时间相应,选的正是午膳时间。 辰时末,顾蔓蔓以秋公子贴身仆人的名义跟着进了寿堂,原来传说中的北平苑竟然是个约近百平米的大堂,粗略算了下两旁并列排向厅门的坐席,足足有四十个座位,结合前后院与寿堂的人数,这场面堪比总统开记者会。 踩着堂下铺红的地毯,望着两旁的寿屏、寿联以及四周寿彩,她此时的心情除了震撼便只有那句话:浪费国家粮食。 此时堂上的座位,所剩的空位已经了了无几,段大夫人与二夫人早便在座上与宾客闲聊,随站在大夫人身旁的正是那日闯她卧房的段慕靑。 此时,少女清澈的眼眸里所倒映出来的除了期许略带痴迷,视线所及只有一个他——秋月白。 “他为何会在此?”说话的男人正是东方旭的舅舅乌大学士,看着那越渐步进的秋月白与顾蔓蔓,乌学士的笑越发阴狠。 东方旭俊逸的脸霎时沉了下来,他何时混进段家?又何时成了秋月白的随从?为何他派出的人没有向他禀报此事?! “也好,来得正好。”乌学士咬牙冷笑,出现的正好,桃花宴之耻他乌某可是永生难忘! 舅侄两人的阴鸷的目光在顾蔓蔓的身上打量,她感觉到那带刺的视线,抬眸间,舅侄俩阴鸷的眸光直叫她全身哆嗦。 “好好呆在我身边。”清幽幽的语调荡起了丝丝暖意,湿热的手被猛然紧握又迅速松开,只是短短的几秒钟,却叫顾蔓蔓如遭雷劈,那疾速跳动的心导致她难以呼吸。 这家伙真是胆大,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拉我的手?她尽量保持平静,倒吸了几口凉气后再回神只见秋月白此时正若无其事的与他人闲谈。 真会装啊!顾蔓蔓暗自给他颁了个金马奖后低低回话:“是,公子。” 站于身后的她,目光有开始四处打量,目光落在那高高悬起的红纸大“寿”上,这寿字笔劲刚适中,那一撇连笔,观之若脱缰骏马腾空而来绝尘而去;又如蛟龙飞天流转腾挪,一看就知道是出自秋月白之手,近月来的磨墨生涯倒也拾了个好处,以秋月白的相处,教会了她辨认秋月白的字与画。 看着寿堂内各类“百寿图”、“祝寿图”以及那图上的贺词,她不禁惊叹,小白果然有本事,短短的几日内,一画备双份,在为那孤坟备寿画的同时也为候爷准备了不少贺寿礼。 090 公子月 望着八仙桌上供奉的食物,顾蔓蔓狠狠的咽了下口水,从寅时初开始她便被管事的叫起床到罩房做事,至今只喝了碗粥水,说是寿星未入席,下人则不得进食,以免误了吉利的彩头。 寿酒、寿鱼、寿面、寿糕、寿果、寿桃……咱现在深切理解啥叫望梅止渴了。 堂外司仪唱喏声以及那袅袅升起的檀香味,更让顾蔓蔓昏昏欲睡。 “高大学士前来贺寿,贺松鹤图一副,恭白玉寿桃一对,祝候爷德为世重,寿以人尊。” “光禄寺卿李大人前来贺寿,贺寿面一担,恭野山参一枚,祝候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安太师(一开始弄错了,把太师写成国师,这里改过来,汗)、安少爷到,贺凝脂柏松一座,恭锦布九十九匹、香水十瓶、寿联一副。” 安太师……睡意朦胧的顾蔓蔓忽地清醒,那个风流少爷竟是太师之子?!这两父子可真舍得,撇开那凝脂白玉松不算,单这九十九匹锦布与十瓶香水的价值已让她心里吓了一大跳,若以安家布庄在洛阳的售价估算,这些物价最低也要三四千两银子。 司仪解开两卷寿联,堂上人均看向外,只见联上写着:天增岁月人增寿,春满乾坤福满堂。 “天增岁月人增寿,春满乾坤福满堂。”众人拍掌叫好,齐齐起身相迎。 “太师,安少爷请入座。”段夫人离座相迎,对上安云霄的面容时,眼中的笑意隐着复杂深思与惊佩。 顾蔓蔓细细打量着安家父子与段夫人的眼神交接,总觉得双方有种笑里藏刀之感。 安家商业是安云霄一手包办,这厚重寿礼里头当然少不了安云霄的心思,他不像其他人那般送玉器古玩,而是送上自家装售的锦布与香水,安家所造的布匹与香水均有独特之势,比如安家布匹均有安家独特的标记,安家香水则有安家独特的浓香,其盛名满全国各地,其品质亦象征着大户人家的尊贵身份,这寿礼不仅体面,也在无形中为安家打了一次广告,安云霄果然是一代奸商。 “难得安太师百忙抽闲过来,真是本候的福气啊。”浑厚的男声从堂上飘出,众人回神,只见段文常着一袭绛红色暗纹锦衣从帘后走出来,身后跟随的是段夜凌与段天誉。 “恭祝候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堂中人,站了起来齐声道贺。 男人袖袍轻扬,含笑道::“谢谢诸位莅临,快请坐。” 候爷?目光对上段文常的脸,顾蔓蔓惊退两步,在潇湘阁门口遇到的那个男人是候爷?!我的娘,这个看似五旬的魅力男竟然是今日六十大寿的寿星?惊愕间,对上段夜凌那潋滟的紫瞳,心中一暖,稍稍松了口气。 “候爷客气了,老侯爷在时巧遇本太师公务繁忙,今个难得清闲,当然得来。”太师淡笑入座,安云霄随后。 “皓月公子前来贺寿,贺千寿图一副,恭白玉观音一座,祝候爷万寿无疆。”来人正是大华堪称绝代无双的公子月,身后所带之人是他的贴身随护冷剑。 公子月?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公子月!顾蔓蔓望着红衣少男那绝代风华的俊容,难掩一脸惊诧之色。 二人进门,两位夫人离位相迎,堂中人均起身作迎,就连候爷、秋月白、太师父子、高大学士以及东方旭舅侄亦在其中,虽只是寻常的点头之礼,却也是给足了公子月的颜面。 “皓月公子,请入座。”二位夫人语气谦敬。 “晚辈怎敢劳驾两位夫人的玉趾?”公子月语气谦和,却感觉不到一丝受宠若惊之味。 给读者的话: 忙啊~传晚了~数量还是依旧~哎~过了周末就该清闲了~ 091 国舅爷 顾蔓蔓细细打量着公子月,猜测着他的身份,入寿堂之人,能让段夫人起身相迎的屈指可数,试想要满堂高官起身相迎已不简单,若要让几位权贵之人起身作迎是多么奢侈之事?即便是四大公子之一,却也不足以有如此礼待。 更让她吃惊的是,公子月竟能依位前座,与几位王孙贵族坐于同排,就连太师学士都只能坐在第二三排之位,他区区黄毛少年不仅能与群官平起平坐,连对王孙贵族之人也只是微笑作礼,显然,这公子月的身份不可轻视。 诸人闲聊间,一仆人慌张跑喜保:“禀候爷,皇上赐寿联、寿礼。” 话刚落音,随之听到门外传来太监尖细的声音,“段卿家做寿,皇上贺喜,特夜明珠一对、黄金千两,锦缎万匹。” 一个老公公怀抱圣旨,穿堂入室,诸人均下跪,段家上下静跪堂前,段文常双手捧接圣旨:“谢主隆恩。” “皇上亲提寿联一副,浩荡隆恩佑吾大华栋梁。” 皇帝赐联本是莫大荣耀,但段文常接礼之时的神色却是凝重的,他双手高举过头,跪接过寿联,起身在诸人面前展开,却见御笔金光,上书:功和龙阁名垂青史,心怀虚谷安度晚年。 众人微微一滞,目光灼热的看向段文常,有羡慕、有嫉妒、有嘲笑、有叹息,几十个人竟有百种心思。 段文常乃大华的震国将军,原来常年驻守边疆,近几年战事稍减才班师回朝,才得与家人共享天伦之乐,今日皇上所赐的贺联中确确有让段文常辞官养老之意。 “皇上金口玉言,段家名垂青史自是当然。”段夫人轻轻的一句,淡化了僵硬的气氛,众人点头称是。 依往年的规矩,皇上赐联段家均命人装裱悬挂起来,谢过老公公后,众人落座下来,继续贺寿。 “凌世子,二少爷上前拜寿!”司仪手握红卷题念。 段夜凌、段天誉两兄弟上前下跪于段文常的面前,段天誉双手奉上画卷,恭敬祝贺:“孩儿送上贺寿图一副,祝父侯身体安康,福禄齐天。” “好!”段文常接过寿图细细观看,连连点头间给了段二夫人一个深深的凝视,“誉儿的丹青果然大有进步,芙儿教导有方。” “凌儿,你呢?”段夫人轻声提醒,这孩子的文学造诣一直较差,还好她事前已为他做好准备。 “孩儿送上对联一副,请父侯过目。”段夜凌话刚落音,叶先生便送上了红联。 段夫人为之一震,她所备的是一副千寿图,为何会换成了对联? 对联?怕是丢人现眼啊!段二夫人冷眼相看,段天誉亦是冷笑,他深知段夜凌的文学造诣根本及不上他的一成,要他舞刀动枪还可以入眼,若说卖弄笔墨怕是见不得人。 “呈上来。”段文常有些意外,却是喜上眉梢,只见叶先生放下手中红卷,卷上字迹工整的写着:瑶池果熟三千岁,海屋筹添六十春。 段文常大喜,段夫人大惊,段二夫人则如吃了苍蝇般的腻味,笑僵在了唇边,段天誉脸色沉紫,眼中满满的质疑与不服。 “好,好一个瑶池果熟三千岁,海屋筹添六十春!”高学士连连赞好,众人一片哗然。 瑶池:传说中西王母所住的地方,仙树结果3000年一熟,海屋:寓言中堆存记录沧桑变化筹码的房间,这是顾蔓蔓前些日被秋月白强迫写下的贺词,为何会到了段夜凌的手中?难道,这就是小白强迫我写贺词的原因?!她看了看坐于身前的秋月白,此时的他唇边噙笑,神色悠闲。 “大小姐,小小姐上前拜寿!” “孩儿送上千鹤锦绣一副,祝父侯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跪于堂前祝贺的是段慕靑与其其格,手中那匹长达三丈的锦缎刺绣,锦缎中密密麻麻的白鹤,栩栩如生。 “好,好孩儿们,都起来!”段文常大喜,并抱起其其格,让她坐于他的腿上。 段府祝寿诸多讲究,孝子贤孙拜完了,才轮到来宾拜寿,群官照官职大小排序上前,王孙贵族不必行拜,公子月则是其中的一员。 满堂皆欢,唯独东方旭舅侄脸色僵沉,没有多少言语。 红衣公子静坐席上,偶尔与几位王爷交谈,倒是安云霄俊容不离笑,啡色的眼瞳里不知在谋划些什么。 “国舅爷前来贺寿,贺万寿图一副,恭千年灵芝十株,祝候爷福寿安康!”门外再度传来司仪的声音,进门而来之人目光犀利,面目凶煞,正是当今国舅赵可政,跟在他身后的除了那位中年男子,还有那日桃花宴上冒充公子月的少年,顾蔓蔓认得他! 092 楹联 众人皆惊,赵氏与段家素不来往,如今赵可政“赏脸”前来向段文常贺寿,心思何在,引人非议。 这国舅爷的出现僵硬了整个寿堂的气氛,喜庆之堂本是满堂皆欢,此时却静了下来。 候爷大寿将大华的三大势力聚集于段家,这不是迟早要引发大乱吗?顾蔓蔓看看堂上的寿星再看看国舅爷,心中浮起了不安,这个国舅爷,连皇上的贺礼都早早送到,他竟然排在皇上之后,其派头可真是无人能及! “国舅爷请入座。”段夫人临时吩咐家仆加座,赵可政的出现可是意料之外,赵段两家在朝野上向来是对立的,如今他不请自来堂上自是没有备他的位置,现寿宴已过一半,这贺寿之人才刚赶上,是有心还是无意已是一幕了然。 “宫中朝政繁忙,姗姗来迟,实在惭愧!” “能来便好,能来便好。”来者是客,段文常举杯相迎。 “候爷客气了,赵某理亏,愿自罚三杯!”赵可政倒是爽快,三杯入口翻转杯底,示意一滴不剩。 “好,国舅爷好酒量!”个别的高官趁机拍马,纷纷举杯敬酒,“下官敬国舅爷一杯!” “一杯,仅再一杯,我这身子骨老了,不行了。” “国舅爷赏脸,一杯就好。”几人你来我往的对敬,这寿堂仿佛是换了主人。 “据晚生所知候爷不仅善于行军打仗对楹联也颇有研究,今日乃是候爷福寿,不如由我亲书寿联一幅如何?”平和而有磁性的声音打断了几人的对话,声音来自公子月。 诸人自是明白公子月的用意,闻言后大声叫好,堂中人虽多为朝廷命官,却也有不少缙绅出仕,借这楹联来开题,正好合适。 公子旭舅侄听闻要对楹联目光马上便扫向了段夜凌,这卖弄文字的活恐怕不适合段家,至少这凌世子的文字功底是见不得人的。 “既是如此,有劳皓月公子。”段文常亦是来兴,比起观看几人对赵可政拍马奉承来说,这对楹联实在舒心得多,段家是名将之后,但也是出身名门,文字功底自是不差。 “皓月公子,请……”早有下人铺好宣纸笔墨,公子月朝众人微微一笑,执笔在宣纸上写下一排字,“晚生只写上联,下联由贤人来续。” 段文常接过下人呈上来的纸张,大喜而念:“花甲重逢,增加三七岁月。”上联正是应时应景,意境也相当贴切,他很喜欢! “花甲重逢,增加三七岁月……”众人喃喃念着,开始冥思苦想的思索起来。 顾蔓蔓有些意外的看向候爷手中的宣纸,一字一字的细细打量,不愧是四公子之一,确实有点本事,比起那假冒的公子月可是天渊之别! “小生听闻段二少爷亦是饱读诗书之人,不知段二少可已对有下联?”众人沉吟间,公子旭打破沉默,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直指段夜凌,“不过,若论嫡次之分,应由凌世子先来。”此话一语双关,不仅揭了段天誉的伤疤,亦让段夜凌在众目睽睽之下进退两难,自桃花宴上段夜凌保下那名叫桃花的书生后,他便心生恨意,将他视之为敌。 擦,东方旭果然是畜生,到哪儿都只会干些不是人干的事!看着段夜凌越发僵沉的脸色,顾蔓蔓心急如焚,看吧,不好好念书就是这样的结果!谁让你尊敬师长,把学到的东西都还了人家! 【男主暂时定为两个,第一个已经确定了人选,嘿嘿,大家猜猜,晚点公布。男主的取舍可能有点艰难,关于NP……请看后续】 093 禽兽的眼睛是雪亮的! 一席话毕,段府一家脸色均变,心思各不相同,最为生气的是段夫人,宴请东方旭舅侄主要原因有二,一是因为同是地方龙头商家,若是办寿不给东方家派帖实在说不过去。二是因为不想落人话柄,段家贺寿历来有宴请四大公子的习惯,这习惯自从老祖宗在世已经开始,寿堂之上必有四大公子一席之位。 安云霄轻抿茶水,温润的唇勾起了一丝冷笑,东方旭果然不会讨好人,既想打大小姐段慕靑的主意怎么还搬石头砸自己的脚,趁机找事?! 段夜凌的脸色自是不好,他文字功底不行,这是众所周知之事,只是被东方旭如此挑出,实在有损颜面。 座上人开始议论纷纷,有冷眼观看的,亦有对东方旭不满的,只是国舅爷赵可政在位,即便有所不满也无人愿意开口,要知道当今大华外戚的势力有多雄厚,得罪了赵可政形同得罪皇上,何人敢轻率? “凌世子一向对卖弄文字不感兴趣,公子旭现要他对这楹联确实有些强人所难。”高学士插话,他一向看不惯东方舅侄的行事作风,即便这话会得罪了国舅爷他也要说。 “那么说,高大学士您已想出了下联咯?”东方旭脸色微沉,矛头指向高学士。 “高某惭愧。”高学士尴尬退下,此联的巧点在于用数,要对的工整并非易事。 “不如让公子旭来对对下联如何?”清幽幽的语调如清风来袭,让人在沉重的气氛下感到舒心惬意,静默了许久的秋月白终于开口了,“以公子旭的才学,又是乌学士座下门生,相信这楹联定难不倒你?”轻轻的一句堵得东方旭哑口无言,这话一语双关,表面说的是东方旭,实则却在影射乌学士,舅侄二人闻言为之震怒,但因实在想不出下联,也不好开口反驳。 “既然众人都对此联无从入手,不如让秋公子来?”赵可政言轻意重,区区书生竟敢侮辱他的人,好大的胆子! “桃花,你代我接对。”秋月白没有正面回应赵可政的话,而是转身朝身后的顾蔓蔓吩咐,他向来不买任何人的帐,国舅爷又如何? 顾蔓蔓心中一惊,小白怎么知道我想站出去?!只是眼下的情况根本容不得她问个究竟,只好应声上前。 “秋公子想让这仆人对出下联?”公子旭舅侄异口同声,反应甚大。 呀!qin兽的眼睛果然是雪亮的,一眼便看出了咱是仆人啊! “你让一个仆人上来对联?”公子旭仿佛听到了莫大的笑话般失声冷笑,秋月白此举对他们是莫大的讽刺,他好张狂,一举得罪了好些人! “你是何人,有何资格应对公子月出的楹联?”赵可政看也不看顾蔓蔓一眼,“如此卑微的身份怕是连自个的名字也写不好,丢了候爷的脸可不好!” “国舅爷此言差矣,文学不分身份。”段文常插话道,他相信的不是一个不起眼的仆人而是秋月白。 “小的一介粗人,闲时跟公子学学诗词,”顾蔓蔓毕恭毕敬道:“让国舅爷贱笑了!”贱人,当然贱笑了! “好,若能对出下联也罢,若不能对出下联便是欺上瞒下,本国舅则要为候爷清理闲人!”赵可政目光一凛,眼中的怒意与凶杀让顾蔓蔓寒毛直竖。 094 求亲 她迈开一步,朝堂上寿星作了个揖,吟道:“古稀双庆,更多一度春秋。” 话刚落音,赵可政的脸瞬间成了赤红色,沉到极点的目光扫向东方旭舅侄,舅侄俩又嫉又恨,越发铁青的脸难看至极。 段文常闻言大喜,眼中异彩绽放,大夫人难掩一脸激喜,二夫人母子甚是惊愕,就这般细细的端详着堂下人,猜测着这仆人的来由,既有如此才学为何要屈身在段家为仆?! 诸人惊诧,花甲对古稀,三七岁月对一度春秋,对仗十分工整! 三下击掌声在静默的大堂中响起,公子月转身看了顾蔓蔓一眼:“不愧是跟在秋公子身旁的人。”才半年的时间,她对大华的文学认知竟如此突飞猛进,他真小看她了。 安云霄放下手中杯盏,桃花对出下联是预料中的事,能代秋月白对句之人岂会是普通人?只是,这下联的精绝远远超乎了他的想象。 “古稀双庆,更多一度春秋……”高学士喃喃重复,眼中的振奋难以言喻,举起大拇指大赞:“妙,妙绝了!” 满堂人均拍掌叫好,就连段慕靑也朝顾蔓蔓投来了敬佩的目光,此联妙在它是一道数学题,而桃花把联中的数学题用得巧妙,上联:60岁(花甲)×2(重逢)+(增加)3x7(三七岁月)=141岁,下联:70岁(古稀)×2(双庆)+(更多)l岁(一度春秋)=141岁;不仅对仗工整精绝.构思亦是奇妙至极。 诸人炽热的目光包围倒让顾蔓蔓有几许尴尬,人群中只见段夜凌正朝眨了眨眼睛,她回了段夜凌一个鬼脸,续而朝诸人作了个揖,退至秋月白的身旁。 “家仆失礼,让国舅爷见笑了。”秋月白轻轻说道,如暖风般的话意在赵可政看来如同利刃,一个大学士、一个堪称青州才子之最的公子旭,竟然及不上段家的一个仆人,这脸可算是丢光了! “楹联岂会难倒诸位,只是九九之算在大华并未全面传开,诸位对九九之算尚未通熟罢了。”东方旭收起了铁青的脸色,为自己找借口的同时也给了在场的诸位一个下台的机会。 “也是,这九九之算实非我等强项,实在惭愧。”诸人闻言,纷纷点头。 九九之算还未全面传开?顾蔓蔓好笑的扫了那些人一眼,看来这大华还蛮落后的。 所谓的学士才子,只是一些连认输的勇气都没有的人,段慕靑冷笑,连一个弱女子都比不上的男人,实在愧对朝廷,她一向不喜学士书生,在她眼中,父侯才是真正的英雄!只是,安云霄今日为何概不出言?以她对安云霄的认知,方才那对子绝对难不倒他。 “小生听闻大小姐亦爱吟诗作对,不如,我给大小姐出个联?”东方旭看向段慕靑,目光正在她身上上下打量,都说女大十八变,如今的段慕靑芳龄正满十八,身段丰满诱人,更让他难以抗拒,不过,段慕靑更大的诱惑来自她的身世,娶了段慕靑,则意味着东方商业与林氏商业更一步的合作,如此一来可以得到双赢的局面。 段慕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并不作回应。 “延龄人种神仙草……”东方旭的目光依然在段慕靑的身上巡视,毫不避讳。 “纪算新开甲子花。”应句的是段夫人,“小女不喜闲对,还望公子旭见谅,来人,为东方公子上茶,公子请。” 姜还是老的辣,段慕靑虽也是冷静之人,但遇上公子旭毫不避讳的目光难免会羞恼、慌乱,段夫人的钢炼倒让顾蔓蔓对她的印象多加几分。 “夫人好才学,令千金文武双全,看来是集齐候爷与夫人的精粹啊!”赵可政沉吟片刻,一扫方才的不快,“赵某听闻令千金早便过了出阁的年纪,不知这婆家可有着落?” 咋的?这贺寿还来个提亲?顾蔓蔓看了段夫人身后的段慕靑一眼,只见她此时正充满期许的看着秋月白,似是在等待他的回应,而此时的秋月白神色平静,唇边那似有似无的笑意仿佛求亲之事早在他的意料中,毫不意外。 段文常与段夫人当下一怔,赵可政名为贺寿,实则是为东方旭求亲而来,东方旭的消息真灵通! “国舅爷有心了,青儿想留在父侯、娘亲的身旁侍候他们。”见秋月白不做任何表示,段慕靑心中难过,他明知道她的心,为何一直拒她于千里? “小女无礼,国舅见笑了。”段文常表面言笑,心中却一直在猜测赵可政的心思,皇上赐联、赵可政不请自来、现又提及慕靑出阁之事,他这一趟果然不是白来的! “哪里哪里,能让东方贤侄下定决心成家之人定有她的过人之处。” “小生倾慕段大小姐已久,”赵可政话刚落下,东方旭起身上前,“求候爷、夫人成全。” 国舅爷果然大胃口,竟想要段慕靑若委身于东方旭?公子月好笑的看了跪于堂前的东方旭一眼,收回目光轻轻扫过御笔金字,最后落在那御赐的夜明珠上。 安云霄看了看悬于正堂上的御赐寿联,温润的唇勾起淡淡的弧度,眼看段家即将失势,赵氏伸出苑“援手”,国舅爷此举真绝! 【公布男主一号:段夜凌,后面还有一个名额,看亲们的支持度决定要选哪一个,小白党干巴爹!】 095 文攻 “青儿已作表明,没有婚嫁之心,不能接受公子的心意。”段慕靑的脸因恼怒而涨紫通红,她怒的是东方旭的无耻,恼得是秋月白的“无心”。 “小生听闻……”东方旭反而笑开来,“候爷已安排了段大小姐在大寿后招亲,以文攻武斗来招婿,能者入选,可是?” 段大小姐招亲?这可是大事,座上的高官贵族面面相觑后纷纷议论起来。 段文常脸色一沉,眼中孕育出绝对的怒意与杀气,叶先生凑近段夜凌耳语一番,两人无声退了下去。 段慕靑气急,贝齿紧咬着的下唇已经开始发白,大华女子的出阁年龄是十四,她此时的年岁已过四年,父侯与娘忧心不已,非要为其找个婆家,招亲一说只为的拖延时间,她还在等,等秋月白。 顾蔓蔓扯了扯秋月白的袖袍,在她看来秋月白是眼睛看不见,感受不到大小姐眼里的迫切与期许,秋月白不作回应,而是一脸专注,眉宇间隐着深思,再看看公子月、安云霄似是各怀有心思,都在静观其变。 “东方公子的消息可真灵通!”段夫人含笑接话,轻声语调中蕴含着怒意与不满,“不过……这招亲可是能者入选,东方公子见多识广,应该知道这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夫人所言极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旭儿冒昧提及此事实在抱歉,不过,旭儿既有如此诚意,再者有国舅爷为其说亲,还请候爷、夫人给国舅爷几分薄面,让旭儿在令千金面前有所表现。”乌学士插话。 “求候爷、夫人看在小生的诚意上,给小生一个机会。”东方旭袖袍一扬,早便候于门外的仆人将备好的聘礼抬进门,”这是小生的一点心意,若今日能赢上分毫,还望大小姐垂爱,若是败之,就当是见面礼吧!“ 仆人揭开红纱巾,金光四射,不愧是洛阳数一数二的富商,出手阔绰,竟以金、玉、珠、宝作为许聘,四礼中无一不是珍宝。 诸人看花了眼,莫说才学武功,当看这下聘的派头,东方家撑足了脸面。 “这是小生近年来各地行商所收集的珍宝,其中还有些是皇上所赏,是小生的小小心意。” 小小心意……顾蔓蔓望着那琳琅满目的珍宝玉石,几乎不敢相信眼前所见,多金美男,还是四大公子之一具备文武双全的优势,若不是东方旭过于阴险狡诈兼风流放荡,她一定举双手赞同段大小姐下嫁。 “东方贤侄如此有心,若候爷夫人再不给个机会,就太不给面子了。”赵可政发话,段家是否向他靠拢就看这门亲事了,若能与段家联手,赵家拿下大华江山指日可待,但若是此举不成,他必要灭了段家这个心头大患! “国舅爷话中的给面子是何意?今日候爷大寿不宜舞刀动枪,不如先来个文攻,让东方贤侄试试笔?”沉默已久的安太师淡淡开口,段慕靑下嫁东方旭意味着什么他自是清楚,只是眼下段家已再不好推迟,倒不如让东方旭如愿,一试湖水深浅,即便段慕靑文攻赢不了东方旭,他还有云儿。 “好,就太师所言,本候看破例给东方公子一个机会,文攻,由国舅爷与太师各出一题,最后一道题由胜方来出,你若能取胜小女,本候便接下一半聘礼,剩余的一半,待你他日取胜再给段府送来。”段文常沉吟片刻,允了。 096 才女与豺狼 段文常一席话毕,仆人早已在堂上桌台铺放好纸张,国舅爷与太师应声起身走近堂前执笔写下题目,国舅爷应东方旭的专长以“丹青”为题,太师则以“楹联”为题,正应段慕靑所长。 “大小姐楹联在行吗?”顾蔓蔓靠近秋月白,低低问道。东方旭能成为四公子之一必定有他的过人之处,大小姐只是商家之女,这叫她看着紧张。 “豫州才女有三,段家二出,慕靑十岁便已楹联闻名,堪称绝对之才,何需费心?”秋月白轻轻说道,那淡如止水的声音似是早便已料定了结局。 “绝对之才……”看来咱白担心了,小白刚刚说……豫州才女有三,段家二出,除了段慕靑还有一个是谁?顾蔓蔓环视了周围的女子一眼,目光最后落在其其格的身上,其其格清澈似水的眼眸正好看了过来,那粉嫩的小嘴正朝她做着嘴型仿佛在说“额格其”,她微微一笑,打消了方才的假设,只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孩子罢了,何必将孩子想的太复杂。 “女方优先,大小姐请。”东方旭迈前一步,给了段慕靑一个优雅的微笑,那胸有成竹的模样让段慕靑好生厌恶,她避开东方旭的目光扫了门前的盆栽一眼,执笔在宣纸写下上联,待其写完仆人将宣纸提起,面向众人,只见纸上写着一排娟秀字体:花花叶叶,翠翠红红,惟司香尉着意扶持,不教雨雨风风,清清冷冷。 只是一眼就能提联,这便是才女的本事啊!顾蔓蔓心中赞叹,不由得打量起段慕靑来,这女子不仅有桃李之姿亦有柳絮之才,出身名将之后,深的其父母的精粹文武均通,这样的女子得与英雄相配。 东方旭看了纸上的字迹一眼,深情望向段慕靑:蝶蝶鹣鹣,生生世世,愿有情人都成眷属,长此朝朝暮暮,喜喜欢欢。 “好!对的好!”乌学士首个鼓掌,续而掌声哗然。 东方旭果然有点本事,虽说他那份发自骨子里的下流惹人生厌,倒也是个难得的之才。 段慕靑盈盈一笑,显然知道这题难不倒东方旭,哗然掌声中只见她再次提笔,仆人将其写好的宣纸送到众人前,纸上写着:曾因酒醉鞭名马。 诸人见纸中句均为一怔,这句中略有影射之意,东方旭的私生活放荡不羁,终日醉酒花丛。曾为博美人一笑而鞭打前辈所赠的名驹,此时当年轰动青州,一时间成为人们茶余饭后之谈,后乌大学士为保住其名,以醉酒作为解释,此事可为东方旭的一大过错,段慕靑以此出题,略有嘲讽之意。 东方旭不怒反笑,提笔写下了:唯恐情多累美人。 段慕靑脸色一沉,想不到他一句话上联便由贬变褒,恰好驳回了鞭驹事件!只不过,东方旭所对的下联均带有调戏之味,让她觉得羞恼厌恶。 “对的好!句中可见东方贤侄内心自深的反省,这可是段大小姐的功劳啊!”赵可政大喜,“现二题已过,东方贤侄出联。” “二题已过,换人出联?”顾蔓蔓不解,这东方旭对的下联均有股不安分的味儿,若换人出句,恐怕被他占了上风。 “大华楹联之规,二题后换人出句。”秋月白淡声解释,思绪中想的却是别的事情。 顾蔓蔓哦了声,静候“观战”。 “公子,凌世子不见了,还有,公子月身旁的冷剑也不见。”子离凑近安云霄的耳畔,低声提醒。 “你去看看。”安云霄命道,如琥珀般的啡瞳还是不离堂上的御赐寿联,眼神复杂难测。 公子月没有忽略安云霄与子离的异样,如墨黑瞳淡淡扫过两人,眉宇间的深思高深莫测。 段府一家心思不在楹联之上,段文常满脸深思,安太师静候,国舅爷脸上带笑,秋月白如同局外人一般惬意品茶,寿堂的气氛僵沉而怪异,几人你来我往的目光中各怀心思。 静默间,堂中有人念:摇破彩舟一片帆,皆因浪荡。 段慕靑双颊微红,美眸流转间恼怒交加,几度深思竟不知如何落笔。 句中透“黄”……顾蔓蔓眉头微蹙,BS的睨了东方旭一眼,早知道你这下流的家伙会来这招,当才女遇上豺狼,自是略逊一筹啊! 见段慕靑为难,段文常有些急了,特别是段夫人,手中的丝帕因她的扭扯已不成模样。 “烧残银烛两行泪,只为风流。”清脆之声,轻轻念道,诸人闻声,均为一震,转脸回顾只见对句之人正是方才对上公子月上联的仆人。 给读者的话: 咳咳~咱更改了郁达夫原句的本意,别拍咱 097 真的醉了 “妙!对的妙极了!”段文常话语刚出,满堂皆欢。 这乡野书生竟能如此急智,对的句子具备了快、精、绝三要素,东方旭目光骤冷,当下俊脸一沉,吟道:“浅出深入,直叫人生死相许。”这是个黄句,他倒要看看这桃花如何应对,若想对得工整必会得罪段家,若想温雅便甭想对句了! 呀呀呀,这娃好不纯洁!对嘛,咱肯定成了流氓,不对嘛,就等于认输。 顾蔓蔓左右斟酌,不知如何做决定,于是回头看了秋月白一眼,征求他的意见,秋月白唇边噙笑,欲开口却听段文常道:“莫担心,且对看看。” “是!”候爷,咱等的就是你这话!她自是欢喜,前世的顾蔓蔓之所以会被同学封号为文科状元,其原因来自她所对黄se文学的研究,本以为来到原始朝代会淹没了这身才华,谁知道东方旭给了她一个机会。 顾蔓蔓收起满脸亢奋,摆出一副优雅的姿态,轻声念道:“后顶前翻,最销魂反复摆弄。” “咳咳……”正品尝着糕点的公子月被糕点所噎,咳声不断。 “噗!”秋月白喷茶,俊朗潮红。 下联对仗十分工整却无人叫好,诸人仿佛被下联所震撼,一时间都呆了。 段慕靑双颊霞红,却不得不惊叹顾蔓蔓的才学与胆识,一个女儿家竟能做出这样的对子,简直是无人能及。 “本段属段家胜,结合两次出题对句,第一回合算打为平手。”高学士的声音打破这片沉默,他亦也认出了桃花来,虽不知她为何入了段家为仆,但段家的仆人代表的自然是段家。 顾蔓蔓倒吸了口凉气,大概是太长时间没讨论黄se文学,竟然变得薄脸皮了,对上安云霄那啧啧赞叹的眼神,她的脸瞬间有些麻了。 “桃花对的好!”熟悉的声线在顾蔓蔓的耳畔飘起,转身对上那纯真的笑脸时,心跳莫名的加速,整张脸瞬间滚烫起来。 “小屁孩……”她忙拉着段夜凌站到角落处,解释道:“那都是看宝岛艺术片得来的经验,其实……其实我没试过。” “恩……”段夜凌点点头表示理解,沉吟片刻后又问:“销魂是何意?跟艺术有何关系?” “销魂就是……”呀!这孩子是真的蠢还是在套我的话?!话说一半,顾蔓蔓忙刹住了口,有些质疑的打量他,“你真的不懂?” “桃花搬过来颐凌斋时记得把宝岛艺术片带上,”无邪的笑脸微微凑近,紫蓝色的眼瞳深深的凝视着顾蔓蔓越发涨红的脸,低声吩咐:“以后桃花教我。” 教你?顾蔓蔓脸上的涨红延至脖子根,思绪不由得乱起来,这屁孩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 “第二回合,丹青。”赵可政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交谈。 “对了,东方旭画画很厉害吗?”这是顾蔓蔓所担心的,对对子她还可以帮帮大小姐,但这画画,她可只会素描啊! “青州神笔指的便是东方旭。”段夜凌回。 “神笔?” “他所画的画像犹如真人,据说他所画的人像能人所不能,因此堪称青州神笔。” “神笔?”顾蔓蔓冷笑,那咱倒要看看他怎么能人所不能! 双方执笔画丹青,只是一盏茶的时间,段慕靑笔下的山水图跃跃纸上,仆人将丹青现于诸人眼前,映入眼帘的是江南二月桃杏争艳时人们春游的情景,画中青山耸峙,江流无际,花团锦簇,湖光山色,永波粼粼,望着眼前的丹青仿佛走进了游春图内。 顾蔓蔓望着游春图着迷,大小姐也能算是“神笔”了吧? “大小姐妙笔生辉,小生佩服。”诸人围观在画卷前,身后传来东方旭的声音,他刚作完画,其速度比段慕靑慢,“诸位请看。”他将画好的画卷敞开于人前,纸中所画竟是大小姐的肖像。 细看画中肖像,段慕靑身着一袭淡紫色留仙裙,裙摆因她的走动而摇曳,娇容似雪白,目如秋水荡漾,东方旭所画正是她今日的肖像,拿画像与真人相比,仿佛段慕靑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仙子。 东方旭果然观察入微,就能将段慕靑的一颦一笑描绘得如此生动,更让顾蔓蔓佩服的是他竟然画出了段慕靑绣花鞋的款式,要知道这留仙裙长至于地,若不细心根本无法看清她足上绣花鞋的颜色,更别说是式样了。 不过,尽管东方旭有妙笔生辉的本事,也绝对称不上“神笔”,这“神笔”到底指的是什么? “东方旭与段大小姐所画,不分上下。”几位大学士将两幅画拼到了一块,仔细端详后做出了结论。 “这幅画另有玄妙。”乌学士看着画像缓缓开口。 “玄妙?”诸人疑惑,不就一副肖像图,何来玄妙之说?! “大小姐酒量可好?”东方旭的问题让众人疑惑,这肖像的玄妙与段大小姐的酒量有何干系?! “青儿不喜酒。”段慕靑简略而答。 “闻到酒气可会脸红?”东方旭再问。 “东方公子是否离题了?”接话的是段夫人。 “一点都不离题,诸位请看。”东方旭端起桌上的酒盏,迈近肖像前,当把酒端到肖像前闻到酒气时,脸面会竟成赤红色,画中人竟然醉了。 “醉美人,当真是醉了!”诸人惊呼,“神,真神了!” 098 醉牡丹 画中人见酒脸红?诸人几乎不敢相信眼前所见,但这画中人闻见酒气确实立即便红了脸,虽知这画中定使了手脚却,但连公子月、安云霄都看不出蹊跷的事,其他人哪敢乱作猜测? 所谓的“神笔”原来是这江湖玩意儿,这把戏咱可看多了,不过这招属于是有点内涵的!顾蔓蔓再次看向赵可政身旁的中年男人,看来他早便为东方旭备好一切。 “大小姐可服?”乌学士似是也有些反应不过来,仔细看了画中人几遍才开口问话,他见过东方旭所作的“破茧成蝶”,这“美人醉酒”还是初次看见的。 “东方公子果然不负青州“神笔”之称,青儿佩服!” “还有何人不服?” “恭喜东方公子得胜!” “我等心服口服。”人群中除了东方旭那得意而嚣张的笑便是拍马奉承声。 “你代我上去画几朵醉牡丹。”一直静坐于位上的秋月白轻轻开口。 “醉牡丹?”顾蔓蔓愣了愣神,只听秋月白又道:“就花在慕靑的肖像后,她喜爱牡丹。” 醉牡丹……她吃惊的看着眼前的秋月白,看来知道画中玄妙的不止她一人! “赢了东方旭,我回去给你做好吃的!”犹豫间,段夜凌的声线滑过耳际,是那种让人暖心的感觉。 “恩!”她点点头,朝他做了个OK的手势,跨步上前。 “既是如此,第二回合公子旭赢!”乌学士急于宣判,因为赢了这一回合,将代表着胜利。 “慢着!”正欢喜着,只听那方再次传来仆人的声音。 他又想作甚?安云霄的目光在顾蔓蔓的脸上细细斟酌,猜测着她的心思。 公子月放下手中杯盏,静待她的表现。 “公子旭神笔巧画醉美人,小弟我也随波逐流一下,来几朵醉牡丹如何?”也不等东方旭舅侄子的回应,便执笔在肖像上画起“牡丹”来,东方旭面有难色,却见她的笔尖早已落下。 醉牡丹?段府一家仿佛又看到了希望,虽不知这家仆想作甚,却已对他有了莫名的信任。 “你这算是牡丹?”诸人望着画中那由一个小圈,三个大圈所组成的花,似是菊花又不似花的“牡丹”连连摇头,多美的肖像图啊!可惜被这仆人给毁了! “这是进口牡丹,你们懂个啥!”顾蔓蔓白了围观人群一眼,再看看肖像上的“牡丹”,不就是动画版的花儿嘛!一群无知的家伙! “进口牡丹?”诸人更不解了,这进口的牡丹为何长相如此怪异?! “端酒过来!”顾蔓蔓将肖像的背景改成了动漫版“花园式”背景,虽说有些毁图了,倒有不失可爱,这是她的自我感觉,“牡丹配美人,美人醉,牡丹亦醉。”仆人把酒当到肖像前,只见美人双颊霞红,增添几分醉意,而她身后的白色“牡丹花”竟也红了,仿佛真的因闻到酒气而醉。 段文常大惊,段夫人母女既惊又喜,连那一直像局外人般静坐一旁的二夫人母子眼中也放出了金光。 “绝,可谓鲜花配美人,妙绝了!”诸人惊叹,如此奇景,即便顾蔓蔓所画的是野草,也无人敢说它不是牡丹了! 东方旭舅侄子怔住在当场,那道人不是说“美人醉酒”是家中独传吗?为何这桃花也知道其中奥妙?!赵可政目光扫向身旁的中年男人,男人脸色煞白,忙起身走向顾蔓蔓。 “小小家仆竟也有胆量上来沾污公子旭的字画,你胆子不小。”中年男人语气不善。 “小小伎俩也敢在关公面前耍大刀,你胆子确实很大。”顾蔓蔓皮笑肉不笑的回道,同样会耍点儿小把戏,你嚣张个P啊! “方才那肖像是东方旭所画,你那醉……牡丹,”要他说是牡丹,实在是昧着良心,“只不过是依样画葫芦罢了。” 099 种瓜得瓜 “依样画葫芦?”顾蔓蔓冷笑,呸!都是翻版的把戏,你敢说是原创的?!“不知兄台《凤阳法术》学到了第几段?” “这……”男人大惊,茅山凤阳法术只传本门弟子,难道这家仆是自己人?!思索了片刻后,低低念道:“凤阳府名扬天下。” “啊?暗语?”咱只知道凤阳法术,并不懂你们宗教的暗语啊! “醉了牡丹有何出奇?”东方旭接话,气得发白的脸逼近顾蔓蔓,低低咬出一句,“本公子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多少本事!”他退后一步,取出餐盘上的西瓜剜出,放进顾蔓蔓的手心中,“诸位,这仆人想为我等来个种瓜即得瓜。” “种瓜即得瓜?”诸人看向顾蔓蔓手中的西瓜籽,“怎么可能?” “候爷,小生忽然记起,这仆人曾以街头表演为生,小生曾在荆州见过他以“种瓜即得瓜”这技法谋取当地民众的钱财,今日要请候爷、太师与国舅爷做个见证,这三颗瓜籽是从宴上西瓜片所剜出,若他能做到当日所做,小生无话可说自当退选认输,若他做不到,也就等于揭开了他是江湖骗子的真面目,这欺上犯下之罪,相信候爷会秉公处理。”只要能把这碍眼的眼中钉除了,他东方旭不惜编造,再说捏造故事向来是他的强项。 街头表演?好好的段家仆人怎么会成了江湖骗子?诸人越听越糊涂。 这家伙脑子进水了?咱啥时候表演过种瓜得瓜骗人钱财了?!顾蔓蔓好笑的瞥他一眼,今个咱终于明白,这下流才子闻名天下的不是他的才学,而是他说话不眨眼的本事! 好一个东方旭,原来这无中生有便是他的真本事,秋月白轻吹杯盏中的浮叶,薄唇勾起浅淡的弧度。 “你胡说,桃花一路与本世子同行,何来街头表演一说?!”段夜凌气急,紫瞳迸出怒色,东方旭所说根本是强人所难! “此人在街头表演已是几年的事,凌世子您遇见他只是不久前,”东方旭不紧不慢的说着,那神态那眼神,让人看不出任何端倪,“凌世子入世未深,很容易被蒙骗。” 街头表演是几年前的事?公子月摇晃着杯中酒水,若东方旭所言属实,他岂不是见鬼了? “你胡说!桃花不是骗子,你才是骗子!”段夜凌甚是激动。 “夜凌,退下。”段文常面色不变,能呆为秋月白所用之色必有他的过人之处,段家一向是能者用之,根本不会计较对方的身世与过去。 “是!”段夜凌回眸看了身旁的顾蔓蔓一眼,只见她面带微笑,仿佛在说“安了”,他扯开一个笑意,安心退下。 “桃花,你亲口向本候说明。”这仆人为何越看越觉得眼熟,为何,对上那清澈的蓝眸时他竟有种不愿移开视线的感觉? “回候爷,东方公子所言不假,也不全属真实,晚生在荆州时偶遇街边表演的外地老爹,对其深感同情,于是用了“种瓜得瓜之术”为其凑得回家的路费。” 他为何不反驳?东方旭蹙眉,顾蔓蔓那神色自若的模样让他一时间不知所措。 想除了我?可惜你打错了算盘!顾蔓蔓朝他温柔一笑,虽知锋芒太露必遭事,不过她自认身份低微根本没有能力与东方旭对抗,再者寿堂上根本不宜争论,既然有人要给她表现的机会,她随便露两手,顺便在未来公公面前打下好印象,何乐而不为?! “原来如此!只是……天下真有如此奇谈,种瓜即得瓜?” “回候爷,是的。只需半个时辰,瓜籽萌芽、展叶并结果。” 这倒是新鲜事,半个时辰内让瓜籽萌芽、展叶并结果?堂中人无一不惊奇,只是空口无凭,谁都不愿相信天下竟有这等奇事。 “半个时辰让瓜籽萌芽、展叶并得瓜?简直就是无稽之谈!”赵可政拂袖而起,指着顾蔓蔓怒斥,“你可知到这堂上所坐的都是些何人?要知道你的一句话便能让你丧命!”他气的不是顾蔓蔓,而是方才东方旭说的那句话:若他能做到当日所做,小生无话可说自当退选认输! “国舅爷莫动气,是否无属实,一试便知。”秋月白起身将顾蔓蔓拉至身后,“待他做不到时,国舅爷再降罪未迟。” “好!本国舅且看你耍何把戏!”赵可政愤愤回位,目光扫向堂上御赐对联时脸色稍有缓解,公子月没有忽略赵可政的神色变化,深邃的眼眸亦紧紧锁着御赐对联,似是要将那对联看破、看透。 “小白……”顾蔓蔓有些感动,要知道被相信是多么难得的事。 “需要何物尽管说。”只要心月敢做的事,她便会做到,这是秋月白对她的认知。 “公子静候便是。”这点事让小屁孩帮忙就好,她转身朝段夜凌耳语几句,段夜凌点点头,带着叶先生离开。 顾蔓蔓目送段夜凌离去,唇边勾起了甜甜笑意,回神时只见不远处的那如琥珀般的啡瞳正定定的看着她,目光复杂。 100 真龙沁血 “按纸上的做!”段夜凌将写好的纸条塞进叶先生的手中,东方旭阴险狡诈,他必须回大堂看着桃花才安心。 叶先生接过纸条,只见上面写着:鸡蛋一个钻孔,去黄除白,将官柱甘草二钱拌之仍存蛋壳内,封其口埋潮湿墙边,不可令干,一炷香后取墙边松土一碗。 …… 虎牢关内,血腥四溅,此时于空中与黑衣人交手缠斗的正是秋月白的师傅——玄真道长。 从荆州赶往豫州的路上,杀戮不断,有人在阻止他去段府,而这个人除了当今国舅爷还有谁?! 刀光剑影中,血腥味在空中蔓延,软剑如绳袭来,卷过玄真道人的手臂,留下两道深而易见的血痕,他怒了,杀意在眼中闪过,手中浮尘如幻影穿梭,如毛发般柔细的白丝刺进黑衣人的胸口,溅开了一地血色,黑衣人如遭雷击,全身骤然僵硬,倒地不动。 “哎……为了保命,本道只好造孽了。”玄真道长弹掉浮尘上尘埃,掐指一算,脸色大变“糟了!” …… 一炷香时间过去,赵可政等人已开始等得不耐烦了,“你可有听说过这种瓜得瓜之术?” 男人沉思了片刻,这方法他只听过并非亲眼所见,对于那仆人能否做到,他的心也没有底,眼看国舅爷脸色十分不好,他也不敢多说话,“贫道未听闻此事。” “恩。”赵可政点点头,“若他真是妖言惑众,本国舅要了他的小命!” “一炷香已过,为何润土还未寻来?”东方旭的耐性早已消失在等待与焦虑中,“怕是找润土只是你拖延时间的借口!” 啧啧……看不出东方狗日(九日没有狗日好听啊!)眼睛还挺尖的,一眼便看出了咱在找借口。 “禀侯爷,松土送到。”门外传来叶先生的声音,堂上的气氛再现紧张。 “老叶全听桃花所言,在府内寻到了最为滋润的松土。”唐先生将装有松土的碗呈上。 顾蔓蔓验了验泥土的味道,确认无误后取出西瓜籽,“候爷,可以开始了。” “好!开始吧,让本候与诸位开开眼界。” “慢着!本公子要求各大学士验土!”东方旭有些急了,在他眼中这松土定有蹊跷! “好,东方狗……公子请。” 依东方旭所言,碗中松土端上台让各大学士检验,,是普通松土而已,泥土的色泽除了较为沉色以外,根本没有什么异样,“泥土没有异样。” “没有异样?那本公子也试试看是否能种瓜即得瓜。”东方旭剜出几颗西瓜籽,“美人醉酒”的奥秘他是知道的,这惊奇之事必有它的玄妙,既是松土有问题,任谁种下瓜籽结果均是相同。 “好,东方公子请!”顾蔓蔓挪后一步,给东方旭让了个位置。 当事人不急不躁,观看的人却急出了一身汗。 东方旭埋下西瓜籽,过了许久不见有任何动静。 “加点水吧!”顾蔓蔓端来清水给他送上,“这样才会快高长大。” “不必了!”他仔细的看过过碗中的泥土,是较为润湿的松土,这过份浇水怕是会让瓜苗长不出来,这家仆分明是下怂恿他误事! “真的不加?”她再次问了句,见东方旭脸色沉黑才收回了话声,“我到那边坐会,有动静了喊我!”哎,这世上好心往往被当成驴肝肺啊! 诸人静候半个时辰之久,莫说要展叶、结果,就连萌芽的迹象也没有!东方旭舅侄的脸色随着赵可政的目光变化,越发深沉难看。 “来人,换土,桃花你来。”段夫人吩咐。 “慢着,不得换土,亦不得换瓜籽,这样才算公平。”东方旭有些恼羞成怒,“免得被人在土里动了心思。” “也好,无妨。”顾蔓蔓不以为然的白了他一眼,将土中瓜籽翻出,续而检查了泥土的润泽度,再将瓜籽埋下,“哎,过去半个时辰,土都有些干了。”她端来清水喷洒于土上,时隔片刻再喷洒一次,间隔喷洒了数次后,土中瓜籽萌动至子叶平展,苗端形成2~3个稚叶。 “萌芽了,果然萌芽了!”有人惊呼,一时间所有人起身围观,只见土中苗端的稚叶越渐增多,随着清水的喷洒稚叶渐渐的长成了绿叶,迅速生长后竟结出了铜钱大小的圆形绿体来。 “结了,真的结果了!”惊呼不过瞬间,满堂欢声。 “不好了!不好!”一声惊叫打断了满堂欢呼,来人神色慌张,竟是位小公公。 “大胆!候爷寿诞,岂容你胡乱说话!”赵可政厉斥道,话声里没有丝毫的怒意,“何事?” “皇上……皇上突然呕血并重,皇后娘娘请国舅爷速速回宫。”小公公话音刚落,只见悬挂于堂上的御赐寿联上缓缓流下水迹,滴落到夜明珠之上,仿佛鲜血溅开了花。 “真龙沁血,来人,拿下段文常!”赵可政一声喝下,门外被一群家仆装扮之人紧紧包围。 顾蔓蔓看向堂前那御赐寿联,只见那寿联的纸张下有着二龙抢珠的暗龙花纹,水迹所落正是双龙张嘴之处。 101 别怕 群兵持刀冲进了寿堂,将整个大堂团团包围。 安云霄望着夜明珠上的血红水迹,温润的唇扯开了冷冽的弧度,原来这才是他前来贺寿的真正原因! 好国舅向来只做好事,公子月放下手中杯盏,只见那白玉杯缓缓瓦解最后化为粉碎。 “本候倒要看看何人敢在段府放肆!”段文常神色一凛,星目淡淡扫过持刀的士兵,眼中的强势与魄气震慑群兵,他们微微挪后一步,不敢轻举妄动。 顾蔓蔓不由得打了个哆嗦,不愧是名将之才,那气势就足以让人怯步。 “这便是国舅爷带给我家候爷的贺礼?”段夫人温柔的话语带着冷笑,“国舅爷说这是真龙沁血,本夫人认为这是红了明珠,此乃吉祥之兆。” 红了明珠……吉祥之兆?顾蔓蔓嘴角一抽,不愧是生意人,这张嘴能够把再糟的事说圆。 “这么说,段夫人的卜算比本道还要精湛啊!”男声从外头传来,只见一道长手持浮尘迈步而入,他是大华的国师玄元道长,玄真道长的同门师弟,两人完全不同,玄真不受拘束,视权贵为云烟,因此在接了先皇赐“大华第一奇人”之匾后便隐退江湖,而玄元则贪图富权贵,因此才会为赵可政所用,赵可政将他捧上国师之位。 “国师言重了,普天之下……除了玄真道长何人敢予道长相提并论?”段二夫人缓缓开口,这玄元的本事根本不及玄真的一半,若不是玄真道长无心效力朝廷何来他今日的风光?! “师兄有段家眷顾可是他的福气,”玄元道长拉下脸,他最恨别人用玄真师兄来压他!“本道奉命到此查看有何犯冲之物,两位夫人请让位。”他从布袋中拿出一个罗盘,于寿堂的每个位置量测,最后停在了御赐寿联前,“堂位居乾,乾为天,本道早便向候爷提及皇上龙体抱恙,寿堂万万不得设于乾位,候爷不但没有听从并在寿堂上满挂千寿图、万寿图,这分明是想以强冲弱,有意谋害皇上!”玄元说得头头是道,话中均是行中术语,听得诸人一塌糊涂,唯一明白的是今日段家定难逃罪责。 “国师所言差矣,候爷所设之位于乾,乾为天,寿堂的千手图、万寿图乃是集福之物,对皇上龙体百益而无一害,”清幽幽的声线在人群中淡淡飘起,说话之人正是一直沉默寡言的秋月白,“听闻近期禄存星骤现,位置偏往东北边,恐那方会陷入危难,而位于禄存星近处的武曲星越发暗淡,若武曲星隐去恐会发生不可收拾的战乱,试问若东北边失守,续而冀州府陷入危难,危急的可是我大华的百姓,玄元道长能可担当此责? ” 小白……顾蔓蔓有些错愕的看着眼前人,此时的秋月白给她一种感觉,他好像真的知道一切,仿佛将要发生的一切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中…… “你是何人,有何资格指责我大华国师?!”见玄元被堵得无话可说,赵可政怒了。 “国舅爷无需动怒,寿堂强弱之冲只是国师一时误算,而禄存星渐近,孰轻孰重国舅爷自个斟酌。”秋月白淡淡说道,从他的口中说出这些实在不妥,只可惜师傅一直迟迟未到。 “区区黄毛少年亦敢妖言惑众!”赵可政急急下令,他为这天可费了不少心思,怎能“无功”而返?“候爷,委屈你了,待进宫查明属实,本国舅定会还候爷一个清白,来人给本国舅拿下段府一家!” “本道让秋公子传的言,何来妖言惑众一说?莫非国舅爷您认为是先皇的封赐是不智之举,这大华第一奇人之称乃是先皇误赐?”一阵清风卷入,声到,人到,来人正是秋月白的师傅玄真道人。 原来……不是小白知道一切,是玄真道长交代的话,顾蔓蔓无形中的压力在瞬间消散,不知为何,方才那方话从秋月白的口中说出,竟让她有种不安的感觉。 沉思间,顾蔓蔓被那温热的手拉至角落处,是段夜凌。 “怎么办?国舅爷有心针对段家……”她无措的说着,紧拽着段夜凌双肩的手隐隐作抖,如此场面还是第一次遇到,难免会慌乱。 “不必担忧。”段夜凌轻轻将她环进怀里,低声道:“国舅爷针对段家的前提,必须要他能够活命出去。” 活命……她闻言大惊,看向门外只见院中酒桌下均悬着兵器,周边的仆人似是在静待命令,赵可政有备而来,段家亦早便做了应对之策,而对糟的结果可能会是……血拼溅寿堂。 “赵可政想借此机会趁乱一并铲除寿宴上的分支势力,这里不止段家还有安家。”他安慰式的脸蹭了蹭她的面颊,轻轻诺道:“有我在,别怕。” 102 黑骑士 “安家?”顾蔓蔓扫向座上人,此时位上的高官群臣们都已离座,共分为三派人各自退至角落处,满满的一堂人只剩安太师父子与那公子月没有离位,这三个人到底怎么回事?刀剑近在眼前,他们却都置身事外。 “不好了,国舅爷……”一士兵冲忙敢进门,见情况不对忙刹住了话,凑近赵可政耳旁低低报道,赵可政闻言,脸色大变。 “圣旨到!”老公公尖细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几位公公怀抱圣旨箭步入内:“段文常接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高丽国内乱,流寇四起,边疆告急,冀州府人民陷于水火之中,命段文常速速赶往冀州平乱,钦此!” 高丽国内乱怕是出兵的借口罢了,这朝代的人真会为自己找借口。就像朝廷,要除段家可以找出一万个借口,现在要用到他时则以一道圣旨要人为其出生入死,顾蔓蔓苦叹,这再大的官也不及皇帝的一句话。 “万岁万岁万万岁!”段文常接下圣旨,段府谢恩,再起身时,只见围于堂中的士兵早已退下。 “皇上隆恩浩荡,给予段家将功赎罪的机会,候爷好好把握机会。”话毕,赵可政拂袖而去。 一场寿宴不欢而散,虽有惊无险却迎来再度出兵的消息,这一夜,注定是段府的不眠夜。 夜色渐深,床榻中的顾蔓蔓辗转难眠,秋月白今日在堂上所说的话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今日所见,就连一直不相信“算命”之说的她也不得不心服,那精准无误的预言实在叫人惊叹,难怪区区茅山道长竟能获得皇帝御赐“大华第一奇人”之匾。 如今亲眼所见玄真道长的确有未卜先知的本领,顾蔓蔓不得不认真对待玄真道长原来的预言,那句“女流氓竟是人中之凤”的意思其实很浅明,若我是凤,何人是龙?段夜凌只是候爷之子,他是不可能为帝的,那么是不是也意味着我们之间没有结果?! 这个来到异界后第一个让我想跟他在一起的人,难道也是有缘无份吗?越想思绪越乱,段夜凌那纯真的笑脸总在她的脑海徘徊,还有那句话一直在她的心底缠绕,“不管以前发生何事,以后夜凌都会一直守着桃花,桃花也一样,不能丢下我,哪怕……是死。” 不行,她要去找玄真道长,要问清那句话是什么意思,若是真是要嫁给为帝之人,那么他们可以在知道了预言后逃离,命运是可以改变的!顾蔓蔓看了下天色,已是四更天,天亮了玄真道人便要离开,她翻开被褥,急急下了床。 顾蔓蔓顺着记忆中的路道掌灯朝西厢走去,据知玄真道人昨夜留居西厢。 漆黑的夜,三房却灯火通明,唯独南房黑暗如昔,经过南房时脚步便似长了根般无法移动,从外处往里望,昏暗夜色中黑影如幻,正手握墨银剑穿梭于夜色下。 顾蔓蔓躲至门前的盆栽后,他会是谁?背影像极了段夜凌,但穿着打扮却与段夜凌有着极大的区别,细细端详着眼前人,那人长发披散,身着一袭墨色紧身套装,足上长靴过小腿,短衣只过双肩,隐约可见那人臂上的火形纹身。 “黑骑士?!”她脱口而出的称号,对,眼前人给顾蔓蔓的第一感觉就是黑骑士,他像极了动漫版中的骑士,那身打扮以其手中的墨银剑冰冷得让人难以亲近。 正想着,一股杀气袭身而来,颀长的手如水冰冷,就这般掐上了她的颈项,“说,是哪房的人?!” 顾蔓蔓有些错愕的看着眼前人,那张熟悉的脸庞正来自她日夜想念之人,潋滟紫瞳此时冷酷而明亮,纯真的脸上没有无邪笑意,只有刚毅与冷漠。 小屁孩是我……被紧扣着的咽喉无法发出声音,只能慌乱的挣扎着,这孩子即便有弱视也不会离着般近都看不见我的样子啊! 103 原世子 “放……放手……”顾蔓蔓竭力的说着,终于发出了微弱的喊声。 “可知道……误闯南房是死罪?”他淡淡的说着,双目依然看着手中的墨银剑,手中的力道微微加紧,顾蔓蔓竭力地挣扎着,盘绾着的长发缓缓散落,意识亦在挣扎的过程中越发漂浮。 “不……不要……”巨大的黑幕淹没了眼前人的脸庞,她停止了挣扎,无力瘫软。 …… 北房小间内,灯火微弱的闪烁,段文常静候于榻前,目光温柔的望着榻中人,指尖轻触那如凝滞白玉般细腻的肌肤,小心翼翼的,仿佛生怕一个不小心会弄疼她,弄醒她。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他苦笑低喃:“心月,本候让你受苦了,知道吗?本候对自己说过很多次,若是你能回到本候身边,本候绝不强迫于你,只求把你留在身边。”阿史那心月,主上所赏予他的女子,这个只与他有过几面之缘的女子却成了他毕生苦苦痴迷之人,成了他午夜梦回最想见的人,“待本候班师回朝便正式迎娶你入段家,虽不能休了芸儿,却能给予心月同样地位,让你与她平起平坐。” …… 好美……顾蔓蔓望着眼前的一切,好多好多的蒲公英,好美! “蒲公草只是最不起眼的花。”红衣少男立于一片白茫茫的蒲公英海中,火红的锦服随风飘然,蒲公英的在风中起飞,还有那七彩蝶儿于风中翩翩飞舞。 少女着一身异国服饰,在风中轻轻起舞,“看,蒲公英也能引蝶。”舞动中的少女回过脸来,那熟悉而绝色的脸蛋叫顾蔓蔓猛地惊退,少男亦回过脸来对她温柔微笑,那张绝代的脸庞还有那妖艳的丹凤眼,竟然……是公子月! 顾蔓蔓猛然睁开眼,怦怦直跳的心仿佛就要从口中迸出来般,为何,为何她会梦见公子月?为何,每次看见公子月那温柔惬意的笑颜,心里竟有种说不出的阴影笼罩下来,几次的相遇,她总觉得心底有种莫名的恐惧,说不出来的感觉,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些什么…… “桃花哥哥,你终于醒了?”侍候左右的家婢上前相扶。 “我怎么回来的?我……”我昨晚不是被那个恐怖的“黑骑士”杀了吗?那个人住在南房,还有那样貌,明明就是段夜凌,可是……想起昨夜那张冰冷的脸,顾蔓蔓的心隐隐作疼。 “哥哥不是一直在房里歇息的吗?”家婢被问得莫名其妙。 “啊?”难道是他把我送回来的?“那……是谁让你们过来看着我的?” “候爷吩咐的,说哥哥为段家立了功,吩咐我们好好照顾哥哥。” “候爷……”她有些失望,原来是候爷救了我,而不是小屁孩的心软,但是,小屁孩为何会那般对我?难道……他不是小屁孩?!“可不可以问你们一个事?” “哥哥有事便问,我们知无不言。” “除了二少爷以外,凌世子可有其它兄弟?” “这……” “有还是没有?!” “有,是原世子,夫人当年产下的是孪生儿,凌世子为小。” “孪生儿……怪不得长相如此相似……”揪着的心微微得到缓解,只要对方不是小屁孩,心里会好受很多!“凌世子的孪生兄长是否喜欢着墨色紧身衣,上衣这么短,还有靴子,这么高。”她说着,比划着。 “是,哥哥怎么知道?” “废话,我昨晚刚见过他。” “见……见过?”二家婢闻言睁大双眼惊恐至极的看着顾蔓蔓,脸色越发青白。 “见过他怎么了?”顾蔓蔓不解,莫非她们也遭受过孪生兄长的虐打? “原世子他……早在十年前就不在了。” “不在?什么意思?”顾蔓蔓脊背一凉,看着二人的脸色亦猜到了几分。 “夭折了……” “什么?夭折?!”她惊叫出声,差点昏死过去。 104 去吧! 夭折了,我竟然见到一个离世十年的人,这种事竟然让我遇上了!顾蔓蔓倒吸了口气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但那从脚底窜起来的寒气足以使她全身冰凉,全身哆嗦。 “手为何如此冰寒?”清幽幽的声音在传进耳内,温暖的手正覆在她的柔荑之上,是秋月白,他此刻已来到了床榻前。 “小白……”他什么时候进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昨夜受寒了?”他的另一只手探上了她的额间,“为何发抖,怕了?” “你想说什么?”顾蔓蔓有些警惕的挪开距离,能让无良白登门造访的肯定不是啥好事,说不定他是兴师问罪来了! “疼吗?”如冠玉般的脸庞透着一丝温雅的笑,指尖轻轻触上顾蔓蔓的面颊,缓缓下滑来到咽喉处轻轻摩挲,有些心怜道:“很深的瘀痕。” “不疼。”顾蔓蔓拍开秋月白在她咽喉间摩挲的手,就知道,无良白无事不登三宝殿,每次遇见他难得温柔而迷死人的笑脸时,背后一定隐着什么阴谋! 秋月白微怔,手顿在了半空,许久才问:“知道离开东厢,你的处境有多危险吗?”昨夜他与师傅到北平苑与候爷商讨要事,她则半夜离开东厢,这女人总不能让人安心。 “危险?”她抬眸看他,只见秋月白微微侧过去的脸笑得有些苦涩。 “也罢,”秋月白收起了凝重的神色,恢复了一贯的悠闲寡淡的模样,“该来的始终是要来的。”他轻轻的说着,唇边有笑,眉宇间却如卷着霜色,仿佛永远都无法化掉。 顾蔓蔓白了他一眼,干嘛突然这个模样?弄得好像咱惹他不高兴似的,呀,怎么还是这模样?!静默间,她始终忍不住要抬眼看他。 “离开东厢是你的意思?”秋月白突然问。 “啊?不是啊!” “可愿……” “不过……呃?别生气,我不是有意打断的,你继续吧!” “继续说!”平和的语调略有不满。 “说了不准罚我!” “说!” 说就说,怕你不成?! “我想去颐凌斋侍候凌世子!”顾蔓蔓昂起脸,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咦?无良白怎么整张脸都黑了?! “呵呵,”秋月白低低笑开,没有一丝笑意的笑容让人心酸,“去吧!”话毕,他转身出了门,如仙子般背影在日光下渐渐隐去,但背影上的孤寂却印进了顾蔓蔓的脑海中。 小白怎么了,好像是怒了,但他不罚咱就这样离开实在有点不正常,这家伙不是应该让我去磨墨或者换种方式整我么?他刚刚想说的又是什么?!女人的直觉告诉顾蔓蔓,秋月白对她的态度有些不一样,虽说这家伙好几次都压迫自己,但始终是有所保留的,至于这份保留出于何原因她真的不能确定,因为那脱离喜欢与爱意以外的,若说是他那也算是爱,被这家伙爱恋定是件很痛苦的事! 大寿的次日,段文常带兵出征,顾蔓蔓被提前调到颐凌斋,名为侍候,实为伴读,候爷不在,段慕靑招亲一事也就此搁下。 105 一言为定 午膳时分,顾蔓蔓接到家仆的通知说管事的要带她去看住房,必须立马回去收拾衣物,于是待收拾衣物回来,她的膳食就只剩下窝头了,抓着窝头随管事的带领走在长长的围廊上,委屈感油然而生。 怎么人家穿越过来不是当妃子就是千金小姐,为啥咱就是当弃妇、下人的命啊!生咽着发硬的窝头顾蔓蔓心里赌气,这又冷又硬的东西若是放在“前世”她死也不会吃的,但现在情况不同,不吃只有挨饿,所谓的志气只会饿死自己。 “这儿是你休息的地方。”管事的黑着脸将顾蔓蔓领到南房颐凌斋内的一处厢房,这桃花不就肚子里多了点墨水,就有资格住进颐凌斋,他在这段府里任怨任劳十余年才坐上管事之位,而这主子所住的地方,即便是大总管都没有资格入住的! “谢了!我进去了,拜拜!”顾蔓蔓感觉到管事那好生嫉妒的目光,也不多言些什么急急推门入内,对于这种人最好的方法是避之则吉。 门推开,一股浓郁的菜香味扑鼻而来,顾蔓蔓猛咽了几口口水,闻香望去只见段夜凌正坐于桌前,逐一掀开盖于饭菜上的瓷盖。 “小屁孩……”怎么回事?都过了午膳时间,怎么还会有饭菜? “今日午膳他们只给你留了一个窝头,怎么吃得饱?” 啊?这屁孩午膳时分不是还在宫里吗?怎么消息来得这么快,就连午膳吃馒头这般紧密的事他也知道?! 段夜凌话声余音里带有怒意,“管事的管教不力,我让他洗茅房去了。” “你让他去洗茅房?”呀,这屁孩真是……不知道这样做会让我树敌更多吗?! “今后没有人再敢欺负桃花,还有,桃花往后的膳食随我。”段夜凌摆好饭菜,端坐于位上。 “膳食随你?”啥意思? “我吃什么桃花就吃什么,当然,桃花喜欢何口味可以对我说。”他抬起眼来,如紫水晶般璀璨的紫瞳带着甜而温柔的笑,“娘常教姐姐说想抓住男人的心要先学会抓住男人的胃,我想抓住桃花的心,所以会照顾桃花的胃。” “照顾我的胃?”顾蔓蔓喃喃念着,看着桌上备好的饭菜,一股暖意在心中飘开,眼眶有些湿热起来。 “我的烹饪及不上姐姐,但也是段家数一数二的。”段夜凌上前将她带到座上,话语中略带得意。 “你?”顾蔓蔓不以为然的白了他一眼,“少来吧!”这就是男人骗死人的甜言蜜语吗?不管大小都一样,都有一张能说会道的嘴。 “若我说的是真话,桃花就亲我一个如何?”他拖着腮边看着正进食中的顾蔓蔓,唇边勾起满足的笑意。 “你嘛?”顾蔓蔓好笑的瞥了他一记,“若你能做出这些菜,亲你十个也没问题!”开啥玩笑,这些菜可是大师级的水准,若小屁孩只能做出这样的菜式,那姐姐我就可以上京当御厨了! “真的?”潋滟紫瞳绽放异彩,眼中是迫切的期许,见顾蔓蔓点点头,他才笑开来并举起手示意击掌为誓,“一言为定!” 对上段夜凌那一本正经的脸顾蔓蔓有些迟疑,再回神看看桌上的菜式她还是举起了手与他击掌,“一言为定!” 寅时初,睡梦朦胧间顾蔓蔓感觉到脸上痒痒的,睁开眼时那正对这她笑的人竟是段夜凌。 “我的娘!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怎么可以随便进姐姐的房间?!”顾蔓蔓本能的裹好身子,瞬时全然清醒。 “快起来,厨房此时较为少人。” “啊?厨房多少人关我什么事啊!我要睡觉,你也赶紧回去睡觉!” “寅时末要开始练兵,快些起来。”段夜凌一手握住顾蔓蔓的手腕,冰凉的指骨与那带着湿意的衣袖让顾蔓蔓浑身一颤,她顺着湿冷的衣袖往上摸,小屁孩怎么全身是湿的?! “发生什么事?怎么衣服都弄湿了?”她迅速起床,手在他湿冷的衣裳上触摸,全身都是水,就连鬓边的发丝都能滴下水来。 “昨夜外面下雨。” “傻呀,下雨你不会打伞吗?” “怕惊动了先生。”他低低回话。 也是,惊动了叶先生,如果他向夫人汇报小屁孩来半夜来找我的事,咱肯定要遭殃的!顾蔓蔓望了望窗外的天色,此时天还是黑的,小屁孩这么急着来找她到底为了何事? “东厢的管事说桃花的睡眠很浅,原来不是。”他前半句很是温柔认真,说到后半句时突然扑哧笑开来。 “是有那么一段时间睡眠很浅……”顾蔓蔓有些恼羞成怒,细想方才他讲的话却觉得感动,“别说你为了不吵醒我在外面淋雨?” “为了我们的赌注在外边淋雨。”他婉转回答。 赌注?顾蔓蔓忽地想起昨日所说的话,颊上一热,啧啧,这屁孩长大了不得了! “算吧!看在你的诚意上我随你去厨房,”她起身将架上的衣裳取下,“来,把湿的衣服脱了,穿我的衣裳。” “额”段夜凌失神的应着,俊脸越发涨红与尴尬。 “害羞个啥,进去里面换!喂……”眼前人仿佛完全听不进她的话,而是失神的望着她的身子,这屁孩在看什么?顾蔓蔓顺着他的目光扫了扫自己身子,这才发现她此时是真胸上阵,“赶紧给我进去换衣服!”她惊叫,双手环胸恼怒的退至一旁。 “为何平日与夜里的差距如此之大,难不成会夜涨日缩?”屋内传来段夜凌的喃喃自语。 “……”事实证明,男人本色,不管大小都是一样! 106 差不多 后罩厨房: 此时,厨房内空无一人。段夜凌吩咐顾蔓蔓掌灯后,便开始准备起材料来。 小屁孩怎么这么熟悉食物的储存位置,莫非他平常总是过来偷吃?顾蔓蔓望着在忙碌中的段夜凌陷入无尽YY。 她掌灯步近,小屁孩忽然回过头来,潋滟紫瞳闪烁着得意的光芒,薄唇勾起骄傲的笑:“这分量应该差不多吧?” “一只鸭?!”她扫过盘中的大肥鸭,“两个人吃有点多了吧?” “两个人多了,三个人则刚好。” “三个人……谁?” “也是我喜欢的人,”他语音一转卖关子道,继续捣着酌料,“葱段儿、姜片儿、大料、花椒、料酒、酱油搅拌后,涂抹……”段夜凌喃喃说着,娴熟的抹好酌料后将肥鸭放进容器中腌制。 “要多长时间?”顾蔓蔓打了个哈欠,懒懒问。 “一个时辰足矣。” “什么?一个时辰?!”她把灯盏放炉灶上,“你慢慢做,我去旁边打个瞌睡!” “桃花在此候着,”段夜凌拦住了她,“只要桃花在此候着,今日的饭菜全依你的口味。” “真的?”顾蔓蔓精神一振,端起灯盏规规矩矩的静待于段夜凌的身旁。 跳跃烛光下,纯真而绝色的脸庞此时正一脸专注的望着锅内的食物,炉灶中的火噼里啪啦烧得正旺,屋内飘起了菜籽油的清香,她闻着越发浓郁的香味,意识开始漂浮,视线也渐渐模糊起来。 “小屁孩,弄几个辣味的菜,那个开胃……” “原来是额格其喜欢辛辣,怪不得凌哥哥在今日的菜式里加了很多辣椒。”稚幼的童声在耳畔回荡,伴随着那叮叮当当的银铃声很是动听。 顾蔓蔓睁开迷蒙的双眼,漂亮的脸蛋在视线中越渐清晰,蓝眸灿若星辰,饱满的小嘴粉嫩得滴水。 “其其格?!”顾蔓蔓猛然惊醒,环视了周围一眼,这里是她的住房,其其格正拖着霞红的腮边一脸好奇的看着她,怎么回事,刚刚不是在等小屁孩做菜吗? “额格其睡觉还流口水,羞羞!”其其格天真的笑着,小指头不停的比划,“羞羞……” “啥口水,这是屋顶漏水了!”顾蔓蔓拭去唇角处的口水迹,看来累昏了头是导致流口水的真正原因! “好假的借口!”其其格咯咯大笑,“没关系了,只有我看见!额格其,菜快凉了,快起来吧!” “恩!” “这是牛奶,我让管家挤得,娘说女孩子要多喝牛奶跟羊奶。” “那是,以形补形嘛!”顾蔓蔓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毕,急急坐到桌前,桌台满满的菜式让她花了眼,小屁孩果然按咱的口味来做,而且还特意加了辣…… “额格其肯定是少喝牛奶了!”清澈的眼眸此时正在顾蔓蔓的胸前打量,啧啧叹息。 喂……这小不点你这是什么眼神?怎么一脸“你发育不正常”的模样?! “额格其这里可是包装过的,拆了包装咱可是S形的身材!” “包装?”漂亮的蓝眸浮起一丝质疑,“额格其,我要坐你腿上!” “恩!”顾蔓蔓点点头将其其格抱起,让她坐在她的腿上,其其格端坐好,眼神依然在顾蔓蔓的胸前扫视,片刻后笑道:“原来,额格其跟我差不多。” “差不多?” “这里……”她点点自己的胸前,小脸因大笑而越发泛红,顾蔓蔓嘴角一抽,咋感觉这小不点跟蜡笔小新一样欠揍?! 107 温泉池 “额格其,我要那个!”其其格伸长了嘴,就像等着妈妈喂食的小鸟。 “喏!” “我还要这个。” “真是……怎么吃得这么快?” “我要喝汤!”其其格话刚落音,一股温热之感迅速洒落在顾蔓蔓的腿间,汤碗落地,溅开了一地碎片。 “怎么办?湿了……”稚幼的童声慌乱不安,“怎么办?若是娘知道了,我肯定要被罚禁足。” “这里没有赶紧的衣裳,”顾蔓蔓眉头紧蹙,若是被发现,可能两个都要受罚,“这样吧,把衣裳清洗一下,偷偷回去换了,夫人应该不会知道的。” “不行,娘的嗅觉很灵敏,就像月白哥哥的听觉一样,就算很轻微的味道她都可以闻到。” 对啊!我怎么忘了夫人是做香水的人,她的嗅觉早在商会上我就见识过的,跟小白的听觉有得一比。 “额格其,我们去洗澡吧!洗完澡后额格其把衣裳洗干净,太阳很大,只要一两个时辰就可以晒干了,我回去后跟娘说我在颐凌斋跟额格其学诗词。”其其格漂亮的脸蛋忽地认真起来,眼眸流转间隐着谋划。 顾蔓蔓有些错愕,就这般定定的看着眼前的孩子,这个只有五岁大的小女孩,为何总给她一种不像个孩子的感觉? “额格其答应我嘛!好嘛!”其其格语音一转,抱着顾蔓蔓的腰枝撒娇式求道,“额格其,我不想被禁足……我会想凌哥哥,会想额格其的,其其格一个人在那间房子里很孤单,真的很孤单。” “好了,就会撒娇!”她捏捏其其格的小脸,“澡房在哪里?这时候安全不?会会不会遇到其他人?” “耶!”她身子敏捷的滑下地,乐不可支的蹦着,“我知道路,很安全的!” “嘘!”顾蔓蔓睨了她一眼,多吃了几口饭,再给其其格掰了个鸡腿拿上,“走,快点,别在衣裳未干时碰见夫人就好了。” “恩!” 顾蔓蔓跟随其其格沿着颐凌斋朝北走,经过假山与莲花池,最后来到了一个椭圆形的露天泉池里,泉池依山坐落,这里是颐凌斋的后泉池,也是段府较为僻静的地方,泉池周边的岩石光滑剔透,仿佛经过打磨一般, 这里烟雾弥漫,越渐步近越能感觉到泉水升起的暖意,是温泉,露天温泉池! “想不到段府还有这么好的地方!”顾蔓蔓一脸激喜,抱起其其格猛亲了几口。 泡温泉是我前世最爱做的事,然而跟徐磊出去度假也会选择有温泉的旅游点,不知道徐磊现在怎样了,那个在异时空爸妈又该怎样面对我失足落海的事? 泉水的烟雾迷糊了顾蔓蔓的视线,她吁了口气,难惹的酸涩感从鼻子满意至眼眶,最后在双颊缓缓坠落。 “哗啦”声响,再回神露天泉池已被关上了门,其其格正拉着她的手,催促道:“额格其,快点!” “快脱衣裳,把衣裳放在那一头,那边有个小池是隔开的!”其其格褪了衣裳下来池。 “这里是什么地方?你经常来?”顾蔓蔓环视着四周,此处虽较为僻静却也不像是没有人来的地方,门外草地整理得干干净净,就连周边的岩石也是一尘不染的,这里肯定经常有人来,而来的人也许就看中了此处的优势,够静,够偏僻。 108 为什么? 静与偏僻……她思绪一转,倒映着其其格脸蛋的眼眸忽地乍亮,难道说…… “切脉个,苏日黑,三界(太想你了)!”其其格清脆的声音再度响起,小小身子紧紧地环抱在顾蔓蔓的身上,“额格其,切脉个,苏日黑,三界(太想你了)……”她喃喃说着,不知不觉间声音哑了下来。 “我也很想你!”顾蔓蔓用脸轻蹭着其其格的发丝,那种莫名的亲切感与想念统统涌上心头,她突然很想抱着这孩子,很想好好的抱着她,好好疼着她。 “额吉(妈妈),切脉个,苏日黑,三界拿(很想你)……”她哑着声音道,紧贴在顾蔓蔓身上的脸缓缓滑落晶莹泪珠。 “额吉(妈妈)……”顾蔓蔓轻轻唤着,喃喃话语使她恍然大悟。 妈妈?其其格话中的妈妈是谁?还有,我们现在所讲的话又是什么话?我一直忽略了一件事,我们一直在用异国语言交谈,而其其格所说语言与在虎牢关刺客说的竟是同一种,我跟其其格的交谈,即便是用一种我从未接触过得语言也能很自然的持续下去,她说出来的话,我根本不必特别留心去注意,就如我脑海中存在着一台翻译机,它能将两种不同语言之间原本的代沟完美的解决掉。 “妈妈?谁是我的妈妈?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我是谁?阿史那心月又是谁?我们讲的是什么话?这是哪一国家的话?为何我们都在大华却讲着这不知是哪国语言的话?”顾蔓蔓紧握其其格的双肩,一连迭声的追问让其其格无法回答,小脸只是错愕的看着她,脸上泪痕隐现。 “都忘了吗?压嘎的(为什么)?压嘎的(为什么)?”其其格泪眼朦胧的看着她,用两种语言交换着,似是在问顾蔓蔓的话又似是在自言自语。 “告诉我,我忘了什么?我们说的到底是什么话?!”顾蔓蔓心中着急,其其格给她的感觉:她们会是一路的。 “额格其忘了吗?凌哥哥会很多国家的语言……”她语音一转,收起方才泪眼朦胧的模样的同时敛住了眼泪,现出无邪的笑颜。 “小屁孩……”顾蔓蔓收了收激动的情绪,小屁孩确实懂得几国语言,这是她亲眼所见,当日虎牢关遇刺,他确实听不进这种话,如果其其格说的是真话那便是小屁孩在撒谎,那日的段夜凌的确对刺客所说的语言一窍不通,如果那天的他是装出来的,那么这个人将会陌生得可怕,因为那代表着她从未看清他真实的一面;但,如果撒谎的不是段夜凌,眼前这个小女孩则不可轻视,至少她出现在段家有着一定的原因。 她定定的看着眼前的其其格,小女孩漂亮的脸蛋有的是无邪与纯真,清清澈澈的眼眸里毫无杂质,她的言行举止似是能让人一眼看透,又似是让人怎么也无法摸透,此刻她给顾蔓蔓的感觉就像这个温泉池,重重烟雾弥漫,给人一种雾里看花之感,始终无法识清。 109 流浪人罢了 “额格其的皮肤好干!” “废话,每天搬搬抬抬的,吃又吃不好的有可能滋润吗?!” “不怕,我帮额格其擦橄榄膏。”其其格轻轻的帮她擦着背,“娘说女儿家都要靠养的,额格其前面也要养着,若是再长些,形状会更好看。” 又说前面……顾蔓蔓咬咬牙,有些恼羞成怒,“姐姐我还在发育,你这孩子自个还没发育,干嘛老主意人家的胸?!” “慕靑额格其比额格其大多了,”其其格小脸泛红,“不过娘的更大。” 慕靑比咱大多了?夫人的更大……她嘴角一抽,脑中黑线纵横,这家子人血统优良啊! “额格其不要伤心了,我也很小啊!”沉默中,其其格带着安慰口吻的声音传来。 顾蔓蔓心中气赌有种想吐血的感觉,倒吸了口凉气找机会开溜,“这泉水太热了,别泡了,赶紧上去歇歇。”她表面平静心中确如海浪翻滚,并默默告诫自己:往后别说是淋湿了,就算是掉进马桶全身臭也不要跟其其格这个头号美胸专家一起泡澡! “这个橄榄膏怎么不标个说明书啥的?”顾蔓蔓起身坐于泉池边,细细研究着其其格带来的橄榄膏,这个功效应该跟橄榄油差不多,“小步点,这个效果很好吗?”问话没有得到回应,回神只见其其格正望着她腰间的纹身一脸激喜与稠胀。 “额格其身上的图纹真好看!我喜欢小金狼,好漂亮!”小脸忽地抬起,灿烂无邪的笑大大打消顾蔓蔓的怀疑。 “待其其格长大了也让人纹一个,不过咱别纹金狼,纹蝴蝶好了,女孩子家纹蝴蝶比较好看。” “我要金狼,狼是神圣的,狼的勇士才是真正的勇士!”稚幼的声音忽地一变,清澈的眸子泛出淡淡的光彩,唇边微微翘起划出一道威严的弧线,漂亮的脸颊泛着湛湛神光,那不怒而威的气势跃跃脸上。 顾蔓蔓当下一怔,忽然有种感觉:这孩子不是寻常人。 东厢: “大小姐!公子他吩咐任何人都不得入内……” “让开!”段慕靑低喝,见家仆未肯让位,手旋即扣上了家仆的咽喉。 “如凌世子所言,慕靑的功夫确实大有进步。”秋月白清雅的声音从书房里处传来,段慕靑甩开守门的仆人不请自入,“明知道我在等为何不赴约?”对于秋月白她没有拐弯抹角的必要,喜欢就是喜欢,毫不隐瞒。 “我已命人传话,有正事在身,不能赴约。”他轻轻回话,平和的语调没有一丝起伏却叫段慕靑心如针刺。 “正事?”段慕靑扫了他正描画中的金狼图一眼,“正事便是这副画了几年的狼图吗?她到底是谁?!”他笔下的金狼图她见过无数次,特别是近几年他一直在画。 “慕靑有何急事?”秋月白幽幽问话,手中的笔始终没有停下。 “不能接受我是因为她吗?”她有些胆怯的问,这金狼对月白来说代表着怎样的意义她不知道,她始终想不通月白拒他于千里的缘由,唯一的可能便是他心中已经有人,而那个人又是谁? “不。”秋月白笔下一滞,简略而答。 “那是为何?不喜欢我,还是感觉不到我的心?!”答案虽给了段慕靑些许安慰,但寿宴之事却让她心中有气,那日若是秋月白出手岂有他人表现的机会?他明知道,她在等他的回应却故让一个仆人上来解围! “我只不过一流浪人罢了,何来资格谈所谓的喜欢?”他放下笔,轻轻吹着纸上的金狼图。 “对她也是如此吗?”段慕靑眼眶一热,凤眼噙泪。 对她也是吗?不是的,对她……他有的只是愧疚罢了,秋月白轻轻叹了口气,没有回话。 “我说过,即便全天下的人都忘了你都背叛你,我都会在你的身边,不离不弃……”段慕靑从身后环抱住他,曾经她有青春可以等,但现在她没有时间再等了。 “慕靑该有更好的人生。” “不,我只要你,只要你而已。” “你我注定无缘,”秋月白淡淡说着,拉开段慕靑环抱在她身上的手,“何必纠缠?” “何为注定?事情还没发生一切都未成定局。”她抱的更紧,泪意甚浓,“难道玄真道长就没有失算的时候吗?”为何玄真道长的一句话便能成为他们的阻隔?预言已过数年,她连入宫的机会也没有,何来机会当太子妃? “慕靑……别这样。” “若是没有太子妃之说,你会娶我吗?”这是段慕靑藏了数年却一直想问的话,今日她要问个明白,“如实说!” “不会。”秋月白如实回答,毫不含糊,他对慕靑是敬爱,一种超越友情却永远无法迈进男女之情的关系。 “就这般厌恶我吗?”她有些无力的松开怀抱着秋月白的双手,泪水再也压抑不住,簌簌而落。 “慕靑……”他能感觉到段慕靑无声的哭泣,却不知如何开口安慰,只能轻轻为她拭去眼睑的泪水。 “即便……月白不能娶我……”她低啜着,强迫自己在短暂的时间内敛住泪水,朱唇硬是扯出淡淡的弧度来,“我也无怨无悔。” “对不起。”幽幽的嗓音如清泉淡淡流淌,雾蒙蒙的黑瞳里有痛也有歉疚,“若不想走上太子妃之位,只有离开豫州。”他说了不该说的话,犯了一个明知故犯的错误,那便是意图改变段慕靑的命运,走,是她唯一的办法。 “太子妃有何不好?”段慕靑唇边溢出苦涩的笑,她怎么能走?走了何人守住他?何人用温暖去淡化他眉宇间的寒霜? 【PS:前几天接到编辑的通知,关于弃妇上架的安排,本来日期定在17号,但雨儿推迟了,想尽量让亲们多看些免费章节,减轻亲们看书的负担,虽然推迟了上架对冲榜有很大的影响,甚至排名会遇上“跳水”迅速降低名次,但这是雨儿唯一能为大家做的,有大家的支持,雨儿觉得值了】 110 祈福 暑月十四,边疆来信,因乱党人数过多,段文常带军赶到时辽东郡已失守,最后大军退至冀州,镇守冀州府。 暑月末,朝廷连连急召,段夜凌在操练段家军之外的部分时间均处宫内,顾蔓蔓虽被调进颐凌斋,但与段夜凌相处的梦想却落空了,莫说要伴读,同在南房却连见面的机会也少的可怜。 夫子趁段夜凌练兵期间向段家申请了回乡探亲之假,空荡荡的书房就只有每日午时才有机会听念书声,其余时间都静得可怕,顾蔓蔓实在无聊得紧时会收拾下书房、帮忙修剪园中花草。 “桃花哥哥,小小姐让我传话说她今日要陪夫人去三神庙诵经,不过来了。”等了许久的顾蔓蔓等来了家婢的带话。 “哦,知道了!”顾蔓蔓懒懒应了句,停下正磨墨的手,又到了初一,日子过得真快,一晃眼半个月过去了。 “以后每个十五本少爷都会在此处,你大可来,若能碰上本少爷心情大好,或者可以取回匕首。”“记住了,每月十五。”漫不经心的声音忽地回放于顾蔓蔓的脑海,糟了,她竟然忘了与安云霄每月十五之约! 三神庙: 以段府向来的习惯,每逢初一、十五,逢年过节都必定会祭拜神明,而三神庙是豫州有名的庙宇,每次来此奉拜均是人头济济,香烟弥漫。 候爷再度出征,为求平安,这次前来祈福的不仅二位夫人,连同其其格、段慕靑也一并被带到此处,而男丁不必奉神祈福也是段府历来的规矩。 “都排好队,排好队!”车轿刚到三神庙门口便听到士兵的叫喝,段夫人掀开轿帘扫视着轿外的情况,只见三神庙群兵把守,那前来奉拜的男女均内拦截在门外,只能站在一丈之外远远观看。 “娘,怎么回事?”段慕靑带着其其格下了轿,那守在门外的士兵是朝廷的禁卫军。 段夫人摇头中带着轻叹,能动用禁卫军又诚心前来祈福的人,除了皇后还有谁?只是,以往皇后到此处祈福定会叫上她,而此次她却全然不知情,即便昨日她刚刚与夜凌进宫,皇后也不曾对她提起,自候爷大寿以后,皇后对她是愈发淡冷了。 “姐姐……”二夫人上前搀起段夫人的玉臂,段府两位夫人向来是外人眼中的“好姐妹”,出门怎能不装装样子? 段夫人亦很配合,两人相搀并行。 “大夫人,二夫人。”领头的见是熟人忙招手命群兵退下,“皇后在里处参拜,命任何人不得打扰。” “臣妇向皇后娘娘问安,娘娘吉祥!” “臣女段慕靑、其其格向皇后娘娘问安,娘娘吉祥!” “外头何人?”皇后三叩拜后将香柱递给身旁的麽麽。 “回娘娘,是段夫人、二夫人还有段大小姐与小小姐。”门外的麽麽如实禀报。 “小小姐,其其格?”皇后直接忽略前面的三人,说到“其其格”三字时唇边浮起浅淡的笑意,那年见她,其其格仅三岁半,她擅长各种口琴的吹奏,那轻快的旋律能让人忘记烦恼,那年她痛失幼女,她的皇儿年龄与其其格相当,也与她一般喜爱乐器,但她却因“意外”落水夭折了。 “娘娘,小公主不慎落水,已经仙逝了!” “我的皇儿,怎么会,我的皇儿!洛嫔,本宫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是她两年前的心愿,她盼了多少个日日夜夜,终于实现了这个心愿。 111 让本宫瞧瞧! “皇儿,加害予你之人,母后让她日夜陪伴在你身旁,你不会孤单。”皇后笑盈盈的说着,眼底所浮现的恨意叫老麽麽浑身颤栗。 “娘娘……”老麽麽见她神色大变,心惊不已,洛嫔娘娘一年前害死了宁珊公主,之后因被皇后设计而落势,皇后不仅将其截去四肢封于坛内,还终日将她残余的身子摆放于宁珊公主失事的荷池边,日晒雨淋再加以心中魔障所致,现已是疯疯癫癫,神志不清,即便如此,皇后心中的恨意始终不能消泄,其其格小姐的年龄与宁珊公主相当,其聪明伶俐深更能激起皇后思念幼女的心情,因此对其特别疼爱与照顾。 “传段氏。”她用丝帕拭去眼角的湿润,再度抬脸,只剩下凌厉与威严的姿态。 “皇后吉祥!”几人再度福身。 “不必多礼,其其格过来,让本宫看看!”皇后慈和笑道,目光所及只有其其格,“才半年不见,这孩子长高了不少,看,这水灵的脸蛋,长大了定也是个倾城之姿啊!” “我不要倾城之姿,我要像娘娘这样端庄高贵!” “不得胡言,皇后可是千金之躯……”两位夫人低声提醒,话说一半却被皇后扬手打断。 “童言无忌,本宫喜听真话。”皇后很是愉悦,轻轻牵起其其格的小手,“你为何想像本宫?” “喜欢啊!其其格喜欢皇后娘娘!”其其格反手挽着皇后的手,灿如阳光的笑颜让人心生疼爱。 “皇儿喜欢母后,最喜欢母后这样牵着我,抱着我!”皇后鼻间一酸,这孩子越来越像珊儿,真的太像了! 她便是皇后……段慕靑细细打量着眼前人,这是她初次见到皇后,自玄真道人算出了她是太子妃之命后父侯就不同意她进宫,眼前这个女人会是她将来的婆婆?而这长相端丽看似慈和的妇人,便是幕后操控朝野引入外戚的女人,她之所以能坐稳皇后之位,不是因为她艳盖群芳,亦不是她有母仪天下的资本,而是因为她精通史书,擅于玩弄权术以及那心狠手辣的手段。 “你便是段慕靑?”皇后没有忽视身旁那道炽热的目光。 段慕靑,段家大小姐,是豫州商界的奇才,此人精通诗词歌赋,就连武功也闻名豫州,她不仅曾为经营林氏香水业走遍全国各地,亦曾代其父段文常冲锋杀敌,她虽与她初次见面,却深知她的一切,因为这个人是玄元道人所推算出来的,大华太子妃。 “是!”段慕靑轻声答话,从进门至今眼前人不曾正眼看她,若在昨日之前,其淡漠的态度本该值得她庆幸,但,现在的她要的不是皇后的淡漠,而是要引起她的注意! “抬起脸来,让本宫瞧瞧!”皇后慵懒的说着,似无意的目光淡淡扫过段慕靑的容颜,段慕靑正眼看她,对视中目光毫不忌讳。 “你果真如民间所传,才貌双绝。”许久,皇后赞道,平淡无波的语调中听不出任何情绪,段慕靑能满足她心目准皇媳的所有要求,她要的便是一个能够为太子稳住江山的女子,而她更担心的是,过于“完美”的皇媳怕是会带走了御家的江山。 112 三不碰 醉红楼,厢房: 一身着粉色樱花和服的异国女子正翩翩起舞,轻快的韵律与女子的舞步结合,木屐随着她的“舞”、“踊”、“振”发出微微轻响,她的舞步时幽雅含蓄、时生动活泼,动作的柔与美被结合的天衣无缝。 安云霄静静品着杯中酒,直视女子的灰瞳看似在欣赏实则不然,他怒了,整整半余月过去,他不仅爽约就连个交代也没有! “牡丹,快进去好好侍候安少爷。”躲于珠帘后观看了许久的徐妈妈最终还是决定派上醉红楼的顶级花魁,这安少爷到底是怎么了,今日这东瀛舞姬可是醉红楼精心为他安排的,她留下这有耳疾的舞姬多半是为了他,安云霄素来喜爱异国歌舞,今个是怎么了?他老凛着脸的模样徐妈妈可是初次遇见,要知道这安少爷的在醉红楼的“人缘”之所以会如此沸腾,除了他阔绰的打赏,花魁们便是醉倒在他那放荡不羁的笑容上,可以说,那迷死人的笑容便是安云霄的标记,今个反常之态倒让侍候左右的花魁们忐忑不安了。 静待身后的子离看着猛灌着酒得安云霄心中着急,那奇怪的仆人竟能让非常沉得住气的少爷震怒,他是百思不得其解啊! 舞动中的歌姬百般妖娆慢慢亲近,浓厚的脂粉味在安云霄的周边萦绕,他望着舞动中的舞姬,灰瞳半眯,酒意迷离间舞动中的女子幻化成记忆中那张绝色熟悉的脸,幽邃蓝眸灵动生媚,让人过目不忘。 “夜郎君?好呀,终于愿意以真面目见人了!!” “夜郎君?他在何处?!” “你少装蒜,别以为穿上了衣服你就不是禽兽了!你只不过是个摘了面具的衣冠禽兽罢了!” “嘿,这扇子是好东西!” “你不怕?” “扇子很贵吧?这可是上等的羊脂白玉啊!” “你可有在听本少爷讲话?!” “你们家很有钱吧?!” “你觉得本少爷为何找你来?” “其实……你这扇子若别总沾血气会更剔透。” “再说扇子,本少爷就杀了你!” 桃花……第一个不畏惧他手中兵器的人,在他认为任何人都会颤栗求饶的时刻,他竟然有心情欣赏白玉扇的价值?安云霄把玩着手中的白玉杯,唇边勾起浅淡的弧度。 这个长得比夜郎君还要娇媚勾魂的男子,这个人或俊、或俏、或柔、或美,每一个神韵都让他兴味盎然,只是几面之缘,他却能将此人的神韵记得如此清晰,难不成被夜郎君的误采让他染上了断袖之癖?这个所有正常男子都生厌的词,在安云霄的心中徘徊了好些时长,这个词每次都让他莫名烦躁。 一舞毕,待安云霄叫赏,屋子里的气氛才恢复了正常。 “kon ban wa(晚上好)!”舞姬莲步轻移,朝安云霄做了个别样的行礼。 “你们都下去吧!”徐妈妈见安云霄脸色有所转变才展开了笑颜,“安少爷,今晚让这丫头侍候如何?” “她?”安云霄略略打量了身旁舞姬,只是淡淡一眼便已将她看透,容貌娇俏,身材娇小,体格丰满,姿态风骚。 “这丫头虽没有倾城之貌却有着你们男人最爱之物!”徐妈妈笑脸推荐。 “哦?徐妈妈认为男人最爱之物是何物?”安云霄不以为然问。 “她呀,”徐妈妈竖起了大拇指,啧啧叹道:“可还是处子之身!” “处子?”他忽地大笑。 子离皱起了眉头,这徐妈妈怎么做了少爷好几年的生意竟然不知少爷的禁忌,多年来少爷虽是纵意花丛,却有三不碰,一不碰有妇之夫,二不碰黄花闺女,三则不碰青楼处子。 “让她出去,留牡丹侍候。”安云霄大笑后神色一凛,轻描淡写的口吻带有命令的语气。 “su ki yo(我喜欢你)!”舞姬紧拽安云霄的衣角不肯离去,那似是哀求的话语一再重复,“su ki yo(我喜欢你)!” “公子来,牡丹敬你!” “好!”安云霄除了一笑置之,连眼皮也不曾抬起一下,那模样仿佛看不见眼前的一切。 “丫头,快走,待妈妈再为你寻个好人选。”徐妈妈叹气道,连拖带拽的将舞姬带走,出来干这行的谁不想在第一次留个好的回忆,她见这丫头乖巧本想将他荐予安云霄,好了,现在没戏了! 月色下,东厢书房闪烁着微弱灯光,那略带孤单的身影正执笔练着字,跳跃的烛光下,温雅的面容略带沉思,墨眉如画,凝着忧愁。 “公子还是早些歇息吧!”唐先生将泡好的参茶放下。 “先生先去歇息,待笔墨风干,我便熄灯。”秋月白在宣纸的角落处题上名字。 “凡治国之道,必先富民。民富则易治也,民贫则难治也。奚以知其然也?民富则安乡重家,安乡重家则敬上畏罪,敬上畏罪则易治也。民贫则危乡轻家,危乡轻家则敢陵上犯禁,敢陵上犯禁则难治也。故治国常富,而乱国常贫。是以善为国者,必先富民,然后治之。”父王的话依稀在耳,儿时的记忆浮现于眼。 “皇爷爷已将皇位传给了皇叔,父王为何还要让孩儿看治国之道?” “即便父王无缘为帝,也要辅助你王叔坐稳帝位,白儿也一样,出身于皇族便要端起保住御家江山的重任。” 这便是他的父王,即便他王叔设计更改了遗召,夺去了他该有的皇位,他也毫无怨言,但有何人知道,为国为民的裕亲王最终只能得到如此下场!全家葬身于火海的下场! 秋月白笔尖一顿,唇边勾起了凄绝而寒心的微笑,屋内荡起了吱吱轻响,笔管在他的指间化为灰烬。 113 贴心与用心 颐凌斋,厢房: “额格其忘了吗?凌哥哥会很多种语言……”其其格的话成了顾蔓蔓心中的疑问,最近极少机会见到小屁孩,根本没有时间去证实到底是谁在撒谎,她执笔轻轻用各国的文字写上“我喜欢你”几字,其中有她通熟的日语、韩语、英语还有那个连她都不知道是什么国家的文字,这正是其其格与她交流的语言,是顾蔓蔓从未听过的语言,亦是她从未见过的文字,她不仅能够流利与人交流更能娴熟的写出来,这语言在她脑中有着一定的记忆,而这看似偏旁部首的字体又如音标字母的字样,竟深深的印记在她的脑海中。 要想知道是谁撒的谎,只要要求小屁孩对照着这几种文字来写便能知道,每个人写字的手法不同,这半余月来她实在闲得无聊时会研究段夜凌练字的草书,大概也了解段夜凌落笔的轻重与初学文字时的习惯,只需他执笔仿照她写的字体抄一遍,便能清楚这孩子到底是不是在扮猪吃老虎! “桃花可在?”门外传来刘管事的声音,“给您送宵夜来了。” “进来吧!”顾蔓蔓用宣纸盖去方才所写的各种文字,回道。 “今夜厨子身子抱恙膳食送晚了。”刘管事解释道,自从上次受凌世子的警告后他对顾蔓蔓只能心存友善,而这一日三餐加宵夜亦是凌世子所吩咐,他怎敢怠慢? “厨子身子抱恙可以换人,或者不送也可以啊!”这刘管事啥时候开始这么不懂得变通了?! “换人?”刘管事大为惊讶,这桃花竟对此事毫不知情,叫他怎么相信?“要知道,这罩房的厨子只有老李才能做出凌世子所调的味道,他可是凌世子千挑万选出来的人,若是能换,还用愁吗?!”话语中有着些许怨念,若不是这桃花调过来颐凌斋他们启会多做些事?启用多照顾一个人?! 千挑万选的人……做出小屁孩所做的味道? “我想抓住桃花的心,所以我要照顾桃花的胃。”段夜凌的声音依稀在耳,看来那孩子不仅为她安排了每日的膳食,还下了一番苦心。 “只有李厨子能做出凌世子所调的味道……是什么意思?” “凌世子对膳食的要求很高,特别是酌料的用量以及火候的时长,他所做的菜式具备了色、鲜、味、美的特点,想达到他的要求,这四样缺一不可。月中的那些日子世子进宫的次数较少,所以特意安排了厨子们练菜,要按照世子写的菜单做出他的要求,只有老李能办得到。” “前些日子?”顾蔓蔓大为震惊,怪不得……她觉得近期的饭菜如此合胃口,亦像极了小屁孩的手艺,原来这厨子是小屁孩一手训练出来的,他从月中便开始忙了,原来有一半是为她而忙的。 “那段日子,厨子们均是连夜训练,根本没有休息过。” “连夜训练?”那她忽地想起月中的一次偶遇,记得那时候段夜凌的黑眼圈很重,精神也不是很好,难道说他不是因为练兵累得……“凌世子是不是也连夜监督?” 管事的点点头,若不是凌世子连夜监督哪里老李今日的成绩?“你若是不想整个后厨都对你敬而远之,最好得去缓和缓和与大伙们的关系。”他留下话,迈步出门。 “恩!我知道了!谢谢刘管事,我会亲自去答谢他们的!”顾蔓蔓朝门外回道,打开食篮,望着篮子里的点心呵呵傻笑,一股暖暖的甜甜的气流贯通她的全身,心里满满的甜蜜与感动,这种感觉很久以前出现过,是那种因为一个眼神便会心跳加速的悸动,那种因为某见小事便会甜得如灌蜜糖的心动,是初恋,初恋的感觉。 搬过来颐凌斋已有半个月,但与段夜凌见面的机会实在是少之又少,半个月也就与他见了三次面,两次是因为小屁孩要我写菜单,也就匆匆忙忙的小聚一下,还有一次便是偶遇了,只打了声招呼,还以为小屁孩说话不算数,虽把我接过来颐凌斋却扔下她不见人影,现在看来是自己错怪他。 她取出点心,唇边的笑意越发甜蜜,自己真是傻,一直以为是厨子贴心,却没有想到是小屁孩的用心,为了报答小屁孩,咱今晚要把这些都吃了! “蔓姑娘,今夜有何点心?”一阵清风卷入,唐先生的声音由远而近,转眼间顾蔓蔓眼前的点心只剩下三分之一,“我代公子谢过蔓姑娘。”话毕,幻影遁风而去,屋里恢复了先前的平静,若不是空气中还荡漾着唐先生话里的余音,根本难以分辨是否有人来过。 “这嘴馋的小白!”顾蔓蔓低低骂道,每夜唐先生都会过来取点心,说是南房的夜宵较合秋月白的胃口,而她却没有说不的权力! 唐先生如往日一般将糕点送到后罩房便急急离开,这是公子的意思,他必须每夜依时到颐凌斋取食,监督阿史那姑娘夜间的食量。 114 说! 永寿宫: 黄金椒粉的永寿宫内,瑞兽炉中飘着抹抹定魂香,皇后慵懒的斜依在凤榻上,漫不经心的摆弄着指上护甲。 玄元道人微垂下眼,正候着她的问话,皇后突然急召他前来,却一直未开金口,所谓凤意难测,哪怕他玄元懂得推算之术却难以揣测出皇后的心思。 “国师可知到本宫为何召你前来?”静默了许久,堂上终于传来皇后慵懒的声音。 “臣愚钝。”玄元道长依旧不敢正视堂上人,他玄元自入宫以来自认不敢招惹的人共有三,国舅爷赵可政心狠手辣,其残暴让人敬而远之,若说赵可政是狠,眼前这端庄高贵的皇后则是毒,比国舅爷,眼前这妇人更叫人闻风丧胆,深宫之中,能与她抗衡的只有一个,那便是诸位皇子中的绝色人物,第二任太子候选人——六皇子。 他向来由国舅爷引荐来为皇帝、皇后推算,而今日皇后不经国舅爷之口临时急召,确实让他惶恐。 “国师不是愚钝。”皇后轻轻巧笑,目光依然在流离于指上护甲,眼波流转间闪过一丝难以言明的深思,“本宫认为国师是精明过头了。” “臣惶恐……”玄元道长闻言脸色大变,双腿一软随之跪下,“皇后娘娘有何指示,还请言明。” “国师拿的可是我大华的俸禄,却没有为本宫做多少事。”她的笑越发温柔,凤眼略略扫过堂下人,堂下人身子一凛,脸色越发苍白,“国师眼里除了国舅爷可没有别人的位置了,你说本宫养你何用?” “臣不敢!”玄元道长垂下脸,语调有些惊颤,“皇后娘娘有何吩咐,微臣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册封太子妃之说,本宫想知道段慕靑到底如何败我御家的江山,秦慕儿又该如何救我御家江山?”端丽的面容上此刻挂着慈和的微笑,红唇轻轻说着,很是随和,“再有何隐瞒,本宫可要废了你。”自她掌握凤印开始,便不断扩涨外戚的力量,为的是帮她皇儿稳固以后的势力,而赵氏日渐强大,他这哥哥可日渐不安份起来,虽是位高权重却始终不懂得知足。 “皇……皇后息怒。”玄元道人煞白的脸色时青时紫,这次糟了,段慕靑败坏御家江山之说只是国舅爷捏造出来的事实,他虽懂得推算之术却远远没有能准确算出何人祸害江山之事,对于册段慕靑为太子妃之说,他只是年少时听师兄所提,师兄对段慕靑为后之事只给了八个字,而国舅爷却要他省去了前面四字,只留后面的四字。 “国师当真认为秦慕儿比段慕靑更加胜任太子妃之位?” “这……”玄元为难,眼下若是继续隐瞒他定走不出永寿宫,但若是实说,则难过国舅爷那一关,现在他被夹在这两兄妹之间,事已至此,不管他偏向哪方都难逃一死。 “说!”皇后语音一转,眼中厉芒浮现,“今日国师若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本宫可要送你去陪伴洛嫔。” 秦慕儿丞相之女,是国师一心引荐之人,也是她好哥哥心目中的太子妃人选,表面上她这好哥哥与秦家素不来往,而实则却是一派的,此事她花了不少心思,费了数月的时间才查出了究竟。 “皇后娘娘息怒,”玄元匍匐在地,脸几近贴地,“所谓人有失手,微臣当日只是推算失误,求皇后娘娘恕罪!” “说说,国师如何失误?” “若封段慕靑为太子妃,微臣只有八个字可说,便是……成也段家,败也段家。” “成也段家,败也段家……”皇后喃喃轻语,柳眉轻挑,她的皇儿生性愚钝且心智不熟,要想让他稳坐皇位,这太子妃之选则是关键,虽说秦慕儿亦是精明谨慎之人,但相府之势始终不及段家,两者相比之下,段慕靑较为合她的心意,“册封太子妃之事,本宫再做安排,今日召见,国师可得保密,若让国舅爷知道,后果……”她未说完的话更让人心生畏惧。 若成事之后毁了段家又何来败于段家?就像她,若要在外戚与亲生骨肉之间做选择,她当然是选于后者,同样的,他日只要段慕靑诞下麟儿,再将其子册封为太子,岂用担心外戚之忧,再说,有她这个太后在还轮不到皇后的胡为! “是!”玄元作了个揖,急急退出永寿宫,以皇后一向的办事手段,为保万一,她定会利用了赵可政的多疑,若事情真传到了赵可政耳中,他便是自寻死路。 玉清小筑: 园中八角亭内,其其格正握着口琴轻轻吹奏,而段慕靑静坐于她的对面,一脸深思,口琴轻快的韵律与她此时的心情有着极大的反差,她的心很沉,如悬巨石。 “玄真道人能否为慕靑占一卦?” “大小姐这又是何必?如何更改命运,月白已向大小姐说明,若真不想入宫,离开豫州便可。” “道长误会了,我想知道的御清何时灭亡。” “这……” “御清皇朝何时灭亡?裕王府火灾一事何时能得到平反?月白何时能登上帝位?还请道长言明。” “大小姐,这些事知道得越少越好。” “道长难道不想扶助月白为帝吗?你我均可助裕王府平反,不是吗?” “大小姐,月白想要的是大小姐过得好!” “没有他,慕靑怎会好?嫁予何人不是嫁,一个仪式罢了。” “月白心系重任,怕是没有成家之心。” “道长不必安慰我,说吧,若是慕靑进宫,将会是何局面?” “大小姐若能相助,五年内,裕王府复兴,御清灭,但若想成事,需桃花相助。”这是玄真道长离开时对她所说的话,也是她改变心意的真正缘由,月白是她的起点也将是她的终点,招亲一事已外泄,她这个年龄已经不能再留于段府,月白不能娶她,若要她随便嫁人,为何不来个政治联婚?这样不仅可以稳固段家的势力,也可以为月白的复兴计划铺路。 吹奏中的其其格没有忽视段慕靑的神色变化,那清澈如水的眼眸此时有着复杂的喜悦,段慕靑感觉到那复杂的目光,忽地抬头对上其其格无邪的笑脸。 “额格其,是不是我吹得不好听?”漂亮的脸蛋略带失落,蓝眸此时闪烁着困惑。 “不是的,其其格吹得很好听。”段慕靑走近,捧起其其格粉嫩的小脸,“慕靑姐姐往后不能留在其其格的身边,其其格要听夜凌哥哥跟天誉哥哥的话,知道吗?”她与眼前这小女孩姐妹相称已有数年,她对她投入了真挚的亲情,其其格是他们几段家的开心果,然而她也将会是段家留不住的人。 “如果我吹得好听,慕靑额格其为何不笑?”其其格放下口琴,有些失落道,“我担心慕靑额格其,不喜欢额格其这个样子。” “乖,慕靑姐姐没事,”段慕靑扯出个僵硬的笑,“抱起其其格,走,我们去找桃花。” “找桃花额格其吗?太好了!我想她!”小脸立即呈现兴喜之色,水灵大眼有的是满满的喜悦,而眼底浮现的深思却是复杂难测。 115 练兵场 后罩厨房: “各位大哥大姐,小弟来了,来向厨子们借个炉灶。”顾蔓蔓包了几个地瓜进了门,这是她花了一束野花及二十文钱从买货丫头手里买来的,做菜她是不会,烤地瓜几个地瓜算回报一下小屁孩的用心吧! “不敢当啊!桃花你现可是凌世子身边的红人,我们这些人可担当不起你的称呼!” “那是,我们只有干活的份!” “你们说话可别这么冲,不然他待会向世子告状,我们的日子又不好过了!”厨子管事门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言行话语中满满的怒意与敌视,唯独几个平日里与顾蔓蔓关系较好的女仆人没有加入。 “那啥,我知道我让大家费心了,咱们都是自己人,可别这么见外,”顾蔓蔓扯开一个笑脸,厚着脸皮嘿嘿凑近,“小弟来了段府一个多月,都没有请大哥们吃过饭,这儿,有点碎银请你们喝点小酒,怎样?” “这……”一家仆想伸手来接,却被带头的厨子拦了下来,“折腾了我们这么长时间,这点银子就想收买人心,省省吧!” “林大叔,花哥哥一番好意,你们就收下吧!”家婢插话道。 “你们都住嘴,前一句花哥哥后一句花哥哥的,不就小白脸一个,你们用这副德行吗?”另一厨子愤愤道,“像他这等小白脸除了送你们两朵野草野花哄你们开心以外,会做什么?!” 想不到咱收买小妞们的手段被公开了,怎么连厨子们都知道咱送花的风流事了?! “不准你们这样说花哥哥!”家婢们愤愤不平。 “说的没错,你看他终日吊儿郎当哪能成大事?” “就是,娘说不长胡子的男人没出息!” “算命的说皮肤过好的男子成不了大事!” “过于花言巧语的男子信不过!” “再说花哥哥坏话,我们再也不理你们!” “就说,真不明白这半男不女的东西有什么地方好了!”七嘴八舌的吵闹越发激烈,顾蔓蔓听得烦躁,耳畔有着成千上万的鸭子呱呱乱叫。 “Stop!”顾蔓蔓厉声打断群人的吵闹,“女的站一边去,男人讲话女人插什么嘴!”这是她前世最厌恶的一句话,想不到今日却亲口说了出来,家婢见他脸色微沉,均捂嘴退至一旁。 “你们,大家同事一场抬头不见低头见,把关系闹成这样至于吗?!告诉你们,凌世子让你们做事,我这当下人也无可奈何,”昧着良心的话啊!“好,竟然成不了朋友就只能是敌人,你们针对我,就是针对凌世子,最后问一句,这些碎银请你们喝酒,要与我为敌的继续,想与我和好的把银子收下。”其实一直都没有好过。 众人闻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收下顾蔓蔓手中的碎银,“好吧,从今往后我们都是哥们,不互相排斥!” 这就是男人,前一秒大眼瞪小眼,这一秒可成哥们了!顾蔓蔓满意的点点头,“麻烦借个炉灶用用,小弟我烤几个地瓜去慰劳小世子。” 后山,练兵场,这是离段府不远的一处空地,也是段家的地皮,先帝为了方便段府操练兵马依山所建,其空间能够容纳五万精兵,虽比不上城外的练兵场来得宽阔却也颇为壮观。 顾蔓蔓跟送饭的工人交换了工作,混进了送饭队伍中。 烈日当头,照射得人连眼睛都睁不开,官兵们却士气高昂,没有丝毫的疲累。 场中练抢、舞剑、发射弓弩、行列占阵各有分营,其动作娴熟敏捷,刚劲有力,动若娇兔,犹如蛟龙出水。 终于见识到什么是段家兵了,送饭中的顾蔓蔓四处张望,寻找着段夜凌的身影,正忙着耳边闪过嗡嗡声响,两把利箭如风穿刺,从顾蔓蔓的身边飞射而过,同时射进了箭靶红心中。 “好!好!”群兵的欢呼声极为震撼,突然身后传来马的长鸣,群兵列队分为两边让出了一条路,烈日下,紫衣少年策马而来,他一手拉缰绳,一手握弓弩,疾速奔腾中只见他身子一倾,双腿夹住马腹,一手握弓弩,一手执弓,轻拉弓弦,只听嗡的一声,利箭幻影穿梭过人群,刺进了箭靶中的弓箭上,吱吱声响传来,只见原本的两发利箭一支裂开落地,一支化为粉碎。 惊呼间,只听那嗡嗡声响再度传来,接二连三的利剑穿插进第一支箭的箭身,连续三发,同射一位,而箭叠箭中力道掌握得刚刚好,以至箭靶上的箭不会掉落。 “要知道步射只是第一步。”段夜凌不冷不热的声音在空中响起,潋滟紫瞳略略扫过眼前列为两排的士兵,只是淡淡一眼却凛然生威,群兵零散的队伍瞬间排列成队,笔直而整齐的队伍如同两行直线,没有一丝一毫的偏差。 “叩见世子!”两排笔直的队伍齐齐作揖行礼,成千人却犹如一人的步伐与动作,叫顾蔓蔓看傻了眼。 “恩,”段夜凌淡淡应道,翻身下了马,“午膳后,列阵。”磁性的嗓音里没有一丝稚气,有的是不可反驳的威严。 这是我认识的那个黄毛小子吗?那个脸上总挂着甜笑的小屁孩,他何时开始有了这种气魄?那如王者般的口吻与气势给人一种凛然不可侵犯之感……顾蔓蔓怔在了当场,一脸痴迷的望着那离她越来越近的身影。 116 我想你 “小……”她欲想开口,却与段夜凌擦肩而过,呀呀,站在眼前都看不见,这屁孩的弱视当真越来越严重了!顾蔓蔓偷偷跟上,紧随他的身后来到了休息营地。 正好是午膳时间,营内外都无人把守,正好方便了顾蔓蔓的跟踪。 这屁孩午饭不去吃,来这里干嘛?沉思片刻再回神已不见段夜凌的踪影,营中一眼望尽根本不见任何人,这里的陈设很简单,除了一张长形木桌与几张椅凳别无其他。 咚……帐内荡起一记声响,顾蔓蔓快步上前,原来布帘后还有内营,刚迈近,里处便飘出了白茫茫的绒物,细看竟是蒲公英,满屋子的蒲公英随空气飘荡,雪白的一片迷离了顾蔓蔓的双眼。 “它们好看吧?”磁性的嗓音从顾蔓蔓的身后飘来,白茸茸的蒲公英缓缓飘下,落在那如紫罗兰般妖艳的衣袍上,段夜凌正端立于其中,如紫水晶般闪烁着喜悦的眼瞳正直视顾蔓蔓,薄唇勾起了漂亮的弧度,“但……我更好看!” 看来这孩子早早便看见我了,他故意引我过来的!原来是为了耍浪漫,估计是偷偷学了咱的泡马方式! “那是……”顾蔓蔓低喃了句忙刹住了嘴,“你怎么想到的?”望着满屋的蒲公英,她心里说不出的激奋。 “风吹的……”段夜凌轻叹目光扫向营中书桌,顾蔓蔓随他望去,只见桌上绑好了好些花藤,花藤归束而分,摆满了整个书桌。 “这是什么?”顾蔓蔓走近,细看才知束好的花藤正是蒲公英的藤蔓。 “束好的蒲公草被风一吹便成了这副模样。”段夜凌无奈耸肩,“还好宫中的蒲公草够多,采也采不完。” “……”原来这浪漫是意外的,段夜凌想让她看的是蒲公英花束,这傻瓜亏他想得出来!就不知道当风吹过,花束将只会剩下藤蔓吗!“你采这些放营内作甚?” “待桃花来了可以看。” “你怎知我会来?” “想我了,当然会来。”他肯定及确定的说着,俊秀的脸庞闪烁着得意与愉悦。 这孩子……顾蔓蔓没有否认只是低低笑开,她是想他了,特别是知道了膳食之事后更呆不住想见见他。 “我想你!”段夜凌轻轻说着,有力的双臂环上了顾蔓蔓的腰身。 “最近睡不好吗?精神这么差。”凑近看,顾蔓蔓才发觉那潋滟的双眸已布满了血丝与疲惫,只是半个月,这屁孩的精神可差多了! “桃花多想想我,就会好的。”俊秀的面容微微凑近,鼻尖在她的鼻上轻蹭着,“这段时间要用心练兵不能去找桃花,若是娘知道了会责怪桃花。” 原来这孩子是顾及于我才不来看我的,顾蔓蔓心中感动,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他。 “待父侯平乱后,我便娶桃花为妻。”他垂下眼眸低低诺道,那环在顾蔓蔓腰身上的双臂微微一紧。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她虽看不见段夜凌的眼神,却隐约感觉到他心中的忧患,他似是在怕,很怕。 “不管如何,我要娶桃花,一定会娶桃花的……”他低喃着,将顾蔓蔓带进怀中紧紧的环抱,身与身的贴近不留一丝缝隙。 “恩……”顾蔓蔓轻轻应道,她没有多余的理智去考虑别的事情,只想维系这段将要失去的感情,而段夜凌此时的异样正正激起她不安的情绪。 117 阿史那心月是何人? 门外传来“啪”的一声,两人回神看向帘外,只见其其格正蹲着身子拾回口琴。 “其其格?”顾蔓蔓微微挪开了距离,这种场面让小孩子看到确实不好。 “丫头?”段夜凌迈步上前,俯身为其吹扫着口琴上的尘埃,“怎么来了也不作声?” 其其格依然沉默,垂下的脸始终没有抬起来。 “怎么了?是不是天誉哥欺负你?”段夜凌所指的欺负是夺乐器,段天誉与其其格的共同爱好便是吹奏,而两人时常会因争夺口琴而吵闹,当然,段天誉的吵只是为了逗她玩。 “其其格……”顾蔓蔓轻声低唤,当段夜凌捧起她的小脸时,漂亮的眼睛已是雾气朦胧,那微微发红的眼眶正似是在竭力强忍着不让泪水滑落。 “说,到底何人欺负丫头?”段夜凌急了,捧着其其格的小脸,眼中满满的怜爱与心疼,其其格是他从小便要保护的人,谁也不能欺负她! “凌哥哥……”灵动的眸子泪意朦胧,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豆大的泪珠从眼角处簌簌而落。 “跟哥说,谁惹你生气了?”一如往常的温和叫其其格眼泪肆流,那如断线珠帘般的泪水更让段夜凌着急,紫瞳眼中的宠溺显而易见。 这孩子……顾蔓蔓有些呆了,段夜凌眼底深处的疼爱难免让人产生错觉,若不因两人是兄妹关系,又相隔有十余岁的年龄差距,她定会深一步估计他们的关系,比如其其格为何哭得如此伤心? “慕靑额格其最近很伤心,我很担心……”其其格啜泣着,“很害怕……” “大小姐?”顾蔓蔓缓了缓神,打断心中可笑的想法,看来是自己的脑袋太不纯洁! “额格其,慕靑额格其总是心事重重,我好怕,你们去看看她好不好?”其其格揉着眼,泪如泉涌般的滚落。 “丫头不哭,我们这就去看青姐。”段夜凌轻轻为其拭去面颊的泪痕,最后在其其格的额间印下一吻,“别哭,跟小花猫似的,难看!” “恩!”其其格敛住了泪意,抬头朝顾蔓蔓撒娇道:“额格其,我要亲亲!” “啊?”顾蔓蔓有些错愕,愣了愣才应好,一记轻吻在她的额间落下。 “疼我的人都会亲亲……”粉嘟嘟的小脸展开了笑颜,似是无意的一句却有着刻意解释之感。 不远处的段慕靑目视整个过程,也清楚听见他们几人的对话,不由得叹起气来,她本想到练兵场找桃花,却没想到其其格比她先到一步,更想不到的是竟让她却看到了眼前的一幕。 段慕靑的目光在三人的身上徘徊,最后停留在其其格的小脸上,今日的其其格只是当日的段慕靑罢了,她微微一笑,有些苦涩,脚步轻移间,脚尖点上足下岩石,翻墙腾跃而去。 东厢: 悠然笛音在园中萦绕,淡淡的旋律中仿佛在诉说着人生的酸甜苦辣,笛音的起伏带动人听曲者的心情,段慕靑越墙而入,远远望着坐于湖边的秋月白。 “来了?”那如嘀尘仙子般的少年面向波光粼粼的湖面,雾蒙蒙的黑眸一片幽深与平静。 “阿史那心月是何人?”这是她一直以来的疑问,这个异族名字在她心中困惑了好久,直到今日她才有勇气问及,这女子的名字不仅在父侯的书房里见过,亦在秋月白的书房中出现过,去年父侯突然震怒,命令连夜搜府之事,此事至今还是个谜,然而月白似是知道一切,“是你对不?” 秋月白沉吟不语,脸色已有不对。 “跟我走!” “为何要走?候爷能给我的,你能吗?!” “我只能保护你。” “我不需要!”那日的画面一闪而过,阿史那心月眼中的怨从此便印入了他的心中,再也抹不去。 “当初……你也是这般放她走的?”段慕靑纱袖轻扬,手中画卷缓缓而落,段慕靑看着卷上的绝色容颜轻轻念道:“阿史那心月……” 118 杀了便是 这是父侯一直暗中寻找的人,她受娘亲所托追查父侯那天连夜搜府的缘由,直到近日才得到了这张画像,这个异族打扮的女子名字叫阿史那心月!这个名字,她见过,在月白的书房里,好几首藏字诗中都带有“心月”二字。 他是这般放她走的吗?的确,是他放她走的,若是他能阻止,身份高贵的她怎会受如此屈辱?秋月白只是沉默,那熟悉的容颜再次闪现。 “月白哥也认为,我该去大华吗?” “只要月白哥留我,往后我们浪迹天涯,不再插手任何政治纷争。” “月白哥,我喜欢你,喜欢你……” “如果两边交战,月白哥可否不参与?” “如果,你我是兄妹之间的情谊,月白哥怎会将妹妹推向地狱?” “我的身份只有一个人知道,那便是你,秋月白我恨你,永远都恨!” “这辈子,阿史那心月只爱一个人,那便是我最恨的你!”…… “就因为那叫桃花的女子长得与她相似,月白才会对她如此照顾吗?”秋月白的神色已让段慕靑猜到了答案,“还是……桃花便是阿史那心月?” “慕靑认为是便是。”秋月白淡淡开口,说了句模棱两可的话。 “她威胁到娘亲的地位,段家岂能留她?!”段慕靑凤眼一凛,眼中杀气骤现。 “慕靑若觉得看不顺眼,杀了便是。”他低低笑开,眼底深处浮起的冷意稍纵即逝。 段慕靑抬眼望进秋月白幽深的黑眸里,她自认了解他,但却始终无法看清他心底真正的想法,那雾蒙蒙的眼瞳永远都是那样,似是一口幽深的古井它从来不会荡起一分一毫的涟漪。 “若要动她,把尸首留下,始终是我东厢的人。”清幽幽的语调飘在空气中,如春风般惬意似暖阳般随和,他转身,踏着湖边的七彩石子路渐渐远去。 段慕靑目送他的离去,画卷在她的五指间慢慢揉碎,是她不够了解月白,还是月白过份了解她?! …… 三人在玉清小筑寻了遍,根本找不着段慕靑的踪影,最终段夜凌陪着其其格于小筑中等待,而顾蔓蔓则先回了颐凌斋。 段慕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其其格哭得那么伤心?难不成段慕靑染了绝症?顾蔓蔓满脑子都是其其格伤心大哭的模样,不知怎么的,那孩子似是天生就长得一副惹人怜爱的样子,看见她伤心,她的心也会跟着不好受。 “怎么?才与夜凌分开片刻便受不了了?”声音清脆却有些淡冷,迎面走来的人正是段慕靑。 “大小姐,你怎么在这里,夜凌跟其其格四处寻你……”顾蔓蔓的话止在了段慕靑的匕首下,冰凉的刀刃此时正紧贴她的颈项,白皙的颈项上汨出了血丝。 “走!”段慕靑提起她,依山腾跃,最后来到了露天温泉池旁。 又是这里?顾蔓蔓身子一紧,难道想杀人灭口?! “月白为你痛苦不堪,夜凌为你神魂颠倒,我父侯与娘亲因你而闹得不可收拾,你本领不小啊阿史那心月!”她淡淡说道,微微加重了手中的力道,血腥味在瞬间蔓延,汨汨血痕缓缓流淌。 119 真神现身 “阿史那心月?你说……我是阿史那心月?”原来这奇怪的名字当真是“我”的名字! 段慕靑微微一滞,她不似在伪装,到底怎么回事? “说,你纠缠在父侯与夜凌之间,到底有何目的?!” “纠缠在你父侯与夜凌之间?”顾蔓蔓冷笑,“大小姐你也太抬举我了吧?你父侯根本不知我是女儿身,难不成他有断袖之癖?!” “你当真不记得了?”听似失落的语气隐着兴喜,是不记得了还是她根本不是阿史那心月? “大小姐要说什么直说,我不记得什么?又怎么纠缠你父侯了?”顾蔓蔓表面平静,心中确如海浪翻滚,段慕靑的话让她一时无从适应也无法接受,如果这身子的主人与候爷有所纠缠,那么段夜凌又算是什么?! 她不记得什么?又与父侯有何关系?这些在段慕靑的脑中都是空白,她只知道父侯一直在暗中寻找阿史那心月的下落,却不知他们有着怎样的关系…… “你不是心月?”她低低喃道,随之一阵冷笑,“看来……你进段府,是贪婪世子妃之位。” “世子妃……”是啊!咱要跟着小屁孩的,咱可是他“预定”的妃子啊! “单凭这张脸可能吗?”段慕靑的目光始终在顾蔓蔓的脸上巡视,唇边的笑意越发讽刺,“要知道,段府不留无用之人。” 是啊!我只是一个仆人,哪来的资格当世子妃?怕是当个侧妃也来得奢侈! “若想要留下,得拿出你的用处。”她语音一变,嘤嘤笑道:“若想成功坐上世子妃之位,必须有内援。” 顾蔓蔓直视眼前人,此时的段慕靑一脸柔笑,熠熠生辉的明眸中隐着深意。 …… 凉月(七月)初十,段文常以求高丽王借兵为由进入高丽国,利用了对方急功近利的弱点,以冀州府为饵将“乱党”引进了“八阵”中,大战三日,收服高丽“乱党”万余人,其中阵亡人数三余万,取得了威震四方的高效战率。 凉月十五,高丽王宴请段文常,并当着群臣声称愿对会此次“乱党”事件向大华道歉及赔礼。 三神庙中,那闭目静跪于堂前祈祷的高贵妇人正是当今皇后,今日她是来此还愿的,以大华的规矩,求,则是祈福;还,则是还愿,皇上龙体渐有好转,镇国将军出战大胜,这是大华本月的两大喜事,皇后为此次还愿奉乳猪十只,供牛羊各五,并开金口要为三神塑金身。 “娘娘……你看,真神显灵了,现身了!”老麽麽失声惊呼。 皇后眉头微蹙,睁开双眼,渐渐看清了堂前的铜镜,此时镜面异常光亮,镜底深处清晰可见三神的身影。 “你们上前把铜镜拭擦一下。”皇后微闭一下眼,思索着这镜中人的玄妙。 老麽麽应命上前,用手中的帕子拭擦着镜面,谁知在她的擦拭下镜面越发光亮,镜中人越发明显,而三神的左右现出了几个字:欲保河山,扶段除赵! 皇后亲眼看着那字迹渐渐浮现,脚下有些站不稳连退两步,扶段除赵……要知道这赵,代表的是赵氏整个家族,岂能说除就除? 沉思间,只见那字迹渐渐隐去,皇后闭上眼再次观看,只见同镜中人在慢慢化开,最后消失了。 经镜中人之事一日只见传遍了整个洛阳,民间对三神现身之事各有说法,有人说皇后的诚心感化三神以至三神现身,有人说三神现身则表示国运昌盛,又有人说三神先说是为大华引荐奇人,然而事实如何,无可得知。 “据说今日皇后进庙奉拜,三神受其感动在庙中现身了!” “不对,我听说啊!三神是出现在镜子里头,还跟皇后娘娘讲话了呢!” “我还听说,三神对皇后娘娘笑呢!”整个段府传的沸沸扬扬,家仆家婢窃窃私语中离不开三神现身之事,这已经是顾蔓蔓今日听到的第十五次说法了,三神现身之说短短时间内便传成了这个样子了……她暗中取笑这些人云亦云的人们,一件小事竟被大家如此“美化”了,再继续流传,怕是会得出个皇后娘娘与真神握手的事情来! 顾蔓蔓握笔在纸上轻轻的画着八阵图,候爷在冀州所用的八阵,是战国时大军事家孙膑创造的,据说是受了《易经》八卦图的启发,所以又称八卦阵。 在这个历史上没有存在的异界要找出通熟易经的人都难,这候爷又是从何处得来的启发,若创阵人不是候爷又会是谁? 120 吃味 几经思索下,顾蔓蔓只想到一个人——玄真。 “这是何物?”段夜凌的嗓音在屋内响起,俊秀的脸庞向顾蔓蔓面颊凑近,目光困惑的望着纸上的八卦图,“是西洋的文化吗?”桃花答应要教他西洋文以及西洋的文化,这个他一直记得。 “这是我们华人的文化,什么西洋文化了,他们没有这么伟大的文化!”顾蔓蔓甚是激动,她一向对洋鬼子没啥好感,之所以会开口说教段夜凌西洋文为的只想证明一件事,她想知道这里到底有没有西洋这个地方,而这大华与历史有着太多的共同点也有着很多的不同之处,对她来说却始终是个谜。 “华人的文化……”段夜凌若有所思的念着,“桃花为何懂如此之多?” “啊?就读了两年书,学了一些诗词啥的,那啥,我们来讨论各国的口语吧!”顾蔓蔓收起八卦图,打着马虎眼转移话题,“来,看看这些!”她取出早便备好的纸张铺开来,这是用不同国家文字所写的“喜欢你”,为段夜凌与其其格所备的。 “cao wa hei you……su ki yo……咦?”段夜凌轻轻念着,准确无误的念出了日韩两国的说法,当对上英语以及那不知是何语言的文字时剑眉微蹙,连同看字的顺序都颠倒了,“这是哪国的文字,如此不堪入目。” “不堪入目吗?”顾蔓蔓嘴角微抽,“不就像畸形了些,也不算很难看啊!” “桃花说,这怎么念?”他转动着手中字条,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劲。 “这是西洋文:I Like You!这是无名文:逼七麦度嗨日太!” “爱……什么油?逼七日……”段夜凌绕口的念着,“日海太太?” “日海太太?”顾蔓蔓脑中黑线横生,啧啧,这孩子真不纯洁啊!“这读爱莱克油!这是……” “额格其忘了吗?凌哥哥会很多国家的语言……”其其格的话再次回荡于耳,她看了看一脸困惑的段夜凌,那如紫水晶般毫无杂质的眼瞳没有丝毫异样,如果小屁孩在说谎,那么他实在太可怕了。 静默片刻后,顾蔓蔓给他送来笔墨,“你把这些词都抄写一遍吧!” “恩!”段夜凌毫不犹豫的接过笔,刷刷在宣纸中照写,他落笔较重,写字时比秋月白还要着劲,写出来的字体能给人一种一笔呵成之感,看得出他通熟日韩文字,而抄写西洋文与那“无名文”时却不知如何落笔了,他看着纸中的字迹许久,紫瞳忽地明亮,“我认得这些字,丫头懂会写,她写的比桃花更好看!” “丫头?其其格?!”顾蔓蔓心中一紧,那孩子真的在说谎?! “我取丫头初时练字时的草书让桃花看。”无意的一句话却起了强调的作用,段夜凌从书架中取出一本较为厚重的书籍,翻开书页现出了一张残旧发黄的小纸条,“看,是不是写得很好?” “我,爱……段家?”顾蔓蔓轻轻念着,小纸条上写的正是“我爱段家”。 “我爱段家?”段夜凌略感些意外,这个他收藏已久的纸条写得原来只是无关要紧的几个字。 “这是她给你写的?”她沉吟片刻,心中浮起了另一个想法,这纸条是在其其格不知道的情况下扣留的。 “恩!”他点点头,微微蹙起的眉头依然没有展开。 “小屁孩,你会骗我吗?”这句话在顾蔓蔓的心中几度徘徊,最后还是忍不住要问出口,段家的人都好奇怪,而这屁孩看似纯真却也无法让人看清全面。 “桃花不相信我吗?”段夜凌不答反问,眼神突然黯淡下来,“好吧,你比较相信月白哥!”见顾蔓蔓没有回话,声音有些哑了。 “小白?”这孩子没事提小白干嘛?! “月白哥你就喊小白,喊我,只会喊小屁孩!”他撇过脸,语气中醋意涌现,“我知道你喜欢月白哥!” “我哪有啊!我怎么可能喜欢无良白啊!”喜欢无良白?除非她欠虐,脑子进水了! “真的没有吗?就算月白哥对桃花好,桃花也不喜欢他吗?”俊秀的脸庞忽地回转,微蹙的剑眉忽地舒展开来。 “恩!”她喜欢的是段夜凌,只有段夜凌而已。 “我就知道!”紫瞳一扫方才的晦暗,绽放着得意的光芒。 “知道个屁,爱吃味的家伙!”顾蔓蔓白了他一眼,心中默喜。 段夜凌轻轻将顾蔓蔓带入怀中,下颚抵住在她的头顶上轻蹭,“不服气,你也可以!” 【PS:21号雨儿大爆发十更,22号上架】 121 工具 “咳咳……”两声干咳打断了两人的对话,来人是叶先生,“世子,夫人传桃花过去问话。” 夫人?顾蔓蔓心中一紧,难道段慕靑违背了协议,还是想赶她出段家吗?!欲想跨步,袖下的手却被段夜凌紧紧的握住,“娘亲为何突然要见桃花?” “夫人只是想问未来媳妇一些话,世子大可放心。” 啥未来媳妇?怎么自己啥都不知道便成了段家的未来媳妇?!顾蔓蔓听得一愣一愣的,望着段夜凌一脸莫名其妙。 “娘亲口答应我的,我要娶桃花为妻。” “夫人怎么会答应?”要知道以她的身份,想要当段家的媳妇那是多么奢侈的事?! “只要我喜欢的,娘亲便会答应。”段夜凌轻轻笑道,生凝的嘴角的微笑有些僵硬,对视的目光中亦有些许闪躲。 真是这样吗?嫁入段府,往后她可以光明正大的跟段夜凌在一起,而且从低微的身份一时间晋升为世子妃,这跟加入豪门没有区别,本是值得欢喜的事却叫顾蔓蔓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在她眼中段夫人绝对不是那种会为了这种原因答应让段夜凌娶一个毫无身份地位的女人为妻。 “夫人让老叶转告世子,若无意外,候爷于本月月底便可回班师回豫州,这段时间段家兵的操练可以稍作了停歇,依照世子之言,练兵之事改为三日一练,这样好让世子有更多的时间准备婚事,待一切准备妥当,候爷刚好赶回豫州喝准媳妇茶。”叶先生再次补充。 候爷回豫州?不知怎么的,现在只要提及候爷,顾蔓蔓便会想起段慕靑的那句话“你纠缠在父侯与夜凌之间到底有何目的?” 当时一觉醒来便已是堕了胎的弃妇,而这个让“我”怀上胎儿有堕胎的人一直都是个谜,如果我真与候爷有何干系,又有何面目与段夜凌成亲? “我去练兵场,稍后到北平苑寻你。”沉思间,一记亲吻落下顾蔓蔓的眉心,她点点头扯出一个微笑,段夜凌对候爷回豫州之事没有表态,这让她更加不安。 “桃花姑娘,请!”刚走出颐凌斋便有管事带着家婢在门外候着。 “怎么回事?” “夫人想看看桃花姑娘的真身。”叶先生如实回话。 顾蔓蔓被领到后房梳洗及更衣,管事的依照段夫人的吩咐为其换上了缎子衣裙并梳了个流苏髻,她静坐于铜镜前细细的端详自己的容貌,漂亮的鹅蛋脸此时多了几分娇媚少了原有的稚气,明眸皓齿,如凝脂白玉般的肌肤,这是她前世梦寐以求的,如今得到了却不觉得有何可高兴的。 北平苑堂内,夫人、二夫人、段慕靑早便静待其中,目光扫向款步而来的顾蔓蔓均怔住了在当场,一袭水蓝色的缎子衣裙将玲珑有致身躯完美的展现于众人眼前,她的体格虽及不上段慕靑与两位夫人的丰满,但那如柳枝般的腰肢与高挑的身段已经胜了她们几分。 眼前这恍若仙子下凡的女子真是那不起眼的仆人吗?诸人望着越渐步近的顾蔓蔓,眼中的惊诧各不相同。 段慕靑望着顾蔓蔓的容颜失了神,想不到她竟比画像还要美上几分! “夫人、二夫人、大小姐。”顾蔓蔓依礼问安。 “难怪,凌儿会为你神魂颠倒,什么都能答应。”段夫人略打量着眼前的顾蔓蔓,她的容貌与大华女子有些许不同,皮肤比普通女子要白上几分,鼻梁也较为高挺,而那如同玻璃般幽邃剔透的眼眸还泛着淡淡的蓝。 “桃花愚昧,不明白夫人何意。”顾蔓蔓微微垂下脸,长得好看对于女人来说未必是件好事,比如当女人要拿你作对比的时候。 “姐姐,这是夜凌的福气,可不,娶了如此绝色的妻子将来为段家诞下的定也是绝色美人!”二夫人面带柔笑,一副安泰悠闲与世无争的模样,她家候爷看上的岂会是庸脂俗粉?只可惜再高贵绝俗也只不过是个被亲夫赏予其他男人的工具罢了! 122 皇帝赐婚 段夫人只是笑,态度从容而幽雅,似是二夫人的话根本没进她的耳中,反之二夫人这夹枪带棒的话语显得有点小气,好像是她们在唱戏给她看,顿时止住了话,暗自皱眉。 “看二娘这话……若是诞下麟儿,像夜凌也会是个玉树临风翩翩公子哥啊!”段慕靑插下一句,似是闲聊的语气淡化了略带僵硬的气氛,二娘话中之意她自是明白,这赞美的话语里却是一语双关,暗指夜凌娶妻怀的只会是女儿,也同时提醒着她们,她在段家是无人可及的,因为只有她有一击即中,为段家产下男丁。 顾蔓蔓静默候于堂下,万恶的原始社会,女人全仗母凭子贵,而没有为丈夫产下男丁的则会失势,这段家二位夫人中各得一子,段夫人之所以占了优势除了她是正室这优越条件以外,便是她比二夫人多了个多才多艺又能干的女儿,两母女均不是普通角色,段夫人一人再加上一个没有什么心思的段天誉岂能赢她们? “那是,桃花,你这肚子可要争气点,要知道母凭子贵!”二夫人巧言笑道,将话题转移到顾蔓蔓的身上,“若你能为夜凌产下男丁也不必担心往后会受正室的气。” 母凭子贵?这家子人只知道媳妇是要来生孩子的,干脆娶只母猪算了!慢着,二夫人刚刚说啥?啥正室?段夜凌不是还未婚娶吗?二夫人话中的正室是何人?! “能嫁进段家是你的福气,既然夜凌喜欢,候爷也允了双娶之谈,我这当娘的也没什么好说的。”段夫人缓缓开口,言行话语中略有勉强之意。 “桃花愚昧,不知夫人话中的双娶是何意?”顾蔓蔓闻言,心跳瞬间慢了半拍,一股不好的预感浮上心间。 “圣旨到!”对话间,门外传来了尖细的叫驾声,“段慕靑接旨!” 该来的还是来了!段夫人心中有痛,面上有的则是欢喜从容。 老公公怀抱圣旨穿堂入室,一屋子人齐齐下跪,静待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段文常之女段慕靑温慧秉心、才德兼备,今日朕将其赐婚予太子袁熙,于本月二十八日举行册妃大典,钦此!”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诸人齐呼,段慕靑双手高举过头,接下圣旨时眼底闪过的有喜亦有痛。 皇帝突然下旨赐婚,人选竟然是段慕靑……顾蔓蔓恍然大悟,为保段家只是借口,段慕靑那日要她在三神庙里下手的真正原因为是想成功坐上太子妃之位! “恭喜段夫人,大小姐,能让皇上下旨赐婚这可是莫大的荣誉啊!”老公公笑脸相迎,语调甚是客气,要知道这太子妃可是往后的皇后,他怎能不客气啊!“皇后让老奴带话,明日召段夫人与大小姐入宫相聚。” “劳烦公公了!”段夫人给身旁的家婢使了个眼色,家婢随之奉上四个银锭。 “夫人客气了,老奴这往后还得蒙太子妃照顾啊!”老公公礼推家婢送来的银锭,语气谦恭。 “慕靑年纪尚小入世未深,这宫中的规矩往后还望公公多些提醒。”段夫人将银锭包裹好,放进老公公的手中,“这些可是图个意头,公公得收下。” 二人你来我往的对话更让二夫人心生嫉恨,段家与皇室联婚自是好事,只可惜联婚之人不是天誉,亦不是西厢之人,若段慕靑当上皇后,林瑜敏便会更加嚣张,这让她喜从何来?! “那老奴便恭敬不如从命了,”老公公接过银锭,双眼因笑而眯成了一条线,“明日皇后召见,于荷苑赏花,夫人好好准备准备,娘娘近日喜红。”临走时,他还特意补上一句。 段夫人了悟点头,吩咐仆人:“恭送李公公!”待老公公渐行远去,她才轻声吩咐:“碧水你立即吩咐裁缝,连夜为大小姐赶做衣裙,记住,衣裳以浅色系为主,不得有半点红色;碧荷,你去练兵场通知世子回府,就说我有要事寻他!叶先生你修书一封,给候爷报喜!”段夫人安排好一切后,才忽然想起了堂下的顾蔓蔓,“桃花,你先退下,你与夜凌的婚事我再做安排!” “是!”顾蔓蔓应声退下,一道圣旨打断了她们的谈话,她想要问的话根本问不出结果,而现在段慕靑入宫之事必须领先,她更不好开口了! “桃花!”刚走到门口,段慕靑便追了出来,“你好好准备一下,明日随我与娘亲入宫晋见!” 【PS:近日书城实行了“植树节”活动,种谷得谷,收成无上限更有iPad大奖!小小一颗种子可种出不限量谷粒收成、数千元充值卡和iPad大奖!每天种植次数不限、多种多得!弃妇上架后雨儿会开始派送种子与化肥,其中粉丝排行榜及送砖、票经常冒泡的亲们优先,亲们订阅或打赏都会上粉丝排行榜,可留下亲们的GG号,派送后雨儿会在后台写上名单,加油!】 123 偏房的悲哀 “大小姐又有何吩咐?”顾蔓蔓语气不善,若不是今日这道圣旨她被段慕靑利用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就要你随我进宫一趟,别无他意!”段慕靑盈盈巧笑,“借人之事我自会向夜凌交代。” “其实你早便知道夜凌要娶的另有其人是吧?”段夫人的话一直纠结着顾蔓蔓的心,她最想知道的是何为“双娶”?何人才是段夜凌的“正室”?! “明日随我入宫,你便可知道一切!”段慕靑简略而答,若是她知难而退,不再对夜凌动心思而是选择留在她的身边,定能助她完成大任! “入宫便可知道一切?”顾蔓蔓望着段慕靑渐行远去的背影,心中一片胀然,看似喜欢小白的段慕靑竟然会选择进宫当太子妃,而看似对我用情至深的段夜凌竟想“双娶”享齐人之福…… 默想见,一记沉痛的冲撞袭身而来,她退后了几步,才稳住了脚步。 “你是哪房的丫头,走路都不带眼睛的吗?撞疼了凌雪姐姐怎么办?!”厉声的斥责随之响起,顾蔓蔓心中有气,欲想争论却闻嘤咛一声传来,“明秀不许无礼!” 说话之人是位穿素色白衣的妙龄少女,细看眼前人,双目湛湛有神,修眉端鼻,言行话语间颊边梨涡微现,直是秀美绝伦,近距离的观看,发觉她肤色晶莹,柔美如玉,这是顾蔓蔓见过肤色较为白皙女子之二,段家较为出色的几位女眷除了两位夫人便是段慕靑,但她们的肤色均属于莹润透粉,但始终没有其其格的肌肤来得白皙,而眼前这少女,有着与其其格一样的优势——肤色胜雪。 她揉揉被撞得生疼的胸口,细细打量着眼前的少女,她身段娇秀,身姿柔弱,但如此娇弱之人轻轻一撞却叫她连连退步,其力气实在与她的长相不相符。 “走吧!”少女轻声开口,带着身旁的家婢转身离开。 哇靠!把老娘装得内伤连声对不起也没有,这丫头比段慕靑还要大牌啊! “看,这就是偏房的悲哀。”冷嘲热讽的话声来自段天誉,“想当第二个段夫人,可惜你没有身边没有第二个段天誉!” “二少爷这话是什么意思?”段二少,这个让她白受板子又躺了几天床的变态,看来他以折磨人为乐趣! “即便你长得再倾国倾城又如何?连家中仆人见了你都不懂得忌讳,你认为你与仆人又有何分别?”段天誉抬起她的下巴,目光在她的容颜上细细打量,“嫁给段夜凌当偏房可惜了点,不如跟了本少爷,兴喜本少爷可以给你一个正室的位置!”先是宁心郡主,后是这绝艳妩媚的桃花,段夜凌这傻子可真是艳福不浅! “滚开!”顾蔓蔓拍开段天誉的手,脸色越发惨白,蓄在眼中的泪水盈盈打转,“我从来没有答应要当段夜凌的偏房,亦不稀罕你那正室的位置,请二少爷自重!” “若不是贪婪世子妃之位你会喜欢上那样一个傻子吗?!”段天誉心中不服,他不明白段夜凌到底哪里比他强,为何所有的女人都愿意围着他打转! “如果你是世子,我也会喜欢上你的!”她咬字而答,丢下话快步朝颐凌斋方向跑去,段夜凌,这就是你所谓的娶我吗?如果是,我不稀罕! 【筒子们~都潜水潜到太平洋去了么?这样雨儿爆发给谁看啊~哎~还是慢慢写算了】 124 郡主(加长更) “男人爱看美女是天性,喜欢泡马只为了满足一下优越感与下半身的需要罢了!但是我可以为了丫头戒掉这些恶习!” “丫头,嫁给我,让我成为你的第一个男人!” “以后我会带着桃花,去哪里都带着桃花!” “等不及了,四十八天的时间好长……不,是四十八天零六个时辰。” “桃花,我会娶你的!”徐磊与段夜凌的影子在我的脑中来回交换,那曾今叫我甜入心扉的话现在看来是多么的讽刺。 徐磊是我前世的第一个男人,因为喜欢,我可以完全不介意他的所有过去;段夜凌是我来到大华后的第一个男人,或许是他那纯真的心感动了我吧!前世的我是个长相极为普通的事业型女性,我跟其他女孩一样,对爱情充满幻想,渴望被爱,期待着天长地久的爱情,而我的梦包括六年的感情破碎在那个恶心的生日夜,现在,段夜凌也一样,他同样让我在古代的第一个梦破碎,古人一向喜欢好事“成双”,段府更牛的是娶妻也要“双娶”,虽说我一直没有答应要下嫁于他,却真的被他伤了心,最气不过的是这孩子竟然想把我纳为偏房! 我独自在长长的围廊漫无目的地游逛,天色渐暗,人渐稀少,南房如往常一般,入夜后便会静得可怕。 “蔓儿磨的墨,轻重均匀、快慢适中,倒比文强胜上几分。” “这手再抬高一点,往后你便代替文强的位置,每日依时到书房来为我磨墨。” “磨墨时姿势要端正,要保持持墨的垂直平正,要在砚上垂直地打圈儿,不要斜磨或直推,更不能随意乱磨;用水必须用清水最好是露水,水不可一次用量过多,需待墨磨浓了,在逐渐加水磨浓,其中必须浓淡适中。” 望着灯火摇曳的书房,往日在东厢磨墨的画面浮现眼前,那段时间虽然老被无良白欺负,但在东厢从来都不必看段家那些女人的脸色! “桃花,你回来了?”走跨进颐凌斋时便遇到了从里头出来的叶先生。 “恩!”我不冷不热的回话。 “明日还要陪夫人进宫,早些歇息吧!”叶先生好心提醒,神色有些异样。 我“哦”了声,没有闲心去注意他的不同。 书房的灯还亮着,我在门外踌躇了许久,想着怎么开口问段夜凌关于“双娶”的事,忽听房内传来一声哀婉的叹息,接着有东西落到地的声音。 “为何把我画成这副模样?”里头传来女子娇嗔的抱怨声。 我身子一紧,正往前迈步的双腿忽地僵住,一时间晚风吹到了身上,心无比冰凉。 “夜凌看不出这肚兜是粉红色的吗?” 肚兜?是那个正室吗?我眼皮狂跳,全身的无力感越发加剧,原来,段夜凌一直都跟这所谓的正室有来往却一直瞒着我!还要我当他的偏房! 脑子里轰的一声像有什么东西炸开了,我一时冲动,根本没顾得上考虑后果,抬脚踹门而入。 书房的门竟没有反锁,嘎吱一声开了。 我冲进房内,只见段夜凌正与一衣衫不整的少女纠缠,看不见少女的模样,却清楚可见她半裸的香肩正倚在段夜凌的身上,那修长的玉臂如同八爪鱼般紧紧将段夜凌缠绕。 “郡主请自重!”段夜凌沉闷的声音在屋内响起,虽是满脸的不愿却始终没有使劲将她推开。 原来他的正是是本朝郡主,我一脸铁青地站在门口,因为书案上点着灯,房内的动静则是一目了然。 “夜凌,她是谁,好可怕,吓着我了。”郡主转过脸来看我,标致的脸蛋惊惶失色,身子则倒在段夜凌的怀中不断颤栗。 “可怕?心里有鬼吗?”我冷笑,这算不算我第二次捉奸,只可惜现在跟段夜凌在一起的是正室,而我现在的身份只是个小三! 郡主定眼打量着我,那嚣张得意的眼神变得有些黯淡,脸色亦有些沉了,显然,我的容貌得罪了她,不过她倒也真不简单,只短短数秒,便已神色自若。 “你便是桃花?”她用小手按抚着胸口,“难怪候爷会点头允你当夜凌的偏房,长相倒是看的过!” 好个小丫头!也就十四五岁的年龄,嘴巴跟心肠如此尖酸刻薄,故意用偏房来踩我,是在提醒我的身份,让我有自知之明。 我只是笑,目光冷而凌厉的转向段夜凌,他挣扎着挪开与少女的距离,脸色紧绷,潋滟紫瞳直视我,薄薄的唇紧抿成了道俊美的弧线。 “谢郡主赞赏!”我步近她,也学着她方才的模样上下打量她,淡淡道:“你也不差!”她的长相属于标致,眼眸澄清似水,ying唇火红莹润,但比起“我”现在的样貌则是差了一大截。 她凤目微沉,似是有些意外我完全不忌讳她是郡主的身份,一时间不知如何回应我。 我收回目光,依然吃吃笑着,那句“你也不差”对她是赤裸裸的挑衅,很明确的告诉她我是有着比她好看的容貌,这将会成为她往后的威胁! 身旁的段夜凌忽然牢牢握住了我的手,紧绷的面色明显有了缓解,我感觉到他明显松了口气,心中更不是滋味。 跳曳的灯光下,郡主的脸色忽明忽暗,书房内的气氛十分尴尬,我们三人的呼吸声在寂静的夜里听来如此清晰。 片刻后,她拢好衣衫,拾起案上的画卷细细观看,“夜凌,这里颜色在加深点吧!” 她的气度如此从容优雅,以至于我有个错觉,方才的那一幕根本没有发生,一切都只是我看到的幻象罢了! “夜凌,这画就贴在我们的喜房里吧,皇嫂嫂说出嫁的这段时间不得到男方家中来,这张图可以缓解夜凌对我的思念。”她轻轻说着,很是愉悦,仿佛这房间内根本没有我的存在。 我再次看向段夜凌,他面无表情的模样更让我气急,当下使劲踹了他一脚,甩开他离开了书房。 【重要通知:雨儿决定了,这本书将会改用第一人称来写已保证下个月每日七千的更新量(第一人称感觉比较顺手,更新速度较快),前面的十几二十万字会在这两天改过来,大家适应一下,雨儿保证会尽力把第一人称的缺陷处理好】 125 皇子妃(加长更) 段夜凌没有追出来,我回到房内直接钻进被窝里埋头大睡,而这一夜却是辗转难眠。 郡主是皇室中人,她嫁给段夜凌也许是早便定下的事情,而我却一直被蒙在鼓里,这是我最气也是我最不能接受的,小屁孩隐藏得很好,他竟然狠狠的摆了我一道!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隐约传来鸡鸣的声音,再过不久,便有人来敲门,“桃花,大小姐叫我过来传话,卯时便要动身进宫,你赶紧准备一下。” “知道了!”我没声好气应道,懒懒的起床更衣。 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欠段家的,这辈子不仅要在段家为仆还被这家子人耍团团转! 卯时初,我以大小姐的贴身近婢的身份随段慕靑母女动身进宫。 晨早的空气格外清新,坐在车轿内的我被摇得昏昏欲睡,不知不觉间便到在车轿内睡着了,再次醒来,已进了宫门。 皇后约的地方是玉池,我们提前在玉池等候凤驾,清风吹过,拂在脸上的风带着湿润的水气,冰冰凉凉的甚是舒适,玉池的荷花在清风的吹送下叠浪起伏,蜻蜓在池面上时落时飞,正欢快的戏耍着。 我打了个哈欠,这供人赏花的玉池其实就是最容易让人入睡的地方,闻着淡淡的荷花香味,我的眼皮越发沉坠。 “夫人,大小姐,我想去一下茅房。”我找了个借口,想趁机溜走去洗个脸清醒一下,省的这副模样被皇后瞧见,又惹事! “去吧!”段夫人还在犹疑,段慕靑已爽快答应,“从这里出去,朝南边走,便可看见茅房。” “谢夫人,谢大小姐!”我以一阵风的速度消失在她们母女的面前,一副响当当的“三急”模样,待走出了段慕靑母女的视线我才放慢了脚步,依照段慕靑的话朝南边走,而这条蜿蜒直去的路根本看不见段慕靑所说的茅房,难不成咱把方向走反了吗? 沉思间,一簇毛茸茸的白色物体轻轻触在面颊上,软软的,凉凉的。 我从颊上摸下那白色物体,细看竟然是蒲公英! “这个皇宫别院种了很多,好大的一片。”段夜凌说的皇宫别院指的便是这里?为何皇宫会种蒲公英,这种不起眼也不珍贵的花种,照理来说不该出现在宫中,我加快步伐往蒲公英飘来的方向走去,越往前,淡淡的清香味越发明显,飘散在空中的蒲公英越来越多,这段路较为偏僻,越往这处走,宫女内监的人数越发稀少。 路的尽头,竟是一座殿宇,门上那赤金大字的牌匾已铺满了厚厚的尘埃,匾上写着——心月殿。 “心月殿……”我喃喃的念着,不由得想起了那个梦,阿史那心月享龄二十…… 一股无力感随身袭来,我脚下一软踉跄后腿了半步,望着匾上的几个字,如同被一块看不见的磐石,沉重的压在了我的心头。 心月殿,为何,为何我觉得这地方很熟悉,为何我的心会如此难受…… 左右张望了下,这里没有人把守,门口两边的杂草已长得老高,门环已开始长锈了,看来,这是一处早便被人遗忘了的地方,我望着眼前颓败的景象,心无由来的难过。 推门进去,院内白茫茫一片,原来殿宇里处种满了蒲公英!我望着眼前的蒲公英,脑中闪过一个画面。 “心月,你看这是什么?妹妹我可带了花篮给你玩,你不是最爱这个吗?”那娇媚的脸蛋虽带着笑意却凝聚着嫉恨与狰狞,她正提着一个铁篮子越发逼近,篮子此时已被烧得火红,篮子里烧得通红的木炭不时的冒着轻烟。 我望着女子手中所提之物,铁篮,是烧得滚烫的铁篮,“不要……” “来,这是百花蓝,里面还有姐姐最喜欢的蒲公英呢!怎么?姐姐怕了?”女子笑的花枝乱颤,抬眼间,蓝眸所迸发出凌厉的锋芒,手中的篮子就这样直直的甩了过来,木炭如水飞溅,就这般扑向了我的脸…… 这是不久前我做的一个梦,一个很真实的梦,梦中的情景如此熟悉,那娇媚的容颜亦是似曾相识,然而梦里的地方则是眼前的心月殿。 我用手轻拂面前的蒲公草,无由来的伤痛慢慢袭心而来,为何,为何会是这里?! “皇……皇子妃……”女子的惊叫声打断了我的沉思,抬眼只见一宫女装扮的少女正望着我花容失色,“皇子妃,奴婢,奴婢给你磕头了,真的不关奴婢的事,求你,求你放过奴婢吧!” “皇子妃?”我皱眉,她在跟我说话吗?为何她见了我如同见了厉鬼一般? “紫兰,你又在此偷懒,看来……是本宫把你宠坏了!”如银铃般的声音传进我的耳内,回头只见一着烟霞色的云锦宫装的少女,正在宫女们的簇拥下款步前来。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小宫女匍匐在地,脸色越发惨白,口中一直在重复着同样的话。 少女黛眉星目,粉唇吐珠,肤如凝脂,腰如约束,雍容华贵之余不失娇媚,我望着越渐步近的少女,对上她的容颜时当下连退几步,是她,她不仅是那梦中泼我火炭的女孩,也是那个与徐磊同床欢爱的DJ! 瞬间,我觉得乌云盖顶,耳边嗡嗡作响,怎么会?怎么会是她?! 少女略略扫了我一眼,正好垂点在眉心的黑珍珠与她此时的眸光想比竟显得全无光彩,她无波的眼眸里锋芒略显,看着我笑的无比温柔。 我的心被一股气体堵得难受,对视中百感交集,说不出的愤怒与恐惧冲刺着我的胸口,我鼓起勇气与她对视,只见她眼眸的深处有着淡淡的蓝,这是她与那DJ唯一不同的地方,她是蓝眼睛,跟我一样的蓝眸! “你好大的胆子,见了皇子妃竟敢不行礼?”少女身旁的麽麽厉声斥道。 皇子妃,这少女是皇子妃?那么,刚刚小宫女是对她行的礼? “苏麽麽,本宫看她这舌头不灵活啊!”少女轻轻说着,笑靥如花,“你替本宫好好瞧瞧,她这舌头是怎么了?” 我听不懂她话中之意,只觉得她灵蛇髻上的碧玺点翠花钗格外刺眼。 126 逗这丫头玩玩 老麽麽应话上前,我的双臂被身后的公公所扣押根本动弹不得,随之有宫女给老麽麽递上了剪刀,我的下巴被他们生硬掐起,并强行撑开了我的嘴。 “你们想干嘛?放……开我!”我含糊不清的吼着,竭力的挣扎着,现在终于明白少女话中的“舌头不灵活”是怎么回事了,她的潜台词是:剪了她的舌根! “皇子妃又何必与一个仆人较真?”带着笑意的男声从我身旁飘来,我兴喜救兵来临,斜眼瞥向渐渐步近的人,来人竟然是安云霄! 此时的他穿着一袭两件套墨色束腰官服,合身的锦衣尽显他颀长而结实的身段,浅灰色的暗纹外披随风飘动,给我的感觉很顺眼,很舒服。 这是我三次见安云霄,他给我的印象一直是蓝衣裳,是那种较为斯文的书生型,而今日这身打扮则让他多了几分沉稳刚毅,少了原来的书生气。 “安大人怎会来这种破地方?”少女巧笑,笑声如银铃般悦耳动听,却也刺痛着我的耳膜,我离她较近,她话中带笑但说到“破地方”三个字时语气有所变动,明显藏有怒意,她掩饰得很好,若不是我一直注意着她神色变动及捕捉到她眼底深处的恨意,也许我会以为是自己听错。 “它带我来的。”安云霄依礼向少女哈了下腰,转动着指间的蒲公英淡笑回话,“臣一直好奇宫中怎会有蒲公草飘飞,原来是皇子妃的功劳啊!”他轻描淡写的说着,很是随意的一句话倒让少女有些吃不消。 “本宫岂会做如此无聊的事?!”她脸上的笑忽地凝住,凤目扫向我笑颜再现,眼中似是炫耀又似是嘲笑, “只有失势的妃子才会做这等闲事。” 我没有弄懂她话中之意,只觉得那嘲讽的语气与眼中的轻蔑让我莫名来火,若不是惧于她的身份,我定会“回敬”她! “不管蒲公草是何人所种,能引得皇子妃的青睬便已是种植者的功劳。”安云霄似是话中有话,温润的唇勾起了迷人的弧度。 我觉得安云霄像似知道蒲公草的秘密,也清楚这皇子妃与种植蒲公草的人之间的恩怨。 “本宫只是无意经过,”少女唇边的笑甜中带冷,看得我心里打哆嗦,“安大人若是喜欢,大可采下种子将其移植到府上,只不过,即便花季开得再盛,终究是一场空,因为此草经不起风吹雨打。” 少女话中之意很明确,暗示种花者的愚钝,到头来只会美梦一场空,虽知道她扭曲了蒲公英的寓意,但她的话中的深意却让我莫名难过,为植花人而难过。 “我方才经过玉池听闻段大小姐正在寻她的贴身近婢,太子大婚将即若是动了未来太子妃的人,恐怕不好?”安云霄语音一转,切入正题。 我突然觉得他出现在这里不是偶尔,准确的说我感觉他是有意来为我解围的。 “安少爷真风趣,本宫只是逗这丫头玩玩,怎会真迁怒于她?”提及太子与太子妃,少女虽有不甘,却只好吩咐放人。 逗我玩?贱妞您真是疯趣啊!随便逗逗我玩就要动剪刀?不知你那皇子老公在你用剪刀的侍候下还有没有东西剩呢?! 127 诺不轻许,故我不负人 “紫兰,摆驾回宫。”少女在宫女们的簇拥下渐行远去,我望着她的背影心中浮起不祥之感,咱本来就对她那张长得跟女DJ一模一样的脸心生敌意,再加上不久前的那个梦,自是对她没有什么好感。 神游中,身旁有道炽热的目光直射向我,我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臂,朝安云霄嘿嘿一笑:“谢了,安少爷,不,是安大人才对。”想不到安云霄不仅是商业上的佼佼者,亦有官职在身。 安云霄没有回应我,那如琥珀色的啡瞳痴痴的盯着我,甚是入迷,我欲想再开口却被他强行带进了怀中,“即便是偏房也愿意吗?你真傻……”他喃喃的说着,听似平和却暗藏波澜的声音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我跟段夜凌的婚事不是才刚定下吗?消息怎么传的如此之快?我挣脱着,有些难以相信方才的话竟然出自安云霄之口。 “十五之约没有来,怕你出事了。”他似是解释话声里略带怨念之味,环抱在我腰身上的手勒得更紧了。 “放开……”我被他勒得难受,把心一横,用力掐捏着他的双臂,他咝叫松开手,只见那单薄的衣袖已被我掐出了一道深深的痕迹。 十五之约我没有去,但爽约不是我想要的,毕竟咱在安家只是个仆人,出入可不是我说了算,记得上次去了趟三神庙后咱躺了好几天! 安云霄卷起袖管检查着被我掐过的手臂,我知道自己下手太重,不敢直视他。 “为何这般傻?明知道对手是宁心郡主,以她蛮横无理的性子,再加上她有皇帝、皇后撑腰,往后你在段家根本没有立足之位!”安云霄此时的语气像足了我前世的未婚夫——徐磊,有那么一瞬间的错觉,我感觉徐磊来到了我的身边,他仿佛就在我身边。 “宁心郡主?”我冷笑,我是仆人她是郡主,一个身份卑贱,一个则是金枝玉叶,段夜凌真本事,把最卑微的我与最高贵的她全都娶了! “要知道……诺不轻信,故人不负我;诺不轻许,故我不负人。”他笑吟着,前半句似是在对我说,后半句又似在说给自己听。 “诺不轻信,故人不负我;诺不轻许,故我不负人……”我喃喃重复着他的话,他说的没错,我太容易相信男人的承诺,亦太容易相信所谓的真心,所以我往往就是被负、被抛弃的那一个! 前世,我因为对徐磊的倾慕而跟了他,这一世,我因为段夜凌那颗纯真的心想呆在他身边,想想真的觉得很可笑。 “我没说要当段夜凌的偏房,你不必担心!” “此话当真?”他紧握我的双臂,眼中的震惊与喜悦超乎了我的想象,我突然觉得,这下流才子也不是那么讨人厌,至少他懂得“诺不轻许,故我不负人”,这样的男人虽会逢场作戏却不会玩弄女人的感情,他们虽狠风流却会找对对象。 我跟安云霄围着心月殿逛了许久,原来当三神庙传出“真神现身”之后他便派人打听我在段府的消息,因为他知道那“真神现身”定跟我离不开关系,不愧是豫州商会的佼佼者,他比别人强的不止是那灵光的脑袋,而是他本身的博学多才,比如对于凤阳法术的理解,他所知道的一定不比我少,也就是说当日在候爷的六十大寿上他知道一切,只是不插手罢了! 段家传出了桃花将会嫁给段夜凌当偏房的消息,让安云霄无意中知道了我是女儿身,因他在段家有内线的关系,今日我随段慕靑母女进宫之事他自是清楚,只是这内人到底是谁?我想破了头,也找不到有可疑之人。 安云霄大概向我讲述了下心月殿的“传奇”,这里是六皇子的第一任妃子所住的地方,那妃子名叫心月,因深得皇帝的欢心,皇帝在她与六皇子的大婚之日赐了这座“心月殿”给她。 这满殿的蒲公草正是心月皇子妃所种,安云霄没有见过第一任皇子妃的样貌,因为在他进宫继任时心月皇子妃因犯了场重病而神志不清,后被囚禁于此,再之后不知为何无故失踪,六皇子对此事稍做调查后便不闻不问,时间长了,那叫心月的皇子妃便渐渐被人遗忘,这心月殿也从此空了出来,再过半年,六皇子迎娶了新一任皇子妃,也就是方才那要剪了我的舌头的少女——吉雅。 吉雅的母亲是大华人,父亲则来自蒙古草原,算是个混血儿,她的别称是第二美人,最让我觉得囧的是这个“第二美人”,据说在蒙古那边她的美貌排第二,那么第一美人是谁?问及这事,安云霄有些退缩,我只好识相闭嘴了。 128 停不了的爱 “匕首可有带来还我?”闲聊间,我忽然忆起那把被安云霄夺去了的匕首,那是关系到“我”真实身份的重要物品,怎能落在他人手中? 他温润的唇勾起了迷人的弧线,还是那漫不经心的调调,“今日忘了带,你何日想取回,寻我便可。” 好你个安云霄,从每月十五晋升到何日想取,寻他便可!我望进他温润的啡瞳里,那略带坏笑的眼眸竟有着另类的温柔。 “你说吧,什么时候能把匕首还我?”我没有耐性跟他耗,不知为何见了那叫吉雅的皇子妃后我更迫不及待想弄清楚自己在这个地方到底是怎样的身份,是何人对“我”动用了私刑,何人夺走了“我”腹中的胎儿,再将我弃尸荒野!我那狠心的夫君又是谁?我到底做了什么事,以至我的夫君如此冷血而丝毫不顾夫妻之情,明知道我怀有身孕还要休了我! 我越发激怒,一股无形的气在我的胸腔冲撞,袖下的手早便紧握成拳,隐隐作抖。 安云霄似乎察觉到我的异样,大手反握上我捏紧的拳心,“待段夜凌大婚过后,匕首如期归还。” 他是什么意思?为何要等段夜凌大婚过后?我眉心一紧,小屁孩得等慕靑的册妃大典过后才能办婚事,不知道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记住我的话,别把自己随便托付给他人。”温热的鼻息喷在我的耳垂上,我有些发痒的揉了揉耳垂,还没回话,已不见了安云霄的踪影,他前一秒还在跟我说话,后一秒便消失在茫茫花海中,这家伙怎么说走就走?! 风刮起,成片的蒲公英在风中摇曳,蒲公英的种子飘满了整个别院,心月殿内漆黑昏暗,半开着的门与窗在风的吹送下,不断来回拍打,嘎吱嘎吱的响声更让我觉得这里阴风阵阵,我不禁打了个哆嗦,拢了拢单薄的衣衫,快步往门外冲跑。 “蒲公草是最不起眼的花!”温柔无害的嗓音从身后传来,那如极地冰雪般的寒冷正向我逼近,我猛然回头,只见白茫茫的花海中那殷红的锦袍分外夺目,坐于斜坡上的少男指间拈着蒲公英,如浓墨般的眸子正细细欣赏手中之物,他的周围飘散着蒲公英种子,红色的衣袍点上抹许白色,为他增添几分妖艳,更让我不可思议的是竟有几只彩蝶周璇在少男的身旁! 好美……好多好多的蒲公英,好美! “蒲公草只是最不起眼的花。”红衣少男立于一片白茫茫的蒲公英海中,火红的锦服随风飘然,蒲公英的在风中起飞,还有那七彩蝶儿于风中翩翩飞舞。 我脑中一闪而过的画面只是不久前的一个梦,梦中红衣少年所的是同样的话使我印象深刻,与此时不同的是,此刻别院中只有红衣少年与我,根本没有那个异国少女,亦没有她在花海中起舞,彩蝶是为着红衣少年周璇,而不是围在异国少女的身边…… 正想着,那张绝代的脸庞还有那妖艳的丹凤眼猛然对向我。 “你就这般喜欢它?”少男抬起脸来,绝色容颜映入我的眼帘,微挑的丹凤眼邪魅而勾魂,深邃的眼眸里藏着清冽而忧郁的笑,正是那美得让人雌雄难辨的公子月! 公子月怎么知道我喜欢蒲公英?我望向他,心中莫名的惧怕与难过,不知是惧怕他的出现,还是惧怕他那能够洞察人心的眼睛,他定定的看着我,如玻璃般清澈的眼眸仿佛要将我活活吞噬,我脚下挪退了半步,看着他越发温柔的笑,似是有种说不出的阴影笼罩下来,心里更为难受。 “或者……你喜欢的只是停不了的爱?”他唇边微勾,那笑颜如朝阳初起,光辉四射。 “停不了的爱……”我再也无法保持镇定,脚下一软,瘫坐在地上,这个人,他仿佛什么都知道,他知道我很多事,很多的事…… “百花争艳比不上你回眸一笑,蝶舞纷飞却及不上你步步生莲……”他绝代的容颜凑近我,修长之手在我的脸上轻轻摩挲,我感觉全身失去了力气,心无由来的抽痛,那如被掐住了脖子,连气都喘不过来的感觉再现…… 129 六皇子 一望无际的草原上,异国少女正于风中翩翩起舞,金边白纱裙随风飘扬,长长的裙摆如云浮动。 金丝白茸头戴上垂帘叮当轻响,长到腰间的黑发如丝柔顺,她回眸看我,双目含春,罩在面颊的白色轻纱被风卷起,清楚可见她唇边的笑意。 “生生世世太久,我只许当下,诺此一生。”轻声的诺言伴着男子撕心裂肺的呼唤在耳畔肆虐不去,我喘不过气,颈脖被那无形的手掐住越收越紧,无由来的心痛与难过更让我窒息。 “心月,你太让我失望了!”七彩珠帘后,那端坐于正位上的妇女身着织锦金边的绸缎红锦袍,头戴由金玉镶成,鬓发两边的流苏金光闪烁。 “你是谁?”我步近那七彩珠帘,那妇人微微抬脸,绝色倾城的容颜贵而不俗,对上她似水的蓝眸,我震惊退步。 她唇边噙笑,起身走出帘外,红色锦袍因她的行走而飘动,她无波的蓝眸正视我,却让我不敢直视她。 “如此懦弱无能怎有资格当我的女儿?!”妇人清亮的声音传来,漂亮的唇勾起了威严的弧度。 “我妈?怎么可能?我妈是中国人,不是混血儿更不是你们那边的人……”我摇头退后,难以接受妇人所说的话,她只是笑,越发愉悦的笑声让我更为慌乱,“不是,你不是……” “不是的,我妈是中国人,不是混血儿更不是你们那边的人……” “中国是何处?混血儿又是何物?”温柔的声线清晰入耳,我猛然睁开双眼,映入眼中的是公子月那绝代风华的容颜,我木然,一股寒意从脚底窜起,如一道锋刃直入我的心脏。 “为何这般怕我?”他淡问,关切的口吻与那如花般的笑容给我一种遇到“天使”的错觉,但他带给我的冰冷与恐惧则隐着魔鬼的阴暗。 “我为何怕你?”我倒吸了口凉气,这个人我干嘛怕他?岂要怕他?! 公子月不语,而是静视我,如墨黑瞳细细的观看着我的神色变化,仿佛在打量着他的猎物。 “怎么?我脸上有屎吗?”我没声好气问道,因为实在无法忍受他这样的目光,当然,我承认自己对这个每见一次便让我莫名难受的男人没有好感! 他微微一滞,无波黑眸里闪过一丝诧然,稍纵即逝。 我看着他如花温柔的笑颜,有些怀疑自己方才所见到的,怀疑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变化只是我一时的幻觉。 “没有。”许久,他才回话,简单的两个字从他口中说出却显得特别好听,今日我才真正听清了他的声音,他的嗓音比较沉敛,无波话语中却有着引人遐想的迷,会让人不由自主的喜欢上他的声音。 “段府的人正四处寻你,”公子月端坐回位,唇边柔美的弧线渐渐扩大,“你倒是不缓不急。” “段府……”公子月的话提醒了我,我暗自叫糟,下了床才发现自己在偌大的殿宇内,而这里根本不知是什么地方,连出去的门我都找不着,“这里是什么地方?告诉我怎么出去?” “段家母女已离开了皇宫,你这要到何处去寻她们?”他把玩着手中玉佩,愉悦的看着我急不可耐的模样。 “快说,现在是什么时辰,我睡了多长时间?!” “禀报六皇子,午膳已备好。”进门的宫女打断了他欲开口想回的话。 六皇子……公子月竟然那个无情的家伙,我蓦然回想几次的相遇,还有在大寿上段家对他的特别待遇,原来他真是皇孙贵族!只是,小宫女方才说啥?午膳?也就是现在已经是午时,我去了趟茅房竟然消失了几个时辰……我感觉头皮发麻,脑中不断的想着回去后要给段夫人一个怎样的解释,但,始终得不出一个好的答案。 着急中,我感觉到那道紧锁在我身上的目光,抬眼一看,只见公子月,不,是六皇子他正一脸玩味的欣赏着我的慌乱无措的模样。 “为何带我来此?到底有何目的?!”我心中生怨,指着他厉声质问。若不是他我怎会消失几个时辰不见人,而他此刻的笑颜告诉我,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中。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对六皇子无礼!”他身后的小公公脸色大变,忙喝止了即将步近六皇子的我。 “让她继续说。”他平静的说着,没有任何神色变化,那两指大的玉佩正于他指间反复翻动,我无意扫过他手中的玉佩,只见佩玉上清晰可见一个“月”字,玉石上所刻的字体正是那个我从来没有接触过却能够直接翻译的文字,是其其格跟我交流的那种。 我睁大双眼细细盯着他手中的玉佩,心中浮起了冲动而不可思议的想法:我想把玉佩夺过来! 130 如你所愿 “怎么?你喜欢?”公子月似是会读心术般指出了我心中的想法,我愣了愣,他抓起我的手,将佩玉放进我的掌心,再让我好好紧握。 我愕然,看着手中的佩玉揣测着公子月的心思。 他笑看我,眼珠黑的如一团化不开的浓墨,淡言道:“如你所愿。” 我的身子一紧不由得有些发颤,手中的佩玉竟是“狼”的模样,而“月”字正于狼身上,狼型纹身,狼的玉佩,同样刻有“月”字体,这其中又有何干系?代表着些什么?我凝视他,询问着他的意图。 公子月神色一转,俊容冷傲而沉静,吩咐道:“冷剑,你代本皇子向段夫人道谢。” 空气闪现一人影,来人一袭银袍,麦色皮肤,星目凛冽,冷酷的面容没有任何表情,呀,果然人如其名! “姑娘,请!”冷剑似乎察觉到我对他的暗中打量,挽起我的手臂跃门而出。 “你想干嘛?放开!”我被冷剑强行带上宫车,因猜不着公子月的心思,我感到莫名的慌乱。 “护送姑娘回段府。”他淡漠回话,“姑娘”这个称呼却让我意外,这二字中所暗藏的敬意让我意外,我只是段府的仆人,他大可直称“你”,为何…… 我质疑的眼神可能让他不自在,他有意无意的避开与我对视的目光,最后转身去看车窗外的景色。 “你认识我吗?”不受控制的一句话从我口中说出,他单薄的衣衫内,身子明显一僵。 “姑娘多想了。”他简略而答,依然没有回头看我,我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不在问话。 一路上,我们就这样静默着,冷剑似是被窗外的大好风光迷住了,卷着轿帘一直观看,我有些怀疑这家伙是不是初次出宫,对外面的世界有着过份的迷恋。 回到段家已过午膳时间,夫人没有传我去问话,看来六皇子早就跟她们母女打好招呼了,我饿着肚子躺在床榻上歇息,以前只要是膳食不如意段夜凌都会给我另作安排,现在,我回来已经有些时间却一直看不到段夜凌的人影,我的心彻底寒了,同时也觉得自己好白痴,他现在忙着娶妻招呼那宁心郡主怎有时间管我这个偏房是否挨饿? 实在饿得很,我在床榻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眠,公子月好不厚道,也不留我在宫中吃顿饭,不过,即便他留我,估计我也食之无味,在我看来,那家伙是我的克星,恩,一颗让我觉得全身不舒服的克星。 “额格其……额格其在不在?”稚幼的童声在门外响起,是其其格的声音,我赶忙前去开门,一股浓香的味道扑鼻而入,是烤地瓜的香味。 “额格其,看!”其其格打开布包,是地瓜。 “你弄的?”我心中一暖,望着她抱于怀中的地瓜眼眶在不知不觉间浮起了水雾。 “恩!”她点点头,灵动的蓝眸射出了得意的光芒,“我肚子饿,额格其也饿了吧?” 原来,这丫头是正餐吃不饱,我看着她粉嫩的双颊,觉得这样的凑巧有些刻意,若她不是个几岁孩童,我定会认为她有心等我的。 “额格其别伤心了。”见我不语,她挨过来抱着我的腿撒娇,“宁心郡主有她的父皇母后,但额格其有我,我会保护额格其的!”其其格抬脸对我,面上神光再现,眼底却是满满的坚决与自信。 我扯出一个笑脸,轻抚着她粉嫩的面颊,这孩子认真的时候真像个成年人,应该说,她比成年人更能叫我信任,我会莫名的相信她,即便我知道她曾对我撒过谎。 “我也会好好保护其其格的……”我喃喃说着,将她环抱入怀。 131 陪本世子练剑 接下来的日子,其其格经常到颐凌斋陪我,而段夜凌却不见踪影,他仿佛就这般消失在我的世界里,凭空消失了。 我试着用不同的方法等着他,但一次次的失败,他好像有意要避开我,也能够猜到我会在哪里等他,总能避开我的视线。 眼看段慕靑的婚期越来越近,我知道段慕靑婚事办完便会轮到段夜凌的双娶,日子越近我也越坐立不安,有很多话要对段夜凌说,这些话若等候爷回府再讲就迟了。 今夜,我作出了最后的对策,决定在颐凌斋别院中等段夜凌一夜,晚膳后,我搬来凳子拿着圆扇在树下纳凉,一坐便是几个时辰,风吹的树叶唦唦作响,那声音像似吹眠剂,让我陷入昏睡。 “啪!”一记声响唤醒了我,睁眼一看已是三更天。 院里沉静而漆黑,我朦胧可见那正于院中舞剑的身影,一袭紧身黑衣,长靴还有墨银剑,是那个黑骑士,不,是原世子!我紧握自己险些惊叫出声的嘴,我怎么又看见他,竟能看见这个去世十余年的人! 我不敢相信自己所见,揉了揉朦胧睡眼再次看向前方,他还是在,身影在夜间穿梭,如同鬼魅一般,我慌忙起身,觉得恐怖至极,一刻也不想在此处呆下去。 正跑着,后衣襟猛然一紧,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将我疾速回拉。 “我的娘,小鬼的法力真高!”我双腿直抖,头皮发麻,使出浑身劲力往前挪步。 “你胆子不小,见到本世子竟敢不行礼?”他冰冷的嗓音在我耳畔荡起,我浑身颤栗,语无伦次道:“你……你怎么会看见我?我……我其实看不见你……” “我为何看不见你?你又怎会看不见我?”他好笑的瞥了我一眼,放开揪在我后衣襟的手,沉声命令:“陪本世子练剑。” “我……我还有事,那啥……明天我给你烧点纸钱,再烧两个陪你练剑的伙伴,你……你就饶了我吧!”我不敢正眼看他,脚下如同生了根般无法移动半步。 “本世子要你陪!”他声音骤冷,墨银剑朝一挥,横架在我的颈项上,冰凉的锋刃触到了我的肌肤,我突然感觉自己跨进了地狱之门。 “走!”长臂环过我的脖子将我移位,我被本能的挣扎,指甲在他的臂上乱划乱抓,他似乎没感觉,依然拖着我往院中走去,“在此陪本世子练剑,”他突然放松手,我猛然扑向地面。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我一遍遍的念着,期待着天亮的一刻,因为当太阳升起,鬼便会回去地狱,电视上是这么做的。 “当然……”他不知何时来到我的面前,颀长的手掐起我的下巴强迫我与他对视,“你若想冒着被本世子放血之险,大可以走。” 我咽了咽口水试着缓解心中的惊惶,看着他潋滟而冰冷的紫瞳,除了害怕就是难过,这张与段夜凌长得一模一样的脸,竟是如此冷酷无情。 我瘫靠在背后的树身上,手心早已湿透。 “一悟,二生,三入……”他挥动着手中的墨银剑,口中念着那如秘诀般的口语,黑暗中剑花乱串,刺痛着我的双眼。 舞剑间,他的身影忽隐忽现,天地在瞬间混沌,我们仿佛走进了没有天地之分的地界。 “无极生太极,混沌辟乾坤;太极生两仪,一物可三分;两仪生四象,五行归一神;四象生八卦,三十六宫春……”我看着舞剑中的人影,只见他手中的剑由一幻三,最后无数化为无数锋刃,剑光挥舞间,八卦图骤现,那舞剑中的人竟就这样消失在我的眼前,寻不着踪影。 我惊吓过度,连喊人的力气也没有了,身旁尘埃四起,狂风从四面袭来,我拢了拢身子,无力倒下。 朦胧中,有人将我轻轻抱起,将我湿热的手我在掌中,我心中的恐惧略有缓解,微挪身子舒适缩在那温暖的怀抱中,他轻摸我的鬓发,我舒适入梦。 【部分种子已经送出,有些亲的号我找不到,亲们在留言板上留下GG号,雨儿好给你们送种子】 132 她是我的人 再次醒来时天已亮,我发现自己在陌生的房间里,这里陈设极为简朴,除了该有的用具别无其它,我巡视着房间的一切,木衣架上挂着的白色锦袍有些眼熟。 据我所知段府四房中陈设最为简朴的则是东厢,并不是小白的地位不够而是为了方便他日常的行走,越是简单的陈设越有利于他,而我此处所在的地方,应该就是小白的地盘。 我坐起身,头部眩晕并没有因休息而缓解,细看我十指的指甲,有几个已经断裂,断开的指甲上沾有血迹与皮屑,我努力回想着昨夜所发生的事,那原世子看似神出鬼没却与常人没有区别,我能够触碰他,可以感觉到他,最不可思议的是他还有血,难道…… 我忽地想起的事,比鬼神之说更为恐怖,我必须要见他,要见段夜凌!我急急下了床,冲出了房门。 出了大厅才知道这里是寒月轩,秋月白的住处,而我方才休息的房间应该是小白的卧房,怪不得总觉得挂在衣架上的白色锦袍很眼熟! 我曾在东厢生活了个余月,却从来没有进过寒月轩,原来,我的活动范围只限于书房还有那段回我卧房的路,对于此刻我在东厢的事实,难免有些震惊。 我依照记忆中的路段,沿路朝书房那方走去,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相信小白会很清楚,还有我的猜想是否正确,小白应该也知道的。 “皇上旨意已下,月白认为我还有退路吗?”书房内传出了段慕靑几近咆哮的声音,听得出她此时的情绪很激动,以我几次跟段慕靑接触与了解,她的性格属于沉敛淡然型,要想让她动怒绝非易事。 “只要慕靑愿意,我可以助你离开。”接话的是秋月白,淡淡的语气中有着怜惜也有痛。 “离开?住进白云山庄吗?我有何身份长住那里?你让一个永远都不可能与秋家有任何关系的女子住进白云山庄,让我情何以堪?” 我停下步伐,躲于门外,看得出段慕靑对小白的感情不一般,但她为何要强迫自己嫁给太子?! “除了娶你,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情。”沉吟片刻后,秋月白说出了这句让我觉得不可思议的话,他与段慕靑之间的感情绝对不是我这个外人可以理解的,但为何就是不能娶她?难道说他们之间的感情只是落花有意流水无心? “我也可以为月白做任何事,但除了离开。”段慕靑话中有笑,但笑声里的痛意显而易见,“我可以为你失付出一切,包括我的婚事,为御家平反这不是月白一直想要的吗?大华的天下本该是裕亲王的,如今只是暂落他人之手,御家的江山始终要夺回来的,不是吗?” 御家的江山,原来这才是段慕靑真正的目的,她贪的不是太子妃之位,亦不是眷恋皇后之称,她要的是大华的江山。 “别说了……”秋月白的声音有些冷了,我听不出他到底是痛心裕王府大仇未报,还是心疼段慕靑。 “你我皆知,太子生性愚钝,心智不熟,根本无法继承大业。”段慕靑没有理会小白的阻止,继续道:“将来太子即位,再加上我枕边进言,加以段家的势力,成事有何难?” 枕边进言……我震惊,只觉耳边轰隆作响,小白竟然让一个爱他的女人这样去为自己付出?他怎么可以这样?!我有点无法接受,那如嘀尘仙子般的少男谋的竟是如此心思!我强忍着心中的怒火起身欲离,不料脚被身后的花盆所绊,跌倒在地。 只听咻的一声,门被踹开,利刃直逼我的面前,持剑之人正是段慕靑。 “是你?”段慕靑有些意外,随之提起我将我带进了书房内,“你都听到了?” “恩。”我轻应道,即便我说没听到她也不会放过我,不是吗?! 段慕靑闻言,凤目闪过萧杀之意,剑刃向我的心房处刺来,我任命的闭上双眼,没有挣扎。 “哐当”是剑刃断裂之声,我睁开眼睛,段慕靑手中的利刃已断成了两节,断开的一半正拈在秋月白的两指中。 “月白……”段慕靑眼中有怒,显然,秋月白的阻止出乎她意料。 “她是我的人。”秋月白轻声说道,指间一转,断剑射进一旁的梁柱中,深深陷入。 “若我非要杀她呢?”话刚落,段慕靑已挥着利剑朝我逼近,我看到她眼中有嫉意也有不甘。 “待她失去利用价值了再杀不迟。”秋月白没有动手,而是将身子拦在我的面前,但我对他没有丝毫的感激,而对他方才所说的话厌恶至极。 段慕靑最终刹住了剑,显然,秋月白的理由说服了她,她扔下了剑,给了我一句警告:“要知道,留在段家的不止是你的命!”话毕,她箭步离去。 留在段家的不止是我的命?她话中有话的警告让我不由得忆起了其其格,在段府,除了段夜凌以外其其格是唯一朋友,我目送段慕靑离去,心如被千斤坠所压,有些透不过气。 “你救我只为了利用我是吧?”我起身直视秋月白,他俊雅的面容一如既往的平静,黑瞳中淡淡迷雾升起,我猜不到他此时的心思,却猛然忆起了数月前在白云山庄内所听到的话:当日我出手援救于她,为的便是让她完成自己的使命。 我的使命是什么?我在他心中的利用价值又是什么?此刻,我真想看清秋月白的心,在我眼中他虽然属于腹黑阴暗的人物,但我觉得这只是他脾气怪异,因为遭受了莫大的痛苦才会如此,可我从来都没想过,这家伙竟然如此狠心,眼中只有利用,即便他跟段慕靑有着深厚的感情,他也能够利用她! “别与段夜凌成亲,待候爷回府我会向候爷要回你。”他答非所问,对我的话置若罔闻。 “要回我?”我冷笑,“我不是你的,若你认为救我一命便可以随意利用,不好意思,你打错算盘了!” “在你心中,我始终不值得信任,是吗?”他唇角一勾,低低笑开,眉宇间凝着霜色,很淡,却显而易见。 我没有回话,而是掉头就跑,这些人都太可怕,这一刻,我觉得段府危机四伏。 【亲们要种子留下号,雨儿按顺序派送,周末忙传晚了,明天爆发,给我打气吧!】 133 设宴 段慕靑的婚事从接旨后便开始做准备,眼看还有五日的时间,段夫人更忙得不可开交,她不仅要忙为段慕靑出嫁做准备,还要一边则为段夜凌娶妻忙活,虽同住段府,我却始终见不上她一面,我的礼服与珠钗由二夫人操办,这是二夫人的一点心意,说是同为段家媳妇不能亏待了我,二夫人突来的好意与亲和让我很不安,但我始终猜不出她突来的好意到底有何目的。 从段府仆人的口里得知,宁心郡主与段夜凌的亲事是经皇子妃吉雅之手撮合的,她比段夜凌年长三岁,段夜凌从十二岁开始便跟随候爷进宫,十三岁开始接管练兵场与操兵事宜,十四岁,也就是在我认识他的前几个月,皇帝正式给了他官职,封为中护,掌管禁卫军。 宁心郡主是太后晚年所得,与当今皇帝相隔有三十年的差距,但却深得当今皇帝与皇后的宠爱,据说,那郡主打初次见到段夜凌便对其一见倾心,之后常到段府来,表面是为了找段慕靑,实则是为了见段夜凌,直到数月前,也就是段夜凌正式担任中护一职之后,皇子妃吉雅在皇上面前进言,说段夜凌不但文武双全,且与宁心郡主暗生情愫,宁心也在皇帝面前诺言说是非段夜凌不嫁,皇帝宠爱其小皇妹,再加上段家是诸侯之一,完全符合娶郡主的条件,皇帝当即答应了宁心的请求,发言说代段夜凌回豫州后为两人赐婚。 也就是说,段夜凌由始至终都知道这件事,他明知道君无戏言,明知道他与宁心郡主的婚事是推不掉的,但他还是选择了隐瞒真相,因而造就了今日我要当偏房的局面。 据其其格所言,宁心郡主娇生惯养以至性格飞扬跋扈,段夜凌不喜欢她的脾性,每次她到段府,他都会设法避开她,即是如此,为何段夜凌不拒绝也不反抗,当然,我知道反抗无效。 我不由得想起了那夜的情景,那夜宁心郡主半裸着身子缠着段夜凌的画面,段夜凌当时是满脸不愿却没有动手推开她,也许,他们两个的婚事并不是寻常婚事,就如段慕靑要嫁进皇宫,只是政治联姻。 凉月二十四,皇上再度赐婚,将段夜凌与宁心公主的婚事定在仲秋的十九日,圣旨一事传开后,我成了段府上下的笑话,就连在仆人面前也有些抬不起头。 凉月二十六,也就是今天,段文常班师回朝,于午时便回到了段府,我没有跟大家去凑热闹,因为突来的肠胃病痛得我下不了床,候爷回府,家中所有子女必须到正殿迎接,还有大部分得仆人都忙着备宴去,南房的人被叫去北平苑帮忙,唯独我一人在房中与病痛抗衡。 突来的肠胃不适应该源于我近期没有按时吃饭的缘故,我的胃被段夜凌养挑了,一般的膳食我吃不习惯,胃口极差。 这阿史那心月的肠胃真是差的可以,稍微几日没有按时吃饭便引发胃病,真让我汗颜! “蔓姑娘,我可否进来?”我正挣扎于痛苦的边缘时,门外传来了唐先生的声音。 “进来吧!”我咝叫着,用枕头抵着下腹,尽量减轻痛楚让自己舒服些。 “蔓姑娘……”唐先生进门看见我脸色苍白忙过来扶我,随之喂了我一颗药丸给我吞下,“姑娘向来有肠胃病,这晚间总是暴饮暴食该如何是好?” “我怎么会有胃病?”我知道唐先生所指的是阿史那心月,他们显然知道“我”的事,就如唐先生为何会清楚“我”的身体状况一样。 “姑娘的肠胃向来不好,我与公子不能时时坚守于姑娘身边,姑娘的饮食必须节制加以调整夜宵之恶习。”唐先生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说了句模棱两可的话,也罢,他能呆在秋月白身边,当然也是行事谨慎之人,我又何必白费心机去套他的话?不过,提起夜宵倒让我想起了一件事,怪不得秋月白每夜都会派唐先生到颐凌斋来“借食”,原因是不想让我在夜里吃太多,我当时一直觉得厌恶的事,原来是秋月白换了种方式关心我,无良白虽然无良,但对于有利用价值的人是挺尽心的,至少我是这样想的。 吃了唐先生给的药,我的疼痛缓解了许多,再喝了点他送来的粥水,舒适入睡。 傍晚,家仆给我传话,说是酉时末候爷于偏房设家宴,要我过去北平苑,为了争取机会见段夜凌,我倒是庆幸这场家宴来得及时,有些话必须跟段夜凌说清楚,这些话我憋了很久,没来及在候爷回府前告诉他,希望今夜宴上可以找机会向他说明白。 我挑了件素蓝色的缎子衣裙穿上,这是二夫人为我准备的替换衣服,说段家的媳妇即便是偏房也不能太失礼,这打扮可要来得体面,而现在的我,可以说连打扮的心情也没有了。 我随便梳了个流苏髻,把衣服拉整齐便急急赶往北平苑偏堂。 来到偏堂时,堂中已坐满了人,段府一家还有秋月白都已端坐在席间,候爷正襟端坐于大位上,桌上的饭菜并没有动用分毫。 “桃花,你好大的架子啊!候爷酉时初设的宴,你却等到酉时末才到!怎么?这还没进段家家门呢,就连候爷你都不放在眼里了。”二夫人睨了我一眼,话语间带有挑拨之味,我这才发觉自己被耍了,那传话的仆人有意将时间报慢一个时辰,以致我现在有口难言。 “我方才迷路了,还请候爷恕罪。”我上前朝段文常福了福身,亦示赔罪,段文常没有怒意,那直视我的双眸略带痴迷,我有些不安的避开与他对视的目光,却无意扫见了段夜凌略有发白的脸色,他牢牢地看着我,眼里的慌乱交杂着隐忧。 134 下马威 我微撇过脸不看他,本想着要心平气和的跟小屁孩谈谈,但对上那熟悉的脸庞我却忍不住怒火急升。 “来,坐。”段文常亲自扶我,我微微一退,缩回来了已经被他触到的手,他微怔,随之笑开,转身正要吩咐仆人加位,秋月白已先行一步让出了位置,段文常见状,只好吩咐仆人加座,我依秋月白的意思,在他身旁的位置坐下,临入位时我瞥见那空出来的座位,不解为何段文常要另叫加位而不让我坐进原有的位上? 堂内的气氛陡然一沉,两位夫人与段慕靑的脸色有些僵变,段天誉细细打量我之后又看了段文常一眼,眼神古怪,我敏感他在我跟段文常之间刻意打量的眼神,不由得心生烦乱。 懊恼着,左手被桌下的大手一握,我的身子随之一凛,看向这只手的主人秋月白,他正若无其事的端坐着,神色平静,我不知道他是何用意,欲想挣脱的手被他抓得更紧。 “额格其,我要吃鱼肉!”稚幼的童声随即传来,我这才发现其其格原来就坐在我的身旁,她正指着桌上的桂花鱼,“我要额格其喂我!” “恩,我帮其其格挑掉骨头。”我笑着应话,秋月白这才松手放开了我,我把鱼肉夹到其其格的碗中,对上她无邪的笑脸突然有种错觉,小不点她似是有意在为我解围? “看来其丫头很喜欢你,”段文常清俊的脸庞带起一丝笑意,直射我的目光有痴迷、有欣慰。 “当然了,父侯走了,娘跟慕靑额格其经常出门,凌哥哥跟二哥哥也不常在府上,只有桃花额格其陪我玩。”其其格挽着我的手臂,即兴奋又委屈。 “你这丫头,父侯一回来你就告状了?”坐在其其格另一边的段天誉发话,手轻捏其其格红粉的腮边,“二哥哥真是白疼你了。” “父侯,二哥哥欺负我!”他们兄妹你来我往的斗着嘴,为段府一家人开了话题,我偶尔附和着笑笑,僵沉的气氛一时间热闹起来,唯独坐在我对面的段夜凌极少开口。 我偶尔抬眼看看他苍白的面容,才十余天的时间小屁孩明显憔悴了,此时我清楚可见他眼瞳内布满的血丝,这十余日他都干什么去了?病了吗?为何会变成这样?我心中一酸,为他感到难过。 “宁心郡主驾到!”门外的叫驾声打断了屋内人的对话,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何段文常要另外加位,而把原有的位置空着,原来如此。 “郡主吉祥!”我随屋内人朝宁心郡主跪拜行礼,宁心郡主上前朝段文常还有二位夫人与段慕靑轻礼问候,段夜凌面无表情,段天誉跟其其格也停止了嬉闹,秋月白只是朝宁心郡主做了个点头礼,他们相互交礼后,宁心坐到了段夜凌身旁的位置上,端起酒杯敬向段文常,“宁心贺父侯凯旋而归!”那模样似是早把我们这帮跪在地上的人都给忘了,我暗中冷笑,好一个下马威! 135 饮酒伤胃 “我也要喝,我要额格其倒酒!”其其格指着跪在地上的我,朝段文常投去求救的目光,段文常欲开口,宁心已抢先一步,一副恍然忆起什么的样子,忙道:“你们快起来,看我的记性,只顾着祝贺父侯,把大家都给忘了。” 谢礼后,我回到座位上,宁心郡主正朝我盈盈娇笑,得意不已。 我直视她,淡笑回之,女人善嫉、争强爱美都是天性,她在自己的脚根还没站稳便迫不及待的想打垮我,显然心智不够成熟,但毕竟对方已露峥角,以她骄纵的个性绝对不会是个那种甘愿与人共侍一夫、明知是后患而要留之的人,而我便是她的后患。 “第二杯,敬大娘、二娘、慕靑姐、凌哥哥、二哥哥、月白哥。”宁心郡主举杯饮尽,看不出这丫头娇娇弱弱的酒量却这么牛! “这第三杯……我敬妹妹。”宁心郡主举杯向我,“妹妹酒量可行?”她笑里带嘲的模样激怒了我,我给自己倒了杯酒,想借酒解气。 正举杯欲干,却被两只手所阻止,其其格的小手按在我握着酒杯的五指上,秋月白的手则扣着我的手腕,我微怔,一桌子人愕然相看。 其其格夺过我手中的白玉杯,低训道:“额格其不能喝酒!”我不懂其其格话中之意,咱酒量不说很好却也算过得去,喝几杯自是没问题,这事其其格知道的,我瞥向身旁的秋月白,他正品着酒的唇勾起了若有若无的笑意,我瞬间明白,其其格说我不能喝酒的意思,想必,小白早便把我犯胃病的消息告诉这小不点了! “你以茶代酒好了。”段文常随之给我递来热茶,“饮酒伤胃。” 为何候爷会知道我犯胃病之事?他的一句话让我如坐针毯,当日段慕靑所说的话再现我耳畔,“月白为你痛苦不堪,夜凌为你神魂颠倒,我父侯跟娘亲因你闹得不可收拾!”“说,你纠缠在父侯与夜凌之间到底有何目的?!” 我看向段慕靑,此刻的她绝色容颜凝着霜色,冷而透着怒意的目光朝我射来,段二夫人的脸色也极为难看,段夫人一脸平静,看不出她有任何情绪。 “夜凌敬父侯三杯!”段夜凌举杯向段文常敬酒,一口气连饮三杯不作停顿,“我再替段府上下回敬宁心郡主三杯!”话毕,他举杯而干。 我看着他失常的表现心里不是滋味,眼前的段夜凌好陌生,就如现在。 “凌哥哥,我要喝汤……”其其格的声音打断了段夜凌的动作,他欲想再次斟酒得手顿在了半空,“凌哥哥,我要喝汤,凌哥哥陪我喝汤……”其其格的嗓音略有变动,我觉得不对劲,斜眼瞥见她微红的眼眶。 “男子汉大丈夫,喝这点酒算什么,慕靑你给其其格盛汤,月白、夜凌、天誉,来,陪本候干!”段文常倒是豪爽,几人举杯饮尽。 我看着段夜凌一杯接一杯的喝,其其格的眼眶越来越红,心中怒意燃烧,要出声阻止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136 调酒 “宁心郡主,我要敬你,喝了这一杯你可是大嫂嫂了!”其其格突然端着酒杯站了起来,“郡主喝这杯。”她给身后的仆人使了个眼色,仆人将酒杯端送到宁心郡主的面前,“这叫调酒,当烧酒、羊羔美酒再加上葡萄酒的调和,味道会更甘醇。”其其格将台上的几种酒均匀调和,也给自己配出了一杯。 我当下一怔,有点不敢相信眼前所见,其其格……这丫头竟然还是个调酒师?! “怪不得父侯如此疼爱小小姐,原来小小姐在酒水里下了功夫。”宁心郡主扫了杯中酒一眼,笑得有些勉强却不甘服输,以她的脾性,怎可能对一个小丫头认输?“干!” “不可以!”我拦住了其其格,这家子人怎么回事?怎么能看着一个几岁大的孩子喝烈酒都不吱声?! 宁心郡主送到唇边的酒杯一顿,“妹妹怎么了?” “她还小,不能喝!”此时,我有股想保护好其其格的强烈欲望。 “她能不能喝,父侯与娘亲们再清楚不过。” “额格其,我只喝一杯。” “我代她敬你!”我强行夺过其其格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酒水入喉,又辣又呛,与“甘醇香甜”几个字根本沾不上边。 酒精不纯,度数比我想象中要高出好几倍,加上这一口又喝得太急太猛,所以下肚没几秒钟,我便立刻觉得心跳飞速加快,脸颊火辣辣地烧了起来。 秋月白跟其其格搀扶住了我,我感觉头部有点晕,除了手足渐感无力之外,神智还算清醒。 眼波扫过,段夜凌眉心紧蹙,直视我的眸光有心怜也有担忧,我避开他的目光,在其其格与秋月白的搀扶下,回坐。 宁心郡主柳眉紧蹙,仰头饮下,酒刚入喉那标致的面颊红霞升起,她放下酒杯,轻捂额边,似是已不胜酒力,站不稳的身子正趔趄着朝段夜凌倚去。 “郡主担心。”段慕靑伸手扶住了她,这一拦,她顿时僵住在原地,“来人,快扶郡主进我房内歇息。”段慕靑转手将宁心郡主交给了身后的家婢。 我偷着乐,小屁孩有这姐姐倒是福气!正想着,胃突然抽痛起来,其其格见我神色不对给我倒了杯热茶,我笑着接下,喝了些许,可惜方才那杯酒酒性过烈,热茶根本起不了丝毫作用,我用手按压着抽痛的位置,强忍着疼痛,希望能够撑到晚宴结束,有机会找段夜凌谈谈。 秋月白的手覆上了我按压在胃部上的柔荑,他的掌心与我冰凉的手相比实在暖和得多。 “候爷,桃花有些不胜酒力,我送她回去,并让唐先生给她开点醒酒茶。”秋月白起身向段文常交代了声,拉起我离开席桌。 “我送她!”段夜凌拦住了我们,手搀上了我的手臂,“我也有些醉了,想向唐先生要些醒酒茶。” 我轻扯秋月白的衣角,示意他放开我,跟段夜凌单独谈谈,这是我今晚来赴宴的目的! “真要如此?”秋月白低低问,我点点头,他松开拉住我的手,“好!” 137必须在别人抢走你之前得到你 我被段夜凌强行搀扶着回到南房,卧房里,早就放有唐先生为我备好的胃药,我倒了杯热水服下,过了片刻肠胃的抽痛才略有缓解。 “我有话跟你说。”我率先打破了这片静谧的气氛,那颀长的手臂随之从身后环抱住我,刺鼻的酒味瞬间逼近。 “可不可以不说?”他哑声道,鼻音很重。 “我们……”我刚开口,他抱着我的双手微微一颤,打断我的话,“宁心郡主只是一个过程,我的妻子只有桃花,只要桃花答应我,未来,我们会在一起的,我只求一世一双人。” “一个过程?!”我挣扎着,使劲掰开他禁锢在我腰身上的手,“过程之后她要怎么办?若是在过程间有了孩子又该怎么办?你可知道一个被男人抛弃了的女人,心口的伤疤要多长时间才能痊愈?那是无法弥补的创伤!” “过程只是一个名义,我绝不会动她分毫!”段夜凌打断我的咆哮,扳正我的身子抬起我的脸让我正视他,“我要你,我必须在别人抢走你之前得到你!”潋滟紫瞳直直的看着我,慌乱与悲痛的气息在他眼底中无声流淌。 别人抢走我?他眼中的真挚情意让我一阵恍惚,忽然有种感觉,候爷回府、皇帝赐婚,这一切正告诉我们,我跟他之间的未来是那么的遥不可及。 “桃花……相信我,相信我!”他浑浊的声音有些颤抖,我被他紧握的双肩已有些生疼,对向他因充血而红得发亮双瞳,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夜凌,夜凌……”静默间宁心郡主略带醉意的声音传来,我心中有气,甩开了段夜凌紧握在我双肩上的手,他拦住了我,不让走,我气急,把心一横,狠狠的咬了他的手臂一口。 “好疼……”段夜凌咝叫出声,掀起袖管,臂上留下一排显而易见的牙齿印,我心疼,放软了口气,检查着他的伤口。 凑近看,段夜凌臂上除了那排牙齿印还有已经结疤了的抓痕,我木然,思绪回到了那个偶遇原世子的夜晚。 “你胆子不小,见到本世子竟敢不行礼?” “你……你怎么会看见我?我……我其实看不见你……” “我为何看不见你?你又怎会看不见我?陪本世子练剑!” “当然……你若想冒着被本世子放血之险,大可以走。” 我发狂般的检查着段夜凌双臂上的抓痕,他左右臂上所留下的印记正是我留下的指印,我震惊退步,一股寒气从脚底窜起来,森冷得叫我心颤。 “小屁孩……你,你可知道,你跟原世子真的长得很相似……”我小心说着,注意着段夜凌的神色变化。 “你也知道天凌哥?”段夜凌抬眼看我,紫瞳一亮,稍后有迅速黯淡下来,“天凌哥不在了,他早便不在了。”他话语里透着难掩的悲伤。 “我,我前些日子有见到他……”为了证明自己心中所想,我编故事,尝试着套他的话。 “府上很多人都说夜里看见天凌哥在南房练剑,为何我总是看不见?”他懊恼,眉心紧蹙。 “告诉我,四天前的夜晚你在哪里?”我紧拽着他的双手,对原世子的事心里已经有底了。 138 最大的眷顾 “四天前的夜晚……”段夜凌摸摸后脑,认真的回想着,“那日练兵回来,在书房习字,后来睡着了。”我看着他如紫水晶般璀璨的眼瞳,清澈得毫无杂质,他果然不知道那夜发生了何事! “为何……你的天凌不会弱视,你却……”我的声线止不住颤抖,看着段夜凌那困惑的脸,难过超乎了恐惧。 “开门,夜凌,快开门!”门外,宁心郡主不断的敲打着木门,我心烦至极,恨不得开门出去把她的嘴给封起来。 “父侯说我是天生的弱视,我也觉得奇怪,天凌哥为何不会?”他前半句似回话,后半句似自言自语,我的心跳顿停了几秒,段夜凌有弱视我早便知道的,段天凌没有弱视也是我亲眼所见,而小屁孩手上的抓痕确确实实是我留下的。 “再不开门,我要叫了!”宁心郡主似笑似恼的声音再次传来,“来人啊!有刺客……”她开始在门外大声呼救,我眉心一皱,怕因她的吵闹惹出事情,忙上前去开门。 “啪!”门刚开,火辣的一掌迎上了我的面颊,我脸上似火烧般滚烫,耳边嗡嗡作响。 “你凭什么?凭什么跟我抢?”她半是清醒半是醉的朝我嚷着,举起的手欲落被我一把拦下,她想用另一只手来打我,一抹白影掠过,那颀长的手扣住了宁心郡主的咽喉,只听身后传来“嗖”的一声,碎石是段夜凌所发,宁心郡主当即昏死过去。 “怎样?让我看看……”秋月白松开紧口在宁心郡主颈项上的手,指腹轻轻在我的面颊上触抚,细细检查着,“肿了。”他语音一冷,指间银针一现,欲发针却被段夜凌堪堪拦下。 “若她在段家出事,皇帝必会追究。”段夜凌淡眼扫过昏迷中的宁心郡主,眼中有怒,“怎样,还疼不疼?”他续而转身向我,托起我的腮边细细观看,“往后,绝不会再发生这种事。” “这便是当你偏房的待遇!”我拍开他触在我脸上的手,暗下决心,他日定要给宁心郡主一个回礼! “若有第二次,我要了她这双手。”秋月白的指腹在我滚烫的面颊上轻轻滑落,幽幽发话。 “不必劳烦月白哥,我自会处理她。”段夜凌袖下的手扣上我的柔荑,我微微一滞,另一只手被秋月白紧紧握着。 “这桩婚事有待考虑。”秋月白接下他的话,握着我的手微微加重了力道,拉着我向他的身边靠拢,段夜凌神色一凛,眼底闪过绝对的怒意,紧扣着我的手牢牢不放。 “我找唐先生要药粉去,你早些歇息。”我挣脱他的手,站到秋月白的身后,“走吧!” 秋月白将我带到东厢,但身后那炽热的目光叫我心生不安。 “你知道的,你明知道段夜凌是两面人对不?”我问的直接,那夜是秋月白救了我,他定知道些什么! “当年他练易心经心脉受损,保下了性命已是上苍对他最大的眷顾。”秋月白轻轻说道,不痛不痒的一句让我心寒。 139 月儿? “易心经?”好熟悉的名字! “武林第一绝学,据说能够扭转乾坤,混沌天地。”秋月白幽幽说着,眉宇间卷着深思,“此经分阴阳二书,若不能集齐二书并练会导致心脉受损,甚至惑乱心智,而段家只得到了上书,属阴。” “段夜凌因练此经才导致心脉受损导致双重人格?!”我紧拽着秋月白的衣袖,“可有救治之法?”候爷为了成就霸业竟让自己的儿子冒险练这种阴邪之功,要知道双重人格的危害有多大,段夜凌现在根本不知道他另一个人格的存在,而那暴戾的黑骑士则是他阴暗的一面,随时有可能出来害人。 秋月白微微一滞,眼波流转间,似已明白了我话中之意,“段夜凌十年前便开始练易心经,段夜凌悟性高,能够综合易心经的优势与缺点,以至做到相辅相成,本已经练到第四层,眼看便要突破进入上书的总结,很可惜,在最后时刻接到了段天凌病逝的消息,以至心脉受损,险些走火入魔。” 原来,儿时的段夜凌很懦弱,段天凌则冷酷暴戾,他始终保护着这内向懦弱的弟弟,段天凌的病其实只是因受刺客的飞镖所伤而身中剧毒落下的病根,段家虽寻遍了天下名医却找不到能够为段天凌解毒的良人,最终段天凌只有面对毒发的现实。 显然,段夜凌潜意识中接受不了段天凌逝世的事实,才会导致段天凌活在段夜凌潜意识里,让他成为双面人,也就是说当第一人格不知道第二个人格的存在,但当第一个人格出现危险或发生重大事件时,第个二人格便会出现。 我细算第一次碰见“段天凌”与第二次碰见他的时间,相隔约有一个多月,以此来断定,段夜凌第二人格出现的频率颇高,我不禁担忧起来,这样发展下去,“段天凌”的存在犹如段夜凌体内的一颗定时炸弹。 凉月二十八,朝廷的队伍将段慕靑迎娶入宫,她成为名正言顺的太子妃,皇帝赐青媛殿一座。 段家大摆酒席,摆宴三日,宴请朝臣、富商及奇人侠士,三天下来,家仆家婢们已累得不行,段文常嫁个女儿累垮了我们这帮下人。 仲秋初三的傍晚,终于结束了这场喜宴。 晚饭后,我坐在院中发呆,想着段夜凌的种种,还有双娶之事,心莫名的烦躁,突然有股想离开段家的冲动。 “是否又犯病了?为何脸色这般的差?”浑厚的男声飘进我的耳内,来人是段文常,我心中一颤,第一反应是巡视周围,而此时院中除了我跟他别无他人。 “候爷。”我起身朝他行礼,正弯腰欠身却被他搀扶起来,“月儿无须多礼。” “月儿?”我微微一滞,往后挪步挣脱了他搀扶着我的手,他有些意外,脸上依然带着亲和的笑。 “月儿都忘了吗?”段文常走近我,直视我的目光半是迷离半是醉,我心中惶恐,不祥之感涌上心头。 【陆续还有更,精彩在后头】 140 你是本候的女人 “桃花不明白候爷话中之意……”我频频退步,直到无路可退。 “你是蔓儿,从今开始忘了桃花这个名字。”段文常猛然抓住我的手腕,如炬眸光逼近我,眼底深处带起了无尽怒意。 我望着这变脸比翻书还要快的男人,心已慌乱,那被抓得生疼的手无力反抗,“候爷请自重!” “你是本候的女人,本候何需自重?”他咬字而言,淡漠的语气隐着滔天怒火,我惊惶失色,如遭雷劈的怔住在当场,我怎么会?怎么会是段文常的女人?! “心月……”段文常加重手劲,一个回拉将我扣进他的怀内,“心月,本候说过不会亏待你,段家绝不会亏待你……”他喃喃的说着,鼻息喷在我的脸上。 我惶恐至极,竭力的挣扎着,“候爷,我将是夜凌的妻子,这门亲事也是候爷亲自点头的……”段文常跟“我”的关系果然非比寻常,我看着这个强抱着我的男人,以他的年龄可以当我老爸,然而他此刻却想…… “夜凌的妻子是宁心,他的偏房是西厢的婢女桃花,蔓儿是本候的女人,你永远都是本候的女人!”他不理我的挣扎,勒着我的腰身将我禁锢于他的怀中,唇在我的面颊点落,我浑身不停的哆嗦,意识一片空白。 “记住,你永远都不可能是夜凌的妻子,不可能……”略带沉声的话伴随着阵阵喘息一遍遍的拂过,我忽地想起了段夜凌那夜说的话“我要你,必须在别人夺走你之前得到你!”他所指的别人正是段文常! “候爷,别这样,候爷……”我尽可能的避开他的亲吻,但被扣押在他怀中的身子渐渐无力,他环锢在我腰身上的手开始不规矩起来。 “你怎么可以背着本候爱上别人?”质问的语调中隐着即将降临的暴怒,“怎么可以是夜凌?!”说到“夜凌”二字他的声音更冷了,在我腰间游离的手开始撕扯着我单薄的衣衫。 “我不是心月,我不是……”这一刻,我恨透了阿史那心月这个名字,也恨透了我这张绝色的脸! “你是本候的女人,一个让本候魂牵梦绕的女人!”他再次重申,我的衣襟被扯得松散,他吻着我半裸的肩膀,越发沉迷眼里,那强忍的欲望如火喷射,我全身颤栗,心中恐惧如海浪翻滚,却没有丝毫反抗的能力,我闭上眼,一颗泪沿着眼角落下。 “候爷……”我开始撕咬着他的手臂,踢打着他的身子,他任由我胡乱撕咬与踢打就是不愿放手。 “即便你得到我的人,也得不到我的心!”我咬字而言,恨恨的看着他,“永远都得不到!”他身子一僵,停下了动作,眼中满满的欲火化为怒色。 “着火了,南房着火了!”一阵骚乱打断了我与他的对峙,他松开了手迷离的眼渐渐清醒,脱下外披给我包裹身子,随之将我送了南房院外,我缩在角落处,看着来往的救火人群,止不住啜泣。 “走!”一个声音传来,我被带着跃出了南房。 141 阿史那其其格+上架感言 “小白……”我扑进秋月白的怀中,失声大哭,他轻抚着我的鬓发,一手在我的背上安慰的拍打着,“有我在,不怕。” “带我离开段家,我要离开段家……”我含糊不清的说着,泪如泉涌泛滥成灾。 “待过了十六,我带蔓儿离开……”秋月白用下巴蹭着我的头顶,指腹轻轻拭去我眼睑的泪痕,“在寒月轩,任何人都不能伤害你。” “为何要等过了十六?我要走,今日就要走!”我哭吼着,泪不止,滂沱而下。 “若在这之前走,你会后悔的……”他轻轻说着,淡淡的香味在我周围飘起,我意识飘散,觉得疲困难耐,最终沉沉睡去。 “主上将你赏给了本侯,你只要乖巧听话本候定会善待于你。” “候爷如何善待于我?休了你的正房,把我扶正吗?!” “哦?你野心不小。” “若是候爷允了,我便从了你。” “如你所愿又如何,不过……你得先让本候尝尝味儿。”迷糊中,我听到一男一女的对话,忽地间段文常清俊的脸庞出现,在我眼前越发放大。 “候爷,不要……”我猛然睁开眼睛,发现那在我脸上流离的正是秋月白的指腹,他轻触着我滚烫的面颊,生凝在唇边的笑有些苦涩,“原来蔓儿不仅爱说梦话,还总踢被子……”指腹流离而下,我的发丝在他五指间流泻。 我干咳几声有些尴尬的挠挠头,还好他看不见,不然咱流口水的熊样也会被发现。 ——分——割——线—— 南房着火并非意外,但却不是小白的功劳,这场火出自谁之手,相信段文常比我们更清楚。 我被带进了东厢,住在小白的寒月轩里,躺的是小白的床,盖的是他的被子,这是秋月白的意思,我的胃病再犯,他说不放心,所以在我的肠胃恢复正常时必须与他“同房”,于是他打地铺我睡床上,我知道,他担心我,因为搬进寒月轩的第一个夜晚,我彻夜未眠却被他发现了,之后他便端起主子的架子要求同房,我对他,我没有过多想法,只觉得打地铺太委屈了他。 段文常下令连夜搜府,据说搜遍整个段府只为了寻我,然而,即便他搜尽整个段府却迟迟未有动东厢的主意,我觉得奇怪,他如此心急想要寻我,竟会给东厢一个例外? 每天醒来,秋月白已经不在,早上的这几个小时我一般都躲房里发呆,毕竟段文常给我的阴影是没那么快便可以扫却的,经过了几天的调整,我的情绪好了许多,早膳后,我帮小白打扫了下房间,便开始在寒月轩里游逛,这里很清静,除了鸟儿的叫声便是风吹树叶的响声。 我在寒月轩的院子里闲逛,发现这里的路都铺有我所设计的七彩石子路,看来石子路明显对小白起到了帮助,他竟把他引进寒月轩,我突然觉得很有成就感。 我逛了许久,没有看见任何仆人,我望着院中的花草树木,花草的摆放顺序如同一个迷宫,一个无法识别的迷宫,而这个院子可以看见出口却见不着入口。 我细细的打量着院中的一切,眼前的图形越发觉得眼熟,我退到一旁,爬到围栏再往下看,这时院子里的一切竟然都变了,花草所形成的竟是一个阵,一个忽隐忽现的迷阵,当看见入口时就看不见出口,当出口现身,入口便消失。 我忽然想起不久前段文常攻打高丽乱党所用的阵法——八阵,难道……精通阵法的不是玄真而是另有其人? 也就是说,不是段文常特别给秋月白面子,而是他根本进不了寒月轩。 沉思间,不远处传来一阵轰隆声响,我闻声望去,前方处升起了一道刺眼的彩光,我快步上前,映入眼帘的是那熟悉的身影。 七彩卦象中,秋月白静坐其中,他身边围放着无数白烛,七彩之光与白烛的灯火交集,我看着他点完最后一盏白烛,只见卦象突变,狂风乍起,而此刻他所坐的位置现出了密密麻麻的字体。 我看见卦中所写的内容:仲秋月,豫州失守,四国交战,烽火再起…… 豫州?也就是我们现在在的地方,我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一切,那卦中的综合字体仿佛是一本书,它似是记载着天地万物,而我能看进去的只有这一排字,我闭上眼缓了缓神再次向卦中看去,此时卦象起了变化,记载的文字也跟着幻变,上面用异国文字写着:阿史那心月享龄二十…… 我仿佛听到那清幽幽的嗓音在向我诉说:“当日我出手援助于你,为的便是让你完成自个的使命,大华之乱因阿史那而起,必需由阿史那来平息。” 突然,一双清澈冷冽的眼眸,毫无波澜地凝视着我。 一股怪异的气体涌上我的心间,少女幽邃蓝眸在眼前浮现,或幽怨、或迷茫、或快乐、或悲伤……中集所有的喜怒哀愁仿佛在诉说着我一生的酸甜苦涩,我的心竟全随着少女的眼神而变化,头隐隐生疼,心仿佛被铁环所锁,越来越透不过气。 “心月……”我朦胧听见秋月白在喊我,睁开眼,才发现我正于床榻上,我明明是在院子里看着秋月白坐于卦象中,为何,为何会在这里? “蔓儿怎么越来越多梦话了?”我闻声望去,此刻秋月白正坐在青石案前练着字。 “小白……你怎么在这里?还有我怎么会在这里?”刚刚我明明在院子里的,小白也是。 “不在这里在何处?”秋月白好笑问,“蔓儿梦中一直说着卦象,是何卦象?” “梦?”我觉得头有点痛,看看秋月白再看看自己,刚刚那神幻的画面的确有点不真实,但所见的一切却一点都不像似梦。 “洗漱好,随我去向候爷问安。”他放下笔,抬起脸,雾蒙蒙的眼眸如一潭深水黑不见底,见我不语,他语气放软了些,“有我在,别怕。” 我点点头,换了套衣衫听从他的安排,毕竟进东厢只能躲一时却躲不了一世。 如秋月白所言,段文常果然没有为难我,不过自上次那件事后,我每每看见他都会有莫名的厌恶与恐惧,今夜我被安排回到了南房住,住在段夜凌的颐凌斋里。 出来后没有见到段夜凌,我心里很不安,总觉得不对劲,心想段文常会不会因纵火一事罚他,比如软禁他。 夜里,我睡不着起身出来院子纳凉,当然我有另一个目的,想试着能不能遇上段天凌,只有见到人我才会安心。 “怎么?还在等他?”一身影掠过,还未看清,段文常已来到我的面前。 “你想如何?”我身子一紧,有了戒备。 “待夜凌与宁心成亲后,段家八抬大轿迎你进门,这是我欠你的婚宴。”他见我语气不善,只是站在原位没有动。 “我不可能嫁予你,这辈子绝不可能!”我强忍着满腔的怒火与不安,朝他投去一抹冷笑。 “你会,为了她……”段文常冷冷一笑,手在我面前一挥,现出一块佩玉,上面写着:阿史那其其格。 “为了她,为了我们的孩儿,你必须嫁。” “其其格……我们的孩儿……”我几欲疯狂,一连迭的后退,仿佛有股气噎在喉间,气息倒转在胸腔撞的我心口生疼。 “噗……”空气中荡起了血腥味,我猛然回头,那正盘腿而坐之人是段夜凌,他吐着血沫,一脸凄惶的看着我。 “夜凌!” “小屁孩……”我俯身过去扶他,他牢牢的抓着我的手,身子越发冰凉,血沫染红了我的衣衫。 “他在练易心经,快,传唐先生!” …… 【PS:三章合一了,时间紧迫没有时间想章节名字,一共1W多字,爆发完了,关于其其格的身份,先别急着拍我,看下去,接下来雨儿有话要说,继续往下看】 预告之其其格:- “其其格别理我,快走!”我昂起头,强忍着颈脖上的疼痛低喝道。- “住口!”黑衣人加重了手劲勒住了我的咽喉处,抵在我颈项上的刀刃不断的低落着血迹,“臭丫头,不想她死,放下你手中的弓箭!”- 灵动的蓝眸牢牢的看着黑衣人,粉唇勾起,“那就看你的刀快,还是我的箭快。” …… 预告之段夜凌: 他狂野吻住了我,苦涩的药香味随着他的舌尖送进了我的口中,药,入口即溶。 我浑身滚烫,手足无力,那如同针刺之感瞬间蔓延全身,痛! “知道吗?”段夜凌俯下身抬起我的下巴,潋滟紫瞳看着我,酝酿起绝对的萧杀,“这毒……叫玉石俱焚。” …… 预告之秋月白: “小白……不要,不要丢下我!”我伸手想抓住他越渐渺远的身影,却只能抓住空气。 他抬眼看我,一头银丝随风飘动,脸色越发苍白,那渐转为银色的眼瞳牢牢的锁着我,生凝在唇边的笑如此苦涩,只听他轻轻说道:“用我三生烟火,换你一世迷离,足矣。” …… 安云霄预告: “我敬你,可惜杯中有毒……”我把酒杯给他呈上。 “王后给本王敬的酒,本王岂有不喝之理?”他淡笑接过,一饮而尽,我看着他渐变苍白的脸与口角汨出的血迹,泪不止,滂沱而下。 …… 预告之公子月: “回去吧,回到你父皇的身边……”我吐着血沫,虚弱的说着,心口的痛一波接一波的袭来。 “来世路上太寂寞,你我相依为伴。”冰凉的唇覆下,吞噬了我唇齿间溢出的惊呼,我抱着他越发冰凉的身子,看着他越发苍白的俊容,缓缓的闭上了眼。 …… 上架感言: 【PS:弃妇要上架了,时间由原本的17号延期拖到了22号,算是雨儿对大家的一点心意吧!】 所谓上架,直白的说就是《弃妇》以后的章节要收费阅读了,网站实行收费制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相信大家大概都有点了解,我知道,大家一直在看免费的书,突然要收费了,落差大了,心理会感到不平衡,这我理解(咳咳,还请口下留点情) 收费是3G书城开通网站版之后新出台的政策,对于网站来说,这个是大势所趋,所有正轨的文学网站早就实行了签约VIP的制度,这个市场规律早就被别人制定了。 雨儿现在是签约作者,书城的作者成绩以前是看点击和推荐票、金砖排名的,在上架制度开始后,作者的成绩是以销售订阅来排名的,采取末尾淘汰制,如果《弃妇》不配合网站上架,也就等于《弃妇》的销售是零,排到了最后一名,最后会成为被卡擦的那个。 在此请亲们也体谅写手的难处,有的亲说要收费就一开始收费,这样半途上架有种被骗的感觉,其实不全是这样,想想,一开始就收费不是要花更多的钱么?雨儿尽量在最近多更,让大家能够多看一些免费的章节! 凭心而论作者要坚持写好一本书,真的不容易,每天挤着时间对着电脑坐上几个小时甚至熬夜到天亮,绞尽脑汁的想怎么写得更精彩,让大家看得更开心更过瘾,你们在看电视、逛街、打游时、睡觉时我们只能坐在电脑前拼命敲键盘,写了再删删了重写,有时候脖子和腰都会疼。 自写书以来,除了必须外出有事,雨儿都没有说轻松去逛街或者去玩过,也少了很多与朋友的聚会!但是,能够看到大家的支持,就已经值了! 所以,请大家互相了解,能理解的继续支持,雨儿感激携手与你走到《弃妇》的最后一个字,不能理解的,雨儿无言以对。 收费按每千字三分钱,其实对于写手来说是微薄收入,写作是我的爱好,但是现在也是我生活的一半,它也属于我的职业,仔细计算一下,下个月开始正常情况下会是日更7千字,也就是花费亲们两毛一分钱,一个月下来就是6元多的消费,这点钱不是全给作者,我们能够得到的只有一半,也就是说我一个月拼命码字,能够得到亲们的银子也不过是3、4块钱,还要打个人所得税,剩下的只有3、4元中的三分之二。 在这个物价飞涨的时代,亲们就算吃个雪糕、苹果啥的也要3、4块钱吧?愿意支持雨儿的亲们就当一个月请雨儿吃个雪糕、苹果啥的来慰劳雨儿每天都得挤时间熬夜码字的辛苦吧! 有些书友会说我就是没钱看,或者就是不愿花钱看,觉得不值,雨儿无话可说。 雨儿希望亲们在能力允许的范围之内尽量支持正版,这是雨儿一字一句敲打出来的成果,如果无法支持,不管大家是在哪看到《弃妇》,请记得这是雨儿的书,或者在空闲的时间上能够在3G书城给弃妇送上推荐票、金砖支持雨儿,雨儿依然感激。 关于上架后: 以后VIP的章节字数雨儿会安排在3千字以上,下个月开始每天的日更新最少7千,至于加更与爆发,以后每天的订阅满400,每超过50加更1章,金砖满2000加更1章,推荐票每满1000加更1章。 最后,不管怎么样,雨儿都要感谢长久以来支持雨儿的姐妹们,接下来还请亲们继续支持雨儿,雨儿的收入直接与订阅挂勾,请亲们在能力允许的范围下,尽量支持正版,雨儿在此鞠躬了,以后也会更加努力,争取写出更好的文,回报大家! 关于订阅: 移动、联通、电信的手机卡都可以付费的;招商、工商、中国银行、建设银行、农业银行、交通银行等多家网上银行都是可以进行充值的。 充值后,亲们只要“点击收费章节”就会出现订阅的页面,然后根据系统的提示操作就可以完成订阅了! 142 玉石俱焚 段夜凌被送回了颐凌斋,段文常封锁了他骤然倒下的消息,暗中命唐先生连夜赶来为其施针,我坐在床沿边帮他擦拭着血迹与汗珠,他全身冰冷,手足不断的颤抖着。 “桃花……蔓丫头,你不能丢下我,不能丢下我……”他梦呓般的呢喃如锋刃般刺进了我的心脏,我紧握着他冰凉而颤抖的手,不由得滚下泪来。 唐先生虽为段夜凌稳住了体温,却无法平复他时缓时急的脉象,段夜凌的脉象很乱,心智受损,性命垂危。 夜渐深,屋内的人陆续离去,唯独小白陪我留下。 我呆坐在床沿边一语不发,觉得我的世界充满了阴暗。 “过来帮我。”身后的秋月白突然开口发话,我回眸,扫见了地面上的白烛,细数了下,白烛不多不少正好十四支。 “你在做什么?”我困惑,不知道小白想做什么,更不知道他何时摆放好的白烛我竟然全不知情。 “民间的土方法,与其干等试试无妨。”他没有抬头,而是一脸专注的用火折子点燃每一支白烛。 “有用吗?”我轻抚着段夜凌冰冷的脸,知道这种民间法子只是自欺欺人,但却支持小白所说的,试试无妨。 秋月白把段夜凌抬下来,躺于白烛中间,我的任务是帮忙看着火,如果守不住其余十三支白烛则一定要守着段夜凌头顶的那支,夜里风渐大,我关了窗户跟房门,一边帮段夜凌擦汗,一边看着火,只是,当我定眼看着段夜凌头顶的那支白烛时,眼皮会越来越重…… “额格其,额格其……”小手正拍着我的脸,稚幼的童声在我耳畔轻唤,我猛然睁开眼,对上其其格漂亮的脸蛋时,心顿时慢了一拍。 这孩子……竟然是我跟段文常的女儿……我实在无法接受,惊惶间扫开了其其格正帮我擦拭着汗珠的手,我用力过重,她手中的帕子都掉落在地。 “额格其讨厌我吗?”灵动的眸子瞬间黯淡下来,委屈的泪水在她的眼眶里盈盈打转,“额格其不能讨厌我……” “不是的……”我不忍看到她泪眼汪然的模样忙握回她的小手,放软了语气。虽说我不能接受“我”曾经跟段文常有过其其格这个女儿,却不能切割他们父女间的关系,更不能抹灭这孩子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这个事实,毕竟,血缘是切不断的。 “额格其,不要相信你看到的,也不要相信你所听到的……”其其格用异族语言跟我交流,我愕然,不知道她话中之意是什么,而她明显有话要跟我说,却又在顾及着什么,我点点头,稍微放宽了心。 段夜凌昏迷了三天三日,眼看就要瞒不住了,我真的不敢想象当段夜凌病重之事传出,段慕靑跟其其格将会怎样。 这三天,我负责守在颐凌斋,眼看着他的身体越渐虚弱,心上的那块石头越来越沉,压得我无法透气。 未免让段夜凌受伤的事传开,他的一切起换洗由我负责,这三天三夜除了上茅房我一步也没有离开过他,因为我怕,怕自己一走开段夜凌便会消失。 “不管以前发生何事,以后夜凌会一直守着桃花,”段夜凌全身血迹斑驳,紫瞳深深的绞着我的双眸,艰难的说着,“桃花也一样,不能丢下我,哪怕……是死。” “小屁孩,你醒醒,我不会丢下你,一定,一定……”我喃喃的说着,喉间猛然一紧,突然间喘不过气,我猛然惊醒,才发现原来自己靠在床榻边沿睡着了,而更不可思议的是段夜凌此时已经醒来,正是那拧着我颈脖之手的主人。 “小屁孩……你醒了,终于醒来……”我噙着泪,伸手去触摸他的存在,“真的是你,是你……” 段夜凌面目表情的看着我,眼底下闪过我未曾见过的暴戾,唇边的笑冷冽而凶狠,紧扣着我咽喉的手微微收紧,我脑部发晕面临窒息,他忽地松手狂野地吻住了我,苦涩的药香味随着他的舌尖送进了我的口中,药,入口即溶。 我随之觉得浑身滚烫,手足无力,那如同针刺之感瞬间蔓延全身,痛! “知道吗?”段夜凌俯下身抬起我的下巴,潋滟紫瞳笑着看我,眼底处酝酿起绝对的萧杀,“这毒……叫玉石俱焚。” “什么?”我干咳着,感觉眼前的一切都似在做梦,“什么玉石俱焚?” “往后你只能是我的女人,谁愿意与你黄泉作伴,谁便可以要你。”他淡淡的说着,俊秀的脸上荡漾着狠艳的笑容,“除了我,没有人能够救你,我愿意等,等到你求我的那一天。”他眼底闪过残忍的笑意,盯着我目光仿佛此刻的我我是他的盘中餐。 “你不是段夜凌,你不是……”我望进他冰冷的眼里,紫瞳依然潋滟生辉,但眼中的深沉却是隐晦莫测,我惶然退后,他不是小屁孩,他是段天凌! “你亲手杀了那个对你用情至深的段夜凌,现在我要为他亲手毁了你。”他唇角一勾,明艳的笑颜叫我陡然一颤,我木然,喉中如烈火焚烧,灼痛感越发剧烈。 “我不喜欢你胡乱说话,只有这样才是最安全的。”他的眼波在我身上淡淡扫过,最后甩袖离去。 我想说话却无法吱声,喉间的灼痛令我有口难言。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段夜凌指的安全是让我成了哑巴,小白派唐先生来看我,唐先生说我咽喉被灼伤了,估计短时间内无法言语。 我没有怨小屁孩,倒是害怕段天凌不离开,害怕小屁孩再也回不来了。 这件事我没有向任何人提起,日子与往常一样过,奇怪的是段府的人并没有发现段夜凌的异样,不知道是他掩饰得好,还是段家的人忽视了他的异样。 喉咙烧伤后,我极少出门,偶尔会在颐凌斋打理花草,段夜凌很快便跟宁心郡主好上了,我住在他的隔壁,经常都能听到他们俩人的嬉笑声。 小白近期都躲在东厢忙,他把唐先生安排在我身旁,为了我的身体着想段文常也没有反对,破例让唐先生住进颐凌斋,而且让他住在我隔壁的厢房。 下午,宁心郡主跟往常一样到府上来寻段夜凌,南房向来寂静,因此他们的嬉笑声格外响亮,我实在看不惯他们就这样开着门搂搂抱抱,放下手上的剪刀去后玉清小筑找其其格。 玉清小筑中,其其格正握着口琴吹奏,与她合奏的正是那与我有过一面之缘的凌雪姑娘,正是那位皮肤雪白的美少女,此时小筑中还有一帮异国打扮的少女乐队。 “额格其!”其其格一见是我忙冲上前来抱着我的双腿嚷着要我抱抱,我轻轻一笑,抱着她朝合奏的乐队走去。 “蔓姑娘……”凌雪美女朝我投来友好的微笑,我回之一笑对她没有多余表情,我深刻记得第一次见面她把我撞个正着也没有说过一句客气话,她此时跟我打招呼只是为了给其其格一个面子罢了。 “蔓姑娘”这个称呼会在段府传开来,少不了段文常的功劳,他果然找了个人顶替了“桃花”的名义替我嫁给段夜凌,而我则成了段文常的待嫁夫人,虽说他还未公布,但府上的人均已有底,单凭段夫人与二夫人对我的态度转变就知道,段文常定事前给两位夫人打好了招呼。 这段日子,我人虽住在南房,段文常却早已开始给我在北平苑中腾出位置来,他另外给我备了住处,并做了着重装修,这个人果然说到做到,给予我跟正室的同等地位,让我能与其平起平坐。 “额格其,凌雪姐姐是商会副会长的千金,上官家可都是好人,她可疼我了。”其其格见我臭着脸忙扯了扯我的衣角,我翻了个白眼上官凌雪是什么身份,上官家是什么人关我何事?! “赛拜怒!”上官凌雪朝我做了个别样的问候,我微怔,终于明白了其其格方才话中之意,我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上官凌雪跟其其格,怎么回事?怎么又多了一个跟我们同族的人?! “凌雪姐姐是教我说华语的,她是豫州才女之一,跟慕靑额格其一样厉害哦!”其其格纯真的小脸满满的崇拜,望着上官凌雪的眼神却是威严高傲的,上官凌雪与她的眼神交流却是恭敬的。 我记得小白曾说过豫州三才女,段府二出,这上官凌雪是豫州三才女之一,而这最后一名,我把目光扫向其其格,这小不点实在不可小觑,我打算重新估量她。 我坐下,抱着其其格听着他们合奏,难怪人家皇后喜爱听其其格吹口琴,她的确有音乐天赋,不仅是口琴,就连古筝、二胡她也会来两手,若不是亲眼所见,我肯定不相信,现在想想眼前的孩子可真算是个全才,以此推算她的父母定不是普通人,但我这个妈显然丢了其其格的脸,哎! 有件事我想不通,如果段文常对其其格只是单纯的父女关系,段夜凌为何会扣留其其格写的书信,但如果有着其它因素,这样的一个异族女孩他为何能够安心将她留于段家,若说他从未察觉到其其格的异样岂有可能?想着想着,我的思绪又回到了那夜,忆起了段文常那句让我几欲想死的话:“你会,为了她……为了她,为了我们的孩儿,你必须嫁。” 我看着其其格漂亮的脸蛋,轻抚下腹,默默的念着阿史那其其格…… 【PS:今天新上架万字更新】 143 周易 我带着其其格欲到东厢寻秋月白,段夜凌变了个人的事我总觉得小白是知道的。 其其格牵着我的手往东厢的方向走,她带我从小路走,说是这边才能进寒月轩,而我完全不知道这条路的存在,我看了看正对我嬉笑的其其格,这丫头竟对东厢的路线如此了解。 正走着,迎面传来那如清脆的笑声,细看是宁心郡主,两边宫女随她身后,她本往北平苑去的,扫见我跟其其格便转移了方向,朝我们走来。 “宁心给娘问安!”她笑靥如花,那透着少女娇媚的脸泛着莹莹光彩,看来她跟段夜凌的小子日过得很滋润! 我冷笑,宁心郡主这句问安的话对我来说比任何言语都来得讽刺,这声娘更是让我气结攻心。 “娘,媳妇正跟您问安呢!”见我不语,她有意提醒我,笑颜越发明媚,这一刻,我深切体会到有口难言的痛苦。 “郡主嫂嫂做得不对哦!”甜甜的嗓音为我接下了话,其其格跨步上前为我解围,“大华的礼仪,媳妇见到婆婆得福身敬礼的。” 宁心郡主闻言笑容为僵,她贵为大华郡主,尊贵如她,高傲如她,怎会甘愿对我行礼,哪怕是婆媳之礼也不可能。 “没关系啦!”其其格像个小三八似的摆着小手,“郡主嫂嫂现在还没过门,待凌哥哥把你娶进门了再学也不迟啦!”她眼波回转看向我,“我们额格其是不会跟后辈计较的!”话毕,灵动的眸子朝我眨了眨,小脸泛着得意的光芒。 其其格话中之意很是直白,她在提醒宁心郡主还未进门想要找我麻烦还早着,简单的一句话没有任何刻薄的字眼,其用意却极为尖酸。 我忍着笑欲,朝宁心郡主投去一副正经幽雅的微笑,牵着其其格跨步进了东厢。 原来,这里有一处偏门,这个门是条直路,但却是一条到不了寒月轩的路,我跟在其其格的身后,感觉这路段有点熟悉。 “这是月白哥给我们留的小路。”其其格轻声说着,甚是愉悦,“就连慕靑额格其都不知道这条路呢!” 我一怔,其其格所指的是以前的我吗?这是秋月白为了我跟她所留的路,这是不是暗示着我跟他有着很好的关系? 沿路走来最后停在了荷池旁,这个池很大,它将我们与东厢隔开了,虽可以看见不远的对面正是东厢,池塘很大还飘着轻烟,以至人无法跃过。 “额格其在此处等我!”其其格突然停下脚步,叮嘱我“不能动”,我点头,她朝荷池那边走去,踩上了一片荷叶,一时间河池烟雾弥漫,我看不见其其格的身影,不由得紧张起来,欲迈步,却闻荷池中飘出了口琴的声音,是其其格方才在玉清小筑里吹的曲子,琴音柔美,韵律起伏有序,听得出吹奏之人的心情正处于平和的状态,我悬着的心放松开来,那丫头定是知道我会担心而用曲子来告诉我她此时的状况。 我静候着,荷面上的烟雾渐渐飘散,我隐约看到其其格小小的身影,她正在湖面上踩着荷叶往池中走去,池中的荷叶跌浪起伏,她每踩一步,便会升起另一株荷叶,有时候连续增长好几株,我有些不敢相信眼前所见,这荷池竟带有机关,更不可思议的是其其格通熟这个机关。 “额格其,我们走吧!”神游间,其其格已回到了我的身边,牵着我的手带我迈向荷池,“额格其要跟着我的脚步走,我踩那边额格其就踩哪边。” 我点点头,随其其格从荷池的荷叶上踏过,带烟雾散去,我们已经进入了寒月轩。 这里是寒月轩的一处别院,位置宽阔,清静而幽雅。 步近才发现地面上写着:乾天健,坤地顺,震雷动,巽风入,坎水陷,离火丽…… 眼下所写……竟然是周易?!我可以认得出地面上的字迹,可以确定这些字出自秋月白之手。 四处寻望,不见秋月白的踪影,但石桌上却摆有酒盏,酒杯有两。 莫非玄真道长来过?他跟小白正于园中研究周易?这便是小白多日不出东厢的理由? “若玄真道人有来,一定会到北平苑见我父侯的。”不知道是其其格观人入微的优点,还是我太过形色于脸,而让她容易猜测我心中的想法。 她的一句话打消了我心中的疑问,却让我想起了另一件事,玄真道人没有来也就是说秋月白自己在研究周易,再次看向地面上的字迹,只写了六位,剩下的两位可能还在研究中,我拾起树枝,为其补下了欠缺之处,写下:艮山止,兑泽悦。 如果小白近日忙碌的缘由便是为了研究周易,我所写下的补充将会引起他的重视。 我静静的看着地面,不由得想起了当日段文常六十大寿那时秋月白所说的话。 “师所言差矣,候爷所设之位于乾,乾为天,寿堂的千手图、万寿图乃是集福之物,对皇上龙体百益而无一害,听闻近期禄存星骤现,位置偏往东北边,恐那方会陷入危难,而位于禄存星近处的武曲星越发暗淡,若武曲星隐去恐会发生不可收拾的战乱,试问若东北边失守,续而冀州府陷入危难,危急的可是我大华的百姓,玄元道长能可担当此责? ” “国舅爷无需动怒,寿堂强弱之冲只是国师一时误算,而禄存星渐近,孰轻孰重国舅爷自个斟酌。”回想当日小白的神情不像是代人传话,而那淡然自若的模样仿佛一切尽在他的预料。 如果说小白精通五行之术并独自研究周易,也就是说……小白很可能有着跟玄真道人一样的潜能。 “额格其,救我!”其其格的呼救声打断了我的思绪,闻声望去只见其其格正被困于八卦图中,周边的白烛泛着七彩光芒。 这画面我见过的,不久前,我见过这七彩卦象中,秋月白静坐其中,身边也是围放着无数白烛,七彩之光与白烛的灯火交集,当狂风乍起,卦中之位便会出现密密麻麻的字体。 我清楚的记得那日所显示的字:仲秋月,豫州失守,四国交战,烽火再起…… “额格其,救我!”其其格被狂风卷在里处,周边的白烛渐渐熄灭,风越刮越大,我冲过去想将她带出来,却发现有一道无形的墙阻拦着我的前进,其其格,我看着在卦中挣扎的其其格,慌乱之余心中隐有抽痛,其其格……不可以,我一定要救她! “为何总是不听话?”清幽幽的一句在空气中荡起,白影掠过,如幻影般的走进卦中,卦中白烛瞬间点亮,我隐约可见秋月白正变动着白烛的位置。 风静止,一切恢复了正常。 “额格其,我很怕,很怕!”其其格哭着扑进了我的怀中,不断啜泣。 “知道怕,为何要贪玩?”秋月白迎面走来,语调略有不悦,从他的语气可以听出其其格已不是第一次误闯。 我帮其其格理好凌乱的发丝,抬起她的脸为她拭去泪花。 “额格其、月白哥哥我以后不贪玩了。”其其格垂下的眼眸不敢正是秋月白,她掌心合并朝秋月白认错,“月白哥不要气我。” “以后莫要再犯。”秋月白轻轻说着,雾蒙蒙的眼眸如昔平静,一如既往的淡然让人看不出他心中在想些什么。 “恩!”其其格忙点头,转身向我时,眼底闪过一丝不甘,我感觉空气中有股奇怪的味道,似是有股敌意正围绕在其其格与秋月白的身旁。 其其格跟我来此为的便是这个卦吗?她冒险进入卦中到底有何意图?我没有多想秋月白,倒是对眼前这小不点的心思做了无限猜测。 “公子,太子妃正于北平苑,候爷请公子、蔓姑娘到北平苑一聚。”唐先生打破了几人的静默,我明显感觉到其其格的异样,那泪盈满框的眼里忽地一沉,参杂着些许不悦。 “先生送小小姐回玉清小筑,再为她开些定惊散。”秋月白话中有话,其其格的脸色有些沉淀,抓着我的手始终不愿放开,我俯下身对她笑笑,在她的面颊上印下一吻,她才点点头,跟我挥着手。 北平苑中,段文常端坐正位唇边勾起痴迷的笑,坐于他身旁之人是段慕靑,她一脸温和,射向我的目光略带恨意。 我避开与她对视的目光,却迎来了段夫人、二夫人满是嫉火的眸光,我看向段文常,脸上带着冷笑,段文常,你真有本事!才几天的时间,这一屋子的女人都与我为敌。 “太子妃吉祥!候爷、段夫人、二夫人好。”我轻轻施礼,始终不愿喊段文常的老婆为姐姐,在我心中,嫁入段家一直只是段文常一厢情愿,过了十六,我便会随小白离开这里,到时候我与段家便再无瓜葛。 默想着,段夜凌的话声再次响起,“往后你只能是我的女人,谁愿意与你黄泉作伴,谁便可以要你。除了我,没有人能够救你,我愿意等,等到你求我的那一天!” 他狠艳的笑脸如同一把无形的锋刃,深深刺痛着我,好一个玉石俱焚,好动听的名字。 【还有一章】 144 草原第一美人 “父侯、娘、二娘、慕靑姐、月白哥……”磁性的嗓音透着冰冷的语调传来,我心中一紧,鼻间泛起了酸楚之意,段夜凌问候所有人唯独遗忘了我,我知道,他不愿意承认我现时的身份。 “蔓丫头,原来你也在。”淡漠的一句僵化了屋内的气氛,我有些反应不过来,他笑看我,俊秀无比的脸庞犹如盖了三尺厚的冰层。 “蔓儿来,这边坐。”段文常插下一句,淡化了僵硬的气氛,我朝他轻施一礼,坐到秋月白的身旁。 “她始终还未正式进门,自不能与我娘同坐一位。”未等秋月白开口,段慕靑便已发话。 “本候既已认定她是段府的人,她便是。”段文常神色一凛,话中透着森冷与怒意。 一句话出,无人再敢吱声,我拽着袖口的手越收越紧,只听秋月白幽幽说道:“候爷正事要紧。” 正事?他们之间的正事岂会让我这个外人参与?我忽然明白,其其格方才为何生怒。 “我与父侯说过,带你进宫小住一段时间。”段慕靑此话一出,我、段夜凌、秋月白几人的脸色骤变,显然,这件事她早与段文常、还有二位夫人沟通过了,今日叫我们到此只是通知一下罢了。 “妹妹,青儿在宫中住不习惯,你随她进宫小住一段,正好有个照应。”段夫人发话,我在心中臭骂段慕靑大牌。 住不习惯?这么牵强的借口实在欠缺技术,段慕靑早便想除掉我,如果我跟她进宫岂不是自寻死路?!但眼下的情况,我没有选择的余地。 下午,我跟段慕靑的贴身婢女交换了衣裳,随她进宫,临走时,小白把他随身佩戴的凝脂玉佩给了我,让我在紧急情况下可以利用它保命,我暗笑,若真有紧急情况它能作甚? 青媛殿: “你愣着作甚?”回到青媛殿时,段慕靑脸上的笑意全然消失,她转过身来对我低斥:“还不快帮本宫更衣!” 我冷冷一笑,应声上前,她果然迫不及待。 “你可知道,我为何让你来?”段慕靑忽地问,我摇头,暗叹我悲催的命运,她转身给身后的麽麽使了一个眼色,老麽麽会意,带着群人退了出去。 “我本以为你有何过人之处,原来,一无是处,连更衣都不会!”我甩开我正为她褪去外披的手,手劲极大,我脚步踉跄失去了平衡,连退两步扶住了身后的座椅才稳住了身子。 “大小姐是气我跟了你父侯,还是气我夺了你的心上人?”我心中来火,心知若真随她为所欲为,我接下来的日子会更加难看,只见她脸色骤变,我呵呵笑道,“大小姐与其拿有限的时间教训我,不如先把事情办完。”来这里的路上,我分析了下她带我进宫的真正理由,以段慕靑的个性,她绝对不可能为了羞辱我而带我进宫,除非我有利用价值,这也是我现在唯一的筹码。 她眼中闪过惊诧,目光随之一沉,“很好,父侯果然跟你提起过……” “大小姐多虑了,你父侯公私分明,岂会随便将要事告知于我?”我打断段慕靑的话,心中谋划着跟她做个交易,“大小姐要我做何事尽管开口,但,我有一个要求。” 段慕靑沉思片刻,冷问:“你有何资格与本宫提要求?” “我有没有资格,大小姐比任何人都清楚,我有的是时间,你大可以慢慢考虑。”我不冷不热道,段慕靑现在有求于我,怎会对我使暴?我鼓起勇气笑道:“当然,你大可杀了我。” 她凤目一凛,厉芒乍现,手随之扣上我的咽喉,“你以为我不敢吗?!” wk!这丫头真没修养,动不动就要杀人!我昂起头,闭上眼一副任由她处置的模样,她忽然放开我,咬字而言,“说!” “事成后,送我跟其其格离开豫州。”我想离开段家,既然其其格是我的女儿,我必须带上她! “其其格?”她喃喃问,片刻后收起眼中无比的震撼,“好!” 段家安排我进宫的目的是要我进藏经阁取先皇的遗旨,据段慕靑所言先皇在世时写了两份遗旨,一份是传位的圣旨,另一份则是兵权的分配,但这份兵权分配书是份空白书,当今皇帝用了不少法子都无法得到里面的秘密。 据说从太宗皇帝开始便已开始暗中操练铁骑,这是大华的地下兵权,若非大战绝不可能动用到,段家对地下兵权的初步估计是三十万,这三十万兵马相当于大华的三分之一兵力,若落进他人手中,后果不堪设想,而段慕靑所指的他人,指的就是皇后那边的自己人,国舅爷。 这份兵权分配书关系着当今圣上的命脉,也关系着御家的命运,能够为御家平反,能否与赵可政抗衡、保住大华江山,就要看这兵权分配书落入何人之手了。 我的任务不是偷遗旨,而是让遗旨现字,段慕靑之所以会冒险带我进宫,只是看上了我那用旁门左道糊弄人的把戏,她认为我可以有办法让那份兵权分配书现字。 三日后,太后于宫中设宴看戏,段慕靑以身体不适为借口替我打点好藏经阁的一切,我潜进藏经阁中,找兵权分配书,这是初次进藏经阁,为的是打探兵权分配书的所在。 我取出用荧光粉制成的夜光烛,在藏经阁里来回搜索。 照段慕靑所给的指示,兵权分配书藏在一副画卷之后,但我寻遍了整个藏经阁都找不到那副画卷。 正烦恼,顶上有东西掉落下来,砸落在我的头顶处,我被一张纸卷挡去了视线,取下纸卷一看,竟是画卷,画中人是个异国少女,她正于草原上正翩翩起舞,金边白纱裙随风飘扬,长长的裙摆如云浮动,金丝白茸头戴上垂帘叮当轻响,少女眉如远黛,双目含春,鼻梁微挺,红唇吟吟带笑。 我一惊,手中的荧光烛落地,画中人,画中人竟然是我! “怎么?连自己的都容貌不认得了?”温柔的男声透着笑意传来,我腰间一紧,被带进了身后人的怀中,“好皇妃,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私闯藏经阁!” “谁是你的皇妃,放开我……”我依然保持平静,手心已冒出了淌淌冷汗,私闯藏经阁可是死罪,被发现,也就是说我的死期到了。 “心月,你比以前更美了……”他在我耳边呢喃,禁锢着我身子的手微微加重了力,我挺清楚了他的声音,还有那冰冷的气息,“你是六皇子?!” “你?”他微怔,很是意外,冰凉的指腹随之触上了我滚烫的脸,“爱妃,你可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爱妃?”我脊背一凉,全身寒毛乍起,这个变态的家伙喊谁爱妃?! “你都不记得了?”他绝色的脸庞凑近我,有些心怜的问“画像中的你,正满出阁年龄,那是我们初次见面,转眼间已两年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越来越觉得自己的身份太复杂,跟段文常有了个女儿,现在公子月竟说我是他的妃子?这不是乱搞关系吗?这其中到底谁在胡乱给我加记忆?!我忽然觉得心烦意乱,用手肘顶撞公子月的胸腹,趁机离开了他的怀抱。 不管了,先离开再说! “如此出去,还想活命?”他温柔说道,唇边的笑很是愉悦,“你着急的样子真美,但,我爱妃痛苦的样子更美。” “变态!”我恨恨骂道,丢下话继续往门外走,反正完了,我宁愿光荣点,说不定段慕靑会找人救济我! “可有想过其其格?”又是其其格?!我咬牙瞪了他一眼,为何这些人都喜欢拿其其格来说事?要知道那孩子又不是我的,干嘛要我负责啊! “门外都是本皇子的人,没有本皇子的旨意任何人都救不了你!”他如玻璃般的眼眸淡淡扫过我的面容,脸上那如三月春风般的微笑更我越发颤栗。 “你到底想怎样?!” “要知道除了本皇子,任何人都无法救你离开段家。”我震惊的看着他,也许他早便布好了局只为了等我踩进来,这个人到底想做什么?! “只要你愿意回到本皇子的身边,其其格会随你一同进宫。”他抬眸看我,墨一般的黑瞳绽放着绝艳的笑意,“想不到,你竟会喜欢段夜凌!”冰凉而有波澜的声音带着冷嘲。 我暗笑这些人说的话很白痴,我为何不能喜欢段夜凌? “没有利用价值的人岂能入你阿史那心月的眼里?”他一语击中我心中所想,刚好应上了我的疑问,见我愕然,他又道:“更别说想进你的心里。”话声余音里略带嘲讽 “阿史那心月……”我喃喃念着,有些不能接受他方才所说的话,我重回方才的位置拾起那副画卷细细观看,画中人确实是我,唯一不同的是她的身上所散发的是略带稚气的娇俏,而我身上所有的是少女的娇媚。 无意间扫向画中的字,上面写着:阿史那心月,草原第一美人。 我一惊,手中的画卷随之落地,“草原第一美人……” “笃”他的指尖点上我的穴位,我木立不动,只听公子月的笑声飘来,“阿史那女皇说过,只有你才配得起本皇子。” 之后,我被公子月用麻包套起,带到了心月殿,被点了穴道的我,动弹不得,眼睁睁的看着坐于青石案前办公的公子月,期待他何时大发善心把我给放了。 “害怕了?”他注意到我牢牢盯着他的目光,唇叫勾起好看的弧度,“这不像你。” “我不是阿史那心月,你认错人了!”我白了他一眼,总觉得这里阴风阵阵,很是恐怖。 “哦?”公子月似是来兴趣了,抬眸看了我片刻,放下手中的公文走近我,“你身上可有着标记的……”他的手触上了我胸前的纽扣,指尖从上网下一划,在我衣裳上留下了一道裂痕,我滚烫的身子触到了冰凉的空气不禁一颤,他掀开我的衣裳,目光在我的身子上打量,最后落到了我腰间的纹身上,“补了颜色,比原来好看了。” “你,到,底,想,怎,样?”我一字一句的咬着,觉得羞恼至极,恨不得甩眼前人两个耳光。 他的神色如此从容,以至我有个错觉,此时我正在向他放电,所以他无比愉悦。 他冰凉的指腹在我的脸颊缓缓往下滑,来到我的锁骨前,“如此好手艺,若是失去了这双手……”他说一半的话忽然敛住,我所想到的是小白…… “回来我身边!”他低低说着,幽黑冰冷的眼眸闪过一丝狠绝。 “你休想!”我倔强的抬起头,咬字回话,他俊美的脸庞一沉,杀意在他眼中骤然升起,“你没得选择。” “太子妃到!”内监的通报声为我带来了希望,我眼眶一热,段慕靑她终于来救我了! 公子月脱下外袍裹在我的身子上,并将我抱到床榻中安放好。 “皇嫂来了,来,品品这茶的味道。”我斜眼看见公子月正端坐在几旁,悠哉的品着茶,段慕靑疾步而来,两人对视一笑后,步入正题:“听奴才们说,兰香误闯心月殿了,还请六皇子息怒,她进宫不久,自对宫中路线不熟。” “兰香?本皇子只闻到一院子的蒲公草清香,这兰香又来自何处?” 擦!我暗骂,公子月装蒜的功夫果然一流! “奴才们说她误闯了心月殿,方才本宫还听到她的声音呢,莫非是听错了?”今天我才发现,青小姐跟公子月是同行的事实! 段慕靑的目光朝我这边看来,我被公子月点了哑穴,出不了声,也动不得。 “皇嫂真会开玩笑,这是心月的殿宇怎会有闲人?”公子月抿了口茶水,“还是皇嫂认为本皇子会连活生生的人都看不见?”公子月此话一出,段慕靑语音即变,“六皇子真会开玩笑。” “皇嫂所找的人不是迷路闯进心月殿而是闯藏经阁去了,本皇子听说她被内侍监带走了,皇嫂现时正得父皇喜爱,不如开口向父皇求个情,兴许兰香有可能放出来,虽说私闯藏经阁是死罪,也许父皇会看在皇嫂与太子新婚之际不便沾血腥而网开一面。” 阴险的变态,早知道你会拿藏经阁的事来摊牌!只是段慕靑为何明知道事情败露还要来寻我? “这点小事岂用惊动皇上?”说到皇上,段慕靑变换了语气,轻轻笑道:“婢女罢了,本宫多的是。” 【汗,黏贴时贴重复了,晕】 145 小正太 段慕靑你这个……我咬紧牙根,一时间想不出任何形容词来骂她! 段慕靑走后,公子月给我送来了几份羊皮,估计是改装后的空白圣旨应该是那啥兵权书,我愣了愣装糊涂。 “爱妃现在有两个选择,一,助本皇子获得兵权书,回到身边当本皇子的妃子。二,嫁给段文常,为他生儿育女并与你的小屁孩同受咫尺天涯之痛。”公子月愉悦的说着,那副得意的嘴脸显然已经知道了我将要做的选择。 嫁给段文常生儿育女?我呸,算了,咱还是考虑皇子妃比较好!我的目光在公子月的身上打量,也不差,被这样一个男人那啥也好过跟段文常那老男人吧! “本皇子等你的答复。”正当我想做出选择时,公子月丢下很优雅的一句话,再留给我一个很绅士的背影,只是片刻,他的背影已没入黑暗。 凉风吹进,半开着的窗户嘎吱起响,我觉得全身冰凉,不由得想起了贞子…… 我打了个寒颤,坐到案前开始研究起羊皮来,研究的过程我试过用水泡,用火烤,用沙子摩擦,就差没有直接淋泡尿上去罢了,羊皮始终是羊皮,啥都没有! 难道要滴血?就像武侠片里的武功秘籍?我踌躇了许久,找不到银针,拿来把小刀打算挤点血出来却始终都下不了手。 “我来帮你!”一清冷的男声突兀而现,迎面而来的是那把刺眼的剑,我猛然一颤,刀子落地,欲闪躲那剑已刺进了我的身体,正中心脏部位,我痛得哆嗦,想呼救却有心无力!随之,颈上一阵剧痛,我被临空划现的一脚踹进了内厅,屋里响起了脱臼声,我的脖子…… “娘娘……”屋内亮起了少女的声音,那少女过来扶我,我捂着伤口,痛得说不出话。 眼前的一大一小正打得火热,黑衣人一个用剑,小正太持皮鞭,用剑那个是来刺杀我的,而持鞭的那个就是一脚把我踹进去的人,还有这个宫女打扮的女子,这里怎么凭空多出来三个人?! “快扶她进去止血!”小正太命令道,那巴掌大的小脸鼓鼓的,怒意满满。 我不愿进屋,这个人竟然放我的血,我要看着他死! “快检查伤口,止血!”小正太再度发话,这声音几乎用吼得,仿佛受伤的人是他而不是我!他扬鞭甩过,黑衣人的身上便裂开了血痕,血竟然是黑的! “走!”小宫女拽着我进房,只听到身后轰隆震响,屋内再次恢复了平静,而我随之倒下。 “伤口如何?” “还好刺得不深,主子大可放心,不会留疤!” “恩!通知六皇子了吗?” “已命人汇报。”…… 迷糊间我听到一男一女的对话,稚幼的童声透着威严之气,那女的则是毕恭毕敬的态度…… 不知过了多久,我从昏睡中醒来,喉咙干裂难受,脖子动不得,胸口还是很痛…… “娘娘,你终于醒来了!”小宫女欢呼着,一副谢天谢地的模样,我看着她,目光环视着周边的一切,做着眼色让她给我送水。 “娘娘想要什么?”小宫女水灵的眼睛睁得老大,疑惑后,眼中一亮,“皇子妃想看羊皮,在这呢!” 擦!我看羊皮做什么!我瞪了她一眼,想摇头脖子动不了。 “那娘娘要什么?”她傻乎乎的看着我,又道:“我知道了!”随之她把一叠信件送到我面前,“这是近期的密函。” 我狠狠地瞪着她,这白痴让我看密函做什么?! “不是?”她困惑,“这样吧,娘娘想要什么,我一样样说,说中了你就眨下眼睛。”我眨了眨眼,表示同意。 她给我拿来很多东西,始终没有想到水,我瞪着她的眼睛都觉得有些累了,我转移视线瞥向桌上的水壶,她才恍然大悟道:“原来娘娘要喝水!” 我暗呼万岁,却发现眼睛因瞪了太长时间麻木了,动不得…… 她见我没有眨眼间,叹道:“又不是……”我哀怨的看着她把拿起的水杯再度换回去,欲哭无泪,只听她又道:“药凉了,娘娘喝药吧!” 我激喜的看着她端来的中药,水,终于有水喝了,哪怕是苦水咱也认了! “他如何?”那个踹得我脱臼的小正太突然出现在我眼前,他人虽小却很结实,那穿着黑色背心的手臂跟莲藕似的,“曲线”分明,巴掌大的小脸上浓眉大眼,目光凌厉。 “你太让我失望了!”他双手环胸对视片刻后,摇头叹息。 我睨了他一眼,小鬼,六皇子派你来保护我,你竟然用脚踹我! “试着说话!”他鼓着脸,冷冷吩咐。 说话?我疑惑,咱现在可是暂职哑巴…… 他一怒,手中飞镖抵上了我的咽喉,我惊叫出声:“别杀我!” 呃……谁告诉我,咱啥时候解的毒?! 他冷笑,说:“你是何人?!” 废话,我不是皇子妃吗?那丫头刚刚是这样喊我的,“阿史那心月,草原第一美人!”我骄傲道。 “是不是秋月白动用了五行之术将你带进了我的身体?”小正太沉声问,眼底闪过悲痛。 “什么?进入你的身体?”我怔了许久才问,他到底是谁,怎么知道这身体不是我的?! “你还装?若不是秋月白动用了邪术,主子怎会成了这副模样?!”小宫女脸色一变,方才的白痴样全没了,前后仿若两人。 “小白动用了邪术把你家主子变成了这……样?”我注意着他们两人的神色,大概听懂点。 “说,你还用我的身子做了些什么?!”小正太忽地拽起我,我痛得面部扭曲,恍然回神,“你的身子?” 他一气,抵着我咽喉处的飞镖微微加重了力道。 “那啥……有话好说,这肉身可是你的!”我放软了语气,“这一刀下来,可会留下很大的伤疤……”天呐,到底发生了啥事?眼前的人竟然是…… “你最好老实交代,否则,即便你穿着我的肉身也难逃一死!”他眼中厉芒一现,笑声更冷,我看着小正太,脑中闪过藏经阁的那副画像,两人的笑颜的确很相似,本以为咱很悲剧,没想到阿史那心月更悲剧,她的灵魂竟然穿到一个五六岁的小正太身上。 “大姐你先别激动,我也不知道自己为啥会跑你身子进去了,我没有恶意的,而且我一直在努力保护你这身子的贞洁……” “贞洁?段文常他对你做了何事?!”提到贞洁二字,他整张脸都红了,估计是气的。 “不就亲亲……抱抱……”我的话止在他的五指间,他一脸痛恨,咬字问:“可有越界?” “没……没有……”我咳着回话,擦,这身体是你的,可灵魂是我的,我像这般随便的人吗?! “你若不随便岂会与段夜凌乱搞关系?”小正太冷冷道,我心一紧,公子月夫妻都会读心术不成?! 他警告似的瞪了我一眼,“我与他,名是夫妻,实为对敌。” “呃……”好复杂的关系!我挠挠头,很是好奇,“那你跟秋月白又是什么关系?” “你只要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其余的你无需知道!”他瞥了我一眼,冰冷的眸光杀意一现。 “那啥……我只是好奇,你不说,我怎么配合你,对不?”看得出,阿史那心月很恨小白啊!还有那公子月她更是恨之入骨啊! “有人,闭上你的嘴!”他的手迅速点了我的哑穴,我莫名其妙的躺在床上,等待着将要前来的人。 “六皇子吉祥!”小正太稚幼的童声变得柔软恭敬,这小子警惕性很高,听力估计不弱于秋月白,从他说有人来至公子月入门相隔约有三十秒得时长。 “爱妃可好?”公子月在床榻边坐下,一脸心怜的看着我,可我却看不出他眼中有任何怜惜,死变态,爱妃爱妃的,叫得倒是好听! 公子月紧握着我冰凉的手,“伤得如此之重……”言下之意:伤的太轻了! 我突然觉得恶心,闭上眼不去看他。 “爱妃累了,先歇息吧!”他倒是自觉,吩咐了身:“水儿,好生照顾娘娘,有何闪失,为你是问!” “是!”小宫女恭敬应话,公子月在我的额间印下一吻,转身离去。 他来看我却不紧张我的伤势,难道……刺客是他派的?想到此,我不禁胆寒。 “以玄的个性,怎会相信你失忆?”小正太冷冷的声音打断我的思绪,我发现那叫水儿的宫女已经不在我的视线之内,他随之解开我的穴位,“你现在是我,一切必须听我安排。” “那个玄?公子月叫玄?”我根本听不进他说的话,而是对公子月充满了兴趣,他可是我将要面对的夫君啊!得好好了解一下! “你少打他的主意!”他语气里满满的警告。 “安了,想想而已……”我嘿嘿笑道,估计咱此刻的表情过于“幽雅”,以至他觉得我会做出出格的事。 “以玄的脾性,将会对你失忆之事开始做调查,从现在开始你必须慢慢恢复记忆,直到我们灵魂交换,还有,你必须清楚身边的每个人,小心身边的每一个人。” 灵魂交换?我略略打量着他,我不要当男人,这个朝代可不能养男宠! “你没得选择!”他淡淡发话,眼底的笑告诉我,他正在寻找着找回肉身的办法。 “我们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你听清楚我的话,记着每字每句与每个人的关系!” 我了悟,原来水丫头放哨去了! “我叫御风,是你的陪嫁郎兼保镖!” “陪……陪嫁郎?”有意思,阿史那真大牌!他不满的目光朝我射来,再次封锁了我的哑穴。 “水*,是你的贴身婢女,她与你情同姐妹;”有这样的姐妹,我真是…… “阿史那其其格……”小御风顿了顿,“你必须记住她说的每一句话,记住,是每一句。”果然,其其格不简单!呃……怎么不说她跟你是什么关系?! “段文常,你必须小心,他是个老狐狸,当日玄为了逼迫我屈服,而将我指给了他。”公子月这个变态,竟然把他的妃子指给下属?!呃……那你们有没有那个啥? “吉雅,也就是现在的皇子妃,对于她,你最好少说话,若她知道你不是我,你必死无疑,当然,即便知道你是我,也得死,会死得慢一点。” …… “段夜凌……”御风直视我,注视着我每一个神色变化,“对男人动情,简直是愚蠢至极!” 我恼看他,用眼神询问他是什么意思?他冷笑,“你该相信段天誉,他才是我的人。” 我终于明白变态六皇子干嘛要说,没有利用价值的男人入不了我的心了,原来如此!该死的段天誉,明知道我是阿史那心月还要让我挨板子! “他在段家,活在段文常与秋月白的眼底下,若不依照段天誉的性子来办事,岂能过得秋月白那一关?”原来……段天誉有意打我,也就是说,阿史那心月知道我的一切事情! “你穿着我的肉身,屡次受迫却只想着得过且过,可见你有多消极。”是啊!来到这里我除了含糊过日子,啥事都没做过。 “你就不想想,借如此机会,做点大事!”。 我不服气的白了她一眼,我能做什么?身份卑微,根本没有说话的余地! “答应公子月的条件,事成后,我不会亏待你。”他蹦上了我的睡床,“我可以将他们全赏予你!”我耳朵随即竖起,把谁……赏给我?! 他忽然刹住了话,在我身边躺下,装睡。 凉风吹来,片刻后,黑影闯入,是冷剑,公子月身边的人。 “冷剑奉命前来保护娘娘。”他抱拳朝我行礼,只听水儿笑着说:“娘娘睡着了,冷护卫你在门外把守就好了,这样你可以偷懒,我可以偷吃!”她的转变极大,那副傻傻的白痴样再现,我忽然觉得这主仆有着惊天的秘密。 【剧情将会有大转折,筒子们多订阅,高潮将至】 146 盖金字塔 因没有伤及要害,再御风的药粉给力,我的伤口恢复很快,这些日子我在公子每天昂首挺胸(御风踹的)的做人,没事晒晒太阳,听听水儿讲我以前的事,御医说这样便于我恢复记忆。 我吃了御风给的药,喉咙好了很多,原来御风还有另一个职业,用毒及解毒,这是公子月知道的事,这是我来皇宫唯一的收获,咱终于不用当哑巴了! 今天是我在皇宫的第三天,午饭后我闲着无聊要他们带我巡巡心月殿,御风说冷剑是六皇子安插在我身边的“粽子”,其实摆明就是这样,公子月没有刻意去隐瞒自己黑暗的心理,值得佩服!冷剑很给力,总守在我身边,御风更给力,连上茅房他也要守在门口,我现在终于明白这个陪嫁郎的用处了,他不仅要保护我,还要跟我一起睡觉,简单的说我们是一体的。 “这里是娘娘的书房,这些画都是娘娘画的!”水儿指着墙上的画卷,满脸崇拜的看着我,恩,我很享受这种感受。 想不到阿史那心月竟然有这样的才华,看着壁上的画卷有种让人身临其境之感,挂在石案中央的那副画的是草原,草原上牛马成群,牧民悠闲自在的生活着。 房中的画卷分成两种,多以草原为题,可见她多向往这样的生活,多么想回到自己的家乡,既是如此,为何还要离乡背井来到大华?我斜眼瞥向身旁的御风,他无波的眼里闪过一丝悲伤,我轻叹了口气,有些同情他,只听冷剑言道:“出去吧,免得触景伤情。”嘿,这家伙三天来的第十句话,而且还换了台词! 冷剑人如其名,那张如雕像般的脸始终只有一个表情,那就是没有表情,我觉得段府门口的石狮都比他表情丰富,他说的话只有两个台词:是,或者娘娘有何吩咐,方才的那一句可让我万分意外。 “恩,走吧!”我转身离开书房,又是一记叹息,替御风叹的,他太悲哀了,每天要戴着假面具,要装敬职的保镖,偶尔还要耍耍孩子脾气,不然将会引起公子月的怀疑,活得这么累,他到底为了什么? 水儿应话,随我出了书房,我们在心月殿逛了一圈,最后来到了这间门外种着奇花异草的房间,我看着眼前的盆栽,这个摆设跟东厢的盆栽很像,是个阵,难道是秋月白教她的? 默想着,身后的碎石已陆续击中面前的盆栽,速度极快我看不见他到底射得是哪一盆,冷剑双手环胸,抱剑观看,片刻后盆栽都移开了,我们才走向那房间,水儿上前为我开锁引路,“这是娘娘的私产房。” 门嘎吱打开,刺眼的金光从里处射了出来,是金条,好多,堆叠成山,还有玉石玛瑙…… 金子,真的是金子!我两眼发光想冲进房里却被身旁的御风扯住了衣角,他动作轻微而且极快,冷剑没有发觉,我忙刹住了脚步,这么大惊小怪会让冷剑起疑。 “这是娘娘娘家给的嫁妆,还有皇上的赏赐。”水儿解释道,娘家给的嫁妆,娶了阿史那原来等于娶一座金山啊!还有皇帝的赏赐,皇帝会这么大方,肯定阿史那心月嫁过来后立了不少功,不过,这明摆着的宝库其实也等于是公子月的名下。 阿史那心月曾经是多么风光的一个人,最后竟然被动用私刑,以至堕胎弃尸荒野,我想起那几个月在白云山庄的日子,那钻心的疼痛记忆犹新,我心中莫名生怒,瞥向冷剑,贼贼笑开,你主子犯的错,你来受罚! “啧啧……霉气好重!”我单手捂着鼻子,摆出一副视钱财于粪土的模样(其实我就是那座粪池),淡漠道:“那啥,冷剑你把它搬出来晒晒太阳吧!”御风脸色有异,朝我射来的目光划过一丝警告,我忽略他的眼神,面向身后的冷剑。 一块黄金足足有斤余,这府库里,少说也有三四千两,这要是搬出来……哈哈,不累死你! 他身子一僵,那如雕像般的脸闪过一丝疑惑,眼里满是询问等待着我发话。 “这阳光明媚,得把本宫的金银珠宝都搬出来晒晒太阳,否则发霉就可惜了,咦?冷剑,你怎么还愣在那,必须在太阳下山前搬完,”我撇过脸不去看风中石化了的冷剑,吩咐道:“对了,你可知道这金条还有一个用处,就是建金塔。” “娘娘想要把金条搬出来?”冷剑瞥了里处堆叠成山的金条一眼,嘴角抽搐激烈。 “恩,都搬出来,本宫跟你们讲个故事。”我让水儿搬来座椅,以及备用糕点茶水。 “是!”几乎是咬牙切齿,他的背影好生单薄,哎,可怜的人呐,咱实在于心不忍…… 吩咐水儿搬来了椅子和茶几,她从旁伺候,我坐在靠椅上悠哉悠哉的喝着茶,看着冷剑搬金砖,时不时跟他们两说说话,御风偶尔抬眼瞪我,却不敢过于明显,每每大眼瞪小眼后他都会对我现出一副恭敬的模样,我暗赞,很好,把我卷入这风波的娃们,从现在开始我要跟你们培养培养感情,要你们主动送我退场! “娘娘,金字塔是什么?”问话的是水儿,一脸天真无邪,纯得跟纯净水似的笑容! “是一种很牢固的塔呗!”我糊弄着回话,看向正堆塔的冷剑不禁皱眉,“不对,不对!不管你如何堆叠,它可以是三角形或四方形但一定是正多边形,侧面由多个三角形或接近三角形的面相接而成,顶部面积非常小,要成尖顶状。” 冷剑闻言,手中金砖滑落。 我抿了口茶,啧啧……美男搬金子,多壮观的画面啊! “呀,你小心点,这金子损了不要紧,你可注意你的脚啊!不然,明天谁来给本宫搬砖呐!” “啪啦!”又一块砖落下,这次真砸砖种冷剑的脚趾头,他紧抿着唇,脸色有些难看,“谢娘娘关心。” “不对,不是这样的!”我实在看不下去他笨手笨脚的样子,忍不住上前指教,“这个必须放这里,还有,根基必须牢固,否则很容易倒塌,恩……待你堆完后站上去蹦两下就知道结实不了。” “啪啦!”又一块金砖坠落,冷剑的脸色有些由青变白,鬓边汗珠汨汨而下,“站上去?” “那是,不站上去如何知道它结实不?”我愉悦的欣赏着冷剑难得多变的表情,就像公子月欣赏我痛苦焦急的表情一样,很是享受。 “你到底想作甚?”待冷剑进去,御风鼓着脸扫向我,眼底杀气一现,我忽略他的神情,继续吃着盘中的糕点,“少说话,多做事。”有人在,看你能拿我怎样!哇哈哈,感觉今日是我穿越后最爽的一天了,这就是装B的感觉,真爽啊! “恩,那边加一块,这边少一块,对了,最后记得把那颗夜明珠放在塔顶上。” “啪啦!”又掉砖了,那满头大汗的冰冷男正满脸黑线的看向我,脸色越发惨白,“夜明珠摆塔顶?” “是啊!这样才好看哇!”我无害笑道,朝他抛了个温柔得迷死人的微笑,回头继续与水儿闲聊,“对了,我平常都会做些什么来着?” “啪啦!”金砖再次掉落,这前前后后啪啦啪啦的响声陆续不断,不过,我觉得这是最美的旋律。 夏风徐徐,花香幽幽,不知何时,公子月已来到了我的身后,他正看着冷剑,微挑的丹凤眼半眯着,眼底有杀气“爱妃,这是什么名堂?” “这呀,在盖金字塔呢!”我挑挑眉,看向冷剑,“呀,他怎么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这样站上去肯定会塌的!” “站上去?”冷剑的脸色即刻变得苍白。 嘿嘿,冰雕人,让你再跟你主子为非作歹,监视我?哼哼,我BS卧底! 御风放在我臂上的手忽地一紧,我疼得咬牙,他眼中闪过最后的隐忍,我正视他,掐媚笑道:“小风,你真是越来越帅了,木嘛!”冷剑的目光旋即扫向这边,御风他急急松开了手。 “快做事!对了,叠整齐点!”我指了指那边微微歪斜的砖块,“必须保持平衡!” “咣!”的一声!冷剑愤然将金砖扔在我的脚下,我挑着眉看着他,他收回目光,咬着牙银挤出一抹干笑,“娘娘做个示范。” “呀!你就这么对待你的主子吗?”我高高挑眉,斜眼睨着他,“若是我会,还用让你来吗?玄,你看嘛,你在他都这样,你不在那就更……”我委屈的扯着公子月的衣摆,硬是要挤出点眼泪来,呀,怎么是……眼屎! “属下不敢!”冷剑深吸了口气,硬是压下心中不快,继续搬砖。 “对嘛!这才是,我亲爱的玄调教出来的人肯定是不错的!”我朝公子月投去掐媚笑脸,他浑身一抖,黑线的看着我,似是反应不过来,随之掌心探上我的前额,喃喃自语,“没有病,体热正常……” “哎呀,你好坏哦!干嘛诅咒我生病!”我发嗲的睨了公子月一眼,他嘴一抽,满脸黑线,无意扫见御风的表情,他憋得满脸通红,快要吐血的模样。 我继续监督,漫长的两个时辰,眼前的金字塔总算堆好了,太阳也渐渐西斜了,我欣赏着面前的成果,眼角的余光扫向冷剑,那张冷酷的脸此时已经没有了血色,而是如白纸一样的苍白,额头上,满是冷汗,在日光下闪烁着珍珠般的光辉,监视我?今后,有你的好日子过! 眼前,一片金光闪耀,晃得人眼晕。 这里的人,都各怀鬼胎,都会威胁人,唯独眼前的金子是直直白白的,至少金子不懂得背叛! “玄,这是我给你的惊喜!”我指着眼前的金字塔(其实有些畸形)。 “爱妃真有我心!”公子月唇边勾起了温柔笑意,眼底怒火更浓。 “当然好啦!你可是我的心肝!”我的笑容越发邪恶,他脸上的笑容开始僵化,在场的几个人都变得木讷。 “把夜明珠放上去!”我随之道,冷剑送上夜明珠,双手伸到塔顶时有些发颤。 “动作快些!要在日落前拆了它!”我催促。 “还要拆?!”这下,冷剑的声音全变了。 我朝身后的公子月眨了眨眼,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玄,你说能不拆么?放这里会遭偷儿的,所谓……财不外露嘛!” “这也叫财不外露?”冷剑愤问。 “怎么,有意见?”我沉下脸,他即刻摇头:“没,没意见。” 我再次抬眼看向身后的公子月,“玄,你喜不喜欢?” 他眼里杀意与怒火交集,笑颜依旧温和,却有些僵凝,“喜,欢!”咬字而出。 “喜欢就好,明日若是天晴,我再给你搭个不同图样的!”话刚落音,冷剑双腿一软,瘫坐在金字塔旁。 次日,竟然下起雨来,估计老天爷也看不过我欺凌弱剑的样子了,冷剑坐在门榄看着门外的雨景,我估计他此时的心情定激动得想要去还神! 事实证明,我是个胆小怕死却又不甘被人欺负的人,因为知道身边有御风的保护,我开始在宫中胡作非为,御风偶尔会恐吓我让我收敛,但事实证明我这人是屡教不改的! 在宫中的日子无聊得紧,而我的活动范围只于心月殿,实在可恨呐! “你若再如此,小心连我也保不了你!”被窝里传来御风低弱的嗓音,我不以为然道:“兵权分配书不是还没研究出来嘛!怕啥?!” 他静默了片刻,同意了我所说的话,片刻后又问:“你当日为了段慕靑去闯藏经阁?” 咦?他怎么知道?! “是又怎么了?可惜被公子月逮个正着!” “白痴!”他冷骂,我在心里靠回! “可有想过,段慕靑如此谨慎之人为何会被公子月逮个正着?还有,为何她会冒险前来心月殿要人?明知道要不出来的人,她为何要白走一趟?”他一语点醒了我,我忽然忆起那日的情景,的确,当时我也想不明白为何段慕靑要冒险来心月殿要人,我为何会被公子月抓个正着?原来……一切只是个局,而且是很低劣的局,明显瞧不起我的智商! 【上架后每章都是按3000~4000来发的,不要只看章节要看字数哦!最近雨儿会狂更,收藏满250将更(还差100),每日榜单上的分数超出180加更!举手之劳,支持我一下啦】 147 人质 雨水扫去了夏季的闷热,迎来清凉之秋,我借词说要看园里的蒲公英撑着油伞跟御风在雨中闲逛,其实这是御风的意思,冷剑跟在我们身后,保持一定的距离。 “你的内息很乱,必须找个时间调和。”御风突然发话,我有些莫名奇妙,“最近上火了,总是便秘。” “我是说内息!”他硬是扯开笑颜的脸有些僵硬,“呆会让御医开几副凉茶,别长痔疮了。” 嘿,毕竟是你的身体,待遇截然不同! “听清楚我说的话!别再打岔!”御风眼角的余光瞟过冷剑,正色起来,我忽然明白他让我来看蒲公英的深意,因为下着雨,雨水的滴答声正好浑浊冷剑的听力,方便我跟他的交流。 不得不暗中称佩,他行事果然小心谨慎,不过,咱实在想不通他如此谨慎为何会落得如此下场? “玄派刺客来为的便是试试你的武功与内力,那一剑过后你的身子很虚弱,内息也极为混乱,此事你必须保密,现在你我分体了,我有武功却无内力,你有内力却不懂武功,再加上你不知如何运用内力,很容易逆流真气,轻则重伤,重则走火入魔。” “走……走火?”御风说了半天,最震慑心弦的就是最后那句走火入魔,原来她的身体隐藏着她原来的内力,怪不得我追玄真道长能够箭步如飞,那时还真以为自己超越了刘翔,原来是他的内力所致。 “今夜,一起沐浴,我帮你运调气息,再将你的内力封锁。”他淡淡说着,忽然指向面前的蒲公草,“娘娘,你的蒲公草没了!” 我愣了愣神,眼角的余光扫见冷剑的步近,“冷剑,你的轻功很高吧?”回头朝冷剑投去笑脸,他忽感危险信号逼近,单薄的衣衫内,身子略显僵硬,迟疑了许久才答:“娘娘谬赞,冷剑不才。” “不用谦虚了!”我伸手拍拍他的肩膀,“本宫知道你轻功了得,不如……”目光扫过,御风脸上的表情有片刻的凝固,冷剑带着提防的眼神忽地惊变,我温柔笑道:“这风雨交加,蒲公草满天飞,你帮本宫把在天上的、屋顶上还有地上的都收拾起来,方便往后播种。” “收拾?!”他倒吸了口凉气,语音有些颤抖。 抬眼看向空中散乱的蒲公英,只要风一吹,它的种子便会分散,即便冷剑轻功再高也足以累死他! “这样一来可以保住蒲公英的种子,二来可以让你练练功夫。”我用心良苦的说着。 “现在是雨天……”冷剑说话的同时我分明听见他吱吱的磨牙声,撇过脸不看他额上渐显的青筋,理所当然道:“若不是因为小雨,本宫岂用担心这些种子?” “是!”许久,他从牙缝里憋出了一个字,撑着油伞飞身跃向空中,油伞顶着风的引力大大减少了冷剑的敏捷度,他索性扔掉手中的油伞,在空中抓蒲公英。 我满意笑开,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你家主子舍得把你交给我折磨,咱还会心软不成?! “有你的。”御风低低说道,不冷不热的口气略带赞许,他似是已猜到我要的效果,这是我们第一次如此有默契。 雨水溅湿了衣裳,如御风所说我们躲进浴池梳洗,他帮我运功调息,他说若不是他肉身里保留了御风的内力,那日恐怕救不了我,想起那日的情景我大骂他没用,不过话说回来,这么个小正太武功即便再高力气也不及大人,若不是他懂得用毒,那日的黑衣人岂会这般容易解决? 我穿着内衣泡在温水里,御风从我手心推进内力帮我调息,一股暖暖的气流顺着心脉流畅,血液冲刺下我的身子慢慢舒适过来,突然感觉全身充满力量。 “待见到月白,他自会叫你调节内息。”他用异族话跟我交谈,语气虽淡却隐着恨意,我的八卦细胞又开始泛滥,“你好像很不喜欢小白?” 他不语,杀气瞬间把我包围,我立马刹住了话,不作声,虽说御风现在的内力大不如前却懂武功,硬拼我肯定不及他! “乾天健,坤地顺,震雷动,巽风入,坎水陷,离火丽,艮山止,兑泽悦……”他低低念道,是易经,“你怎么知道这些?”我转身,目光对上他无波的眼眸,他白了我一眼,“说你白痴还不承认!”话毕,他有些失言的抿住了嘴。 “是不是有时候控制不了御风的身体?”我无瑕其他,这号“白痴”怎么都不像是阿史那说出来的话,但每次他脱口而出后便是震惊。 御风点点头,“毕竟,是他的身体。” 原来……就像我有时候会做些很奇怪得梦,还有一些莫名的记忆,原来这是身子主人本能的反应。 “你还没说,那才那些是什么?” “你记得这个,竟然不知道是什么?”我直视他,忽地想起那日其其格误闯卦图之事:“额格其,我很怕,很怕!” “知道怕,为何要贪玩?” 那日的气氛明显不对,而围绕在其其格与秋月白身旁的敌意并不是我的错觉,难道……我震惊不已,御风则是冷笑:“你终于明白了?” “你竟然利用其其格?!”我咬字而问,心中怒火喷勃,“你可知道那日有多危险?她才多大的孩子,你还有没有人性?!”我的情绪很是激动,他却是置若罔闻的态度,我气急,动手打他,他借力将我推到浴池的另一边,我连退几步,喉咙呛水,当挣扎起身时却见睡眠幻出几个字:仲秋月,豫州失守,四国交战,烽火再起…… “是不是这样?”御风冰冷的眼里划过一丝欣喜,我看着他觉得有些胆寒,他竟然想灭大华! 我发狂般捶打着水面,想打破水面上的字迹,“你处心积虑到底为何?!” “我要夺回一切,包括其其格!”他脸色一变,涨红的小脸泛着青白。 “其其格?”我冷笑,眼中满满的鄙夷,“你认为段文常是虚的?你要安插其其格在段府,她就在段府,你想让他走他就走?!” “她是被抓进去的!”他怒了,低吼的嗓音里略带悲凉,我整个人犹如被定格了,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接下去。 “她是段家的人质。”他轻描淡写的带过,之后陷入沉寂。 阿史那是皇子妃,她的女儿怎么可能是人质?如果其其格真是段文常跟阿史那的女儿,他怎会舍得拿她为人质?再说,阿史那如此痛恨段文常碰她的身体,即便是有了也不会生的,这是我的猜想,我忽然觉得段文常的话有问题,至于是什么问题,暂时还想不通。 知道了御风的心思后,我有点不能接受,虽说我对这地方没什么好感,当知道豫州要陷入困境,心中很不是滋味,我下命令要御风、冷剑不准近我的三丈之内,自己在园中对着蒲公英发呆。 冷剑偶尔转过脸来看看我,每次目光交视他都有些木讷,我没心情理他太多,继续对着蒲公英发呆。 忽然,一阵冷风刮来,周围荡起了尘埃,浑浊了所有人的视线,我听到御风跟冷剑在喊我,但是另一个声音为我接下了话,“半个时辰后,我会将他带回。”是那熟悉而清雅之声。 “小白……”我安心的倚在他宽大的怀中,随他带着我翻墙而出。 秋月白带着我穿过花林,来到一片竹林中。 风拂过,透心的清凉,这里很幽静,竹叶的唦响伴着时有时无的虫鸣给人惬意舒适之感,我看着眼前的一切如同进入了仙境,阳光透过密叶洒落于地面,是那种令人温暖的感觉,竹屋内升起淡淡轻烟,还有那用竹子所做的椅凳,华丽的装潢,却有着简朴的美,这里给我一种绝尘之感。 “喜欢此处吗?”清幽幽的声音打断了闭目呼吸的我,我笑回:“喜欢又有何用?” “待离开豫州,我可以送一个给你。”秋月白认真说着,并不像玩笑话,我激喜的举起手掌,“击掌为约!” 啪啪啪,击掌声的回音在林中回荡。 “蔓儿可好?”秋月白忽然问,淡淡的光辉在他那微微侧过的脸划下忧愁的弧度,从他的肌肤里透出荧光来,皮肤很好,我打量着他心生嫉妒。 “我很好,小白好吗?还有其其格她好吗?还有……”每当想起段夜凌我便会想起玉石俱焚,还有他吐着血沫的模样,我叹了口气,心如同吃了黄连般苦涩不堪。 “过几日你便可以看见他……”他转过身,唇边勾起浅淡的笑,雾蒙蒙的眼眸却略带失落,一片竹叶从我们之间缓缓飘落,他接住了飘降的竹叶,指尖划过叶面,最后将它放在唇边竟然吹出了悦耳的旋律来。 是那首曲子,那首带着悲伤的曲子,我的手搭上了他的肩膀,“又何必刻意去掩饰心中的苦呢?”秋月白,这个唇边总挂着温雅笑意的男子,以前我以为他是为了掩饰情绪才这样,后来,我才知道他心中越苦,唇边的笑越浓,眉宇间的霜意则越重。 “蔓儿……”他忽然转身,抱住了我,我木讷,小白怎么也染上风流病了?! 【多收藏,多订阅,达标,加章】 148 流言 “你不是心月,你是蔓儿。”在耳畔的呢喃让我猛然一颤,他怎么知道我不是心月?那个,御风还说是他动用了邪术以至我们灵魂交乱……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装蒜好了,这是最好的逃避方法。 “心月对五行八卦的认知尚浅。”小白平静的说着,抱着我的身子有些颤抖,“你眼里没有怨,你甘愿平凡,你没有霸气,你没有她的才智……” 很好,意思是姐姐我很小白!我越听越来火,挣扎着推开他,“我没用,我没用好了吧!” “生气了?”废话,你尽泼咱冷水,咱还要高兴不成?!他环着我的手微微加紧,“周易不仅可以预知未来,也可以改变命运,待豫州事情过后我带蔓儿回荆州。” 我木讷,没有回话。 “可以带上夜凌,让唐先生为他治疗。”这下我真受惊了,难不成小白研究五行导致走火入魔,烧坏了脑子?或者他把对心月的感情嫁接到我的身上? “你跟心月是什么关系?”此话一出,小白的身子瞬时僵硬,他放开我,叹了口气。 半个时辰后,小白将我送回了心月殿,我的心再也无法平静,御风总问我小白说了什么,我突然觉得御风很可怜,小白也很可怜。 小白儿时曾被寄养于突厥两年,他跟心月第一次见面是四岁,我身上的纹身是小白亲手纹上去的,纹身正好在腰间,可见那个时候心月已将她的心交给了小白,以西突厥的习俗当少女将身子呈现在一个男子面前,也就代表着她选了那人为丈夫,而小白却是不能娶妻的那个,因此心月嫁过来大华,小白入了玄真道人的门下。 十二年前,乌古斯夫妇起内战,将突厥一分为二,现在西突厥是女皇阿史那氏,东突厥则是乌古斯氏,心月是高官之女,心月他爹是阿史那手下重臣,嫁过来是政治联姻,也就是心月只是阿史那放于大华的一颗棋子,她嫁过来后便开始在大华安插内线,培养自己的势力,可惜,他的对手是玄,一个十六岁的年龄拥有四十岁的城府的少年,也可惜,她的心腹是吉雅,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女人,她可以出卖自己从一起长大的姐妹,用卑劣的手段来得到她的一切,包括皇子妃的位置,如果没有吉雅,以心月的小心谨慎怎会败得如此田地?吉雅的野心注定了这场政治联姻要分裂。 次日,公子月向皇帝汇报找回我的消息,我的身份还是皇子妃,可以与吉雅平起平坐,可惜咱不稀罕,连心月都斗不过的人何况是我? 如小白所说,三日后我果然见到了段夜凌,是在迎接东瀛王子的宴席上,不仅见到了小屁孩,我还见到了安云霄。 我跟吉雅坐在公子月的左右,小屁孩跟安云霄则坐于我们的对台,左桌是段家,右桌则是安家,段文常紧锁着我的目光怒火喷勃,他肯定想不到被自己的女儿摆了一道,这口气叫他如何咽下? 段慕靑让我进宫的真正目的是让我回到六皇子的身边,这样一来可以跟她联手里应外合,亦为她娘亲除去了心腹大患,我成了皇子妃,段夫人在段家的地位自然就稳固了。 今日是我第一次见皇帝、皇后,这两夫妻是明显的反差,皇帝整天笑嘻嘻,对人还算谦和,但却毫无主见,说话有时候还很没脑,他所做的决定都会顾及皇后的脸色,如外界所传他这个皇帝已是名存实亡,反之,皇后很有气势,她身上有种帝王之威,是那种即便是笑看你,你也不敢直视她的威慑力。 今日设宴为的是招呼东瀛来使,宫中御厨在在露天的淳和苑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做膳食,为的是给东瀛来者欣赏一下大华的厨艺,据说,三年前东瀛派来使到大华,而那次东瀛厨师送来的食物是寿司,两边厨师比拼膳食与速度,最后东瀛的寿司以速度赢得大华,今日,正是大华争回颜面的好机会,所有御厨都是精心挑选出来的,筹备的三年为的便是今日。 “今日的比试题目是鱼!”台上有人在宣布比试项目,大华这边开始送配料上台。 我坐在桌上发呆似的看着段夜凌,比起台上那无聊的比试段夜凌好看多了,其实,人格分裂后的段夜凌比原来的小屁孩多了几分内敛,几分沉稳,这是小屁孩身上看不到的,不过他眼中的冰冷却叫我胆寒。 “皇上,我们王子说为了公平起见,双方各做两份菜,也就是说我们不仅要做自己备用的材料,还要做对方准备的材料。”那翻译解说道。 我看向翻译身后的东瀛王子,清俊的容颜,优雅而贵气,诱人的灰瞳神秘而多情,如温玉般的唇总是挂着淡淡的笑容……怎么这么像?我的目光唰的一下扫向安云霄,对,东瀛王子的容貌跟安云霄却是相似,但更像的是他们的神韵。 倒吸了口凉气,云大哥你怎么长得像小日本啊?难不成他是东瀛王的私生子?! 安云霄发觉我怪异的目光也朝我看来,他只是笑笑,很淡然的笑容,打消了我认为他跟东瀛网有关系的想法。 东瀛的厨师抬着一条鱼走过打断了我跟安云霄的对视,鱼体长扁侧,体型大,口大牙尖锐,样子凶狠,体呈银灰色,背小圆鳞,两侧线平行,这鱼好眼熟! “这是大马哈鱼,我们各切一半,各自烹调。”那厨子道,口音跟外国人讲中国话似的,尽是怪腔,“大马哈鱼肉坚实,有弹性,呈淡红色,味鲜美,腥味小,蛋白质含量很高,是鱼肉中的佳品,做出来的膳食定是人间极品。” “三文鱼?”对,是三文鱼,我吃过却没有看过未成品的,但我知道大马哈鱼就是三文鱼,小日本还真奸诈,大华的厨师是第一次接触三文鱼怎么可能做得好?! “这……这鱼连见都没见过,臣惶恐……”御厨看了那大马哈鱼许久,得出来这么一句话。 “若是不能胜任,你可以准备养老归家了。”接话的是皇后,她脸上带笑,温柔得紧,眸光淡淡扫过,那厨子全身僵硬。 “恩!”皇后说的对,“若不能胜任,马上收拾包袱。”皇帝也道,我今日才发觉这皇帝真的……皇后所说的养老跟他所说的养老根本不是一个意思。 “皇上,臣认为有人可以胜任。”赵政起身作了个揖。 “哦?”众人疑惑,场面骤然肃静,段文常的脸色明显一僵,只听赵可政补充道:“凌世子可以胜其任。” 段夜凌?!我心中一紧,赵可政这老东西又想玩啥把戏?! “国舅爷真爱开玩笑,夜凌的厨艺岂能与宫中御厨想比?”段慕靑淡笑接话。 “太子妃此言差矣,凌世子的厨艺六皇妃最清楚,不信你大可问她。”赵可政把那顶帽子往我头上套,段慕靑脸色骤变,段夜凌朝我看来的目光更是淡冷,我欲想站起身作解释却被玄紧拽着,还有身后的御风,他正按压着我肩膀上。 “既是如此,夜凌,这大马哈鱼由你来做。”皇帝一句话满堂即静。 段夜凌在侍卫的带领下披上围裙,我眉头紧蹙,赵可政的心思很明显,他想扯段家下水。 台的中央隔了屏障,双方看不见对方的做法,我所做的方向正好清楚可见段夜凌的烹饪。 段夜凌将鱼抛开,切片后开始腌制,另外还备了调料,我看得两眼发晕,孩子你不是准备爆炒三文鱼吧?!刀法娴熟,切得很薄,但若是这样放下去爆炒,只能面对输的事实。 “慢着!”我何止了欲想加入调料的段夜凌,引来了全场惊诧的目光,六皇子冷冷的看了我一眼,眼底有怒意,我甩开他紧抓着我的手,不紧不慢的走上台,朝皇帝皇后行了个礼,“儿臣有一法,可以让这大马哈鱼更好吃。” “哦?月儿请说。”皇后看了看我再看看段夜凌,眼中隐着暧昧之色,我有些心虚的垂下眼,难不成她清楚我跟段夜凌之间的事?“皇后静待,臣妾要与凌世子商量一事。”未等皇后允许,我便转身朝段夜凌迈去,他木讷的看着我,显然我的举动出乎他的意料,潋滟的紫瞳深深的看着我,眼神复杂。 我凑近他,跟他耳语几句,便退到一旁静候。 三文鱼最快的做法,就是生吃,而且生吃较为爽口,想必东瀛厨子也会用这种方法,我唯一的胜算就是在调料里加点儿东西。 片刻后,御厨依段夜凌的吩咐抬来一盘冰块,段夜凌将三文鱼的切片,他的刀法非常利落,速度极快,以致我有种错觉,这小子是学烹饪的,我夹起切好的三文鱼片铺在冰块上,鱼片色泽莹润,薄薄的略带透明。 “这……”台下有人窃窃私语起来,对于不用蒸煮的鱼肉估计没有人敢吃。 我从旁边的酌料里倒出了酱油,“请东瀛王子赐芥末。” 东瀛王子闻言笑颜僵凝,片刻后才吩咐厨子送芥末上来。 NND!分明听得懂话语,却装什么都听不懂要叫翻译! 如我所想,东瀛的厨子也选择了生吃,两碟鱼片端上桌,竟然是一摸一样的做法,切片,冰冻,不同的是我们在芥末里加进酱油,而他们没有。 “皇子妃竟要皇上吃生鱼?皇上身子不适怎能吃生食?!”赵可政按捺不住,话语中有怒,怒的不是生食而是我帮段夜凌解围,又坏了他的好事!他三番四次想除段家,现在段慕靑成了太子妃,段家对他的威胁便更大,不除段家,他怎能安心? “国舅爷此言差矣,这鱼肉有百利而无一害的,它含有丰富的不饱和脂肪酸,能有效提升高密度脂蛋白胆固醇、降低血脂和低密度脂蛋白胆固醇,防治心血管疾病,亦能增强脑功能、防治老年痴呆,辅助治疗和预防帕金森症、脑中风、视力减退等等。”一番介绍后,我夹了块鱼肉放进嘴里,入口即溶,极品! “臣妾试毒完毕,皇上、皇后可安心食用。”见我说试毒,东瀛王子的脸色有些僵白,显然,咱的话激怒了他,而另一道的目光来自安云霄,他对这“试毒”之说也感到不快,我转身朝他眨了眨眼睛,“安大人也试试?” 御厨把鱼片呈上,皇帝、皇后尝了一口,眼中射出了异样光彩,群臣随之跟着品尝,纷纷赞叹,东瀛人吃鱼片只加芥末,而我们的调味中加了酱油,这样不仅让调味更加爽口,也大大减少了芥末的冲味,东瀛王子随之试食,意外的惊喜从他眼中射出,但怒意则更深浓。 “皇子妃不愧见多识广,小王心服。”未等裁判吱声,东瀛王子便站起朝我走来,“不过,为何皇子妃能与凌世子如此有默契?这让人匪夷所思……”他话中有话,我突然觉得今日段夜凌上台不仅是赵可政的意思,也是东瀛王想要的,“小王听说皇子妃与凌世子是深交,不知这感情到了怎样的地步?” 深交?我心中抽痛,是啊,岂止深交?还差点成了夫妻。 “本世子只与皇子妃见过数面,何来深交一说?”段夜凌答得果断,理直气壮的模样仿佛真的已经忘了我们之间的一切,我感到莫名的委屈,不回话便走回自己的座位。 “爱妃心中只有我,何需再结深交?”公子月的手搭上我的肩膀,同时在我的面颊上印下一吻,“这人云亦云的趣好不像小王子的作风啊!” “小王误会了,不过皇子妃方才的举动实在……”东瀛王话说一半,敛住了口,而满堂人的脸色已变得怪异,那带着猜疑的眼神仿佛对我跟段夜凌的关系有着莫大的兴趣。 “所谓无风不起浪,若真无此事岂会流言纷纷?”赵可政冷笑,“整个豫州谁不知皇子妃您贪恋凌世子?” 流言纷纷?我进宫的这些日子到底宫外发生了何事?! 149 秘诀 “哦?”公子月环着我腰间的手猛然加紧了力气,我吃疼的瞪了他一眼,他却是一脸极具亲和力的温柔笑意,“此事涉及本皇子爱妃的名声,国舅爷你今日得把话说清楚。”他如玻璃般剔透的眼眸温柔的凝视我,眼里满满的信任,我有些感激他为我解围,即便他是为了自己的名声,这次是我给他惹麻烦了。 “臣听说府上那叫桃花的女人跟皇子妃长得极像,赵可政的目光在我身上巡视,段夜凌却是一脸看好戏的模样,这就是我想着的小屁孩吗?他还是那个在我身边保护我的人吗?我的心酸得如吃了未熟的柠檬,又酸又苦,“而且……” “国舅爷,本宫也听说国舅爷想某朝篡位,不知国舅爷有何感想?”我打断了赵可政的话,他愕然的脸上泛着青白,“亏你堂堂国舅爷,做事说法如此不讲分寸,本宫堂堂皇子妃岂用贪恋世子妃之名?你竟然拿本宫跟段府的一个家婢相比,此乃大不敬,本宫与六皇子的婚事乃是皇上跟阿史那女皇所赐婚,你如此大不敬,置皇上于何地?又置六皇子于何地?!”我指着赵可政理直气壮道,赵可政当下被堵得哑口无言,全场愕然,段夜凌眼底闪过失落,很快,却是显而易见。 “国舅爷你这话说得太离谱了!朕亲选的皇媳岂容你诬蔑?!”皇帝拂袖而起,红着脸低喝,这一刻,他脸上闪烁着帝王的威严,我向他暗自竖起了大拇指。 “国舅爷,你这话太离谱了!”皇后也看不下去开口了,赵可政脸色沉黑,却想不出任何辩驳的话来。 “国舅爷,本皇子敬你是长辈,没想到国舅爷如此轻率,人云亦云,如此一来还如何指望你辅助父皇成我大业?”公子月很会选时间,我的话刚好为他带来好机会,参赵可政的机会,我一番言辞后转身对上公子月那浓墨般的眼眸,他眼底闪过欣赏的笑意,我不禁一阵哆嗦,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臣不敢!”赵可政立即从座上起身,走到堂前向皇帝皇后行礼,我冷眼观看,吃着面前的三文鱼片欣赏着他的神色变化。 一道厉芒直射而来,我抬眼对上吉雅阴寒的目光,她蓝眸锁着我,眼中有恨、有不屑还有嫉妒,我挑眉,用同样的眼神回应她,也许是阿史那心月的本身反应,也许是看不过吉雅的阴险狠毒,我对这个女人没有好感,眼波交流间,敌意在我俩的四周散开。 “小王听说皇子妃博学多才,不知今日可否见识见识?”东瀛王子风度翩翩,姿态优雅。 你NND又扯我下水?!刚放进口里的三文鱼因芥末沾的太多而无比冲鼻,我生咽吞下,眼里被冲起了雾气,御风在身后为我拍着背,不用看都可以猜到他此刻那恨得牙痒痒的表情。 “皇子妃你可好?”东瀛王子玩味的看着我失态的模样,关切问。 我猛灌了几口茶,“好,当然好了!” “那小王可口领教领教皇子妃的才学?”东瀛“贵宾”依然紧咬着我不放,我看着他琥珀色的眼瞳及那一身锦缎暗黄色花袍,真是天生丽质,跟咱家原来养的贵妇狗倒是天生一对。 “难得皇上设宴,王子若真对大华文学有兴趣,改日咱们可以花下……对吟!”闷,差点把谈情两字说出来了! “姐姐,东瀛王子如此来兴,不如我们把酒助兴如何?”如银铃般的声音在身边响起,接话之人是吉雅,我滴妈,又一个敌人出现! “也好,小王子如此兴致,且待月儿为你抛砖引玉。”皇后慵懒的嗓音传来,擦!原来咱就是那块砖! “这样吧!为了不妨碍宴席的进行,我们来点小娱乐如何?”我应声上前,赶快结束东瀛贵宾的无聊把戏,咱可以继续吃三文鱼,那是我最爱的食物啊! “既是如此,我们来猜谜?”东瀛贵宾倒是爽快,一口应下,“小王原听过一个谜,觉得很有趣,今日拿出来跟皇子妃分享……” “说吧说吧!”废话真多,咱家的“贵妇”比他文静得多! “九十九颗菜,请皇子妃打一菜名”东瀛贵宾出题。 “九十九颗菜?”满堂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开始冥思苦想起来。 公子月跟御风好像已经知道了答案,直看着我,将我的目光带向杂菜前,我白了他们一记,一大堆菜,难不成要我一样样说出来?逐一扫了那边的蔬菜一眼,忽然了悟,淡笑回话:“是小白菜!差一个就到“百菜”,所以是“小”,就像1900多块钱的时候,人们都说是“小两千”。” 诸人点点头,皆认为解释得理。 “这样吧!我们一局定胜负,现在轮到我问题了,如果东瀛王子你答不出来,就作罢,答出来了我们继续。”不想在宴席浪费太多表情,咱还是早早吃完,准备闪人! “皇子妃口气不小?”东瀛贵宾挑眉,明显的不服气。 “彼此彼此!”论口气咱不及你,大蒜味好重! “开题!”他朝我做了个请的手势。 “三个金叫鑫,三个水叫淼,三个人叫众,请问东瀛王子三个鬼应该叫什么?”我一本正经道,敢让出题肯定才学不凡,咱不跟你比才要更你比IQ! 我的话声刚落,有人冥思,有人窃笑,接着出传来纷纷议论声。 “三个鬼是字吗?” “莫不是三鬼还有玄机?” “也许这不是大华文字……” 东瀛王子蹙眉沉思,续而自言自语着,“三个鬼……大华还有此等文字?”我眼角的余光扫向不远处的安云霄,一扫而过,但却让我捕捉到了。 “怎么?安大人的脸上写着谜底的答案?”我笑道,目光看向安云霄,他神情自若,并没有任何异样。 “皇子妃真会开玩笑,安大人的目光是向着皇子妃您,不是向着我。”东瀛王子此话一出,安太师忙接话,“安儿这看的是凌雪小姐,东瀛王子可别会错意了!” 上官凌雪?转身,目光对上她漂亮的容颜,果然,是那个会讲异族话的上官凌雪,她就是其其格华语的先生。 上官凌雪漂亮的眸子里映的正是安云霄的面容,那略带痴迷,略带微笑的模样毫无掩饰,摆明就想让大家知道她是安云霄的粉丝,安云霄唇边一勾,回她一个迷死人的笑,群人随即会意,空气里瞬间蔓延着暧昧的味道。 原来,两个人有那个……我暗叹安云霄有眼光! “东瀛王子可有想出答案?”收回目光,继续谜语的话题。 “据小王所知大华并没有这个字。”不会就不会,还给自己搬了那么华丽的理由!我鄙夷的扫了他一眼,幽雅笑道:“大华文学广博,岂是东瀛王子你能学得来的?” “小王自认精通大华文学,皇子妃大可问在座的文官学士们可在三年前输给了我这个外来人?”东瀛王唇角勾起冷笑,目光扫向公子旭与那边几位生面孔的学士。 自己国家的文化竟然输给了外人?诸人陷入了漫长的回忆,不仅暗自皱眉。 “我们大华有句话,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知东瀛王子可懂其中意思?”我的爱国心瞬间沸腾,“本宫低估了东瀛王子的才学才会提出这般简易的题,实在是……”我啧啧摇头,言中之意:这般简单的题若是你还答不出来,真是高估你了! 东瀛王子唇角的笑随之一僵,俊容沉黑,冥思苦想了许久却始终得不出答案,啧啧,贵宾IQ过低,没办法! “月儿,你出的题实在过于简单,也难怪东瀛王子答不上来,开题吧!”皇后开口说话,这一唱一和的跟我倒很有默契。 东瀛王子闻言整张脸都泛起了涨红,耳边青筋暴显,我笑看他,双手一拱,“答案就是:叫救命!” “叫救命?胡来,说的是猜谜,你这算什么猜谜?!”他袖袍拂起,漆黑的脸挂着满满的不服。 “怎么不是猜谜?本宫可没有说是猜字谜,若是王子里见了鬼难道不喊救命?”一席话毕,诸人哄堂而笑。 “你为何误导小王说是很简单的问题?”死鸭子嘴硬啊! “叫救命,这三个字不算简单,难不成说很难?这几个字可是连三岁孩子都会写的,莫是东瀛王子认为它很难?”我笑得春光灿烂,东瀛王子被堵得无话可说,只有黑着脸回到他的座位上,我朝皇上、皇后一拱手,也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爱妃越来越有趣了!”公子月凑到我的耳边,笑而带冷的声音仿佛想要提醒我什么。 “娘娘还是回心月殿吧!这身子刚好不适合过于操劳。”身后的御风开口,我同意他的话,欲想上前向皇帝皇后请别,却被公子月搭住了肩膀,“我送爱妃回去。”他绝艳的脸上带着亲切的笑,如春风般的笑颜几近入心,我捂了捂额头,又来了! 向皇帝皇后请别后,公子月送我回到心月殿,临走时我险些被吉雅那嫉而生恨的目光杀死,擦!公子月这个蓝颜祸水! “咳咳咳……”刚到门口便听到冷剑的咳嗽声,冷剑自那次大雨拾种子后便病了,当夜发高烧,之后因受了风寒在床上躺了两天,我对冷剑深感同情,他的主子不仅要他背黑锅,还不让请病假,哎! “冷剑身子抱恙还请爱妃手下留情。”公子月客气的话中略有怒意,我自是得意,明理的点点头,“小心肝这说的是啥话,你的人我能不留情么?反而是你这主子,不体贴下属,他抱恙在身你还不让他休息。”我们愈渐走近,我朝冷剑投去亲和笑脸,冷剑冷不防打了个冷战,我突然觉得他很可爱! “跟爱妃的安危想必,冷剑的身子又算什么?”公子月手中力道稍加重,我腰间有些生疼,“冷剑若再不争气,本皇子只有把此重任交给御风了。”说到后面,他有些咬牙切齿了。 话毕,身边的御风脸色一僵,抬头给了我一个纯真的笑,这个笑是个警告,我挑起一边眉,捏了捏御风略带婴儿肥的腮边,“御风真是越来越好看了!木嘛!”印下一个章,将他的脸推开,面向公子月,“小心肝,我的就是你的,御风嘛,你要随便拿。”能甩掉御风这个监视器何乐而不为?! “我们娘娘真是贤良淑德……”御风笑得比哭还要难看,拉着我的手不断使劲,我反手扣住了他,微微加力,他无法动弹。 “那是……不然,玄怎么对我念念不忘?”我朝公子月掐媚娇笑,公子月满脸黑线在风中石化。 呀,咱越来越无赖了!不过,对付非常人要用非常手段! 东瀛王子来大华住三天,这三天公子月无暇理我,水儿被冷剑的风寒所感染,我用怕遭感染的借口将冷剑个水儿隔离,哈哈,皇家贵族的命就是不一样,我现在可是千金之躯! 公子月给的兵权书实在难搞,我用了很多方法都不用,连最宝贵的血都用上了,我趁御风不注意时藏了点黄金跟翡翠玉石,以备随时跑路! “你到底要多长时间?!”茅房外的御风开始不耐烦了,我细细观看着手中的兵权书,一边悠哉悠哉的解决着三急事件,“就快了,最近上火嘛!”让你老跟着我,喜欢守茅房?成全你! “你再不快,我就进去了!”御风出言威胁,真怀疑这家伙到底还是不是女孩! “可以啊!不过,若是吓着了我,我掉坑里去了,可臭了!”我乐得偷笑,继续翻转着手中的兵权书冥思苦想。 “你……无赖!”我听到他跺脚的声音。 “哗啦”,我笑得双肩乱颤,手一滑兵权书掉进坑里了,伸手欲去拿只见干净的纸张上现出了几排字:得凤鸾令,得管五旗。 我眨巴了下眼,再次看向坑里的兵权书,的确是字,真的现字了,原来秘诀是沾米田共! 【女主现在开始慢慢强大起来,因为原来的身份没有出头的机会嘛!雨儿不会让她继续软弱的,250收藏还差70,亲亲加油哦!】 150 乱 兵权书在我的几次冲洗下终于清楚了异味,上面画有一个玉石图样,是龙凤呈祥图,细看玉石上的图纹很熟悉,我掏出小白给我的玉佩,是一模一样的图纹!难道……这便是传说中的凤鸾令?小白竟把如此重要之物交给我?还是他想借我的手让我把凤鸾交给另一个人,这个人是新月还是公子月? 收起凤鸾令跟兵权书回到大堂,公子月已在堂中候着,见我走来他微微一笑,“爱妃去何处了?” 方才为了跟御风交流命令甩开了冷剑,想不到他立马便上门找出质问我来了! “去做神圣的事。”我挑眉朝他嘿嘿一笑,“小心肝不用陪东瀛贵宾了?” “由他人陪同,本皇子是特意过来看爱妃的。”无波的黑瞳扫向我背在身后的手,我淡然走近他的身旁,随手拈起一块糕点喂到他嘴里,“这是我吩咐水儿做的。” “为何有股奇怪的味道?”公子月浓眉微蹙,认真嗅闻着我身上的味道,“你方才去何处?” “诶?闻出来了?”赶紧擦擦手,“我刚刚蹲茅房去了,恩,好像忘记洗手了。” “噗……”公子月喷了,喷了一桌子的糕点,面带怒色的瞪着我,我回他一个深感同情的眼神,他忽地抓起我的手,“你到底是何人?!” 面向门外的御风身子微僵,只听公子月低喝:“出去!” “好疼……放手了!”我挣扎着,脸上是委屈,心里着急得不行,记得御风说过,被发现了会死得更早…… 他不理我的挣扎,脸上的寒霜一扫原有的亲和笑意,将我扣在身前,目光在我的鬓边巡视,“你没有戴面具?” 原来是怀疑我戴面具,我睨了公子月一眼,挣扎中一股浓厚的力量从身体迸发,瞬间脱离了他的魔爪,袖中的兵权书随之掉出,我跟他同时去抢那掉在地上的兵权书,双方的手同时扣在兵权书的两端。 “你比心月更会演戏。”似是赞许的目光中透着鄙夷,我突然觉得体内热气沸腾,那无形的气体一波接一波的冲击着我的胸口,一时间心口烦乱疼痛加剧,我放开紧握着的兵权书,一口血从内脏冲出,血染红了兵权书。 “你的真气很乱?”他的手握上了我的手腕,脸色随之大变,“你怎会中了玉石俱焚?” 我吐着血沫,那在胸口冲击不断的疼痛叫我无法吱声,御风破门而入,为我封住了穴位后帮我推气运功,我疲劳的闭上双眼,渐渐失去了知觉。 这一觉睡了两天,体内的真气经过御风的调息后,得到了缓解,睁眼醒来发现已是十二,离预计中的十五还有三日,我“昂首挺胸”的日子终于过去了,恢复了自由活动同时也为自己做了准备,随时等待着小白来接我出宫,但御风说我体内的毒性在迅速蔓延,若在毒性延至心肺还不能服下解药就会死,我怕死,但御风更怕,若我死了,他便要在御风的身体里呆一辈子,近期内他忙着我找解药。 天气终于晴了,我托着腮边吃着糕点在院子里欣赏冷剑装“木头人”。 “不好了,不好了!”水儿慌张冲过来,小脸此时已是呈白色。 “怎么了?大惊小怪!”我不以为然的瞥了她一眼,换了个坐姿。 “边疆告急,南诏起兵,皇上要命凌世子带兵出征!” “啪啦”手中的糕点落在台上,小屁孩要带兵出征?! “先帝曾说过,南诏与大华若是开战必大乱,少则三年平乱,多则十年恐往后会战火不断。”水儿说得很明白,段夜凌出战将会短期回不来,若不在他离开豫州之前拿到解药我的性命便会有危险。 “此事你听谁说的?” “凌世子刚刚进宫领旨,明日便要出发。” “明日?”我撇下一脸无措的水儿冲出心月殿,快跑间体内那股热气再现,渐渐的觉得身子轻了,步伐快了,更不可思议的是还会学着冷剑临空踏步。 往下望,那整齐走着的一队人,带头之人是段夜凌,我跃下身,拦住他的去路,他双手紧握圣旨,神色凝重。 “我有话跟你说!”我瞟了他身后的禁卫军一眼,他们通通躬身退下。 “皇子妃有何贵干?”段夜凌冷眼向我,紫瞳里泛着嘲笑,“堂堂皇子妃为何屈尊降贵来找臣?” 呀,这小子话里带酸啊?!我忍不住又想起了他以前那无邪的笑脸,“你何时出发?何时归来?” “这不是皇子妃该问的事。”他侧过脸,避开我的目光。 “我要解药!”我朝他伸出了手,这小子何时才会恢复原来的模样,现在的段夜凌实在不可爱! “可以,只要你求我!”潋滟紫瞳斜向我,射出来的光芒让人胆寒,他眼中的冷不逊于公子月,似有似无的凄绝已更胜他几分。 我无言以对,只听他又道:“我等你!” 仲秋十三,段夜凌领兵十万驻守荆州,仲秋十五,边疆告急,荆州失守,皇帝一怒之下当堂吐血,性命垂危,皇后下令削掉段文常的爵位,收回的段家军暂由六皇子管辖。 我在院中急得坐立不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即便段夜凌大败,荆州失守也不会导致如此严重的后果,其其格还在段府,到底发生了何事?! “娘娘,不好了不好了!”寂静的院子里荡起了水儿的叫喊声。 “如何?”从她的脸色便可得知事态有多严重。 “荆州失守的罪魁祸首便是凌世子……” “什么?!”我惊叫,再也无法保持淡定,“他为什么要带兵攻打荆州?!” “芷儿不知道,水儿只知道皇上大怒,皇后要抄了段家,若不是六皇子极力保下段家,恐怕段家要面临满门抄斩之罪。” “满门?”我连连退步,这是何等重罪,段夜凌犯错为何要整个段家受牵连?公子月,我要找公子月问个清楚! “娘娘,御风吩咐过娘娘不得擅自离开心月殿的……”我跃上心月殿的墙头,身后传来水儿上气不接下气的叫喊声,“娘娘……等等我,等等我……” 跃下墙时有人拦住了我的去路,正是公子月,“爱妃想我了?”俊美的面容挂着如春风般的笑容。 “段夜凌为何会攻打荆州?段家怎么了?其其格怎样了?还有小白……他们都怎样了?”我拽着公子月的衣襟追问,他只是淡笑,带着笑意的眼眸骤然冷却,“怎么?想去当你的南诏王王妃?” “什么王妃?什么南诏王?”我松开了手却被公子月紧拽着手腕,“你不是喜欢南诏小王爷——紫玥公子吗?” “什么紫玥公子?什么南诏王……”我喃喃念着,难怪段文常要被削爵,难怪荆州轻易失守…… “怎么?不能接受吗?那个终日只知道舞刀弄枪的凌世子,竟是南诏王四个儿子中最有心机,最心狠手辣的紫玥王爷,他不是你心目中的小屁孩,失望吗?!”公子月嘲讽的笑容越来越刺眼,“你陪他去过南诏,竟不知他用何手法与南诏那边联系?” 我陷入了漫长回忆中,怪不得段夜凌会南诏话,怪不得当初段夜凌要选择去南诏,怪不得茶棚会出现的那两个比武的南诏人,他们的目的不是比武而是互传信息,还有采花贼事件,南诏王为了帮段夜凌压惊宴请段夜凌,难道这都只是个借口……这一切都是段夜凌所安排的?若是如此,我一直都被骗,那小子一直瞒着我! “段家如何了?其其格如何了?还有小白,你跟我说他们都怎样了?”我撇开段夜凌的事不说,一个劲的追问段家的事。 他看着我,手轻轻拂过我的秀发,目光划过一丝爱怜,“皇嫂今日会回娘家,我准你随皇嫂去看看。” “谢谢!”我心中感激,却只能说出这么两个字来。 下午,我跟段慕靑车回到段府,昔日风风光光的段府此时正是各自逃亡的迹象,下人们纷纷收拾包袱离开,还有那排成长龙找段夫人结账的人群,我心生悲伤,绕过路去后房找其其格。 房中不见其其格的人影,正见两个家婢在其其格的房间内搜索着值钱物品,见进门的是我,手中的包袱哗啦落地,洒在地面上的竟是其其格跟段慕靑的头饰与衣服。 “你们好大的胆子,大小姐跟小小姐平时待你们不薄,你们竟然连她们的衣衫服饰都不放过?!” “皇子妃饶命!”两人急急下跪,啜泣道:“段家落难,夫人生意上的资金被朝廷冻结,连会长之位也被安公子取而代之,若我们不拿走这些服饰就会拿不回几个月的工钱……” “段夫人的资金被朝廷冻结……”我有些不敢相信所听到的一切,想不到只是几日,段家竟落得如此田地,一切只因段夜凌吗?还是本来便是段夜凌所布的局? 从怀中取出两个银锭各自派发给跪于地面的两人,“把服饰放下,这些算是还你们的工钱。” “谢皇子妃!”两人接下银锭匆匆离去。 若段夜凌是南诏王的紫玥王爷,段文常怎会不知情?怕是段家今日的一切早便是安排之中,段文常放弃自己的爵位与家园到底为的又是什么?我脑中一片混乱,看着段家这落难的局面不禁心酸。 “其其格,其其格……”我在房里喊着其其格的名字,随着房内一路寻找,这丫头到底去了何处?默想中,突然想到一个地方——东厢! 这个时候她还顾着去闯东厢的八卦图,其其格她到底是何许人物?!我加快脚步往东厢腾跃而去,如我所料,那熟悉娇小的身影此时正蹲在卦图中,她正一一点燃着身边的白烛。 “傻丫头,你就心甘情愿被利用吗?”我跃下,抓住她欲想点燃白烛的手,“跟我走!” “额格其?”其其格抬眼看我,清澈的蓝眸蓄出了晶莹泪光,“额格其你终于来了,我好想你,好想你!” “其其格,跟我走,离开这里,别理这里的一切!”我拉起她,并将白烛扑灭,这卦图一旦点燃白烛便如触动了机关,她明知道这里危险却要屡次以身试险! “额格其出去,我要启动罗盘。”其其格动手阻止我,我今日才发觉这孩子的手劲如此之大。 “跟我走!”我不死心的拦着她,结果我们竟然打起来了,我竟会一些从未用过的招数,而她的招数极快不在我之下,我惊惶退后,又一次追问:“你到底是何人?为何会成了段家的人质?!” “阿史那其其格,跟额格其一样,同为下一任女皇候选人!”其其格威严的说着,脸上再现湛湛神光,那不怒而威的气魄震慑旁人。 “同是女皇候选人……”我喃喃的说着,呆愕间已被其其格送出了卦图外,“段文常他骗我,说什么其其格是我们的女儿,原来心月跟其其格是姐妹的关系……” “他没有骗你,此话是心月殿下亲口所说,候爷若想娶你进门必须承认其其格殿下是你们的女儿,从此善待其其格殿下,否则休想心月殿下会进段家大门。”是段天誉,那个御风说值得相信的人。 “快,把其其格带出来!”我抓着段天誉的袖袍却被他一把打断,“其其格殿下必须确认罗盘中的信息无误方能离开。” “什么信息?”不就一个卦吗?还要什么信息?! “要四国之战的结果。”段天誉淡淡道,他的语气告诉我他知道我不是阿史那心月,但他又是谁?难道是御风?! “你不需知道太多,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他打断我的沉思,眼中厉芒一现。 “你滚开!”小白呢?我要找小白…… “娘娘何必自作多情?”段天誉唤住了我欲离的脚步,“公子白怕是早便忘了跟娘娘的约定了,他有知天下的能力,就连玄真道人的那天下第一奇人之名也少不了他的功劳,娘娘说他怎会不知道段夜凌要对娘娘下玉石俱焚之毒呢?你说这算不算自作多情?” 小白……知道天下事,小白……竟然是那个在玄真道人身后指点的人……我捂着头,一时间发生太多的事,有些无法接受。 【PS:订阅不如意啊,本文可能会提前结束,捂脸哭走】 151 东瀛人 “娘娘在此等待其其格殿下,我还有些事要办。”段天誉一抱拳,把看管其其格这般重要的事情交给了我。 切,姐姐我干嘛要听你的吩咐,耸耸肩准备走人,只听身后传来其其格的惨叫,回首,那吐着血沫的丫头正挣扎于卦中,硬伤呐!心中一软,回转脚步,那莫名的记忆再次袭来,有人在说:气运丹田,我依照记忆中的方式去做,体内的气息瞬间沸腾,从掌心冲出,强烈的掌风扑灭了白烛,被卷在其中的其其格从空中坠落,欲想去接她,却被身后人拽住了后襟,冰凉的刀刃触到了我的颈脖上,冰冷的话语传入耳内,“跟我走!”语调带点怪腔,不似本国人,眼角余光瞥见他的衣衫上有一个太阳的标记,再往下看全身黑衣,TMD又是黑衣人! “放了她!”其其格的声音响起,转身,那丫头已立于我们面前,她唇角噙着血痕,手中握着一把纯金制造的弓弩,金色利箭扼在她的五指间,一道杀气从她冰蓝的眼眸划过。 这丫头……我惊叹,此刻的其其格就如动漫中的骑士一般威严无比。 “放下弓箭!”黑衣人加重抵在我颈脖上的劲道,一股热流从我的颈脖上缓缓滑落。 “其其格别理我,快走!”我昂起头,强忍着颈脖上的疼痛低喝道。 “住口!”黑衣人加重了手劲勒住了我的咽喉处,他全身警戒的身体紧绷得如同正抗战的豹子,“臭丫头,不想她死,放下你手中的弓箭!”黑衣人紧张了,其其格的淡然让他紧张,我感觉到他努力压抑的恐惧。 其其格依然直视我们,灵动的蓝眸牢牢的看着黑衣人,粉唇勾起,“那就看你的刀快,还是我的箭快。” “嗖!”余音刚落,利箭穿射,如轻风卷过,我闭上眼接受残酷的事实,其其格的箭怎么可能比黑衣人的刀快,这下死定了!谁知,预料的疼痛没有落下,倒是听到“轰”的一声,黑衣人到地。 “额格其!”身子一暖,腰中被紧紧的抱着,睁开眼其其格正扑在我的身上啜泣。 “其其格……”死的竟然是黑衣人,我激动的泪在眼眶里打转,俯身抱住其其格。 “额格其,卦中被月白哥哥动了手脚,根本无法得知四国最终的战况。”其其格在我怀中连连叹息,原来她想要知道的是四国大战后的谁独领天下,也许突厥女皇正等着她们两姐妹回去复命再决定是否出兵,我轻抚着其其格的秀发,为她们姐妹深感叹息,这突厥女皇还真狠心,竟然如此利用自己的女儿,一个嫁入宫,一个则在段家当人质,阿史那心月还说已经成年,这孩子才几岁,她竟然如此狠心! “不是母皇的错,当日突厥一分为二,先帝支持东突厥的要求便是将以我作为人质,我为国牺牲这是光荣之事!”其其格望进我慢慢怜惜的眼中,脸上是坚决与骄傲之光,现在的她根本不像五岁的孩童。 突厥女皇竟然为了赢得大华的支持不惜送自己的孩子离乡背井,不可思议的是这孩子不仅不记恨她,还会以为国牺牲感到光荣,几岁的孩子怎么懂得这么多?难不成她也是穿越人?这看似几岁的小鬼头说不定是个三十岁的灵魂,还有可能是个男人(男人比较热血),我打了个冷战,如果其其格是个大叔,那我们一起沐浴不是…… “额格其?”其其格柳眉微蹙,对我越发怪异的神情感到困惑,“额格其怎么了?” “其其格殿下快走,南诏兵杀进来了!”段天誉的声音再现,续而袭来的是利箭,其其格接过段天誉跑来的长剑,拉着我的手带我离开,段天誉善后。 南诏兵怎会来得如此急速,想必是有人借着混乱冒用南诏兵之名造反。 其其格的剑术十分精湛,我在她的保护下毫发无伤,只是当到了大厅时,来人实在太多,我这连杀鸡都没试过的人只有拾起地上的兵器与其其格并肩作战了。 “娘娘,其其格殿下,臣外面已经备好了马车,你们趁乱逃离豫州,到了冀州会有人接应你们!”段天誉极力抵抗着来兵,掩护我跟其其格出了门。 “御风,你永远都是草原的勇士!”临走时其其格丢给了段天誉一句话,我惊呆了,他果然是御风! 段府乱成一团,我跟其其格冲到北平苑时见段慕靑被群人押走,她武功高强怎么会被擒?再扫了段慕靑身后的段夫人一眼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段夫人不善武,这是来兵威胁段慕靑的原因,段慕靑之所以被擒应该是以一换一。 “娘,快去前院找父侯!”被押着的段慕靑对身后的段夫人吩咐道,漂亮的凤眼里没有丝毫惊慌,不愧是名将之后,大难当前她竟能不急不躁。 “段慕靑……”我想冲前却被其其格扯住了衣摆,她摇着头示意我别过去,我松开拉着其其格的手,拾起地面上的箭靶,交到其其格的手中,“我们不硬拼,你用箭术,我去救段慕靑。”她还是迟疑,冰蓝的眼眸里依然是淡漠,我急了,这丫头平常额格其额格其的叫得好听,现在倒好,人被抓了她视之不见! “慕靑是大华的太子妃,不能落入南诏人之手,”她瞪大眼眸,震惊的看着我,呀,不能让这丫头怀疑我,忙补充:“擒住段慕靑对我们有好处!”把段慕靑就出来,以她的本事定有能力自己逃脱的。 其其格的目光由警惕转为柔和,点点头,拉开了弓弩,我持剑冲到侍卫们的面前,摆出一副山贼抢民女的模样:“放开她!” “心月?”段慕靑看着拦路的我呆了。 “又来一个美人,兄弟们把她抓起来!”带头兵话刚落音,那些士兵便朝我冲来,我持剑相迎,其其格的箭随之射来,均射对方的致命要害,一箭一人,没有丝毫偏差,段慕靑见有援救也动手反抗起来,一群士兵三两下便被我们摆平了,我怕血,对杀人有恐惧症割了几个士兵的手臂,随便插两刀就算了,没有真正要置他们于死地,可没想到几年后,我却成了带兵大战的可汗。 “心月,谢谢!”段慕靑正朝我道谢,我还没来得及叫她赶快跑她的腿便中了其其格射来的箭,我一惊,忙低喝,“挟持我!”这就是民族观吧!我由始至终都不认为自己是突厥人,大华人才是我的同胞,即便知道段慕靑被擒也不会影响公子月的作战决心,我还是想把她放了。 段慕靑会意,持剑将我扣进了怀中,其其格当下跃现,“放了额格其!” “其其格,你我在段家也属姐妹,怎么今日却忘恩负义起来?”段慕靑把剑横架于我的颈项上,冷问。 “我与额格其之间的姐妹情只仅于闺房,上了战场,你我便各自背负着任务,国仇家恨岂能是姐妹情能够说清的?!”其其格握稳手中的弓弩,时刻保持警惕,她在找机会,找个可趁的机会。 我呆了,看着眼前的其其格觉得她很陌生。 “好,好一个姐妹情仅于闺房!”段慕靑的笑声越发冷厉,掐在我咽喉上的手将一颗黑色药丸放进我的口中,我一颤,段慕靑她到底给我吃了什么?!“她体内中了玉石俱焚,再加上我们段府独门制造的五毒穿肠丹,两种毒混合会加快毒性蔓延,若没有解药,她必死!” 好毒的女人!我冷汗直冒,这次真是救错人了! “你,想,如,何?”其其格紧咬着薄唇,从牙缝里咬出几个字来。 “只要我能安然离开段家,你的额格其便不用死!”段慕靑的话也愈发狠绝,其其格放下手中的弓弩,我被段慕靑押着往后门退。 “大小姐就这样对待你的救命恩人?”我冷问,其其格目送我俩离开。 “月白在虎牢关等你,难道你不想赴约?”小白?我眼前一亮,随之陷入迟疑,思索着段慕靑的话是否可信。 “待出了段家,有禁卫军接送你到虎牢关。”她补充道。 “为何小白会在虎牢关?”我不解。 “虎牢关集天地灵气,他在那里布关迎接南诏兵。” 原来…… 出了段府,段慕靑履行承诺将我放了,问及关于解药的事她说那只是清凉解毒的药丸,她策马回宫,我被交给了禁卫军。 “你真要与月白离去?”熟悉的声音传入,细看眼前的禁卫军竟然是……安云霄! “你,怎么会是你?!”我惊得说话开始结巴,他将我带上了马背,“跟我走!” “去哪里?”我惊问,“小白还在虎牢关等我……” “豫州将要面临失守的事实,你还想留在此处不成?跟我走!”安云霄似是没有听见我说的话,而是策马奔腾,他虽化身为禁卫军,但闭上缠有一条黑纱布,布上印有跟黑衣人同样的太阳记号,难道,闯段家的不是南诏兵而是东瀛兵。 心咯噔一下,身子忍不住一阵哆嗦,安云霄果然是东瀛人,东瀛王子过来比试是借口,安排兵马才是真正的目的! “你是东瀛人?”小日本?娘啊!咱有种族歧视啊! “跟本王回东瀛!” “本王……”我更哆嗦,“你想带我回去当压寨夫人?!” “你若愿意,何来压寨之说?” “……”看来,云大哥早有安排啊!“那啥,我要去见见小白!” “笃!”WK!又是封穴!好了,一路安静…… 我被安云霄带出了豫州,离开后的次日听到周围的老百姓说段府一片混乱,豫州里外起战,一时间整个洛阳陷入战乱。 其其格,我担心她,还有小白,不知道他在虎牢关可好? 安云霄化身为商家,我被打扮成歌姬陪他同行,要我一个歌声如鬼哭神嚎的女人当歌姬,云大哥真是抬举咱! 半个月后,东瀛: “心月姐姐,月白哥阵守虎牢关,豫州没有失守。”说话的是小云,安云霄给我安排的丫头,她正跟我汇报着一切战况,“其其格等人已安然退回了雍州,途中死了一名叫御风的护卫,还有千余精兵。” “你说谁?御风?御风死了?!”我一惊,手中的杯盏落地,御风是心月,他死了,我不就一辈子要当阿史那心月了吗?! “是御风死了,还是段天誉死了?!”我拽着云儿质问。 “是御风,突厥殿下的随护,为了保护殿下的安危,在战乱中牺牲了。” 我整个人瘫软在桌上,无力的叹着气,阿史那心月死了,她死了…… “豫州战况如何?皇宫如何?南诏有何消息?” “皇帝突发病重,已拟好了圣旨准备择日退位让太子熙继位,南诏由紫玥王爷挂帅,大华想赢这场战恐怕……很难。” “紫玥王爷……”小屁孩,我至今都无法接受他是南诏紫玥王爷的身份。“公子月呢?他怎样了?”奇怪,我怎么会对那家伙产生好奇心?! “公子月被封为摄政王,详细原因云儿不知道。” 摄政王,好啊,一人之下…… “那,安家呢?” “安家?”云儿有些迟疑,为开口安云霄已迈进了门,“你总算想起安家了,想不到本王在你心中的位置排得如此之后……” “安云霄?”我激喜,终于可以见他一面了! “你如此想见我,为何不多想想我?”安云霄迈步而来,一身东瀛官袍让他整个形象都变了,半绾起的发丝依然飘逸,那迷人的笑脸多了几分沉稳与凛冽,比起他穿大华朝服时更多了几分英气,我有些傻了眼,他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小日本。 “你带我到此到底有何打算?”我问的直接,这家伙潜伏在大华的目的肯定不是那么简单的,他带我来东瀛的目的多少与我的身份背景有关系,难道他想跟突厥联手对付大华,两国联姻?! 【250还差50,筒子们多加油,明天会早更,多点订阅,订阅超100加一更,超200加两更,超300加三更。】 152 他不能死 “为何你总爱走神?”安云霄郁葱般的指尖抬起我的脸,唇边勾起了玩味的笑,“本王已派人送礼聘到西突厥,若无意外半个月后你我大婚。” 他真想两国联婚?!天,老娘太BH了,从凌世子的偏房升级到候爷的未婚妻,再由候爷的为夫妻转为六皇子妃,眼下,马上就成东瀛王妃了! 这样的转变实在叫咱汗颜,若是这里有报纸,咱肯定经常上娱乐头条,今天跟这个搞暧昧,明天跟那个玩联婚! “突厥女皇已经在冀州与其其格回合,若无意外其其格殿下于这几日便可到达西突厥。”他冰凉的指腹在我的面颊上磨挲,将神游中的我拉回了现实。 “我不能嫁给你!”我打开安云霄的手,“我不能嫁给你……”不管他的真正目的如何,我绝对不能像心月那样,为了她母皇的国业而牺牲自己的婚姻,再说突厥迟早是要亡的,突厥的兴旺关我屁事! “为什么?”安云霄猛地抓住了我的手,“为何他们可以,本王却不能?” “因为……你是东瀛人!”我随口搬了个理由,咱对小日本一向没好感,但真正拒绝安云霄的原因不是这,我一直把他当朋友吧!他不比段夜凌,段夜凌是这异界里第一个会让我心跳加速脸红的男人,小白是那个叫我牵挂的人,公子月则是那个让我刻骨铭心的人,虽然我对他充满了恐惧,却在不经意间会想起他,而对安云霄始终没有那种感觉,对他,我只会把他当朋友。 “你没有选择!”笑在清俊的脸庞上僵凝,他半眯眼睑,遮住了眼底那一闪而过的失落,“突厥跟东瀛联手再加上高丽,大华即便再强大也无法抵制四方的起战,还有南诏……” “你想怎样?!”未等他把话说完我便打断,段夜凌,我对他始终存有幻想,对他始终存有愧疚,若不是我,那个纯真的孩子不会消失,哪怕那是他装出来的…… “拿下南诏,只有段夜凌才能救你。” “你知道?”他知道我中了玉石俱焚为何还要娶我? 安云霄点头,那迷人的笑再现。 也罢,他是为了与突厥女皇合作才娶我的,自是不会介意有没有夫妻之实! “这样吧!我们做个交易?”安云霄是个生意人,自当知道交易规矩。 “恩?”他一挑眉,如琥珀般透亮的眼瞳划过一丝疑惑。 “我助你成功与突厥女皇合作,但是,你必须在达到目标后放了我。”我不能留在东瀛,不想当安云霄的妃子,我对他是那种淡淡的好感,我对他有着比寻常人多一份信任的感情,但,这种微妙的情感若成了夫妻便会打碎。 “本王会让你心甘情愿留下的。”他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丢出这么一句话走了,留下我一个人发呆。 原来,安太师的儿子早在十九年前便被东瀛王擒了,代替安太师之子的便是这楚瑜王,安云霄真正的身份是东瀛三王子,楚瑜,安太师为保其子的安危不得不好好对待安云霄,之前一直没给安云霄安排官职便是因为他的身份,后来东瀛王逼得紧,没有办法之下只好在宫中给楚瑜安排了个职位,楚瑜是东瀛王众多王子中最机智的一个,他的生性没有其他王子那般残暴,也较为随和,因此深的东瀛王喜爱,楚瑜之父,为人较为慈善,抱着以仁治国的心思接下东瀛的江山(因为云哥的关系把东瀛王写得人性点,别拍我,这不是历史上的东瀛),但他的几个儿子却是野心勃勃,生性残暴,几次与大华挑起了矛盾险些开战都被东瀛王压下了,其中当然少不了楚瑜的功劳,依楚瑜之说,这次南诏攻打大华,若不趁乱拿下大华这块肥肉,以公子月的野心往后第一个要打的便是东瀛,看来大家认准了公子月会接手江山,哪怕他不是太子。 我从楚瑜的口中得知一些公子月的资料,他并非大华皇帝所出,而是前朝亲王的幼子,先帝当时把几位亲王流放的流放,削位的削位,却很意外的留下了公子月,这其中的原委怕是只有公子月才知道了,他虽不为先帝所出,却掌控着大华的三分之二兵权,表面上公子月并没有什么权势,但实际上他掌控了整个大华皇朝的“暗势力”,公子月还有另一个身份——武林盟主。 依此推断,他的武功也许在段夜凌之上,依楚瑜所说若段夜凌不用易心经根本无法与其抗衡,因为另一半的易心经便在公子月之手,两人即便交手也未必能分出胜负。 我现在终于明白吉雅为何要费尽心当上六皇子的妃,她谋的不是皇子妃之名而是皇后之位!这也是为何突厥女皇要把女儿嫁给六皇子而不是嫁给太子的原因。 从楚瑜口中得知了另一个天雷,那就是段文常的身份,他竟然是南诏前朝亲王,这就是为何他要冒着被削爵、家园尽毁的风险收留段夜凌的原因。 不过有一件事让我们想不通,段文常没有如意料般在段夜凌发兵反攻荆州时作出行动,唯一的解释便是公子月把他收买,他堂堂南诏亲王为何会听命于公子月,这个只有他们才知道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前后给小白跟其其格写了好几封信,楚瑜没有阻止我的寄信,因为我收到了小白跟其其格的回信了。 小白的字迹我是记得的,其其格回的信是用突厥文,可以确定这信得内容无可疑,信中小白提及周易改变了预想中的事,豫州没有如期失守,他在信中提及,周易既然可以改变命运,那么阿史那心月的命运也能用周易来改变,这事让我想起了之前常做的一个梦,梦里,红衣少男翻着那本厚重的天数,那密密麻麻的字体写着:阿史那心月享龄二十…… 真正的阿史那心月已经死了,这样是不是代表着我会延续心月的命运继续走下去,如果是,那么我能活的时间只剩三年多。 回想起小御风那鼓着脸的可爱模样,心不禁发酸。 其其格信中提及,她将会在我跟楚瑜成婚后与突厥的总帅同时出兵,开始攻打雍州,那丫头竟然通熟兵书,这太不可思议了,其其格如此通熟兵法应该少不了那华语教师上官凌雪的功劳,那丫头的身份竟是突厥当朝女官,其地位跟段文常在大华的地位相符…… 我捂着额头,揉着太阳穴,想不到大华竟然卧虎藏龙,聚集了三国的BH人物,可见大华是众国眼中的肥肉,谁都想咬它一口,无奈大华稳居四国之首,临边的国家才不敢轻举妄动。 仲秋末,我跟楚瑜大婚,大婚当夜我急气攻心,迎来了玉石俱焚的首次毒发,当即血溅喜堂。 经过太医的针灸以及楚瑜的几次运功调息才压下了我突然发作的毒性,保住了我这条小命,我自是不担心自己会因此丧命,总觉得梦中的画面是预兆,相信自己最少会活到二十岁。 在东瀛的日子很无聊,我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却很不开心,楚瑜忙着正事没有时间陪我,他在的时候会跟我说说话,我跟他还是有很多话题可讲的,我们就像知心好友一样,属于无话不谈的那种,当然我们各有保留,谁也不回跨出界限。 玄月(九月),楚瑜不知从何处到来的消息,玉石俱焚有另外一个解法,就是男的也服下那毒,再进行欢爱,虽然两人会同时中毒,却可以大大的减少对方体内的毒性,也就是说可以延慢毒发时间,然而这延慢的时间将会嫁接到欢爱中的另一人,也就是说如果楚瑜服下玉石俱焚,然后跟我行房,那么我的毒发期会推迟,但是推迟的那段时间将会强加在楚瑜的身上,我不肯答应,那样实在对不起他,楚瑜自是没有听我的话,他不断在找玉石俱焚这毒药,但此毒只有南诏王室拥有,相信段夜凌早便会料到将有人想用这方法,所以他绝不会让对方得到此药,如果楚瑜想要得药,将要付出沉痛的代价,那就是用东瀛的江山来交换,当然这是不可能的事,因此他只有作罢。 我在喜堂上毒发的事很快便传开,段夜凌始终不闻不问,看来,他是铁了心要我亲自去求他才肯救我一命,但,我宁愿死也不想求他,去求一个如此狠心的人! 夜渐深,凉风吹过,有些发冷,不知不觉已到了秋末,我离开大华有一个多月了,也当了一个月的东瀛王妃,想想实在可笑,这便是玄真道长所指的人中之凤?这便是玄真所指的乱天下吗?御风之死已经确定,但我还是经常会梦到他,梦见他对我说一定要去完成他未能完成的任务,因为我占据了她的肉身,必须为她完成她的大业。 “嗖”,灯火忽然熄灭,我欲想叫人却被黑暗中的手捂住了嘴,“不许叫喊。”耳畔的声音低而清雅,是他! 转过身,淡淡的银辉洒在那温雅的脸庞上,雾蒙蒙的眼眸,眉宇间紧拧着,成了个川字型,那淡淡的霜色仿佛更浓了。 “小白……”我轻抚着他消瘦了许多的脸,“你不是在虎牢关吗?怎么会来?” 他没有回话,而是用脸颊蹭着我的手,五指却触上了我的手腕,为我把着脉,“还好,毒性压下来了。”良久,他才松了口气。 “我的毒性早便压下来了……”话刚说完,才想到不好,小白竟然会来,一定是楚瑜的“功劳”! “秋公子果然重情义!”楚瑜的声音已经从门外传来,漆黑的房中忽然骤然,楚瑜的身影连同王府的军队同时出现。 果然是他设局引秋月白来的!我怒瞪着他,将秋月白拦于身后。 “楚瑜王不过如此……”秋月白勾起淡淡的笑意,不徐不疾道。从小白的神色看得出他早便料到这可能是个陷阱。 “秋公子明知道这是个局还来,这份情意实在叫本王感动。”楚瑜微眯起眼,看不清他此时的任何眼神,却清楚能嗅闻到他话语中的怒意。 小白明知道是局还来……楚瑜此话一出我顿时呆了,是啊,小白怎会不知?他现在可是大华的重要支柱,他所布的阵法有一夫当关万夫莫敌之效,要想攻打大华必须先除掉小白,想到此,心猛然一抽,隐隐生疼,我紧咬牙取出藏于腰中匕首(当了瑜王妃后,楚瑜便把匕首物归原主了,原来这是突厥可汗传位之物),用刀刃横于自己的咽喉之上,“别过来!” “蔓儿!”小白平淡的语气变得有些激动,楚瑜则瞪大了眼睛,琥珀色的眼眸划过一丝怒意,一丝忧虑。 “小白,你答应过要带我走的,绝对不能丧命于此!”我紧握着手中匕首,将秋月白掩护于身后。 楚瑜清俊的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隐忍,“本王要杀的人,你以为你能救他?”语调骤然冰冷,昔日那玩味带笑的口气已经不在。 “不能救他,我也不活了。”我加重手中的力道,刀刃触在颈脖上带出了汨汨血丝。 “心,月!”楚瑜咬字而言,这两个字他几乎用吼的,我直视他,冷笑,当蒙古第一美人真命苦,不管跑到哪里都会引来男人的垂涎,我再一次为自己的绝色容颜感到痛苦。 “放不放?”倔强的抬起脸,小白不能死在这里,不仅大华需要他,即便是私心,我也不能让他死,这个男人,他必须活! “你真愿意为了他失去性命?”楚瑜抽出长剑,指向我跟秋月白,那怒火喷勃的啡眸直直的盯着秋月白,握于手中的利剑似是恨不得一剑刺向秋月白的胸膛。 “他不能死……”我回话的声音已有些颤抖,我承认自己很怕死,但此刻却很有把握觉得楚瑜不会真要我死。 【嘻嘻,250收藏要求达到,雨儿如果下午有时间就先加更,如果没有时间留到明天加哈!订阅始终不能超过啊!亲们要加油啊!雨儿郁闷死了,这成绩以后要开新文都不敢了】 153 生病后的云儿 不回话,刀刃依然抵住颈脖,疼痛愈渐加深,温热的血液在我颈上流淌,“让,他,走!” 楚瑜的脸色从僵沉转为青白,透澈的眼眸里仿佛燃起了两簇火焰,紧紧的盯着秋月白不放,两人对峙了许久,楚瑜从牙缝里咬出两个字“放,人!” “蔓儿,等我!”又是等?小白同学你太不厚道了,姐姐我拼了命救你换来的就是等啊?! “待找出灵魂交换方法,就来找蔓儿。”原来小白指的是这个,我收回横眉瞪眼的模样点点头,给了小白一个“安心”的眼神,在这里楚瑜对我很好,也不怕会有啥吃亏的! 我依然将小白掩护在身后,楚瑜怒了,琥珀色的眼瞳转为嗜血,仿佛在气我提防他,我有些心虚避开楚瑜愤怒的目光,低低道:“他出了王府,我才安心。” “好,好!”楚瑜忽然大笑起来,毫无笑意的笑僵冷了屋内的气氛,“你们都退下!”他扬袖吩咐,不再看我。 群兵应命退下,我掩护秋月白从后门离开,楚瑜隔着一定的距离紧跟我们,他怕我跟小白走了,不过,以小白的明智在没有十足的准备下自不会这么做,这里是楚瑜的地盘,小白一个人逃命都难更别说带上我了。 “保重!”秋月白的话声在寂静的夜中响起,回望,他已遁风而去。 我松了口气,楚瑜的手随即袭来夺走了我握于手中的匕首,点住了我的穴位,将我横抱进屋。 “你想干嘛?”我知道,闯祸了,这家伙肯定会罚我! 楚瑜没有回话,清俊的脸如同铺上了寒霜般冷气逼人,他将我放于床榻上,拿来药箱帮我清洗伤口。 “咝……”现在才发觉伤口的疼。 “知道疼了?”他嘴角一勾,似是自嘲又似是在嘲笑我。 “对,对不起了。”呃,好白痴的字眼,让咱用上了! “放走了秋月白是有代价的。” “恩?”我困惑的看向他。 他不语,而是小心翼翼的帮我清洗着伤口,敷药,最后帮我缠上纱布离开,我愕然,楚瑜越是沉默我越觉得不安。 “好好看住娘娘。”走到门口时,楚瑜丢给门卫一句话,言下之意是要派人监督我。 “喂……帮我解开穴道!”他不理我,就这样走了,难道……这就是他所说的惩罚,事实证明我错了,惩罚在后头。 阳月(十月)底,收到了消息,大华皇帝驾崩,太子熙继位,而在这边,东瀛王也退位让贤,楚瑜登基,大典那日,我与他同时出席,坐上了王后之位。 登基大典上我面无表情的看着朝臣们朝拜,心却乱得不行。 楚瑜登基的第三天,公子月带兵攻打东瀛,理由是:东瀛王抢了他心爱的妃子。 好堂而皇之的理由,看来我会被楚瑜带到东瀛,会成了他的妃少不了公子月的功劳,若不是他有意“放水”,楚瑜怎有机会带我出豫州?东瀛早便备战,对公子月的起攻并不意外,相信楚瑜也清楚带走我将会有怎样的后果。 我被软禁在恋月宫,这是楚瑜给我的宫殿,他之所以软禁我是为了防小白,所以我不气他。 甲申年元月,突厥跟东瀛联手抵制大华的进攻,同一时间雍州也陷入危难,段文常带罪立功镇守雍州,荆州有小白镇守,与南诏陷入数月的相峙,大华陷入一片混乱,据楚瑜安插在大华的探子回报,大华正起内乱,国舅爷、安家与公子月三方势力起内讧,但不在为何陷入危难的雍州始终居于“不死不活”的状态,虽然战火连天,却仍能维持不失守,难道有人想趁乱做些什么?还是公子月他有意要维持目前的状态? “公子月想趁机逼迫皇帝退位。”楚瑜的声音飘了进来,轻描淡写的一句却震撼着我的心弦,公子月他趁机篡位?! “他何需篡位?”楚瑜淡笑回应我心中的疑问,坐到我身旁,也学着我品起茶来。 “那杯子是我的!”我不满抗议的同时他已将茶水饮尽,我咬咬牙,这家伙喜欢喝人家口水?! “本王都不介意,爱妃介意什么?”楚瑜意味悠长的低喃,放下手中的杯盏重新倒进了热水,端到我的面前,我欲想唤云儿进来服侍却被他扬手打断,“她身子不适,是我吩咐她出去的。” “咳咳……”我干咳,不知怎么的听到爱妃这号词便会想起公子月,不禁寒毛直竖。 “公子月说本王夺了他心爱的妃子,他若亲自来,你会跟他回去吗?”楚瑜突然问,我愕然,不知该如何回答,其实,我想跟他去,这其中夹杂有着太多原因,不是三两句可以说得明白的。 “呵……”楚瑜冷笑,指腹触上我的脸,“你怎么就不能当我的妃子?” 我欲躲闪却被他一手抵住了后脑勺,“知道吗?我不想再等,不想再等你的心动……”他低哑的说着,唇忽然堵上了我的嘴,我挣扎,他一把环着我的腰那啃食着我双唇的吻更深入,舌尖在我的口腔中肆意倒戈,比起段夜凌安云霄多了几分娴熟与温柔,就如此刻我完全在他的操控之下,躲避不及。 “唔……”我捶打着他的心口,他不顾我的挣扎将我横抱而起,放到床榻中,“我不想再等了。”话中带有危险的气息,他在宣布自己对我的终极忍耐。 “不……”吻再度落下,封锁了我唇间溢出的惊呼,楚瑜开始解开我的腰带,舌尖如海浪般一波接一波的旋入我的口腔,扰乱了我的思绪。 我胡乱挣扎,但被他紧扣的手无从出力,他褪掉了上衣,纹理分明的身躯展现在我的眼前,我老脸一热,撇过眼不去看他,楚瑜的身材很好,很健美,很结实。 我一急,指甲在他的胸口上划出了一道抓痕,他轻咝,浓眉微拧,竟然流血了! “你好野……”楚瑜松开了正肆虐着我唇舌的嘴,笑道。 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耳边嗡嗡直响,唇好热,好麻…… “第一次要你,配合点。”良久,温润的唇勾起了一丝邪笑,他扣着我的双手,将它抬放在我的头顶上方,“这样比较好控制。” “啊……”我睨着他气急了却始终无法挣脱。 “现在叫过早了……”楚瑜玩味的目光在我的胸前游荡,“留点力气到最后。”呀呀,不愧是经常上妓院的家伙,YD男! “放开我!”我恨恨的瞪着他,“就算你得到了我,也只是个肉身!” “没听过吗?平日里不能调教的,留着床上调教。”他逼近我,吻如雨点般落在我的额上、眉间、鼻梁、唇、最后来到锁骨间。 我的娘,完了,这家伙今天失常了,他失常了,我脑袋充血,隐隐哆嗦的身子有些酥软,焦急中,忽然想起一件事,忙道:“我身上的毒还未解!” “我知道……”他呢喃着回答。 “那你还……” “你对我如此薄情,我要报复你……”楚瑜打断我的话,报复?我不解的看着他,询问着他的意思。 “调情后我有我的妃子解决,可是你呢?只能尝试那种欲火焚身的痛苦……”他邪魅的笑意晃花了我的眼,我咬牙切齿的睨着他,一时间想不出任何话来骂他,该死的楚瑜,他竟然……想以挑逗来折磨我!!! 楚瑜无视我对他横眉瞪眼的神情,那带着享受与陶醉的目光仍然在我的身上打量。 “你这个混蛋!敢这样,以后我们连朋友也没得做!”我气得哆嗦,他的吻已来到了我的胸前,皓齿在我的抹胸上轻轻撕咬,当抹胸渐渐滑开时他忽然顿住了动作。 “如果可以,我会把你吃了。”楚瑜扬起脸,如琥珀般透亮的眼瞳充斥着强忍的欲望,“该死的段夜凌,坏本王的好事!”话毕,他松开了手,帮我拉好被褥,坐回了几旁,对外吩咐:“来人,传媚姬!” 媚姬这号人物我听说过,她是楚瑜的歌姬兼情人,我当然知道楚瑜此刻传她的用意,只是,他干嘛传她到我的房里来?难道……3P?!我不要啊!心一惊,匆忙穿好衣衫赶紧开逃,刚开门却有守卫持剑拦着我的去路,我咽了下口水,退回房内。 “你想干嘛?如果……三个人一起来,可能三个都会死。”我双手掩护在胸前,警戒的盯着楚瑜,他抬眼看我,啡瞳带着些许玩味,些许邪恶,“这样比较刺激。” 我眨巴了下眼睛,嘴张得老大下巴险些脱臼,丫的,楚瑜果然下流! “媚姬到!”门嘎吱推开,跨门进来的是个香艳美人,女子肤色胜雪,娇媚艳丽,一袭合身的红色段子衣裙尽显她的凹凸身段,金色抹胸将其丰满的双峰半掩着,那深不见底的乳沟引人遐想,纱裙随着她的走动竟有流光溢彩之感,一时间晃花了我的眼睛。 “大王,王后……”她朝我跟楚瑜行了东瀛人的礼仪,娇柔的一句听得我全身酥麻。 抬眸时,标致的脸蛋对向我,我连退两步,修眉端鼻,目似秋水,言行话语间颊边梨涡浅现,还有那柔美如玉般晶莹的雪肌,竟然是……上官凌雪?!刚刚目光都注意到她的胸前去而忽略了她的长相,我看着上官凌雪呆了,彻底石化,上官凌雪不是突厥的高官吗?怎么会成了楚瑜的媚姬?! “这是女皇陛下给王后的信函。”上官凌雪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原来这才是楚瑜传上官凌雪来的真正目的…… 喝了被凉茶,缓了缓身上的体热,淡定的拆开信函,映入眼帘的是突厥文。 信函中写明了大华与突厥的战况,公子月以大华的安危来让皇帝退位,以此推断公子月在不久后将会登上帝位,难怪他要发起战争,也难怪雍州会陷入“不死不活”的状态,原来,一切都在公子月的掌控中。 信中提及,公子月之所以有把握守住各地,是因为他早在数年前用重金跟西洋人买了这批火药大炮,而阻挡着他们进攻大华的正是这批大炮。 信函中还有一张用西洋文所写的说明书,原来他们打算冒险劫大华的火炮,却不知道这东西怎么用,想要让我翻译这个说明书。 我曾在豫州商会上提过西洋,若说不懂西洋文楚瑜肯定不相信,但若真把说明书翻译过来,大华将会陷入困境,如果自己瞎编一通,突厥便会陷入困境,再怎么说也是我这身子的民族,确实也于心不忍,当叛国贼咱做不到,当内奸更做不到,现在真是两面不是人了! 我无法做出决定,最后以无法译出全文为借口,能推一天就一天,待我看完信函楚瑜早便离开了我的房间,估计是找“发泄”去了。 接下来,我跟上官凌雪接触得比较多,相处了几天,发现她跟楚瑜不只是演戏那么简单,那丫头对楚瑜有情,而且还是非一般的情谊。 自从我上次小白来过后楚瑜便不再给我寄信出去,小白跟其其格寄来的信也全被他扣下,这家伙向来小器,预料中的事! 我用自做的铅笔在宣纸上描绘着段夜凌的容貌,每次想画些什么都会第一个画这屁孩,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我对他的愧疚与想念似是有增无减,他吐着血沫一脸凄惶的模样已经深深的印入了我的脑海,再也无法抹去。 放下笔,又是一副画像图,眼前堆满台面的都是小屁孩跟小白的画卷,不知道小白怎样了,若让他知道了心月离世的事他可以接受吗?总觉得他跟心月之间不简单,没有爱何来恨,心月对他的感情绝对不简单。 “你只会画他们?”一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转身对上云儿那张熟悉的脸我才微微放下心来,听楚瑜说她前些天病了,想不到这一病如此严重,连声音都完全变了。 她没有朝我行礼而是紧紧的盯着台面上的画卷,目光越发森冷,我收起画卷,这丫头大概是为楚瑜愤不平,我竟然偷画别的男人的画像,也难怪她会生气。 “你很想他们?”她的语调很冷,也很不客气,难道是烧坏脑子了?我伸手去探她的额头却被她反手拍开,“呀,这丫头怎么越来越没规矩了?!”我拉下脸,摆出一副主子的模样,但她却置若罔闻,果然是烧坏脑子了!连性子都变了! 她依然看着台面上的画卷,眼底刮起了寒风,眼中的冷意告诉我下一秒狂风暴雪将至。 我愕然,盯了她许久,是云儿没错,可为何,她的举动跟神情会让我想到一个人,那个叫我恐惧的人。 云儿放下端来的参茶,伸手去夺我画好的画像,“咝啦”她竟然当着我的面前把画卷全部撕了?! “你发什么疯?是不是烧坏脑子了?!”我怒吼,她却撕得更起劲,只是转眼功夫,手中的画卷已被他撕得粉碎,我气急,指着她的脸大吼,“以后,不用你侍候我,你给我滚出去!” “王后若想让大王知道你偷画其他男子画像之事大可赶我走。”她不冷不热道,唇边勾起了温柔的笑,我一抖,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这丫头,怎么会成了这副模样?她还知道威胁我?! “你不是云儿,你是谁?!”我拽住了她,想检查她鬓边是否有异样,古代的易容术不是很强的么,我要看清楚她有没有戴人皮面具! “哼……”她冷笑,反手扣住了我的双手,呀,好疼!“往后不许你画他们的画像!”警告,赤裸裸的警告,带着威胁的口气,这丫头绝对不简单! 云儿丢下这话,匆匆出了门,我目送她离去,阳光下那坚实的身影根本不像云儿,但如果她不是云儿又会是谁?若如果她不是云儿,那么真正的云儿便会有危险,想到此,一股寒气从脚底窜起,冻得我直哆嗦。 楚瑜忙于政事已经好些天没来看我了,上官凌雪偶尔会来向我报告一下战况,还有帮楚瑜带些话,比如好好照顾自己、少胡思乱想之类的话,不然小心他的惩罚,那家伙的惩罚太别样,实在让咱汗颜,所以我尽量做到不招惹他。 我的起居一直由云儿照料,但今日的云儿怪里怪气的,我总觉得我身边放着个定时炸弹,想偷偷告诉楚瑜让他救我又担心真正的云儿会出事,于是,我最近陷入担惊受怕的误区,每天睡都睡不安心。 “水温如何?”云儿在我身旁帮我加着热水,询问着我的意见,同时也喷了我一脸水珠,这丫头比原来的云儿笨多了! “可以了,你出去吧!”我没声好气道,她没有听我的只是,而是拿起木梳,为我梳理秀发,我在铜镜内偷看她的表情,他正全神的为我梳发,三千青丝在她的指间流泻,她的动作很轻很小心,虽比不上原来那个云儿的娴熟,却比她来得细心,更会照顾着我的感受。 【PS:废话不收钱,这章5000字,下午多更一章3000的,补回昨天收藏满250加更,继续加油!冲下个250!回烟雨清灵,这两天是真的千里马,一下子猛进啊!唉唉,因为前辈跟我说剧情进展太慢,所以雨儿对文文做了调整,前面的文也会稍作改动,大家如果有时间可以重看一次,呼呼,大家有什么意见跟雨儿说说,有你们帮忙“抓虫”雨儿才会进步,现在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我不知道该让女主跟哪个了,郁闷,大家有没有好的建议?】 154 焰火 “你到底是谁?”我还是忍不住要问,皇宫重重守卫这家伙能混进来肯定不简单。 “你认为我是谁?”她不答反问,我看向铜镜中的她,眼角微挑,是那种勾魂的邪魅。 我身子微僵,那股寒袭身卷来,下意识的沉下身子,让花瓣掩去桶内的春光,她唇角一勾,是那如天使般的笑容。 “是你?” “是我?!” “是不是你?” “是不是我?!” 我问一句,她反问一句,我不禁慌乱起来,“你,你想作甚?”是他,我认得他的笑容,我认得他说话的口吻,是那种带着邪恶的温柔。 “来接你回宫。”他温柔的话语给我一种错觉,心生暖意的错觉,视线对上他墨黑的眸子时那一闪而过的煞气叫我顿然苏醒。 “不必了。”我冷冷道,还是等小白过来比较好,眼前这号是高指数危险人物,我怕他! “楚瑜的轻薄果真叫你动心了?”他凑近我的耳畔,声音恢复了正常男生,那充满磁性的嗓音在我耳边飘过,炽热的鼻息轻轻拂过我的耳垂,“要知道,你是我的女人!”五指猛然扣住我的下巴,强迫着我与他对视。 他知道我跟楚瑜……也就是在那时云儿已不是云儿,是楚瑜无暇注意他的异样,还是他隐藏过好?! 我看着她愈发愉悦的笑容,云儿的容貌慢慢退去,一块薄薄的皮层从他的脸褪落,亮出那绝代的容颜及如雕塑般的精致五官,微挑的丹凤眼邪魅眯起,看不清他此时是何心情。 “公子月,果然是你!”我不敢用力挣扎,此时的我正光着身子泡于木桶内,他完全占了上风。 “乖,我不想在别人的宫殿宠幸爱妃……”公子月扣在我下巴的五指轻轻移动,沿着我的颈项摩擦,“你没让我失望,至少,你没有出卖我,比心月强多了。” “你,想干嘛?”我扯出个僵硬的笑,心想着该如何脱离公子月的魔爪,比起公子月,楚瑜真真太善良了! “按照楚瑜的要求去翻译说明书。”他平静的说着,我迟疑,耳垂随即一阵吃疼,丫的,这变态咬我! “怎么?觉得我不及楚瑜温柔?”话语中带着怒火与醋意,我迷茫,他吻上我的耳垂轻轻呢喃,“你是我的,你没有资格迷恋任何男子。”略带警告的呢喃叫我全身起鸡皮疙瘩,点点头,示意我会听话。 他放开我,“云儿侍候娘娘更衣。”回眸,那艳丽的容颜已被云儿的样貌代替,好快的速度! “你出去,我不习惯被人服侍。”我白了他一眼,他倒是配合,应声退到门旁。 “大王让云儿提醒娘娘,早些把说明书翻译出来。”临走时,他留下这句话。 我用最快的速度穿好衣衫,取出那封说明书细细观看,这说明书与正常的火药说明有异,它没有真正写出了火炮的用法,有的是误导,心忽然明悟,看来,这份说明书是公子月为突厥所准备,他想牺牲几台火炮把对方的总部炸为平地?我浑身颤栗,公子月太恐怖了!可惜,他机关算尽却没想到我会不忍心,呵呵。 四国连战,高丽在仲月底爆发瘟疫,穷缺药物与救援,大华对其做出药物援救并趁机要求高丽归顺,高丽王再三思索下,同意了一国两制之约,从此高丽还是高丽国,却归顺于大华的管辖。 桃月,突厥女王来信,信中提及东突厥有所行动,需让我回突厥皇宫有要事商议。 楚瑜允了,三天后启程,我却始终在迟疑要不要于途中逃跑,去大华找小白。 今夜,我让人备宴请楚瑜过来叙旧,要走了,反而有些舍不得了,这次离开后也不知道何时才能见楚瑜一面。 “今夜,把这个加进楚瑜的酒中,”公子月把药粉递给我,我一愣,他笑,“除去楚瑜你便是东瀛国的国王。” “不行!”我一口回绝,他竟然要我对楚瑜下毒?! “今夜子时,潜伏在东瀛的十万大军便会进攻东瀛皇宫,你是想让这里生灵涂炭?” “你想干嘛?”我警惕的看着那张熟悉而阴暗的脸,原来这才是公子月来东瀛的目的,也是他让楚瑜带走我的目的,公子月想让我当上东瀛女王,让我当他的傀儡,这样他可以直接控制东瀛,同时想利用我得到突厥女王的信任?这个人,他想要的不是大华的天下,而是四国的天下! “用楚瑜的命,来换东瀛百姓的安宁,何乐而不为?”他直接把药粉包塞进我的手中,“若爱妃不配合,今夜本皇子将会血洗东瀛宫,即便楚瑜可以苟且偷生,他有何面目面对黎民百姓?” “你杀了我吧!”我闭上眼,不看他。 “有人来!”他忽地警惕起来,不在言语,随之听到门外传来报驾声:“大王驾到!” 我忙收起药粉,起身迎接楚瑜。 “蔓儿……”楚瑜进门被抱住了我,我一怔,不知该如何回应,“今夜好好陪我,好好陪我!” 我轻点着头,目光对上“云儿”满面冰霜的脸竟有种莫名的恐惧。 “云儿,你出去!”楚瑜淡声吩咐,环在我腰身上的手加紧了力道,他似是知道,知道我这一走定不复返。 “云儿”不甘离去,眼中的萧杀朝我射来,那带着警告的目光仿佛在说:你是我的! 宴席在恋月宫的庭院进行,台前是楚瑜安排的舞姬表演,我无心观看,而是呆呆的坐在那里思索着该不该对楚瑜动手。 他似乎也察觉到我的异样,轻拍在我背上的手似是安慰,又似是不舍。 “楚瑜,我敬你!”我举杯向他,干了。 “今夜,把这个加进楚瑜的酒中,除去楚瑜你便是东瀛国的国王。” “今夜子时,潜伏在东瀛的十万大军便会进攻东瀛皇宫,你是想让这里生灵涂炭?” “用楚瑜的命,来换东瀛百姓的安宁,何乐而不为?”公子月的话一遍遍侵蚀着我的脑袋,公子月向来说到做到,他既然有本事混进来当我的贴身婢女,定也有本事安排大军入宫,也许,他在暗,楚瑜在明,始终及不上他! 但若是下毒,楚瑜会死,他绝对不能死! 宴席上,我始终心不在焉,楚瑜始终紧抱着我,那模样似是怕我会突然消失。 “别回突厥,我们,我们云游天下如何?”静默了许久的楚瑜突然开口。 我发呆,楚瑜傻了吗?他潜伏在大华那么多年,为的不是想要江山吗?! “蔓儿是第一个让我过目不忘的女子,也是第一个不对我痴恋的女子。”楚瑜的鼻息喷在我的颈脖间,痒痒的,带着丝丝酒气,“我想留着你,真的。” 我不语,下巴倚在他坚实的肩膀上,只想这样静静的抱一起,以前我对这个跟我只见过几次面的男人有着淡淡的好感,之后,我虽让当了东瀛的往后但跟他去算不上有什么情感,是那种微妙的感觉让我们之间有着莫名的信任,对双方不会有过大的戒心,即便他有时候失控对我做了奇怪的事,我却做了让他失望的事。 “知道心月跟你最大的区别是哪里吗?”心月?难道说楚瑜也知道心月这号人?!“她身系国业,她正正符合阿史那女皇的要求,冷血无情,蔓儿则不同,蔓儿天生注定是那种成不了大事的人。”他喃喃说着,鼻音很重,声音越发低哑,“我从不眷恋他人所给之物,包括东瀛的江山,只要蔓儿愿意随我退隐,我们可以周游全国,一辈子行商。” “不想要东瀛的江山为何要接受传位?”我不解,楚瑜这人也太奇怪了! “父王知道东瀛将会陷入困境,所以定要我承接王位。” “那你现在退出,有可能吗?” “不是现在,但很快,只要稳住了东瀛与大华的战况,我便可功成身退。”轻描淡写的话语带出了长长的无奈,“我向来不追求名利,就如世人所言,公子云纵意花丛,只为博美人一笑。”- 我干咳,好像有听过这么回事,话说他之所以在大华从事香水业也是为了博美人一笑,这个生性风流的家伙现在竟说要与我双双退隐?听着好滑稽! 从院子的远窗看到正观看着我们的公子月,他紧锁着我的目光仿佛在说:抓紧机会下手! “在你眼中,女人都是玩物,一种短保质期的玩物,我不想当玩物……” “你不同!”他打断我的话,欲想再说什么被一记声响打断,是焰火,焰火直冲九霄,我看向窗外的公子月,只见他唇角噙笑,手中正握着火折子。 他在放信号?!我推开身前的楚瑜,以身子不适为借口,冲出了院子,把易容的公子月拽到一角,“只要别伤害楚瑜,我跟你走!” “你?我伤害了他,你还是得跟我走!”他温柔的笑透着阴寒,语调透着十足的把握,“你只有两个选择,一,杀了楚瑜坐上王位;二,亲眼看着我血洗皇宫!” 【PS:收藏满250加更,今天很忙,说的下午传结果晚上才传,不好意思啊,下次不会了。】 155 顺水人情 我瞪着“云儿”,全身隐隐作抖。 她勾起红唇,现出了花样笑颜:“恨我吗?很好,就喜欢你这个样子。” 我紧拧拳头恨不得把公子月杀了,可惜,只是想想而已,松开紧握的拳心,点点头示意投降,将药粉塞进护甲,继续回到里处的座位观赏歌舞。 “蔓儿人不舒服?”楚瑜伸手来探我的额头,我微微退缩不敢与其对视,“为何脸色如此难看?”他说话时朝圆窗外望去,心头闪过一个想法,难道他知道什么?望向圆窗外,“云儿”已经不在。 “要不先回房休息?”满是关怀的口吻却让我感到有种试探的嫌疑,也许是自己做贼心虚,才会胡乱猜想楚瑜的心思吧! 倒吸了口凉气,缓了缓心中的焦虑与不安,淡笑回话:“没事,可能是刚刚喝了点酒,脸色有点变化。”端起酒壶,为楚瑜将酒水斟满,心中依然挣扎着不知如何是好,“来,我敬你!” 楚瑜微微一滞,唇角勾起酸苦的笑意,举杯向我。 “再敬你,用我的杯子吧!”举壶,再次把双方酒杯斟满,轻抖着护甲,一滴药粉落进杯盏中,“可惜杯中有毒……”我把酒杯给他呈上。 “王后给本王敬的酒,本王岂有不喝之理?”他淡笑接过,没有丝毫的犹豫一饮而尽,我看着他渐变苍白的脸与口角汨出的血迹,泪不止,滂沱而下。 门外的侍卫欲动被楚瑜扬袖拦下,“王后心疼了?”他拭去唇角的血迹,淡问,“你怎么就这般狠心?”漫不经心的口吻透着丝丝自嘲,他转身,依到我的肩上,紧紧地搂着我。 “好好保重……”我在他耳畔低喃,只加了少许药量已足以让楚瑜当场吐血,可见毒性之强,若依照公子月所给的药量全下,想必楚瑜会当场毙命…… “还会回来吗?”楚瑜虚弱无力的嗓音飘进耳内,我点点头,泪如断了线的珠帘不断滴落,肩膀一阵湿润,空气中荡着血腥的味道,是血,我的锦袍被楚瑜的血液所染,那透着黑紫的血液让我心颤。 “好,我们约定好了……再叙。”楚瑜忽地放开我,手中匕首亮出寒光,刀刃逼近我的颈脖,“公子月,即便你有把握可以稳住本王在大华的精兵,你可有把握让心月起死回生?”他果然知道! “哈哈哈……”公子月狂傲的笑声在院子内回荡,“心月,你看清楚了,这便是你不忍心下手的人!”清风卷来,红色锦袍晃花了我的眼,绝艳的容颜出现在我跟楚瑜的面前,他的笑如花绚烂,楚瑜的威胁似是对他起不了丝毫的作用。 “比起公子月,楚瑜自叹不如。”他扣着我的手隐隐作抖,身子愈发滚烫,药性已经开始在他的体内蔓延。 “那是,爱妃既已在公子云的手中,我又何需花费力气要将她要回?”公子月含笑的一句带着嘲讽,“你手中的只不过是本皇子一颗过气了的棋子,她的生死与我何干?” WK!公子月你这个BT!心泛着微苦,为何在他们的眼中我始终是颗棋子,望向公子月冰冷得如一潭深水般的眼里,我暗中发誓,若是有命离开此处,我第一个要回报的便是公子月! “公子月不要的棋子,女皇陛下也不需要。”上官凌雪的声音插了进来,一把飞镖旋风袭来,直射向我,我动弹不得,但楚瑜也没有动,就那般定定的看着飞镖离我越来越近。 “蠢女人,这就是你不愿意伤害的人!”呆滞间传来公子月的骂声,一股掌风为我挡去了袭来的飞镖,红影朝我们卷来,只听到“啪啪”的声响,我被周璇在一黑一白这两抹身影之间,之后被公子月带进了怀中。 楚瑜吐着血沫欲想再动手却被上官凌雪拦下,她持剑袭向公子月。 “不好,安云霄被劫走了!”交手间,士兵的报告声打断了上官凌雪与公子月的缠斗,公子月提起我,跃出了墙头。 “放开我!”我挣扎。 “若想活命,别乱动!”公子月持剑抵住四面射来的利箭,我闻声不在乱动。 看来安云霄早便知道公子月混进了宫中,也布好了天罗地网来等他,只是,那十万大军呢?为何没有行动?难道临时计划有变?大军无法进来,那为何公子月还有如此胆量敢单身闯进来?! 厮杀声不断,空气中血腥味飘散,整个东瀛宫的侍卫将我们重重包围,公子月从游刃有余到竭力抵挡,我把脸埋在他的胸膛,抱在他腰间的手感到一阵湿润,细眼一看竟然是血!他受伤了?何时受的伤?! 踩着屋檐上飞跃,却发现越往外面逃,越危险。 “六皇子,快带殿下走!”是段天誉,他带着一队精兵出现在我们面前,精兵迎上东瀛军,公子月才有机会带我趁乱逃离。 跃出重围,公子月将我带上了马背,我看着他渐渐被鲜血染红的衣衫有些自责自己错怪了他。 “你不必同情,本皇子救你自有本皇子的目的,再说,这只算是顺水人情。”淡漠的一句打消了我心中的感激,这公子月果然不值得同情! 策马飞奔闯进绿林,渐渐的终于甩开了身后的追兵,来到洞口时,公子月将我带下马,他却瘫倒在马身前不省人事。 “喂……死了没?”我拍了拍他的脸,认为这家伙在装蒜,“喂……”他突然倒地,我才发现他另一边的伤口,血迹斑斑,那血竟然是黑色的。 “箭上有毒!”我一惊,赶忙将公子月扶到一盘,此时的他已是全身冰冷,僵硬如木。 楚瑜竟然命令射箭手在箭靶上涂上剧毒,可见他想杀公子月的决心,但是,他明知道我在公子月的手中还命令放箭,心受伤了,这就是朋友啊! 脱下外披帮公子月裹上,并用嘴为他吸掉伤口上的毒血,但是箭靶上的毒不断的在蔓延,即便我吸走了他伤口上的毒却无法清掉箭靶上的,把心一横,死马当活马医好了,拔出他腰间的箭靶,血随之涌出。 天渐黑,林中竟亮起了光,这里有住人?! 我撕出布条帮公子月封住伤口,背着他向亮光的地方挪步。 “何人?!”一声厉喝传来,我身子一颤,跟公子月双双扑倒,黑衣人头戴薄纱纬帽,持剑将我们重重围住。 “救命啊!小女子是来求救的!”我被公子月压得快断气,趴在地面上起不来。 有人走近我们,对上公子月的面容时惊呼:“教主?!” 教主?什么教主?! “快,扶教主进去!”身上的重量减轻了,我望着他们将公子月扶进屋,缓缓的闭上眼。 迷迷糊糊中,房里飘着浓郁的混合药香味,翻过身,半睁开眼睛瞥见帐外,是个大木桶,木桶中坐着一个裸男,猛然睁开双眼,娘,果然是裸男,是公子月! 赶忙起身下床,走近木桶才发现公子月绝色的面容此时苍白如纸,那发紫的唇已干裂,水珠在他微拧的眉间缓缓滑落,在秀挺的鼻梁上勾起了完美的弧线,怎么就有这么美的男人,这模样真的很难分得清他是公还是母啊!也有可能,这家伙是人妖?! 拍拍他的脸,没有反应,用水泼他也没有反应,动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好虚弱! “姑娘,你……”推门进来的是位老者,见我趴在木桶旁不禁皱眉,“教主岂能容你轻薄?” “诶?”谁轻薄谁?他刚刚称公子月为啥?教主?“你说他是教主?”开始明白,为啥公子月要逃到这里了! “没错,他是我们的教主!”老者将端来的药材放进木桶中。 “别跟我说你们是明教或者白莲教?”我瞟了木桶内一眼,满满的药渣掩住了木桶内的一切,真不明白老者为啥要说我轻薄他!啥都看不见! “这里是玄冥教!” “哦,还好,不是我讨厌的白莲教!”我摸了摸下巴,“他不会死吧?” “不得对教主无礼!”老者怒斥。 “哦!”这里是公子月的地盘,咱要注意言辞,“对了,你们教主在路上遭人追杀,我冒险将他救了出来,你们应该知恩图报给些银子什么的吧?”趁公子月昏迷,要赶紧逃,跟玄冥教教徒要点银子,赶紧跑去虎牢关找小白! “你救了教主?”老者细细打量我,目光带着质疑。 “怎么?我在路上看到你们教主昏迷了,所以将他带上马,一路寻找你们教,难道这不算救?”莫非,俺长得不像侠女? “恩,玄冥教向来有恩必报!姑娘要多少,请开口。”老者收回目光,正色问。 “恩,三千两吧!”我比起三个指头,稍稍坑点银子就行了,不然这BT醒来肯定会找我追债的! “好,老夫这就去准备,姑娘先为我看着教主。”老者留下一句话便走了。 “王叔,不要抓我母妃,不要……”如梦呓般的低喃透着惊慌,我走近,为公子月失去额上的汗珠,他猛然抓住我的手,“母妃,玄儿不要荣华富贵,玄儿不要报仇,玄儿不喜欢王叔在母后的床上……” 我一惊,手中毛巾掉进水中,原来……这便是先帝留下公子月的原因,原来先帝强行占有了公子月的娘! “玄儿不要认杀父仇人为父,不要,不要……”他迷茫的说着,抓在我臂上的手越发收紧,那紧闭着的眼角滑出一滴精液,是泪。 果然,每个BT的人必定有段BT的不堪往事,我反手握住他隐隐颤抖的手,已示安慰。 家毁了,自己的父王被杀,娘亲被杀父之人夺走,他还要认这个杀父仇人为父,这便是公子月的童年噩梦,我低低叹了口气,都是可怜人,他受的伤害不比小白轻,他比小白强的是当下拥有的权力,仅此而已。 看来,都是可怜的娃,秋月白,双目失明,失去了所有亲人,他拥有预知未来的能力又如何?他始终不能解救自己?公子月,他手下控制的是整个大华的暗势力,却活得如此卑微;阿史那心月,下一任女皇候选人,但她也只是阿史那氏手中的一颗棋子罢了,一个被卷入政治联姻的女人,爱不到她想爱的,守不住她想要守的,最后连腹中的孩子也保不住。而其其格,这个五岁的孩子,也许连自己老妈的样子都记不住,便被送到大华当人质了,还有小屁孩,楚瑜,都是一些为了国业而牺牲自己的娃…… 怎么就没有一个幸运儿,我再次叹了口气,这里实在太乱,现在想想,还是在白云山庄的日子清闲,至少有吃有喝,不用担惊受怕。 老者应了我的要求给我送来了三千两银票,出于良心问题,我决定等公子月过了危险期才走。 老者说他中了东瀛的冰毒,再加上期间运功搏斗加速了毒性蔓延,必须用百种药材泡浸他的身子,以至不让他体内的血凝结,教中四大长老为其轮流运气,时刻不能松懈。 我帮忙为他加加药材,探探水温,算是报答他一路护着我的救命之恩吧! “你不必同情,本皇子救你自有本皇子的目的,再说,这只算是顺水人情。”回想起公子月那句欠扁的话,心忽然觉得有点暖,难得这家伙还有点人性。 经过三天三夜的运功调息,还有无数次药材泡浸,公子月的伤势终于稳住了,我帮他加完最后一次温水,收拾包袱准备闪人。 “我走了,都照顾你那么多天了,现在我们算是互不相欠了。”临走时俯下身为公子月拭了拭汗,“这三千两算是我跟你借的吧!以后分期付款还给你!好了,咱闪了,3166!” 手腕猛然一紧,疼…… “蠢女人,你就这点良心?” “呃……你啥时候醒来的?!”我挣扎,“照顾了你几天还不够啊!再说,不就是个顺水人情嘛!” 【PS:目前小白党比较多啊!】 雨儿的新书《五夫临门》明天正式发布,亲们多支持! 简介: 花如雪:“啥?后宫?翻绿牌?!”呀呀呀,这绿牌上怎么不上大头贴,万一选了个…… 小李子:“公主殿下大可安心,这都是女皇陛下千挑万选点出来的。” 花如雪:“恩……看在俺几个老爸都长得不赖的份上,咱必须相信俺妈的眼光!” “哐啷!”利剑直穿中堂。 小李子:“呀!几位官人,你们怎么又打起来了?!” 花如雪:“那啥,你们甭打了,今晚不翻牌号,一起来吧!咱们好培养培养感情!” 穿越过来,拥有整个后宫,啥?男人之间的斗争?好,这群缺管教的娃,姐姐我降不住你们,休了还不成?! 当无良女撞上腹黑男,该如何收场?当女主游离在群男之中,该如何实现一世一双人的梦? 156 试药 “本皇子救了你的命,你就是本皇子的人,没有本皇子的指使你不得离开玄冥教一步。”他轻笑,话音透着冷。 这BT!我咬牙瞪着他,明明是他从楚瑜手中劫我出来,现在竟然说是救我我一命! “若途中没有本皇子,你此时已被遍身箭孔,再说……”他的语调转为温和,微挑的凤眼半眯起,勾起了邪魅的美,“本皇子岂有放走轻薄我的你?” “诶?”我眨巴了下眼,嘴巴张得老大,不就看了一眼吗?他怎么会知道?! “本皇子虽重伤却仍有知觉,莫非你要否认?”公子月唇边扬起得意的笑,我朝他裸露在外的身子扫去,他微微挪动,沉下身。 我黑线,这家伙,真是…… “我们一命换一命,现在各不相欠,再说,你不也看了我的,扯平了!”我趁机甩开他,转身就闪。还好意思怪我轻薄,NND他假扮云儿时不知道看了我多少次! “若你踏出房门一步便永远无缘再见秋月白一面……”公子月淡淡的一句留住了我的脚步,他到底想怎样?“怎么不走?”片刻,身后再度传来他愉悦的笑声:“本皇子若可以登上帝位,月白是头号功臣,但,他的父王涉及篡位你可知道?”他故作为难的摸摸下巴,“恩,你说……本皇子该如何厚待他?” “你是不是人?他是你的堂兄,现在都一无所有的,你还想怎样?!”我激怒的指着他,一边喷口水,“明知道裕亲王是被冤枉的,你应该为裕亲王平反!”我越是激动,他越是愉悦,艳红的春色越发柔亮,勾起了让人目眩神迷的弧度,“好吧!你们的恩怨我管不了那么多!”我试着平复心中的怒火,这BT喜欢看我生气抓狂的样子,我要让他永远记住我的笑,让他痛苦!“你要怎么对付小白,与我无关,拜拜了!” “那段夜凌呢?待大华攻下南诏时再提他的首级向你报喜?”又是一个威胁,他不威胁人会死吗?!小屁孩,呵,他算是我的弱点也是我的伤疤,每每提起他,心都会莫名的痛。 “好!你若能攻下南诏,我为你庆功!”攻下南诏?若是能让战争提早结束,统领着是谁根本不重要,但想取小屁孩的首级,不是不可能,但,很难。 我朝他挥挥手,“我不是你的物品,不是阿史那心月,我只是路过这里的路人甲,别让我对这世界生厌,也别让我对你仅有的同情抹灭,再见了!” 出乎意料的,公子月没有再吱声,也没有阻拦我离开,出了教门,早有人为我备好马匹跟地图,想不到教中人如此贴心,驾上马,离开了林子,才发现这里已经过了东瀛国界,我现在所在的地方是青州,离荆州远着呢,算了,反正也不急,小白能人所不能,不知道他能不能掐指算出我在什么地方? 牵着马在大街上闲逛,大街上逃亡的人群不断,男女老少都背着包袱匆匆逃命,被捣乱的商品撒了一地,地上的商品诉说着这里曾经的繁华迹象,而这一切被战争所代替,战火打破了百姓的平静,偶尔有军队走过,是巡逻的华军,他们的灰甲上沾着不同程度的血污,身上的血污保存了厮杀的迹象。 杀戮让成千上万的百姓无家可归,让老少妇孺没有依靠,这场战争不知还要持续多长时间,很怀念前世的和平盛世,好想回去。 “姑娘……”有人在叫我,回头,是位华军打扮的男子,下意识打量,不理他,免得上当受骗! “姑娘,可记得东厢磨墨的日子?”他又道,我脚下一滞,不由得想起了小白,“哈皮爸是爹……”他又道。 真的是小白?我转身,他再度道:“生日快乐,秋公子无暇过来接蔓儿姑娘,派属下前来接应。” 我迟疑了下,他所说的话我只对秋月白说过,而且他叫我蔓儿。 “四处战乱,姑娘独自行走实在危险,秋公子不放心,让属下前来保护姑娘。” 是啊!我没有武功,体内的内力也不知道怎么发,也好,有人照应,于是,我上了士兵的马车。 我从来没到过青州,对于这里的一切不熟悉,再加上我是路痴的关系,有地图没有指南针也无用,坐上马车,我便开始昏昏欲睡,最近实在累,心累。 七日后: “头好晕,好晕……”我怎么会觉得头晕,不对啊!就算困也不可能一觉睡了便起不来,掀开轿帘,轿外是陌生的地方,依时日计算我们应该到地方才对,而眼前的并不是荆州也不是虎牢关,揉揉太阳穴,全身无力,难道…… “停车,停车……”掀开轿帘无力的叫着,那侍卫不像初次相见那般有礼,他对我的喊好不理会,“快停车,不然我跳车了!”到底是谁?谁知道我跟小白之间的秘密?难道是…… “吁!”轿车终于停下。 “禀报小王爷,人已带到。” “恩,重赏!”轿外传来对话声,士兵的声音还有那曾经是我最熟悉的嗓音,声喉没有原来的沙哑多了一份男子的沉稳,是他! 我不再说话,呆呆地坐在轿内,多少次我在梦中见到他,多少次我期盼着与他见面,但眼下,我却高兴不起来。 “怎么?不是要跳吗?”轿帘被卷起,熟悉的容颜映入眼帘,啡色的发丝,俊美的轮廓,潋滟的紫瞳,还有那袭合身的黑色束身锦衣,正是段夜凌。 我看着他的脸渐渐逼近,钻心的疼痛袭来,他知道我跟小白之间的事,甚至可以说他知道我的一切,是不是代表着段夜凌从未单纯过。 “噗……”一口血喷出,溅湿了段夜凌的黑色锦服,他脸上的笑出现了片刻凝滞,我从他冰冷的眼里看到了一丝怜惜,随之,他狠绝的笑代替了这一丝怜惜,“只有本王能救你,想活命、求我。” 段夜凌的话打消了我最后一丝希望,心苦涩不已,体内的真气瞬间沸腾,冲击着我的心口,痛蔓延全身,腥甜再次冲出口腔,血染红了车轿,段夜凌伸出手欲将我搀扶,我避开了,对他吃吃笑道:“我不会求你,永远……”话毕,又是一口血。 “桃花!”我幻听似的听到小屁孩那沙哑的嗓音正唤着我,而我倒进了那温暖的怀抱中,是小屁孩的味道,那种带着童真稚气的味道。 “你的经脉为何会全乱,是谁传给你的内力?!”段夜凌拼命的摇着我的身子,凄厉的叫喊声将我带进了黑暗…… 桃月初,我第二次毒发,醒来后便药不离身,每日两碗中药,早晚各一次,服药后心口的疼痛稍有所缓解,为了让自己心里好受点,我把这服药的情况当做是段夜凌给我陆续送解药。 “小姐喝药吧。”熟悉的女声传来,抬眸竟然看到那熟悉的面孔,是水琢! “水儿,你怎么来了?”我激动的握着水儿的双肩,续而检查她的鬓发边缘确认她不是易容的我才保住了她,“你怎么来的?怎么会来?!” “是紫玥王爷让我过来侍候娘娘的。”水儿也抱着我,“娘娘,你是娘娘还是心月殿下?” “心月……”我放开水儿,“心月怎样了?不,是御风,御风到底怎样了?” “你是娘娘,不是心月殿下……”水儿伤心落泪,“御风走了,心月殿下不在了,她不在了……” 水琢是自愿来南诏的,御风在掩护其其格回突厥的路上阵亡,她认为御风的灵魂会回到她的躯壳上,这是水儿最后的希望,然而在见到我的这一刻她彻底死心了。 御风的尸体被其其格带回突厥的寒冰湖冷藏,而真正的御风却在段天誉的身上,他正为公子月效命,水儿在知道我不是心月的次日便离去,她坚决相信阿史那没有离世,因为数年前,秋月白曾说过阿史那的享龄为二十,但当灵魂和肉身分离,是否心月还有二十的享龄呢?为何我总觉得我将会代替心月活完这剩余的两年? 段夜凌把我留在他的军营中,我们只是一营之隔却见不上一面,他说要拿我试药,但顶着被试药名义的我却过着主子的生活,这里经常有各色表演,下人说是紫玥王爷看不上眼的戏班所以顺便便宜我,这个顺便倒让我想起了一个人公子月,当日他为了掩护我而受伤,说的是顺水人情,今日段夜凌安排戏班是顺便便宜我,真有趣。 阳月,东西突厥传出了起内乱的消息。 仲夏,南诏兵攻破了虎牢关,直进豫州,破阵之人是秋月白的同门师兄——出云,那个下毒让秋月白双目失明的人。 仲夏底,皇帝退位,皇都退至徐州,令人惊奇的是继位的不是公子月,而是当年被先帝赐死的楚王,公子月成了太子。 这是我从侍女们口头交谈中得到的消息,想不到楚王当年没死,不愧是公子月之父,可以忍辱负重到今时今日,这个男人,为了夺回他的江山,可以看着他的妻子被对手抢占,可以看着自己的儿子认贼做父,长达十余年的日子,真不敢相信他是怎么过来的,然而公子月充分得到了他父王的遗传。 两个月后,先帝袁熙在寝宫中暴毙,赵可政谋杀先帝罪名成立,被赐死于天牢,太后因痛失爱子病情加重,在袁熙离世的十天后服毒自尽,七孔流血而死,段慕靑成了太妃…… 政治啊!是残忍加复杂的化身, 我蹲在院子里用树枝写着小白的名字,豫州失守到底是公子月逼袁熙退位的手段还是小白受了伤?出云的本事不低于小白,他对小白怀恨在心,那么接下来他要对付的人便是他,因为除了秋月白,出云便可以得到天下第一奇人之称。 如果小白没有出意外他定会来寻我,我跟随段夜凌的军队,他攻打到哪,我便随到哪儿,军营中女人有限,我加上几位侍女也就六个,他怎么会不知道我在段夜凌的手中?正写着的树枝突然折断,眼皮不受控制的抽跳了几下,心浮起了不好的意想,难道…… “秋月白始终比不上出云,让他死在自己的师兄之手,也是一种荣幸……”黑色皮靴映入我的眼帘,抬头,段夜凌已来到了面前,我定定的看着他,他冷笑,“怎么?不信我的话?别忘了,他有眼疾,到了陌生的地方,他便失去了优势。” 小白真的出事了?我脚下一软,瘫做于地,段夜凌俯下身,抬起我的下巴,“很快,你便可以去陪他。”他看着我,俊美的面容挂着残忍的笑,骤然放开,我扑向地面。 段夜凌没有楚瑜的厚道,他虽然给足了我在营中的自由,却让我与外界隔绝,我与外界失去了一切联系,对于外界的情况、战况我只能从士兵们的交谈得知一二,有时候我会觉得这是段夜凌故意再对我放水。 时光飞逝,南诏兵在豫州持战了一年,始终没有进退,我的身子在持战中越发虚弱,段夜凌果真在炼药,我成了药坛子。 乙酉年,年末,突厥爆发内战,大华以炮火轰炸攻下了东瀛,并与突厥签下罢兵的协议,表面上是大华不趁人之危属于君子之为,实则却给予东突厥援兵,要他们自己打自己,公子月要名利双得。 当接到东瀛战败的消息时才知道东瀛楚瑜早已退位,外界传言各不相同,有人说楚瑜中毒死了,有人说楚瑜之母以死要挟他将王位让给其弟,还有人说他无心贪恋地位,于一年前便退位隐居深山。 我宁愿相信最后一个说法,毕竟我不敢相信自己毒死了他。 我撑着脸看着在空中飞翔的鸟儿,心忽然抽痛,疼痛在近一年来不断加剧,而近期我经常会因为心痛而惊醒,有时候甚至会因为心痛过度而昏厥,比如现在,心痛欲裂,身子越发冰冷。 【PS:礼拜五啊!又晚了,郁闷,今晚先把明天的更了,明天又要开始忙了,亲们,现在雨儿同时更两本书,哪本反应好哪本更得多,嘿嘿,看你们了】 157 全能侍女 “不好了,粮草营着火了!”有人喊叫,“快救火!” 粮草着火了?我起身卷开营帐,营外一片骚乱,不远处冒起了浓烟,南诏兵正忙于救火。 “心月姑娘,你快进里处,莫要被人撞倒。”匆匆经过我身旁的士兵好心提醒道,我点头,欲转身却闻身后传来熟悉的童声,“额格其……” 其其格,是其其格的声音,她的嗓音虚无缥缈,似近在耳畔又似远在天边,“额格其,跟我走。” 一阵风袭来,娇小的身影闪现于半空,彩珠流苏白茸头戴,红色袍服,黑马靴,是其其格,她手握长鞭,背上背着金色弓弩,还有几把赤金箭靶。 她跃身而下,正向我伸出了手,我惊喜,手欲搭上她的小手,一道剑光从我们之间划过,将我俩分隔。 “丫头,你这调虎离山计可用得不好。”是段夜凌! “啊哈……”其其格急急退后,在段夜凌逼近我的同时,扬起了长鞭,长鞭卷上了段夜凌的紫龙剑,两人陷入搏斗。 我退到一边,目瞪口呆的看着正与段夜凌交手的其其格,这丫头……竟然还是个高手?! 缠斗间两人均有保留,段夜凌若全力应付其其格定无法脱身,其其格的轻功极快,身影穿梭不在段夜凌之下,她用自己的身体来让段夜凌手下留情,而她也无心伤及段夜凌。 段夜凌对其其格有所保留是否代表着小屁孩仍然没有离开,他的潜意识里还有着感情,而其其格在应战的同时一再避免伤及段夜凌又代表着什么?我望着打斗中的两人,陷入漫长的回忆中。 那次,在练兵场,其其格在门外拾口琴的画面再现……漂亮的眼睛已是雾气朦胧,那蓄在眼眶的泪水也许并不是因为段慕靑,看其其格对段慕靑的转变便知,她跟段慕靑之间的感情仅在闺房内,离开了闺房,她们便是各为其主…… 这丫头喜欢段夜凌,她当时提起段慕靑只是想给我一个解释,不让我看穿她的心,这丫头……竟然满腹心事! “丫头,本王向来不想欠你的人情,今日之事,本王不与你计较,也算是还谢你为我运功之恩。”段夜凌收回长剑。 运功……这丫头帮段夜凌运功?!我拍拍自己的脸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凌哥哥都知道?”其其格收回长鞭,眼眶泛起了薄雾,“可惜,我内力不够……” 这内力还不够?! “本王既会练易心经,便有接受其弊之心,那次你丧失了不少内力,这份情,本王一直记得。”他转身背对其其格,“你走吧!” “凌哥哥还是其其格心里的凌哥哥,但,今日我不会走,看招!”其其格一哈腰,背上的箭靶朝段夜凌冲刺而去。 “小心!”我惊叫。 段夜凌冷哼,浓厚的掌风从袖袍中发出,其其格躲避不及,被掌风推送了出去,血在空中溅洒开来,滴落在我的脸上,“其其格!” “丫头!”段夜凌的惊唤与我同出,他前去接其其格,而我被人带出了军营。 “你是谁?放开!” “心月殿下,快走,别让其其格殿下白受那一掌!” “什么?”我愕然,没错,那丫头若不用苦肉计,怎有机会劫走我,呵呵。 其其格早便安排好人手接应我,出了军营后我便被易了容,随在我身旁的竟然是几个十八九岁的丫头,每人一把玉笛,后来我才知道这是其其格的手下,一个名为音杀的队伍,共有七人,是闻名突厥的杀手队。 我被带回了突厥进行医治,得出来的结论一半是好消息,一半则是坏消息,坏消息是我我中了玉石俱焚最大的忌讳是不能运气,而我体内的真气太旺,内力过于雄厚再加上经脉过乱加速了毒性的蔓延,可能随时毙命;好消息是经过了药疗,我体内的毒素被压下,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若不能继续服药,将会毒发。 看来段夜凌给我服用的是解药,小屁孩果然没有完全离开,他还是在的,他在的。 据探子回报,其其格挨了段夜凌那一掌伤得很重,若不是段夜凌手下留情她便一命呜呼了,突厥女皇真的好残忍,她竟然让这么个孩子孤身冒险,若当日其其格的对手不是段夜凌而是别人,是不是就按为国牺牲来看待? 我来到突厥已有半余月,至今都未见到突厥女皇一面,服侍我的丫头说女皇陛下忙于政事与战事无暇过来,如果心月还在,不知道她对这个终日忙于国事的母亲有何想法?她的两个女儿一个受重伤,一个身中剧毒; 而她竟能放着两个性命垂危的女儿继续忙她的国政,呵呵。 “殿下,喝药吧!”侍女端来黑乎乎的中药放下,这是其其格向段夜凌要的,突厥女皇吩咐太医试过药,的确没问题。 “恩,你下去吧!”我端起药碗,一口饮尽,第一次觉得药不苦,因为心里甜,段夜凌只是口上狠,血还不是冷的,这药是其其格用五十名精兵跟段夜凌交换的,但,我觉得五十名精兵只是给了段夜凌一个下台的机会罢了,其其格果然了解他,即便他已经变了。 “额格其能得到凌哥哥的爱死而无憾了……”稚幼飘进耳内,回眸间其其格已到了我面前,我吃惊,这丫头不是在南诏吗?! “其其格!”我想去抱她,她退闪。 “额格其这模样真能助母皇成事吗?”其其格的声音不再童真,而是透着冷,此时的她与我认识的那个其其格仿若两人。 “其其格?”真是那丫头吗?我不相信…… 她扬鞭在我面前武动,身手就如那日我在军营所见,快如鬼魅,“额格其认为假冒我的人,还有可以学到与我相同的鞭法?” 真是其其格,她说得没错,冒充大人不难,但要找一个跟其其格一样精明又武功高强的小孩却是难上加难,更何况要学她那手鞭法?只不过,此时的她全身散发出一种难以亲近的寒气让我不敢相信那是她。 “离开段府后,我见到御风了。”其其格轻轻说着,眼底浮现一丝哀伤。 她知道我不是心月,救我只是为了保住我的肉身吗? “我喜欢额格其,不喜欢御风……”她轻笑,“额格其真的疼我,不会有目的,额格其对我全无防备,在段家,除了凌哥哥、天誉哥就只有额格其真心对我好。” 这孩子……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她的话,我呆了。 “额格其……”其其格扑上来抱住我的腿,就像往日一般蹭着我的腿撒娇,“我不会弃额格其不顾的,其其格跟额格其是姐妹!” 我轻抚着她的秀发,裤管在其其格的蹭磨下越发冰凉,竟然湿了。 “我们是姐妹,其其格是我的好妹妹……”我俯身抱住了其其格,帮她拭去眼角的泪痕,只听她喃喃说着,“可惜额格其现在的身份是大殿下。” “大殿下怎么了?我不会跟你抢皇位,我终究是要离开这具肉身的。” 她摇摇头,“我不是母皇,不稀罕皇位江山。” “那是为什么?”我困惑,这孩子不对劲啊!回来了也不通知一下,还说一大堆傻话。 “我是父皇的人,我是乌古斯其其格,不是阿史那其其格,我本姓乌古斯……” 我石化,这丫头难道是内奸?! “十天后,父皇会正式向母皇发起战争,我走了,母皇便没有可以信任的人了……”其其格的声音越发低哑,鼻音越来越重。 “所以……”我没有把话说完,因为那是我不想面对的。 “心月额格其是带着满满的不甘离世的,额格其既然穿着心月的身体便必须为心月完成未完的任务。” 果然,这丫头要我代替阿史那! “额格其必须找吉雅报仇,但眼下要做的是帮母皇对付父皇。” “你到底是哪边的人?”我放开她,只视她雾气朦胧的蓝眸,“为何要在帮助乌古斯的同时为阿史那氏做打算?” “我要帮父皇,突厥的江山本是乌古斯氏的!”她扬起脸,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母皇野心勃勃,想自己称王,但她始终是我的母亲,东西突厥要起战,必须公平作战,父皇有我,母皇就要有额格其,我们战场上定输赢!”说到最后,其其格握住了我的双肩,我瞪大眼,问了个一直想问的问题:“你不会是穿越过来的吧?” “穿越?”其其格皱眉,“穿越是什么?” 我看着她那透亮的蓝眸,毫无杂质、清澈如水,但这丫头很会演戏,不能小看她! “总之额格其要用全力打败我,十天后,我们战场上见!”话毕,其其格遁风而去,不一会儿有侍女进来,看来,两姐妹的听力都超乎常人啊! “本殿下要歇息了,你来干嘛?”回神对上前来的侍女,摆出一副主子的样子,她看着我失了神,片刻后才道:“我给殿下送蜜枣来。” 我扫向她手中的蜜枣,感叹她真贴心,随手拈了颗放进嘴中。 “我是女皇陛下派来帮殿下运功的。”侍女又道。 “恩?”我愕然,“运功?!” 这一夜,侍女教会了我怎么运功调息,按照她所说的方法竟能打通我的经脉,至少可以减少我毒发时的疼痛。 十天的时间转眼即过,侍女在教我运用内力的同时也教了我一套剑法,剑法唤醒了我的记忆,大概是阿史那原本所拥有的记忆被唤醒了,以至我对侍女所教的一切过目不忘,不过,这也同时激起了心月体内的另一部分记忆,她与吉雅的恩怨,还有她在深宫中所过的日子,那段不似人的生活…… 原来,之前我反复做的梦是心月的记忆,现在全部记起来了,我才知道,那不是梦,心月在心月殿的那段时间装疯卖傻只为活命留在大华,而那时吉雅已经成了皇子妃却要对她赶尽杀绝,心月以神志不清的名义住进心月殿,吉雅为了试探她的病情用尽一切手段,而用火炉当花篮抛只是其中的一次,而我腰中的金狼纹身则是那次被烫伤后缺掉了一块。 这是我记忆的事,很清晰,很痛,很气愤,因为我在心月的肉身中,我感同身受,痛苦的回忆激起了我对吉雅的恨,恨与怨在日渐累积。 十天后,东西突厥起战,东突厥由其其格挂帅,西突厥由我挂帅,若突厥女皇知道我不是心月会有怎样反应,我身体不适只呆在营中,安排作战计划,那侍女则成了我的军师,有时候我觉得她属于全才,可惜只是个小小侍女,好几次我想向突厥女皇举荐她当将军,她都不愿意。 根据我前世对《三国》的钟爱再加上侍女的帮忙,开战后的短短十天,西突厥攻下了东突厥的一个城,用的正是以逸待劳计。 东突厥跟西突厥两地隔着两座山,一座叫宝砚峰,一座叫骆驼峰,骆驼峰近偏西突厥,宝砚峰偏东突厥,骆驼峰偏西突厥,比宝砚峰还要高,因为宝砚峰易守难攻,我跟侍女再三商量后决定抢先夺骆驼峰,这样定军山之虚实一目了然,将给对方带来很大威胁,然后根据当时的敌情我情,让华哒(西突厥的大将)守在半山,我驻守山顶,待东兵(东突厥兵的简称)将至举白旗,华哒按兵不动;待到敌人倦怠无备,举红旗,命华哒立刻下山击之,胜了漂亮的一战,此计不仅夺下了骆驼峰,并杀了对方的大将——巴拉。 深夜,我把这次用的计谋写下,希望以后能够在这里流传开来,记载完此次的战况后,我又开始画画像了,还是第一个画段夜凌,第二个画小白…… 我用自制的铅笔在画卷上描绘,来到突厥后拥有殿下的权力,当然不能忽略小屁孩、小白还有楚瑜的情报了。 我动用了心月原来的心腹——影宫(西突厥头号情报队,是个有27人的队伍,专门为西突厥收集情报所用)也查不到楚瑜的下落,不过可以确定一件事,他还活着。 小白受了重伤,正于休养期,据说小白那次败阵差点震断了全身经脉,若是震断全身经脉小白的下半生得在床上度过了,那出云还真下的了手,待东西突厥停战,我第一个要去看小白。 小屁孩依然是老样子,有战大战,没开战时看舞姬歌姬,这小子越来越风流了,风流劲比楚瑜还要大。 突然想起了一首歌:世子赋…… 有道是人不风流枉少年 风流少年时 笑看浮生变 神仙府里赛神仙 谈笑江湖间 醉卧美人膝 醒掌天下权 乱世风云出我辈 金戈峥嵘归 玉盏琉璃杯 绫罗飞天绘 酒不醉人人自醉 暖帐芙蓉被 拨花弄柳月 行走无常间 左拥右抱岂是罪 惹尽芳心也累累累 琴瑟回 轻鸿飞 秋水星眸 幽幽舞衣掩娇媚 桃花儿魅 清风醉 古壁凝尘 芳菲绵绵相思泪 暗流风乍起 修罗意阑珊 红袖别苑藏玄机 誓忠轩辕王 犹冀凌云志 冥冥眷红尘 庙堂之高伤神事 云龙御平尘 别离伤幽肠 长乐少年狂 傲雪霜冷尤清艳 焚梅念故人 风流徒枉然 世事话无常 痴心未曾两相忆 潇洒为红颜狂狂狂 风憔悴 心难慰 十载春秋 唯守庵外度春晖 无尘泪 雨愁倍 万丈红尘 如殇笑眼看定王…… 举笔在纸上写下那歌的歌词,小屁孩你是不是这样?! 【PS:这里有一大截歌词,不过,雨儿故意在不满千时截了,这样等于歌词不算钱,废话也不算,嘿嘿咱不混字数,实在有必要要用到这词没办法。为了不想让剧情太拖关于几国战争用描述带过,世子党别急,小世子的感情戏才刚开始呢!雨儿怎么会放弃他呢!怎么说他也是我的第一男主啊!冷落了这么久肯定要让他好好表现了,不然怎么对得起你们世子党呢!嘿嘿,给剧透,那个侍女……结果一定圆满,亲们安心好了!】 158 没良心的女人 “我要你,我要在别人抢走你之前得到你!” “不要丢下我,哪怕是死也不能丢下我……”段夜凌吐着血沫一脸凄惶的拽着我的裙摆,苦苦的哀求声透着凄厉。 “我不会丢下你,不会的……”我伸手去拉他,他却如同烟雾般消失在我的面前,“小屁孩,小屁孩!” 猛睁开眼,又是梦,好可怕的梦! 侍女失神的看着我,正为我拭去眼睑的泪花,我竟然流眼泪了? “殿下做梦了?”侍女率先打断沉默,“噩梦?” “我……”心好痛,每每梦到这画面……心总会抹痛不堪言。 “殿下方才梦中所叫之人是……”侍女问。 她听到了?深吸了口气,缓了缓情绪,笑回:“那是我……一个朋友。”我们是朋友,总不能说我曾今是段夜凌的小妾吧?! 侍女点头,唇边勾起了笑,一个很普通的笑容却带着冰寒,我错觉的认为她不高兴我方才所答的话,也许是觉得我在敷衍她。 营内恢复了先前的静谧。 “报!”侍卫的出现打破了这略带怪异的气氛。 “何事?”我问。 “报告主帅,东突厥弓箭手太强,我们西突厥的八千弓箭手已经倒下了一半,要想对付东突厥的两万弓箭手,恐怕……” “两万?为何跟探子报上的数据差这么远?”探子报来的数据是五千,难道有内鬼?! “属下不知!” “传令下去,撤!” “怕是在探子身份早便败露,五千弓箭手只是对方刻意放出来的消息。”侍女道,我恍然,“暗渡陈仓……”其其格,果然不能小觑!而这侍女……更不简单。 侍女注意到我看她的目光,倒是笑了,“殿下有何良策?” “等我一下!”我执起笔,在宣纸上画出一个手箍式发射器,这是一个可以同时装上数十发暗器的发射器,其设计来自于现代的枪。 “这是?”侍女蹙眉。 “你说有没有可能在数日内赶制出这些暗器?我们弓箭队的水平比不上东突厥,但这东西可以百发百中,运用起来比弓弩更好控制。” “有,但……”侍女凑近我耳语几句,我大惊连连点头,“就这样办!” 东突厥弓箭队的庞大出乎我们的预料,我们中了其其格的计,而损失了近万士兵,西突厥的兵力本来就比不上东突厥,阿史那女皇当年之所以会赢是因为大华资助,而现在……东突厥占了优势,硬搏我们只有失败。 我吩咐众兵撤退,调回在巴尔喀什巡逻的兵队,并于城中,置酒作乐,以会将士。这样对方疑城中有备,不敢攻而退,这样给了我们造发射器的足够时间。 “虚虚实实,兵无常势。虚而示虚,诸葛而后,不乏其人。”侍女念出了我在纸上所写的内容,眸中闪过一丝钦佩,“殿下果然是将相之才。” “咳咳……”我抿了口茶,有些脸麻,咱只是盗用三国的计谋罢了。 正想着,心扯出生疼,我无力坐下,最近,疼痛愈渐加剧,侍女帮我运功只可以治标却不治本,段夜凌给的药也一样,药只能暂时保住我的性命。 “桃……殿下!”她扶起我,将我带到一旁,帮我运功调息。 “别浪费你的内力了,我知道……” “别说话!”她打断我的话,是命令的口气。 “我心疼你,为一个活死人消耗内力。”我道,侍女每次帮我运功后便要休养,我知道,若不是严重耗损她的真气,她绝对不会休养的。 “别废话!”语气里透着不满,我微怔,臭丫头好大的脾气啊! 一股热气从后心推进,心痛的感觉渐有缓解,两股真气在我的体内流窜,渐渐将我带进了梦乡。 次日醒来,侍女没有在我身边,而是换了一个人相助我左右,她休养去了,而这一次没有跟我说要多少时间,这让我感到不安。 三天过去了,侍女依然没有出现,我实在按捺不住,想去看看她,她所住的营地跟我有十营之隔,来到她的营外才发现我派去照顾她的侍女都被赶出来了。 “怎么回事?”我问。 “回主帅,姚侍女不让任何人步进营中。”小侍女依实回报。 “恩!你们退下吧!”望向面前的营位,心里泛起了不祥之感,忽地,里处传来摔东西的声音,还有那打碎瓷器之声,快步走近,此时营内一片狼藉,里处的所有东西均被推倒,打碎,包括桌椅。 在走近,是血迹怵目惊心,而躺在地上之人正是姚侍女! “你见怎样?” “滚开!”她咆哮,不让我步进,声音已不是往常的女声,而是带有磁性的男声。 “让我看看!” “滚!”他没有看我,只是咆哮,而薄衫上沾满了血迹。 “让我看看!”我冲过去,拽起地上的她,她迅速抹去唇角的血沫,而眼角却滑出了两道血痕,脸上的皮肤也出现了凹凸不平的迹象,我大惊,怎么会这样?! “滚出去!”她忽地掐住我的咽喉,像失去了理智一般,双眼充满嗜血与杀气,“不想死,快,滚!”最后两个字咬出时,他几乎要拧断我的脖子。 我压下心中的惊惶,她,她不是女人,她……我艰难的伸起手去撕她的面具。 “咝”的一声,现于眼前的是那俊美透着妖艳的邪气,潋滟的紫瞳已化为血红,如泪般的血在他的眼角缓缓流淌,他看着我,眼神时而凶残,时而纯真,他在挣扎,挣扎在将要失控的边缘。 小屁孩……我伸手触抚着他的脸庞,心中一片胀然,他眼里的一切,我看得如此清楚,凶残的他眼中闪过怨恨,无邪的他眼里有的是凄惶与不忍,他自己也无法控制,几经挣扎后,他始终还是放开了我,将我甩到一旁,“滚!” “不,我不走!”我看见了,看到了那个纯真无邪带有一颗真诚之心的段夜凌,他还在,还在的! “我会杀了你!”淡漠的语调透着无奈,忽地,他浑身颤抖,不支而倒,我过去扶他,他的身子如同千年寒冰般寒气遍布。 “夜凌,我知道,你还是你!”我抱着他,紧紧的抱着他,他紧紧的环抱我,无措道:“桃花,我不能控制自己,我没有办法控制自己……” “可以的,你可以的!” “心月,你再不走,我便杀了你!”忽地,他语音一转,再次掐上了我的咽喉,他眼里闪烁着复杂的情绪,我惊慌无措,“要怎样才可以帮你?!” “快,快走,别理我!”语调再现温和,掐在我咽喉上的手也松开了,“我怎么会,怎么会伤害桃花……” 两个人格同时出现,好可怕,段夜凌像似走火入魔,不能自控,怎么办? 寻视四周,看到那横七八竖的桌椅,把心一横,抬起身旁的椅凳朝他的后脑砸去,他昏倒在血泊之中。 我试着用段夜凌帮我运气的方法帮他调息,他的气色稍有缓解,渐渐的身子恢复了一丝温度,我把他抱在怀中,用体温为他保暖。 军医来看过,说是他练了什么魔功而导致走火入魔,小白说过,他练的是易心经,也许,这就是导致他人格分裂的真正原因,而我便是导致他再次失控的源头,因为运功消耗过多的内力,以至他失去了控制自己着魔的能力。 段夜凌昏迷了三天三夜,我守在他的身边,还好,东突厥暂时没有动静,让我有时间全力照顾他。 “桃花,不要丢下我,别丢下我……”险些睡着的我,被段夜凌再次叫醒,昏迷的几天,他反复说着同样的几句话,这些话如同魔咒一般纠结得我的心。 “心月,我恨你,恨你闯进我的心里!” “心月,你是我的,谁要抢走你,谁就得死!” “我是你的,是你的……”我握紧他颤抖的手,眼角的泪缓缓坠落,在他的手中溅起了伤心的花。 “为什么?为什么要练易心经?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段夜凌苍白如纸的脸,我无措大哭,“天下真重要还是你的命重要?!”梦呓中的他平静下来,我扑在他的身上啜泣。 “天下固然重要,却没有你来得重要……”微弱的一句从头顶上方传来,有人在摸着我的长发,我抬起脸,泪在脸上肆意流淌。 “你……你终于醒了?” “恩!”他苍白的脸上泛起温柔的笑,手轻轻帮我拭去面颊上的泪痕,“战况如何?” “一切如意,”我用脸蹭着他的手,忽地想到一个极为重要的事情,忙退开,“你是段夜凌还是段天凌?” 他好笑的看向我,“你喜欢的那个。” “小屁孩?”我茫然,他此刻对我很是温柔但却没有小屁孩的纯真,“不,你不是。” “为何不是?”他轻问,“小屁孩一直如此,怎么不是?” “一直如此?”回想以前的一切,是啊,他不笨,很多事他都知道,只是一直扮演着那个孩子气的角色,他要给人一种成不了大事之感,到底在做给谁看? 段夜凌的指腹在我脸上流离,轻轻滑落,“二娘……是公子月的人。” “二夫人……”我震惊,段家果然没有一个简单的人,二夫人竟然是公子月设在段家的眼线。 “他一直怀疑我的身份……” “所以,你一直在减低他的疑心?” 他笑了,点点头,“桃花总算聪明一次了。” “臭小子!”我锤了他一拳,他俊脸扭曲,低吟了声,“对不起……我忘记了,你受伤……”呀,心疼死了! “桃花好没良心,放着一个屡次为你受伤的人不顾……”他怨念的瞥了我一眼,“没良心的女人。” “呃……”我无语,自己易容了还好意思怪我! “过来,有件事要跟桃花说。”段夜凌忽地正经起来,眼中闪过神秘之光。 “什么事?”我挑眉。 “军事机密。”他笑,朝我招手“小心隔墙有耳。” “哦!”我凑近,被他一把拉住,且环住了腰。 “你……干嘛?”我脸上一热,有些生气的瞟了他一眼。 “楚瑜占了你的便宜,付出了相应的代价;公子月窃视你沐浴,也要付出相应的代价!”他语气一冷,杀气骤现。 他竟然全都知道……我大惊,这小子到底在我身旁安插了多少眼线,等等,他说楚瑜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到底是什么代价?! “你把楚瑜怎么了?!”我揪起段夜凌的衣领追问,“你不能伤害他!” “你越是紧张的人,越不能放过。”他唇边的笑越发残忍,眼中冷意越重,“还有月白哥……” “小白……”我拽着他的衣领的手收得更紧,“你绝对不可以伤害他!”小白已经够可怜了,谁也不可以伤害他! “我的女人,谁也不能动心思,她只能属于我。”潋滟紫瞳直视我,眼中是勾魂的邪魅,“你是我的。” 我推开他,转身不语,公子月的霸道,楚瑜的强娶,他们都比不上段夜凌的,段夜凌是心与身的占有,他绝不容许我对其他男人动心思,哪怕只是关心。 我看着他,感觉他那纯真的一面已经被阴暗覆盖,而此刻他对我的爱,是完全占有。 七日后,第一批发射器成功生产,试用了下发射器的效力,虽有不足,却已经达到我想要的目的了,它的速度及准确度已经远远超乎了弓弩。 是夜,我方的弓箭手直攻其其格的军营,烧起粮草,出其不备的突击让他们防不慎防,最终,又一次取得胜利。 本想继续进攻,但天佑东突厥,这一夜起了大雾,模糊了前方的视线,以至中断了我们的进攻,因为不知道何时会散雾,一时间不知道要如何是好,而潜于东突厥的探子也失去了消息,我急得不行,段夜凌还在休养中,为了让他安心,近期的战况我都只说了个大概。 夜里,我望着营外的大雾坐立不安。 “蔓儿可想过……借东风?”清幽幽的一句打破了夜的静谧,我惊喜,转身对上了那熟悉的身影。 【PS:亲们放心,新书不会影响《弃妇》的更新,这书每天固定4000字更新的,达到加更要求时,雨儿会加更,昨天的订阅差十个破加更数,亲们继续加油,呜呜,化肥要《弃妇》达到一定的订阅数量才有的,亲们多订阅,雨儿有化肥会轮流给大家派的,周末比较忙更得晚了,你们砸我鸡蛋吧!】 159 最后的搏斗 秋月白立于迷雾中,清风卷起他白衣的衣袍,宽大的袖袍被风吹得鼓起,他看着我唇边噙笑,雾蒙蒙的眼里静如止水,此刻的他竟给我一种出尘之气。 我与他对视一笑,脑中闪过一个画面,天地在顷刻间浑浊,我如影般飘荡在空气中,在我眼前的侍卫银发男子,他一身白衣,正背对着我,画面一闪而过,却很真实。 “小白!”实在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难免激动,我上前握住秋月白的双肩,检查着他的全身,“伤的重不重?” 他只是摇头,手轻轻的触抚着我的脸,“蔓儿可好?” 我用力的点头,小白他瘦了,脸色略带苍白,下巴都尖了! 见面后,小白问我喜不喜欢心月这个身份,我愕然,思索了片刻后回了一句很吐血的话:“随便”。 秋月白跟我说御风的尸体之所以被冷藏在寒冰池是因为其其格觉得阿史那心月依然会回来,因为他曾为阿史那心月占卜过,说他有二十年的阳寿, 御风的灵魂是心月,她比预料中提前死了,我之所以会跟御风交换灵魂,是因为小白在心月身上动了手脚,他不希望心月被仇恨所蒙蔽,当心月被关进心月殿时小白曾设法援救她,但心月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她要报复吉雅,要报复公子月,然而公子月将是兴旺大华、改变大华之人,心月的劫数将会失去她在宫中的一切与孩子,她不想心月受苦,亦不想因为心月影响了大华的改变,小白将心月的灵魂带出却没想到我成了替心月应劫的人,偷偷BS小白一下! 一直以为小白跟心月有什么“过去”,其实不是的,小白儿时被寄养在突厥,因不同民族的关系,那时候的小白遭受王弟子孙的白眼,只有心月对他很好,那是儿时的友谊,却是刻骨铭心,小白对心月其实跟对段慕靑是一样的,不过,比起段慕靑,心月更让他心疼,因为段慕靑有段文常夫妇的疼爱,心月只是突厥女皇眼中的一颗棋子。 当突厥女皇要心月嫁到大华时,心月曾找过他,若是秋月白对她有意,她可以抛弃一切,但小白拒绝了,他是修道之人,不能婚娶,如果举行一个到家美男大会,相信小白同学一定可以夺冠! 因为天意不可违,小白让心月兑换灵魂违背了天意,在调换灵魂的过程中,小白受了重伤,醒来时,才知道灵魂调换出来乱子,当我的灵魂进入心月的肉身时,他找不到心月的灵魂同时也失去了推算我的命运的能力,我总是让他有种雾里看花之感,就如他的命运,始终终隔一层雾,果然,即便是神算子也有做不到的事。 直到御风离世,小白才知道心月的灵魂就在御风的身体里,对此,他很自责,所以这次过来,是来助我完成心月的心愿的,统一东西突厥、再夺回吉雅拥有的一切。 吉雅是突厥女皇收养的女儿,她乖巧伶俐也很聪慧,当时陪同心月去大华为的是让彼此有个照应,若有何突发事件,让吉雅保护心月,但突厥女皇万万想不到,是吉雅坏了她的好事,吉雅的野心不只是成为突厥女皇的心腹,她要的是心月所拥有的一切,包括西突厥的江山,野心激发了她的毒辣,一发不可收拾。 当初心月是以高官之女嫁过来大华的,知道她真正身份的只有吉雅跟秋月白,当她知道了秋月白有意为公子月谋江山时便认定是秋月白暴露了她的身份,而吉雅是她从小到大的好姐妹,再加上暴露身份后吉雅受了不少苦,她差点便被公子月送入青楼,以至她对吉雅不存疑心,而事实,这一切只是吉雅的计谋。 很同情小白,被冤枉的感觉不好受,然而被自己关心的人冤枉更不好受。 小白说,心月的阳寿只剩三个月,也就是说我在三个月内就会死,救我的方法有二,一是得到冰魂珠,把冰魂珠吞进腹中,再用易心经运气可以为我续命,这样我可以再活三年,但是冰魂珠是当今皇帝要留来练丹的,据说此珠可以练制长生不老药,想得到冰魂珠是不可能的;二:便是将我的魂魄调转到另外一个人的肉体上,但是我拒绝了他为我设阵调换灵魂的做法。既是天意不可违,小白能改变些什么?我死了,可以再投胎,或者回到我原来的身体里,也未尝不是好事,只不过,现在的我已经有些舍不得这里,舍不得小屁孩,舍不得小白、楚瑜还有其其格,他们都是我在这里的朋友。 段夜凌不知道秋月白的到来,我也没有跟他提起,那家伙现在属于阴暗型,我怕他对小白不利,不过,近几天我总往别的营里跑,不知道段夜凌会不会怀疑。 “小白,给你带布丁来了!”来到秋月白的营帐前,他立于雾中,五指正在掐算,那专注且出尘的身影倒有几分仙人之味,心突发奇想,若是小白修道升天了,可以给我变出来很多银子…… 秋月白缓缓转身,笑问:“蔓儿此次可有动手脚?” “呃……”小白同学还记得那次我用布丁整他的事啊!我嘿嘿笑道:“这次是真的布丁。” “恩?”他迟疑了片刻,似是在回味什么,唇边的弧度越发愉悦,“那滋味堪比毒药……” “那个么!你见死不救,咱们算扯平了!”我拍拍秋月白的肩膀,谁让你腹黑,修道之人怎么可以腹黑呢?! 他浅笑,接过我送来的布丁,尝了几口。 “怎样?”我急问。 “不错。”他继续吃,“比起那次……好多了。” 咬咬牙,在秋月白的面前挥拳头,这家伙真是……欠揍。 “蔓儿想快些结束这场战争吗?” “废话,当然想了,每天打打杀杀的不累啊!” “可有计划?” “恩,就看你怎么借东风了!”以前看三国时可以作法借东,难道小白也想如此?! “三日后,将会起东南风,宜用火攻。”秋月白道,“借用东风送火。” “恩?可是,单单这样不行啊!” “蔓儿不是还有连环计吗?”我惊,连环计一事我都没有说过,小白怎么会知道? “我虽推算不出蔓儿的命运,但却能模糊推算出蔓儿命所做过的几件大事。”原来…… “那我做了什么大事?你说说!” “恩,就挂帅时出了几项军事计谋……” “咳咳……”这是不是盗人家《三国》的嘛!怪不得人家楚瑜说咱成不了大事……“对了,你的道行既然比玄真道长高深,是不是代表着你会比他早日修仙?”赶紧转移话题! 提到“修仙”二字,他雾蒙蒙的眼里闪过一丝忧伤,清幽的话语显得有些沉重,“三个月后,便可升天。” 我大惊,三个月后?不是吧!三个月后,我跟小白一个上天一个下地,太诡异了吧! “我可以放弃升天的机会与蔓儿共度黄泉……”他微微侧过脸,火光照耀在他的侧脸上为他铺开了忧伤。 “你傻啊!有仙不做,要当鬼?”我拍他的额头,拍醒他!“等你成了神仙可以救我的!” “仙有仙戒,神仙也不可以为所欲为。”他道。 “哦!那我投胎后,你在上面保佑我好了,或者托梦给我,跟我说说六合彩的号码啥的,这样不是挺好嘛!” “你支持我升天?”淡淡的一句带着浓浓的鼻音还有一丝愠怒。 “支持啊!我真有面子,来到这里认识了皇亲国戚还跟神仙交朋友……” “蔓儿……”他打断我,猛然搂住了我,我愕然,在他怀里发呆。 “我……我对蔓儿充满了愧疚……” “那是,你对好几个女人都充满愧疚呢!比如心月、段慕靑……” “不,对她们只想弥补。” “呃……对我?你就不用弥补了?!”我伸手在小白的身后比了个BS的手势,大小眼! “对蔓儿……想永远的守护。”秋月白的话打断了我正鄙视他的动作,心里突然有点发酸,其实我舍不得他走。 气氛陷入了沉寂,风吹打着树枝发出唦唦响声,仿佛为我们将要离别而哭泣。 “守护我干嘛?真是……”我推开他,率先打破这片静谧。 “我想守护生命中唯一动过心的女子。”他搂着我的手更紧了些,声音略带颤抖。 “你那是同情……” “你扰乱了我平静的生活,打破了我的修道计划,保护你担心你成了习惯,这是什么?” “我不知道……”我乱了,心很混乱,小白是我心里牵挂着的人,在段夜凌对我残忍之时,他对我好,在我不知道怎么办时,他总会出现,这样一个人在我心中有着一定的位置,突来的表白,不乱可能吗?! “蔓儿,待统一突厥后跟我走,蔓儿有多少时日,我们便做多少天夫妻,若无法改变事实,我们黄泉路上有个伴。” “月白哥,你太让我失望了。”冰冷的声音在空气中兀现,蒙蒙雾里渐现出段夜凌的身影,秋月白放开我,面向段夜凌,两人陷入无声的对峙。 白雾中,一白一黑的身影成了鲜明的正比,一个如天使般出尘,一个则如恶魔般的邪气,风突然停了,一切失去了动静,绿叶在两人之间无法飘落。 下一刻,紫光乍现,段夜凌如地狱般的使者持剑朝秋月白挥去,一道剑气临空划过,我被秋月白推送至角落,砰!巨响打破了夜的平静,营帐被分解炸开。 “不要!”我惊喊。 雾中失去了秋月白的身影,空中却挡起了他的清淡的声音:“夜凌,动气对你没好处。” 段夜凌唇角微勾,鼻音透着冷哼,片刻后收起紫龙剑,“月白哥的速度始终在我之上。” “夜凌的剑术也始终在我之上。”秋月白的声音渐近,雾中的朦胧身影渐显,最后组合成秋月白的模样,他的脸上依然带笑,无波的黑瞳越显深邃。 “待突厥统一后,你我再定个时日一较高低。”段夜凌俊秀的脸庞带着冷酷的笑,潋滟紫瞳烁烁生辉。 “好!”不冷不热的声音充满坚决。 “呼!”我松了口气,只要别为了咱打就好了,我可不想当红颜祸水! 次日,我们开始发起行动,dong突厥有另一条路可攻的,便是亚马河,但因dong突厥的水军实在强大,以至我们无从下手,三日大雾则给了我们一个好机会,大雾期间我借鉴草船借箭之计,命群兵造草人来迎接其其格的弓箭队,从亚马河进攻,收缴了dong突厥五六万发利箭,由小白带队。 是夜,如秋月白所言真刮起东风来,正好有助我们火攻的计划,大火顺着东风的吹送,烧尽了dong突厥的几个营,而唯一的逃命路口却被我们堵死了,那里均是草丛,而草丛里被段夜凌放了毒蛇。 我们的兵分三路,段夜凌易了容,带领上千士兵从丝绸之路直达dong突厥的皇宫;小白领兵赴亚马河,而我则攻打其其格这边。 dong突厥虽败,但其其格却带着数十名小兵逃跑了,估计她也猜到了几成,认为我们下一个目标将会是dong突厥皇宫,她现在要做的则是赶回皇宫营救。 我带上数十小兵追赶其其格,因为想保下其其格,所以我没有带过多的兵,有时候我会错觉认为其其格读过《三国》,因为里面的几条计谋她都用上了,比如虚张声势,关门捉贼等,但若她真熟读《三国》怎会中了我的计?我们最终对方陷入了力博,而我则是他们要杀的对象,为了保命我用段夜凌教的剑法迎敌,但今天我才发现这套剑法极其阴毒,它竟然能一招致命,两招解尸。 打斗间,我发现我们被困于其其格所设的迷阵中,怎么也走不出去,所变的士兵死的死伤的伤,而我却在这阵中厮杀成狂,心月体内的魔性消退了我的懦弱与心慈,在这一刻,遍地的尸体在我看来,都属正常,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胜者为王。 “额格其,今日,我们作最后的搏斗。”稚幼的童声传来,带着冷冽的威严。 我吃着剑,染满了鲜血的利剑杀气沸腾。 160 跟我走! “其其格……”其其格如一股旋风卷过,出现在我的面前,袍服上染着不同程度的血污,但脸上依然是那威严之气,没有半点颓败。 “我心中的额格其回来了,有草原勇士之风!”其其格手执皮鞭,冷冷的眼夹杂着冷血的杀气,虽还没动手,却比任何武功都能置人于死地,那份萧杀几入我的心里。 我望进她充满杀气的眼里,冰冷的气息激起了我一身热血,握剑的手不受控制的扬起,其其格扬鞭而来,“我会尽全力,额格其也要尽全力!”话毕,长鞭如绳缠住了我的剑,体内沸腾的杀气随着我的内力发出,从掌心传到长剑中,杀伤力竟然是方才的数倍。 长剑挥动间,浑厚的内力与利剑结合,其其格的小脸上泛起满意的笑,手中长鞭一转,出招毫不留情,周围的树木轰然倒下,尘埃四起浑浊了我们双方的视线。 “小殿下!”有人用突厥话喊其其格,呼喊伴随着阵阵马蹄声渐行渐近,数十名小兵持刀朝我袭来,连人带马冲过我的身边,速度快得惊人,我手中长剑朝他们划去,下一刻,血色如利剑而出,马上人身型骤然折断。 “退下!”其其格一声命令,群兵退后,静待一旁,而她则再次扬鞭迎上了我,长鞭快如灵蛇,对突来的袭击躲闪不急,一鞭落下左臂,血肉模糊。 “额格其,尽全力对我!”其其格再次强调,如灵蛇般的长鞭在空中游动,柔而坚韧且快如闪电,铁硬的杀气几乎让人窒息,我迎合上她,杀气越发凌厉,剑与鞭的缠斗最终两物具毁,我们空手而斗,四掌翻飞,越打越紧,一拖一带,借力转力,我的内力比其其格深厚,这让我有了优势,即便她速度再快却接不上我全力一击。 “噗!”其其格被掌风送了出去,血色在空中溅开,腥甜之味飘进鼻腔。 “我叫其其格,他们都叫我小小姐!” “我呢!想去三神庙玩,你带我出去再带我回来,我可以满足你两个要求!” “额格其,答应我嘛!好嘛!” “我喜欢额格其,不喜欢御风……” “其其格不会弃额格其不顾的,我们是好姐妹!”往日的画面闪过,其其格那纯真无邪的笑脸压下了我心中的萧杀。 “其其格!”我一时清醒过来,腾跃上前去接其其格的身子,其其格对我微笑,“嗖!”很轻的一身在空气中荡起,其其格突然转身,推开了我,我撞向一旁的树身,回眸间,利剑已经袭近其其格的胸口,她竟然在最后关头救了我! “不要!”我惊叫,箭以入身,上前搀扶其其格,弓箭手手中的弓弩落地,惊慌跪下! 其其格捂着胸口处,血染红了她肉嘟嘟得五指,她轻轻道,淡淡的语气充满了威迫:“未听军令擅自行动,以军法处置!” “其其格……我们回去找军医!”“我抱起其其格跃上马,“快说,怎么出去?!” “额格其,一定要让父皇好好活着……”其其格虚弱的说着,紧拽着我衣袖的手血迹斑斑。 “恩!”我用力点头,“快说,怎么出去?” “额格其放我下来,我既然决定帮父皇就不会进敌营治疗。” “你这丫头怎么死心眼?她不是你妈吗?”我急,什么烂骨气! “其其格无颜回宫面见父皇,能死在战场上是战士们的荣耀!”其其格无力喃道,唇角的血溢流不止。 “快说怎么出去!”我大吼,她只是笑,娇小的身躯越发冰寒,我脱下外袍为她披上,紧紧的抱着她,她的颤栗越发严重,还有些僵。 “快说怎么出去,求你了!”我无措说着,眼角在不知不觉间湿了。 她被染得血红的手在我的脸上触抚,“额格其还是那么笨……”话毕,她从怀中拿出一面令旗,嘴里喃喃的念着咒语,迷雾瞬间散去,一条大路展现于我的眼前,我抱着其其格,策马往营部的路线冲。 “这是迷阵中最简易的一种,因为简单,我看了两次就会了……”其其格在我怀里蹭了蹭,指腹滑到我的鼻梁,血腥味更浓烈,“额格其竟然破不出来……” “最简单的一种迷阵……”我忽然觉得其其格有意给我“放水”,她之所以会布此阵,因为此阵够简单,却没想到,再简单的阵法我也无法悟透,因为我对这些只是略懂皮毛。 “额格其……”其其格声音沙哑的唤着,“下辈子我们还是姐妹……” “不行!我们这辈子就是姐妹!”眼角余光扫见怀中的其其格,此刻的她已是奄奄一息,但唇边依然勾着盈盈笑意,她的目光开始涣散,我蹭着她的脸,“听话,不许睡觉!” “额格其,我好困……”其其格环抱着我腰身的手缓缓松开,在我脸上游离的五指也渐渐滑落,“额格其……答应我,把我的身体送回东、突厥火化,那里,才是我的家……”怀中人身子一僵,缓缓闭上了眼。 马悲鸣一声,停了下来,风静止,落叶飘零。 我呆了,抱着她的手搂得更紧,“我答应你,一定送你会东、突厥……” 死一般寂静蔓延整个树林,我的啜泣声在林中回荡…… 我抱着其其格的尸体回到军营,那正为胜利而欢呼的士兵见我走来,均敛住了笑,一脸愕然的看着毫无表情的我。 秋月白跟段夜凌还没回来,我抱着其其格进了营,并休书一封给突厥女皇,信中写明,我舍弃皇位要她成全我两个心愿,1饶了乌古斯,2,赐予其其格草原第一勇士之封号。 吩咐士兵送信后,我开始帮其其格梳洗,为她抹去身上的血污,并换上干净的衣衫,戴上白茸头戴。 其其格静静的躺着,苍白的脸上依然泛着湛湛神光,已经发白的唇始终噙着一丝微笑,充满自信、威严的笑。 帮其其格换洗干净后,我抱着她,策马赶往东、突厥,当时跟段夜凌、小白们约好最后在突厥皇宫回合,估计他们已经在那里等我了。 连夜赶路,与我同行的几位士兵手持火把引路。 前面一片深黑,风呼呼的刮着,似是在为其其格的离去而哀嚎。 心一阵阵绞痛,好气自己当初没有把其其格带走,如果把她带走,她就不会…… 参差婆娑的树影给整个林子增添了几许神秘,忽然,寂静的夜空中响起一记琴声,音律在林中回荡,时缓时急,是那种让人思绪迷乱的幻音。 我沉浸在其其格离世的痛苦中,那周璇在空气中的琴声根本进不了我的耳朵,在前面引路的小兵们陆续倒下,有的甚至七孔流血而死。 我看着一一倒下的士兵们,勾起了冷笑。 一抹红影越现,绝色容颜在火光的照耀下越发妖媚,勾人心魂的丹凤眼直视我,目光扫向我怀中的其其格时,抚琴的手停了下来。 “你们送小殿下回去。”士兵闻声,全部退到我的身后,我抬眼看向公子月那张邪气而艳媚的脸,询问他的意图。 “跟我走,我留其其格一个全尸。”他淡淡说着,唇边依然是浅浅的笑,我挥剑指向他,他笑意更浓,按在琴弦上的五指续上未完的曲子,一时间群兵陷入疯狂,捂着耳朵尖叫挣扎。 “要想清楚,若他们丧命何人送其其格会东、突厥?”墨一般的黑瞳如寒潭般深邃,冷意与萧杀蔓延至林中的每一个角落。 我看着群兵们七孔流血陷入疯狂,续而倒在血泊中。 “我跟你走!”我打断了公子月,他放开了按在琴弦上的手,挣扎中的士兵渐渐恢复清醒,但却更惶恐不安。 “你们送小殿下回去!记住,誓死保护小殿下回宫!” “是!” 公子月抱琴跃上我的马背,夺过我手中的缰绳,策马朝南边方向奔腾。 我的心开始抽痛,坐在马背上一语不发,寒气从我的体内涌出,好冷。 他从身后抱住了我,“身子好寒。” 我依然沉默,现在我很想杀了他,杀了这个人! “把这个含在口里,可以减少体寒。”公子月敞开了手,紫色光彩四射,透着七彩的紫光升起了暖意,看着彩珠,我想起了小白曾经说过的话:“把冰魂珠吞下,再用易心经运功调息可以续命三年……” “这是何物?”虽然觉得不可能还是忍不住试问。 “冰魂珠,可以延续你的性命。”轻描淡写的语气震撼着我极为低落的心,我怔了许久,他为何要救我?! “救了你的命,往后的三年你便是我的人。”他补充道,毫无情感的话打消了我方才一时的感动。 “谢了!我不是傀儡……”我试着挣脱,他紧搂着我不放,“别动!”话毕,紫光消失,他把冰魂珠藏起来了。 “都滚出来!”公子月突然对着空气大吼,我环视周围看不见任何人影,续之,从林中现出无数黑影,是黑衣人。 众人朝公子月跪下,“请太子跟我们回去!” “若本太子不回呢?”公子月语调轻飘,似是在闲聊。 “皇上有令,若太子跟随我等回宫,可以赦免太子偷冰魂珠之罪,但……” 公子月竟然偷冰魂珠?!我吃惊,这是不可能的事! “但如何?”公子月用脸蹭了蹭我的面颊,笑问。 “太子若仍执迷不悟,杀之!”带头的黑衣人道,“属下斗胆劝太子回朝,普天之下皆皇土,不管太子逃到天涯海角都无法逃出皇上的追捕。” “父皇就这般对待他的亲生孩儿……”公子月忽地狂笑,笑声有些凄厉:“也罢,江山已到手,他何需留我?” 我反手握住他环在我腰身上的手,他的命运其实跟心月、其其格相当,但我想不通,为何明知道父母把他们当棋子使唤,为何还要如此拼命,甘心被利用? “你要不要跟在我身边?”头顶上方传来公子月的声音,我没有回话,心里想的是不想跟,我要去找小白跟段夜凌。 “不作声当你答应了。”公子月自问自答,那带头的黑衣人目光扫向我,持剑朝我劈来,“杀了那女人!” “铮!”一道风刃朝他们袭去,风刃划过,黑衣人手中的利剑均断为两截。 “本太子不舍得杀的女人,岂能让你们如意?”他扬起脸,一曲十面埋伏从指下流泻,尖锐的琴音充满杀气,无形的风刃迎上黑衣人,双方陷入了搏斗。 “给我!”公子月夺过我手中的长剑,持剑迎向他们,在黑衣人的围困中杀出一条血路。 “驾!”剑光飞舞间,惨叫声涟源不断。 “你到底想干嘛?”我问,他疯了,竟然偷冰魂珠?而且,他是为了帮我续命?公子月脑子进水了! “为你续命,再好好折磨你!”他冷笑,说得理所当然。 “续命三年又如何?”我无力与他争吵,“回去吧!” “月白不能再次犯戒……”他低喃。 “犯什么戒?”我不解。 “若再动偷天换日之心,他便会陷身万劫不复之地,你希望秋月白死,还是听我的话?” 偷天换日?我喃喃重复着,大概理解公子月话中之意。 “裕家已经得到平反,他是裕王府唯一的血脉,即便不能像常人般生儿育女,却也不能为了你毁了他多年的修炼。” “怎么毁了?”我再问,他避之不答,“总之,一切听我的安排!” 公子月把我带到南边的一处山丘,山下是万丈深渊,这里属阴凉之地,适合运功。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每将冰魂珠放进口腔,心都会疼痛欲死,我想,应该是上苍注定了心月不该续命,她注定了何时离开,那将是铁一般的事实,无法改变。 这颗传说中能够练长生不死药的灵丹,却不能为我延续性命,若说是天意,每个人都要死,何来的长生不老?所谓的长生不老丹只是人们自欺欺人的说法罢了。 【卡文,郁闷,有个问题:你们说本书在月中完结好不好?】 161 一个心愿 “当日我出手援助于你,为的便是让你完成自个的使命,大华之乱因阿史那而起,必需由阿史那来平息。”黑暗中,那清幽幽的嗓音淡淡的飘起,白色身影在血般绚烂的鲜红之路上格外凸出,银白色的发丝在风中飘拂。 这地方好生熟悉,还有大朵大朵的彼岸花蜿蜒而去,这里是地狱…… “你是……”我望着眼前的身影,是那个人,在我梦中出现过的人。 他缓缓转过身来,熟悉的容貌就这般出现在我的面前,是秋月白,原本温雅的面容因为那银灰色的瞳孔变的妖孽,尖削的下巴微微翘起,浅桔色的唇紧抿着,形成了一段俊美的弧线。 银白色的袍服绣有紫薇花的图纹,V字领口处印有彼岸花的印记,就在锁骨处的位置,记忆回到了当初在地狱里情景。 “就你,恐怕侮辱了这仙姿玉色的脸,就她吧!”- “找不到人选,勉强让她陪本神上路。” “能跟着本神是你的福份!” “恭送紫微帝君!” 画面闪过,火红的身影现身在那鲜红血路之上,那人正端坐于凝脂白玉案前,手握宽厚之书,他正专注的翻看着书页。 顷刻间,火红的身影化身出秋月白的样貌,他轻轻的翻阅着手中书页,银白色的袖袍微微拂起,手中的书本升了起来,狂风刮着书页,一篇篇的翻阅起来,密密麻麻的字体还有那雕刻繁杂的花纹如同幻觉般映入了我的眼中。 阿史那心月,享龄二十…… “你怎么会是紫薇帝君?不可能的,小白怎么会是紫薇帝君?!”我朝他走去,他淡淡的看着我,如玉般的手架在青石案上,突然飞进来一直喜鹊落在他左手的手腕上,他微微垂眸,银灰色的瞳仁看向手腕上的喜鹊,右手轻点喜鹊的尖长的嘴,“来世,记住为我跟蔓儿引路。”话毕,喜鹊起飞,一切化为烟雾,我伸手去抓他,只抓住了空气。 “不,小白,你不要走,你不能走,不要,不要!”心口好痛,一股气呛在胸口痛得无法呼吸。 “蠢女人,别乱说话,调息!”淡漠的声线回荡于耳,好像是公子月。 “噗!”那股气体终于从心口冲出,腥甜之味从喉间溢出,我猛然睁开眼,眼下一处鲜红。 身后人收回在我后背上推气的手,那股其再次从心口冲出,口腔满满的血腥味。 “蠢女人!”公子月将我环怀中,我从他的眼里看到自己满口鲜血脸色苍白的模样,不禁好笑,“你别浪费精力了,冰魂珠对我不起丝毫作用……” “不可能的,月白说它可以续命!”他淡淡的说着,冰凉而有波澜的声音在我听来格外响亮。 “其实……你把我带走了,小白不会有机会的……”想起刚刚那个梦还是觉得很可怕,小白怎么会是紫薇帝君,他怎么会化为烟雾,好恐怖的梦。 “月白不能出事,你也一样!”一滴冰凉之物落在我的脸上,用手去触抚,竟然是血,是从公子月口角处流出来的血珠。 我微怔,思索着公子月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世上,对权势利益不屑一顾的女人,应该幸福的活着。”他把外袍脱了,包裹在我冰凉的身子上,我继续发愣,“皇族世家,有的只有权势之争,我们的家族教予我们的是有权力便可以得到一切,只要你有权,高高在上的身份可以让你达到一切目的。”他叹了口气,“即便是蒙古第一美人又如何,即便是下一任女皇候选人又如何?她依然要为了目的接近我,投怀送抱……” 我感觉到公子月的身体在颤抖,原来这就是他对整个世界的认知,认为拥有权势就可以得到一切,所以他一直在拼搏,哪怕是看着他的王叔在他母后的床上,他也要忍受这一切,因为他总有一天要夺回皇权,有了皇权便可以挽回一切。 “母后说皇家子弟不该有感情,只要心系天下就不配拥有感情,因为一旦动了真情便会遭惹杀生之祸,便注定了失败……”公子月的声音越发低哑,浑厚的鼻音带着一丝感伤,“所有人接近我们都有着不同的目的,我们必须无时无刻的提防及猜测,就连睡梦间也要提高警惕……” “活的这么辛苦到底为了什么?”我问,“每天过着这种生活,不累吗?” “累又如何?”他反问,“这是使命。” “呵呵!”我冷笑,“使命就是你为你的父皇争得天下,结果他为了这颗烂冰魂珠要知你于死地!”呃……怎么感觉自己在离间人家父子的感情,我好无良啊! “冰魂珠是天下人都想得到之物,所有帝王的梦,是我先犯了禁忌。”呀,孝子一个,对于一个要杀了自己的老爸,他还可以为他找理由,难的! “父皇受了很多苦……当年母后被王叔抢夺进宫,母后几度想自杀,父王为了保护母后易容为内监侍候母后左右……” 原来,公子月的老爸还算有点人性,至少他对当今皇后的感情是真的,一个男人亲眼看着自己的老婆床上躺着别的男人……可以想象那是什么心情,我知道,公子月心疼他老爹,因为他老爹所受的苦,他看在眼中,记在心中。 “你回去吧!”离间不成只有改计划了,“把冰魂珠送回去,你父皇会原谅你的。” “不!”他一口拒绝,完全不经考虑,“我们只是暂时不会控制冰魂珠,会有办法的!” 我挪了挪身子,对公子月多了几许同情,“你何必这样?” “在你身上可以找到从未有过的信任,心月在的时候我不会在心月殿过夜,因为那是与虎同眠,但你不同,你是个蠢女人,可以抛开一切睡得跟死猪一样,没心眼的你让我感到安全。” “所以呢?”原来是咱的粗心大意让公子月放松了戒备,这孩子真可怜! “我要让你好好的活着!”他语音一转,用脸蹭着我的秀发,“我知道,你喜欢月白,心里有的是段夜凌,往后的三年,我只要你把其中的一年时间腾出来,过后,我放你走。” 呵呵,原来他知道我讨厌他!一个不知道感情是何物的人,用哀求的语气让我留在他身边一年,可见他有多么珍惜从我身上所得到的“安全感”。 “好不好……”他的声音越发低哑,这三个字说得有点含糊。 “如果,我活不了三年呢?” “不会的!”不接受事实的家伙啊! “即便我可以多活三年有怎样?你的父皇会一直派人追杀你,你要过着亡命天涯的生活……” “还算你有自知之明!”一声音打断了我的话,洞口有人! 公子月拉起我,全身陷入戒备,洞口处围满了黑衣人,杀气在洞中蔓延开来。 “不愧是我一手训练出来的死士,没让我失望。”他冷笑,我突然注意到,他不再说本太子、本皇子诸类的话了,而是自称我。 “请太子跟属下回去!”黑衣人集体跪了下来,这些人还有点人性! “我已跟朝廷脱离关系!”话毕,长剑出弰,“动手吧!取我的人头回去复命。” “太子……”带头的黑衣人迟疑,“属下不敢!” “若是太子一意孤行,属下会杀了她!”黑衣人充满嗜血的眼睛朝我射来,我浑身一颤。 “即便我此刻回宫,父皇也不会放了她!”公子月冷笑,不愧是父子,他清楚其父将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 “只要太子跟属下回宫,属下以人头担保定送这位姑娘回突厥,直到把他交给小王爷为止。” “回宫?那个让我活得生不如死的皇宫,那个拥有童年噩梦的地方……”公子月忆起什么不堪往事,绝色的容颜闪过难以言喻的焦虑与不安,他在怕,我第二次看到他惊惶无措的样子,一直以来,他给我的感觉都是笑,很恐怖的笑容,他没有多变的表情,没有情绪,原来,一切只是他一直压抑,很难想象,他继续这样下去会不会心里扭曲! “太子!”黑衣人仍不死心!公子月已经出招,利刃划向黑衣人,他们竟然不避不躲,一剑划过,夜行衣裂开,血溅了出来,他们竟然连眉头也不皱一下。 “太子,属下再求你一次,跟我们回宫!”带头的黑衣人再次恳求。 “你们只有一条路可选,带我的尸体回去!”淡漠的语气充满了决绝,这一刻,我突然意识到,皇宫对公子月来说是地狱! “属下的命是太子所救,今日属下就将这条命成全太子!”黑衣人双手一拱,为我们让出了路,“你们走吧!” 公子月怔住在当场,我对黑衣人的举动也觉得很意外,拍了拍公子月的手臂,“其实凡事都有例外,比如……兄弟情!”说完,我朝众黑衣人一拱手,“谢各位饶命之恩!”黑衣人只是愤愤的睨了我一眼,转身不看我们,咳咳,这就是区别啊! …… 短短的一个月,公子月带着我四处找寒潭,但是每换一个地方都呆不上两天,因为追兵很快便找到了我们。 为了不泄露行踪我不敢寄信给小白跟段夜凌,这段时间来公子月是我的私人医生,他不断地研究冰魂珠的用法,而我只能当他的保姆,因为这家伙什么都不会,连帮自己绾发也是笨手笨脚的! 我发觉,公子月经常会被噩梦惊醒,每次,都是关于他王叔跟他母后的事,每次都是说着同样的话,之后会全身冰冷,满头大汗。 童年的阴影是他的心病,他讨厌皇宫,憎恨他的王叔,但是为了帮其父夺回江山,他必须继续留在那个让他让他充满恐惧的地方,现在,他有机会逃出来,而我,只是他给自己的一个出宫的理由罢了。 这段时间不仅大华没有我们落足之地,就连突厥也布满了眼线,突厥女皇在寻我,因为继续这样下去,大华跟突厥将会再次起战,但,主要原因估计也是为了冰魂珠,谁不想长生不老,特别是这些当皇帝的,恨不得永远都拥有眼前的一切,他们怎么舍得死?! 从民众口中得到一些消息,突厥女皇最终给其父留下了活路,并让其住于宫中,但他手下的忠臣全部被革职,有些甚至被处死,与此同时,其其格被赐予突厥第一勇士的称号,她的尸体被安置于寒冰池。 这个结局算是如我所愿,至于其其格为何没有火化,就当做是突厥女皇不舍得吧!毕竟是自己怀胎十月生下来的骨肉,要说没感觉是不可能的。 南诏跟大华的战争还在持续,秋月白奉命回大华对付出云,毕竟是自己的国家,小白岂会置之不顾? 小屁孩已经离开了突厥,据说整个南诏国贴满了我的画像,以万金寻人,现在全世界都在找我跟公子月,不过,我们见人就逃,因为不知道哪个是敌,哪个是友。 对于小屁孩跟小白,我深感愧疚,让他们担心了。 逃亡的日子虽然很辛苦,但我却不想去找段夜凌或秋月白他们,没有了我,小白会依照时间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没有了我,段夜凌可以安心建立他的江山,我跟公子月的共同点是:都是垂死之人,他心思,我将要死。 逃亡的日子里,他成了我的影子,不管到何处他总会守在我的身边,一是为了保护我,二是预防我随时会爆发的毒性。 有时候我会想,段夜凌会不会后悔当初对我这种毒?其实他无心害我,却间接把我给害惨了,毒发次数越发频繁,我便越痛不欲生,每每毒发,我都会想起段夜凌那句话:我要你求我! “你说,夜凌的病可以治吗?”人格分裂症是可以治的,只是,要完全治好却很难…… “你还是无时无刻在他……”公子月答非所问,他叹了口气,“如果……我成全你一个心愿,你要什么?” “成全我一个心愿?”我大惊,他怎么突然这么问? 公子月倒吸了口凉气,唇边挂着苦涩的笑,“月白跟段夜凌之间,你选择谁?” 公子月突然提起这事,是不是代表着他已经开始放弃冰魂珠续命之法?我从没想过他会在最后成全我,要见小白还是段夜凌?我心中那个人,是小白还是段夜凌? 【PS:好吧!雨儿认错,不该在心情低落时乱说话,最近太累了,书的成绩也让我体乏,昨天心情很差说了那样的话,现在我收回,不管怎样,我会好好将本书写完整,绝不会随便结局的,终极纠结,小白党、世子当一起出来,雨儿根据支持率定下最终人选,云丝稍微==,很快云哥就会出现了。】 162 相依为伴 “去南诏吧?”公子月为我做出了选择,我知道他的用意,他不想秋月白为了我而毁了修道之途,而我也不想让小白为了我而落入万劫不复之地! “你是大华的太子,南诏不是你该去的地方。”公子月若出现在南诏应该会被南诏兵围袭,或者把他抓起来威胁大华,不能让他去南诏! “没关系,即便是段夜凌也不是我的对手。” “可是……” “别可是!”他打断我的话,把洗净的野果递给我,“吃了,我们下山去买匹马,要赶好几天的路,得先把身子调好。” “玄……”这是我第一次喊他的名字,“若是重新让心月选择,她应该不会离开你的……” “不,心月爱的是月白。”原来公子月知道心月的心意,“当日我将心月赐给段文常,就是为了逼迫她屈服,谁知道……”他唇边的笑越发冰冷,“她宁愿牺牲我们的孩儿,也要继续她的计划。” “你明知她怀有身孕还将她……” “我不知道!”公子月忽然加重了力道,仿佛要将我揉进体内一般,“她隐瞒了我,因为她想把腹中孩儿带回突厥!”幽黑冰冷的眼眸带着一丝凄厉之感,看着被扣在他怀中的我,“我们唯一的骨肉,毁在我与她的手中!”微微颤抖的身子宣誓着他的痛苦与愤怒,他对心月含有怨,他们均仇视对方,这样的夫妻,真的好可悲! “你以后会有孩儿的。”我安慰他,从来没见过公子月的情绪波动如此之大,真叫人担心,因为他跟段夜凌同时会易心经的关系我会想他会不会也有人格分裂症?! “不会的……”公子月垂下脸,鬓边的发丝盖住了他的神情,他的声音越发低哑,紧捏成拳的手因过份出力而泛白,“男人只是狠,女人却是毒……” 毒个P!我在心中反驳,但是,公子月为何这么说? “吉雅毁了心月腹中的孩儿,上官凌雪设局毁了吉雅的孩儿,呵呵……”说到最后他忽然大笑,但笑声比哭声还要悲凉,“母后因此事卧病数月。” 上官凌雪……她到底有什么办法毁了吉雅的孩儿还可以不受丝毫牵连?我觉得全身哆嗦,政治纠纷连累到无辜的生命,那还未成人形的胎儿在自己离世的最后一刻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以前的事别想了……”我轻抚公子月的发丝,他把脸埋进我的颈脖上,“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 曾经,我无数次想要报复那个抛弃了我还让“我”堕胎的男人,想不到,到了今天,我竟然在安慰他,好滑稽! 我跟公子月易了容再赶路,从这里到南诏最少也要七八天的路程,真怀疑自己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 因为是战乱,到处烽火四起,以至影响了我们的行程,沿路听到不少消息,都是一些关于紫玥小王爷的战绩,想不到小屁孩竟然成了平民眼中的英雄,估计再继续混下去,南诏王会把王位传给他。 十天后,我们赶到南诏,一路追兵不断,更让我跟公子月吐血,因为段夜凌在我们赶到南诏的前一天启程千万大华了。 最终还是要赶回大华,小白,是不是注定我们要见面呢?大华皇帝昭告天下寻找我跟公子月的下落,所以,只要我们步入大华地界,小白便会知道。 我体内的毒性已经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以前毒发,只要公子月为我推气调息便可以压下疼痛,但现在,他帮我运功已经不起作用,而维持我性命的是止痛药,公子月每到一家药店就会买药材给我配止痛药,药材不敢一次性多买,怕引起旁人的注意,公子月行事很小心,却不知道为何追兵总能找到戴着人皮面具的我们,实在太诡异了。 每次毒发我都会吐血,真不明白这身体瘦巴巴的怎么有这么多的血液供应,现在的我,估计用血就可以杀死人,因为血液里都是毒。 两天后,我们赶到豫州,一路来换了六张人皮面具,换了六种身份。 往日的繁华的豫州,今个成了荒芜之地,南诏兵的侵略,不仅收缴了大户人家的财物,好多房子都是空着的,街上少见行人,尸体则分布各个角落,当凉风拂过,血腥味便会更浓烈,时而还带着腐烂的味道。 “呕!”我忍不住干呕,公子月紧握着我的手,把我的脸转向他,我感觉脚下湿湿黏黏的特恶心,总有股有人要拖住我的感觉…… “有我在,莫要怕!”公子月扫视着周围,墨一般的黑眸杀气骤现,我反手握住他的手,“你说,什么时候可以停战?” “停战?”公子月冷笑,“莫说父皇不愿意,段夜凌也不会就此罢休。” “如果,段夜凌同意休兵呢?”不知为什么,我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不可能!”公子月一句话打消了我的希望,“要段夜凌休兵,除非让出大华的半个江山!” “半个江山?我不相信,小屁孩不会这样的,他怎么会变得如此恐怖?” “他一向如此,试想,野心勃勃的紫玥王想要的岂会只是两个州?” “不是的!”我反驳,“他只是人格分裂后才会残忍,原来他是个天真无邪的孩子!” “他只是在演戏!” “不是!”我越说越激动,口水呛到气管,不停的咳嗽起来,公子月停止了争论,帮我拍着背,“好吧,他只是被阴暗的一面蒙蔽。” “公子月,好久不见!”一个很贱的声音打断了我们的对话,转身对上来人,竟然是公子旭,他怎么还没死?! 群兵速速将我们包围,公子旭朝我们缓步而来,“本公子等你好长时间了!” “公子旭你想怎样?!”我指着公子旭质问,这个狗腿的家伙到底是哪一派的?他是帮大华还是帮南诏?! “把冰魂珠交出来!”公子旭朝我们伸出了手,倒是开门见山! “冰魂珠没有在我们身上!”我睨了他一眼。 “笨女人,公子月没有告诉你冰魂珠有何神效吗?” “神效?” “只要有冰魂珠的地方,空气则会凝结,气温会因冰魂珠的到来而突发转变。” 原来……难怪追兵总能够在第一时间找到我!公子月,他这不是送死吗?他竟然带着一个“追踪器”在逃亡! “把冰魂珠送回皇宫!”我凑近公子月的耳畔,“那东西对我没有用!”公子月点头。 “公子月,把冰魂珠教出来,本公子放你们离去!”公子旭眼中杀气一现。 “想不到你竟然成了叛国贼!”我冷笑,扫了围在我们的追兵不是大华人,因为,他们都持弯刀! “笨女人想不到你倒很细心!”公子旭目光射向我,复杂而带有怒意的眼神,他好像知道我是谁!“大华皇帝发了通缉令,即便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杀了公子月这个逆子,与你这个贱……人。” 我咬紧牙,用脚勾起脚旁的利剑朝公子旭射去,公子旭躲避不及,利剑在他的臂上留下一道血痕,随即,双方陷入了搏斗。 我气恼之极,拿起利剑直扑公子旭,公子月对付围攻的士兵,我的速度出奇的快,适当的内力运用增强了我的杀伤力,与公子旭打斗时,我竟然占了上风! 公子旭见形势不对转身欲想逃,我持剑直追他,此刻的我就像拿着菜刀劈人的泼妇,这个公子旭我想砍他很久了! 他的轻功斗不过我,我们围着周围追逐了一遍,忽然,公子旭停住了逃命,转身面对我,“桃花姑娘,你真忍心下手吗?” 我的剑欲落,对上他俊美的脸庞忽然觉得下不了手,这张脸毁了怪可惜! “桃花姑娘,这样吧!你跟着本公子?本公子会好好待你的!”公子旭无耻笑道:“你把冰魂珠交出来,我有办法为你驱毒!” “驱你娘!”我朝公子旭进攻,不杀这家伙也要把他的手脚筋挑断,免得他往后兴风作浪! “姑娘,杀了我谁替你帮紫玥王爷传话?!”欲落的一刀再次定格,小屁孩…… “桃花姑娘放了我,我回去传话给紫玥王爷,让他派兵来接二位!”公子旭说得很是诚恳。 我扬剑劈了他一刀,血溅了开来,“如果骗我,下次我断了你三条腿!” “是!”公子旭捂住下身,速速离开。 “蔓儿!”公子月解决了群兵,上前搀扶我,“你终于知道如何运用内力了!” 是啊!终于知道怎么运用内力了,可惜啊!快死了! 忽然,天阴暗下来,狂风四起,大白天里竟然在瞬间成了黑夜。 “怎么会这样?”我抓着公子月的手,这画面,好像有鬼…… “是出云跟月白……”公子月拧眉,望着乌云密布的天空若有所思。 “别跟我说你也会观天象?!” “此地不宜久留!”公子月答非所问,拉着我跃身离开。 豫州连续三天陷入浑浊,天地似是失去了分界,没有白日的空间实在可怕,不知道出云弄了什么妖法导致眼前的局面,不过,天气的骤变倒帮了我跟公子月,因为在这不寻常的天气中,冰魂珠的气息已被魔障所盖。 那个梦困扰着我,我总梦见小白一头银发的模样,还有他化为空气的画面。 我跟公子月找了个洞口歇息,奇怪的是外面狂风四起,这里竟然好不受影响。 “蠢女人,我已经给段夜凌传信了,他很快便会来寻你。”公子月帮我立着乱发。 我好笑的看着他,“用什么方式传信?外面那情况,别说是信鸽,连人都会被卷走,你怎么跟段夜凌传信?” “你撑着,段夜凌应该在赶来的路上。”看来公子月很有把握他的传信方式。 “我走了,你就把冰魂珠送回去吧!”最近老是梦到地狱,也许这就是回光返照吧?据说临死的人都会看到死去的亲人,相信我很快会看到的。 “恩!”他没有再反驳我,而是轻轻点头,我在他清澈的眼瞳里看到自己苍白如纸的脸,此时的我,一头乱发,面色如纸,跟恐怖片里的女鬼没两样。 心又开始抽痛,我仿佛听到其其格在喊我,她正笑着朝我招手,还有御风,他在风中等我,一脸微笑的朝我伸出了手。 “他们……来了。”话刚出口,腥甜之味袭来,是血。 “谁来了?”公子月用袖袍为我失去口角的血迹,“谁?!” “其其格,还有御风……我看到他们了……” “别说胡话!”公子月漆黑的眼瞳里闪过慌乱,他的五指触上我的脉膊,脸色随之变得难看。 “如果可以,就休战吧!”胸口好闷,好难受,似是有只无形的手正掐着我的脖子,这感觉如此熟悉…… “恩!”他还是点头。 空气中忽然飘来一股焦味,是浓烟,有人放火!朝外望去洞口处滚滚浓烟,我被呛得咳嗽,只听洞外有人在喊:“紫玥王爷说要成全你们,让你们黄泉路上有个伴!”是陌生的声音,但是我不相信小屁孩会这样做! “你,快走!”我推开公子月,他却反而笑了,抱着我不放手。 “回去吧!回去你父皇的身边……”我吐着血沫,虚弱的说着,心口的疼痛一波接一波的袭来。 他淡笑看着我,如同天使般的笑让我害怕,他想陪着我死?! 火越来越大,浓烟覆盖了我的视线,我仿佛又听到那句话:生生世世太久,我只许当下,诺此一生。 “来世太寂寞,你我相依为伴!”冰凉的唇冰凉的唇覆下,吞噬了我唇齿间溢出的惊呼,我抱着他越发冰凉的身子,看着他越发苍白的俊容,缓缓的闭上了眼。 好像有风吹起了我,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在空气中漂浮,一股无形的力量将我的身体撕开,艰难的睁开眼,竟然看到了抱在一起的公子月和我,我的灵魂已经不在心月的身体中,而他们均闭上了眼,似是沉睡过去。 【PS:明天继续未了缘】 163 来世之约 “玄,快走!”伸手去推他,无料人却穿身而过,现在的我就像一个影子,我没办法抓住公子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越来越大的烟雾,公子月抱着我的躯壳,两人相依而抱,仿佛只是沉睡过去。 连成一片的大火在洞口蔓延,翻腾的空气让眼前的景物都抽曲。 “不,不要……”我试着提起洞口处的水桶,却是有心无力,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眼前的画面被黑暗所代替,火没了,山不见了,还有公子月跟我的躯壳都消失了。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四处一片昏暗,我漂浮在半空,眼下是一片草地,风卷过,草跌浪起伏,一片绿叶中我看到了一座座白色之物,形状有点像沙发,身子渐渐降落,看清了眼下之物,竟然是……坟墓!! 全身哆嗦,怎么会是坟墓?!坟墓边上好像有人影,白色的身影在正收拾着坟前的祭品,黑发洒落在肩上,看不见对方是男是女。 这……这怎么回事?现在又不是清明,怎么会有人在坟前拜祭?! “姑娘你是新来的吧?”是一女声,她忽然回过脸来,苍白如纸的面容吓了我一跳,她笑得很亲和,还给我递来苹果,“肚子饿了吧?给……” “啊?”我错愕接过她递来的苹果,看着她的背影全身寒毛直竖,不一会,她把收拾完毕的祭品都放进白色花篮里,对我说:“我先回去了。”话毕,她绕过我的身,从左边走去,最终消失在坟墓之后。 “啊!鬼啊!!”我惊叫,手中的苹果落地,竟然化为乌烟!惊惶退后,“不,我怎么会看到鬼?!” “你叫什么了?”男声从我身后飘来,冰寒的气息随之逼近我,“都是同类,你怕个啥?!” 转身,是位大叔,他跟我一样飘在半空中,但是他没有腿,那截去的双肢血淋淋的。 “你……你别过来!”我惊叫,连连退后,却发现周围的人、不,周围的鬼魂越来越多,他们纷纷抱怨,“吵什么了,人家在睡觉呐!” “再吵,我们投诉大厦的管理员!” “就是,新来的,守点规矩!” “你们……”天,怎么这么多鬼魂?!“谁是大厦管理员?这里是什么大厦?!”我问。 “嘿,还真是新来的!”大叔亲和笑道:“这里是白坟大厦,管理员暂时由白大哥代替!” “白坟大厦……我,我死了!” “对,你是死了,你是冤死的吧!连个坟墓都没有?”好心大叔问。 “我……”回想大火烧山的那一幕,不错,我毒发了,然后死了! “现在战火四起,很多人都没有坟呐!这样吧,我们家比较宽敞,可以让你寄住几天,像你这种冤死的孤魂野鬼是没有房子的,跟大叔回家去吧!” “孤魂野鬼?我成了孤魂野鬼……” “丫头,不要紧,大叔收留你!”大叔指着不远处一座大坟道:“生前战死沙场,将军命人给我建了座大坟,三房一厅的!” 黑线,坟墓还讲三房一厅?!那像其其格那种身份高贵的人是不是要来座别墅式的?! “额格其,终于找到你了!”熟悉的童声传来,转身,真的是其其格,她身后跟着心月,对,正是阿史那心月! “心月?其其格!!”是她们,真的是她们!上前抱住其其格,“丫头,我想你!” “额格其,我也想你!”其其格在我肩膀上啜泣,“为了见额格其,我跟心月额格其在这里等了两天……” “等了两天?你的意思是说,我应该在两天前死的?!” “恩!公子月为额格其续了两天的性命。” 公子月……他让我多活了两天…… “想不到玄会真心待你,难得……”说话的是心月,原来她管公子月喊玄!忽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我死了,那公子月呢?他也死了吗?! “公子月他怎样了?”我紧握着其其格的双肩,其其格只是摇头,心揪得紧紧的,透不过气,我害死了公子月?! “我们没有看到他。”心月道。 “没见到他?”也好,见不到他证明还有活的希望。 “蔓儿……”空气中传来熟悉的嗓音,“蔓儿……” “额格其,是月白哥。”其其格蓝眸溢出了欣喜。 “小白……”我巡视四周却看不到小白的踪影。 “这是千里传音,现在你跟月白还是阴阳相隔。”轻声话语中透着悲伤,“他始终还是选择了破戒……” “什么破戒?!”我不懂,心月说的破戒到底是什么?! “若再动偷天换日之心,他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你希望秋月白死,还是要听我的话?”公子月的话重现,“裕王府已得到了平反,他是裕亲王唯一的血脉,即便不能如常人般生儿育女,却也不能让你毁了他多年的修炼。” 小白……他到底想干什么?! “蔓儿……蔓儿!”天边的声音在不断的呼唤,越来越近的呼唤触痛我的心。 “紫薇帝君!快回避!”不知是哪个鬼惊叫了声。 “紫薇帝君?!”这个让我成了阿史那心月的人,为何,我此刻的心会有欣喜?! 天地在顷刻间浑浊,银光乍起,所有的鬼魂纷纷躲进坟内, “额格其,你好好劝劝月白哥……”其其格握着我的手不舍放开,最终与心月同时消失在空气中,我如影子般漂浮在空中,望着那越来越刺眼的银光,心无由来的痛,眼中泛起了薄雾模糊了我的视线。 浑浊的空间,渐渐映出了一袭身影,来人一袭白袍,他背对着我,如丝黑发随风拂起,雾蒙蒙中,那孤寂的背影透着悲伤。 “蔓儿,我来接你。”清幽幽的声线依然温和,一股暖流将我的心满满包围。 “小白……”小白果然是紫薇帝君,那个梦竟然是真的!我朝那身影飘去,他回过脸来,墨眉微拧卷着悲伤,雾蒙蒙的黑瞳蓄着盈盈泪光,“不要,不要再为了我……” “蔓儿……”他用食指堵在我的唇间,“我只是升天前来看看你。” “呃……”自作多情了!咳咳咳……“小白,你升天后官大不大?能不能给我找户好人家?!” “蔓儿只想着找户好人家?”秋月白雾蒙蒙的眼眸黯淡下来,他微微侧过脸,黑发垂在他的侧脸上,为他掩去了悲伤,却多了一丝落寞,“往后,我不能再见蔓儿了。”良久,他低声说道。 “往后……”我叹了口气,是啊,差点忘了仙、鬼有别,小白在天上,我在地狱,怎么可能见面?! “蔓儿……”秋月白忽然抱住了我,他紧紧的搂着我,“真想……把蔓儿带上,可惜……呵呵,往后……我会回来看蔓儿的。”他的鼻音很重,我靠在小白的肩上,偷偷落泪,小白不会说谎,他说谎话时破绽太大了,因为,他会结巴…… “往后,你要见我,可以托梦给我,我们可以在梦里见面。”我尽量维持平静,不让小白听到我的啜泣声,但不断滴落的泪水却湿了小白的薄衫。 “恩,可以托梦给蔓儿……”秋月白点点头,五指紧扣住我的腰身,毫无缝隙的贴近,我清楚听见他的心跳声,急促的心跳声宣泄着他此刻的不安。 “蔓儿……三日后正是我升天之日,也是蔓儿还阳之时。” “三日后?为何,我怎么可以还阳?!”我开始担心小白所说的话,“我怎么可以还阳,你想做什么?!” “蔓儿忘了?你的阳寿八十,现在才过了三十……”是啊!我前世活了二十几年,再到大华活了几年,共活了三十年,也就是说我还有五十年的阳寿。 “我跟阎王说过了,他准你还阳,蔓儿想回大华,还是回去二十一世纪?”秋月白松开怀中的我,一脸正经。 “真的?!”我将信将疑,但想起第一次跟小白相遇的画面便相信了小白在仙界中有着一定的地位。 “当然是真的,本神一诺千金。”说着,俊雅的脸上泛起了迷人的笑,而我却陷入了迷茫,到底是回二十一世纪还是回大华。 “回大华吧,夜凌在等你。”秋月白为我做出了选择,其实也是我心中所想,点点头,对于秋月白升天之事始终舍不得,是那种永别之感,会莫名的难过。 这天,小白把我带到三界之隔的地方看彼岸花,这里一片殷红,彼岸花铺满了整个地面,我们飘在空中,闻着彼岸花的花香入了神。 “蔓儿……”秋月白忽然抓住我的手,紧紧的握着。 “恩?”我狐疑,小白有话要跟我说?其实,我也有话要跟他说,但,始终没有说出口。 “蔓儿,心里可有我?”出乎意料的问题让我再次陷入迷茫,沉思片刻后,轻轻摇头,“我对月白是兄妹之情。”一个快要升天的人怎么可以对凡尘有眷恋?我怎么可以说心里有他,其实,他在我心中的位置跟小屁孩是同等的,但是,小屁孩是我想要的人,小白,我不敢要。 “呵呵,我正好跟蔓儿相反……”空气中是秋月白淡淡的笑声,我微怔,不语,“来世,我们再约。” “来世?”来世…… “蔓儿可喜欢彼岸花?”秋月白话音一转,淡问。 我很自然的看向他锁骨上的彼岸花印记,笑回:“喜欢。” “跟我来!”秋月白拉着我,飘落在彼岸花之上,我不解,他要作甚?小白松开了手,俯身去摘脚下的彼岸花,再拉松我的衣襟,将掌中的彼岸花印在我的锁骨上,印在他同样的位置,留下了殷红的彼岸花印记,“这样,来世方便我寻蔓儿。” “来世……”他真想要来世,我跟小白会有来世吗?! “来世,蔓儿把自己许给我?”他的指腹在我的面颊上游滑,渐渐来到我锁骨上的彼岸花印记上,“可否?” 我咬紧唇,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小白,小白在跟我求婚,不过,他求的是来世,而这一世,他想放手让我跟段夜凌吗?眼角处有东西落下,缓缓坠落的泪珠渗进唇角,泪的味道,竟是苦中带着一点甜。 “在那一个世纪的定亲需要戒指,我能给蔓儿的只有这个……”秋月白摘下两根头发交在我的手中,发丝瞬间变成了银丝,他把发丝绑在我的手腕上,并打了个蝴蝶结,银丝瞬间幻化成手环,是个银镯子,上面带有蝴蝶结。 “这个随身带着,不管蔓儿去到那里,我都会知道……”我抬眼看他,为何总觉得此时的他像在宣布遗言?到底是我多心,还是小白另有打算?! 指腹触上左手的银镯子,心有些乱了。 他的吻落在我的眉心上,冰凉而柔软的唇久久不愿离去,我没有动,死后在地狱跟小白谈恋爱,太诡异了…… 良久,他放开了我,殷红的彼岸花在瞬间失去了颜色,狂风肆虐,吹得花儿们东倒西歪。 “秋月白,我出云不能升天,岂能让你如愿!”天边传来凶吼,那声音如同鬼嚎,凶煞无比,“我下地狱也要拉着你下!”他疯狂的嘶吼着,声音震痛我的耳膜。 “三天后,我来接蔓儿……”秋月白眉心一拧,宽大的袖袍朝嘶吼声那方挥动,一道银光射出,幻化成墙,一时间,出云的声音消失在空中。 “小白……”临走时我唤住了他,“来世再约。”他笑了,身影渐渐远去。 彼岸花恢复了色彩,我的身子从空中坠落,急坠往下,轰的一声,脊背有点痛,四处又是一片黑暗。 “桃花,我会为你报仇,记住,一定要等我!”是段夜凌,他正紧抓我的手。 “心月,为何我回来了,你却走了?”安云霄,安云霄的呼唤近在耳畔。 “蠢女人,蠢女人你醒醒,给我醒醒!”公子月…… 他们几个的声音在我耳畔交换,续而是汽车声,大巴的响声,还有口哨声,我仿佛看到那正在指挥交通的交警,他吹着口哨,一辆红色法拉利于马路上奔驰,里面坐着一男一女,男子带着褐色太阳镜掩去了他的面容,而他身边所坐的竟然是……我?!对,是前世的我! 【PS:估算错误,今天还没写到重生,郁闷,明天一定重生,嘿嘿!】 164 重生 等待的三天中,我的意识没有一刻的清晰,总觉得一切如梦。 “蔓儿……”黑暗中,那清幽幽的嗓音淡淡的飘起,白色身影在血般绚烂的鲜红之路上格外凸出,银白色的发丝在风中飘拂。 熟悉的面容在我的视线中渐渐清晰,那温雅的面容因为那银灰色的瞳孔变的妖孽,尖削的下巴微微翘起,浅桔色的唇紧抿着,形成了一段俊美的弧线。 银白色的袍服绣有紫薇花的图纹,V字领口处印有彼岸花的印记,就在锁骨处的位置,这个画面好熟悉…… “小白,你怎么会……怎么会是这个样子?”我大惊,不敢接受秋月白的容貌诧异,眼前的他带着邪气与霸气,不似往日的他。 “我来向蔓儿告别。”秋月白小看我,细长的眼睛微微勾起,银灰色的瞳孔越发妖艳,他的身后是一株枯树,一株完全脱落叶子的枯枝,他轻轻靠在枯枝上,银白色的袖袍微微鼓起,我朝他走去,他淡淡的看向我,如玉般的手架在枯枝上,突然飞进来一直喜鹊落在他左手的手腕上,他微微垂眸,银灰色的瞳仁看向手腕上的喜鹊,右手轻点喜鹊的尖长的嘴,“来世,记住为我跟蔓儿引路。”话毕,喜鹊起飞。 “小白,以后我怎么找你?”我问。 “不要寻我,蔓儿只需记住我们之间的约定。”他扬起银色袖袍,“回去吧!”话毕,一切化为烟雾,我伸手去抓他,只抓住了空气。 画面一转,我飘到一处极阴之地,那结起了冰的石碑上写着三个字:寒冰池。 池内寒烟四起,朦胧烟池边那由冰雕成的冰床放着三具尸体,是御风、心月还有其其格,他们如同安睡过去,脸上虽很苍白却有着活人的生气,冰床的正面处,一把利剑立于冰雪中,剑上刻有紫宝石,宝石的形状跟心月原来的那匕首上的红宝石是一样的,剑伤的雕刻是凤凰展翅之图,这把剑很熟悉,对,它跟一把剑很相似,跟段夜凌的紫龙剑很像,不同的是紫龙剑雕刻的是龙腾图,这把则刻有凤凰展翅图,难道他们是鸳鸯剑? “月儿,其儿,母皇很快就能下去寻你们了。”一女声在静谧的空气中响起,闻声望去是位身着龙袍的中年女人,她正站于其其格跟心月的尸体之间,指腹轻触着两人苍白的脸,妇女鬓发斑白,眉眼处已爬上了密密麻麻的细纹,是她,此人我曾在梦中见过,但是,她老了很多,现在的她比梦中的她至少多了双十的年龄,双眉间紧拧成川字,疲倦的双眸已失去了光彩,深陷的眼睛下是浮肿的眼袋。 “女皇陛下,此处极寒,还是回去吧!”婢女在他身边劝道,“都三年了,两位殿下天上有灵,也不愿看到女皇陛下这个样子。” 三年?!不是三天吗?怎么一转眼便过了三年?! “不,朕的皇儿没有离去,她们还在,还在的!”阿史那女皇语调激动,鬓额上青筋隐现,“朕错了,这世上根本没有长生不老一说,朕不该为了一己私欲要你们姐妹陷身于险境……” 我冷笑,原来她是知道了没有长生不老药后才后悔,而不是心中有愧后悔的! “母皇的身子恐怕撑不了多久了,母皇实在不甘,我实在不甘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落入外人手中,吉雅,吉雅她害死了我的皇孙,夺走了我皇儿的一切,她怎么配,怎么配拥有我阿史那氏的江山?!”瘦如干枝的五指紧紧拽着心月的手臂,一滴晶莹之液落在她的五指间,化在她的五指中。 自己要死了,怕江山落入他人手中才觉得应该让两个女儿活下来的妈妈,真让我大开眼界了,这样的老妈实在让人心寒,不知道心月跟其其格听到阿史那氏说出这样的话会是怎样的反应?我替其其格她们两姐妹感到悲哀,但是,阿史那氏说得没错,突厥的江山不可以落入吉雅的手中,她做了那么多的错事,上天还没来得及惩罚她,她怎么可以成为突厥的传人,不可以! “女皇陛下,吉雅殿下求见。”侍女传话。 “知道了!”阿史那氏收起泪意,现出向来的尊严,不舍的看了冰床上的量具尸体一眼,转身离去。 阿史那氏迈出寒冰池,那刺在冰床前的宝剑便开始颤动起来,一道紫气从东边划过,夺目璀璨,一股无形的引力将空中的我吸住,我趔趄着下斜,忽然,黑暗没去了一切。 “来者何人?!”耳畔有士兵的叫喝,续而是打斗声,眼皮很沉,重如千斤坠,意识虽然清醒,却没办法睁开双眼。 一番打斗后,再次恢复沉静。 “紫玥王爷,是带走心月殿下,还是连同其其格一起?”紫玥王爷?小屁孩…… “把丫头一起带走。”冰冷而毫无温度的声音,是段夜凌,纵使说话的语气完全变了,我还是认得出是他,他来了,就在我的身边。 “是!” 有人搬起我,将我小心翼翼的放进一个冰做的箱子里,为何认为是冰做的箱子,因为里面冒着满满寒气,而且我的身体触到了周围的边缘,是个长方形的箱子。 “上盖!”哗啦,好像是拉盖声。 怎么会摇摇晃晃的?小屁孩到底想要带我去哪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紫玥王爷好久不见。”越过了半个小时候,我再次听到熟悉的声音,熟悉而久违的声音、漫不经心的调调,是安云霄,不,是楚瑜。 “楚瑜王,三年不见,想不到你我会在突厥见面。”外面传来段夜凌的狂傲的笑声,杀气随着笑声蔓延。 “紫玥王爷始终比楚瑜快了一步。”楚瑜话中含笑,他的笑声没有杀气,而是平和,“心月在寒冰池安放了三年,我想带他回山林,远离红尘。” “你?凭什么?!”段夜凌冷笑,“本王若不是为了保全心月的尸体岂有留她在突厥直到今天?你有何资格向本王要人?!” “凭我是他的夫,楚瑜来要回自己的妻子。”楚瑜的语气有些僵了,隐隐怒火浮现。 “哈哈哈!”段夜凌忽地一阵狂笑,笑声凄绝而冷厉,“桃花活着时给了你们名份,给了你们希望,她离世后,本王要将她占为己有!”说到后面,竟然是咬字而言,他在恨,也许他恨段文常、恨公子月、恨楚瑜、恨月白…… 段夜凌,我在另外一个空间逗留了三天,竟然成了这里的三年,你还是你吗?你回来了吗?还有小白,他已经到了另一度空间了吗?! “哐啷”外面是打斗声,是剑器与白玉的碰撞声,应该是楚瑜跟士兵的缠斗,段夜凌的剑法我看过的,以剑招碰撞的声音可以听出对方的剑术比较慢,绝对不是段夜凌,估计段夜凌正双手环胸的看着楚瑜被围袭。 意识越来越清晰,艰难地抬起眼皮,四周一片昏暗,手触到箱子的边缘竟然是冰凉的,再一次触抚,竟然是冰箱,我被装在冰箱里。 用力推开头顶上的封盖,好沉,而且我的手变短了,娘啊,怎么回事? 不对,我有内力的,气运丹田,力从掌发,“轰!”封盖被无形的力量推开,光射了进来,外面的打斗声停下,我坐了起来,一时间,所有人风中石化,定定的看着我,有的揉眼睛,有的发呆,还有的惊慌,估计以为撞鬼了,伸出五指一看,天,竟然笑了一圈,我怎么会是小孩子的手,还有这身子,不会吧?! “丫头!”良久,段夜凌朝我迈来,潋滟生辉的紫袍加上黑色网纱批,现在的小屁孩已经是成熟的美男子,他的身上已经没有那份稚气,多了一份内敛,更多了份魅惑。 “丫头,真的是你?你没有离开?!”潋滟紫瞳中映照着其其格可爱的小脸,此刻的这张脸上比原来成熟了几分。 “小屁孩……”我低喃,声音不对,是童声,怎么回事?! 段夜凌微怔,定定看了我许久,把我搂进了怀中,“丫头,凌哥哥会保护你,从今晚后,凌哥哥会好好的保护你!” 我呆着段夜凌的怀中,我,我竟然成了其其格,成了一个几岁的娃,这就是所谓的重生,我怎么越重生越年轻了,若是在这样下去,我是不是要重生为婴儿,段夜凌,他离得我这般的近,心却很远,他把我当成了其其格,我现在是其其格。 呆愣间,感受到了楚瑜炽热的目光,抬眼,对上他若有所思的神情,俊逸的容颜多了一层沧桑疲倦感,琥珀色的瞳孔比往日更多了几许温和,楚瑜好久不见,楚瑜,你体内的毒都解了吗?楚瑜,我很担心你…… “丫头?”段夜凌似乎察觉到我的异样,松开了怀中的我,捧起我的脸细细观看,“丫头不认得凌哥哥了吗?这段时间你都去了哪儿?为何变了一个样?” “凌哥哥……”这个称呼很滑稽,我直视段夜凌,说了一句让他失措的话:“我想回突厥皇宫。” “回宫?”段夜凌很意外,他不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因为他知道其其格喜欢他,这小子一直在演戏,在他的潜意识中,他一直都知道其其格对他有意思,没想到原本最单纯的小屁孩却是最有心机的紫玥王爷,但是我喜欢的是他那颗单纯的心,这颗心如果是假的,要来何用?! “母皇病了,她快撑不下去了!”此话一出,段夜凌脸色即变,显然阿史那氏的病情对外保密,我拽着段夜凌的衣袖,很是激动,“不能让吉雅接受突厥的江山,她害了心月额格其,她绝对没有资格接受突厥的江山!”我对吉雅有着莫名的恨意与偏见,这女人如此心狠手辣,不能让她奸计得逞! “好吧!”段夜凌沉吟了下,伸手帮我理好鬓边的乱发,“凌哥哥先带丫头到山下吃东西,再送丫头回宫。”他眼里满是宠溺,昔日的单纯再现,但在对上楚瑜时他有变了,目光变得阴鸷。 我紧握着段夜凌的手,“别伤害楚瑜哥哥……”两人闻言一滞,目光带着质疑,我忙解释:“心月额格其跟我说过,楚瑜哥哥是她的好朋友,你若伤了楚瑜哥她会不开心的。”喊楚瑜叫哥倒是没什么,但,喊段夜凌叫哥却很别扭,那句凌哥哥我实在说不出口。 提到心月,两人目光闪过忧伤,段夜凌眼中的痛更是显而易见,这个人,会是叫人来杀我跟公子月的人吗?不可能,我怎么也不相信段夜凌会这样对我,良久,段夜凌点点头,“好吧,不伤害他。” 我们到山下的菜馆子吃饭,奇怪的是我躺了三年竟然不觉得很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丫头,多吃点。”段夜凌不断给我夹菜,我嚼着他送来的饭菜,鼻子发酸,“对了,月白哥呢?”小白,你早就上天了吧? “月白……”段夜凌欲言又止的样子更让我不安,“他怎样了?”直视段夜凌,他眼中透着悲痛,复杂的眼神勾起了我心中的不好意想。 “他离开了。” “啪嗒”握在指间的筷子落地,“什么叫离开了?”忆起在地狱看到小白的画面,心隐隐作痛。 “月白哥跟出云在阵中同归于尽……”如九天雷一般的话重重撞击着我的心,“同……同归于尽?” 段夜凌只是点头,我垂下脸,蓄在眼中打转的泪终于滴落在木桌上,“他不是升天了吗?怎么会……会同归于尽……” “我来向蔓儿告别。” “来世,记住为我跟蔓儿引路。” “戴上它到哪里我都可以寻到蔓儿……”在地狱中的话一遍遍重现,我翻开袖袍寻找着那银手镯,它此刻正戴在我的手中,漂亮的蝴蝶结如彩蝶展翅。 “月白哥……”我触着银镯子,心仿佛被撕成两半,他骗我的,竟然是骗我的…… 【PS:小白党别急,后面有小白跟蔓儿在二十一世纪的续缘】 165 跟我斗,只有死路一条 “在那一个世纪的定亲需要戒指,我能给蔓儿的只有这个……”这是小白的银发,他把发丝绑在我的手腕上,“这个随身带着,不管蔓儿去到那里,我都会知道……”指腹来到银镯的蝴蝶结上,一滴泪滴落在蝴蝶结上,透着淡淡的银光。 “丫头要为月白哥好好活着……”段夜凌的手覆我的左手,突然觉得他话中别有深意,明明要升天的小白怎么突然离世,他怎么会跟出云同归于尽? 地狱中的画面一遍遍回放,好多好多的彼岸花,是那种能让人忘掉忧愁的清香,头好疼,心口好闷,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好困…… 阴暗的空间中回荡着无数厉鬼的哀嚎,阴风乍起,一道银光从地心的中央处窜起冲出了地狱之门,刺眼的光芒将我笼罩,捂着耳朵看向周围,四处都是牢笼,各色各异的鬼魂于牢笼内挣扎、哀嚎,怎么回事,我怎么又回到地狱了?! “蔓儿……”空气间想起了秋月白的声音,转身,他立在银光之中,墨一样的长发在肩上飘拂,是小白,俊雅的容颜,雾蒙蒙的黑瞳,现在的他跟生前是一模一样的,没有丝毫变化。 “为什么……为什么骗我?”微微昂起头,敛住眼眶里打转的泪水,“我还阳了,你下了地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是命中注定的劫难……” “不,这是人为!”一声音打断我们的对话,来人竟然是阎王,怎么回事?! “阎兄……”雾蒙蒙的黑瞳转向阎王,眼中透着深意,阎王鹰目微闭,掩住了眼中的一切变化,朝我迈步而来,“大错已铸,你好好活着,别让紫薇帝君白受罪。”什么意思?铸成什么错?小白要受什么罪? “阎兄……”秋月白侧过脸,避开与我的目光碰撞,我看向阎王,用眼神询问。 “阴阳通灵会严重耗损真气,姑娘若不想紫薇帝君真气耗尽最好别总想着通灵。” “什么通灵?”我不解,“托梦会耗损真气?真气耗尽了会怎样?”以前看灵异小说知道鬼有阴气,为何阎王说小白的是真气,难道面前的小白不是鬼魂? “你手上的镯子要避免触碰到眼泪与血腥,当镯子触及这两种液体,它将会成为你与紫薇帝君阴阳通灵,紫薇帝君现是待罪之身,一旦真气耗尽便会灰飞烟灭……” “够了!”秋月白一句低吼打断了阎王的话,我呆了,瘫坐于地,定定的看着银光中的秋月白,泪在眼角处缓缓坠落,始终,都避免不了,小白始终还是选择要犯戒,执管天书的紫薇帝君竟然成了待罪之身,这份心意我承担不起,承担不起…… “时间很短的……”他蹲下身,指尖撩开垂盖在我脸上的刘海,顺着我的轮廓缓缓滑落,我抬起脸,泪眼汪然的看着他无波的黑瞳,如春风般的笑划过我苦涩不堪的心,“三十天而已。” “三十天而已?”我回了秋月白一个笑脸,“而已……”三十年而已。 “好好守候夜凌,好好的活着。”如白玉般温润的手指为我拭去眼角的泪痕,他缓缓起身,银光越发强烈。 “小白……不要,不要丢下我!”我伸手想抓住他越渐渺远的身影,却只能抓住空气。 他抬眼看我,一头黑发转为满头银丝,脸色越发苍白,那渐转为银灰色的眼瞳牢牢的锁着我,生凝在唇边的笑如此苦涩,只听他轻轻说道:“用我三生烟火,换你一世迷离,足矣。” 巨大的银光抹去了眼前的一切,猛然惊醒,枕边已经湿透。 “小殿下你终于醒了?!”竟然是水儿,我认得她的容貌。 “女王陛下驾到,吉雅殿下到!”报驾声响起的同时阿史那氏与吉雅的脚步已经步进了我的房间。 “叩见女王陛下,叩见吉雅殿下!” “免礼,朕的皇儿如何了?”阿史那氏话中透着欣喜,我的重生给了她希望。 “小殿下刚醒过来。”水儿恭敬回话。 “太好了,其其格醒来就好!”是吉雅的声音,听似兴喜的话语中透着说不出的忧虑,很淡,却始终无法掩饰。 吉雅,你在怕吗?我来了,来夺回你从心月手中得到的一切! “其儿……”干瘦的手触到了我的面颊,阿史那氏已来到了榻前,她正端坐于床头处,慈爱的看着我,深陷的眼眸泛起了湿意,这画面好温馨,但是我却没有一丝感动,因为在阿史那氏的眼里血脉始终没有江山来得重要! “妹妹能醒来太好了,多得皇祖庇佑,终于有人可以为母皇分忧了。”如银铃般的声音透着关切与激喜,吉雅的演技又进步了!一身蒙古服饰的吉雅让我有些认不出来,蓝色袍服,七彩白茸头戴,衬得她雪白的肌肤更为莹润,漂亮的脸蛋比原来多了几分成熟美,星目似水,眼神灵动,现在的吉雅比原来更添了几许娇媚。 “母皇,吉雅额格其……”我在水儿的搀扶下坐了起身,虽不知道其其格原来是怎么称呼她们的,可以确定的是其其格一定称比自己大的女孩为“额格其”。 “其儿,母皇以为……”阿史那氏将我搂进怀里,话到最后时她的声音沙哑了。 “母皇,我舍不得母皇,我要回来为母皇分忧。”怔了片刻,反手抱住怀中的阿史那氏,抬眼,目光与吉雅的视线撞个正着,我朝她盈盈一笑,几许对阿史那氏道:“心月额格其不能做的,都由我来完成。” 提到心月,吉雅的脸色出现轻微的变化,我的目光始终紧锁着吉雅,对她,是那种说不出的感觉,有恨,有鄙夷,还有那股报仇的冲动,我希望可以看到吉雅失去一切的画面。 吉雅眼底闪过一丝恨意,她肯定恨不得我死去,可惜,事与愿违。 段夜凌将我送回突厥皇宫后便回南诏去了,他给我留了封信,说一个月后来寻我,楚瑜则被接待在宫中小住。 原来南诏跟大华在三年前便已停战,小白的事结束了两国的战争,段夜凌他不希望小白死,只是,进了阵中出云便已疯狂,不能毁了秋月白他也要拉着秋月白同归于尽,当时两人死于阵中,连尸首都找不到…… 现在的荆州跟豫州属于两国通用界,南诏则掌控了这两州的政治权,突厥统一,东瀛归属大华,用了一国两制的制度。 打听到公子月的事,他被救回皇宫了,但却失忆了,以前的所有记忆随着那场大火消失,当时大华皇帝之所以会把我的尸首归还是因为段夜凌,那是南诏罢战的条件。 公子月没有死,他失去的只是人生中痛苦,忘记了他可以重新开始,有何不好,这个也许对公子月来说是最好的结果。 楚瑜已远离东瀛王室,他住在靠南方的一处小岛上,据说那个岛专门培植奇花异草,很多香水商试过用非法手段去盗取岛上的花草,结果有去无回,从楚瑜的口中得知那些人死于岛上的毒瘴。 现在的吉雅之所以会回到突厥是因为阿史那氏病重,她的身份依然是大华太子妃,公子月跟吉雅的夫妻关系已是名存实亡,吉雅能保住太子妃之位,多半是因为她特殊的身份,只要阿史那氏把皇位传给了吉雅,突厥的江山也等于落进大华的手中。 现在的我只是一个八岁的孩童,但我的武功却不差,进入其其格的身体才知道,她的内力虽不及心月,但她记忆中的那套鞭法已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再加上我的记忆有段夜凌教的剑法,这个身体的武功已经远胜从前,只要在内力方面得到提升,我便可以超越吉雅。 七日后,我在兵器房游逛,看遍了一屋子的兵器却找不到一把符合心意的武器,随便取出一把剑试着用段夜凌的那套剑法。 挥舞间,发现剑气的杀伤力远胜从前,而正当我持剑习武时左手上的银镯会发热,续而我的体内会有一种充满力量之感,难道这镯子还有别的用处,小白把它留给我不单只为了方便来世寻我,想到小白,心又莫名的痛了,觉得欠他太多…… “啪啪啪!”三声击掌打断了舞剑中的我,回眸,竟然是楚瑜。 一袭竹绿青的袍服在风中轻扬,墨一般的黑发用青绸带随意束起,清俊的面容略带沧桑之感,他虽是笑,却泛着愁。 我回收剑锋,看向他,琥珀色的黑瞳细细打量着我,那透着深思的眼神仿佛在回想些什么,身旁的水儿失神的看着楚瑜,这丫头不会第一次见面就沦陷了吧? “水儿有罪!”见我正在看她,水儿忙行礼认罪,我淡笑,示意她莫要紧张。 “楚瑜王可住得习惯?”我问。 “恩!”楚瑜温润的唇微扬,笑问:“小殿下这剑法是何人所教?” 我一怔,他不会是认出这剑法了吧?! “恕楚瑜冒昧,这剑法可是出自紫玥王爷之手,它属易心经的上半段,据楚瑜所知天下之大,练成易心经的除了大华太子便只有紫玥王爷了。”楚瑜轻描淡写的语气却让我莫名的紧张,他看出我的身份了吗?才几天的时间怎么可能? “这是紫玥王爷原来教我的。”我随口而答,原来其其格住在段家,希望可以忽悠过去。 “哦?”琥珀色的眸子随之一转,“看来紫玥王爷真心疼爱小殿下。”他侧过脸,望向满屋的兵器,最后,目光落在木架的皮鞭上,风卷来,鬓边的发丝在他的脸上飘拂,掩住了楚瑜此刻的神色,“楚瑜以为殿下擅长的只是皮鞭……”意味深长的话在最后的两个字上带出了长长的尾音,我转身对水儿吩咐:“你去给楚瑜公子泡杯茶。” “是!”水儿急急退下。 “楚瑜公子到底想说什么?”我开门见山问,对于楚瑜我觉得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只是,我现在的身份少一个人知道便比吉雅多了一分胜算。 楚瑜走近,俯下身看我,良久,他用手摸了摸我的发丝,“这世上只有一个人可以让楚瑜留下来。”对上他如水晶般的啡瞳,我笑了,这就是他不跟段夜凌抢“心月”的躯体的原因吗? “是你对吗?”他低声问,“你还是没变,还是那般狠心……” “对不起……”我垂下眼,对于楚瑜,我最想说的是这句话。 楚瑜苦笑,“你是妖精吗?或者,你跟秋月白一样是个修道之人?”我知道,他指的是我重生及穿进别人身体里的奇事,锤了楚瑜一拳,回道:“我是神!” “那你可知道我心中想的是何物?”楚瑜问,我呆,他继续道:“我在想,你是为了紫玥王爷回来的,是吗?” 为了段夜凌回来的,是的,我为了跟他相守回来的…… “呵呵,紫玥王爷始终是最好的……”他轻轻一笑,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 我没有回话,气氛陷入了尴尬,留给我跟楚瑜的只有沉默。 一个月后,阿史那氏修改了圣旨,我成了下一任皇位候选人,但在此的前一天,上一封圣旨被盗了,与圣旨同时被盗的还有心月原来随身而带的那把匕首,原来那是一把传位的匕首,握有先皇遗旨的同时要有这把匕首才能登记,好怪的习俗,不过这事引起了内乱,吉雅当时有不在场证据,当夜我跟阿史那氏、吉雅正于殿中看歌舞,突然得知圣旨被盗之事,也许,在这之前圣旨就已不在。 吉雅,她终于走到这一步了,但是她没想到即便她掌握了这两样物品,却无法得到最终的发言权,因为阿史那氏留了一手,那便是——凤令。 深夜,我托着下巴正想着圣旨失窃之事,门外的报驾声打断了这片宁静:“吉雅殿下到!” “其其格在想何事?”吉雅笑靥如花,款步朝我迈来,“怎么?不欢迎你皇姐? “我的皇姐只有一个!你认为夺走了心月的一切,你便可以代替她吗?”我看向窗外的月色,没有正眼看她。 “跟我斗,只有死路一条!”她咬紧了牙,五指在我面前划过,现出了一块佩玉。 166 吉雅的B “这是何物?”我蹙眉,吉雅会拿给我看的东西应该是重要物品,但是,它认识我我不认识它,吉雅目光一沉,笑僵凝在嘴边,显然,我的反应太出乎她的意料。 “你问我这是何物?”吉雅冷笑,美眸流转间杀气划过,“你只是先帝跟其他女人生的孽种,这个玉佩正是证明你身份的贴身之物。” 其其格是乌古斯跟其他女人生的女儿?怪不得……当初其其格会选择帮乌古斯而不是帮阿史那氏,但是,此事阿史那氏岂会不知?! “我真后悔当年没有听母皇的话把你换了,以绝后患!”吉雅收回手中的佩玉,我木讷,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如果不是你的母后,母皇岂会跟先帝走到兵戎相见的一步?” “你到底想说什么?!”其其格不是阿史那氏的亲生女儿,她的母后是竟然是乌古斯跟阿史那氏的导火线? “当年我奉母皇之命用其他女婴将出生不久的你交换,再用毛毯闷死。”阿史那氏她竟然这样对待年幼的其其格,我无法接受这突来的事实,“但是,我始终没有换了你,因为不忍心对一个初生儿下手,我后悔,后悔自己当时心慈手软而留下你这个后患!”吉雅的手轻轻划过我的鬓边,摘下了我茸戴上的七彩珠,片刻后,她张开手,一堆粉末如同流沙般从她掌心落下,在我与她之间吹开来,“你认为母皇如此痛恨你的母后会让你来继承突厥的大业吗?” “所以呢?你想怎样?”其其格的身份让我大受打击,这样一来我还拿什么跟吉雅争?! “若你愿意放弃突厥的江山,皇姐可以将你的身世一直保密,并给你一批财宝让你的下半辈子过得富裕,但若你真要撕破脸皮,休怪皇姐不留情面。”吉雅的脸上笑开了花,温柔的话语中杀意骤现,“若母皇得知你的真实身份,你便连存活的机会也没有。” 据我对阿史那氏的了解,她痛恨背叛及说谎的人,这也是吉雅不直接揭露我身份的原因,因为一旦走到这一步将会是鱼死网破的局面,我难逃一死,吉雅也一样,现在吉雅所占的优势是阿史那氏撑不了多久了,现在的我处于进退两难,以吉雅的个性,即便我放弃了突厥的江山也难逃一死,因为只要我在她便无法安心坐稳皇位,眼下的情况能让我选择的是死在何人的手下,而不是如何做! 头好乱,本以为夺回一切便可以去找段夜凌,谁知道其其格的身份如此复杂! “妹妹好好考虑,皇姐等你的好消息。”话毕,吉雅跃出我的房间,没入夜色中。 接下来的日子,我暗地里查了下其其格的身世,她是乌古斯跟其妃子“格格”所生的女儿,格格的出现取代了阿史那氏在乌古斯心中的位置,从此阿史那氏跟乌古斯的感情开始出问题,阿史那氏对格格由嫉生恨,最后趁乌古斯醉酒之时命人把毒蛇放进“格格”的床榻,导致“格格”被毒蛇啃噬而死,此事触怒了乌古斯,并扬言要把阿史那氏打入冷宫,从此一发不可收拾,最终走到最后相视为敌,各掌江山。 “格格”死时其其格才刚满月,阿史那氏好狠的心,竟然用如此手段对待一个坐月子的虚弱女人,知道此事的人不多,其其格很小便被送到大华,其生母死在阿史那氏之手,她根本不知道,而在她决定帮乌古斯夺回江山之时还为了她的母皇安排了后路,冒死进段夜凌的军营救我出来相助于她。 其其格,可怜的丫头,她连自己的亲娘是什么样子都不记得,这个丫头,她一直被蒙在鼓里,一直被阿史那氏利用…… “想绝后患杀了吉雅!”楚瑜的声音传进我的耳内,迅速寻视周围发现没有旁人才安下心,“杀了吉雅,我带你走。”他再次补充,楚瑜知道我留下来的目的,他知道我并不稀罕突厥的江山,也不稀罕所谓的皇位,我留下只为了帮心月夺回一切,在楚瑜的眼中,吉雅死了也就等于失去了一切。 “杀了吉雅……”可以吗?吉雅既然会上门寻我定也做好了准备,她现在找我摊牌,我反而不明白她心底在谋算些什么,她想怎么对付我,这次若再下地狱,我便失去了重生的机会,我跟段夜凌便注定了要无缘。 执笔,给段夜凌写了封信,用日语写的,信得内容是说明我现在的处境,希望能够得到他的资源,我失去了跟吉雅斗得唯一优势,现在的我处境很危险,要面对这两个恶毒的女人,我自认心机不够,能力更有限! 下午,我来到寒冰池看心月跟御风,躺在冰床上的他们是那般的安宁,也许,死对他们来说都是一种解脱。 “小殿下,吉雅殿下有请。”是陌生的声音,她是吉雅的婢女。 “殿下……”水儿眼中有含忧,相信她比我更清楚吉雅的为人。 “小殿下,吉雅殿下在枣园等你。”那婢女又道,“今夜女皇陛下会在桃园设宴,吉雅殿下请小殿下过去商议赴宴之事。”吉雅借设宴之事提醒我,今夜将可能是她揭露我身份的机会,我吩咐水儿去找楚瑜来枣园寻我后便随小婢女过去枣园。 枣园是一处偏僻之地,这里没有守卫,没有婢女侍候,荒芜的园子已经长满了野草,树叶堆满了整个园子,枣树没有人来打理,很多都枯了。 “皇姐呢?”站了片刻不见吉雅的身影,意识到不对,拽起婢女的衣襟逼问,“吉雅在哪里?!”婢女脸色发青,口吐血沫,翻了个白眼便断了气,她中了毒! 巡视周围,发现了倒在地面的石碑,压下惊慌走近将石碑抬起,上面是已经被毁了的字迹,而我脚下则是人的骨骸。 “啊!”我惊退摔坐在骨骸旁,这才发现此处是一座坟,但埋在坟下的人根本得不到安息,他的骸骨被人撅起,坟墓被毁,到底是什么人要跟一个死人过不去?! 风刮着树叶唦唦响,我仿佛听到骸骨的主人正在哭唤,那是厉鬼的嗷嚎,因为有人毁了他的坟,有人不肯让她安息…… “你果然是贱货的种!”话到声到,此刻阿史那氏已经来到了我的面前,她身后跟着的是吉雅,“怎么?心疼你母后死了还要受这样的冤屈?” “母后……”我恍然明悟,这坟竟然是其其格生母的墓碑,阿史那氏竟然连死后都不放过她,要开她的坟,撅她的尸体,这个女人好吓人! “枉本皇一直对你视为己出,想不到你是贱货的女儿,乌古斯他瞒着我把你救了,瞒了我整整八年!”阿史那氏的脸如同被抽空了苍白般,早便紧拧成拳的手此刻在发抖。 吉雅,她设局让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证明我是“格格”的女儿,她要亲眼看着阿史那氏除掉我! “母皇,都是吉雅的错,都怪吉雅当时狠不下心,吉雅愿以死谢罪!”吉雅跪了下来,用匕首抵着咽喉作势要以死谢罪,阿史那氏身影一闪,吉雅的匕首便已落地,好快的速度!她病得快要死了,还有如此功力,可想而知阿史那氏原来的武功有多高。 “母皇,我不是……” “来人,把小殿下押下!”轻描淡写的语气,阿史那氏大手一挥已成定局。 我被前来的侍卫押进了牢笼,阿史那氏没有下令杀了我,而是把我囚禁起来,因为凤令在我的手上,除了我,没有人知道凤令的下落,凤令代表着突厥的所有兵力,失去了凤令即便吉雅当了皇帝也没有用,她始终只能是个得不到群臣承认的帝王! 凤令,是我唯一的筹码! 楚瑜一直没有消息,相信水儿在寻楚瑜的路上出了意外,也许,她也在吉雅的手中。 “大哥!大哥!”我摘下身上值钱的首饰,喊狱卒过来。 “叫什么叫!再乱喊掌嘴!”狱卒不耐烦的瞥了我一眼,我掏出摘下来的首饰,“还请兵大哥为我像母后带一句话,就说本殿下有办法证明我不是格格皇妃之女。”狱卒两眼放光,迟疑了片刻,正要答应时传来了其他人狱卒的叩拜声:“叩见吉雅殿!” 吉雅!我把首饰扔到角落,用稻草掩盖后端坐牢内。 “好妹妹,牢狱之罪可好受?”吉雅温柔的笑声在寂静的夜中来得如此刺耳,“早便奉劝了你,你非要选择死在牢狱之中。” “皇姐大可杀了我,三年前我死了一次可以复活,你再杀我一次也将是一样!”我站了起身,与吉雅对视,她闻言一惊,脸色出现微变。 “把凤令交出来,本殿下饶你不死!” “交出凤令?”我冷笑,“好,但是你得先放了我!” “你没有资格谈条件!”吉雅冷哼,转身朝身后的侍女做了个眼色,侍女们送来了各色刑具,“我可以让你生不如死!” “吉雅,本殿下每隔三天便会给南诏的紫玥王爷寄出一封信,当南诏王爷收不到我的信件,便知道本殿下出了事,到时候即便你得到了突厥的江山,你也只有接受被南诏攻打的命运!”段夜凌担心我出事,所以我们一直都有联系,每隔几天便会修书一封向他汇报情况。 “你认为你的信可以寄出去吗?!”吉雅大笑,从怀中取出了一叠信件,甩在我的面前,“信都在此,你的紫玥王爷如何得到你的情况?!” 拾起地面的信件,全都是我的笔迹,我的信怎么会在吉雅的手里?怎么会! “其其格,三年了,三年的时间,本殿下会不做准备吗?你手下的人能死的都死光了,不死的现在都成了本殿下的人,你凭什么,凭什么跟本殿下斗?!”吉雅俯下身,掐起我的下巴强迫我与她对视,“交出凤令,本殿下给你一个痛快,否则,本殿下要你生不如死!” “呸!”我吐了她一口唾沫,她随之甩了我一耳光,我扑到了地面,口腔带出了腥甜,一滴血丝从口角处汨出。 “臭丫头,我吉雅今天就让你看看,你的额格其当初是怎么被折磨死的,让你好好体会她的痛苦!来人!用刑!”话毕,有人抬来一个火炉,炉中的烙具烧的火红,吉雅将烙具轻轻提起,在我的面前晃了晃,那是一个带有字体得刑具,上面刻有“yin贱”二字,“这是当初本殿下特命人打造的,可心来不及让心月用,现在她死了,让你常常鲜。” 我惊惶后退,用最后的反抗阻止侍卫的步近,他们的武功不及我,无法接近。 “把水儿带上来!”吉雅倒是笑看我,那一脸闲适的模样仿佛只是在看戏,片刻后,水儿被带进了牢笼,她手被反绑着,嘴上也被布条封住,吉雅转身向水儿,“来人,脱了她的上衣!” 这个变态,她想作甚?水儿不求不饶,而是撇开脸。 “其其格,你是个孩子,可知道何为“幽闭”何为女子酷刑?”吉雅笑得香肩乱颤,纤指拾起侍女送来的刑具在我面前晃了晃,是动用夹型的用具,她想干嘛?为何要脱了水儿的衣服?! “咝啦!”水儿的衣裳在我的面前敞开露出了蓝色的抹胸,我看着吉雅慢慢步近水儿,大概猜出了她接下来想要做的事。 “水儿这丫头长得可水灵了,这胸是胸,腰是腰的,可惜,啧啧……跟错了主子。”吉雅的目光在水儿的胸前扫视,并用刑具做了做比对,“你说,若是毁了,怪可惜的。” “吉雅你这个变态!”我大骂,她竟然,竟然用这种方法来对付水儿,只为了逼我,水儿曾是心月的仆人,她觉得我会为了救水儿而妥协。 “其其格,你是个孩子,这个对你来说没有用,你要记住,你额格其的贴身婢女是因你而死的,我怕,这丫头死后都没有脸见阎王……”吉雅的手攀上了水儿的肩膀,慢慢解开她绑在颈脖上的抹胸带。 167 我欠她一场婚宴 “放开她!”心中怒火翻滚,整个人朝吉雅扑去,侍卫动手与我纠缠,混乱间火炉被推倒,烧得通红的木炭倾泻开来,吉雅的尖叫声随之响起,回神,那刑具竟掉落在她的绣花鞋上,吉雅的鞋子被烙了一个黑色的口子,从她的惊叫声可以听出她此刻的疼痛,但,惨痛的叫声在我听来却异常的动听。 “杀了她!”吉雅指着我下令。 “你们敢?!”我咬字而言,淡淡地扫过那些士兵,他们微微挪后了脚步,犹豫着要不要动手把我灭口。 “女皇陛下驾到!”一群人走进了天牢,跟随在阿史那氏身边的是楚瑜。 “叩见陛下!”我随其他人一同行礼,现在的我没办法称这个女人为母皇。 “母皇,救我……”吉雅瘫坐在地上呻、吟,阿史那氏皱眉,“来人,带吉雅殿下就医!” 就医?我冷笑,不知道吉雅的脚上会不会烙下“yin、荡”二字?无意间扫见吉雅左肩的伤疤,她的衣裳因被侍女搀扶着而略有松开。 是她!那个跟徐磊在一起的女DJ!我认得她肩上的伤疤!头好痛,那个去我家跟徐磊欢爱的女DJ竟然在我的眼前! “你是那个DJ?”我的喊声唤住了吉雅的脚步,她的身子明显一僵,“是你抢走徐磊的!”埋藏了许久的伤疤如今再次被揭开,这个女人上辈子跟我抢男人,这被子还是跟我抢东西!她转过身来定定打量我,“原来你也是。”随之,她大笑迈出了牢笼,我陷入了无尽回忆。 “来人,放了小殿下!”片刻后,阿史那氏再次吩咐,楚瑜则开始帮水儿松绑,“还望女皇陛下饶了水儿。” “哦?”阿史那氏别有用意的看了看楚瑜跟水儿,“水儿你好福气了,想不到楚瑜公子会看上你。” 水儿泪痕隐现的脸上泛起一丝晕红,“谢楚瑜公子。”楚瑜淡淡一笑,回眸看了我一眼,我收了收神,朝楚瑜眨巴了下眼睛,其实阿史那氏的建议不错,楚瑜跟水儿其实挺配的。 “能做的本皇都做了。”阿史那氏淡淡道。 “楚瑜说的也会做到,劳烦女皇陛下为我们备两匹马。”楚瑜扬起一丝轻笑,谦恭有礼。 “来人,备马!”阿史那氏眼底闪过怒意,我蹭了蹭楚瑜,好奇他怎么搞定阿史那氏的,突然想起一件事,难道是……凤令?恩,一定是凤令,还好一开始就把凤令交给楚瑜,以防意外。 楚瑜让阿史那氏备马肯定是准备带我走,但是吉雅竟然是那个DJ,我还有话要问她! “女皇陛下!”出了牢笼,我唤住了阿史那氏,“我想跟女皇陛下单独谈谈。” “好!”阿史那氏爽快答应,我被带到她的寝宫。 “有什么话直说!”她看也不看我,这就是区别啊!现在我在她眼里只是一个孽种,啧啧…… “为何吉雅骗了你那么多次,你还是愿意相信她?”我笑问,“其实,想知道我是不是“格格”之女,只要滴血验亲便可知道真相。” “滴血验亲?”阿史那氏眼中一亮。 “对!用我的血滴进格格的骸骨中,如果我们是近亲,我的血将会溶进她的骸骨中,如果不是,我的血则只会在骸骨上面。”赌一次吧!照常理来说,那具骸骨已经腐蚀成那个模样,应该不可能会吸收活血的,现在我想的不是逃走,而是阻止吉雅登基,在公在私的都不愿看到吉雅取代了其其格原有的位置!“其实你清楚,我根本就不知道格格的尸体埋葬在何处,只是,你宁愿错杀也不想放过格格唯一的血脉,是吗?”抬眼看阿史那氏,她眼中闪过一丝惊诧,很快便恢复了平静,这个女人因为她输给了格格,所以她要毁掉一切跟格格有关系的人与物,她想抹掉格格的痕迹,可见格格早已住进了阿史那氏的悲愤世界。 我取过几上的杯子,咬破食指挤出了血交给了阿史那氏,“吉雅,她是个外人,突厥的江山绝对不可以交给一个外人,我是不是格格的女儿你可以拿血去验证。” “来人,传扎木汗!”阿史那氏淡淡扫了杯中血一眼,对外吩咐,片刻后一位老者应命进来,“你可听过滴血验亲之说?” “会女皇陛下,确有此事,此法来自中原。”扎木汗恭敬回话。 很好,原来突厥这边没有传开了,自然对滴血验亲不够了解。 “你随本皇到枣园吧!” “是!” 来到枣园,士兵奉命撅起格格的骨骸,我发现她的骸骨有很多处断裂,看来死后尸体被摧毁过,一阵胆寒,她有乌古斯的宠爱又如何,如果其其格在天有灵,估计会很伤心。 为免影响测试结果,阿史那氏特命侍女把骸骨打扫干净,再吩咐扎木汗把杯中血倒进骨骸里,血从杯中到处,滴落在枯骨之上,我的心跳声加剧,目光随着扎木汗而动,直到确定血没有渗入,我才大大的松了口气,阿史那氏苍白的脸上也有了血色,其实,她也在怕!而她,到底在怕什么?! “其儿!”阿史那氏走过来拥著我,我呆在她的怀中,感觉不到她有任何情感。 临走时,我到吉雅的房间探望,她躺在床上,脚上裹着厚厚的纱布,问了太医,太医说若想去掉吉雅脚上的烙印必须换肤,而以突厥现在的医术是不可能做到换肤的。 吉雅,那两个字属于你的,你上辈子勾、引人家的未婚夫,这辈子勾、引好姐妹的老公,这两个字以后可以时刻提醒你安守本分。 “是你?”吉雅对我的态度有变,她已经知道了我其实跟她一样,是这里的路人甲。 “怎么?你还记得我?”我冷笑,“莫非,你也被徐磊甩了才来到这里的?”如果是以前,我想我会给吉雅两个耳光,但是现在,我的心已经不在徐磊身上,对女DJ的怨也随着消失。 “他出国了,当收到他未婚的尸体后我们便分手了。” “呵呵!”原来是这样分手的! “我是因为车祸才过来的,其实你已经有段夜凌了何必再跟我争突厥?”吉雅她心中最重要的还是突厥的江山。 “你害死了好姐妹心月,这一切你觉得阿史那氏会不知道吗?她留着你只不过是为自己留一个希望……” “那又如何?!”她打断我的话,低吼:“我只求达到目的,过程并不重要!” “既然如此,祝你好运!”转身,留给她最后一句话:“其实你跟阿史那氏很像,真的!” “其其格,凤令呢!”吉雅在身后咆哮。 “在父皇手中,你大可去寻他!”我低低笑开,离开了吉雅的房间。 …… 半个月后,阿史那氏病逝。 如我所想,楚瑜把凤令交给了突厥前皇帝,阿史那氏把传位的遗旨改为乌古斯的名字,阿史那氏始终不肯相信我,乌古斯把吉雅的封号给削掉,大华皇帝得知此事后下令要公子月废了吉雅这个妃,后,乌古斯把吉雅下令把吉雅指给了当地知府当偏房,那位知府有十八位夫人,相信吉雅往后的日子很难过。 在乌古斯眼里,吉雅害死了他的女儿,阿史那氏死了,他把所有的气都往吉雅的身上发,死不最可怕的,他要吉雅活着受苦。 我跟楚瑜还有水儿回到种植花草的小岛上,这里环境不错,适合养老,不过,心里总觉得放不开段夜凌,我前后给段夜凌写了好多封信,却一直没有他的消息,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相信我的话,哎,就算知道,我现在已经换了副皮囊,我的身体是其其格的,要他怎么接受我?! 闲着没事在厅里练字,桌上放着小白跟段夜凌的画像,还有世子赋…… 凉风拂过,卷起了桌上的画卷跟世子赋,我追着画卷出了门,风仿佛怎么都不停下,画卷在空中飘,它就像引路的蝶。 紧跟在画卷之后,来到岛上的一处空地,舞剑声越来越近,最后那画卷落下,舞剑中的身影停了下来,那人一袭紫袍,啡色发丝在他的肩上随风飘扬。 “琴瑟回 轻鸿飞 秋水星眸 幽幽舞衣掩娇媚 桃花儿魅 清风醉 古壁凝尘 芳菲绵绵相思泪……”那人轻轻念着,慢慢转过身来,潋滟紫瞳里倒映着我稚气的脸,“丫头,想不到你会收着桃花的物品。” “丫头?”为什么段夜凌还是叫我丫头?! “给我寄得都是白纸,我怎么知道你写的是什么?”段夜凌从怀中掏出一叠信封,这是我近半个月给他寄的信,打开信封,发现里面的字全没了,竟然都是空白信纸,到底怎么回事?!我明明交代了一切! “为什么……”紧握着手中的信纸,难道不能说吗? “丫头?”段夜凌笑看我,眼中满是宠溺,“丫头随我回去,正好参加我的婚宴。” “婚……婚宴?!”小屁孩要成亲,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紧咬着唇,扯开淡淡的笑,“跟谁?” “宁心……”段夜凌淡淡答话,笑出现了片刻的僵凝。 “宁心郡主?”是那个正室…… “我欠她一场婚宴,是时候补回了。”段夜凌叹了口气,扬脸望向阴沉的天空,“快下雨了。” “你……为何要娶她?”哽咽着出声,也学着段夜凌看向乌云笼罩的天色,快下雨了,而我的心仿佛会随着这场雨被淹没。 “我们早便是夫妻。” “那桃花呢!”我嘶吼,他错愕的看了我一眼,眼底划过一丝迷茫,“日子还是要过的……” “如果她回来呢?!”我拽着段夜凌的衣袖,“你娶宁心是真心的吗?如果桃花回来她看到了会很伤心。” “她不会回来……” “她会!其实我……”噗,一口血从口中喷出,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吐血?! “丫头!”段夜凌惊惶的抚着我,并为我把脉。 “小屁孩,你不能娶宁心郡主,你答应我的,不能娶她……” “别说话!” “不,其实,其实我……”心好痛,心痛欲裂,渺远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回到人间不能提起在地狱所见过的一切,否则死!”好冷,全身抽搐。 段夜凌把我抱到一旁的草地上,从后心为我推气。 “我喜欢你,你不能娶别人……” “我永远是丫头的凌哥哥,永远……”声音越来越远,一股暖气将我重重包围,睡意袭来,好累,不想说话了,好困。 迷糊中,锣鼓声越来越近,有人抬着花轿在我面前经过,新郎官骑着马,一袭大红花炮映衬得他的脸越发苍白,紫色瞳仁直直的看着远方,唇边是笑,眼里如霜。 “段夜凌,你不能娶宁心郡主,段夜凌,你怎么可以娶宁心郡主!”我在身后追赶着前面的队伍,但是他们离我越来越远。 “死丫头,你凭什么跟本郡主争?夜凌是我的,你只不过是个寄住在王府的孤儿!” “不要!段夜凌,段夜凌!”好热,好热…… “心月,心月!”是楚瑜的声音,渐渐撑开眼皮,楚瑜的面容在我的视线中越渐清晰,“夜凌呢?”床头不见段夜凌的踪影,“他在哪?” “他有事出去了,晚些会回来。”楚瑜垂下眼,为我拭着鬓边的汗。 “楚瑜,我寄出去的信竟然全部是空白的,怎么会这样?夜凌他认不出我,而且,他要跟宁心郡主结婚!”我无措的晃着楚瑜的手,“如果结局是这样,我回来干什么?” “先把身子养好,再做打算。”楚瑜看向我,啡瞳黯淡无光,就如一潭死水。 “楚瑜,你是怎么认出我的,为什么段夜凌认不出我?如果你跟他说我是桃花,他是不是就不跟宁心郡主成亲了?”为何我之前完全没有听段夜凌提起成亲的事,他现在怎么突然跟我说要成亲了! “你冷静点!段夜凌跟宁心郡主的事已经推了好些时日,南诏王急着抱孙子,这婚事催了两年了。” “两年?” “恩……”楚瑜叹了口气,目光在我身上打量,“你现在只是个八岁的孩童,即便段夜凌有心,南诏王也没有时间等到你长大的那一天。” 【PS:这两天忙,亲们的留言我看到了,种出了50纪念砖,么么个,嘻嘻,活动还有几天吧,大家加油咯,雨儿会按时派种子的】 168 就算死我也不会丢下你 原来宁心郡主在段夜凌离开大华后便抛开了郡主的身份来到南诏寻他,可谓千里寻夫值得敬佩。 南诏王喜欢她的灵利一眼便看上了这个儿媳,再加上段夜凌跟宁心郡主一早便有婚约,他们顺理成章的成了夫妻,在过去的两年里,段夜凌曾用各种原因推迟婚娶,近年,南诏王的身子越发虚弱,口中念念不忘想抱抱皇孙,其余的几个儿子早便成亲生子,唯独段夜凌让他老人家很不放心,这一次,补办婚宴重娶宁心郡主是段夜凌自己提出的,简单的说,这场婚礼为南诏王而办。 段夜凌放不下在突厥的我想把我呆会南诏,并认我为义妹,到时候他登基了我自然就成了郡主,这一辈子锦衣玉食,他能给我的只有这些…… 我答应了段夜凌跟他回南诏,不是我要成全他跟宁心郡主,而是我想尽一切办法阻止这场婚宴的进行。 三日后,道别了楚瑜,跟段夜凌赶回南诏,现在的段夜凌变得沉默寡言,一个快要成亲的人却满脸忧郁,他不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但这模样真叫人担心。 三年了,他的病好了吗?现在的他到底是哪个人格?若如衣着打扮,现在的他是原来那个纯真无邪的孩子,但论性格,却有着天渊之别。 马车里,他闭目养神,俊秀的脸略带苍白,但眉宇间卷着疲惫,浓浓倦色覆盖了他绝色俊秀的面容,这张脸,透着冰冷,还有那叫人难以亲近的陌生感,他不变的,是那如琉璃般闪烁着光辉的紫瞳,每当段夜凌睁开眼时我会觉得他还是他,但,当闭上眼,那个他便消失了。 指腹在他的五官上游划,眼睛比原来长了,鼻子比原来高挺了,下巴也尖了…… “桃花,不要离开我,我说过,死也不要丢下我!”忽来的一声梦呓惊动了我,他紧抓着我的手不放,“为何,为何,为何他们都要抢走你,为何最后连躯体也不给我,为什么……为什么?!”段夜凌抓着我的手越收越紧,此刻他的掌心已是一片湿热。 “傻瓜,你要躯体干什么?”心随着他梦呓的声音而疼,因为得不到我的人所以想找回我的躯壳,段夜凌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桃花说过死也不会丢下我的……你不能骗我,哪怕是死,你也要在我的身边……”他忽然伸手抱住了我,恨不得将我的身体揉进他的怀中,我的身子因他的用力而疼痛以至僵麻,他浑身在发抖,紧扣着我的手不断在加重力气,“这样……就这样……” 一滴冰凉之物滴落在我的颈间,顺着颈脖滑到了肩上,伸手去触那点冰凉,是泪。 “桃花,我们会成亲的,哪怕是躯体,我也要娶你回府……”原来,这就是他劫尸的目的,这三年他等得很痛苦吧?因在寒冰池安放上三年的尸体延长十年的保存期,段夜凌为了接下来的十年而等了三年。 …… 段夜凌怕我的身子刚恢复受不了沿路颠簸,所以放慢了行程不急于赶路,他对我的照顾很贴心,但始终仅存于兄妹情,如此细心疼爱自己的哥哥,难怪其其格当年痴迷于她,那孩子人小鬼大对于段夜凌所做的一切想必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偶尔向段夜凌撒娇要她抱我,他都会依了我,在他眼里我就是那个永远让人宠不够的孩子,而我想的却是赶紧占便宜,想办法跟他亲近,思想不纯洁啊!从那次听到段夜凌梦呓所说的一切后,咱没有一天不想勾、搭他的,可惜自己现在的身体还没发育,不然咱铁定会色、诱他! “Mum!”凑近段夜凌的脸,盖了个章,他明显一滞,再一次僵住了,这是最近来我第四次亲他。 “小屁孩,我要好好亲你,好好的抱着你……”把守缠在段夜凌的颈脖上,在他怀中轻蹭,此刻他正抱着我,因为我骗他说脚趾头疼,随队的侍卫们每次听到我喊段夜凌小屁孩都会忍不住发笑,肯定觉得我这孩子人小鬼大,一个几岁孩子喊他们王爷管小屁孩,这算是奇事,更奇的是段夜凌不生气,每每我喊他小屁孩他都会一阵迷茫,但每次对上我这张孩子脸时将会一阵失落。 “等我长大了,你娶我好不好?!”我把头埋进段夜凌的颈间,遮住自己已经开始发热的脸,“好不好?” “待丫头长大了,凌哥哥会为丫头找个好婆家。”良久,他轻抚我的长发,用鼻尖蹭了蹭我的鼻子,“小小年纪怎么就总想着嫁人?” 呀,这话说得,其实,我很老了,前世20,再前世25,加上今世的8岁,咳咳,中年妇女了,发、春是非常正常的现象! “不小了,小屁孩答应过要娶我的,我,就算死了……也不会丢下小屁孩的……”声音在不知不觉间沙哑了,眼角的泪开始不受控制,沾湿了段夜凌的衣襟。 他抱着我的身子紧吸了口气,脸贴近我,眸光将怀中的我紧紧包围,“你,方才……说什么?”他的唇在颤抖,一句话顿了三次才补充完整。 “我说……就算死,我也不会丢下小屁孩……”仰脸望进他因充血而通红的紫瞳,“一片一片又一片,两片三片四五片,六片七片八九片……落入花中寻不见。” “啪嗒!”一滴泪从段夜凌的眼角滑落,滴在我的面颊上溅开了水花,“落入花中寻不见……”他颤抖得念着,红得就快滴血的眼睛直锁着我,喃喃的念着:“此桃花,非彼桃花……” “你记起来了?”我激奋得又哭又笑,“你记得的是不?”这是我跟小屁孩第一次见面时念的诗,这孩子学习不好,最后一句还是我为他接的。 “记得,当然记得。”片刻后,他敛住了眼中的泪光,放开了怀中的我,“想不到你的额格其连这个也跟你说……” “什么?”我呆立原地,目送他孤单落寞的背影渐渐远去,呵呵,他还是情愿相信我是其其格。 段夜凌番外: 深夜,南诏军营: 乌云遮去了最后一丝银辉,将月色完全淹没,阴暗的夜,寒风肆起,卷起了四面的沙尘,婆娑的树荫下一身影跪于沙尘之间,一手抓着纸张,一手抓着酒坛,就那般静静地跪在那里。 “秋月白,你骗人的,骗人的……”地上人扬起脸,俊秀的脸庞挂满泪痕,紫瞳湿红迷离,他累了,终于觉得累了。 不远处静静观看的侍女侍卫们不敢步近,因为他们王爷下了命令,谁敢靠近他:死! “到底是谁,谁放的火,桃花身上的毒还可以控制的,到底是谁,谁把他们逼进了死路!”嘶吼声在夜中荡起,划破苍穹,惊动军营的所有人,这一声,杀气四溅,这一声交集了气、恨、怨、悔。 桃花,是他害死桃花的,他亲手喂桃花吃的毒药,不,那是他体内的恶魔所为,他怎么会喂桃花吃毒药,他不舍得让桃花受一丁点苦,他承诺过要好好保护的人,怎么会狠心对她下毒?为什么,为什么他当初要练易心经,为什么,为什么他要在那段时间失去自控能力? 仰起头,举坛将苦酒灌进喉间,今夜的酒好苦,苦不堪言,苦水入喉,心如刀绞,他的桃花不在了,她始终熬不住,始终还是离去了,而在最后的那一秒,他没有在她的身边,就连见他尸首的最后一面也没有! 敞开手中的纸张,这是桃花为他而写的:世子赋,他还来不及跟他解释,还来不及告诉他的用心,还来不及说向她说清楚当时双娶的真正用意,她怎么可以走?! 第一次遇见,他对她的名字产生了兴趣,第二次遇见,这个女人把他全身都看光了,还摸了他……从那时开始,他便认定了她,不需要太多的接触,不需要任何理由,他喜欢这个叫桃花的女子,他只想把她带回家,可是他没想到,桃花竟然是他的父侯一直在寻找的女人,他认得桃花身上的小金狼纹身,这个纹身是他的父侯在跟那女子亲热时褪掉衣衫所现出来的,他不能接受一个与他的父侯有着过去的女子,所以他眼睁睁的看着秋月白将桃花带进了东厢,当知道了这一切,他便知道,段夜凌跟桃花无缘,他们注定了无缘,因为跟段文常争女人要付出很大代价,于公于私他都不该在这么重要的时刻出乱子,不可以! 他是南诏国的紫玥王爷,他注定了身不由己,为了潜进大华,他离乡背井,装疯卖傻的住在段府,要认他人为父;为了天下第一,他冒着性命之危哭练易心经,导致心脉受损,成了双面人,他的身体里住了两个人,他清楚自己随时会发作,当体内的另一个灵魂被唤醒,就连他也无法控制,从此,他亦正亦邪,时人,时魔,而这一切只有他自己承担,默默的承受。 他为了把桃花留下而答应了大华皇帝的赐婚,同意娶宁心郡主,而所做的一切只为了可以同时迎娶桃花,他的旻王叔(段文常)是那种为达目的不顾一切的人,当初他可以为了吞下大华这块肥肉,不惜放弃旻王之位,来到大华从头开始,而之后他亦可以为了得到桃花不顾叔侄之情,他趁他的王叔出征时把亲事定下,却料不到他的王叔会用一个丫头将桃花换走,让她成为自己待过门的妾,呵呵,这一切好滑稽,今天还是他未婚妻的人,到了次日变成了他人待过门的妾…… 那一次,他听到他王叔说他跟桃花有了女儿,他们的女儿竟是其其格,当时他的易心经已经修炼到最后一层,在最重要的关头,得到了这么个惊天消息,那次,他险些丧命,而醒来后,一切都忘了,他的记忆如同被抹去了般,完全记不住桃花的好,他只知道他好恨,好恨! 练易心经的两次失手,让他失去了自我,体内的魔性完全被激发出来,他根本无法控制,原本的心智全失,而那个魔,他要除了桃花,因为这是一个祸害段夜凌的人,他要除了这个人! 玉石俱焚是南诏皇族的秘制毒药,它是一种变换无常的毒,服用了它,如果运用里内力则会让毒性更快蔓延,加快毒发的速度。 他分不清自己要桃花死还是要保护她,其实他很怕,怕失去,因为怕才会用毒药控制他,但是越是怕,越会失去,越是想保护的,越是容易出事,他告诉自己,这个女人不能成为他的弱点,否则他便会受人所控,他无时无刻都在抑制,强迫自己对她残忍,冷淡,就当是为了报复,报复她身体的背叛,报复她对他的欺骗,他无法原谅她跟王叔有了皇儿,无法原谅他们之间有了个五岁的孩子! 当桃花的毒性在一次发作,他告诉自己救她,只为了有更多的时间折磨她,他要听她亲口求他,求他救她,而到了现在才知道,那些只不过是说服自己救她的理由,知道桃花因动用真气而毒性蔓延时,他便开始研制解药,他抓了全南诏的大夫,若不能得出解救桃花之法,他要杀了用群医的血来祭她,而自己也在其中。 担惊受怕的日子不好过,每晚都会被噩梦惊醒的夜更是恐怖之极,他睡不安稳,这一切只因月白的那句话:阿史那心月享龄二十,他不要成为杀她的凶手,却改变不了事实。 月白哥说冰魂珠可以为她续命,所以他选择在攻打东、突厥时与桃花分开,这样公子月才有机会带桃花走,但原来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愚蠢之极,冰魂珠不但不可以救她,他也失去了最后可以相处的日子,就连最后一面也看不到,呵呵,多可笑,桃花离世了,他还是继续打战,继续完成他的使命,可是有谁知道……南诏的紫玥王爷每天每夜都抓着这残余的世子赋跟酒坛过日子,有谁知道,他不喝醉便无法入睡…… 【PS:这段小番为小屁孩所做的一切做一个交代】 169 婚礼砸了 半个月后,南诏: 长长的队伍在紫玥王爷府门前停下,宁心郡主早便带着婢女在门外候着,好一副贤妻等夫的画面,但却叫我心酸不已。 段夜凌抱着我下轿,手紧紧地缠在段夜凌的颈脖上,不知为何越是走近这里我的心却变得飘忽不定,门前的红灯笼上的大红喜囍在我看来特别刺眼,望进里处,仆人们正忙着张罗布置一切。 “王爷……”宁心郡主着一袭南诏国服饰(南诏的衣衫特色可以将北方民族服饰的潇洒凝重同南方民族的秀丽典雅融为一体,形成了独具特色的长袍大口裤的服式。)标致的脸蛋比三年前多了份少女的娇媚,红唇吐艳,肤色莹白,“小殿下。”此刻的她身上已经不见有大华人的气质,就连说话的口音也变了。 我把脸埋进段夜凌的颈脖间,紧紧贴在了段夜凌身上,不想面对宁心郡主,三年前,我唯一的优势就是外貌,而三年后我唯一的优势也没了,凭什么跟宁心抢段夜凌,而这个女人对段夜凌的爱是可以不惜一切的,这样是否代表着我没戏唱了? “丫头不喜欢陌生人。”段夜凌宠溺的拍拍我的后背,根本没有抬眼看宁心就抱着我进了府。 府内张灯结彩,一派喜庆之色,我依然把脸埋在段夜凌的颈脖之间,不想去面对眼前的事实。 “丫头,这是你的房间,凌哥哥就在隔壁房,有凌哥哥在,丫头可以放心。”他轻轻的跟我说着一切,带着哄小孩的口吻叫我心痛欲裂,他把我放到床榻上,片刻后下人端来温水。 “王爷……” “你们退下吧!” “是!” 段夜凌轻轻为我脱去鞋袜,检查着我的脚趾,脚趾头并没有如我说的那样受了伤难以行走,他知道我骗他的,却没有丝毫责怪的意思,我呆呆地看着他把我的脚放进温水里。 “水温如何?”他把水拂在我的脚上,“丫头最喜欢泡脚了!”以前他也是这样对待其其格的吗?过份的宠爱叫其其格沦陷却让我很难受,他没说一次凌哥哥,我的心就痛一次,而他有意无意的提醒让我欲哭无泪。 “小屁孩……不要娶宁心郡主好不好?”噙着泪,他垂着脸为我清洗脚丫子,没有回答,只是轻轻的叹了口气,“你不喜欢宁心郡主,为什么要娶她,你是我的,是我的!” “看来小殿下不喜欢我这个嫂嫂……”宁心的话从门外传来,她手中端着点心朝我走来,眼中掠过难言的怒火,声音依然含笑:“往后嫂嫂会好好疼小殿下的,来,肯定肚子饿了吧,先吃些点心。” “谢谢!”我垂下脸,啪嗒一颗泪落进脸盆里,溅起了小小的水花。 “王爷,我来吧,往后这些事都让我来吧。”见我对盘中点心不感兴趣,她也凑了过来要帮我洗脚,我微微挪开了位置,不让她碰到我。 “你出去吧!”段夜凌没有忽略我对宁心的抗拒,其实他很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只是装糊涂罢了!看来以前他也是这样对其其格的,“丫头不喜欢陌生人,你退下吧!” “哦,那好吧,我去吩咐下人备餐。” “不必了,丫头挑吃,本王呆会亲自吩咐厨子做。” “是吗……”宁心回眸淡淡扫了我一眼,眼底的冷意叫我身子一颤。 “怎么了?”段夜凌察觉到我的异样,回眸看了身后的宁心一眼,此时宁心脸上是那挂满宠溺的笑,“王爷,臣妾先下去了。” “恩……” “小屁孩……” “时间长了就会习惯的,乖!”他打断了我的话,替我拭去了脸上的泪痕。 段夜凌跟宁心的婚期初十,也就是五天后,现在整个王府都张罗着他们的喜事,我经常一个人躲在房里,不想出去看到外边那喜庆的画面。 小屁孩有意避开我的问话,他不让我说太多关于暗示他的事,这是为什么?他有意无意的在我面前提凌哥哥,呵呵,看来他也无法面对。 我避开那些来侍候我的婢女,也不愿意让任何人进入我的房间,现在,我成了他们眼中的问题儿童,除了段夜凌,谁都不愿意亲近。 趴在石案上磨墨,身体缩水了,做什么事都不方便,举笔在宣纸上画了张小白的画像,小白,你在下面可以看到我吗?呵呵,小屁孩他不认得我了,回来了又有何用? 在我心中的段夜凌,他的脸上永远都挂着纯真的笑,潋滟紫瞳有的是那简单的幸福,他很容易满足……把心目中的段夜凌画了出来,背景是一个桃花林,那是我们初次遇见的画面。 “小殿下画得真好看!”是宁心,她何时进来的,我怎么不知道?敛住了眼中的泪水,扯开一个笑颜。 “宁心姐姐?”没办法喊她嫂嫂。 “你……不喜欢我?”宁心坐到我的身旁,“将来我是要跟你凌哥哥过一辈子的,你必须接受这个事实!” “呵呵……”发自内心的笑,自嘲的笑,视线开始模糊不清。 “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你这小丫头倒好,进入王府的第一件事倒是挑拨我跟王爷!”她忽然勒紧了我,五指在我的臂上紧掐,我一个吃疼把她推开,“啊!”她趔趄着向墙角扑去,袖子卷落了案上的墨砚,墨水溅落,泼了她满脸。 “你没事吧?”我的力气怎么会这么大?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不喜欢我也不要这样……”她开始啜泣起来,我一时反应不过来她极快的转变,下一秒段夜凌的声音传来,“丫头,你怎么可以这般无礼?” “是她先动手的……” “王爷,不要责怪她,她还是个孩子,是我不好。”宁心梨花带雨的哭着,好一副柔弱样! “来人带王妃下去梳洗!”淡漠的嗓音透着怒意,我不觉得自己哪里不对了,撇开脸不理段夜凌铺着霜色的面容,“往后,宁心将是丫头的王嫂,丫头必须接受这个事实。”话毕,段夜凌离开了我的房间,一肚子苦水说不出,把房里的一切都砸个精光。 次日,南诏王病情突变,段夜凌急急进宫,我被软禁在房里,门外多了看守的侍卫,宁心郡主总会来看我,每次都是送着点心到我的房里来,在下人眼里她是个准嫂嫂,心地善良,对我无微不至的照顾,但她每次来都会带着一大堆刻薄的话过来。 “丫头吃午饭了。”宁心娇柔的笑颜越来越近,“其实,你这样又是何必?”她突来的一句,让我目瞪口呆不知如何回应,“我在南诏三年,好不容易怀上了南诏皇室的血脉才补办了婚礼,即便你不接受又如何?” 血脉,怀上了吗?“不可能的,他不可能碰你的!” “不可能碰我,难道碰你吗?!”宁心揪起我的衣襟,“小小丫头想跟我斗?你还嫩着!既然要留在王府,就要面对我们是夫妻的事实,你现在这身子……”她略略打量我,“再过个十年八年吧!可惜,那时候你的凌哥哥跟我已经儿女成群了,如果你愿意,可以当个小妾,帮我照顾我们的孩儿!明天,就是我们大婚的日子,你何点子尽管使出来!”话毕,她笑着离开,丢下我一人在房里发愣。 明天,日子过得好快,明天就是初十了,宁心说得没错,以我现在的年龄再过个十年八年才会成为大姑娘,那时候她跟小屁孩已是儿女成群了。 他不愿意面对我,我不能说不能写,还能做什么?难道真要等十年八年后当他的妾吗?不,即便段夜凌不肯面对我也不能让他跟宁心郡主成亲。 次日一大早霹雳啪啦的鞭炮声开始响个不停,据说是南诏国民的一点心意,紫玥王爷成亲,整个南诏每家每户都放鞭炮视为贺庆。 我一夜未眠,顶着两个黑眼圈坐在铜镜面前发呆,为了阻止他们成亲不得不端出了最后的王牌。 段夜凌,他还是没有来看我,估计那次我推宁心惹怒了他,也罢,今天是他的大喜日子怎么还会记得我这个妹子呢? 换了套衣衫,点了门外的穴道,出了房门。 王府过于宽大,也不知道段夜凌在哪里办婚宴。 “小殿下你怎么出来了?”家仆见了我,神色慌张,我跃上取出匕首抵在他的咽喉处,“带我去王爷那里!” “是,是……”那人吓得全身发抖,脚步踉跄地带我到前院来,此时段夜凌着一袭大红锦袍正跟前来的宾客谈笑,一屋子喜庆遮去了他脸上的沧桑与疲惫。 用掌刀打晕了带我前来的家仆,将带出来的画像跟书信连带匕首射向中堂,匕首堪堪被段夜凌接下,我躲进人群中,一时间,堂中宾客个个人心惶惶四处张望,我趁乱逃出了王府。 变卖了身上的首饰兑换了现金,买了匹马走在大街上,路人纷纷回头,看向牵着马孤独行走的我,有惊叹的,有同情的,还有看热闹的。 段夜凌,如果你安心让我失踪就继续婚礼吧,阻止不了你们成亲,我可以阻止自己别再妄想,若是今日我离开南诏,这辈子我们将不会再相见! “你果然沉不住气!”手被一把拉住,熟悉的声音如暖风入心,是楚瑜。 “你怎么来了?” “不放心。”楚瑜抱起我,跃上了马背。 “你要带我去何处?”不行,我暂时不能离开南诏。 “怎么?不舍得离去?”楚瑜挑眉看我,我垂眸不语,“不是想躲起来,让他取消婚宴来寻你吗?”他一句话点出了我的心声,是的,我准备这样,但是也没有多少把握,“跟着我,我负责把你藏起来。” “楚瑜……”我倚在他的怀中,心中感激。 “若段夜凌没有为你取消婚约,你可以选择把自己许给我。”玩笑般的态度,以至不让我感动有丝毫压力,“我这个样子你怎么娶我?”我也学着跟他打趣起来。 “养大了再娶,几年罢了,我可以等。”他笑道,是那种漫不经心的调调。 “好,先把我养大了再说!” “恩!”他轻轻在我的颊上印下一吻,“即便所有人都认不出你,我还是会记得你,会陪在你神身边的。” “楚瑜哥……” “今夜住驿站如何?”楚瑜打断了我的话,他跟段夜凌完全相反,他不愿意我喊他楚瑜哥,段夜凌则要时刻提醒我,他是我的凌哥哥。 “好吧!今夜住驿站。” “吁!”楚瑜把马掉头,在蓬莱驿站门口抱着我下了马。 “客官要打尖还是住店?” “住店……” “给我们一间上房!”我替楚瑜做出了选择,他肯定在犹豫是否该同房,在我看来,现在的我就屁孩一个,同房也无所谓,楚瑜正好保护我。 “这是怎么回事?紫玥王爷怎么临时脱掉礼袍就跑了?” “你们不知道啊!据说那义妹不知道跑哪儿去了,紫玥王爷多半是为了那丫头才弃婚的!” “据说当时有人给紫玥王爷送了张书信。”驿站里的客人议论纷纷,楚瑜刻意放慢了脚步好让我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 “我说那丫头片子真是个不祥人,好好的一桩婚事让她给搞砸了!”靠啊!你们知道个毛!咬咬牙暗骂。 “听说那丫头会武功把整个王府搞得乌烟瘴气,还动手打了王妃……” XX我还打了你老娘!捏紧拳心,真想上去抽他们几拳,楚瑜轻拍着我的背,示意稍安勿躁。 “还有这等事?太不知好歹了!” “突厥的人一向冷血,我们王妃受委屈了!”受毛的委屈! “就是,突厥的丫头不知道为何要到南诏来,据说突厥人是狼养大的,冷血得很哪!” 这时,门外又来了个人,群人纷纷上前,“怎样?打听到了吗?找到紫玥王爷了吗?” “紫玥王爷扬言婚礼押后,即便找到了婚礼也是无法进行的了。”嘿嘿,这话合胃口! “都是那臭丫头,好好的一桩亲事给搅浑了!” “是,若是让我们看到那丫头,要砸她鸡蛋!” “砸你娘!”低低骂了句,躲进楚瑜的怀中,楚瑜抱着我上了楼。 正文 170 不管你变成了什么样子,我都要! 夜,楚瑜打地铺,我躺床上。 他拒绝与我同榻,毕竟身子笑,灵魂始终是成熟的。 “楚瑜,宁心说她有了段夜凌的骨肉。”躺上床上,怎么也睡不着,楚瑜也跟我一样,辗转难眠。 “你信吗?”楚瑜不答反问,出乎我预料的是他没有趁机说段夜凌的坏话,让我对他死心,楚瑜还是那个我欣赏的楚瑜,他的计谋只用在经商、朝政上,而感情,他从来不会用任手段,更不会做一些诋毁对手的话,就如现在,只要他添油加醋说段夜凌的不是,我的心肯定死了一半,但是,他没有。 “我不知道……”三年了,小屁孩变成了什么样子我无从得知,再说,他推了三年的婚礼竟然在近期提出要补办婚宴,这让我不得不相信宁心的话,他们是奉子成婚。 “如果宁心真有了段夜凌的骨肉,你会怎么做?放弃吗?”又是一记问号,是啊,如果她有了段夜凌的骨肉,我会放弃吗?当我准备用失踪来终止段夜凌跟宁心的婚事时就已经知道了这事,但我还是选择阻止他们成亲,小白为了让我还阳现在还在地狱受苦,我怎么可能因为宁心有了他的骨肉而放弃,只是,心里的疙瘩该如何清除,这个疙瘩将一辈子存在我的内心,这件事将会成了一辈子的纠结。 “既然不能放手,何不接纳?” “接纳?” “宁心产后,留下她跟段夜凌的孩儿。” “那宁心怎么办?”一个失去了孩子的妈妈,那种割肉之痛只有女人才明白。 “怎么办?”楚瑜坐了起来,靠在床榻边沿,“我说好好的一个人,当初那么明智,现在怎么反而笨了?” “可是……” “莫非你要与宁心郡主共侍一夫?” “不,这是不可能的事!” “所以,只能留下宁心腹中的孩儿。” “楚瑜……” “砰砰砰!”敲门声打断了我们得交谈。 “谁?!”楚瑜将我抱起,全身陷入戒备。 “官兵搜房,请客观行个方方便。” “搜房?”脱口而出的一句话,为了我么? “是的,朝廷的人我们得罪不起,官爷们马上就要到二层搜了,还请二位行个方便。” 楚瑜看了看我,我轻摇了摇头,他从身上取出一块人皮面具戴上,抱起我破窗而出,但,楼下却围满了官兵,见楚瑜跳窗而跃官兵们齐齐围上我们。 看来段夜凌正在搜城寻我,那副画他看到了吗?还有那封信他看懂了吗?现在,他是在寻其其格,还是寻桃花? “退下!”楚瑜忽地扣住了我的咽喉,力道很轻,他想作甚? “小殿下?!”官兵看了看我,再看看手中的画像,“快放了她!” “谁若再敢上前一步,我被杀了她!”楚瑜,他在演戏,这家伙怎么临时改变主意了,要知道若是段夜凌来了,他很危险。 “通知王爷!” “是!” “楚瑜……” “想挽回,听我的。”楚瑜打断我的话,逼迫着官兵们退后,但他始终缓慢了速度,以楚瑜的轻功要逃离这些人的围困根本不是问题,他似是有意在等段夜凌。 我紧抓着楚瑜的手臂,几度提醒他走吧,他视之不见。 紫色身影掠过,俊秀而邪魅的脸出现在我跟楚瑜的面前,如紫水晶般熠熠生辉的紫瞳紧锁着我跟楚瑜,萧杀之气在我们之间蔓延。 “放,了,她!”三个字从牙缝里挤出,他手上的紫龙剑开始颤动,这是段夜凌要杀人的前兆。 “放了?”楚瑜冷笑,声音也变了,跟之前不一样,“凭什么?” “放了她,你要何物,本王都如你所愿!”段夜凌紧握着紫龙剑,眸光紧锁在我的身上,他在寻找机会救我。 “回去了,你会娶我吗?”呀,真没出息,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楚瑜的身子明显一僵,我似是听到他低低的叹息。 “丫头……”果然,他还是不愿意相信我是桃花!心都寒了,说得这般直白,他竟然不愿意承认我,呵呵。 “带我走吧!”我对身后的楚瑜道,他轻轻点头,段夜凌再见了! “丫头!”段夜凌双眼泛红,眸中怒火交集着不安。 “你住口!”我嘶吼道:“我不是丫头,桃花林相遇,澡堂之事,还有你我的约定,你都忘了?!月白为了让我回来牺牲了,而你,却在这边跟宁心郡主成亲,是不是还想双娶?我后悔回来,后悔回来找你!” “桃……”段夜凌怔住在当场,红得快要滴血的眼眸里闪过一抹欣慰,眼眶泛起了淡淡的湿意,随之手中的紫龙剑出鞘,指向楚瑜,“放了她!”这次,他已经按捺不住,眼中的萧杀告诉我,楚瑜若再不放人,他要将他碎尸万段! “你想不想知道真相?”楚瑜凑近我,声音低的很模糊,我愕然,什么意思? “紫玥王爷,不想她死,你最好放在下走!”楚瑜突然收紧了掐在我咽喉上的五指。 “你敢动他!”段夜凌咬紧牙,俊朗的脸上透着一丝萧杀之气,杀意在他眼中骤然升起。 “紫玥王爷,莫非想试一下是你的剑快还是在下的手快?!”今天我才发现楚瑜很会演戏,“叫众兵退下!” “王爷……”群兵不知所措。 “退下!” “紫玥王爷,还有你!”我抓紧了楚瑜的手臂,示意他别玩得太过火,他深深凝视我,示意莫担心。 “劝你别考验本王的耐心!”潋滟紫瞳蕴出了不耐的怒气,眸中充满了危险的讯号,他握着紫龙剑的手隐隐发抖,段夜凌在怕,但是,我不觉得高兴,他始终觉得我是其其格。 “是吗?王爷也别考验在下的耐心!”楚瑜扣着我缓缓退出了士兵的围困,段夜凌的目光跟随我们而动,他眼里紧锁着楚瑜的一举一动,嗜血通红的眼里满是萧杀,我有点担心,危险的讯号楚瑜的身上蔓延。 突然,咻的一声,剑气划来,楚瑜忙放开了我,如疾风般飞速的剑气在楚瑜蓝色衣袍上划开一道血色。 “楚瑜……住手,别动他!”飞身挡在楚瑜的面前,段夜凌刹住了欲逼近的剑刃。 “楚瑜?呵,你既然用这样的手段来耍我?”段夜凌凑近我,俊秀的脸庞瞬间沉了,眼中的怒火更旺,“就为了想阻止本王与宁心郡主成亲,你不惜玩弄我?你知不知道,本王现在成了国民眼中那个不负责任的丈夫,想不到你会变得如此顽劣!” “不负责任的丈夫?好,你回去当你的好丈夫,段夜凌,我算看清楚你了!”推开他,扶起楚瑜,“我们走!” “段夜凌,原来你不过如此,换了副皮囊你便忘了,所有的誓言,过去你可以忘得一干二净!”楚瑜牵着我的手,“心月,走!” “心月?”段夜凌看着我们离开,眼中风云四起,“跟我回王府!”他忽然拉住我,紧紧的拽着我的手不放,“跟我回王府!” “当年,到山洞放火的士兵用的是你紫玥王爷的名义,我不相信你会那般对我,一直没有怪你,小白为了让我回来不惜牺牲了性命,可没想到,回到这里,是为了参加你紫玥王爷的婚礼,你依然选择要去宁心郡主!” “真的是你?”他加重了在我臂的力道。 “放手!段夜凌,六年前的双娶,我告诉自己你身不由己,但却没想到六年后,你依然要娶宁心郡主,你是南诏的王爷,身不由己这个词已经不该用在你的身上,但是……呵呵,从现在开始,我们再也没有关系,你就当我是其其格,我在你眼里永远都是其其格。” “桃花……是你,真的是你?”他看着我,眼底有痛,揪心的痛,深沉的痛,那么明显直白,一点都不作伪,就这般赤裸裸的呈现在我的面前。 “咝……”楚瑜低低呻、吟,我抚在他腰间的五指已经湿透,血,都是血! “楚瑜,我们去看大夫!楚瑜!”这一刀,好深,划得好深! “来人,送楚瑜公子回王府救治!”段夜凌拽住了我,“不想楚瑜因失血过多而死,最好跟我回王府!” “心月……”楚瑜低低唤了声,昏倒在士兵的怀中。 …… 为了治好楚瑜的伤,我们跟随段夜凌回了王府,大夫说楚瑜伤中要害,若不是当初段夜凌节制了力道恐怕楚瑜会被腰斩,这一剑刺得很深,再加上楚瑜的身子之前中过毒而留下了病根,新伤引起了旧疾,一时半刻怕是醒不来,因此我们便小住在王府。 段夜凌的婚事推迟了,但王府内的一切始终没换掉,有此看来段夜凌根本没有取消婚事的准备,心凉了,只想着等楚瑜醒来,我们一起回孤岛生活。 “楚瑜,你快点醒来,我们去岛上种花,制造香水,以制香水为生,再也不要来找段夜凌了,好不好,都是我害了你,如果你有什么事,水儿该怎么办?” “贱丫头!”门嘎吱一声被推开,是宁心郡主,“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是天生贱骨头!”她的手随之扬起,正要落下时被另一只手拦住。 “王……王爷?!”段夜凌?他怎么会在这里?! “本王说过,不许你踏进她的厢房一步!”段夜凌抓着宁心郡主的手一松,宁心直直扑向桌面,推翻了桌上的茶几水壶。 “王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宁心开始啜泣,片刻后便哭成了泪人,我冷笑,女人的眼泪原来是这样用的。 “出去!” “王爷……” “出去!” “王爷,臣妾有罪,但是王爷也有错,臣妾为了王爷背弃了大华,只为随王爷相守,但是王爷怎么可以因为一个丫头而降罪于臣妾?礼堂弃婚还不够,现在还要悔婚,王爷,你是这般无情的吗?你就不怕受南诏千万国民的唾弃吗?!”宁心跪在段夜凌的脚旁,手紧紧的拽着段夜凌的衣摆不放,“王爷,臣妾若是错了,可以改,我们的婚事已是拖了再拖,我不能没有王爷!” 受南诏千万子民唾弃,是啊!我怎么没想到,段夜凌此次弃婚会带来多大的影响,他是南诏的紫玥王爷,怎么可以随便弃婚,当日在婚宴上的均是皇亲国戚,高官大臣,如果就这样弃婚,他日后要如何面对悠悠众口?! “你先下去吧!”段夜凌的语气温软了些许,扶起宁心郡主,“待本王处理好一切,定会还你一个公道。” “王爷,臣妾要的是你,没有你,臣妾无法生活!”宁心郡主抹了抹泪痕,扯开一抹笑颜,“王爷,只要王爷在臣妾身边,臣妾什么都可以不要,什么都不怕……”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 看完戏了,夫妻吵闹,床头吵架床尾和,我跟楚瑜是外人,我们不该出现在这里,我是那个让段夜凌两面不是人的人,呵呵。 “桃花……”沉思间,腰间一紧,心却苦涩不已,第一个念头就是挣扎,跟他保持距离,“王爷请自重!” “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告诉我……” “已经不重要了,一切都不重要了。” “我会请求父王让我们成亲……” “不必了!呵呵,紫玥王爷丢得起这个脸,你父王恐怕丢不起。”突然很后悔自己的坚持,为何要破坏段夜凌的婚事,如果不想出这样的馊主意,楚瑜也不会受伤,他现在也不用躺在床上。 “父王会同意的……就像他当初答应我,先让我娶桃花的尸体一样,即便桃花现在换了副皮囊,你早已是我段夜凌的妻子。” “尸体?”小屁孩疯了,竟然,竟然盗了心月的尸体回来南诏成亲?!他是个疯子,已经无可救药的疯子! “桃花,不管你是人,还是鬼,甚至是躯体,我都会要,不管你变成了什么样子,我都要?”他把脸埋进我的颈脖间,冰冰凉凉的泪水触碰到我的肌肤,身子一阵僵麻。 正文 171 一起走好不好 “其实我们都错了,我不该回来,而你,不该在这个时候才认出了我……”掰开段夜凌扣在我腰间的手,“楚瑜是无辜的,他是无辜的……” “不,我不想把对桃花的感情嫁接到丫头的身上,而宁心,我们可以仅是夫妻,我给不了的,她不在乎……” “所以,你就受不住诱惑,就要了她,所以,才有了这次的奉子成婚?!”咬紧了唇,腥甜之味在唇齿间渗入,血,原来也带着苦涩。 “什么奉子成婚?什么受不住诱惑?”段夜凌甚是激动,拽起我,扳正我的身子抬起我的脸与他对视,忽地他的身子骤然冰冷,紫瞳升起了血色,俊秀的脸变得苍白,抓着我的手开始颤动。 “小屁孩?你怎么了?”看着他漂浮且嗜血通红的眼心中浮起了不好的意想,难道,他的病一直没有好过? “桃花,桃花,我,我不是故意的……”段夜凌匍匐在地,眼中的难掩的痛苦,他的唇渐渐泛白,白中还透着紫,“我不想任何人利用我的错觉来接近我……” 错觉?什么错觉?“你怎么了?快说,我怎么帮你?!”握着他冰凉如霜的手,隐藏在内心深处的痛再次被唤醒,他还是按时发病,还是过着随时会毒发的日子…… “嗷……”他推开我,在地上打滚挣扎,此刻的段夜凌就像被恶魔上身,俊秀的脸时而阴冷,时而亲和,“她们很坏,每次我喝醉酒都会看到桃花,都是一些冒充桃花的人!”他无措的吼着,紫瞳泪意朦胧,“她们都一样,包括宁心她也一样!” “别说了,我去找大夫!” “不!”他拽住了我,“不要离开我,求你,就算死也要带上我!” “好,我不走,不好!”我抱着全身冰冷的段夜凌,他的脸埋在我的怀中,钻心的疼痛一遍遍袭来。 “她们,她们都喜欢说桃花说过的话,她们都爱说谎,都是坏女人……”纯真的脸再度出现,毫无杂质的眼眸里是痛与无措,“月白哥说会带桃花回来,但是月白哥一去不返……”眼角处缓缓滑落的泪渗湿了我的衣袖,“她们都说在白云山庄见过我,她们都这样说……” 小屁孩,这些年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所谓的坏女人又是怎么回事? “噗!”一口血从段夜凌的口中喷出,他的身子越发冰冷,不管我怎么为他呵气都不起丝毫作用,“痛……”他紧握着我的手,不断的重复:“痛……” “怎么办?我要怎么做?!”帮他拭着唇角的血迹,泪滂沱而下。 “封住他的穴道!”微弱的嗓音在房中响起,心中一惊,忙敛住了泪,依照他的吩咐封住了段夜凌的穴位,他昏倒在我的怀中。 “扶他过来。”这一句话更为清晰,是楚瑜,是他,他醒了! 将段夜凌扶到床榻旁,扶着楚瑜坐起,并为他倒了杯水呈上,“楚瑜,夜凌怎么回事?” “他的病情每一次发作便会加重。”楚瑜开始帮段夜凌把脉,憔悴的脸透着忧虑,“他伤得不轻,若再次发作恐会危及性命。” “危及性命?怎么会?三年了,为何他的病情没有丝毫好转?!”段夜凌,为何你会变成了这个样子,为什么?! “三年又如何?可惜遇不到良人,”楚瑜微微叹气,从怀中取出一个白玉瓶,倒出一颗丹药喂进段夜凌的嘴里,“他的病不是不可治,或许有个人可以治他。” “谁?!”若是能治好段夜凌的病,也不枉我这次重生。 楚瑜微微一滞,我松开了紧拽着楚瑜衣襟的手,他淡淡一笑,有些自嘲道:“自从认识了心月以后,我变得越来越傻了。” “呃?” “把夜凌扶正。” “恩?”此刻楚瑜盘腿打坐,难道他想帮段夜凌运功?“那个,你的身子还没有康复不可以运气……” “没事的。”楚瑜微微一笑,“段夜凌欠我一条命,他日再向他讨功劳。” “可是……” “你去外间守着,别让其他人进来便可。”楚瑜扳正段夜凌,双掌覆上段夜凌的后心,开始为他运气。 “额……”怎么回事?楚瑜怎么会突然间醒过来,他不是昏迷不醒吗?怎么会及时醒过来?这一切太巧了吧?! 一番运气后,段夜凌微微睁开了双眼,第一句话便是:“不要走!” “她走不走,得看王爷你怎么做?”经过一番调息后,楚瑜的脸色也好看了许多,声音也比原来清亮了。 段夜凌轻轻倚在我的肩上,苍白的脸泛起了淡淡的笑意,“我呆会便去找父王。” “不必找南诏王,我不会跟其他人共侍一夫的。” “等我。”他起身,在我的额间印下一吻,匆匆离去。 …… 楚瑜说岛上有个人可以治好段夜凌的病,当我问及是何人时他则保持神秘,说见到面就知道了,难道还会是故人?岛上有这么个人是否是上天给段夜凌重生的机会?如果可以治,我想要原来的段夜凌。 楚瑜说易心经导致的人格分裂治疗的结果有二,第一种是在两种人格中择一,这个要看段夜凌本身的意志力偏向哪边;第二种结果就是原来的人格完全消失,将会带出了第三种人格。 不知怎么的,我很期待第三种人格的出现,希望段夜凌可以摆脱之前的阴影,但是,他的婚礼怎么办?! 原来楚瑜在昨天已经醒过来了,只是他故意“装死”,说要看看我对段夜凌的容忍极限是什么,呵呵,他果然帮了我,因为他的伤,我才一次性把要说的话都说出来,楚瑜真有当和事老的天赋。 段夜凌一走便是三天,三天内,王府流言纷飞,都在说突厥小殿下跟紫玥王爷的不是,都在为宁心郡主抱不平,估计若段夜凌真取消了这门亲事,我们走出大街会被砸鸡蛋。 坐在铜镜前发呆,一遍遍的看着镜中的自己,想着小白在地狱里说的话,三十年好长,这时间太长了。 轻轻触抚着左手上的手镯,忽地脑中闪过一个画面,银色身影正站在一块巨石前,一头银丝随风飘拂,银灰色的眼瞳定定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而巨石处所闪现的画面正是小白生前的画面,是火,大火在焚烧裕王府,一男一女立于火屋中渐渐被火苗没去,忽然,画面一闪,是小白跟我相遇直到分开的一切,毫无遗漏的在眼前播放,怎么回事?怎么尽出现这些画面?! “紫薇帝君,你又是何必呢?”是阎王,他正朝秋月白走去。 “阎兄?”秋月白转身对阎王作了个揖,淡漠的面容略显凄惶,他唇角微扬,眼中却看不到有任何笑意。 “只要你舍弃来世之约,大可不用受这样的苦。”阎王深深的叹了口气,“在这里,无时无刻的在回放你生前最痛苦的事,肝肠寸断,如此日复一日,岂是常人所能承受的?” 怎么会这样?小白所受的苦就是这些吗?!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如此残忍?! “我非常人,不是吗?”秋月白轻轻笑道,眼波流转间划过一丝悲绝。 “若紫薇帝君能够愿意回头,本王可以随时放紫薇帝君出去。”阎王道,“仙凡有别,为了短短的几十年,又是何必?” “阎兄可曾动过情?”阎王木讷,秋月白转过身,继续望向那块巨石,“短短几十年足矣!” 忽然,巨大的黑幕掩去了一切,小白跟阎王消失在黑幕中。 “小白……小白……”再次触摸银镯子,却再也感受不到小白,再也看不到了,“小白,不要再继续下去了,小白……” “心月?”一只手为我拭去眼睑的泪,回神,是楚瑜满是怜爱的脸,“又梦见月白了?” “我……”怎么会是梦?我没有睡着,这个银镯它可以通灵,刚刚见到的一切绝对不是梦,是真的,因为心真的很痛,我感受到小白的痛,他埋藏在心中的疼痛是如此强烈。 “楚瑜,小白他好可怜,他好可怜……”我无措的说着,楚瑜静静的坐在我身旁,听我诉苦,就这样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段夜凌的婚事取消了,但同时也意味着我的麻烦事将近。 “贱丫头,你给我出来!”宁心郡主的怒骂声打断了院子里的宁静,也打断了楚瑜的箫声,近日来,,没有楚瑜的箫声我将会无法入睡。 “凭什么,凭什么破坏我们?!”她冲前上来,一把揪住了我的头发,我反扯住她的发丝,开始拉扯起来,“臭丫头,你竟然敢打我?我……我是有身孕人的!” “身孕?”不知何时楚瑜的手已经扣上了宁心的手腕,“几月的身孕?” “你,你干什么?放开我!”宁心惊慌的挣扎起来,楚瑜则是冷笑,“真有你的,这种事也能瞎掰!”楚瑜松开手,宁心郡主摔至角落处,开始啜泣起来,“我,我放弃了一切,抛弃了郡主的身份,离开了大华来到南诏,这几年来,都是我陪着他的,他毒发时是我在身旁照顾,他喝醉了,是我在身旁照顾,你这个贱丫头到底做了些什么,你凭什么得到他的爱,凭什么!”她指着我咆哮,时而哭,时而大笑,“段夜凌的身子已经是我的了,你要来有何用?!” “你……”楚瑜俊脸煞白,“心月,我们走,不理她。” “慢着,你刚刚喊她什么?”宁心郡主拽住了我的衣袍,眼中杀气骤现,“心月已经死了,怎么可能是心月?!” “放手!”楚瑜的话语透着警告,“别逼我对女人动手!” “你敢!” “敢不敢得看是什么情况,对什么人?” “楚瑜……”拉回与宁心郡主对峙中的楚瑜,甩开了被宁心拽住的袖袍,“我们走吧!楚瑜可是万千少女眼中的王子,可不能因此毁了形象。” “心月,你们这对奸、夫、淫、妇!就你这种女人,跟了好几个男人的女人,没有资格跟段夜凌!”宁心一头长发被清风拂散,此刻的她指着我怒吼,那模样就像阴间的厉鬼一般,叫人心寒。 “你……”楚瑜气急,欲停下脚步却被我硬拉着往内厅走,“莫要理她!” “别往心里去,那女人疯了。” “我没事,跟过几个男人的是阿史那心月又不是我!干嘛要生气?”拍拍楚瑜的肩膀,“楚瑜,我们回孤岛去吧!” “恩?为何?”楚瑜被这突然改变的想法吓到了,“为何回孤岛?” “回去帮你造香水。”我笑,“不过我有个请求” “恩?”楚瑜眼中闪烁着欣喜的光芒,“直说便是。” “可有办法让岛上的医师过来南诏医治段夜凌?”呵,还是放不下他,感觉小屁孩太可怜了,也不知道离开的三年他到底发生了何事,更不清楚他口中的坏女人是什么意思,不过,自从那次他毒发后心中的怨消散了许多,觉得他也许是有苦衷的,呵呵,这样也算是安慰自己的方法之一。 “为何突然决定走?”片刻后,楚瑜恢复了原来的理智,正色问。 “宁心也怪可怜的,呵呵!”其实,是吃醋了,觉得累了,想逃避。 “若段夜凌寻来孤岛又该怎么做?”段夜凌去孤岛?对啊,他有孤岛的地图,随时有可能过去的!“你始终要面对的不是吗?” “要不,我们搬家吧?” “搬去何处?” “天涯海角,只要是没有段夜凌的地方,就可以。” “哗啦!”瓷器碎落,门被推开来,进来的是段夜凌,他一脸苍白的看着我,眼中倒映着我跟楚瑜的样貌,“我要跟你们去孤岛!”霸道的口气少了原来的冷酷,多了一丝亲和,这感觉好熟悉,“桃花,我也要去孤岛,我也要去!”他上前抱住我,“我们一起走好不好?” “小屁孩……” “不许喊我小屁孩,要喊夜凌……”他打断我的话,我跟楚瑜呆愣期间,难道…… 【PS:貌似小屁孩激起民愤了,哎,其实他有苦衷的。小白很快就会跟大家见面,明天早点传】 正文 172 她只能当侧妃 “跟我来!”我被段夜凌拽着随他到他的房间,他开始慌乱收拾衣裳,那微微发抖的双手在最短的时间内收拾好包裹,“走,我们一起走!” “你疯了?!”他到底怎么回事,竟然想收拾包袱跟我们走?! “桃花说过的不会扔下我……”光线不足的房间里,是段夜凌那略带模糊不清的脸,他忽然抬头甜甜笑道:“我们去孤岛吧!” “是不是伤得太重,脑子也坏了?”伸手探了探段夜凌的额头,这孩子怎么回事,他好像回到最初认识的时候,我纯真无邪的脸,如紫水晶般的潋滟紫瞳定定的看着我,痴痴笑着:“跟楚瑜一起,我们可以造香水为生。” “好!”楚瑜为我接下段夜凌的话,我满脸惊诧,不知楚瑜用意如何(后来他告诉我,段夜凌的两面人格在病发后会陷入极地地挣扎,这段时间正是治疗他的好时机,错过了,就再也难得有此机会了。) “没有本王的允许何人敢带紫玥离开!”威严的一句横插了进来,转身对上那一袭红袍的中年男人,约四十出头的年龄,五官清俊,神色萧然,这个是冷酷段夜凌的成熟版本。 “父王……”段夜凌脸色微变,我跟楚瑜朝南诏王行了个礼,南诏王淡淡扫了我们一眼,“此处无法再留两位了,两位请吧!”逐客令,呵呵,估计是未来儿媳妇告状的效果。 “父王,我要娶她!”段夜凌忽地拉着我的手,跪下,我木讷站于他的身后,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父王,我要娶她为妻。” “她?”南诏王凛冽的目光扫过我全身,“娶她?”他显然对段夜凌的恋童癖无法理解。 “对,非她不娶!”呀,这孩子怎么这样,前几天悔婚,这又要跟我求婚,他怎么可以这样?!挣开被他紧握的手,微微挪后,给了楚瑜一个眼色,示意离开。 “娶她可以,但宁心是正妃,她只能当侧妃。”南诏王眉头微拧,沉吟片刻后说出了这么一句话,不禁冷笑,以前在段府我只能是偏房,现在则只能是侧妃,为啥咱总逃脱不了小三的命运? “罢了!南诏王的好意民女心领了!”未等段夜凌回应我便抢先打断,南诏王愕然看我,仿佛在意外我拒绝了他莫大的恩惠,真搞! “不,父王,孩儿只要她,她是……” “是什么?” “她是孩儿心里的那个人。”眼角余光扫向我,见我拉着楚瑜他的目光瞬时黯淡下来,对于退婚之事段夜凌没办法说出事情,对于我的身份他更不能清楚解释。 “娶宁心顺带封她为妃,否则,她休想成为本王的儿媳!”话毕,南诏王甩袖而去,他离开后,整个王府被重兵包围,应该说是重兵把守才对,看来是怕儿子被拐走了。 NND,双娶?就算单曲姐姐都不想当你的儿媳,拽个毛!“楚瑜,我们走!” “不准走!”段夜凌拦住在我们面前,黯淡的双眸此刻毫无光彩,有的是迷雾,“不准走!”就如孩子在拦住母亲一般,他在竭力的阻拦我跟楚瑜离开,“给时间,好不好?” “我……” “心月。”楚瑜再一次打断了我的话,他朝我摇了摇头,我知道他暗示我别逼段夜凌,于是,一肚子恼火不知往哪处发。 为了段夜凌的病情着想我跟楚瑜无奈留下,在王府里处处遭受白眼,日子过得很窝气,不过一想到段夜凌有可能复原,气也就没了。 南诏王决定要为宁心郡主做主,亲手操办段夜凌跟宁心的婚事,这次真真要亲眼看着小屁孩成亲才能走了,这是南诏王的地盘,他说的话无人敢反驳,这场婚宴我绝不愿意参加,但为了段夜凌的复原,我跟楚瑜决定留下。 段夜凌派人暗中守着我跟楚瑜,看来他真的怕我们私自离开,现在的他又恢复了原来那份稚嫩,没有冷酷,却也失去了内敛沉稳的优点,果然,人无完人啊!内敛沉稳的他残忍无情,而纯真无邪的他就如青涩少年,当时在段府,他只是掩饰了他的真本事,但本性,却是真的,如同纯净水一般的他没有过于深沉的谋算,为何这么说?源自他的处事,段夜凌很想留住我们但始终没有用到该用的手段,还有一样,我们既然没有离开,便是决定留下,而他竟然派人日夜守着我们,如果是阴冷的那个他估计已经猜到了我们的心思,即便要留我们也会用其它手段,因为守是最愚蠢的做法,呵呵,恢复本性的他总缺那么点技术。 “姑娘,楚公子请用餐!”侍女呈上食篮,打开来竟都是我喜欢吃的菜,而这菜香味很熟悉,完全属于大华风味,南诏的厨师根本做不出这种味道。 “你们王爷会做菜?”我故意装糊涂问侍女,好想知道他的第二面人格到底会不会做菜。 “呃……”惊讶划过侍女的眼眸,她反应甚大,估计回到南诏的段夜凌没有下过厨,“奴婢估计……王爷是近期才学的吧!”近期学的,以为你家王爷是天才吗? “对了,你们王爷的婚事何时举办?”楚瑜插话,他跟我担心的是同一件事,吐过婚事再往后拖可能会误了段夜凌的治疗,然而楚瑜找了南诏王好几次想跟他面谈段夜凌的情况,可惜,几度被拒绝。 “奴婢不知,奴婢听说王爷昨夜才跟大王吵过,就怕婚事还是要拖……”侍女把食篮中的菜全部取出,为我们摆好碗筷,忽然她跪了下来,“姑娘,求你离开吧!王妃娘娘很可怜,好不容易等到王爷对这桩婚事点头,却迎来了弃婚之事,王妃娘娘在这边无亲无故,失去了王爷,她就什么都没有了。” 正要伸手去扶侍女却被楚瑜拦住,“你应该去求紫玥王爷,你们王爷若无心成亲,你们王妃注定了是可怜人,早晚都要经历的事,早些了断也好图个痛快。”今天才发现楚瑜对外人还真狠,嘿嘿,不过咱喜欢。 【PS:晚点还有一更!世子党别急,雨儿会还小屁孩一个公道,另外小屁孩的戏差不多了,后天,小白二十一世纪与大家见面,嘿嘿】 正文 173 决裂 “大王跟小王爷有起争执了。” “还不是为了成亲之事,为了那个不祥人!” “她来了,别说,否则她在王爷面前告状我们就……” 午饭后,院子里的人纷纷议论段夜凌父子起矛盾之事,心里放心不下,趁楚瑜走开偷偷溜到偏殿看看发生什么事。 “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将来你继承了本王的江山要面临的是整个后宫!”远远的便听到南诏王的咆哮声,听口气像要杀人。 “父王的江山有王兄们,孩儿不敢妄想!” “你,你……本王早便下定了决心要将南诏的江山交付予你,你现在跟本王说不要江山,为了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个十余岁(前面几章写错了其其格的年龄,其其格出现的时候是5岁,后来几国打仗经过了两三年,再加上重生后的三年,正确是十余岁,谢谢好心的亲提醒)的孩童?!” “王爷!”一黑影跃下,我忙躲至墙角落,“叩见大王、小王爷。” “如何?”段夜凌倒不忌讳南诏王的存在。 “王爷……”那黑衣男子看了南诏王一眼,面带难色。 “快说查出了什么!”查出了什么?段夜凌暗中在查什么?! “说,有何事本王不能听的!”南诏王神色一凛,淡淡的一句掷地有声。 “属下不敢!”黑衣男子双手一拱,从怀中取出一块令牌和一块佩玉,“小王爷,这是当初放火烧山之人所留下的。” 当初放火烧山的人?是那些南诏兵留下的吗?这令牌跟佩玉正好证明他们的身份。 “禁卫令?”段夜凌接过黑衣男子手中的令牌脸色即变,而南诏王的脸亦沉了下来,到底怎么回事? “为,什,么?”他紧握着手中的令牌,咬字而问,南诏王转过身,手负于背,仰脸看向远处,而段夜凌的目光却越发森冷,气愤交集,“除了父王,还有何人能召唤南诏的禁卫军?!” 南诏的禁卫军?那么,那次叫人放火烧山之人果然不是段夜凌,是南诏王,他为何要用段夜凌之名来派人来杀我跟公子月?! “那个女人该死!”良久南诏王淡淡说道,我怎么该死,你爷的,老娘怎么该死了?!“她是个待死之人,本王绝不让她来扰乱你的心!” 靠啊!明知道我是待死之人你还不放过我?!小屁孩得罪了,默念三十秒,把南诏王的祖宗通通请下来问候一遍!! “父王为了得到冰魂珠,竟然……呵,想不到父王会利用孩儿……”段夜凌忽然大笑,笑得比哭还要难看,“父王想要的不止是大华,还有突厥!” 南诏王杀了我说不过去,但是若以段夜凌的名义,他可以用要杀公子月而无意误杀我为名,当然他也料到突厥女皇吞不下这口气,所以选择找我开刀!这个南诏王,深深的BS! “本王的天下也将是你的天下!”南诏王的语气也跟躁动起来,环侍在周边的侍女内监浑身一颤,包括我,“谁?!”一声低喝传来,鹰爪已经来到我的眼前,续而,另一只手为我挡去了正逼近的鹰爪,是段夜凌,他们,两父子在较招,立即退后,两抹身影在我眼前缠斗,空气里回荡着两父子的打斗声。 十几招过后,两人竟然不分胜负,南诏王先停下,段夜凌随之敛住了动作。 “好,很好,长大了,可以对付本王了!”南诏王气得声音发颤,负于背后的双手青筋暴显,可见其愤怒的程度。 “桃花,走!”段夜凌也不作解释,拉起我的手转身迈步,刚走到门口便被士兵包围起来,“父王若还想认孩儿,最好放孩儿走!”不愧是南诏功臣,说话好拽!“滚!”一簇暴喝吓得我全身发抖,这小子疯狂起来好恐怖! “让他走!”又是一簇暴怒,这次轮到南诏王发飙,“走出南诏,往后也别回来了!” “父王也不再需要我了!”话毕,我被段夜凌拽着冲出偏殿,他带着我到内殿收拾行李,叫上楚瑜速速离开了王府。 门外,已有马车在等候,是宁心郡主,她抱着包袱在门外等候,估计是收到段夜凌要走的消息准备收拾跟我们一起走,见我们走来,她迎上前挽着段夜凌的手臂。 “王爷,你们来了?”她扯开一个笑脸,牵强的笑容却比如还要难看,红肿的双眼很明显刚哭过。 “你回去!”他甩开宁心郡主的手,我皱眉,小屁孩翻脸怎么比翻书还要快?! “王爷!别这样,我要跟王爷在一起,不管到哪里!”宁心死拽着段夜凌的衣袖不放,标致的面容早已泪水泛滥,“小殿下,求你,让我跟在身边,没有王爷,我活不下去,真的!” “哼!”段夜凌掰开宁心郡主的手,一个甩袖,宁心整个人扑向墙角落,他取出玉佩扔到宁心的面前,那是方才黑衣人所呈上的东西,到底怎么回事? “王爷……”宁心郡主拾起佩玉眼中闪过惊慌,忽地跪下扯住段夜凌的衣摆:“我再也不敢了,真的,我只是一时心生嫉妒,以后,我再也不会了!” “怎么回事?”难道那次放火烧山跟宁心郡主有何干系? “滚!”最后一句话,段夜凌几乎要陷入疯狂,“从今往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不要,王爷……我只是想留住你,玄皇兄他竟然帮一个外人来抢我的丈夫,我恨,我恨!”马车开始走动,身后是宁心郡主失声痛哭的嚎叫,楚瑜坐于车上闭目养神,方才他先上轿,为的便是不参加我们三个人的纠纷吧! 在赶路的途中,段夜凌告诉我当初冒用他的名义放火烧山的不仅有禁卫军还有大华的杀手,是宁心郡主派去相助南诏兵的,当时领队的便是宁心郡主,在慌乱之时掉了她的随身佩玉,此事因为由南诏王动手的一直查不到消息,若不是找到宁心郡主的随身佩玉及近日在山路上所寻到的禁卫令,也许,这辈子他都被瞒着,这两个人一个是他的父王,一个则差点成了他的王妃。 正文 174 第三种人格 很意外的,南诏王没有阻止段夜凌跟我们离开,段夜凌带的都是龙头银票,驿站无法变换龙头银票结果还是得让楚瑜破费,还好这次来南诏楚瑜带足了银子,以楚瑜的经商头脑想找银子不难,跟着楚瑜不用担心钱的问题。 在赶路的期间楚瑜建议周游南诏一圈,于是我们顺带在南诏旅游。 段夜凌的精神状态渐好,我大概明白了楚瑜说要周游南诏的用心,看来这样有助段夜凌的病情。 夜,我们在驿站歇息,为了三个人同住一间房,我们三个人都打地铺,楚瑜为了保护我跟我同住一房,段夜凌也要跟我们住一块,我知道,那小子吃醋了,结果,我睡中间,段夜凌跟楚瑜睡两边,3P,汗…… 半夜,翻身才发现楚瑜不在身边,清冷的月光穿过门窗,铺洒在楚瑜的挺拔的身上,他站于窗前,独自品酒。 起身,伸手在衣架上取过外披,欲想移步却听楚瑜轻轻说道:“吵醒你了?”这么轻动作还是被发现了。 “太不够意思了,自己喝酒!”上前把外披递给楚瑜,顺道责怪他一顿,我知道他最近经常失眠,养成了睡前饮酒的习惯。 “给我,我也要!”敞开了手,向楚瑜要酒。 “这酒不好喝。”楚瑜拒绝了,转身把酒瓶放到一旁,每次我要酒他就会停止喝,这样咱也不好意思再要酒喝了,他转身,目光停留在睡得正沉的段夜凌身上,“夜凌恢复的几率很大,以他的精神来推断,要痊愈应该不是问题。”他在为段夜凌的康复而操心?“其实我很矛盾。” “恩?”楚瑜纠结什么? “有时候我会想,夜凌恢复了,心月就会不需要我了。”黯淡之光掠过楚瑜的啡眸,带着迷茫与无奈,他扳正我的身子,深深凝视我,“夜凌恢复了,心月会离开我吗?”原来,楚瑜在担心这个!他的话让我觉得心酸。 反手握住楚瑜的手,“我不会离开楚瑜的。”怎么会,我怎么离开楚瑜,这次决定跟楚瑜回孤岛便没有想要走,楚瑜,他是我的朋友,小白离开了,我只剩楚瑜跟小屁孩了。 “恩!”楚瑜温润的唇勾起了一丝淡笑,“只要心月开心,我会想办法把夜凌留下,孤岛那里毒雾重重,南诏兵是进不来的。”他怎么会说起南诏兵,忽然想起一件事,难道…… “怎么回事?你怎么说服南诏王的?”正视楚瑜,他依然是淡淡的笑,“南诏王知道孤岛上有良人。” 果然!南诏王放段夜凌跟我们走的原因,就是为了好让段夜凌的病情痊愈!楚瑜,你果然有办法。 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周游整个南诏,段夜凌的病情在这段时间内没有发作,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一个月后: 我们坐床回到孤岛,这时岛上的开满了花,花香将整个小岛笼罩,清新怡人。 岛上的水儿已经顾了十来个造香水的工人,据说这些人原来都是近处讨钱的乞丐,经过水儿的培养,一个个都辛勤积极,任劳任怨。 “楚瑜哥!”船刚靠岸,水儿便已经开始朝我们招手,“小殿下!”水儿见是我,小脸笑开了花,“小殿下你果然来了!” “水儿!”现在的水儿没有原来的霸道则多了一份柔情,这少不了楚瑜的功劳。 “水儿,饭可有做好?”楚瑜出了船,抱着我上了岸。 “做好了。”水儿双颊一红,漂亮的眼睛里全是楚瑜的面容,而楚瑜的眼里是一片平静,如止水般毫无波澜起伏,“先进门去吧!” 我环着楚瑜的脖子,贴近他低声问:“其实,水儿是个好姑娘。” “想把我随便推销出去吗?”楚瑜不满地睨了我一眼,“如此极品的男子,怎么可以随便促销?”果然是商人,不管说什么都跟经常脱离不了关系。 我垂下脸,不敢直视楚瑜炽热的目光。 “我会守着你的,即便……”他顿了顿,倒吸了口凉气,“即便你与段夜凌成亲,我还是会守住你的。” “楚瑜……”嚅嗫了许久,都不知该说些什么,把脸倚在楚瑜的肩上,紧紧的抱着,他身子一僵,刹住了话,身后,是段夜凌,他淡笑着跟在我们身后。 段夜凌对楚瑜的态度有所改变,现在我们就像一家人,楚瑜像大哥,凡事有楚瑜照着,我们两个小的当然尊敬他。 孤岛上的生活舒适惬意,没事帮忙造造香水,采采花,也算是一种工作。 楚瑜人虽住在孤岛,却跟外界一直有联系,很快的,造香水的工人从十几个急速上涨到百来人,之后,楚瑜在离孤岛不远的地方买下了一块地,建了工厂,名为国色天香,这是楚瑜开的第一家香水工厂,楚瑜在原来的香水业名气颇大,即便重新翻身也容易,毕竟人家卖的是牌子,楚瑜负责联系客户,慢慢的扩大工厂,各地的香水商闻名前来孤岛订货,生意越发红火,短短的三个月内,工厂的销售量破十万,于是,在孤岛山下也开发了种花的地,我跟段夜凌的活动范围满满在扩大。 来到孤岛有一段时间,但那位良人始终没有出现,楚瑜说他脾气古怪,不爱接触外人,就住在孤岛的偏院,我担心段夜凌会复发,决定要见这位“良人”一面,楚瑜拗不过我只好答应带上我。 下午,趁段夜凌出岛采花,我跟着楚瑜到偏院见那位良人,刚迈进偏院便听到阵阵琴声,柔柔琴声带着熟悉的感觉,远远望去,亭中坐着一个人,一袭红衣飘然,他正拨动着琴弦,微微抬起脸,是那绝色的容颜,是他! 眉目如画,肤色似雪,如雕塑般的轮廓与精致得让人雌雄难辨的面容,深邃的眼眸里藏着清冽和魅惑,斜飞的丹凤眼透着清冷,唇边勾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公子月……”我惊呼了出声,三年不见,这个人,曾与我共生死,曾与我抱在一起等死……造化弄人,想不到他就是那个时刻想着要见面的良人。 公子月没有反应,他目光平和,没有以前邪魅,没有原来的谋算。 “我见到他时,他被黑衣人围袭,后来救了他,他便与我同在孤岛生活。”楚瑜淡淡道,我的心掉进谷底,公子月怎么会受黑衣人的围袭,回到皇宫,他始终躲避不及宫中的纷争,公子月他是个可怜人,呵呵,想不到曾经各执一国兵权的人竟然会在今日同住一个屋檐下,呵呵,好滑稽啊! 公子月见到我时没有抗拒,大概,他在潜意识中有我这个人,所以他可以接纳我,当问及公子月医术如何时,楚瑜说他是医仙的门徒,所以,楚瑜对段夜凌的恢复很有信心,公子月一开始不可接纳我们,后来慢慢的原意跟我们接触,是因为段夜凌的菜,在孤岛中,楚瑜当大哥的绝色,负责赚钱,水儿当小妹的绝色负责照顾我们,段夜凌则负责煮饭,他的厨艺无人能及,而我则负责采花。 慢慢的,公子月跟我们混熟了,成了朋友,这是他答应帮段夜凌治疗的理由,公子月说段夜凌的病情药物治疗是行不通的,他需要的是心理的治疗,想不到公子月会成了心理医生。 经过治疗后,段夜凌的性情出了变动,他有时候会喜怒无常,有时候则挣扎在两面人之中,痛苦不堪,最近,他的情绪很不稳定,可兴的是他有办法克制自己,每当面临失控,他会提前远离我们,这样以至不会对我们造成伤害。 今天,公子月再次约我跟楚瑜私下聚会,为的是商量段夜凌的病情。 “是不是夜凌的病情加重了,为何你的心情如此沉重?”我坐在楚瑜的腿上,这个大哥把咱宠上天了,总是抱着我。 公子月浓眉微蹙,淡淡的摇了摇头。 “那是何原因?夜凌的病情有变动?”楚瑜帮我理好被清风吹乱的发丝,轻问。 “夜凌的情况不稳定,再治疗下去估计会出现第三个人。” “出现第三个人!”我跟楚瑜异口同声的叫了出声,“什么叫出现第三个人!”我们深知人格分裂症的危害,两面人已经把小屁孩折磨得不轻,更何况三面人?! “不错,可以领用催眠性治疗夜凌的病情,但若用此法治疗,夜凌将会出现第三个人格。”公子月正色道, “此法我未曾试过,经过催眠性治疗段夜凌有可能完全脱离他本性成了你们眼中的陌生人。” “陌生人,那……他是不是会失去一切记忆,那么他将会……”彻底的忘记我,楚瑜的手覆上我的柔荑,轻轻拍了拍示意安慰。 “有没有其他方法?” “没有,若想治好夜凌,必须尽快做决定。” “如果选择不治疗呢?”不希望段夜凌把我忘了,更不希望他成了完全丧失本性的陌生人,好不容易小屁孩的真性情回来了,现在却说要用让他完全丧失本性,这叫我怎么接受?! “若不治疗,必须做好下一次发作的准备。”公子月口中的下一次发作,那是将会一次有生命危险的发作。 “呵呵……只能这样了吗?”把头埋进楚瑜的怀里,“怎么会这样?” 楚瑜轻轻拍着我的后背,“如利用催眠之法进行治疗,有没有可能转为别的人格,比如不要失去记忆?” “有,但这个可能性不大,世事无绝对。” “那么……若失去记忆,往后可有恢复记忆的可能?” “有,但请别怀有太大希望。”沉吟片刻后,公子月说出了一句另我掉进谷底的话,呵呵,通常医者说不要抱太大的希望,那就是没希望的意思。 为何段夜凌要练易心经,为何当年他要走火入魔,公子月不是好好的吗?为什么段夜凌偏偏是那个不幸的人,而我,好像跟他注定了无缘。 这一夜,小白再次入我的梦,梦里他苍白的面容始终带着微笑,他对我说让夜凌接受治疗,并对我说:既然上天给了你重生的机会,那么你的回来便有着一定的价值。 他所指的价值是守候段夜凌吗?是不是要我换另一种身份来守候他? 夜,公子月将我们都约到大堂,让小屁孩有什么话要说的,都说了,怕接受治疗后再也没有机会。 我呆坐在楚瑜的腿上,看着段夜凌越渐步近的脚步,他俯下身子蹲在我的面前,熠熠生辉的紫瞳闪烁着哀伤,估计他已经知道了治疗后遗症之事。 “我们先办一场婚宴好不好?”他的手在我的脸上划动,我怔了许久,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眼前的小屁孩已经不是原来那个纯真的孩子,他跟宁心郡主有过一段夫妻生活,虽说我是现代人,从来没有觉得男人不能有过去,但对于小屁孩,我却不能接受。 “我跟宁心真的没有……”段夜凌转身朝公子羽做了个眼色,公子月朝我们迈来,帮段夜凌卷起左边衣袖,我莫名其妙,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 “夜凌没有做过越界之事。”公子月的目光落在段夜凌的左臂上,“这是证明他清白的最好证据。”他指了指段夜凌离手腕十寸的地方,那里有一条显而易见的肉色长线,直穿手腕。 “什么意思?”这两个人怎么了?怎么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跟我说这个,真丢人。 “宁心跟我,根本没有……”段夜凌微微垂下脸,“那日,你们所说的话,楚瑜哥告诉我了。” 拧眉,楚瑜说了什么? “夜凌跟宁心是清白的,你不是一直烦恼此事吗?”楚瑜凑近我的耳边,压低声线,从他的话声中听到笑意,也听到了淡淡的伤。 “咳咳……”干咳两声,楚瑜怎么回事,怎么会跟段夜凌说这个,呀,真是…… “凡事清白之身的男子,左手腕处都会有这么一条线,婚后,这条线便会消失。”公子月补充未说完的话,我整张脸红到了脖子根,全身都僵了。 【PS:段夜凌的第三个人格,要是什么人格好呢?明天还有一天戏份,估算错误了】 正文 175 想得真美! 难道这便是传说中的处男线?感觉有点不可思议,掀开楚瑜的左袖一看,果然楚瑜的手上没有那条线,伸手掀开公子月的衣袖,也是没有,正当我决定要相信这条线的用处时,几个面带黑线的看着我皱眉。 “其实……我也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好奇罢了!呵呵,呵呵呵……”丢死人了,继续把脸埋进楚瑜怀里,楚瑜的怀抱很温暖。 “我认为此刻办婚宴不合适。”楚瑜淡淡开口,冰凉而有波澜的嗓音让我为之一震,他话里有痛。 “为何?”问话的是段夜凌,这孩子估计以为自己是童子鸭就可以娶咱了,啧啧…… “若你能战胜自己的意志力,在治疗后还记得她,再办婚宴未迟。”楚瑜的下巴在我的头顶上轻蹭,“只有你不忘记她,才有资格娶她。” “好!”良久,段夜凌接下了话。 催眠性治疗的疗程为三天,这三天他们必须与外界隔绝,楚瑜偶尔带我进去窗边看看情况,每次都是看见段夜凌苍白且满头大汗的样子。 跟楚瑜走出偏院,不远处是正在烧香跪拜的水儿,段夜凌治疗的三天中,相信我们每个人的心都无法放松,而我心如被磐石所压,不能呼吸。 抛开病后的段夜凌那些回忆,往日的画面还是甜蜜的,他有点孩子气,没有楚瑜的细心明智,没有小白的温柔与伟大,也没有公子月的执着,他有的只是那颗纯纯的心,然而却是那颗毫无杂质的心打动了我,呵呵,有些事没有理由,有些记忆是抹不掉的。 “即便一个人失去了记忆,他潜意识中最深刻的记忆还是会在的,就如公子月他可以接纳你,可以很快的与你成为朋友。”楚瑜在安慰我,最近,他几乎什么话都说了遍。 “恩!”点头过后,笑着让楚瑜放我下来,“我想走走,都这么大了,老抱着怪不好意思的!” “岛上没有其他人,有何不好意思?”楚瑜俯身将我放下,“过了这几天,你要多陪着夜凌,我也要离开一段时间。” “离开?为何?”楚瑜要出哪里? “去大华谈生意。” “不都是香水商上门来谈的吗?”印象中是这样的。 “这不是普通的香水商,是林家。” “你准备跟林家合作?但是……”若被林家发现了楚瑜的身份该怎么办? “现在的林家由段天誉管事,无碍。”楚瑜淡笑着从怀里掏出一张人皮面具戴上,“就因为是林家,我才要亲自上门去谈,孤岛香水现在已经闻名四国,林家自然是知道的,与其让他们找上门,不如先去找他们,这样一来可以减少你们与段家人的碰面率,二来可以谈成一笔大生意,这笔银两将来可大有用途。”原来楚瑜都打算好了,哎! “待你跟夜凌成亲后……”他微微顿了顿,“必须要有本钱创业。” “呃……这个你别担心了!”楚瑜越来越像我们的老爸了,在这里蹭吃蹭住的怎么好意思跟他拿钱,再说,夜凌离开南诏时不是带有银票的么! “夜凌所带的银票已被南诏王命人做了记号,若不想被南诏兵带走,便不可用那些银票。”天,原来是这样!楚瑜果然想得周到。 “那也不能让你一直帮我们……”楚瑜,咱不值得你这样! “一直帮你们?”黯淡的啡瞳划过调笑,他用指骨敲了敲我的额头,“你想得真美!这些银两是借给你们的,为期十年,若还不完可要加利息!” “楚瑜……”他越是漫不经心的语气我越是难过,“其实……”如果不是先入为主,也许我会喜欢楚瑜对吧!这样的一个男人,他不会给你压力,有的只是安心。 “好了!陪我吃顿饭,待夜凌醒来后,我便要离开,这次离开要一个多月,你得好好照顾自己!”清俊的脸上挂着宠溺的笑,我只是点头,说不出任何话来。 三天后: 昏迷中的段夜凌缓缓睁开眼睛,呆滞的目光渐渐恢复明亮,我们围在床榻边上,静谧的气氛陷入紧张,谁也没有说话,空气里只剩下心跳声,而最急促的心跳源自于我。 “桃花!你们怎么都在?”段夜凌环视了我们几个人一眼,第一句话便是问我。 “你知道我?!”紧握着他的手,此刻的心情无法用言语形容。 “当然知道了,你是我的桃花!”床上人笑了,紫瞳泛着幸福的光芒。 “那他呢?你可记得他?”指了指楚瑜,现在的段夜凌脸上有的是纯纯的笑,应该不是邪恶的那一面。 “安云霄。”良久,段夜凌说出了楚瑜的假名。 “安云霄?”这怪了,难道他忘了楚瑜的真实身份?欲想再问什么被楚瑜一把握住了手,他接下了我们的对话,目光看向床头处的公子月,“那他呢?” “公子月?为何你们都来了?!”段夜凌猛的坐了起来,什么叫我们都来了? “我们一起住在孤岛的啊!王爷你忘了?”水儿口直心快说出了一句让人皱眉的话,问的不是白问么,明知道现在的他很可能对某些事失去了记忆。 “王爷?”段夜凌眉头微蹙,“谁是王爷?”汗,真的忘了,他不仅忘了楚瑜的真实身份,连自己的身份也忘记了,“你是谁,说谁是王爷?”他看向水儿,一脸茫然。 “水儿你去给夜凌倒杯水来。”楚瑜率先打断,支开了水儿,“他是本公子的贴身侍女,水儿。” “哦!”段夜凌明悟的点点头,忽然似想起了什么,面色紧张,“桃花,父侯要娶你,我们走吧!去一个没有父侯的地方,他找不到我们的!” “……”哭笑不得,但这结果总比变成陌生人强,哎! 公子月再次为段夜凌检查,说段夜凌家变过后的记忆全部被抹去了,在他的脑海里只记得段家家变之前的事情,也就是说后来的人格变异及四国之战,他已经完全记不起来了。 【ps:还有一张】 正文 177 忘我的小屁孩 “蔓儿……” “小白?”睡梦间看到一个迷幻的镜面,镜里秋月白一头银丝全身银袍出现在我的面前,他苍白的脸上依然带着淡淡的笑“小白,你终于出现了?”很担心他,总觉得三十年太难熬了,但,除了担心,我什么都做不到。 “蔓儿想我,我自然就出现了。”银灰色的眸子里要妖艳迷人的笑,他渐渐走出迷幻镜面,伸手轻抚我的面颊,“蔓儿,这世你欠我的,下一世可要坚持还清。” “什么叫坚持还请?”小白到底想说什么?伸手去抓他,他却越发渺远,就如影子根本抓不住,“小白……你别走,先把话说清楚,以后我要去哪里寻你!” “喜鹊会为我们引路……”最后的一个回音飘进耳内,忽然银光乍现,迷幻的画面消失了。 “Mua!”轻轻的声响,是略带冰凉的唇,微微睁开眼,竟然是楚瑜清俊的面容。 “对不起,我……”楚瑜一脸窘迫,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紧张失措的模样,因为他一直给我的感觉都是成熟大哥哥的形象,他总是不慌不乱的性子。 “对不起?”我故作糊涂,与其尴尬还不如装傻来得直接,装不懂吧!装不知道吧! “吵醒你了。”楚瑜垂下眼,温润的唇扬起了欣慰的笑,他在感激我给了他下台的机会。 “醒了正好,可以送送你。”伸伸懒腰,坐了起身。 “这个时候外面过于阴寒……” “楚瑜,我要送你!”打断楚瑜的话,他总这样宠着我,知道我喜欢睡懒觉就给我找这样的借口,见他迟疑我又道:“你走了,我们会想你的,至少让我送送你!” “好!”他笑了,为我拿来衣衫,抱着我坐到铜镜前,为我梳发,他的动作笨拙,却很细心,生怕一个不小心会弄疼我,估计他是第一次为别人梳发。 “就放着吧!今天不绾发了。”看楚瑜这笨拙的手势能把长发梳理通顺就不错了,绾发是绝对行不通的。 “好!”他抱起我,我鼓起脸,“让我自己走。” “就当是临走前的心愿,成全我吧!”楚瑜用鼻尖蹭了蹭我的脸,想不到他也有撒娇的时候,有些尴尬的点点头,“好吧!” 出了房门,紫色的身影已在门外候着,是段夜凌,昏暗的天色中是他若有若无的背影,大概是闻见楚瑜的脚步声,他忽然转身,对着我们淡笑,“就知道桃花会送安公子。” “恩?”他怎么知道的?小屁孩便聪明了?! “心意相通呗!”唇边勾起了一丝甜笑,“我知道桃花所想的一切!” “切!”撇过脸凑近问楚瑜,“你看夜凌这情况乐观不?” “恩,再观察一段时间,才能决定是否能将你交付于他。”楚瑜贴近我的耳边,抱紧了我,段夜凌自觉的走在前面,他好像有意给我跟楚瑜空间,让我们好好说话,但若是如此,他在门外等我的用意又是什么? “楚瑜……” “恩?” “忙完就快点回来吧!其实,我不希望你为了成全我跟夜凌而离开……” “说什么傻话!”楚瑜用前额轻撞我的额头,“不过,你若真想我,我自会尽快回来。” “我们会每天想你!”楚瑜真是越来越那啥了! “别人想的不算。” “好吧!我会想你的!赶快回来……” “这还差不多!” 不知不觉间已经来到岸边,船早就靠在岸边候着,楚瑜不舍的放下我,帮我拉好衣襟,看向段夜凌,“夜凌,心月交给你照顾,只准他欺负你,不准你欺负她,知道吗?”嘿,楚瑜说的话真动听! “恩!”段夜凌点点头,从楚瑜的手中牵过我的小手,我们并肩目送楚瑜离去,那船越走越远,楚瑜不断在说“我们回去吧!”而他却站在船头迟迟未肯入舱,岛上雾气漫漫,很快的他的身影被没入的茫茫白雾中,最后,连同船只也被淹没了。 “你真舍不得他?”耳畔是段夜凌带着酸味的问话,小屁孩吃醋了?! “恩!当然舍不得了!”故意气气他! “要不,我们跟他一起去吧!”段夜凌说出了一句让我汗颜的话,不符合逻辑啊! “诶?”小屁孩原来的嫉意去哪里了? “只要桃花想要的,我都可以为桃花去争取!”良久,段夜凌俯下身,取出发簪为我绾起长长的黑发,“云霄哥不会绾发,我会。”他怎么知道?难道,刚刚楚瑜来找我时他也在,那不是看见楚瑜亲我了吗?呃……现在的小屁孩越来越难懂了,他没有原来的霸道,而是多了一份谅解,这孩子到底怎么了?!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不热啊! “小屁孩,我是开玩笑的……”他一这么说,我反而胆怯了。 “水儿都告诉我了,在我生病的时候是云霄哥照顾桃花的,只要是桃花喜欢的,想要的,我都会帮桃花。” “怎么回事?你怎么了?我跟楚瑜,不,我跟云霄根本没什么……”不知怎么的,听到小屁孩这番话心里酸酸的。 “觉得内疚就让我守着你!”段夜凌朝眨巴了下眼睛,抱起我,往回走。 转身时,我看到躲在花丛后看着远处的水儿,原来她也来送楚瑜了,只是躲起来了而已,楚瑜,水儿也许就是你生命中的那个人,你看不到吗? 跟段夜凌相处了个余月后,发现原本霸道占有欲很强的他变成了一个可以为了喜欢的人做任何事的男人,是那种无我而几近麻木的爱。 催眠性治疗后,将段夜凌的两个人格完美的结合,他拥有冷酷一面睿智机敏,拥有纯真一面的真诚,唯一遗憾的是他成了无我而以我为中心的男人,如果南诏王知道段夜凌变成了这样不知会怎么想,原本残酷无情的紫玥王爷,现在眼里只有我,只有这个女人,他似是因我而活,我想要的,哪怕是男人他也愿意成全,太BT了! 【PS:怎么解决楚瑜?哎……】 正文 178 礼物 楚瑜离开的一个月里,我跟小屁孩成了这个孤岛的主人,楚瑜每隔三天会给我们寄一封信,以至我们觉得楚瑜一直没有离开过。 这期间跟香水商签约谈生意的事情都交在段夜凌的身上,现在才发觉这孩子其实很有经商头脑,他缺乏的只是经验,在水儿的辅助下,段夜凌从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成了工厂里的二头头,如果楚瑜是老总,那么小屁孩则是经理级的,在外人面前,他冷酷不爱多言,但私底下他还是那个带着孩子气的他。 我管理花园里的采摘,这是一份不用动脑的工作,咱喜欢。 园里,牡丹花绚丽绽开,五颜六色的花种看得我眼花缭乱,摘下几朵给自己做个花环戴在头上,嘻嘻, “丫头,是不是够不着了?”淡笑声从耳后传来,回神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朝少年扯出一个天真的笑颜,“哥哥帮我!” “哥哥抱你上去,你自己看看喜欢哪一朵。”话刚落音,我的身子便已被他抱起,坐在他的肩膀上,但他猥琐的声音听得我怪不舒服,“小妹妹,我们来玩个游戏好不好!” “什么游戏啊?”继续装纯情,心里却浮起了不好意想,这个人笑得好yin。 “我们来玩一个模仿大人游戏,小妹妹,这里人太多,找个人少点的地方那才好玩!”你丫的,别跟我说这家伙是个恋童癖! “不要了,凌哥哥会找我的!”拿段夜凌出来吓唬他,希望他知道收敛! “段管事没有在,我们躲起来谁也找不到的!”他架起我,开始往人少的地方的走。 “不要了,我不要玩游戏……”臭小子,别比老娘动手打人!咬牙间,臀部被人用力一掐,呃……这BT捏我的屁股! “啪!”甩了少年一个耳光,敢捏老娘的PP! “你!”他脸色一沉,欲想发火。 “好大的蚊子嘛!哥哥,你好凶,人家怕怕……”色狼,耍耍你先! “蚊子?”语调放温软了些许,脸上恢复了笑:“小妹妹,让哥哥摸摸好不好啊?” “讨厌,你要摸哪里嘛!”用手捏起他的耳朵,他似乎很兴奋,“全身都摸,好不好?” “恩……我喜欢全身摸!”贼贼笑开,“不过我要先模你!” “嘿,小丫头想不到你真yin!” “大哥哥,你也好yin!”靠,yin是要代价的!“好了,赶紧脱衣服,天色不早了!”擦,日头当空照呢!你这小子色胆包天啊! “好!”他咽了咽口水,开始拖身上的衣衫。 “大哥哥,我害羞,要蒙住你的眼睛!” “蒙吧!这样更刺激!”呆会,还会更刺激呢! “恩!”用发带帮他蒙住眼睛,待他把衣裳褪尽,全身只剩下单薄内裤时封住了他的穴位,“大哥哥,你说我们要怎么玩呢?!” “丫头,我……怎么动不了了?”他有些紧张起来,我用他的腰带把他双手反扣绑起,让你色,呆会把你扔下山路被这里的深闺怨妇轮、jian哇咔咔! “好了!走吧!”将他双手捆绑好,带到了小路上,并解开了他的穴道,“这里一直走,便可以回到工厂,你好好体会这种感觉,莫让本姑娘再看到你调戏小女孩,否则我会把你切了!” 拍拍手,回厂里找段夜凌。 “小小姐,段管事不在。” “怎么会不在,他不是在这里忙了?”小屁孩去哪里了? “丫头!”是段夜凌,他从身后抱起了我,“桃花,有样礼物送给你!” “啊?礼物?什么东西?”丫头是段夜凌在人前对我的称呼,桃花则是人后的称呼。 “呆会你就知道了!”流光溢彩的紫瞳划过一丝黯然,随即带起了浅浅的笑,他故作神秘始终守口如瓶。 “到底什么东西嘛!”难道小屁孩准备给我什么惊喜?或者向想咱求婚?激动啊!这孩子改变后一直没有提起要娶我的事啊!咱等的好难受啊! 门嘎吱被推开,段夜凌抱着我进入内房,房中竟然藏了八个男人,都是十七八岁的年龄,双手被捆绑,嘴也被布带封着。 “这,这是怎么回事?”不会吧!小屁孩难道想拐卖人口?! “这些都是来侍候桃花的。”段夜凌说出了一句雷倒我的话,“侍……侍候?”如果这就是所谓的惊喜,惊就有了,喜倒没感觉! “今日那小李长相平庸,生性银(同音,你懂的)荡!他不配侍候桃花!” “咳咳咳……”有种吐血的冲动,这孩子竟然以为我要强jian那色狼,冤枉啊!我的形象啊! “这些都是邻村里长相较为好看的,最重要的是他们都是清白之身。”段夜凌此话一出,各位被抓的美男们发出了“呜呜”声,仿佛在向我们作最后的挣扎。 “诶?”话说,咱在这群人的眼中成了劫色不眨眼的女色、狼了! “我检查过了,他们的左手都有那条线。”咳咳,果然,公子月说出了“守身线”不是好事。 “小屁孩,其实,完全是误会,那个……”若说出那小李调戏我他肯定会没命的!“其实,我是闲着无聊,耍耍他而已。” “既是如此,他们可以陪桃花耍。”潋滟紫瞳绽放着异样欣喜,好虚伪的孩子啊!明明不喜欢我跟其他男人接触,却要成全我的色、欲,啧啧…… “耍?怎么耍?脱光了放出去?”这样做估计人家会去报官!到时候,咱会因色受罪,被关起来。 “桃花不喜欢吗?”眼底划过难掩的期许,俊秀的脸上也多了一丝生气,笨哪,这些人哪有你跟楚瑜好看啊!要耍也是耍身边的啊! “是不是我爱耍谁,你都帮我?”小手缠上段夜凌的颈项,凑近他的耳边吹了吹气,他的脸瞬间涨红,只是轻轻的点点头,这人没得救了,现在开始怀念那个霸道的小屁孩了。 “那如果我要耍你呢?你会不会牺牲色相?”把脸贴到他剧烈跳动的心口上,静静的听取着他的心跳。 【PS:小屁孩的戏份还有一点点番外就没了,那啥,去二十一世纪跟小白续缘后完结,看完本书只用花几块钱,呼呼,要不要看小屁孩的H?还有楚瑜……收,还是放?不做回答的雨儿就不加戏份了,还有一章】 正文 179 什么时候娶我? 那次,段夜凌没有回答我的话,知道四年后,他才告诉我:他愿意! 国色天香在楚瑜跟段夜凌的合作下成了四国中最大型的香水企业,这四年相安无事的过着,出乎意料的是南诏王一直没有派兵来寻段夜凌,是楚瑜行事过于小心,还是南诏王有心不来打扰我们的平静。 在孤岛中,我们一家四口成了众村民眼中的大好人,因为楚瑜跟段夜凌把收来的三分之一收入拿出来开发穷村,建房子、建学校、帮助一些穷苦的孩子过上好日子。 楚瑜从我认识的翩翩美少男变成了成熟美男子,今年的他已有二十八,这些年里,邻村的姑娘们一直有托媒婆来向楚瑜说亲,楚瑜一直以打事业为理由,没有娶妻,他不像公子月跟段夜凌,公子月虽有一长着一张雌雄难辨的脸却有种令人难以接近的清冷,很多少女对公子月是渴望不可及的,段夜凌则整天跟在我身边,媒婆曾上门为他说亲被他一句话唬跑了,他说:“你若不想被我的夫人拿刀相迎,最好把话收回去。”他口中的夫人便是我,汗,那时候咱正跟水儿学厨艺,手中的确握有菜刀。 楚瑜曾经问我要不要跟段夜凌自己出去发展,我舍不得他,这段时间里我们已经是一家人,习惯了对方的存在,我们又怎么会离开楚瑜?再说,我想呆在楚瑜身边,不知从何时开始,楚瑜跟段夜凌一样竟会叫我担心。 公子月的记忆一直没有恢复,这对他来讲是一种好事,他在岛上可以安心研究医术,三年前,楚瑜在孤岛附近的村庄为他开了一家医馆,医馆不大,生意却是日渐红火,有公子月那张脸当生招牌,就连远隔几条村的姑娘也纷纷前来,为的就是一睹医仙子的风范,医仙子是村民们给公子月的称号,仙子指的是他超凡医术,也蕴含着另一个意思,长得跟仙子一样美。 今天,是我十五岁的生日,水儿做了大蛋糕,段夜凌亲自下厨做了很多的菜式,把厂里的工人跟附近的村民都请来了,大家围着蛋糕唱生日歌,近几年的生日都用唱生日歌来庆祝,生日歌在大家的心里早就成了熟悉的歌谣。 楚瑜点蜡烛,段夜凌陪着用切蛋糕(其实是大包),公子月拿着盘子接蛋糕,水儿倒酒,这画面很温馨,从来都没想过这来自不同国家的男子可以成为一家人,而且能够一直和睦生活下去,这个家,没有爸妈,却很温馨。 “方才许了什么愿?”段夜凌俊美的容颜贴近我,紫瞳因为他渐长的年龄越发妖魅,那张脸有种说不出的艳美,每次他贴近我都会让我一阵躁动,好像抱着他狠狠的亲,然后……咳咳,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般想快快长大,哎! “不告诉你!”卖了个关子,其实许了三个愿,这三个心愿伴随我过了三年的岁月,每年都是同样的愿望,1希望小白可以别那么痛苦,可以快点结束他在地狱受罚的日子。2希望楚瑜、公子月还有水儿都能找到自己心中的那个人,当然,我知道这个很难实现。3希望快快长大,好成为段夜凌的妻子。 “不说我也知道!”唇边勾起了邪魅的笑,随之拿出了一块玉佩交到我手中,“生日礼物!”这几年来,段夜凌都会给我买同样的生日礼物,因为平日里常见我拿着小白送的佩玉发呆,其实,每次看到那佩玉我的心会莫名难受,觉得小白一直在下面受苦,他为了我而受这三十年的苦……段夜凌完全忘了小白阵亡的事情,他根本就不知道我拿着玉佩发呆的原因。 “好漂亮!Mua!”抱着段夜凌在他的左脸上盖了个章,随即,全场哄笑,也响起了,“今年就把喜事给办了!”的口号,楚瑜刚取出来的大礼盒因为这口号而缩了回去,我眼尖,正好瞧见了,“楚瑜,拿出来!”伸长手朝楚瑜要礼物,楚瑜抿嘴一笑,温润的唇噙着欣喜,我的细心似乎每次都能让楚瑜开心,比如他的举动,我总是能捕捉到,这是让他愉悦的事情。 “你眼尖!”楚瑜用手指弹了弹我的前额,琥珀色的眼瞳里是宠溺与关爱,他习惯像宠小孩子一样宠着我,仿佛永远都不够。 看着楚瑜打开礼盒,取出来的是一套蒙古的衣裙跟发戴,“好漂亮!”抓起衣裙在身上细细比试,“好看不?” “真漂亮!”众人啧啧赞叹。 “谢谢你!Mua!”激喜下忘情的给了楚瑜一个吻,楚瑜顿时僵了,忙碌中的水儿呆了,公子月唇边是洞悉一切的笑,段夜凌倒一脸平静,他似乎对我跟楚瑜的亲密很看得开,不知为何,改变后的段夜凌给我一种感觉,他更会掩饰自己的情绪了,若不细心观察根本看不出他有没有吃味,有没有不高兴。 良久,楚瑜搭上我的肩膀,压低声线,“可知道,亲了是要负责的?被你轻薄后其他女子都不敢接近我了,你说怎么办?” “呃……”脸上一热,忘了自己已经不是那个小屁孩了,咱现在可是十五岁的姑娘了,这样大庭广众下亲楚瑜真有点那个……“我不是故意的。”垂下脸,真是,长大了也有坏处的! “若我娶不到妻,你看着办吧!”楚瑜唇边的笑更为愉悦,四年了他一直没有变,还是原来那个样子,会保养真好。 宴后,跟往日一样,段夜凌送我回房。 天色渐暗,凉风轻拂,吹乱了段夜凌一头啡发,伸手帮他理了理鬓边的发丝,几年来,我们一直规规矩矩的,他们几个人会抱我都是把我当孩子来宠,而事实上,我跟段夜凌连手都没有牵过,悲催。 段夜凌这个人也变得木头了,总是把手伸出来暗示他有所表示,他都收不到信息,郁闷。 “你什么时候娶我?”伸手拉上段夜凌的手,他全身一僵,脸上是那难以抑制的惊喜,“你说什么?”郁闷啊!哪有女人倒求婚的啊! “那啥,我已经长大了,你不准备娶我吗?” “你放得下楚瑜吗?”大家都喊楚瑜,他自然而然的习惯了楚瑜这个名字。 原来小屁孩在担心这个,楚瑜跟我可能吗?他是那个我不敢幻想的人,有段夜凌已经满足了。 “如果,我喜欢楚瑜你就不要我了吗?”问这话时有点生气了,小屁孩怎么越来越没有男子的霸道?但,他盲目的爱却叫我越陷越深。 “只要桃花开心,我无所谓。”他垂下脸,快步朝房门走去,不知不觉已经来到我的房间了。 “我要你!”小跑追上他,拉着他进了房,“我要你,先圆房了吧!这样你就可以安心娶我,也可以证明我的决心。” “圆……圆房?!”段夜凌倒退两步,贴向身后的木门,俊脸一片红光。 【PS:今天外送三百多字免费的,H放在番外,没有交代的事情也会放到番外写,要不要收楚瑜亲们给个意见!秋月白幽幽飘出:“亲亲小白党们,明天咱们二十一世纪见!O(∩_∩)O~!”】 正文 180 现代篇之小白再续前缘 转世,十八年后: “小姐,今天要去学校领成绩单,该起床了。”小莉的声音伴着闹钟的响声传来,这丫头没啥厉害的,就是嘶吼功厉害,有她在我根本没办法睡懒觉。 “好了,吵死了!”起身,伸伸懒腰,开始洗漱。 “小姐,咱们的小喜今天又叼了样东西回来!”小莉跟在我身边叽叽喳喳,她口中的小喜是我们家养的一只喜鹊,爷爷说这是神鸟,咳咳,的确很神,这只喜鹊有灵性,而且特别听咱的话,从我出生的那一天起,他便开始入住我们家,从此再也不离开,以至于我妈抱着我到了那里都能看到它,而这只喜鹊我认得它,我们在地狱里见过面,他是小白说来世为我们引路的那只喜鹊。 十九年前,上天结束了我在大华的旅程,那时候正是我跟段夜凌抱第一个男孙的三个月后(这里就不多说了,段夜凌、楚瑜跟女主的大华生活放在番外说详细),记得那一天去得很安详,就像睡着了,完全没有痛苦,我是在孩子们的笑声中离开的。 魂魄被黑白无常呆会地狱时才发现小白已经在两年前投胎了,阎君为了方便我们相遇破例准我不喝孟婆茶,现在的我拥有的是几世的记忆,顾蔓蔓、心月、其其格、还有现在的徐蔓。 我出生于豪门世家,爸爸是瑞达集团的总裁,妈妈则是柏丽集团的董事长,爸妈因为长忙于工作很少回家陪我,身为独身子女的我从小便与小莉成了姐妹,爷爷去世后,就只剩下我跟小莉一起生活,爸妈给我的是取之不尽的金钱,他们可以满足我的任何物质需要却不能给予普通家庭的父母关爱,我深知自己这辈子的来由,我不会为孤单感动悲哀,因为咱真正的目的是要寻那个人——秋月白。 “小姐,这是小喜叼回来的照片,这男的长得真好看,还有这女的也很漂亮,男才女貌多相配啊!”小莉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回神扫向她手中的照片,整个人都呆了,竟然是他! 照片上是一男一女,男的约二十岁出头,亚麻色的碎发随意落在俊雅的面容上,狭长的眼睛幽深似水,秀挺的鼻梁与微尖的下巴勾勒成一道完美的弧线,整张脸是邪魅的化身,那种与生俱来的邪能让你过目不忘,一袭浅灰色西装衬得他神采奕奕,正放于钢琴上的十指修长白净,小白,真的是他,没想到现代版的小白竟然比古代版的多了几分邪魅。 坐在他身边的女孩短发过肩,面容端丽高贵,她着一袭黑色连衣裙正与小白的灰色西装搭配,这是一张宣传单,而且是我们学校的,因为上面写着X大四班白学长与姚学姐的毕业演奏,日期正是今天! “小莉,快,帮我拿车匙!” “是!” 用最快的时间穿戴完毕,带着面包跟牛奶冲上车,启动引擎直奔学校。 路上,一驾红色法拉利正与我的黄保(橘黄色保时捷)并行奔驰,对方的车速很快,他有意拦在我的前头,对方仿佛是看不过我在马路上飞驰而要故意拦截我的去路。 “靠!”喝完最后一口牛奶,把瓶子丢给小莉,踩下了油门,咱要跟前面的家伙一较高低! 喜鹊在车窗外飞,小莉早便做好,准备迎接我的变态飙车。 飙车,是高中时期的爱好,三年的苦练没有白费,现在同一界的同学里,我的飙车技术是数一数二的,然而对方的车技更BH,准确的说他远远超越了我,因不舒服才跟他一直纠缠,黑黄两辆车引起了交警的注意,但谁也没有刹车的意思,于是站牌的交警连滚带爬的避开了,车子到了最后一刻才疾速刹车,“哧!”一声刺耳的长鸣在空中回荡。 “年轻人是不是嫌活着太无聊了!”交警板着脸走向那辆红色跑车,当车窗缓缓摇下,那人一身的气焰尽散,而是恭敬施礼:“白少爷是你啊!”那交警的身子挡住了我的视线,看不见车内的人。 “年轻人是不是嫌活着太无聊了!”同样的台词,走向我这边的是另一个交警,摇下车窗对他笑笑,他立马放下官架,“徐小姐怎么是你啊?这大白天的,很危险啊!” “不好意思哈!下次不会了。”启动引擎,用最快的速度离开,真讨厌刚刚那交警的狗腿样,投胎后最大的好处就是走到哪里都受尊敬,这是托咱爸妈的福啊! 校务处: “大叔,合奏何时开始,这传单上的人在哪里?”我一直对别班的消息没有兴趣,包括这次合奏,本来是全学校都知道的事,但我却不屑去看! 大叔看了看腕表,“马上就开始了!据说他们要在合奏台上宣布订婚的消息。” 抓着宣传单往校务处问了下才知道,单上的两个人是情侣,据说要趁着这次合奏宣布订婚的消息,呵呵,两个人在不久前已经决定结婚了。 呵呵,咱要找的人竟然要跟别人结婚,老天你耍我也不用这样吧!睨了肩膀上的小喜一眼,“小白不是让你给我们引路的吗?你怎么找了十八年都没有找到小白?!” “呜呜……”小喜委屈的叫着,声音就像在抗议发脾气。 “好了,这个人你说是不是小白?”把传单递到小喜面前,它点点头,叹了口气,悲催的事情又要发生了,难道又要咱重复看着自己的男人结婚的画面?! “小姐,你要找的小白是何人?”小莉歪着脑袋,一脸好奇。我一直没有跟他细说小白的事,这丫头很胆小,害怕灵异的事情,若我跟她说我死了很多次又活了,估计她会当场被吓晕! “小白是我幼儿园的同学,我们早就私定终生了!”咳咳咳,好白痴的借口,更无语的是小莉竟然相信了,指了指单上的人,“这个,就是答应长大后要娶我的人!” “小姐,那我们去把他抢回来!”小莉眨巴了下眼睛,“我会帮你的!” 【PS:现代篇不长,咳咳,过后番外就来】 正文 181 王子与公主 和熙的日光下,一座露天表演台在偌大的园子里现身,这里是学校组织文艺表演的地方,每逢有什么重大节目都会在东园里举行。 远远的,我们便看到围满了表演台周围学生,人群中是女生们的尖叫:“白学长,白学长!”震破耳膜的尖叫声掀起了更大的躁动,“我爱你!永远爱你!” “学长谈恋爱了,我等学长失恋;现在学长要结婚,我就等学长离婚!”汗颜,这是虾米表白?同情小白啊!你跟那个女人之间的婚事不止受到千万少女的诅咒,还有我,我诅咒你们一定不能步入礼堂,哼哼! “白少爷,我也要你!”这是男生,汗,同性恋的也盯上小白了。 前方人头济济,我跟小莉根本逼不进去,那些人只顾着犯花痴根本没有人看我的脸,为啥要他们看我的脸,咱面子大啊!这学校里不给徐蔓面子的人还是少数的,老妈是贵族学校的赞助人之一,姐姐我只要一句话就可以将某同学踹出校园啊! “喂,让位!”小莉终于忍不住要发飙了,那同学皱眉回头,欲想开口对上我跟小莉的面容便刹住了嘴,一方面是畏惧我家的财势,另一方面是畏惧小莉的拳头,咱家小莉是跆拳道黑带级别,学校里没有人不畏惧她的暴力,当然,她只会听我吩咐行事。 “徐小姐!”一句话如同雷响,众同学纷纷回头,随即,所有的同学列成两队,朝我跟小莉让出了路,嘿,当了几辈子的人,发觉上辈子当皇帝的女儿都没有现在这么风光。 当我们走近台前时,台上的合奏已经开始,阵阵钢琴声朝四面传开。 台上坐着两个人,男的一袭黑色西装,女的则一身白色连衣裙,男的正弹着钢琴,女的坐在他身旁随着节奏的起伏轻轻的摇晃着身子,画面就像王子跟公主的聚会,好美。 清风吹起了男子的刘海,他扬起脸朝我们这边微微一笑,狭长的眼眸子倒映着每张如痴如醉的脸,唇边的笑越发邪魅,桔红色的嘴唇如同涂上了蜜糖,细腻莹润。 “小白!”真的是他,虽然气质完全改变,形象也完全改变了,但,那张脸,还有那幽深似水的眼眸,是他!我朝他挥手,他看过来的眼神很淡,没有任何的情绪起伏,只是淡淡扫过,那是一种对观众的笑,难道他忘记了吗? 柔柔琴音荡起了甜蜜的幸福,旋律之后是那亲和幽淡的声音。 男:十月的天气 风吹过你的气息 咬住爱的甜蜜 像夹心巧克力 连懒懒的猫咪 也偷偷看你 难以抗拒你的美丽 女:裙摆摇不停 只为了与你相遇 握住爱的甜蜜 写幸福的日记 守我们的约定 不要它过期 只想傻傻的赖着你 男:你是我一首歌 所有寂寞都随你降落 女:我是你小奇迹 收起任性只怕错过了你 合:Oh baby 爱 爱 爱你这一生只爱你 闭上眼睛听见爱的花语 用白色的蜡笔画一场婚礼…… 欢呼中,唯独我一人陷入黑暗,台上的女人她是取代我位置的吗?小白看她的眼神满是宠溺与怜爱。 小白,真的是你吗?你认得喜鹊吗?你还记得自己说过的话吗?还有我们手上戴的是你的银发,这个被喜鹊叼来的银镯子,他是你的头发,你都忘了吗? “来世,蔓儿把自己许给我,可否?” “在那一个世纪的定亲需要戒指,我能给蔓儿的只有这个。” “这个随身带着,不管蔓儿去到那里,我都会知道……” 脚步不受控制的走上台,欢呼声被我的异常所打断,演唱中的女孩看向我的是满怀敌意的目光,而秋月白则一脸茫然,我记得他,他却忘了,没有这么可笑的事,我定定的看着秋月白,毫不避讳他身边女子的目光,只是看着他,视线紧紧的锁着他。 一曲毕,掌声四起,秋月白不理站在台上的我,拉起他身边的女孩子走到前面朝大家淡淡一笑,女孩被群人的目光所包围,是那种即羡慕又嫉妒的眼神,她只是淡笑回应,这场面对她来说也许早就习惯,“今天会是我在本校的最后一次演奏,希望大家可以跟我们一样走向幸福。” “十天后,我们会在迪拜酒店举行订婚仪式,欢迎各位同学参与。”这次轮到秋月白说话,他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一点都不像将要步近礼堂的人,这让我感到安慰,也许他有苦衷的。 “白学长,具体婚期是什么时候?”有人问。 “婚期未定,应该很快。” “那记得要通知我们哦!” “学长,我当你们的伴娘好不好?” “到时候我会在同学之中挑伴娘伴郎!同学们有兴趣可以到我家来哦!”女孩子回话。 “耶!太好了!”当伴娘这么激动,估计是想趁机会勾引小白去!鄙视! 喜鹊突然飞起,落在秋月白的肩膀上,黑线的看着他肩上的小喜,如果黑色的西装上多了一坨鸟屎那也太不美观了吧! 秋月白伸手轻触喜鹊的嘴,在地狱里的画面再度闪现,这一刻,时间静止了,仿佛所有人都不知,只剩下我跟秋月白还有他手上的喜鹊。 “小白,你都不记得了吗?”慢慢走前,目光直视小白那如玻璃般剔透的眼眸,他眼里是我的面容,却依然静如止水,“你说不管我在哪里都会找到我的,还有这个镯子,你都忘了吗?”拉开衣袖,现出了蝴蝶结的银镯子,“这个是你的发丝,你可记得?” “你是谁?”他身边的女孩开始按捺不住了,那张斯文高贵的脸浮现一丝狰狞,欲想上前却被秋月白给拦下。 我无视她的存在,继续跟秋月白讲话,“你说过,喜鹊会为我们引路,你还说,在这个世纪的定亲需要戒指,你能给我的只有这个,只要我随身戴着它,不管走到哪里,你都会知道……” 全场骤静,空气里凝聚着火药味,来自他身边那女孩的目光。 正文 182 教唆抢亲 秋月白微微顿了下,目光在我的银镯子上打量,良久,他问了句让我黑线的话,“这款式是我跟小姚订做戒指的式样,为何你会有一样的银镯子?” “这是我跟你定情的镯子,你别跟我说忘了!”恼羞成怒,拽着秋月白就是逼问。 “这位学妹,白学长跟我在一起已经一年多了,他何时跟你定情了?”姚学姐面色苍白的瞪着我。 “这位学姐,我跟他可是在十八年前就定了情,你这一年算什么?”斜睨了秋月白一眼,NND,我找了你十八年,从开始学说话便让喜鹊四处寻你,现在倒好,跟其他女人结婚! “这位学妹,我对你完全没印象。”秋月白拍开我的手,整理了下衣襟,拉着那叫小姚的女孩子离开,瞬间,大家纷纷议论,估计没有人会相信我的话。 “小姐,我们先回去吧!”小莉拉着我走下台,这画面怪丢人的,可我怎么也想不通,小白怎么会完全记不起我呢?阎王为了方便我们相遇可以同意我不喝孟婆茶怎么会让秋月白喝孟婆茶呢? 之后,我动用私家侦探查清了秋月白的身份。 白一帆,年龄二十,白氏全球连锁酒店集团的白董之子,四年前入读X大学院,原来他跟我同在一个学校有两年了,我是两年前在入读X大学的。 姚悦儿,年龄十九,从三年前开始追求白一帆,直到去年白一帆才接受了她,关系的建立源于两家人的合作,为了让彼此更为信任对方,所以有了结为亲家的想法。 还好,姚悦儿的家底比我们家差,这点是值得庆幸的,也还好,小白跟姚悦儿的关系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好,他们之间相当于家族联婚,都是大人做的主,看得出姚悦儿对小白是认真的,但是小白对她却没有特别用心,也许他记得的,只是暂时想不起来罢了! 趁着寒假没事做,午饭后我带着喜鹊来到小白的家门口,小莉被我支开了,她不赞同我过来找小白,说这种无情的男人不值得我去找,咳咳咳,那丫头估计以为人家是神童,幼儿园的约定也应该记得。 跑车来到白一帆别墅门外,门前早便挤满了人,大部份是女生,每个人手上拿着盒子,看那包装应该是巧克力。 “各位同学你们还是回去吧!我们少爷今天不出门的。”一四十多岁的男人出来发话,如他所说小白应该不会从这里出来的,但是他们家还有个后门,这个消息是咱花了五千块另外买的,白家公寓有后门的消息没有几个人知道,根据侦探所的人说,这是后来白少爷秘密开的门,是用来逃避魔爪的。 发动引擎从小路拐向后门等人,“小喜,你进去看看什么情况,至少得让我知道小白会不会出来吧?!” 喜鹊了悟点头,飞进白家。 “这是何物?快把它赶走!”隐约听到小白的叫声,片刻后终于看到小白的身影,是喜鹊叼着他的衣领出来的,嘴角忍不住抽了两下,小喜果然直接,还好它的力气不够,否则小白会被他叼上车的。 “嘘!少爷,你小声点,免得惹麻烦。”老管家皱眉掩护白一帆出门,小喜叼着他的衣领硬是把他拉扯了过来,来自地狱的神鸟力气果然大! 摇下车窗,满意地朝小喜眨了眨眼睛,“嗨!小白好久不见咯!” “是你?”白一帆拧眉,但并不觉得意外,看来他早就猜到我会登门造访的! “上车吧!”开了另一边的车门,“如果你不想被正门那些少女围攻,还是跟我走一趟吧!毕竟,白家公寓有后门的事要是泄露出去,可有你好日子过的。” “哼!”白一帆低哼了声,坐上车,“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 靠!好拽啊!一个小时,怎么够?! “好!”嘴上答应,心里想的是另一回事,踩下油门,以飙车的速度开往X市的半山区,嘿嘿,去了那里就我说了算咯! “我们是否在哪里见过面?”坐在身边的白一帆细细打量了我许久,终于发话。 “我是你心里的那个人。”发觉咱越来越不要脸了,咳咳咳! “呵……你?”他不屑的瞟了我一眼,像似在无声抗议我的说法,因为咱的相貌绝对引不起他的注意。 NND阎王太不够意思了,要给我投胎也不给张好看的脸,这样怎么配得起小白?尴尬的挠挠头,“其实……我上辈子很好看的。” “上辈子?” “真的,我上辈子是蒙古第一美人……” “扑哧!”狭长的眼因爆笑而眯了起来,“你是不是发烧了?要不要转方向去医院?” “去个毛的医院!”突然刹车,哧的一声巨鸣,车窗外的喜鹊“噗啦”落地,良久才拍打着翅膀飞起来,亮晶晶的眼珠子看着车内的我们,好像在好奇我干嘛发那么大的脾气。 “咳咳……”收了收情绪,放软了声音,“其实呢,我这个人是很好说话的,只不过呢,你太让咱伤心了,既然说了来世相约,你怎么可以跟别的女人勾搭上了呢?” 白一帆怔了许久,就这般定定的看着我,幽黑的眼眸卷着复杂的情绪,不知道在想什么。 “所以呢?”良久,他笑看我。 “你不能跟那个女人结婚,不,订婚也不行,我们早就约好了,你要跟她结婚除非下辈子!” “不要小姚跟你?”他好笑的瞥了我一眼,唇边的弧度越发扩大,“恩……要是你能在订婚仪式上把我抢出去,我可以考虑跟你交往。” “订婚仪式上?”满脑黑线的看了看眼前人,这是人么,竟然叫其他女人去他的订婚仪式上捣乱,汗颜,小白啊!你这辈子到底投胎成一个什么样的人? “订婚仪式上会有三百多个保镖,如果要去捣乱可要做好相应的准备。”他还是玩味的语气,怎么小白会对一个陌生人说这么奇怪的话?他竟然教唆我去抢亲? 【PS;还有一章】 正文 183 抢亲行动 一个月后: 马路上,一脸橘黄色保时捷领头,后面紧跟着三十辆黑色别克,没错,这是徐家的保镖,咱准备要去抢亲的队伍。 这一个月来想了很多办法为小白恢复记忆都失败了,唯一成功的是小白很期待我去抢亲,囧…… 剧白一帆所说,结婚的日子已经定下了,就在两个月后,但是这次定亲仪式会有很多名人富商到场,当然也少不了记者,若是定亲成功,结婚将是无可避免的事实,跟咱爸商量了下,借了他五百名保镖,看,咱爸真开通! “小姐,你真要听白一帆的话去抢亲么?”小莉红着脸,在她眼里抢亲是很丢脸的事,特别是我这么大的派头去抢亲,明天一定会登上报纸头条的! “废话,难得爸爸这次这么爽快一口答应给我借了五百多个人,不去岂不会浪费了!”前世的记忆还在,一直改不了古板的对话,总是把为何,岂不是挂在嘴边,哎!好像还有一个人会这样,忽然忆起白一帆跟我的对话,也避免一些古板的词,难得说白一帆也记得前世的记忆?不对,如果他记得前世的记忆怎么会故意不认我,小白不会那样的! “小姐,要是明天上报纸头条以后去上学同学们会笑小姐的。”小莉还是担心。 “他们要是敢笑就让他们笑呗!”越来越小人了,谁得罪我,额就恐吓谁,咳咳咳。 “可是小姐……” “好了,你不知道这个白一帆对我来说有多么重要,没了他我就白来这一趟了!” “呃?”小莉标致的脸蛋瞬间煞白,“小姐,你千万别想不开!” “所以啊!这亲一定要抢的,上报纸头条刚好当一回名人,没什么好怕的!” “可是叔叔跟婶婶那边……”小莉管我爸妈喊叔叔、婶婶。 “爸妈那边你就甭担心了!”说得也奇怪,老爸这次竟然会让我胡来,想不通啊! 长长的车队来到迪拜酒店的门口停下,推开车门,那整齐列成两队的黑衣保镖齐齐唤了声:“小姐!”我淡笑下车。 “小姐,您可有请帖?”门口的司仪见到这场面有些担心起来,身后的小莉搬来两厢喜帖放上,这是小白提前给我准备的,说是方便我带人来抢亲,汗颜! “六百张,你慢慢数!”小莉拍拍手,那司仪撑圆了眼,不可思议的看着箱子里的喜帖,他行不通这两箱喜帖的来由。 “白一帆公子送给本小姐的!”我凑近他轻轻笑道,“现在我们可以进去了吗?” “可以,当然可以!小姐请!” 领着几百人入堂的场面当然轰动,还好白家包下了整个迪拜酒店,不然单数我们这群就已经没位置坐了。 整个酒店都用白玫瑰所布置,看上去简洁高雅,只可惜这订婚仪式马上要泡汤了。 白家的安排是在大堂举行仪式后在各自回包厢用饭,有些怕事的人见我们的到来忙换了位置,看了看腕表,还差十分钟。 “小莉,我们去那边坐坐!”指了指一旁的软沙发,原本这里坐满了认,我们的到来帮人家吓跑了。 “恩!”小莉凑近我,压低声线:“如果呆会出现什么状况,我们直接把白公子劫走!”小莉说的口沫悬飞,一脸胜券在握的模样。 “咳咳咳……”干咳了几声,这丫头不愧是我的姐妹啊!无论咱做什么她都是鼎力支持的!揉了揉微僵的嘴角,“白少爷会主动跟我们走的,这个倒不用担心。” “小姐是说?”抢亲的事至今我还没跟小莉提过是谁的主意,小莉眼珠子一转,兴奋道:“我知道了,白公子一定也喜欢小姐的!” “他不记得我,怎么会喜欢我,汗!”抢亲只是为了把小白留下。 “不是的小姐!” “什么不是?” “你说嘛!白公子干嘛要给我那么多的请帖,她根本就是等着小姐来抢亲的嘛!”嘿,小莉什么时候变聪明了?也对,小白干嘛要等着我来抢亲,脑中出现小白一身喜服被逼上花轿的模样,难道他是被逼的? “说不定白公子是记得小姐的,他有苦衷所以不跟小姐说!”小莉陷入幻想,“或者他怕姚悦儿对付小姐,或者他怕连累小姐,其实他就是想保护小姐!”丫头,这么会Y应该去写书!事实是小白是啥都不记得了,因为如果他记得一切就不会这样耍我! “各位来宾,各位朋友感谢大家来参加白儿的订婚仪式……”台上走出来一位四十过半的男人,提拔的身姿高大的个头,长相跟小白有几分相似,难怪小白比前世长得还要高,原来是遗传。 掌声后,是司仪的声音:“订婚仪式开始!” 我跟小莉走上前凑个热闹,紧接着,身着灰色西装的秋月白跟着红色晚装群的姚悦儿挽手前来,经过一番打扮的姚悦儿亮丽美艳,但她身边站的是秋月白,秋月白的妖魅样貌让高贵美艳的姚悦儿闪烁不起来。 订婚还要弄个订婚仪式,弄得老娘要劳师动众的来抢亲,真是麻烦! 秋月白从我的身边走过,目光略略扫过站在我身后的保镖们,唇边勾起了满意的弧度,这笑容好诡异,难道小白想借我来逃婚?! “新娘好美!真是男才女貌!” “那是,姚家千金的外表可是名媛中的数一数二的!” “你们只会夸姚家千金,白一帆的相貌可是这里数一数二的!”我不服气接话,此话一出,姚悦儿即时回头看了我一眼,白一帆也闻声望来,我朝他眨了眨眼睛,他淡淡笑开,姚悦儿整张脸都沉了,眼里闪烁着不安。 “白一帆,你可愿意与姚悦儿订下亲事,从今往后不管……” “怎么没有交换压桌礼金就开始交换戒指了?” “徐小姐你们来晚了啊!礼金仪式早就过了。”一妇女接上我的话,“交换戒指过后订婚仪式也就完成了。” 不是吧?我怎么会来迟了呢?司仪的话刚念完,我忙接上:“他不愿意!” 【PS:为了不拖文,小白跟女主在现代的戏份不会很长,但是雨儿可以保证不会随便完结的。】 正文 184 孟婆茶一杯多少钱? 话声刚出,所有人的目光都朝射来,随之纷纷议论。 秋月白转身对我淡淡一笑,姚悦儿脸色全变了,立即开口:“谁让她进来的,送客!” “慢着!”我喝止了前来的保安人员与保镖,“我是白一帆请来的!” “一帆……”姚悦儿紧挽着秋月白的手臂,紧锁在我身上的目光越发凌厉。 “是我让她来的。”秋月白如实回话,唇边那若有似无的笑带着几分欣喜,几分玩味。 “怎么回事?” “这是哪家的小姐?” “有好戏看了。”堂中人面面相觑后纷纷议论起来。 “这位小姐,既然是帆儿的朋友当然也该明白别为帆儿添乱。”人群中走出一位贵妇人,一袭米白色的西式套装,简洁高贵,标致的脸蛋透着干练,凤眼略略扫过我的全身,眼中竟划过一抹失落,她好像不太满意咱的长相。 “夫人这话不对,我就是来添乱的。”淡笑上前,此话一出,全场石化,守堂的保安跟保镖欲上前却被我带来的队伍拦下,一时间双方陷入对峙,周边的记者纷纷举起相机拍照,闪光灯不断。 “这位小姐真风趣,今天只是订婚还没到闹新房的时候呢!”另一位贵妇人走前,面容轮廓跟姚悦儿有几分相似,应该是姚悦儿的妈妈。 闹新房?改明儿你们来闹我跟小白的新房吧! “小白,走!”上前拉起小白的手,朝众人投去公式化的微笑,“各位不好意思,咱是来抢亲的!” “你到底想怎样?”小白的另一只手臂被姚悦儿拽着,她根本没有放手的意思,这丫头力气好大,我不够她来!对峙间,她扬起的左手已来到我的面前。 小莉堪堪接下姚悦儿正要落下的巴掌,“小姐,带白公子走!” “悦儿,再见了!”秋月白转身朝姚悦儿做了个飞吻,笑着跟我冲出了迪拜酒店,他慵懒的模样仿佛一切都与自己无关,以场订婚仪式被毁了,双方的人手正陷入高度紧张状态,唯有秋月白满脸惬意的微笑。 “徐蔓!”姚悦儿追了出来,“你敢带她走,我姚悦儿誓不罢休!” “呃……”心中一惊,再看看与她交手的小莉,嘿,咱现在有的是钱,只要把小白抢回来,姚悦儿奈何不了我的! “外边都是白、姚两家的人,两边的人手加起来上前多,你可有把握带我走?”狭长的眼睛笑看我,似琉璃般剔透的眸子里倒映着我不安的情绪。 “不是吧?你不是说只有三百号保镖而已吗?” “若说多了怕蔓儿不敢来。” “什么?”他刚刚叫我什么?蔓儿? “你不是叫徐蔓吗?称你为蔓儿可好?” “小白,你是不是记起什么了?”心里激动,竟然把周边的渐渐围上来的打手们给忽略了。 “记住,只有出了这里,我才答应与你交往!”秋月白拉紧我的手,一脚踹上了前来保镖的胸膛。 “白少爷,你怎么可以打姚家的人?”那保镖捂着胸口问话,身后的保镖们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如果他们不能伤到秋月白,就只有挨打的份。 “能不能打姚家的人要问蔓儿!”秋月白淡笑回话,目光飘向我,我随即会意,手反握住秋月白的手,边反击围攻的打手,边冲出人群。 “上车!”秋月白一个跃身,跳进了敞篷车里,我随之被拉上了车,身后是穷追不舍的打手还有姚悦儿。 “怎么回事?”坐在车上往后望向追赶着我们的车队,一排车队紧追着一辆红色法拉利,这画面好熟悉! 回神,秋月白已经戴上了褐色太阳镜,这不是我重生时所见过的画面吗?原来是这辈子的记忆…… “轰!”秋月白踩下油门,跑车疾速奔驰,马路上来往的车辆极多,造成了身后人的追赶障碍,秋月白的车技已经到了无人所及的地步,每一个转角,飘移,都已到了滚瓜烂熟的地步。 我坐在车内随着他每一个转弯,身子左右倾斜。 “你要带我去哪里?!”这条路好陌生,我没有去过。 “摆脱了他们,带你去一处想去的地方!”话毕,三百六十度回转,拐进了一条小路,后面追赶的这辆则撞上了灯柱,一时间十几辆车都成群碰撞。 我惊得目瞪口呆,这样的飙车画面咱还是第一次遇见,而且自己坐在车内,好恐怖! “真好玩!”回转方向盘,秋月白的车速依然没有减退,而是在渐渐加快。 “你到底要去哪里?”突然明白,我被小白利用了。 “去你想去的地方。”他唇边的笑意更浓。 “我想去的地方是哪里?” “呆会就知道了!” “喂,减速!”心怦怦直跳,手心里早已渗出了冷汗。 “稍微减速,姚悦儿便会追上来!”原来他在担心姚悦儿。 “竟然不想被她纠缠干嘛还要跟她订婚?” “等你来抢亲。” “等我?”呆了,他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爸妈的意思不能违背,姚悦儿那种女人只有蔓儿才能跟他较劲。”清幽幽的语调,仿佛在闲聊,一如他以往的习惯,就算天塌下来也是一副悠哉惬意的神情。 “你投胎时没有喝孟婆茶?”初步估计,小白是有记忆的。 “孟婆茶是何物?”他困惑的看了我一眼,“一杯多少钱?” 抽了抽嘴角,“那你记不记得前世的约定?” “前世的约定?你活了多少世?” “靠!那你干嘛要叫我蔓儿!”无语,难不成认错人了吗? “喜欢就喊,不行吗?”欠抽啊!看到小白的笑容就忍不住动怒! “那啥,把扣子开了,我看一下你的身体。” “噗嗤!”他强忍到极点终于爆笑出声,“看身体?” “我要看一下你的锁骨!”擦,要不是小白,回去剥了喜鹊的皮! “为何要让你看?”他摘下眼镜,挑眉看我。 “到底给不给看,好了,你不用回答,不给看也得看!”伸手拽起秋月白的衣襟,“咝啦”直接把他的衬衣扯开,殷红的彼岸花印记正于锁骨位。 正文 185 愿不愿意 “哧!”刺耳的长鸣荡起,车子疾速刹停,秋月白脸色潮红,怔怔地看着我。 指腹轻触在秋月白的锁骨上,慢慢划过,是那种感觉,是他。 “下车吧!”清幽幽的嗓音打断了我的思绪,回过神来,眼前竟然是教堂。 堂外是用香槟玫瑰所布置的花园式场景,场内宾客已满座。 “怎么回事?”小白带我来参加别人的婚礼?汗颜! “同学的订婚仪式。” “同学的订婚仪式?不错,可以蹭饭!”正要步近,秋月白拉起我的手,往另外一边走,“喂,门不是在那边吗?” “你这身衣服见不得人。”淡淡的一句,也不多做解释,我莫名其妙的跟着他进了试衣间,里处沙发上放着一件纯白色的短装婚纱裙,“把衣服换上!” “诶?”换婚纱?! “一时半刻找不到伴娘,便宜你了。”秋月白唇角微扬,“换好了叫我。”话毕,他关上了木门。 短装婚纱很合身,是裸肩的珍珠婚纱裙,这婚纱是米兰的招牌新衣,每次路过我都会多望两眼,据说这件婚纱是只卖不租的,小白的同学真讲派头,连伴娘的衣裙都这么好看! “徐小姐,我们是白少爷叫来的化妆师。” “进来吧!” “白小姐,我们是来为您化妆的。” “恩!”坐上镜子面前有点痴迷的看着身上的婚纱,是我喜欢的款式,轻便小巧,没想到每次放学都会望一眼的婚纱裙现在竟然穿在我的身上,而且,小白竟然是我身边的男人,即便是伴郎,想想也觉得激动。 化妆师帮我上妆的技巧很娴熟,她们特意为我上了淡妆,也不接假睫毛,好贴心的娃! “白少爷!” 小白啥时候进来的?看向铜镜里的秋月白,他已经换了衣服,一袭笔直的墨色西装,亚麻色的碎发微微垂落在衣领上,如丝飘逸。 他手中拿着一个红色礼盒,如水晶般剔透晶莹的眼眸子定定看着镜中的我,唇边勾起了淡淡的笑,“人靠衣装。” “咳咳……”干咳几声示意小白留点面子,前世谦恭有礼的小白到了这里反而失去了原来的优点,真可惜了! “喜欢吗?”他打开红礼盒,里面放着的是一条珍珠项链,项链的吊坠正是蝴蝶结形状困边的蓝宝石,错愕的看着眼前人,我不是做梦吧?小白,他这算不算送我东西? “宴席完毕了再还给我。”这一句话打消了我所有的感动,越来越不讨喜了!“徐家有的是银子,再说这珍珠也不是很漂亮!”斜睨了小白一记,还亏你是大集团董事长的公子,铁公鸡!不,是不锈钢得,铁公鸡还可以抠点铁。 秋月白双手轻握我的双肩,俊脸凑近,“蔓儿真美!” 浑身不禁哆嗦,小白此刻的笑容让我想起了许多年前在东厢时他让我磨墨的样子,啧啧……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走吧!”秋月白拉起我,我迟疑,他反而乐了,“待订婚仪式过了,我答应与你交往六个月,如何?”总觉得小白说话很“古董”,他的语气跟他的外貌完全不搭,如果单听秋月白说话的方式,我会觉得他是70或者60的,咳咳,古人啊!始终改不了那古董的语气。 不知不觉间,我跟秋月白已经从内堂迈步出来,两人牵手出现在众人面前,掌声哗然而起,呆愕间我竟然看到了老爸跟老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订亲仪式开始!”司仪走到我跟秋月白的身边,顿时,所有人围了上来,都说一些祝福的话,还有人说什么门当户对,郎才女貌之类的话,汗颜,这算是什么?怎么会成了主角? 看向秋月白,他半眯着眼,唇边的弧度愈发扩大,凑近我压低了声线:“蔓儿可喜欢这样的仪式?” “诶?”幻听了吗? “我寻了你二十年,比你多受了两年的煎熬。”他从袋中取出精美的盒子,打开,是一对情侣戒指,“这次算扯平了。” “你耍我的?”拧眉,什么抢亲,订婚仪式都是骗人的?抬脚,真想踹他! “我们之间还有一劫,抢亲这一劫不由蔓儿来,往后如何顺利?”他笑得无比愉悦,我一脸愕然,小白不仅有前世的记忆,他那未卜先知的能力还在! “我爸妈又是怎么回事?”在我面前的正是我的父母,到底怎么回事? “白家要跟徐家签订合作,徐伯父、伯母怕劝不了蔓儿,所以听取了我的建议。”怪不得咱爸那么爽快给我借了几百人去抢亲也不问理由,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那姚悦儿……” “摆脱不了她的纠缠,只有让蔓儿出马了。” “好啊!算你狠!”老娘又被耍了,小白真是越来越阴险了!甩脸,不订婚了,咱临阵脱逃去! “姚氏是我爸的世交,不用这种办法摆脱不了姚悦儿,委屈蔓儿了。”他紧握着我的手,“这一切都是我给蔓儿的惊喜,看在为夫如此用心的份上可否原谅为夫一次?” “哼!” “徐小姐,您到底愿不愿意得说一声啊!”司仪不奈的声音闯进我的耳中,忽然忆起身旁一直有个声音在问:“愿不愿意,愿不愿意……” “我……” “蔓儿,”小白焦急的看着我的嘴型,突然有个邪恶的念头,小白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不好好利用岂不是白费了?压低声音威胁,“说说,下一期的六合彩号码是多少?我要头等奖!” “六合彩?”秋月白黑线的看着我,嘴角猛的抽了两下,“阎君格外照顾让你投到了好人家,你还不知足?” “谁会嫌钱多的,快说,就当是给我的嫁妆。”六合彩头等奖啊!梦寐以求的事儿啊! “蔓儿若想要头等奖,我给你便是。” “你给?” “恩!我给……”点点头,算你吧! 司仪:“徐小姐……” “愿意,很愿意,对了,小白也愿意,你不用再念了,交换戒指吧!”取出戒指,不忘给小白一个提醒,“支票记得给,不然,姐姐我可要悔婚了。” “给你双倍的支票,让你悔婚成不?” “恩……有待考虑。” 他轻轻的刮了下我的鼻梁,“蔓儿真不聪明,嫁给了我可财色兼收。” …… 【PS:正文完,番外陆续有上】 正文 186 后续+番外:小白重生篇 五年后,白家公寓: “来张开嘴,妈妈喂饭。”我端着饭碗追着女儿到处跑,这孩子拥有一张可爱绝伦的脸,却一身牛脾气,孩子大眼朱唇,标致的脸蛋蓝色的眼眸子,还好咱没有做过对不起小白的事,不然肯定以为是哪个外国人的种,等孩子慢慢长得,脸蛋的行程越来越像一个人——其其格。 家公家婆为了确认孩子有没有被护士小姐换错了还特地帮孩子多了DNA比对,事实证明这娃是跟我小白的种没有错。 “妈妈,肚子里的妹妹也饿了!”媛媛打断了我的思绪,水亮的眼眸子看向我已经高高隆起的下腹,又有了,六个多月了,“妈妈,肚子里得妹妹也饿了!”见我没有回应,媛媛再次重复她的话并动手戳了戳我的下腹。 咬牙,充满杀气的睨着白媛媛,“都说了是弟弟,你干嘛非要说是妹妹!” “不是的妈妈!是妹妹,一定是妹妹!”白媛媛撅起嘴,她认定了我怀的一定是个女儿。 “是弟弟!一定是弟弟!”靠啊!咱可是上山求子了的,小白可是单传,要生不出儿子咱实在不甘心呐! “再说是弟弟扣你零花钱!”白媛媛一个五岁的娃,每个月都有固定“工资”拿,白家为了培养孩子的独立凡事让孩子亲力亲为,听起来看似不错,可是这招对咱家的娃一点儿都不管用,她是那种撑台面的主,一当观众走了,白媛媛的顽皮劲就会陷入疯狂。 婚后,我跟小白搬到半山的公寓来住,两年前媛媛出生,家公为了让孩子有个更好的环境,另外买了一套临近学校的房子,说是方便以后媛媛上学。 生下了媛媛后我每天都扮演着家庭主妇与职业女性两种角色,当了妈才知道母亲的伟大,带孩子的人什么都不缺就是缺气,媛媛天生喜欢气我,有时候我甚至怀疑是不是咱上辈子抢了段夜凌,这辈子其其格要回来报复我,如果真是这样,这丫头太不够意思了! “叮咚!”门铃响了,看看时间,估计小白下班回来了,放下碗,整理一下凌乱的头发,每天这个时候都觉得门铃声特别好听。 “太太,先生回来了。”何嫂的声音传来,随之而近的是古龙香水的味道,一记轻吻落在颈项上,清幽幽的嗓音温和如昔,“蔓儿辛苦了。”心里暖暖的,乌云盖顶的感觉也没了,每次小白回来都会说这几个字,而我从来没对他说过,我们家的台词都兑换了。 “媛媛可听话?”他轻轻抱着我,把脸埋进我的发丝里,嗅闻着发丝的清香。 “听话个屁!”说起白媛媛我就一肚子火,这孩子太不像话了,总是欺负我! “小姐,何嫂泪喂你!” “不用了,我已经长大了,会自己吃!大厅那头传来何嫂跟媛媛的对话,靠!这丫头又开始演戏了! 走进厅内,一地的玩具早已收拾干净,小小的身影正坐在小桌台前规矩的吃着晚饭,那模样十足一个小大人,见我跟秋月白走来,她的笑脸笑开了花,“爸爸,媛媛想你!”白媛媛扑进秋月白的怀中,吧唧,秋月白脸上多了一个章,我黑线的看着装可爱的白媛媛,恨得牙痒痒的,这孩子真的跟我有仇! “爸爸也想媛媛!”小白摸摸媛媛的秀发,吻落在白媛媛的眉心中,“不,爸爸比较疼妈妈!”白媛媛嘟起嘴,一副小怨妇的模样,这孩子,到底在说啥呢?! “媛媛跟妈妈在爸爸的心中是一样份量的。”小白沉吟了下,淡淡笑开,谁知,白媛媛的脸色更沉了,鼓起了脸哼哼道:“如果爸爸疼媛媛怎么不跟媛媛同房,要跟妈妈同房!”媛媛有自己的独立房间,从小就自己睡。 臭丫头,这算不算在挑拨离间,我作势打媛媛的屁股,这孩子要不是机灵懂得看脸色,早便我打成猪头了! “媛媛已经长大了,可以不跟爸爸妈妈睡了。”小白的脸上一僵,好不尴尬。 “那妈妈也长大了,爸爸干嘛要跟妈妈一起睡?”磨牙,无语! “因为妈妈需要爸爸,爸爸就要陪妈妈了。”小白黑线的看了看我,我无奈耸肩。 “媛媛也很需要爸爸,爸爸怎么不陪媛媛?”我确定,这孩子跟我犯冲了!“爸爸以后陪媛媛睡吧!妈妈已经长大了,不用老照顾着!”白媛媛转身对我,一张纯真的笑脸朝我做鬼脸,我咬着牙,冷汗,从鬓间缓缓流下,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爸爸,你看你把妈妈宠坏了!” “诶?”白媛媛想恶人先告状? “如果不是爸爸总宠着妈妈,妈妈肯定不止会做七样菜,如果不是爸爸宠着妈妈,妈妈一定不会这么懒……”看,这就是咱怀胎十月生下的女儿,她正在老公的怀里数着我的每一样“罪状”,虽说这些都是事实。 “媛媛乖了,妈妈挺着个大肚子也很辛苦,媛媛要跟爸爸一样疼妈妈。”看吧,还是小白贴心。 “哦!” “蔓儿,我先上去洗澡,下来再跟宝贝儿子做家教。”小白放下媛媛,脱了外套往楼上走去,这边是白媛媛讨好的声音:“爸爸快点哦!我跟弟弟等爸爸回来!” “媛媛乖!”小白用弟弟这个词称呼我腹中的小孩是为了哄我开心,而媛媛此刻称弟弟则是摆明的拍马屁! 沉着脸,不看这丫头,太没良心,我看她早就忘了是谁生她出来的! “妈妈,笑一个嘛!”稚幼的童声传来,小手紧紧的抱着我的腿,片刻后,她已爬到我的身上,“妈妈,都这么大一个人了,怎么还跟孩子计较?”白媛媛摇了摇我的手臂,忍不住笑,她还知道自己是孩子? “妈妈,笑一个嘛!大不了以后……”快说以后不气我了!“大不了以后我少欺负妈妈嘛!” “……”从此,我认定了咱这女儿绝对不止三岁,说不定她是哪个朝代穿越过来的,因为她异于常人。 三个月后,我产下了一对龙凤胎,白媛媛没有说假话,肚子里面有妹妹,但也有弟弟,我辞去了公司的职位,在家里相夫教子,于是儿子由我来教育,女儿则被白媛媛锻炼成她的翻版,咱这小心肝受虐啊! 番外:小白重生囧事 X市医院: “啊!好痛好痛!”产房里是孕妇撕心裂肺的痛叫。 “用力,快出来了,再用力!” 阴暗的地狱射进了一道白光,刺眼的光芒将立于石前的秋月白全身笼罩。 “紫薇帝君,该上路了。”阎王看向那刺眼的光芒,“这一天终于到了,为了方便你更快寻得徐蔓本王准你不喝孟婆茶。”那丫头将会在两年后转世投胎于徐家,名为:徐蔓蔓。 “阎兄……”阎王的心意他当然明白,只是,这是这破了规矩的后果他不敢想象。 “紫薇帝君莫要担心,你只要答应本王不管你是否找到徐蔓都必须沉住气让她寻你,这样便可。”阎王轻抚长须,宽大的袖袍扬起,“去吧!” “月白谨记!多谢阎兄相助!”刺眼的光芒覆盖在秋月白的身上,他的身子随着光芒飘起,随之,掉进了无底黑洞里,周围再度陷入黑暗。 “啊!好痛,好痛……医生,我不生了,好痛!” “白太太,你撑着点,再用力就出来了!” “不行,好痛,我快受不了了,医生,你帮帮我,帮帮我!” “再用力,出来了,看见头了,快,用力!” 如同隔了墙般的对话清晰入耳,周围是温热的水,秋月白发现自己无法睁开眼,只能用手去触摸,忽然,周围亮了,一只大手抓住了他的小手,将他轻轻抱起。 “恭喜白太太,是个公子!” “真的?太好了!” 身子忽然被调转,有人正拍着他的臀部,疼……“哇……” “孩子很健康,声音好洪亮。” 秋月白睁开眼,这里是何处?为何有人打他的臀部,而且他说不了话,只能发出“哇哇”的哭声,莫非已经投胎了?只是,此处是什么地方?好多刀,血淋淋的道具,还有几位身穿白袍的女子,他们正在帮那躺于床上的女子缝…… “呀!孩子,怎么一生下来就会爬了!”女护士的一声惊叫拉回了所有人的目光,朝婴儿床望去,那刚产下的婴儿竟然正试图翻过婴儿床离开。 “天,这,这孩子竟然一生下来就会爬!”主产医生吓得摘下几次眼镜,她不相信这是事实! 秋月白避开医生护士门投来的目光,男女授受不亲,他怎么可以在这里呆着,用力一挺,竟站了起来。 护士:“我的妈!他站起来了!这孩子竟然站起来了!” 主治医生:“怎么回事?你确定那是刚刚产下来的婴儿?” 护士:“是,是他!” 主治医生:“还愣着干什么,快,快抱他下来!摔坏可就麻烦了!” 护士匆匆上前抱下了负手而立的男婴,怎料衣服过宽,男婴从衣袍里滑了出来。 “他出来了,出来了!”主治医生惊得目瞪口呆,床上的白太太见状再次昏厥。 糟了,这身子好小,秋月白快步走到前面捡起一条小毛毯裹上赤裸的身子,冲出了产房。 “美子小姐,快抓住他!”门被推开,进来的是为美少妇,屋内人齐齐指着立于门旁的婴儿,那少妇怔了许久,抱起门后的婴儿,“这,这是怎么回事?”美少妇抱起小婴儿,这孩子皮肤白皙,眼睛狭长,不知怎么的她一眼便对婴儿产生了好感,也许是因为自己嫁进徐家(女主以后的老妈)三年从未怀孕,也许是跟这孩子有缘。 不,姑娘,你放开我,放开我!秋月白费力挣扎却毫不起作用,他想说的话都化作“哇哇”的哭声,眼泪,为何,他脸上全是眼泪?! “是不是饿了?让你妈妈喂奶好不好?”美子把婴儿抱进1好产房,“宝宝乖,等你爸爸进来再商议要喂母乳还是喂牛奶。” 母乳?“咳咳……” “孩子,你怎么了?被口水呛到了?还是羊水没有吸干净?”美子抱起男婴,轻轻拍打着他的背,“乖乖,竟然咳个不停。” “怎么样?我的孩子呢?”进门来的是问身穿西服的男人,三十出头,长相清俊。 “白先生,恭喜你母子平安!”美子将男婴交到男人的怀里,“孩子可能饿了,不知白先生决定了没有,要喂母乳还是喂奶粉?” “母乳吧!母乳对孩子的成长更好。”白先生抱着男婴又亲又逗的,一胎得子谁不欢喜?! “哇哇……”怀里的娃失声大哭,这男子的胡须好硬,刺得他的皮肤生疼,“哇哇……” “白先生,还是我来吧!估计是饿了,冲点水给他喝吧!” “不用了,白太太醒了,可以喂母乳,新鲜营养!”是主治医师的声音。 “哇哇哇!”孩子哭得很剧烈,姑娘,本公子不喝母乳,本公子宁死不屈! “乖儿子,来妈妈抱!”贵妇人接过美子手中的婴儿,卷起衣衫现出了硕大的乳房,怀中的婴儿骤然闭上了眼,小手拉扯着夫人的衣衫,强行将衣衫覆盖在他的小脸上。 “怎么了?妈妈喂你吃饱饱,怎么躲起来了?”贵妇人皱眉,她吃了很多滋补的药材,为的就能在生产后给孩子供应足够的乳水。 “哇哇……”怀中的婴儿哭得哑声,于是,贵妇人终于打消了要喂母乳的念头。 白家九代单传的贵公子——白一帆,刚出生便懂得一切爬行走动,一岁说得一口流利的语言,特喜欢看报纸上网发寻人启事;两岁练飞镖百发百中,并对所见所闻过目不忘;三岁开始向私家侦探所查探关于徐蔓的一切事宜;四岁:开始帮助其父做笔录;五岁接手公司一些文档,模仿其父的签名,白家的奇迹从这个孩子的诞生开始…… 正文 187 番外之急召 将段夜凌按在门板后,踮起脚尖亲吻他的唇,这小子长得太高也麻烦,够不着! “你等我一下!”转身,搬来一个小板凳,垫上。 “桃花,这个要等洞房花烛夜才可以做。”俊秀的面容红潮遍布,声音亦有些沙哑了。 小屁孩是害羞还是反应过大?记得原来教了小子不少事情,比如宝岛艺术的研究,看来小屁孩的脑袋很不纯洁啊! 踩上矮凳,刚好够得着段夜凌的颈项,“这凳子高度真好!” 吻欲落,门外传来的水儿的呼唤,“小殿下,突厥来急诏!” NND水儿真来得不是时候! 为了让乌古斯放心,这几年来我一直有跟突厥通信,可万万没想到今天这封急召打破了我们的平静,心中提及突厥王乌古斯病危,几召我回突厥继位,这个对我来说简直就是天雷,再三思考下,楚瑜跟段夜凌一致建议我回突厥继位,现在的我穿的是其其格的身体,也算是为其其格尽一点孝心,让乌古斯可以安心离世。 收到信函的当日,楚瑜把一切事宜交代给水儿跟公子月,随后备了干粮雇了匹马车跟段夜凌一同护送我回突厥。 当我们赶到突厥时乌古斯已经奄奄一息,他把藏在龙袍布层内的遗书交给我,在将楚瑜、段夜凌跟我的手握早了一起,想说些什么却讲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出来,拖了一夜,在凌晨时离开了。 迫于无奈接下了突厥的江山,其其格这身子可是注定了要干一番事业,现在我成了其其格就要代她完成未完的使命,而楚瑜跟段夜凌固定在这里生活。 枯燥的日子过得乏味,幸好有段夜凌跟楚瑜在身边陪着,才能坐稳突厥的王位,简单的说楚瑜跟段夜凌成了我的左右手。 三年的帝王生活转眼即过,为了代其其格为乌古斯守孝我跟小屁孩的婚事拖了三年,其其格,为了代你守孝,咱可是禁欲已久啊! 楚瑜的年龄渐渐加大,眼看就要三张了,可他就是没有娶妻的心,几次想为他跟水儿牵线,他始终表明不想娶妻的立场,有些事我也不好管太多,这些年来他无怨无悔的守在我的身边,段夜凌是以未婚夫的名义守着我的,楚瑜则是以大哥的身份守在我的身边。 守孝的期限刚过,大臣们便开始催我的婚事,突厥(瞎掰的,不是历史上的突厥)有一个习俗,一般来说新帝登基必须连同婚事齐半,这一天将会普天同庆,而陪同新帝登基的必须有一后、一妃。 轮到我这一代,虽为女王,习俗依然不能改,再这一天必须要有一夫、一侍陪同。 有时候我会想,回来是不是错了,这所谓的规矩让段夜凌情何以堪,再说要我同时册封其他男人为夫是不可能的,如果趁这个机会把楚瑜收了,那又该谁大谁小,头疼呐! “怎么?有烦心事?”进门来的是楚瑜,他跟段夜凌属于一文一武,两个人属于合作无间的关系,对于现在的我来说,缺了谁也不行。 “呵呵,还不是那些事!”收起大臣们的进谏书,“催婚啊!” 楚瑜的神情出现了片刻凝滞,片刻后淡淡笑开,“你现在知道被催婚的痛苦了?” “切,我不是痛苦催婚,是痛苦这个习俗……”事实如此,跟段夜凌之间的亲事一拖再拖他能等,我都等得不耐烦了,倒是这双娶的习俗……以前因为双娶受气,曾经幻想过要是有机会一定也要来个双娶,让小屁孩为小,也好报我那时候受气的仇,现在,事实摆在眼前,反而头疼了。 “先娶,再休。”楚瑜坐到我的身旁,想不到他竟然提出这样的意见,不过,确实是好建议!“女王陛下要休夫何人敢阻止,只要你别更换正宫人选便可。”他补充了未完的话。 望进楚瑜温润如玉的瞳仁,无由来的心酸,无由来的难过,“其实,你可以不用守着我。”从楚瑜的行动上看得出他对我根本没有过多的想法,也许他守着我的目的很简单,只是为了守在我的身边。 “怎么?不想收留我了?”温润的唇勾起了一丝浅笑,葱指轻弹我的额头,“我的心月何时变得这般忘恩负义了?” “哎呀,疼……”我嗔了一声,故作难受的睨了楚瑜一眼,“谁忘恩负义了!只不过不想可惜了你这风度翩翩的外表罢了!” “若真觉得可惜你为何一直视而不见?”楚瑜凑近我,细心为我检查着前额,我怔住了,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楚瑜的话,他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忙补上一句,“我要守着你,看着你儿孙成群,你别想把我往别人怀里推。” “可是……” “你、我还有夜凌,我们已经不能分开了,不是吗?”楚瑜用食指堵在我的唇间,“乌古斯的江山不能落入外人的手中,你现在代表的是其其格,总不能让那丫头在他们族人中落得一个末位皇帝的形象,不管发生什么事我跟夜凌与你同在。” “是的,我跟楚瑜与你同在!”来人是段夜凌,没想到他穿上蒙古衣裳竟多了一份妩媚,袍服轻扬,一头啡发被头戴裹起,更显得俊美非凡。 “夜凌,你什么时候来的?”望着段夜凌越发妖艳的脸,真想狠狠的占他的便宜! “刚好听到你们的对话。”段夜凌唇角微扬,潋滟紫瞳扫向楚瑜,“其实,楚瑜哥是个不错的人选。” “啪嗒!”楚瑜身子一倾,撞掉了什么东西,“夜凌!”如冠玉般白皙的脸出现了少见的红晕,“婚姻大事岂能儿戏?”因为不能儿戏,楚瑜成了剩男,抹汗! “莫不是楚瑜哥想让桃花和他人结为夫妇?”估计这双娶的事也让段夜凌烦心。 “她可以结了再休。”楚瑜坐直了身子,一本正经道:“陛下想休夫谁敢多言?” “难道楚瑜哥不愿意与我共侍一妻?”下巴脱臼的看向段夜凌,他要以前这么开通就好了,咱也不用死了再重生! “这……”楚瑜被堵得无言以对。 “难道楚瑜哥对桃花没有动过情?”黑线,问得这么直白,咱老脸往哪里搁啊!要是楚瑜说没有,真是丢死人了,把头趴在桌子上,继续当听众。 “不是!”响亮的两个字传进耳中,还好,楚瑜保住了我的脸。 “那是为何?”段夜凌有采访的口才,再继续培养可以上电视台当主持人了! “那是……”楚瑜僵着脸,许久都想不出个理由来,只有拂袖而去。 结束了争论,我跟段夜凌策马到草原游逛,宽大的草原一望无际,马儿可以尽情奔腾,心里有何不快也可以大声的吼出来,在我看来,所有的烦恼可以因为楚瑜跟段夜凌的协助而解决,但最大的难题则源自于楚瑜,这个男人不能忽视也不能占有,想想都头疼。 “桃花,以前我是不是很坏?”来到敖包前,他学蒙古人许愿的样子默默许下心中的愿望,我不知道他为何最近时不时会问起以前的事,比如以前的他是不是很坏,以前的他是不是让我很伤心,话题离不开从前,以致我有种错觉,他好像记起了以前的某些事,比如他为我吃玉石俱焚的事。 走到段夜凌的身边,对着敖包(蒙古人的习俗,对着敖包许的愿一定会实现)默默许愿,1希望跟我段夜凌的婚事赶紧有着落,2希望楚瑜能够幸福。 默许愿望后,走到敖包旁的草地上坐下,段夜凌靠着我的背坐了下来,静静的看着天边快要落山的半面太阳,月牙儿已上半天,我们静静的观赏着日月交辉的景象,夕阳的余光为万物镀上一层金黄,一切都显得不真实。 “桃花。”段夜凌忽然握住我的手。 “恩?”我反手握住了他。 “以前的我很可恶,以后的我要好好弥补以前的过失……”又是以前,怪哉了! “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我斜靠着他宽实的脊背慢慢躺下,小草穿过衣裳,脊背上一阵搔痒。 “以后我们要很幸福,还有楚瑜,其实他一直在等,我不能退出,但是你可以将他留下。”段夜凌答非所问,他双手抱起后脑勺,轻轻躺到我的身边。 “这样对他不公平对你也不公平……” “如果二夫中不分大小,只是平起平坐呢?”嘿,这主意不错,眼前一亮啊!“等我们的孩儿出生了,就把大任交付于他们,我们三个人回到孤岛生活。”跟我一样,段夜凌也很怀念孤岛的生活啊!那里无忧无虑,不用整天勾心斗角的,谁不喜欢? “楚瑜的心思在几年前已经表明,他的妻子除非是你,否则……”他翻身,面向日落的夕阳。 “别说了……”轻轻环拥上他,手覆上了他略带冰凉的十指,段夜凌在变,现在的他不像在孤岛的时候,他可以为了让我开心帮我抓一屋子的男人回来,现在的他会吃醋,只是他成熟了,很多事都懂得藏在心里。 “桃花,答应我!”他转过身,手紧紧的抱着我,“恩?” “劝服楚瑜。”阳光洒在他俊秀的脸庞上,掩去了段夜凌此刻的情绪,我只看到一道金光将他整张脸笼罩,朦胧中仿佛看到他轻松的笑。 那日,我没有答应段夜凌的要求,对于楚瑜,我觉得还是得他自己来选择,如果他真愿意,我会一辈子好好爱他,如果他不愿意,那么这辈子我只能尽我所能的去满足他其他要求。 楚瑜那日离开,消失了三天,三天后我在寒冰池找到了他。 “心月,你要记得,紫檀未灭,我亦未去。”他对着阿史那心月的躯体自言自语,但视线所及却不是她。 我轻轻步近,楚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因为太入神没有发现我的到来,然而,在心月躯体前的宝剑竟然动了,它抖,宝剑周边的雪地裂开了深深的裂痕。 那剑因为我的到来而抖动,就跟我刚刚重生过来的画面一样,它好像会认主人。 忽地,“咻”地一声,宝剑从地拔起,朝我这边射来。 “小心!”楚瑜怕我被伤,为我挡去了宝剑来袭,“咝啦”剑刃在楚瑜的手臂上留下血痕。 “不要伤害他!”脱口而出的一句话连我自己都弄不懂到底怎么回事,但,奇迹却在这一刻发生了,宝剑竟然自己回转剑锋,立于我的身旁。 “这剑有灵气!”我跟楚瑜异口同声道,是的,这剑真的会认主人!它刚刚朝我射来并不是要伤害我。 “是不是要跟我?”好白痴,竟然对这一把剑说话,随即剑身又抖动起来,比方才的震动更为剧烈,“老兄你可别抖,要地震了!”此话一出,剑身恢复了平静,抖动停止,我跟楚瑜在风中石化。 后来听朝里的高官说,这把剑叫玉凰剑,是突厥的镇国之宝,传闻得此剑的天下,但自三百年前这把剑被刺进了寒冰池旁便再也拔不出来,稍有人走近便会引起山崩地裂,现在玉凰剑认了主人,是不是代表着咱天生有帝王命呢!得瑟…… 问了朝臣,我跟玉凰剑接触不止一次,为何它等到这一次才认我,朝臣说了一个很搞笑的故事:话说在三百多年前,玉凰剑的主人跟紫龙剑的主人是一对恩爱夫妇,但紫龙剑的主子来自邪教,玉凰剑的主子来自名门正派,玉凰剑的主子提出双双退隐江湖,紫龙剑的主子拒绝了,之后,两人因正邪不两立最终迫于无奈分开,从此玉凰剑的主子便将此剑刺到了寒冰池旁,并施下咒语许下了重誓,不见有情人,剑不出土。 一番话下来,我跟楚瑜连连点头,只是在视线碰撞的那一刻,心里竟有了难以言明的感觉,有情人?难道我跟楚瑜便是那所谓的有情人?我对楚瑜不是友情吗?就算有深一步的进展也只能是亲情不是吗? 【PS:决定了,收了楚瑜,最近好累,哎,大家对不起了,往后在新书给亲们爆发,请支持新书《五夫临门》】 正文 188番外之洞房花烛夜 我跟段夜凌的婚事定下来了,楚瑜始终没有正面答应与我成亲,到了举行婚礼的那一天,楚瑜都没有出面说些什么,也罢,他再怎么说也是东瀛的贵族子弟,也曾继位担任过东瀛王,难免会心高气傲,再说同娶对男人来说是一种尴尬,婚娶的这一天我依楚瑜所说的方法,随便找个人跟我们同时成亲,之后在想办法把他给费了。 突厥的婚俗,娶亲一般是在结婚喜日的前一天。 段夜凌在欢乐的气氛中,穿上艳丽的蒙古长袍,腰扎彩带,头戴圆顶红缨帽,脚蹬高筒皮靴,佩带弓箭。 这一日,祝颂人、伴娘也穿上节日盛装。 我穿上艳丽袍裙跟段夜凌在殿外举行婚礼,我们手捧哈达、美酒,敬天地父母,行跪拜礼。 最后登上帝位,接受朝臣的跪拜,当一切礼毕,段夜凌背着我先绕着寝殿一圈,再双双穿过两堆旺火,接受火神的洗礼(表示爱情的纯洁,新生活的兴旺),进入寝殿新房后,由梳头额吉给我梳头,梳洗换装后,等待婚宴的开始。 婚宴设于皇宫殿内,正常宴席摆设羊背子或全羊席,包括各种奶食品、糖果。 婚宴上,段夜凌提银壶,我捧银碗,向高官、大臣,逐一献哈达、敬喜酒,群官高举银杯,开怀畅饮,还有些姑娘们伴随着马头琴,放声歌唱,一场婚宴延续三天,累得我跟狗一样直伸舌头。 回到寝殿,段夜凌为我拆下发上的钗饰,我望着铜镜里的他发呆,看惯了小屁孩穿紫袍,没想到他穿大红袍会来得如此艳丽。 “怎么?还看不够?”耳畔是段夜凌自得的笑声,今夜是我们共同的等待,小屁孩我终于可以成为你的女人了。 “小屁孩你真好看!” “现在谁是屁孩了?”段夜凌拦腰将我抱起,指腹轻触着我的面颊,“自己小我这么多岁,还好意思喊小屁孩!”是啊,现在我可比段夜凌年轻得多! “桃花,你还记不记得当时抓玉郎君时你跟我说了什么?”他抱着我上了榻,随后褪去了衣衫。 抓玉郎君的时候,我陷入了漫长的回忆中,记得那时候玉郎君喂我吃的春药是假货,NND要不是他买了假货咱跟小屁孩早就成事了!恩……记得我跟段夜凌讨论过宝岛艺术片…… “桃花,你真美!”红袍扬出,纱缦缓缓放下,他覆上了我,薄唇落下。 我绕上段夜凌的颈项,依然细细观看着他艳美的容貌,真的,这祸害人群的相貌怎么看都不觉得腻。 “一辈子很长,桃花有的是机会看……” “诶?”回神,他的吻已落下,柔软的唇触到我的唇瓣上,细长的舌尖如灵蛇般撬开我的牙关,小心探入,我回应上他,唇舌缠绵间体热上升,他的舌在我的口腔内肆意倒戈,仿佛每一处都沾有蜜糖让他取之不够,我环绕在他腰身上的手轻轻滑入他的衣衫内,他身子一僵,体热疾速上升,我探索着他的身躯,摸索着解开他的腰带,俊美的脸庞红潮涌现,他始终害羞。 “要不要把灯熄了?”我调笑问,小屁孩始终是小屁孩,不过咱很喜欢看他害羞的模样。 “不,我要看桃花!”他一口回绝却让我老脸僵麻,什么叫要看我,咱害羞啊! “咝啦”身上一下子空了。 “关灯!”不是装的,咱真的不习惯让一个男的这样看着,翻身,面壁,段夜凌的手绕过我的身子,我僵着身子继续面壁,“先把灯关了。” “不关!”他从身后亲吻我,吻陆续落在我的后肩上,时缓时急的吻刺激着我的神经,他的手如同一条灵活的鱼慢慢的游上了我的身躯,滑入了我身下的空间,探进那雪峰之间,轻轻的揉搓。 “夜凌……”低吟一声,全身瞬间变得燥热。 “桃花,你真美……”他反复说着同样的话,我翻身亲吻着他的肩膀,他整个人覆上我,瞬间,我的世界只剩下他,只有他。 他亲吻着我的每一寸肌肤,仿佛我的肌肤有着诱人的香甜,每一寸肌肤都让他沉迷。 昏暗的视线里是段夜凌迷醉的脸,他就在我的面前,十指游离在我的躯体间,每一下触抚都能勾起内心深处的渴望,每一个亲吻都足以让我沦陷。 他伏在我的身上,舌尖游离在双峰之间,炽热的鼻息拂过我的身体,一股电流贯通全身,我微缩了缩身子,他越发粗重的呼吸在榻中回荡,我的敏感勾起了他更浓烈的欲望,他的手如鹅毛般的轻柔,轻轻的划过我细腻的肌肤,流连而下,慢慢的来到脐眼。 “桃花,我要你!”耳畔是段夜凌忘情的呼唤,我用吻堵住了他的唇,身子迎合他,让彼此更贴近,毫无缝隙的交合,他越发膨胀的脉动抵在我的小腹,却始终隐忍着,“疼了记得跟我说。”话毕,他吻上我,双腿轻轻摩擦,渐渐交合。 滚烫的身躯压得我透不过气,那埋藏在心底的情欲在他的挑逗下慢慢升起,直到一发不可收拾。 粗重的喘息打破了夜的宁静,床榻缓缓的摇动,一阵清风卷起了纱缦,薄帐在我跟段夜凌交叠的身躯轻轻刷过,我闭上眼,感受着段夜凌的爱抚,他小心注意着我的反应,直到察觉到我的动情才挺身而入,一股撕裂的痛串上腰间,段夜凌感受到我的异样,亲吻更为密切,他在减轻我的疼痛,渐渐的情欲代替了痛楚,律动的加速将我们带进了最后的巅峰。 一夜温存让彼此压抑已久的感情得到宣泄,我跟段夜凌的感情来得如此之早却没想到我跟他是无数年后的新婚之夜才真正走到了一起。 清晨,凉风卷入,我在段夜凌怀里缩了缩身子,他紧紧的拥着我,用体温帮我暖身。 【PS:汗,H写得我头疼,穷缺H片段,后面会有一个一对一的结局,这样可以满足有些亲一世一双人的心愿,在写几章楚瑜的番外要结束了,嘿嘿,想不到会在这个月结束】 正文 189 番外之临盆 翌日,侍女换取了床单剪出花红的位置收藏起来,说这是象征着女子的贞洁,必须保留于锦盒。 铜镜前,一对恩爱夫妻正相望而笑,女子轻轻梳理着肩上长发,美男子为其描画着眉端,多美的画面,我望着铜镜中的身影,暗叹终究不枉几年前的重生,只是苦了楚瑜。 “娘子在想何事?”段夜凌专神的为我画着眉,目光虽几种在眉梢上却也没有忽略我眼中不经意划过的黯淡。 “想我们这样的日子能维持多长时间。”随便找个借口搪塞,新婚期间提起楚瑜怕小屁孩不高兴。 “一辈子,若是一辈子不够……”眼波流转,眼角余光扫向我,“我们可以约定来生。” “来生……”来生怎么可以,咱跟小白约好了的。 “莫是……来世有约?”紫瞳划过一丝黯然,片刻后再现明亮,“或者再来世?” “来世个头啦!这辈子过好就知足了!”轻敲段夜凌的额头,楚瑜这一招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我学来了。 “陛下,楚瑜公子他……”侍女打断了我跟段夜凌的交谈。 “怎么了?”楚瑜,这个名字触及我心中的弦,从昨夜开始便感觉到他的不对,他喝了很多酒,之后让侍女送他回房,现在又怎么回事? “今早奴才依时去请楚瑜用膳,叫了几声没有回应,奴才推门进去已经不见楚瑜公子的踪影,他走了,留下这封信。” “给我!”接过侍女递来的信件,楚瑜在信中提及他要回孤岛成亲,娶妻后再回来辅助我,他怎么忽然想回孤岛娶妻?这消息太突然了,之前根本没有听他提及过!“昨夜,楚瑜公子可有什么异样?” “昨夜……”侍女陷入回忆,“楚瑜公子喝醉了后,一直说只要他走,陛下您就能安心对待皇夫了。”说到后半句时,侍女小心的注意着段夜凌的脸色。 原来,他是要我专心对待段夜凌,那也不用急着娶妻啊!如果楚瑜所娶的是心仪之人,当然这机会很渺茫,其实咱打心底明白他的心意,但就算娶不到心仪之人也要娶一个深爱他的人,这个人选就是水琢,那丫头一直爱慕楚瑜,相信她会好好对待他、侍候他。 现在楚瑜忽然走了,也不知道他心中的人选是何人,真叫人担心。 吩咐侍女备文房四宝修书一封给水儿,让她务必要阻止楚瑜成亲,当然除了跟她,另外拟了份圣旨准备把水琢那丫头指给楚瑜,这总比他随便找个人强,段夜凌建议我再跟楚瑜谈一次,让他留到我的身边,从此突厥的后宫就只留段夜凌跟楚瑜两人,当然这也是我希望的,毕竟能够将楚瑜的痛苦减到最轻的就是收了他,但这个结谁也没办法解开,除非楚瑜自己想通了。 突厥的事放不下,根本没办法赶往孤岛,楚瑜那人也真是,新婚之后就跑了,也不知道人家会着急死,现在收也不行不收也不行,这不是摆明为难人嘛? 七天后,收到了水儿的回信,那丫头在信中提及楚瑜根本没有回到孤岛,看来咱上当了,楚瑜到底是什么心思? 转眼,一年过去了,我们依然查探不到楚瑜的消息,水儿那丫头来了两趟突厥为的便是商量找楚瑜的事,真苦了那丫头,到了出阁的年龄适中没有婚嫁的心情,为的便是等楚瑜回心转意发现一只默默守候在身边的她,可惜楚瑜看不见,不是她没有发现而是有意忽略。 这几天正好是我的待产期,水儿来了刚好帮得上忙,我的肚子比寻常人要大上几分,临产的几天连走路都要人家扶着,朝政有段夜凌打理也就安心了,在楚瑜离开后我封了段夜凌为摄政王,突厥没有这个官职,是我加上去的,大臣们见我接管突厥江山以来将朝政打理得井井有条,期间建立水路两军也费了不少心思,实行减税计划让突厥的子民过上了安逸的生活,这一年内我为突厥立下了不少功劳,而从旁协助的便是摄政王段夜凌,因此封段夜凌为摄政王在我坐月子的期间暂管政事,群臣无异。 老实说休息的日子真的过得很惬意,比起每天看公文上朝这日子舒服多了,龙椅可不好坐,每天想的比别人多,睡得比别人少,哪怕是做梦也会梦见朝政事件,难怪古代的皇帝都短命,真希望段夜凌永远可以代理朝政,那样咱就轻松了。 “水儿,扶我走走。”娘的,这肚子大得很快,咱现在是行动困难啊! “陛下,你还是多歇着吧,这肚子……可累不得。” “快扶我,老娘现在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怎么都难受!”伸手搭上水儿,水儿反手拉住我时身子趔趄着倾过来,还好水儿习过武,否则我这重量级的体态肯定会把她拉摔了。 “陛下,这预产期是不是错了,为何过了三天还没有动静?”水儿开始忧心,“早知道就让公子月跟我一起来了,他医术高明说不定可以帮陛下接生。” “接生?”黑线,亏水儿想得出来,“算了吧!公子月是何许人,怎么可以帮我接生?”拍拍隆起的腹部,“这兔崽子不出来,老娘也没办法啊!还得我这几天都不敢都吃东西,生怕上茅房时会不小心临产。” “陛下,孩子是小器的,可不能随便打骂……” “小器个P!等生出来要好好虐虐他们!”话刚落音,下腹开始疼痛,一股热流从下身流出,下腹疼痛加剧,“哎哟,我的肚子,好痛……” “陛下……来人,快,传太医!”水儿扶着我慌忙入屋,我忽然觉得怀孕最大的痛苦就是这个时候。 “哎哟,疼死我了!”水儿扶着我上榻,我躺在床上打滚,“儿啊,老娘不骂你们了,你们快点出来吧!” “陛下,你忍着,太医很快就来了!”水儿用帕子帮我拭着汗,“陛下,深呼吸,深呼吸!” 【PS:番外会在这几天传完,时间不稳定,亲们多包涵】 正文 190番外之生产(名字弄错了,谢谢亲的提 “好痛……”呼吸个P,连喘气都觉得难受! “陛下,见红了!”水儿的惊呼声更让我慌乱,抓紧水儿的手哑声吩咐“赶紧叫人通知夜凌!”孩子出生的时候,希望孩子的爸爸陪着,就算痛,有他陪在身边我也不怕。 “来人,快传摄政王晋见!”水儿见我捂腹绞痛也急得手忙交乱,事实证明找个丫头来还不是最理想的,她没有经验根本不懂怎么做。 阵痛渐渐加剧,从半个小时一次到十几分钟一次,阵痛越发频繁,痛感越剧烈,我躺在榻上疼得就差没叫爹妈了。 片刻后,稳婆终于来了,“老身来迟,求陛下恕罪!” “废话怎么那么多,赶紧帮忙看看怎么回事!”痛是痛,骂起人来还是劲量十足啊! “是,是!”稳婆脸色煞白,慌忙起身为我检查,本来抽痛剧烈的下腹在稳婆十指的按压下更为难受,“陛下先忍着,老身好好看看。” “哎哟,轻点轻点!疼死我了!”一个小时的隐忍,我的鬓额已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脊背也全然湿透,手心更早被汗湿,十指揪着床单几欲撕裂。 “开口了,孩子的脑袋已经入盆了!”稳婆大喜,“陛下所怀的是双生儿必须服用催生丸……” “只要能让他们快点出来,啥丸都没问题,快,痛死我了……” “是!”稳婆把一颗黑色的药丸放进我的口中,喂了几口温水让我服下,“陛下先忍忍,等口子再大一点才可以生。” “忍忍?”稳婆的一句话我险些昏死过去,“还有多长时间?不是服了催生丸就可以了吗?” “陛下,这催生丸起作用大概要一盏茶的时间,陛下要再忍忍。” “一盏茶……妈呀,现在是拖延一秒都我都受不了了!” “陛下,这才是开始而已,后面会更痛……”稳婆轻轻帮我按着腹部。 “什么?会更痛!”我差点从床上蹦起来,被水儿按了回去,水儿睨了稳婆一眼,“你别危言耸听好不好,我记得突厥女皇在生小殿下时根本就不疼!”不疼?生孩子会不疼么?水儿你是不是记错了?! “小丫头你不懂了,你说突厥女皇生小殿下时不疼,老身敢打赌她生的定是五胎之后。”稳婆说得信心十足。 “恩……”水儿掰了掰指头算了下,“没错,小殿下是女皇第六个女儿。” “那就对了!”稳婆拍大腿笑道:“陛下现在可是第一胎,女人第一胎本来就难,看殿下这身子骨还怀了个双胞胎,若不是碰上老身,估计没有人敢帮殿下接生咯!” “你们别顾着聊天啊!疼死我了,快看看可以生了没!”抓狂,看着我一直痛,她们还顾着聊天! “是!”稳婆应命为我从新检查,“陛下开了四指,就快了。” “还要等?” “马上就可以了!” “你这个马上到底要多长时间?” “摄政王到!”侍监的通报给了我一颗保心丸,但同时又烦恼起别的事来,当听到段夜凌喊我我忙让水儿出去拦住他。 “陛下为何不让摄政王进来陪着?”稳婆困惑,她不明白一开始我要段夜凌来为何突然又改变主意,见屋里也没有其他人,我也就直说了,“听说女人生孩子时伤口会很大,我怕会影响……” “陛下是怕影响往后的夫妻生活吧?”稳婆不愧是过来人,相当明白女人的心思,以前看好多文章都说,生产的时候很痛苦,而且伤口很KB,会给男人造成心理阴影的,可能会影响到以后的OX,虽说这时候想这个很可笑,不过夫妻之间OX也是很重要的事儿,这个出了问题,感情也很容易出问题。 “桃花!让我进去看看她!” “摄政王您不能进去,陛下吩咐的,您要是进去了,陛下会生气的!”听水儿的声音眼看就要拦不住了。 “桃花,她很难受,我要进去陪她,看不到她我心急!”殿外是段夜凌焦急不安的声音还有那来回走动的脚步声。 “摄政王,您再等等,如果陛下同意您进去,您再进去。” “她到底怎样了。” “陛下,老身认为您让摄政王进来比较妥当,这样一来可以让他亲生体会陛下做母亲的困难,二来对陛下也有好处。”稳婆说得也有道理,男人根本就不知道女人的痛,他只知道孩子出来了同样喊他爹,见我还是迟疑,稳婆又道:“陛下只让摄政王陪在身边,只要不让他走到这头来是看不见的。” “真的?那让他进来吧!”害怕时有老公陪着谁不想啊! “传摄政王!” “桃花!”段夜凌飞奔进来,十指紧紧地握着我的手,“怎么样?都是我不好,我来晚了。”他拧着眉,眼里焦虑参杂着自责。 “没关系,正事要紧。”反手紧握住段夜凌的手,虽说他已经完全脱离了以前的稚气,但每当紧张起来,那无措的样子一如从前,像个无措的孩子。 宫缩都会引起剧烈的疼痛,间隔的时间也从原来约十分钟一次渐渐的成了五分钟一次,最后每隔三分钟左右一次,段夜凌紧抓着我的手,未免他过份着急我也不好再像之前那样大叫痛,他凭着我与他相握的手,依据我的力度来感受我的痛苦,最后实在忍不住了,我的五指深深掐进他的肌肤里。 “陛下,用力!深呼吸,用力!” “桃花……”段夜凌急得坐立不是,帮我拭着汗的手也隐隐颤抖,每当我的我一加重力道他的身子就一僵。 “好疼……不行了!”全身汗水淋漓,钻心的痛不是我所能承受的,眼泪不知从何时滑出了眼眶,“可不可以剖腹产?我受不了了!” “什么剖腹产?”稳婆对剖腹产这词很陌生,没希望了!沮丧间,听到稳婆喜叫:“看到头了,陛下,再用力就可以了!” “不行了……”我喘着气,除了痛什么都感觉不到,思想随着每一次宫缩崩溃。 【PS:生孩子的过程查资料的,有啥不对多多包涵】 正文 191 番之:紫檀未灭,我亦未去 “陛下……水儿,快倒水,把止痛药喂下!” “止痛药?”该死的稳婆有止痛药为何不早些拿出来?! “陛下,这不是老身的错,这止痛药可不能随便服用,楚公子说过除非迫不得已,否则不得服用止痛药。” “楚公子?”哑着声音问,姓楚的,第一个感觉便是想到楚瑜。 “是的,这催生丸跟止痛药都是楚公子给老身的,老身没有用过这些药,必须听从楚公子的交待。”楚瑜,他没有走吗?还是他只是躲起来不见我们? 段夜凌喂我吃下止痛药,疼痛降低了,但只是降低。 “痛……啊!”出尽最后一口气,终于听到了孩子的哭啼声,身上的力气仿佛被抽空,意识也跟着飘散起来,紧握着段夜凌的手低声吩咐,“查查那楚公子的消息……” “好,知道了!”段夜凌眉心紧蹙,双眉之间隐见川字纹。 “陛下,用力,见到头了,深呼吸!”稳婆的话越发渺远,眼皮子好重,好困…… “桃花!” “陛下,你可千万别闭上眼睛!” “陛下!” 眼前一黑,失去了一切知觉。 昏睡间急促的脚步声依续,有人在叫我,是段夜凌、水儿、还有那久违的声音。 耳畔有人在念着穴位的名称,还有一阵阵刺疼,我感觉到有人往我身上扎针,每一针都在唤醒着我体内的神经,每一针落下,意识便清醒了几分,缓缓睁开眼,围着床榻处站的是小屁孩,水儿还有楚瑜。 “桃花……”段夜凌握着我的手,眼底布满了血丝。 “陛下,太好了,你终于醒了!”水儿擦拭着眼泪似哭似笑。 我在做梦吗?楚瑜怎么也在?他正抱着两个襁褓,往我身边凑来,“来,快看看你们的娘!” “楚瑜?”他什么时候来的?我又昏睡了多长时间? “陛下,你生产后因气短昏过去了,还好楚瑜哥事先做了准备把公子月带来,以防万一。” “看看你,总是让人担心!”楚瑜睨了我一眼,眼中依然是宠溺,他把孩子抱给了我,“这是姐姐,这是弟弟。” “姐姐?弟弟?”望向襁褓内的小娃,两个孩子正睁着黑溜溜的眼珠子看着我,我傻笑,“龙凤胎?” 段夜凌点点头,楚瑜逗着襁褓内的孩子,笑道:“看看你们的娘,连自己生的孩子是男是女都没有分清!不过没关系,干爹会疼你们的!” “干爹?”这事楚瑜没有提起过,我怀孕时他已经走了,怎么提? “夜凌都答应了,你反对也没用!”楚瑜继续逗着襁褓中的孩子,两个娃娃竟然笑了。 后来听水儿说,当天我昏迷后楚瑜才出现,其实楚瑜跟公子月一直在暗处留意我的状况,以备生产过程有意外可以帮忙,生完孩子我陷入昏迷,公子月为我施了三天的针才把我唤醒过来,公子月说我这身子虚弱,产后必须好生调养,楚瑜交代短时间内别再要孩子了,因为这样太危险。 离去了一年的楚瑜因为我产后昏厥而出现,他离开的这段时间根本没有在孤岛上住,问及楚瑜娶亲的事,公子月说他根本就没有成家的心,娶妻只是一个借口罢了。 两个孩子认了楚瑜为干爹,我用孩子当借口将楚瑜留下,水儿则两头跑,正值孤岛生产期时她回孤岛,平日里则留在突厥帮忙带孩子。 楚瑜没有再插手突厥的朝政,他认为段夜凌做得不错,而他想做的是好好培养两个孩子,将毕生所学教予两个孩子,嘿嘿,这干爹没白认,纯赚了的! 转眼又是一年,两个孩子开始会喊爹爹跟娘了,朝中政务繁忙,两个娃对干爹的印象更为深刻,因此他们只管楚瑜喊爹爹,慢慢的孩子们自己两个爹爹作了区分,楚瑜是大爹爹,夜凌是小爹爹,刚开始听着不习惯,慢慢的也觉得这称呼挺合适。 秋末,枫叶如火,我在院子里为孩子们织毛衣,水儿不在的时候我总是看着楚瑜哄孩子的画面发呆,楚瑜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难道就这样成了光棍?如此完美的男子要自己一个人过,连旁人看了都不忍心更何况是我?怎么可能看着他一辈子孤独? “在想何事?”楚瑜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他坐到我的身旁细细打量着我,“你有心事?”他总是笑,温润的唇总是噙着笑意,但是笑颜的背后是否也觉得寂寞孤单? “在想你。”直说不讳,楚瑜是我心中的一块石头,始终放不下他。 “我?”啡瞳一转,唇角勾起了一丝玩味,“人都在你面前了,还需要想吗?”以前觉得楚瑜漫不经心的样子也是一种魅力,但现在,他这漫不经心的样子仿佛在掩饰自己的内心,看得我怪难受。 停下手中的动作握住了楚瑜的手,他身子一僵,目光不敢直视我,“楚瑜,娶了水儿吧?!” “你希望这样?”一句反问堵得我无话可说,“如果你希望这样,我可以顺你的意。” “难道就这么过了?”我明白楚瑜话中的意思,水儿对他有情,婚娶岂会是难事,但成亲后的冷漠怕水儿承受不住。 “不好吗?”楚瑜收回被我握住的手,看向被秋风卷落的枫叶,风吹起他散落在肩上的发丝,遮住了他此刻的神情。 “我希望你过得好,希望你有自己的家庭……” “有你我就会好,你的家也是我的家。”清风卷过一缕黄叶,缓缓从我与他之间旋落,这个男人收不得放不得,到底该如何是好? “难道忘记我说过的话了吗?”沉思间,他已转身来到我的面前,鬓边的发丝在他的指间轻轻流动,我沉默,搜刮着一切记忆却记不起楚瑜曾经说过的话是指哪一句? 他轻敲我的额头,“看吧!没良心的女人!” “你说过的话太多,我怎么知道是哪一句?” 他用下巴轻蹭了蹭我的鬓发,低喃道:“紫檀未灭,我亦未去……” 正文 192 结局一:感情不是施舍 “紫檀未灭,我亦未去……”喃喃的重复着楚瑜的话,这样的关系维持了几年,难道他不累吗?我伸手环抱着楚瑜的腰身,真怀念那段时间被楚瑜当孩子般宠着的日子,“我们都离不开你,为何就是不愿意接受?” “感情不是施舍,更不是同情,对于一个输了一次的男人来讲,施舍是最大的打击。”楚瑜轻轻推开我的手,“我要的是你心中有我,而不是因为不放心才惦记着我。” “心中有你?”几年来的惦记难道只是同情吗?我清楚自己的心,即便心疼楚瑜也不会是同情,而对他的那种感觉在相处的几年后有了微妙的变化,但却无法用言语形容。 我跟楚瑜相视无言,也许,有些事连我自己都不清楚。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孩子在楚瑜的悉心教导下长大,在马背上长大的孩子体格结实,再加上平日里有习武的习惯身体自然强壮。 水儿铁了心跟随在我身边,其实她真正的心意在于楚瑜,楚瑜在何处她便在何处,抛开一切不讲,这丫头专情的一面倒是跟楚瑜很相配,很多时候两个孩子会逗水儿说要不认她为“娘”,水儿的脸总红得慌。 朝政的事有段夜凌打理我自然轻松,表面上突厥由我主事,实际上都是段夜凌在忙,我成了协助,懒嘛! 楚瑜有心培养吉仁泰(咱儿子的名字)为新主,每当我喊累喊闷时楚瑜总说再过几年吉仁泰便可以担当大任了,吉仁泰的名字是大臣们按照辈分所取的,因为不是中原名字喊着觉得绕口,楚瑜说咱女儿娜布其也是将相之才,从小熟读兵书、权谋,到时候将是辅助吉仁泰登基的最好人选,原本想把这两个孩子带回孤岛生活,无奈孩子的身份悬殊注定不能像平常家的孩子那般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看着他们渐渐长大,我会想起其其格,生在帝王家的孩子从小便要面对人类得丑陋,要面对现实的残酷,生活剥夺了他们纯真的一面,想到自己的孩子以后也是这样,心里难免发酸。 十六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两个孩子渐渐长大我才发觉自己也成了中年妇人,段夜凌从吉仁泰、娜布其十三岁开始便交予任务给他们完成,两个孩子好福气有两位爹爹从旁说教,不久前的一次比武,吉仁泰跟娜布其联手起来竟然可以跟楚瑜打成平手,楚瑜说他们兄妹有青出于蓝的趋势。 “哥哥,来追我啊!” “哼,马上就抓到了!”草原上是吉仁泰、娜布其你追我赶的身影,我跟楚瑜望着远处追逐的身影沉醉在他们的笑声中。 “等吉仁泰继位我们就回孤岛去。”楚瑜帮我拢好衣襟,“夜凌也累了,这摄政王的担子可不轻。” “恩,诏书都拟好了,就看吉仁泰的表现了。”我帮楚瑜扫去衣裳上的折痕,“看看你,一把年纪了还跟吉仁泰玩摔跤。” “怎么?担心我这老骨头经不起吉仁泰的折腾?”楚瑜用指骨点了点我的前额,我扫开他的手,“别让孩子们看到笑话。” “要是笑话也该笑话夜凌!”他理好我鬓边的发丝,只听身后传来段夜凌的声音:“楚瑜哥在说我坏话?” “看,说曹操曹操到!”瞟了楚瑜一眼,段夜凌走上来就是一个拥抱,楚瑜指的笑话就是这个,段夜凌这个习惯不知道从何时开始有的,不知不觉维持了十几年,每次见面都是一个拥抱,孩子们笑他们爹撒娇。 “吉仁泰,来跟爹爹赛马!”楚瑜走向吉仁泰他们。 “我也要!”娜布其也嚷着蹦了过去。 “怎么样?辛苦了吧?”我把手环在段夜凌的颈项上,十几年的夫妻能够一直维持这种关系说真的,我很满足了。 “不辛苦!”一记轻吻落在眉心,“想着娘子就不辛苦了!”私底下段夜凌叫我娘子,他说这样比较亲昵,而我偶尔会喊他老公。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脸上一热,四处寻视了下,见没有人才回了段夜凌一个吻。 “近日总到这里来看两个孩子,我怎么会不知道?”段夜凌将我拥入怀中,“我知道,要回孤岛你舍不得孩子。”废话,那可是咱身上得一块肉,再说这么多年生活都习惯了,突然分开心里很难过。 “娘子若是想念他们,我们随时可以回来看望他们的。” “真的?” “当然!楚瑜哥说过,等退休了要游玩天下美景,我们把剩下的时间用来游玩,带上水儿,若是娘子哪天想孩子了,就先回突厥。” “恩!夜凌,我还想去南诏,还有大华,恩,这些地方都去走一趟好不好?”段夜凌离开南诏这么长时间,在后来的日子里他只是路过南诏,想必也很想念他的父王,南诏王没有上门来寻段夜凌而是把王位传给他人,这事出乎我的意料,但至于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段夜凌一直都没有向我提及。 “两位殿下快来喝糖水!”水儿提着食篮笑着朝楚瑜那边走去,我跟段夜凌站在敖包后她没注意到。 “水儿姐姐,今天又给爹爹送糖水来了?我们又有口福咯!”娜布其调皮的看了水儿一眼,她一直喜欢拿楚瑜跟水儿开玩笑。 “托爹爹的福,我们每天都有不同味道的甜汤喝!”吉仁泰也跟着起哄,水儿脸上的红晕蔓延到耳根,特别是楚瑜回望她时,那羞涩的神情更是醉人,将近三十的姑娘了,只为了守在楚瑜的身边,完全没有出嫁的心,这份情楚瑜岂会不知道? “你们两个小鬼,再说以后不做给你们吃!”水儿嗔了一声,垂下的脸更红了。 “好了,好了!水儿姐姐,我们误解你了,其实你是为了我们兄妹才做的甜汤,只不过大爹爹正好在有口福罢了!” “才不是……”话刚出口,听到娜布其的笑声水儿才察觉被耍了,“好啊!你这丫头,敢拿我开玩笑!” “水儿姐姐,我不敢了,不敢了!”晚风伴着追逐嬉笑声,在草原上飘荡,我跟段夜凌相依而望,楚瑜则望向远方,夕阳斜落,日光下他的背影多了几许孤寂。 【PS:有的亲不喜欢NP,这个结局里没有收楚瑜,后面会有一个2P结局,将会把楚瑜收了】 正文 191 紫檀未灭,我亦未去 【PS:亲们注意了,这个结局是接187番外之急召所写的,不是重复,好好看下去】 “怎么?有烦心事?”进门来的是楚瑜,他跟段夜凌属于一文一武,两个人属于合作无间的关系,对于现在的我来说,缺了谁也不行。 “呵呵,还不是那些事!”收起大臣们的进谏书,“催婚啊!” 楚瑜的神情出现了片刻凝滞,片刻后淡淡笑开,“你现在知道被催婚的痛苦了?” “切,我不是痛苦催婚,是痛苦这个习俗……”事实如此,跟段夜凌之间的亲事一拖再拖他能等,我都等得不耐烦了,倒是这双娶的习俗……以前因为双娶受气,曾经幻想过要是有机会一定也要来个双娶,让小屁孩为小,也好报我那时候受气的仇,现在,事实摆在眼前,反而头疼了。 “先娶,再休。”楚瑜坐到我的身旁,想不到他竟然提出这样的意见,不过,确实是好建议!“女王陛下要休夫何人敢阻止,只要你别更换正宫人选便可。”他补充了未完的话。 望进楚瑜温润如玉的瞳仁,无由来的心酸,无由来的难过,“其实,你可以不用守着我。”从楚瑜的行动上看得出他对我根本没有过多的想法,也许他守着我的目的很简单,只是为了守在我的身边。 “怎么?不想收留我了?”温润的唇勾起了一丝浅笑,葱指轻弹我的额头,“我的心月何时变得这般忘恩负义了?” “哎呀,疼……”我嗔了一声,故作难受的睨了楚瑜一眼,“谁忘恩负义了!只不过不想可惜了你这风度翩翩的外表罢了!” “若真觉得可惜你为何一直视而不见?”楚瑜凑近我,细心为我检查着前额,我怔住了,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楚瑜的话,他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忙补上一句,“我要守着你,看着你儿孙成群,你别想把我往别人怀里推。” “那可不可以往我这里推?”楚瑜,一直以来的心思我岂会不知?一直以来不敢打你注意却没想到结局早已注定,现在夜凌也同意让你留下,你又为何一再逃避? 楚瑜身子一僵,侧过脸去。 “楚瑜……”我贴近他,双手环上了他的腰身,他一开始想挣脱,慢慢的停了下来,任由我抱着他,“如果你不嫌弃……” “别说胡话!”他转过身来,捧起我的脸直视我,“我希望心月好好的,不想自己成为你跟段夜凌之间的一座墙。” “不会的,夜凌他……”楚瑜未等我说完话便用食指堵住在我的唇间,“我也是男人,明白男人心里想的是什么,再说,我不想你因为同情而接纳我。” “怎么会是同情?我清楚自己的心!” “你不清楚!”楚瑜有些激动,扳正我的身子,目光深深凝视我,“我要你,要的不是施舍,是爱,哪怕只是从你对夜凌的感情上分一份给我,也已经足够,但,绝对不可以要你同情。” “楚瑜……” “心月……”他将我拥入怀中,双手紧紧的扣着我的身体,“我多想这么抱着你,一直到老,可惜你我有缘无份,即便我将你娶到手,当了我的王妃,你还是不惜冒死离开我,你可知道当初在东瀛,你的生死只在我的一念之差。”是的,当初在东瀛我对楚瑜下毒,他知道的,但是照样把毒酒给喝了,每每想起这件事,我的心就会难过,为楚瑜的傻觉得难过。 “楚瑜,我对你是有感觉的,在孤岛的几年我们已经不能分开不是吗?”我反手抱住楚瑜,下巴轻轻的靠在他的宽实的肩膀上。 “那是亲情,呵呵!”低低的笑声传进耳内,带着苦涩的笑让我心酸,“如果你真不想放开我,也许我们可以做个约定?” “约定?”又是约定,小白的约定我还没去完成呢?怎么古人都喜欢做约定? “十年吧!若是十年后心月心里仍有我,而我又没遇上心仪的对象……” “你便会答应与我成亲?”我接下楚瑜的话,他点了点头,我淡笑,“好,就许你十年!” “好!”楚瑜爽快应下,我伸出了手,“拉钩!”他放开我,同样伸出了手,“拉钩!” 十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也好,希望楚瑜的决定是对的,如果经过十年我依然没有改变心意,那他将会明白我对他不是冲动不是同情;如果十年后楚瑜没有娶妻,那么也证明了他那颗心一直没有变,我们的心中既然彼此都有对方,那才有资格在一起,水儿,这十年也算是给你博取楚瑜欢心的机会,如果你错过了,那将会永远失去楚瑜,因为你只有一个机会。 十年后,孤岛补婚: 在十天前我们赶回孤岛,在这之前段夜凌把政事交给了辅助大臣,我们几人刚好趁回孤岛补办婚事偷着闲,吉仁泰跟娜布其两兄妹也跟着回到孤岛,这两个孩子才满八周岁,却人小鬼大,懂得很多大人都未必懂的事,他们对楚瑜这个爹爹一直印象深刻,两个孩子从小便交由楚瑜培养,也许这是上天给楚瑜安排的机会,现在我跟楚瑜补婚,最开心的就是两个孩子,楚瑜跟夜凌在他们的心中居有同等的位置,这两个爹爹都是他们最敬爱的爹。 补办的婚事里由吉仁泰跟娜布其两兄妹当伴婚,婚礼的规模不大,因为顾及段夜凌的感受,楚瑜要求婚礼从简,再加上原来我们的东瀛成过亲,楚瑜说这婚礼其实办不办都无所谓,最后在大家的商量后,我跟楚瑜补办了个小小的婚宴,只请了自家工厂的人。 我们依照常人婚娶的方式拜堂,也就等于我一个人嫁两个夫,而不是娶两个夫,补婚之前说好了让段夜凌跟楚瑜平起平坐不分大小,但楚瑜坚持要给段夜凌敬茶,结果还是顺了他的意,段夜凌喝了这杯茶也就等于承认了楚瑜。 正文 193 结局二:双娶,许你十年后 “再敬你,用我的杯子吧!”阿史那心月举杯向他,的态度如此从容,“可惜杯中有毒……” “王后给本王敬的酒,本王岂有不喝之理?”楚瑜淡笑接过,没有丝毫的犹豫一饮而尽,酒水入喉肝肠寸断,她还是决定了要舍弃他,在她的眼中,他始终什么都不是!他的脸色渐变苍白,胸口的痛堪比毒性入侵,忽然,气闷血出。 她看着他口角汨出的血迹,泪不止,滂沱而下。 他扬袖挥退上前来的侍卫,他只想问她一句话:“王后心疼了?”那绝色的容颜泪意犹在,却始终没有说出一句安慰他的话来,他拭去唇角的血迹,笑问:“你怎么就这般狠心?”还是那漫不经心的口吻为的却是掩饰心中的痛,他转身,依在那狠心的女人的肩上,紧紧地搂着她。 “好好保重……”良久,得到了四个字,她叫他好好保重,但是该如何保重?还好,酒中的毒量不大,他是否该因此而感激? “还会回来吗?”他虚弱无力的问着,她只是点点头,泪如断了线的珠帘不断滴落,他吐着血沫,泛紫的血色晕染了她的锦袍,她终于怕了,身子在他的怀里颤抖。 “好,我们约定好了……再叙。”他不舍地放开怀中人,手中匕首亮出寒光,刀刃逼近她的颈脖,“公子月,即便你有把握可以稳住本王在大华的精兵,你可有把握让心月起死回生?” 一年了,这个画面一直在他的心中挥之不去,仿佛它已在他的心里长了根,阿史那心月的一杯毒酒险些让他陪去了性命,他的江山也在中毒后拱手让出,虽然他并不眷恋权势,把江山丢给他的哥哥正好合他的心意,但这个女人在所有东瀛人的眼里她便是让楚瑜王丢弃江山,也险些丢去性命的人,东瀛的子民恨她入骨,唯有他这个当事人对他念念不忘,当日,她曾许他再叙,他一直在等却迎来了她离世的消息。 那次他喝下了心月敬他的毒酒后被上官凌雪所救,这个突厥女子对他用情至深,宁愿抛却功名利禄只随他在孤岛生活,可惜,他中了毒,中了另外一个女人的毒,体内的毒素已清,但心呢?那是永远都无法清除的情毒,他越想忘记,只会对她越加想念,这些完全不能控制,完全不受他的控制。 公子月所给的岂会是普通毒药?他中的是两心绵,此毒以心头血为引,会唤起中毒者心中的悲苦之情,若不是上官凌雪向大华皇帝取得了解药,他在公子月失忆后岂能活命? 明日,是他期待已久的日子,根据查来的消息,心月的遗体在寒冰池中,寒冰池是突厥皇族冰冻遗体的好地方,所有遗体只要送入寒冰池冰冻,三年后再进行埋葬,将可以起到不腐化的作用,他等不及想去看看她,因为等不及他才有了突厥之行。 翌日,他利用上官凌雪给的腰牌进了寒冰池,这里存放着三个人的遗体,一男二女,心月居中。 他俯下手,顿在她的冰棺之前,棺内人就如沉睡过去,微白的脸上因施了胭脂而有些血色,可见逝后有人为她添了妆,她的唇亦图上了薄薄的红彩,整个人生气十足。 他的指腹轻轻滑过心月的脸,他闭着眼睛感受她的五官,一切如前,他深刻记得她左边的眉头比右边的略有稀少,只是一点点,肉眼根本看不见,就如他,也是触抚了她的脸才知道了心月有这个缺陷,他清楚的记得她的一切,哪怕是微小的变化也逃不过他的眼睛。 女人,你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 女人,你怎么可以就这样走了? 女人,你可知道有人为你中了毒? 女人,你可知道有人为你丢弃了一切? 清俊的脸轻轻的蹭着她冰凉的脸,闭上眼睛回想着他们拥有的共同回忆,他有太多话想问她,可惜她再也听不见。 “据说月白公子会阵亡其中就是因为逆转了天命!”侍女的对话声渐渐逼近,他起身躲于冰雕之后。 “你是说大华的秋月白吗?” “可不是嘛!我听说白公子留下了一盏油灯,与二十支白烛,据说这是这是借尸还魂的法术!” “会不会是月白公子的法力不够,所以我们殿下才不能起死回生?” “不知道,两位殿下真命苦,年纪轻轻就这么没了!” “不是都说红颜薄命吗?别叹息了,赶紧为两位殿下上妆吧!” “恩,我一定把殿下打扮得好好看,让她来世也要当一个绝世美人!” 秋月白阵亡是因为逆转天命?那是否也代表着心月有重生的机会?站在冰雕后的他勾起一丝凄绝的笑,一滴泪滑落,在宝剑上溅开,得知她去世的消息他心痛欲死连流泪的力气也没了,想不到一年来的第一滴泪竟是因为得知她有可能还魂的消息。 晶莹的泪珠顺着剑身缓缓滑落,那深陷在地面的剑竟然隐隐动了起来,一时间整个寒冰池有着轻微的地摇晃,两位侍女因害怕而赶紧脱逃。 他走出冰雕,紧紧的握着阿史那心月那僵硬且冰凉的手,心月,我要去大华一趟,如果传言属实,无论如何我都会想办法将你让你复活,倘若只是传言,两年后我再来带你回孤岛,那里种了很多花,环境很优美,我陪着你下半辈子在那里过,可好? 他拾起侍女掉在雪地上的胭脂水粉盒,盒上放着一把木梳,拿起木梳轻轻的为她梳理着长发,她的发丝因为被学冻得湿漉凉而难以梳理,他小心翼翼的帮她把发丝抹干,再慢慢将长发理直,直到三千青丝变得柔顺似水。 他凭着猜想去用眼下的胭脂水粉盒,笨拙地帮她上着妆,画眉、铺胭脂、点朱唇,每一个动作都轻盈小心,生怕扰醒了沉睡的人儿,妆容画好后,他在棺前细细欣赏,喃喃的念道:“下次,我会画的更好看。” 正文 194 番外之楚瑜:酒入断肠 虎牢关处,阴风四起,众兵在阵外待命,空气受魔障所影响变得浑浊,如同失去了界限的天地给然一种透不过气的感觉。 玄真道长在帐篷内点着油灯,并守着二十支白烛,月白你这又是何苦呢? 阵内,各分隔为黑白两位,出云所守的位置阴气四起,秋月白所守的位置一片银光,他盘腿而坐,扬袖将银光放出阵外,瞬间,银光遮去了阵内阴黑的气体,将整个空间笼罩。 他闭目养神,脑中出现了前所未有的记忆,那画面是地狱。 “就你,恐怕侮辱了这仙姿玉色的脸。”秋月白看到一个画面,他身行走于地狱之中,正好遇上那站于望生石前的女子,不知怎么的,他就选上她了,“就她吧!”- 他轻轻扬袖将地狱仅有的一丝光线没去,一阵寒风伴随之吹来,那女子缩了缩身子,整个地狱在瞬间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可是阎王那边……”牛头马面为难道。- “找不到人选,勉强让她陪本神上路。”临时找不到人,这是他选顾蔓蔓的原因。 “恭送紫微帝君!”封在脑海中的记忆在瞬间唤醒,原来蔓儿的劫是他所造,天意弄人,他偏偏爱上了这个被自己拉近劫数中的女子,也罢,他所种的劫,由他来解。 “月白,师傅求你三思而后行!”是玄真道人,他用传音的方式将话带进了阵内,秋月白只是淡淡一笑。 顾蔓蔓这个被他卷入劫数的女子竟然带走了他的心,他自认有足够的定力,一心修真只为报仇的他竟会在不知不觉见沦陷,呵呵,蔓儿,是否你在我身上下了蛊?一定是,那是一种无法可解的蛊,它会让你力不从心,它会让你一步步掉进去,掉进蛊惑里。 “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 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 “西子是何人?” “春秋末年四大美女之一。” “春秋末年?四大美女?” “这是我在书上看到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呵呵!作者把西湖比作美女西施,那么晴朗的西湖就如浓妆的西施,而雨天的西湖就像淡妆的西施,都是同样的美丽无比,多生动的诗句啊!哈哈哈……” 公子觉得这首诗怎样?”- 蔓儿是从二十一世纪过来的人,她拥有前世的一切记忆,所谓的西子在蔓儿前世的世纪里则是个众所周知的人物,命运的安排如此玄妙,他跟蔓儿的情从地狱相遇的那一刻便已注定。 他回凡时之前的记忆被阎君封锁,对于她,他一直都怀着内疚,只因愧对心月,却没想到当嘘寒问暖已成了习惯,这个人早便住进了他的心中,他吩咐唐先生注意她的起居饮食,生怕她的胃病会再发而找借口向她要夜宵,也许,从她在东厢的日子开始他便习惯了她的存在,自她搬离了东厢,那条石子路则成了他每天走得最多的路段,他告诉自己,走石子路是为了让自己习惯独立,却没想到这说法却是自欺欺人。慢慢的,他得知她不是心月,那养成的习惯已经不能改变,他始终相信自己的定力,始终相信自己可以为了修真放弃一切,直到候爷要娶她为妻,这个消息再度打乱了他的心,他明知道段文常跟蔓儿没有姻缘,心却始终都没办法得到片刻的平静,他乱了,烦躁不已,他的思绪竟然不受控制的围绕着这个女人转,但是他深知,自己这辈子注定了与这个女子无缘,他们之间同样没有姻缘可言。 秋月白站在摆设好的阵法前,心随着回忆起伏不定,自从他告诉她“有我在,别怕”开始,他便决定守在她的身边,不顾一切。 “月白,听师傅的话,快点出来!”玄真道长的呼唤带着焦急。 “师傅,徒儿不孝……”雾蒙蒙的黑瞳微微抬起,这一刻,他竟然看见了,他的双眼恢复了光明,眼下是早已点燃的烛火,而烛火之间他看到了蔓儿的灵魂在乱葬岗上漫无目的地漂游。 “蔓儿……”他重复唤着她,可惜他们阴阳相隔,她听不见他的呼唤,他轻拂宽大的袖袍,烛光引为他打开了地狱之门,他臂上眼,在连连咒语间逼出自己的魂魄。 瞬间,如影般的魂魄从秋月白的身体上飘出,他顺着地狱之门飘去,他知道这样有违天意,可惜他明知道逆天的后果却始终要选择这么做。 “蔓儿,我来接你。” “小白,不要,不要再为了我……” “我只是升天前来看看你。”他算欺骗吗?不是的,往后他都会守着她。 “秋月白,我出云不能升天,岂能让你如愿!”出云摇晃着手中的金铃,他出云的慧根不比秋月白浅,为何他总是能那般幸运,不行他不能让秋月白如愿,他仿佛陷入疯狂,嘶吼声传出了阵外,“我下地狱也要拉着你下!”话毕,他手中木剑直刺秋月白的心脏,风乍起,吹灭了那引路的烛火,“哈哈哈,引路灯都没了,我要你下得了地狱,出不来,你可以在地下跟那女人恩爱缠绵!” “噗!”一剑刺入,秋月白喷血而出,他已在出云毁路前魂魄归体。 出云大惊,抽回刺在秋月白身上的木剑,欲想再次袭击却无聊阵内陡然摇晃,秋月白扬袖灭了阵内的所有灯火,就连那亮起的卦象也在瞬间摧毁。 “不要!”出云飞身上前,那卦象却已消失,一时间,阵法崩塌,秋月白淡笑坐在阵中看着出云垂死挣扎。 “来世,蔓儿把自己许给我?可否?” “在那一个世纪的定亲需要戒指,我能给蔓儿的只有这个……” “这个随身带着,不管蔓儿去到那里,我都会知道……”她答应许他来生,来世喜鹊会为他们引路,银镯则是他们的信物。 地面慢慢裂开,他坐在阵中,唇边是淡淡的笑,仿佛天万物归于平静,他吐着血沫,眼前所见皆是往日的回忆,是他与蔓儿的回忆。 “题上你的名字。” “顾……蔓蔓?” “这是我的别名。” “你画的是何物?” “生日就是出生的那一日,跟生辰是差不多的意思,这个Happy birthday,也就是生日快乐的意思,在很远的一个西方国家,人家都喜欢用这个当贺词,很有创意相信候爷也会喜欢的。” “是这样读的哈皮爸是爹。”…… 他吐着血沫,闭上眼静坐期间,鲜血染红了他的白袍,在昏暗的空间里竟是怵目惊心,出云的垂死挣扎根本没有用,最终只落得个阵毁,人亡。 正文 196番外之公子月:渐渐着了魔 “他们……来了。”心月吐着血沫,虚弱无力的说着。 “谁来了?”他紧紧的抱着她,用袖袍为她失去口角的血迹,“谁?!” “其其格,还有御风……我看到他们了……” “别说胡话!”漆黑的眼瞳里闪过慌乱,他的五指触上她的脉膊,毒已入心…… “如果可以,就休战吧!” “恩!”他只是点头,只有点头才不会泄露他此刻的无措。 空气中忽然飘来一股焦味,是浓烟,有人放火!朝外望去洞口处滚滚浓烟,洞内的两个人呛得咳嗽,只听洞外有人在喊:“紫玥王爷说要成全你们,让你们黄泉路上有个伴!” “你,快走!”阿史那心月推开他,他却反而笑了,抱着她不放手。 “回去吧!回去你父皇的身边……”她虚弱的说着,心里清楚自己快不行了。 他淡笑看着我,如同天使般的笑容如此惬意,从他盗取了冰魂珠开始便没有想过要活命,现在又岂会丢下她一个人走?! 火越来越大,浓烟覆盖了两人的视线,他仿佛看到他们前世的身影,那时候的他们是一对恩爱夫妻,她曾要他许下生生世世爱她的承诺,他始终只道:生生世世太久,我只许当下,诺此一生。 “来世太寂寞,你我相依为伴!”冰凉的唇冰凉的唇覆下,吞噬了心月唇齿间溢出的惊呼,她抱着他越发冰凉的身子,看着他越发苍白的俊容,最终疲倦的闭上双眼。 他用脸蹭着她冰凉僵硬的手,唇边始终是那淡淡的笑容,灼烫在向他们逼近,呼吸越来越困难,滚滚浓烟让洞内的空气都变得抽象,他缓缓的闭上了眼,两人相拥而抱,如同恩爱夫妻般沉睡了过去。 “太子妃你不能进去,太子妃!” “滚开!”洞外起了骚动,是大华的兵队,士兵已开始救火,可惜火势太大一时间无法扑灭,那挣扎着要闯进洞内的正是大华太子妃吉雅,她举起一桶水将自己淋湿,冲进洞中,火烧的树叶噼里啪啦的响,她却时而不见,她只知道洞里的是她的夫君,一个她深爱却得不到的男子。 “玄,玄!”进入洞中,里处的两个人面色死白,伸手探公子月鼻息,很弱却没有断气,她竭力想分开他怀中所抱的女人,无奈两人紧紧相拥,不管她怎么使劲也无法将他们分开。 救火的士兵闯了进来,经过几人的拉扯也无法让公子月放开怀中人,最后只好将两人双双抬回皇宫,在回宫的路上秋月白派人传话让御医对其说:“臣要为心月施针,还请太子让臣救治她。”这才让公子月松开了手。 当两人送到大华,阿史那心月早已断气,大华皇帝保留其的躯体表面上是为了让秋月白安心抗阵,实则却另有心思,这个躯体将成为他让紫玥王爷罢兵的理由! 七天后: “太子你不能出去,太医吩咐……” “心月在何处?” “阿史那心月已经断气了,现在正安放于心月殿的冰棺里。” “你说什么?!” “奴婢说,前皇子妃已经仙逝了……” “你胡说!” “太子,奴婢说的是千真万确!” “为何要救我,谁让你们救我的?!” “太,太子……” “滚,都给我滚!”他趔趄着出了门,婢女内监也不敢上前阻拦,只能远远的跟在他的身后,他扶着小树一路往心月殿走去,身体并没有因为短暂的休息而恢复,脚下沉重如同千斤坠,每跨一步都如此费劲,他沉重地呼吸声伴随着一连串跌倒扑地的声音,这段路是他生平走过最长的路,仿佛永远都没有尽头,他从天亮走到天黑,终于看到那静静安放于堂中的冰棺,心月殿,这里曾是他最厌恶的地方,这个女人曾为了她的国业妄想用她的美貌来制服他,他一直对自己的定力很有把我,知道她的心思,他偏不如阿史那心月所愿,可惜,那一晚他喝了这个女人给的酒,里面加了销魂散,他在药物的催迷下跟她有了夫妻之实,然而这只会让 他更厌恶她,一个为了国业竟愿意牺牲自己身子的女人,一个为达目的而不择手段的女子,就如她母皇所言,他们的确是绝配,因为他也是这种人。 为了逼迫她顺从,他将这拥有蒙古第一美人支称的女子指给了段文常,他要看看她是否真的不在乎自己的肉身,是否真能舍弃一切,然而他却不知她已怀有他的骨肉。 吉雅,一个愿意与他合作而为想博得他半点怜爱的女子,她为了保持自己的地位而毁了阿史那心月腹中的孩儿,将用刑后的她舍弃在荒山野岭,这种种的种种他始终只会心疼他们无辜的孩儿,而那个女人的生死,他只想掌握她利用她,其余的一概不理。 公子月匍匐在冰棺前,手轻轻的触抚着她冰凉的面颊,这副容貌曾经让他无比厌恶,却在重生之后叫他放不下。 一个曾经为了讨好他不惜屈尊降贵的女皇传接人,在死了一次后却变得如此狂妄,视权势如粪土,她竟然对他大呼小叫,释放她的真性情。 呵呵,可怜的他却如此珍惜这份真实,一直以来他都不知道何为真实的一面,她让他懂得世间还有以真性情对待事物的人。 她是一个不具危险讯号的女子,与以前的阿史那心月截然相反,他渐渐习惯了与她相处的方式,不必伪装,不必时刻保持警惕,那种感觉很舒适,渐渐的他恋上了这种滋味,恋上坦诚相见的感觉,可他也发现,这渐渐走进他生活的女子心中所系的却是另外一个人,他不能忍受她心中没有自己,亦不能忍受她对别的男子痴心绝对,可惜他不懂得如何让她对自己改观,能做的是想办法让她痛苦,让她在痛苦中感受到自己,从此他在她心中便成了魔,一个令她害怕的魔,而他却为她渐渐着了魔。 正文 197番外:银针封穴+后续 番外:银针封穴 “蠢女人,说好了相依为命,你又骗我!”他望着棺内人,她唇边始终噙着笑,仿佛只是沉睡过去,这对他来说无疑是最大的讽刺,她如此安心的走,留下他一个人饱受煎熬,这是报应吗? 雌雄莫变的脸上泛着凄苦的笑,一滴泪无声落下,他告诉自己,是的,是报应。 “蠢女人,我说过,黄泉路上我们相依为命,你丢不下我的。”他抱起棺内的人,一步步走向后院,院子里的蒲公英漫天飞舞,来到蒲公草的中央,他把她轻轻放下,捻住住银针的五指才刚举起,身后已传来熟悉的女声:“玄儿也别想丢下母后!”妇女提起裙摆跪落在他的身旁,“母后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儿竟一再为一个女子罔顾性命,都是我这个娘的错!”她争夺过他手中的银针,欲想自行了断,他执着银针不放,最终在无奈之下只好将银针抛却。 “母后,玄儿不孝!”他抱着妇人,这是他最心疼的母后,她受了太多的苦只为保住他与他父皇还有大华的江山,他见不得他的母后流泪,更见不得她为自己落下一滴眼泪。 “玄儿是母后的命根子,倘若玄儿不在,母后留在这世上又有何用?”妇女抱着他失声痛哭,这孩子何时变得如此脆弱?她哭着恳求,“答应母后,为母后而活,可以吗?” 他轻轻点头,再也无法说出一言半语。 三日后: “恳请太子三思!”玄真道人与众臣跪在公子月的身前,为的是恳请他收回“银针封穴”的决定,要知道这银针一落,他便永远失去了记忆,他的人生将会一片空白。 “动手吧!”他还是那句话,死去的人不累,他却活得太累,太多的回忆让他身心疲惫,原本认为最美好的记忆此刻成了他的煎熬,留着有何用? “可是……” “动手!”一簇暴喝,玄真道人抓着针包的手一抖,针包落地。 他凄然笑开,生无可恋的人要为了守孝留着一条残命,试问离开的人又可会记得她曾经闯入过谁的心?儿时的记忆是痛苦的,皇宫中的回忆更叫他痛不欲生,而唯一眷恋的记忆如今也成了煎熬,他要来何用? 他提笔,在备好的绢布上写下那段美好的回忆及那蠢女人所说过的每字每句,这是他曾经最留恋的东西,他要命人好好埋葬,足足写了五条绢布,将每条绢布上填满了空间,才放下了笔,早便候在左右的婢女应命上前,将绢布包裹好,送到心月殿的后院里埋起来。 他闭上眼,玄真道人打开了针包,举针刺入他的穴位,每刺一针,他的回忆便会在脑中放映一遍,脑中所想都是那笨女人的样子,是她没有规矩的话语,及那不雅的词句…… 后续:儿孙满堂 三十年后,孤岛: “哎哟,急死我了,这么久了到底还生不生了?!”五十出头的妇人带着三个岁数差别不大的孩子在门外左右游转,身型圆润却仍然健步如飞,此人正是当了几面奶奶的顾蔓蔓。 房内,正在待产的是她的小媳妇蓉儿,这稳婆都进去约一个时辰了怎么蓉儿还在里处喊肚子疼,若不是要帮忙带着几个孙子们她早就冲进去了! “心月,过来歇着。”楚瑜抱着一个三岁的女娃正倒好茶水在等她。 “我怎么歇得住?楚瑜,你说要不要让玄进去看看,吃了催生丸就是生不出来,这如何是好?”顾蔓蔓还是继续游转。 “外婆,你别走了,走得我头都晕了!”叫大的男孩抱怨道,他顾蔓蔓的外孙,已经八周岁了,说话也很伶俐。 “对啊,外婆,你再走舅妈也生不出来啊!”小女孩附和。 “去去去,怎么可能生不出来,这是迟早的问题!” “动手!”一簇暴喝,玄真道人抓着针包的手一抖,针包落地。 他凄然笑开,生无可恋的人要为了守孝留着一条残命,试问离开的人又可会记得她曾经闯入过谁的心?儿时的记忆是痛苦的,皇宫中的回忆更叫他痛不欲生,而唯一眷恋的记忆如今也成了煎熬,他要来何用? 他提笔,在备好的绢布上写下那段美好的回忆及那蠢女人所说过的每字每句,这是他曾经最留恋的东西,他要命人好好埋葬,足足写了五条绢布,将每条绢布上填满了空间,才放下了笔,早便候在左右的婢女应命上前,将绢布包裹好,送到心月殿的后院里埋起来。 他闭上眼,玄真道人打开了针包,举针刺入他的穴位,每刺一针,他的回忆便会在脑中放映一遍,脑中所想都是那笨女人的样子,是她没有规矩的话语,及那不雅的词句…… 他闭上眼,玄真道人打开了针包,举针刺入他的穴位,每刺一针,他的回忆便会在脑中放映一遍,脑中所想都是那笨女人的样子,是她没有规矩的话语,及那不雅的词句…… 后续:儿孙满堂 三十年后,孤岛: “哎哟,急死我了,这么久了到底还生不生了?!”五十出头的妇人带着三个岁数差别不大的孩子在门外左右游转,身型圆润却仍然健步如飞,此人正是当了几面奶奶的顾蔓蔓。 房内,正在待产的是她的小媳妇蓉儿,这稳婆都进去约一个时辰了怎么蓉儿还在里处喊肚子疼,若不是要帮忙带着几个孙子们她早就冲进去了! “心月,过来歇着。”楚瑜抱着一个三岁的女娃正倒好茶水在等她。 “我怎么歇得住?楚瑜,你说要不要让玄进去看看,吃了催生丸就是生不出来,这如何是好?”顾蔓蔓还是继续游转。 “外婆,你别走了,走得我头都晕了!”叫大的男孩抱怨道,他顾蔓蔓的外孙,已经八周岁了,说话也很伶俐。 “对啊,外婆,你再走舅妈也生不出来啊!”小女孩附和。 “去去去,怎么可能生不出来,这是迟早的问题!” 更多的TXT小说下载尽在书本网(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欢迎光临本站下载更多的全本TXT小说 小说